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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华来仪-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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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边的小院里,一对主仆正拢紧了领口,迈着步子慢悠悠的走着。
  “姑娘,今日听说六公主来了呢。”丫鬟跟在女子窈窕纤瘦的身影后,叽叽喳喳的说着。
  女子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看了看眼前的岔路,一条通向阁楼,一条通向后山,她停顿了一瞬,便迈步往后山的方向走去。
  她没有反应,丫鬟也不气馁,接着道:“听伯爷说,张家五少奶奶上门道歉了呢,说会给姑娘另寻一门好亲事,所以姑娘你放宽心,等这段风波过去,咱们很快就能回京了。”
  女子又嗯了一声,她慢慢的走在林间小路上,呼吸着潮湿又清新的空气,杉树高耸,草木特有的味道让她很是放松。
  “秦郡主她……”女子在一棵树边停下,蹲下来端详着已经被雨水打得凋零了大半的野菊花,道:“她不是有意的。”她摘下一朵半残的花放在手心,“让爹爹别再生气了,这不过是一次意外。”
  眼前这个语气淡然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何姝。
  自从秦疏影为了她和秦炎生议亲之事闹得动了胎气之后,她便住到了齐光寺里,说是要斋戒四十九天为父祈福,实际上是为了避过风头。
  受了这等无妄之灾,不仅对她将来议亲有影响,还得避到这种深山老林里来,何姝身边的丫鬟丹寇怎么想都觉得不甘心。
  她气得眼泪汪汪的道:“姑娘那时为何不接了明婉郡主的帖子?那可是去参加赏菊宴,还能在行宫伴驾住下呢!说出来多风光啊……”
  “傻丫头。”何姝笑了笑,道:“我自有打算。清歌邀我同去自然是为了我好,但我的身份不够,那是为了迎接西凉使者而设的宴会,去了只会让人笑话清歌不懂规矩。”
  “姑娘对明婉郡主真好……”丹寇喃喃道。
  何姝却摇了摇头,浅浅笑道:“是清歌对我好才是。”
  最一开始,是何姝推了燕清歌落水,她不但不计较,还在众人面前解开了误会。后来燕清歌将她从马蹄下救了出来,更提点了她该如何反击。接着入了女学,对于自己的亲近,清歌没有排斥,反而对她与薛荷鸢一般真诚。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对于燕清歌来说都只是举手之劳。但何姝清楚,这世上绝大多数的人即便知道自己稍稍一个小动作就能改变一个人的处境,他们也是不愿意去做的。
  然而清歌愿意,她做了。
  这对于何姝而言,就是值得她用一辈子去感恩的事情。
  “我能有今日,伯府能有今日,都是清歌的功劳。”何姝小声感叹着。
  丹寇想起从前过的日子,姑娘要在人前装作任谁都能欺负的样子,伯爷重病连大夫都得偷偷的请,好药也得偷偷的熬。


第两百三十一章 跟踪
  她不禁红了眼眶,正要说些什么,却见何姝脸色一变,捂住她的嘴“嘘”了一声。
  丹寇还没弄明白什么情况,就被何姝拉着藏到了一棵大树背后。
  “……燕清歌那个贱人,本宫这次一定要让她尝到苦头!”
  不远处,说话声断断续续的传来,渐渐逼近。
  何姝和丹寇都屏住了呼吸,离她们十几步远的地方,一名侍女正扶着六公主小心翼翼的在林间杂草丛中穿过。
  六公主一只手扶着侍女,一只手提起裙摆,皱紧了眉头很是烦躁的道:“这都是什么地方,难道没有更好一点的路走了吗?”
  侍女另一只手也拉扯着六公主的裙摆,道:“公主您小声点,这是唯一一条不被人发现的近路,很快就到了,很快就到了。”
  六公主仍旧皱着眉头,这地上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杂草,在她的裙摆上留下一个个污点,就跟她此时的脸色一样难看:“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吧?”
  “是、是。”侍女慌忙答道:“都安排好了,留在禅房里的玉屏会让他们把寺里翻个底朝天,一定能让明婉郡主的踪迹暴露。”
  “一定要把她给本宫挖出来,不然接下来这出戏就唱不了了。”六公主咬着牙道,眼里露出点点凶光。“过了今天,任她是什么身份,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说话声一点点远去,眼看着六公主的身影就要消失在何姝眼前,她弯腰将自己的裙摆打了个结,低声对丹寇道:“我们追上去看看。”
  六公主她们走得不算慢,大约走了接近半个时辰,何姝的腿都软了,便见到一间不大的小院。
  大约有三个房间,门前还摆了好几个架子和一些看不出什么用途的工具。
  六公主她们进了中间那间屋子,何姝与丹寇便绕到背后,偷偷摸摸的走到窗下。
  “累死了,本宫要沐浴。”六公主的声音响起,方才走了那么久,娇生惯养的她怎么可能吃得消,这不,一进屋便瘫在了软塌上。
  侍女似乎也有些气喘,缓了一会儿才道:“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接着便听见她推门出去的声音。
  何姝蹲在窗下,一边留意着里头的动静一边对丹寇耳语道:“我留在这里,六公主不见了肯定会引起骚动,你赶紧回去通知齐光寺里的僧人,让他们过来找人。”
  丹寇点了点头,却又有些担心何姝,却见她露出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催促她赶紧离开。
  丹寇便按照原路飞快的跑了回去。
  屋子里很安静,何姝猜测六公主多半是累得睡着了,但她也不敢贸然探出头去看。以六公主的性子,一旦她被发现,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大概又过了一刻多钟,何姝觉得自己的腿有些麻了的时候,她听见侍女进来的声音。
  “公主,热水已经在那边备好了。”
  六公主迷迷糊糊的醒来,道:“抬过来。”
  侍女则很是为难的道:“奴婢一人,实在挪不动。并且公主,若在这里沐浴的话,水汽恐怕一时半会儿散不去,到时候……”
  她压低了声音,何姝听不太清她说了什么,只有“药效”、“不成事”这几个零碎的词语。
  六公主却被她劝动了,勉为其难的跟着侍女出了这个房间。
  听到房门被掩上的声音,何姝总算松了一口气,她小心的活动着有些僵硬的手脚,很是小心的推了推窗,确定窗户没有被关死,正要用力推开的时候却又听见有人推门而入的声音。
  何姝连忙又缩了回去。
  屋子里传来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只一小会儿,进来的那人又出去将门掩上。
  这一回,何姝竖起耳朵听了好一会儿,确定隔壁屋子里传来侍女和六公主说话的声音之后,她才推开窗户小心翼翼的爬了进去。
  虽然她不知道六公主要怎么样让燕清歌吃不了兜着走,但何姝清楚自己不能就这样等着事情发生,她自己也得先弄清楚六公主的意图才是。
  她将屋子里的摆设稍稍环视一圈,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高几上的香炉此时已经燃起了香,很是清甜怡人。
  何姝的视线落到六公主方才躺过的软塌上。
  她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上头的被褥床单枕头全都是新的?伸手摸一摸,质地还十分柔软,用的绝对是上好的料子。跟这间简朴甚至有些破落的屋子格格不入。
  忽的,一阵晕眩感袭来,她摇了摇头,试图保持清醒,却觉得身子发热,手脚都有些软绵绵的。
  不行……得赶紧出去……
  何姝支撑起摇晃的身子,视界已经开始模糊,她摸索着要往窗边去——
  ……
  秦炎生从窗子里跳进来的时候,正好有一团香软钻进了他的怀里。
  随之扑鼻而来的,是一阵令人迷恋的清香。
  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自己的脑袋好像被什么东西困住了一般,无法正常思考。
  与此同时,身体里的一团火不受控制的往上窜,几乎要湮没他所有的理智。
  “好热……”
  怀里的人儿呢喃着,手脚就像藤蔓一样的缠了上来。衣料擦过的地方,带来肌肤相触一般的战栗。
  秦炎生用力甩了甩头,总算看清那人的模样。
  何姝双眼迷蒙,樱唇皓齿,眉若春山,眼若秋水,她两颊绯红,吐息如兰的说着“难受”,“好热”。
  而她的衣领在她不受控制的乱动之下,已经微微敞开,露出白嫩的脖颈和桃红色的肚兜。
  这副香艳的模样惊得秦炎生身子一震,他连忙将何姝从自己怀里拉开,舌头打结的道:“你、你是、何姑娘,你怎么了?”
  然而何姝已经听不进去他的话了,她瘪了瘪嘴,很是可怜的望着秦炎生道:“我难受……”说着还要往他身上攀。
  秦炎生手忙脚乱的抵挡着她的攻势,而那一阵又一阵的清香越来越浓,又软香在怀,他感觉自己最后的那根弦似乎也快要断掉了。
  慌乱之中,他瞥见了高几上正飘着袅袅烟雾的香炉,抬手运气,用掌风将那香炉打翻在地,发出不大不小的响声。
  可他腾出一只手来,就给了何姝钻空子的机会。


第两百三十二章 冷静
  她双手环住秦炎生的脖子,整个身子都贴了上去,趁秦炎生打翻香炉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张嘴狠狠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嘶”的一声,秦炎生倒吸一口凉气,痛感令他眼前又稍微清明了一些。
  却听见女子软糯的呢喃夹杂着哭腔响在耳边:“对不起……对不起……求你……救我……”
  秦炎生一怔,香甜的吐息洒在他的颈项处,痒痒的,令人心都酥了。
  可何姝的神志似乎只回来了那一瞬,紧接着她便在刚才的牙印上,伸出舌头舔了一记。
  顿时,一股热流从他身体深处涌上,秦炎生整个人就像是被雷劈了一般,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他不管不顾的抱住何姝娇小的身体,将自己埋在她的颈间,一双手也肆意在她身上游走,从她的衣领钻进去,隔着肚兜,温软如玉的触感令他的动作越发粗鲁起来。
  然而光是这样的动作,根本无法解决燃眉之急,何姝扭动着身子发出低低的抽泣声,她的手也在秦炎生身上寻求着自己想要的温暖。
  两人重叠交缠的动作,却被门外的几声呼喊惊得停了一瞬。
  “公主!”
  “公主殿下!”
  秦炎生脸色煞白的看着眼前衣衫不整媚眼如丝的何姝,她哭得梨花带雨,身体深处那种难受的感觉还未得到纾解,她仍旧不懈的缠着秦炎生。
  而一门之隔,响起的是其他侍卫和护寺僧人的声音。
  秦炎生伸手往何姝后颈敲了一记,便见她脸色绯红的晕了过去。泪痕还挂在她楚楚可怜的脸上,脖子上,锁骨上,甚至胸前,全都是他方才啃咬揉捏留下来的印记。
  好不容易取回冷静的他似乎又有失去理智的倾向,秦炎生连忙抽出佩刀,往自己手上割了一记。
  眼看着外头越来越热闹,他简单收拢了何姝的衣领,便抱着她从窗口跳了出去。
  ……
  玄甲再次回来的时候,燕清歌已经用过午膳,小憩了好一会儿了。
  “怎么样了?”她问道。
  玄甲想起方才在小院上看见的情景,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将事情一一道来:“属下盯着众人的动静,发现秦世子看了一封信后便往外赶,便暗中跟了上去。路上碰见一个丫鬟,她给秦世子指了路,说是六公主在山顶的小院里,她家姑娘也在那儿盯着。属下跟着秦世子一路飞奔到小院,那屋子里燃了媚香,秦世子中招了。”
  燕清歌啊了一声,问道:“和六公主吗?”
  她没有惊讶于秦炎生的出现,也没有羞涩于媚香这种腌臜东西的存在,而是在意六公主是不是得手了。
  如果六公主与秦炎生凑在了一起,这就意味着赵修齐手里又多了一分助力。
  看在秦疏影的面子上,燕清歌并不是很乐意与秦国公府为敌。
  玄甲摇了摇头:“是另一位姑娘,六公主在隔壁刚沐浴完,正要往那间屋子里去,属下便把她和侍女敲晕了。紧接着,寻找六公主的大部队就赶到了小院里,秦世子已经脱身。”
  说完,玄甲补充道:“那位姑娘也已脱身。”
  不过该发生的应该都发生了吧……
  没想到六公主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竟然打的是跟秦炎生将生米煮成熟饭的主意。为了不嫁去西凉,她当真是不择手段了。
  燕清歌沉吟片刻,暗自摇了摇头。天之骄女竟自甘堕落到这种地步。
  “可怜那位姑娘了。”她微微叹了一句:“本是好心盯着六公主,却落得如此……”
  闻言玄甲却微微抿嘴,道:“那位姑娘,是陆河伯府的人。”
  竟是何姝!
  燕清歌的眸光立即变得如同刀锋一般锐利,她下意识的攥紧了手:“她在哪儿?”
  “秦世子把她打晕抱出来之后,就交给了那个指路的丫鬟。”玄甲面不改色的道:“并许诺会八抬大轿前来迎娶。”
  她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神情却仍旧凝重。
  她很清楚,自己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能做,何姝与秦炎生发生了这样的事,只要旁人不知,那么秦国公府来提亲,以世子妃的名分将她娶回去,或许还能圆满收场。
  可若自己这时贸然行动,让何姝知道这件事已经走漏了风声,难保她不会羞愤之下自尽。
  “你知道她们去哪儿了吗?”燕清歌的声音沉沉的。
  玄甲想了想,道:“何家在齐光寺包了一个多月的禅房,就在南边小院。”
  “墨妍,你替我去悄悄看看。”她很是无奈的揉了揉额角,道:“看看姝儿是否一切都好。”又一顿:“别让她做傻事。”
  墨妍应声退下。
  ……
  一阵阵刺痛从后颈传来,六公主嘤咛一声,皱着眉头睁开眼。眼前是行宫里熟悉的景色,周围站了几个神色焦急的侍女。
  “公主,公主!”
  她们见她睁开眼,便都围了上来。
  “……怎么回事?玉霖呢?”六公主的声音很是嘶哑,像是刚睡醒一般。
  脑袋还有些昏沉,她甩了甩头,一时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突然从小院回到行宫里来。
  “玉霖跟公主一样被人打晕了,还没有醒呢。”一个侍女回道。
  被人打晕?
  是了,她是被人重重敲在后颈才眼前一黑晕过去的!
  “事情怎么样了?”六公主急切的问道。
  “什么事情怎么样了?”
  门口传来皇帝低沉的声音,围在六公主身边的侍女连忙散开,齐齐跪拜。
  六公主也一愣,忙要下床行礼,却被皇帝抬手阻止。
  他走上前来落座,脸色不似平日那般绷得死紧,难得的柔和,问道:“发生什么了,一五一十的说给朕听。”
  六公主看向皇帝的视线凝滞了一瞬,她该怎么回答?
  按照原本的计划,她应该在那屋子里与中了媚香的秦炎生发生些什么,然后恰巧被前来营救的众人发现,紧接着再由她这个受害者指控幕后之人意图毁了她的清白并取而代之。
  可现在她不仅没有进去那间屋子,也没有失了清白。
  难道就这样让这件事过去?她好不容易设计好的一切,难道就这样功亏一篑了吗?
  短短一瞬,在瞥见自己父皇那罕见的慈爱神情时,六公主就做出了决断。
  父皇正为她被挟持之事感到心疼,此时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如此想着,六公主便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拧了一把,然后下榻伏在皇帝膝前嘤嘤的哭了起来。
  “儿臣害怕,好害怕再也见不到父皇了。”


第两百三十三章 试探
  “儿臣被贼人掳到山顶的小院里,听那贼人说,要毁了儿臣的清白,好让儿臣失去和亲的资格,他们拿刀抵着儿臣的脖子,儿臣害怕极了……”
  说着六公主哭得越发可怜了些,呜呜的如同受惊了的小鹿一般。皇帝伸手抚上她的头,语气听不出他的情绪,问道:“你可知道那幕后之人是谁?”
  六公主的肩头微微一颤,她半分恐惧半分愤恨的道:“儿臣听了他们的谈话,那幕后之人……儿臣也不敢相信。但他们说,是明婉、明婉郡主觊觎西凉太子妃的位置,便想将儿臣这个障碍先行剔除,父皇要为儿臣做主啊!”
  “是吗。”
  皇帝的语气淡淡的,夹杂在六公主的哭声之中,声音不大,却让人听得很清晰,莫名的有一种威压之感。
  哭得正伤心的六公主突然心里打了一个突,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她抬头,便见皇帝静静的看着她,就像在看着一件物品一样,冷冰冰的。
  “元灵。”皇帝的嘴皮子动了动,声音低沉:“你实在令朕失望。”
  站在殿内服侍的侍女们,听了方才六公主的一番控诉,并未露出太多惊讶的神情,但在她们听清皇帝这一句话时,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六公主张了张嘴,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只呆呆的望着皇帝。
  “你身边的玉屏和玉霖,都已经招了。”皇帝淡淡的道:“朕本以为,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失败得非常明显了,你应当会选择放弃。谁知,你竟愚蠢到这个地步!”
  什么?玉屏和玉霖招了?招了什么,她怎么听不懂?
  六公主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若你明智,放弃往明婉身上泼脏水,一切从长计议,那么朕认为,把你送去西凉或许会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可你急功近利,狂妄自大,朕随便摆一个态度出来就能让你自投罗网,如此,就算把你送去西凉,你也活不过一个月。”
  皇帝无视瘫坐在地的六公主,甩袖起身。
  朝事繁忙,他为什么会抽空特地来看这个女儿,就是为了看清楚她有没有那个能力在大夏与西凉之间好生周旋。
  这么简单的试探,她都轻易上钩,简直愚蠢至极。
  “父皇……”六公主声音颤抖,听起来支离破碎,似乎那颗心已经千疮百孔一般。“您是来,试探儿臣的?”
  皇帝停下脚步,拧眉没有说话。
  “儿臣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结果您是来试探儿臣的?”六公主凄然一笑,她的肩膀微微抖动,从嘴边溢出断断续续的笑声。
  多么讽刺啊,方才她还在为父皇对自己的关爱而信心满满欢欣雀跃,现在却告诉她这不过是一场试探。
  她的父皇,在试探她。
  世上还有比这更令人寒心的事吗?
  于是她尖声道:“是她贪心不足,想要西凉太子妃的位置!是她要陷害儿臣!是她策划了今天的这一切!儿臣才是那个受害者,父皇您为何不信!”
  “够了!”皇帝沉声怒喝。“是非黑白朕自有论断,你身边那两个贱婢都已签字画押,你还有何要狡辩的!”
  “是她做的!都是她做的!”六公主厉声盖过皇帝的声音。“我才是您的女儿,您为什么不信我,要去信那个贱人生的明婉!”
  话未落音,便有一个响亮的巴掌将六公主扇倒在地。
  “放肆!”
  皇帝勃然大怒,那脸上骇人的神情令殿内的侍女一个个都软了腿,不敢挪动也不敢说话。她们很清楚,目睹了这场争吵的人,不会有活路可言。
  六公主捂着脸,又哭又笑。
  “明明我才是大夏的公主,凭什么燕清歌事事都能压我一头!就因为她有一个狐狸精的娘,死了都要勾着人的心神。”
  “住嘴!”
  皇帝一步步逼近,六公主却像是魔障了似的,说的话越来越快,越来越没有遮拦:“父皇你知不知道,谢纯熙是燕准的妻子,她都已经死了十三年了,你的心思会令天下人所耻……”
  一声闷响打断了六公主的话。
  萧立出现在她身后,收回刚才打晕她的手刀。
  “带下去。”他吩咐着,便有几个玄衣侍卫出现,将殿内的侍女一个不剩的带了下去。
  皇帝双眼猩红,望着六公主将拳头捏得嘎吱响。可即便如此,方才他也还是没能往自己女儿身上下重手。
  若不是萧立出现,还不知道她要说出多少不能提及的事情来。
  时隔这么多年,再一次听见谢纯熙的名字,皇帝还是恍惚了好一阵。
  直到萧立安排好所有的事情,他才回过神来。
  “剩下的,如何处置?”萧立问道。
  皇帝的眼神瞥过被打晕在地的六公主:“元灵就嫁给蜀郡王为妃吧。”
  公主下嫁郡王为妃,便是剥夺了她公主的名号,否则按照品阶,应当是公主尚郡王为驸马,并另辟公主府。
  “至于走漏了这个消息的陈妃——”皇帝眼里闪着阴晴不定的光,道:“不留了。”
  萧立只嗯了一声,便将话题扯开,好像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样。
  “明婉他们回来了。”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皇帝:“这是拿回来的东西。”
  皇帝接过,打开扫了一遍,眉头拧得死紧,神情很是复杂,像是在纠结着什么一般。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叹了一口气,将信收进自己怀里。
  萧立在旁静静等着,见皇帝神情恢复正常,他才道:“玄丁来消息了。年后或许会有动静,不仅是江南。”
  皇帝和他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还有京城。”
  皇帝扯起嘴角笑了笑:“他们还真是能耐。”
  “江南倒不足为惧,重要的是京城。”萧立淡淡的道。“三年前的韩美人,到现在的魏阁老,一个个都埋得很深,要一次性挖出来很难。”
  “你可有什么想法了?”皇帝问道。
  萧立抿了抿嘴,道:“与陛下所想差不多。”
  “果然还是得用燕家啊……”皇帝露出很是无奈的神情,“朕已经很对不住燕家人了。”
  萧立垂下眸子道:“燕大将军深明大义,会理解陛下的。”他一顿,又道:“臣也会尽力护住燕家。”
  皇帝失笑:“有你这句话,朕便安心了。那便做好准备,请君入瓮吧。”


第两百三十四章 出嫁礼
  翌日,六公主下嫁蜀郡王为妃,八公主赵元惠封为和惠公主,前往西凉和亲的圣旨便已传开。
  行宫里一时有人欢喜有人愁。
  要说最近风头最足的,莫过于八公主的生母贤妃娘娘柳氏,她养育八公主,于社稷有功,皇帝的赏赐如流水一般进了她的宫里。
  而反观六公主的生母陈妃,自从六公主去齐光寺祈福被歹人劫持,她便病体沉疴,日渐消瘦,连张嘴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太医也已无能为力,还能在这世上活多少天,只能听天由命。
  不少人对于六公主下嫁蜀郡王一事多有猜测,其中最令人信服的,便是六公主失贞一说。
  她曾被歹人劫持,虽然很快便救了回来,但陛下这般急切的要将她下嫁给一个不被允许进京的异姓郡王,肯定是因为六公主已经失了贞洁。
  这样的流言,虽然在上头的控制下并未大肆流传,但还是泄露了一些消息出去。
  圣旨下了半个月后,蜀郡王曾上折以自己区区一个郡王不配娶公主为妃之由婉拒这门婚事,却被陛下好言好语的堵了回去。
  婚期定在十月二十七,这门婚事是铁板钉钉的了。
  出嫁这一日,六公主像是个人偶一样任人摆布。早早被人叫醒来,洗漱开脸,换上郡王妃服制的嫁衣,梳头化妆。
  所有服侍她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不语,明明该欢天喜地的情景,却安静得可怕。
  六公主的一双眸子如同一潭死水,她看着铜镜里扑了铅粉而变得有些不像自己的面容,扯起嘴角嘲讽一笑。
  父皇竟是连全福夫人都没有请。
  想也知道,她嫁给蜀郡王,不过是朝廷对这个异姓王爷的牵制罢了。
  蜀郡王是前朝血脉,在大夏立国时选择效忠赵家,得以封王,这么些年爵位更迭,从亲王到了郡王,势力一再减弱,朝廷却从未放松过对蜀郡王一脉的监视。
  在父皇眼里,她也就只有这么一点利用价值了吧。
  她笑得凄然,可那铜镜里的笑颜却依旧美丽。
  “滋味如何?”
  忽的,一道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六公主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妆容发型都已妥当,而方才围在她身边的人竟是一个不留都已退下。
  只有这个矮小却不容忽视的身影站在眼前。
  越王往前走了几步,直勾勾的打量着六公主,他又问了一遍:“被人当做弃子来用的滋味如何?”
  一股无名火从六公主眼底升腾而起。
  她再落魄,再绝望,也轮不到这个孽种来笑话她!
  “你给本宫滚出去!”她咬牙切齿,攥紧了衣袖,上头绣得精致的花纹嵌进自己手心。
  越王撇了撇嘴:“你喊啊,这一整个宫殿的人都不会应你的。父皇之命,谁敢违抗?”说着他摇着头笑了起来。“没想到我有一天也能说出这种话来啊。”
  六公主将牙根咬得咯吱咯吱响。
  她当然记得,从前自己欺负这个孽种的时候,说过同样的话。
  “你想干什么?”她问。
  越王歪头,笑得天真无邪:“来给你送礼啊。”他指了指六公主身上的嫁衣:“你不是要做蜀郡王妃了嘛,我来给你送一份大礼。”
  六公主很是警惕的盯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坐着的明明只是一个**岁的小男孩,她却觉得像是一头随时会跳起来咬断自己脖子的幼虎,令她身上冷汗涔涔。
  “你知道现在的蜀郡王是个什么样的人吗?”越王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将上头的流苏甩来甩去。他自问自答:“他是一个想造反的人。”
  六公主的双眼微微睁大,便听越王接着道:“可惜他没有那个本事,野心大本事小的人就喜欢拿身边的人出气。”他挑眉似笑非笑的看向六公主:“就跟你一样。”
  “你是朝廷硬塞给他的郡王妃,他不可能会喜欢你,甚至会想方设法虐待你。”越王慢悠悠的说着,忽然咧嘴笑嘻嘻的道:“并且我还添油加醋的,把你被人掳去失了贞洁的消息传给了蜀郡王。”
  六公主蹭的站了起来,指着越王脸色发青:“你!本宫没有!”
  “呵呵。”越王很是愉悦的低笑了两声。“有没有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信了,并且不惜惹来朝廷反感也试图推辞这门亲事。作为一个男人,不得不娶一个失了身的女子为妻,想必这滋味很是难受吧。更何况,本王听说,那位蜀郡王折磨起人来很有一手呢。”
  越王伸出手指一个一个的数着:“就这半年,蜀郡王府里被鞭打而死的丫鬟便有一、二、三个,被挖眼断舌卖去窑子里的更是有十来二十个,还有还有……”
  听着他轻描淡写的话语,六公主的身子抖如糠筛。
  越王再次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你觉得,你嫁过去能活多久呢?”
  “我……”六公主的嘴唇发白,不停的颤抖着。她喃喃着:“我不嫁……我不嫁!我死也不嫁!”
  她提起裙摆就要往外跑,却被两名膀大腰圆的嬷嬷拦下。
  越王冷眼看着六公主尖叫挣扎,他很是从容的迈步从她身旁走了出去。
  这里的动静很快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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