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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华来仪-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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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泛着寒光的匕首仍旧在向她逼近。
她睁大了眼睛,这时的一切都像是慢动作一般,她能看清刺客脸上不自然的狰狞,能看清慢慢远去的马车,能看清迅速赶来的官兵,能看清自己即将被刺中然后刺客逃之夭夭的未来。
这些情景在她脑子里如同电光火石。
下一瞬,她就落入一双有力的臂弯之中,那人抱着她转了个身。她听见匕首刺破他的手臂,血肉被割开的声音,她看见他抬腿将刺客踢得老远老远,刺客的胸口顿时凹进去一块,她还看见他愤怒焦急得如同一头受伤了野兽,神情僵硬得可怕,但在低头看向她的时候,却又化作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燕清歌微微仰头,视线无法从他脸上移开。
她抬手,细瘦的指尖抚在他脸上,不知道他是怎么赶过来的,脸上蒙了一层细细的汗气,凉凉的。
顿时他便露出有些惊讶的神色,一双眼睛微微睁大的样子,不像平时那般冷冰冰的霸气模样,反倒呆愣愣的,似乎有些可爱。
“你来了。”她说。
笑容浅浅的挂在嘴边,燕清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她刚刚差点没了命,而眼前这个人为了救她也受了伤,但她心里暖暖的,痒痒的,好像除了笑之外没有任何能表达自己情绪的方式了。
她摸了摸他的脸,然后又捏了捏他环住自己的手臂,似乎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来确认眼前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
萧立任由她摆弄着,低声道:“我来晚了。”
她摇了摇头,视线停留在他手臂的伤口上,似乎刺得不深,但血还是汩汩的往外流。
“你痛不痛?先找地方包扎一下吧?”她不自觉的咬着嘴唇,神情有几分懊恼。
“不痛。”萧立说着,反倒将她拉开仔细打量道:“你怎么样……?”
男子的声音低沉醇厚,如同窖藏几十年的美酒一般,可就在话音刚落的时候,他脸上柔和的神情立即变得锐利起来。
“你受伤了。”他捏住燕清歌的下巴,让她仰起头来露出脖子。
第两百十八章 条件
纤细得仿佛只用两根手指就能捏断的白皙颈项上,赫然留了一道血痕,说深不深,并未切到要紧的地方,但说浅也不浅,那道伤口现在还在一点点的往外冒血,已经染红了她右侧的衣襟,看上去惊心动魄。
燕清歌下意识的伸手去摸,却被萧立的大手抓住,他皱眉道:“别乱动。”
她笑了笑:“没事的,一点小伤。”
萧立抿了抿唇,对着不知何时跟上来的神机营众人吩咐道:“收拾清楚,把人带回府审问。”
为首的玄甲领命。
然后萧立拿出一块干净的帕子,按在她的伤口上,道:“我带你回去治伤。”
燕清歌这才意识到四周有多少人看着他们两个,她连忙从萧立怀里退出来,自己捂着伤口,神情难免窘迫。
“这件事……”她有些为难的开口:“能不能不要闹大?我不想让爹爹知道了担心。”
萧立皱眉,怎么能不让燕准知道,本来就是因为她出门燕家没有给她带护卫才会发生这样的事,还不引以为戒,下次要是再发生同样的事该如何是好?
燕清歌忙道:“是谁安排的这一出我心里有数,我会自己解决掉这个隐患。若是让爹爹知道了,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
萧立不说话,她便拉了拉他的衣角,一双眸子半是恳求半是可怜的看着他。
“我有两个条件。”萧立叹了一口气,道:“一,我帮你解决那个人。二,我安排护卫给你,从今以后你要带着护卫出门。”
燕清歌皱了皱眉,让萧立帮她解决那个人?
现在陈叔他们还没能进京,她手边的确没有能用的人,如果能借萧立手下的力量,那么事情办起来会简单很多。
可她似乎并不是非常乐意让萧立看到她对付那个人的样子。
为什么?
她沉默着,一张脸都皱成一团了。
萧立没想到这两个条件会让她这么苦恼,于是拍了拍她的脑袋,道:“算了,我都答应你,快回去治伤吧。”
燕清歌一愣。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一种不敢抬头去看这个人的感觉。
她垂着眸子,捂着伤口,闷闷的应了声嗯。
萧立换来玄甲,吩咐了些事情,便转过身来,将还在发愣的燕清歌单手抱了起来,飞身离开。
而从一开始就在场的官兵们,在萧立出现的时候便自觉候在了一旁不敢出声,现在萧立走了,神机营来了,他们就更不敢乱动了。
但方才夏王爷跟那位千金旁若无人的亲密模样,当真是叫人惊讶。
不少人的眼睛开始往马车上瞟,好奇的想看一看是哪家的姑娘,竟然不怕夏王爷那硬得可怕的克妻命。
他们的视线很快就被玄甲的身影拦住。
“这件事,由我神机营全权处理。把你们的所属名字都报上来,若是今日之事走漏了一丁点儿消息,神机营会最先从你们查起,都明白了吗?”
玄甲是有品阶的武官,与这些巡城官兵说话自然不用太过客气。
他说完,便有人将他们领到一边,一一封口。
而负责在马车上查探的人,这时已经走了过来,道:“里头的黑衣人已经死了,他手腕上中了毒针,见血封喉,没有能看出他身份的东西。”
玄甲眉头都没皱一下。敢对他们小王妃动手,还能死得这么干脆,已经便宜他了。
他道:“没有必要留着尸体,还有一个活着的,带回去审,你们把这里清理干净,任何痕迹都不要留下。”
“是。”
……
……
燕清歌单手环着萧立的脖子。比起三年前她长高了不少,也重了不少,但萧立用同样的姿势抱着她,似乎一丁点都不吃力,身手敏捷的往回赶。反倒是她,只靠单手环着他的脖子很难保持身体的平衡,但若要把双手都用上,似乎动作又太亲密了一些。
接着她又想,三年前不也是用的双手吗,怎么那时候不觉得亲密?
在萧立看不到的地方,燕清歌悄悄捂住了心口。
是她变了吗?
两人回到夏王府,立即便有王太医匆匆赶来替他们处理伤口,燕清歌的伤口不大,已经止了血,又靠近衣襟,只需将衣服拉拢一点便看不出异样了。
“我没事的,身上也没有别的伤口了,劳烦王太医先给王爷看看。”她微微皱眉,萧立胳膊上那道口子到现在都还没人理会,而王太医也当做没看到的,直奔她这里把脉开方子。
王太医收回把脉的手,对萧立行礼道:“郡主确实无碍,就是有些受惊了。”
便见萧立摆了摆手,道:“你去忙别的吧。”
燕清歌瞪眼,却见王太医乖乖退了下去。
“你手上的伤还没上药呢!”她蹭的一下站起来,走过去抓住他的衣袖竖眉道:“不看大夫怎么行?”
萧立却轻描淡写的笑了笑,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往内室走:“小伤而已,你帮我上药就好了。”
燕清歌的脚步一顿,就听他接着道:“你的车夫摔断了一条胳膊,是他跑来报信的,还有你的两个丫鬟,都摔得不轻,其中一个晕了过去,都得让王太医赶紧看才行。”
这话让燕清歌既松了一口气,又忍不住担忧起来。
那三个人果然都还活着,但被人从那么快的马车上扔下去,不受伤才奇怪。
“谢谢你。”她在身后低声说着。
这一声谢或许是谢萧立赶来救了她,或许是谢萧立如此厚待她身边的人,又或者两者都有。她的声音低到让人无法琢磨其中深意,但那难以言喻的复杂还是不难让人察觉。
萧立没有做声,拉着她在自己旁边坐下,然后从高几上拿下一瓶药递到她面前:“有劳郡主了。”
她乖乖接过,便有侍卫打了一盆清水送来,萧立受的刀伤未免感染还是要先清洗一遍。
燕清歌微微挽起袖子,露出手腕上一串不起眼的檀香木镂空手钏。
她将手钏摘下,放在一旁,净手拧起帕子,便见萧立很是干脆的将沾了血的衣袖整截撕了下来,露出血淋淋的伤口。
血顺着他线条分明的胳膊往下流,在上面勾勒出骇人的痕迹。
燕清歌皱了皱眉,拿帕子替他清理起伤口来。
第两百十九章 预兆
萧立看着她手上娴熟没有迟疑的动作,瞥了一眼那串手钏,用食指勾了起来,看了一番,问道:“怕吗?”
这话听起来好像是在问她怕不怕看到那么多的血。
但燕清歌知道,萧立问的是,她刚刚杀了一个人,怕不怕。
那串手钏,也是她在琳琅阁买了用来防身的暗器,以防万一她身上一直都带了一两样。今天就是这串淬了剧毒的手钏。
萧立是琳琅阁的东家,自然一眼就看得出来,那串手钏已经用过了。
燕清歌认真的替他清理着伤口,头也没抬的道:“不怕。”
她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杀个人而已,有什么好怕的。不仅如此,她还要对造成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来。
若是萧立知道了她的打算,只怕就不会问出这样的话来了吧。
她的动作一顿。
若是萧立知道了她的打算,若是萧立知道了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肯定就不会如现在这般待她了吧……
烟眉微拢,燕清歌顿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这是开始在意萧立怎么看她了吗?
这可不是什么好的预兆。
“怎么了?”萧立的声音传来,燕清歌猛地回过神,她有些仓促的道:“我在想一些事情。”
说着把帕子扔进盆子里,伤口已经清理得够干净了,剩下只要撒药包扎好就行。
她垂着眸子,拿起药瓶,仔细的将药粉撒在伤口上。
这是上好的金疮药,沾上药粉的地方顿时不再往外冒血珠,但伤口应该会很疼,燕清歌偷偷看了他一眼,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瞧不出来到底痛不痛。
萧立的视线毫不遮掩,直直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那双眸子里曾经的冰冷神秘都已消失不见,只要是与燕清歌的视线相遇时,都只能叫人看见里头意义特殊的柔和。
她心如鼓擂,一旦意识到自己对这个男人抱有的莫名其妙的情愫,似乎与他有关的细枝末节都会在她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这真的不是什么好的预兆。
燕清歌拿起绷带,咬了咬唇,压下心中所有的波澜,抬眼看着萧立,语气恭敬:“王爷,明婉仔细考虑了一下那两个条件,觉得可以接受。作为交换,我想让我带来的那三人在王爷府里养伤,就说我担心越王,所以把身边的人留给他使唤了,这样才不会引起爹爹的怀疑。”
“好。”萧立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燕清歌眼底一黯,他还真是对自己有求必应。可惜……
“你包扎得很好。”
她微微走神,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半点松懈,很是熟练。冷不丁的萧立便说了这么一句。
“家里人都是练武的,难免磕磕碰碰,习惯了。”她面不改色的说着谎话,其实是上一世在战场上见惯了这样的伤口,所以才会这么熟练。“反倒是王爷,这也能算作小伤吗?”
萧立胳膊上那一道口子,着实有些深,但他根本就没当一回事,哪怕拿个帕子压一压止血也好。就这样一直放任着,直到燕清歌给他上药。
他嗯了一声,轻描淡写的道:“习惯了。”
燕清歌沉默。
就像她已经习惯了步步为营不惜一切代价复仇一般,这个人也习惯了刀山剑林在刀尖上行走的日子。
虽然她对萧立的过去一丁点都不了解,但还是从他这句话里读出了与自己相似的沧桑。
“好了。”
她打好结,微微笑了笑,退开两步道:“时辰不早了,有劳王爷借一个车夫给明婉。再在府上待下去就不好了。”
她行了个礼:“王爷大恩,明婉铭记于心。相信以神机营的手段,应该不用两个时辰就能撬开刺客的嘴问出幕后之人是谁,明婉静候王爷的消息。”
“你不是心里已经有数了吗?”萧立问。
燕清歌淡笑如风:“既然要借用王爷手下的人来办事,自然得有证据才行,可不能坏了规矩。”
既然她这样说,萧立自然也不会反对,便顺着她的性子来。
“今晚。”他说:“此人不会活到明天。”
看来今晚会有一阵忙的了。
她欣然应下:“如此,便不打扰王爷养伤了。”说着行礼退下。
出了屋子,燕清歌唤来一名在外头守着的侍卫,让他领路带着她去了王太医那里。
李车夫的胳膊已经接好,白芷的伤也已经上了药,而青兰还在昏迷中,一直没有醒来。听王太医说是摔下来的时候后脑勺着地,这才晕了过去,服药后若能及时醒来就应该没有大碍,现在药童已经在熬着药了。
见燕清歌走进来,白芷跌跌撞撞的迎了上去。在看见她衣襟上的血迹时倒吸一口凉气,再三打量她真的没有受伤这才勉强松了一口气。
燕清歌把自己的打算说给他们听,让他们安心留在夏王府治伤,接着又对王太医行了一礼道谢。
“多谢王太医替他们诊治。”
王太医是有品阶的医官,平日里都是给尊贵的主子们把脉治病,这次李车夫他们能得王太医救治,除开有萧立的原因之外,更重要的还是王太医秉承医者的本分,救死扶伤。
王太医急忙避开,连连摆手道:“郡主使不得。医者本分,医者本分啊。”
虽然浸淫在太医院当中这么多年,王太医沾染了许多太医院独有的恶习,比如自恃高人一等,比如比起救人首先要明哲保身。但两年前燕家大少奶奶难产的那一遭,倒是给了他当头一喝,让他寻回本心。
说起来还得感谢明婉郡主当年的坚持才是,他怎么能受她的礼呢。
一旁的白芷已经哭得不成人样,李车夫也有些红了眼眶,这世上哪里来的主子为了他们这些下人做到如此地步?恐怕只有姑娘一人了。
燕清歌安慰了白芷几句,恰逢这时有人捧着一个包裹呈了上来,道:“郡主,这是主子命人去买的衣裳,郡主把外衣换了再回去吧。”
她一愣,瞥了一眼自己衣服上的血迹,便点头借了一间厢房,白芷则硬跟上来服侍她更衣。
包裹里是一件款式与她身上这件极其相似的交领长裙。
燕清歌不禁莞尔,现在京城戒严,成衣店都不开门了,也不知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们是从哪里寻来这般相似的衣服的。
换好衣服与白芷道别,燕清歌便坐着来时的马车从容回了燕家。
第两百二十章 招待
京城一座小院里,隐约能听到男人的争执声。
“不是让你们盯着她的行踪,不要轻举妄动吗?”
一个瘦弱的男人气急败坏的走来走去,不停地说着责怪的话。
而另一个凶神恶煞身材魁梧的男人脸色也不是很好,他大刀阔斧的坐着,面上浮现出一丝说不出的难堪。
“燕老爷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不过收拾一个小丫头,哪里用得着那么慎重。我手下的兄弟可不是什么软蛋,现在说不定只是碰上什么意外了而已,再等一会儿就会把人带回来的。”他皱眉说着,气势逼人,但不难发现他并不像自己表现出来的那般有底气。
自从那两人送来消息说盯着的明婉郡主有动静了之后,已经过去将近两个时辰了,但还是不见他们把人带来。
身为雇主的燕允得到这个消息便立即赶了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指责。
先是说燕家看重这个女儿,后又说不要在夏王府的眼皮子底下动手,啰里啰嗦的,根本就没把他们七星堂的本事放在眼里。
“那个丫头狡猾得很!十有**已经打草惊蛇了!这么一点事都办不好,还想让我把你们引荐给齐王,真是痴人说梦!”燕允甩袖就要离开。
这七星堂本是川蜀之地的山大王,三年前遇上朝廷剿匪,失了大半的势力,现在打算东山再起,想攀上齐王的势力,便找到了燕允的关系。
而他刚好打算给燕清歌一个教训,便让这七星堂试一试水,看他们能做到什么程度。
谁知天公不作美,马上就碰上了疫病肆虐京城戒严,好不容易守到今天等着燕清歌出了燕家,这群莽汉竟然不听他的话贸然动手。
他们知不知道把燕家和夏王府一起牵扯进来会在京城造成多大的轰动?!
燕允心里笃定这次的事情已经败露,他可不会陪着七星堂这些蠢货一起死。
他阔步朝前正要甩袖离开,却被那人狠狠拉了回来。
燕允被拽得甩了出去,他撞到了屋子里的红木桌,吃痛之下怒喝道:“你找死啊!”
谁知另一道冷如冰霜的声音答道:“是你找死。”
他猛地一个激灵,自己刚才站的地方多了一条深深的剑痕,一个玄衣侍卫凭空出现在了这间屋子里。
而下一秒,那个拉了他一把的男人就被人割断了喉咙。连惨叫都没有发出来,就从脖子里喷出几尺高的血雾,直直倒了下去。
在他的尸体后面,又多了一个玄衣侍卫。
燕允顿时吓软了腿,越来越多的玄衣侍卫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面前,他突然察觉,这小院里安静得过分了些,再看那些明晃晃的刀刃上留下的血迹,他立即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是神机营,果然惊动神机营了!
求饶,趁现在求饶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他张嘴,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人从背后敲晕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盆冷水将他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燕允猛地醒了过来。
他的四肢被固定在了支架上,头上套了一个麻布袋,冷水渗进来渐渐夺去能呼吸的空气,他拼命的甩着头,紧接着便有人将那麻布袋扯掉,昏暗的烛光映入眼中。
“二叔,好久不见啊。”
女孩子清亮的声音响起,燕允睁大了双眼,看着坐在不远处的燕清歌。
这是个昏暗的地下室,但她的容貌明艳,在这样的环境下都看起来光彩照人。
“你……是你,啊!!!”他刚一开口,就被人抽了一鞭子,鞭子上站了辣椒水,火辣辣的痛感钻心一般,他顿时惨叫出声,脖颈处的青筋暴起,很是狰狞的样子。
“嘘——我可不是来和你说话的。”她用一根手指抵在唇间,笑意渐深,凤眸里映着摇曳的烛光,很是好看。
“你是怎么想的,又打算怎么做,与我都无关。只不过我觉得到了跟二叔你好好算账的时候了,所以就将你请来,招待一番。”她勾了勾手,便有人提着刚烧开的水壶走来,一人掰开燕允的嘴,一人将那滚烫的开水往里灌。
不成声的惨叫响起,燕清歌始终淡淡的看着。“给二叔上的茶水稍稍烫了一些,二叔不会介意吧?”
一壶开水灌完,燕允已经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的嗓子被烫坏,脸上渐渐浮起发红的水泡,身子不停的痉挛着,束缚着他四肢的铁链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事到如今,二叔你为何会如此恨着爹爹,恨着燕家,我已经不在意了。只不过,你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人生在世善恶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二叔想必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站了起来,踱步走到燕允面前,甜甜的呢喃着:“一件一件来算吧。”
燕允哆嗦着,很是吃力的抬起眼看向那个笑靥如花的小姑娘。这一瞬间,他开始打心底里觉得害怕,在这个小姑娘面前,自己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根本不会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燕清歌一拍手,语调轻快的道:“那就先算我大嫂难产那一桩。”她脚步轻盈的跳着小跳步坐了回去,歪头想了想道:“二叔子嗣有亏,如果我没猜错,新收的两房姨娘都已有孕了吧。”
燕允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她说什么?她在说什么?!
燕清歌很是平静的笑着,敲了敲扶手道:“喂红花。”
话刚落音,便听见不远处的房间里传来女子求饶的声音,但很快就被吞咽声所淹没。
燕允的身子骤然往前倾,儿子,他的儿子!他张大了嘴发出支离破碎的喊叫,燕清歌则很是享受的笑出了声。
“没想到啊,二叔竟也是如此看重子嗣亲情之人。”她吃吃的笑着,很快旁边房间里女子的呼痛呻吟渐渐拔高,盖过了她的笑声。
“本来,我也不愿为难女子。”燕清歌的眸光骤然冷了下来,她撑着自己的额角,面无表情的看着燕允挣扎叫喊的样子,沉声道:“但谁让她们跟你扯上了关系。”
“真是可怜。”她垂下眸子,很是悲悯的道。
第两百二十一章 信物
没过多久,便有两位穿着粗布衣裳的嬷嬷手里捧着血肉模糊的两团肉走了过来。
“给他看看吧。”燕清歌用下巴指了指。
两位嬷嬷便把那两团肉吧唧一声扔在了燕允前头的地板上。
一大一小,大的已经看得出来是个人形,小的则就是一团血肉。
燕允顿时就呕了起来。
燕清歌皱了皱眉,站在一旁负责行刑的人立即给了燕允一鞭子,差点将他抽得翻了过去。
“再就是老夫人中风的那一茬。我说好了要给老夫人带一些信物回去的。”她思索着,视线在燕允身上游走。
“把指甲拔了。”一道冷冽的声音传来,燕清歌心里一跳,转过头去便见萧立从阴影里走出来。
“我本不想打扰你的,看你似乎很难抉择。”他笑了笑,走到燕清歌身旁摸了摸她的头,道:“就带指甲回去吧,轻便。”
燕清歌只看了他一眼,便垂下眸子嗯了一声。
他来了也好,让他亲眼看一看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行刑人上前,燕允下意识的蜷缩着十指,想要挣扎避开。却还是被人用夹板固定住十指,一根、又一根的被拔掉指甲。
惨叫声一波接一波的响起,燕清歌一言不发的看着,她眸子里的冰寒和埋藏了许久的恨意没有逃过萧立的眼睛。
直觉告诉他,这就是燕清歌的心结所在,但并非全部。
就跟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一般,萧立觉得自己此时与她的距离很近,但又很远。到了这个地步,还是看不清她具体在心里藏了什么。
罢了,来日方长。
萧立静静的站在她身旁,没有说话,就这样陪着她听完燕允一声比一声低的惨叫,然后便见燕清歌叹了一口气。
她似乎有些疲惫了,不知怎的突然意兴阑珊起来。
“没意思。”她站起身,道:“在他身上割满一百零五刀就杀了他吧。”
行刑人应是,萧立跟上她离开的步伐,问道:“累了吗?”
燕清歌没有看他,只嗯了一声,样子有些没精打采。
“那便睡会儿吧。”萧立上前冷不防的将她打横抱起,燕清歌身子小小的,窝在他怀里刚刚好,舒适得很。
她露出罕见的慌乱神情,却只挣扎了一瞬,在对上萧立的眸子时立刻掩去了自己所有的情绪,乖顺的闭上了眼睛,将额头靠在他手臂上,姿势很是亲密。
萧立将她的神态变化尽收眼底,抱着她的手微微收紧。
这个小姑娘不该是如此乖顺的,她生来就该是如同小兽一般难以驯服,张牙舞爪。如此听话顺从的她莫名让萧立有了一种被她拒绝了的疏离感。
他脚步未停,很是稳当的抱着她走了出去。
燕清歌将脸埋在他怀里,心乱如麻。
翌日清晨,天清气爽。
红柚走进内室去唤燕清歌起床,却见她呆呆的坐在床边,似乎有什么心事的模样。如同瀑布一般的长发垂在身侧,衬得她肤白如雪。
“姑娘,姑娘?”红柚连连唤了她几声,她才回过神来看了红柚一眼。“姑娘这是怎么了?没睡好吗?”
燕清歌揉了揉脖子,道:“是有些没睡好。”
红柚皱眉,姑娘昨日从夏王府回来的时候整个人的模样就有些不对劲了。不仅换了一身外衣,还把青兰白芷都留在了那边,可姑娘也不说发生了什么,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停的下棋,等到入夜,便又跟着王爷溜出府了一趟。再回来的时候,姑娘便已经在王爷怀里睡着了。
难不成是姑娘跟王爷发生了什么?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红柚就连连摇头,姑娘是个有分寸的,再怎么着也不会做出什么逾距的事情来。
红柚一面想着一面伺候燕清歌更衣,视线不经意的扫过她裸露的脖颈,红柚哎呀了一声。
“姑娘怎么受伤了?”
与她的大惊小怪相反,燕清歌只哦了一声,便道:“匕首划到的。”
红柚立即瞪大了双眼,翻箱倒柜的找出一瓶药来:“幸好在夏公子临走之前要了一瓶祛疤药,奴婢给姑娘涂上吧。”
燕清歌摇了摇头,拉拢衣领,坐在梳妆台前,自顾自的梳起头来。
红柚暗暗叹了一口气,把药瓶放了回去,然后接过梳子替燕清歌绾发。
她没有再说什么多话,红柚看得出来,姑娘眼下并不愿意说与昨日有关的事,所以她便没有追问那道伤疤的由来。
姑娘向来是个有主意的人,她不愿说便不说。自己只要按照姑娘的心意来做事就行。
看着红柚一言不发的熟练动作,燕清歌微微松了一口气。
昨夜的事情她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竟然那么轻易的就放过了燕允。前世今生的仇怨加起来,她应该是恨不得将燕允千刀万剐的。
可就在萧立出现的那一霎那,她陡然生出了想要从那个地方逃跑的念头。
她明明想要将自己心中的黑暗与残酷全都展现在萧立面前,但一旦真切感受到身边这个人的存在,她就会不自觉的开始动摇。
燕清歌既希望萧立能够看清她的真面目然后对她失望疏远,同时又不可控制的害怕着这样不堪的自己会被他所厌恶。
矛盾之下,她选择了匆匆逃开。
真是没出息。
镜子里面容明艳的女子嘲讽的笑了笑。
红柚替她梳了一个简单的丱发,姑娘本就昨夜没睡好,若再梳着复杂的发髻,怕是会头痛,如此模样配上几朵珠花,看起来很是清新,倒也不错。
燕清歌很是满意,她起身道:“今日先不摆膳,你随我去一趟老夫人那儿。”
“现在吗?老夫人应该才刚起,姑娘若是打算跟老夫人一同用膳,那奴婢这就去安排。”红柚说着就要走。
燕清歌连忙叫住她:“不必,先去给老夫人请安,然后我去爹爹那儿吃早膳就好了。”
红柚眨了眨眼,姑娘在京城待了几年,已经吃不惯大将军喜欢的口味了啊,今日竟然会想去陪大将军一起用膳,倒也是稀罕了。
于是红柚出去吩咐人安排,燕清歌从梳妆台的小匣子里拿出一团用绢帕包着的东西,扯起嘴角笑了笑。
“等老夫人用过早膳再看见这份信物,只怕会吐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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