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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华来仪-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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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好。”萧立没有在意这些,很简短的回答了他的问题。“她很担心你。”
越王顿时安心下来,大大松了一口气,他不再挣扎,而是嘻嘻笑开,紧接着便呜呜的哭了起来。
“姐姐很好……她很好……呜呜……”
王太医松了手,用袖子擦去自己额前的汗,即便越王殿下只是个孩子,但挣扎起来力气还是很大。
他对着萧立行礼道:“越王殿下许是刚刚醒来,神志未清,这才言行有些奇怪。”
“神志未清吗?”萧立瞥了一眼哭得满心欢喜的越王,拧眉道:“说不准吧。”
王太医一愣,便听萧立吩咐道:“好生照顾他。”然后转身离开。
小颜子跪在榻前细细的擦去越王脸上的泪痕,好不心疼的道:“殿下受苦了,殿下受苦了。”
哭声渐渐平息,越王一抽一抽的吸着鼻子。
“小颜子,扶我起来。躺着鼻子会堵住。”他吩咐着,小颜子连忙往他背后垫了个靠枕,扶他半坐起来。
越王将四周打量了一番,问道:“我们这是在哪儿啊。”
小颜子答道:“在夏王爷府上。殿下被那些人带走,奴才去找师傅求救的路上碰到了夏王爷,王爷便把殿下带回自己府上养病了。”
原来是他救了自己。
越王点了点头,接着问:“我病了有些日子了,宫里怎么样了?”
小颜子把这两天的消息一一说给越王听,事无巨细,只要是他知道的就不会瞒着越王。他说得认真,没有发现眼前病弱无力的小孩子脸上,竟然闪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深沉之色。
……
……
如今京中仍旧在戒严,便是不宜外出,青竹也还是搜罗了消息呈到燕清歌的案前。
徐子皓的重伤已经痊愈,河间府修改水道的后续事宜皇帝已经全权交到了他手中,朝廷为了避免再次出现刺客,特地安排了贴身护卫跟在徐子皓身边,燕清歌便送信让陈叔他们回京了。只不过京中戒严,陈叔一行人暂时在京郊落脚,还未进京。
而吴刘言已经从河间府赶到了河南道,从旁协助夏攸宁。这一次药堂供药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是以吴记药堂得了大笔的赏赐,与之前送出去的药材相比,还有许多盈余。同时,这间药堂背后的东家是燕家这件事,也被众人所知晓。
燕准得知是燕清歌的安排,很是惊讶了一番。不过听她说原意是觉得河间府多山,本就盛产药材,于是打算去那边小赚一把。这样的持家之道倒是让人不禁莞尔,总之碰巧救了那么多的百姓,是一件大功德,燕准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多话。
除此之外,燕清歌还让青竹特地留意了二房的消息。
上次把那些眼线送回燕允那里,其实是燕清歌给燕允下的战书,她很期待燕允下一步的打算。是会恼羞成怒转而对付她,还是继续蛰伏用心钻营?
青竹带来的消息,令燕清歌有些失望。
燕允把燕清楣送进宫了,去的不是别的地方,正是陈妃的和顺宫里。
她撇嘴笑了笑,很是讽刺的道:“原来这就是燕允给她准备好的大好前程。”
燕允看重这个女儿,自然会想办法利用她从中得到最大的利益。上一世也是,在燕清歌错嫁到八皇子府后,正好碰上老夫人病逝,燕清楣便守了一年的孝。但就算出了孝期,燕允似乎也没有替她定亲的打算,那时燕清歌还关心过这个五妹妹的终身大事,谁曾想到,赵修齐一登基,燕允就把燕清楣送进了宫里,最后更是踹掉她成功坐上了皇后的宝座。
想必上一世燕清楣成为皇后之后,燕允那一家子很是风光吧。
燕清歌还以为这一世燕允会让燕清楣攀上多高的枝儿,谁知就是送进宫里当宫女罢了。想必等到赵修齐发迹的时候,陈贵妃便会把这个宫女赐给她的宝贝儿子吧。剩下的,就只需走上一世的老路了。
无趣至极,亏她还特意留了燕清楣一条命,想看看有什么好戏呢。
第两百十四章 传信(求月票)
“燕允不必留着了。”她冷冷的道。“等陈叔他们回来,时机成熟了就动手吧。”
现在瑞王齐王都被撸了在朝中的职位,还被勒令吃斋念佛三月,便是他们想要有什么动作,也得掂量一下皇帝的想法。
等到入秋的时候,西凉来使。
陛下在当下这个时候一起发落瑞王和齐王,估计是动了收回兵权的心思。瑞王那边的施家,施老将军已经病入膏肓,施家在武将之中的号召力也变得薄弱,正是打击瑞王一党气焰的好时机。而齐王那边,除开一个犯了错的平阳伯之外,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大概是先前内奸一事让陛下有了警惕心吧。瑞王和齐王的党派之争再放任下去只会酿成大祸,皇帝正当壮年,实在没有理由看着成年皇子结党营私而坐视不理。
而燕家的兵权,估计很快也会交回朝廷。
只要皇帝一动手,那么赵修齐手里的牌就等于是全部废了,如果燕允在旁,肯定会发现赵修齐这两年看起来风光,实际上一无所有的事实。皇帝在这个时候把他从户部踢出去,很有可能就不会再让他回来。
燕清歌可不希望这个时候有个人蹦出来提醒赵修齐这件事。以他的脑子,肯定会认为自己就算不在户部,也能笼络住大部分势力,至少在短期之内,赵修齐是不会发觉异样的。
所以,再把燕允留着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他已经发挥了很好的作用,这两年待在赵修齐身边,取得赵修齐的信任和依赖,让赵修齐一切按照他的意思来办,这对于燕清歌来说再便利不过了。现在他的利用价值为零,已经可以去死了。
她垂下眸子,掩去里头一闪而过的杀机。
过了两天,一封逍遥堂指名送给燕清歌的信悄悄送到了青竹手上。
这逍遥堂是鬼医名下的药堂之一,两年前燕允毒害老夫人的药就是从这个地方买的,更重要的是,鬼医的身份,青竹也有所耳闻。
于是他连忙把信送到了燕清歌案前。
谁知燕清歌只看了一眼,便立即变了脸色。
她匆匆起身边走边道:“青竹去让李车夫备车,白芷来帮我更衣,青兰去跟爹爹说一声,我要去一趟夏王府看望越王。”
三人都是一愣,白芷问道:“现在去吗?城里还在戒严呢。”
“管不了那么多了。”燕清歌的脚步未停,神情很是严肃。青竹立即下去按吩咐做事,白芷和青兰对视一眼也都点头,燕清歌却叫住了青兰,道:“罢了,你去说没用,还是我换好衣服了亲自去吧。”
青兰应是,便跟白芷一起进屋替燕清歌更衣。
自从疫病的消息传来,燕清歌已经有小半个月没有出过门了,两个丫鬟很是用心的替她挑了一身累珠叠纱烟霞银罗堆花交领长裙,穿着很是凉爽,出门也不怕这夏日的炎热了。
换好衣服,便由白芷替她梳头,燕清歌对着铜镜,看着白芷娴熟的手法,一边吩咐道:“青兰去库房里挑些补药,再把把你今早做的那一笼如意卷带上,还有我新抄的大学和那些话本,一并都带过去。”
好一通忙活后,燕清歌便先一步去了燕准的书房。
这些日子除开有事要去大营,燕准一般都在书房里待着,燕骏也是,经常在校场从早练到晚,只有燕凌领了朝廷的差事,早出晚归,很是繁忙。
得知燕清歌过来的意图,燕准本想劝阻几句,但看她的神色,的确是十分担心越王的样子,便也由她去了。
这个孩子本就重情义,当时越王出事的消息传来,她就已经有几分忍耐着想去看望的想法了。如今过了几天,越王的病情稳定,针对疫病的方子也被发现,燕准知道拦不住她的。
于是刚过一刻钟的时间,李车夫便驾着马车往夏王府去了。
把燕清歌的帖子递进夏王府后,便有玄甲亲自来大门口迎她进去。
一般上门拜访至少都要提前一天递了帖子来,像燕清歌这样不打一声招呼便直接登门的,某种程度上也算得上挺失礼的了。
但玄甲什么话都没有问,安排人领着李车夫将马车赶到停放的地方,便径直带着她们主仆三人进了夏王府。
一路上,除开玄衣侍卫之外,燕清歌就没有见过其他的下人。都说夏王府里见不到女人的影子,看来还真是如传言那般。
燕清歌并未留意沿途的景色,却也莫名觉得夏王府的布置就像是萧立那个人一样,少了点生气。
玄甲将她们领到见客的大堂,便有人上了茶水来。
“主子马上就过来,请郡主稍等片刻。”
燕清歌点了点头,道:“有劳了。”
玄甲恭敬行礼,然后带着人退下。
燕清歌环视着四周,不得不说,真不愧是夏王府。不论是不远处冷冰冰的镏金鹤擎博山炉,还是立在乌梨木屏风旁的珐琅雕翠双连瓶,又或是她手边这一盏和阗白玉茶盏,都是放在宫中都难得的上品。
她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茶香清冽,回甘悠长,正是上佳的雪顶含翠。
细细品着茶,不一会儿便见萧立快步走了进来,一边问道:“怎么了?有急事找我?”
燕清歌一笑,放下手中的茶盏,不紧不慢的起身向他行礼,然后摆手示意身后的青兰白芷下去,才点头道:“不错。”
她从袖中拿出那封逍遥堂送来的信,递给萧立。
“一个时辰前,逍遥堂送了这封信来给明婉,事关重大,明婉不敢耽误,贸然前来,还望王爷莫要怪罪。”
“无妨。”萧立一边拆着信一边道,他快速扫了一眼,从自己怀中也拿了一封信出来,将两封信摊开放在金丝楠木团刻瑞兽桌上。
燕清歌凑过去一看,眉头一拧:“一模一样?”
这两封信的内容、笔迹、纸质几乎无差,可见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
“这是今早江南来人送到琳琅阁指名给我的信。”萧立说着,便见燕清歌眉间皱得更厉害了。
这封信,是消失了一个多月的危娘子送来的。
笔迹潦草,言语简短,只简单说了她在江南铜陵,发现了先二皇子赵思睿的余孽在暗中活动,而她一路从京城跟到江南,很有可能已经打草惊蛇不能再深入下去,于是送信到京城来寻求助力。
第两百十五章 过去
“同样的信,危娘子送了两封回来,可见她的处境并不乐观。”燕清歌推测着。如果不是担心信会被半途截下,危娘子根本不必这么大费周章。
萧立嗯了一声,道:“她的话是可信的,我已经派了人出发去江南打探消息,你别担心。”
燕清歌一愣,随即意识到自己此时的神情可能有些太过郑重了,以至于萧立误会她是在担心危娘子的安危。
实际上,令她难解的是,前世根本没有听说过还有赵思睿余孽的踪迹。
自从她重生之后,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发生了改变,不知道这一桩又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出现的。
她扯起嘴角笑了笑。自从那一日之后,萧立对她说话就莫名温和了许多,这让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想来想去,还是微笑着蒙混过去最有效。
但她却不清楚,自己此时的笑容看起来有多牵强。
萧立伸手拍了拍她的头,道:“危娘子不会有事的,再怎么说,她也曾跟赵思睿对着干过。”
这下让燕清歌瞪大了双眼:“对着干?”
危娘子跟当年那个差点登上皇位的赵思睿对着干?夏攸宁可从来没说过他这个徒弟这么能干啊!
想起那个毁了面容却格外坦然性格直率的女子,燕清歌不禁好奇起来。
之前她就想象过,一个女子要经历什么样的事情,才能像危娘子那般活得肆意,但始终不得解。或许因为燕清歌自己重活了两世,却仍旧被过去的仇恨所禁锢,所以她才无法想象吧。
那双清澈的凤眸里写满了好奇,忽的,一抹不宜察觉的阴霾闪过,却没有逃过萧立的视线。
他暗暗叹了一口气,越是与这个小丫头相处,就越会发现她心里藏着的东西太多太多。那些秘密,垒成了一座高墙,把外头的所有人都拒之门外。这种不真实的感觉,萧立与燕清歌打交道至今,已经体会过很多次了,并不是什么令人心情愉悦的体验。
放在自己头上的手的力度突然变大,萧立又一次揉乱了燕清歌的前发。她下意识的把脖子往后缩,伸手去理顺自己的额发,还不着痕迹的瘪了瘪嘴。
这个人揉她头发还揉上瘾了,真是得寸进尺。
心里这样想着,她也不会说出来,只是多多少少,露出了些许吃瘪的委屈模样,她抬手缩着肩膀的样子,好像在责怪萧立方才的动作粗鲁一般。
算了,好歹她在自己面前的情绪不似从前那般收敛了,这也算是个好倾向。
萧立收回手,嘴角不自觉的勾了勾。
“你对危娘子的事情很好奇吗?”他问。
燕清歌拨着自己额发的手一顿,沉默了片刻才见她嗯了一声,接着她又说:“不过,我这样打探别人的事,似乎不大好。”
“你觉得危娘子是个会介意这些事的人吗?”萧立反问她。
燕清歌记起来,当初她跟何姝还有薛荷鸢谈论危娘子的容貌之时,危娘子那洒脱丝毫不在意的态度。
“那便有劳王爷说与明婉听了。”她低下头道,神态中多少还带着一些窥探别人过去的罪恶感,但终究还是那份好奇心更胜。
萧立简单的把危娘子的过去道来。
危娘子名为危柔儿,是江南一户富庶人家的小姐,因为容貌太过出众,被当时赵思睿手下一个叫宋武的人盯上了。十三年前,正是赵思睿自立为王的时候,危家虽然畏惧赵思睿的权势,却也有一颗拳拳爱女之心,便让危柔儿假死,逃过一劫。
谁知,宋武得到危柔儿去世的消息大怒,二话不说灭了危家全族,男女老少共三百多人,一夜之间没有一个人活下来,除开危柔儿之外。
得知了这个消息的危柔儿,想办法以舞姬的身份混入了一场宴会,用毒杀了包括宋武在内的所有人。那一场宴会,是为了庆祝宋武收粮超过二十万担的庆功宴,出席的人大多都是赵思睿手下的心腹,简简单单就死在了危柔儿手上。
而危柔儿做的还不止如此,她把装了那二十万担粮食的仓库,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她不仅杀了赵思睿的几个得力助手,还让足以支撑大军半个月的口粮毁于一旦,赵思睿自然要想方设法将她杀了泄恨。
但危柔儿在自己脸上也放了一把火,她毁了自己的半张脸,碰巧被夏攸宁救下,在夏攸宁的保护下逃过了赵思睿对她的追杀。
说完这段往事,萧立顿了顿,道:“那个叫宋武的人,还有个叫宋文的双生哥哥,在赵思睿身边做幕僚。我猜,危娘子之所以会突然消失,应当是那日在京城里看见了宋文,她一路追着宋文才在江南找到了那些余孽的踪迹。”
“原来是这样啊……”燕清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危娘子也曾失去所有人的亲人,她靠一己之力替族人报了仇,然后一把火毁了自己的脸。燕清歌想起危娘子挂在嘴边的那一句红颜薄命,危氏一族的噩运,就是由她的容貌引来的灾祸,危娘子想必很是厌恶自己的美貌吧……所以才会定下那条不治貌美之人的规矩。
燕清歌眸底一黯,如果有一天她报了仇,她会不会也能像危娘子那般活得肆意飞扬?
答案,她自己也不知道。
或许不会吧。
她晃了晃脑袋,收回自己的思绪,随即想到了什么,问道:“不过,王爷怎么会对危娘子的事情这么了解?”
萧立看起来也不像是会特意探究别人过去的人啊。
便见他的神情似乎凝滞了一瞬,话音中带着些许生硬:“因为夏攸宁救了危娘子之后,紧接着就救了我。”
燕清歌怔然。
十三年前,似乎正好是皇太女和驸马遇刺,皇太孙失踪的时候……
她好像踏入了一个不该窥探的世界。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赔罪的话到了嘴边也说不出来,只能任由沉默蔓延下去。
“别在意。”萧立率先打破了僵局,他转开话头道:“你要去看一看越王吗?”
能摆脱现在这个尴尬的气氛自然求而不得。
燕清歌连忙点头:“这是自然的。”
第两百十六章 大哭(求月票)
“殿下殿下!”
小颜子一路小跑着进了屋子,他仍旧带着面罩,却掩不住眉眼间的喜色。他凑近跟靠在榻上闭目养神的越王禀报:“郡主来了。”
越王一惊,忙问道:“果真?姐姐来看我了?”
“是啊是啊,郡主都到前院了,跟王爷打完招呼就会过来。”小颜子兴致冲冲的说着,他一向沉稳,很少有这般欢喜的时候。
不过说起来也难怪,自从越王醒来之后,脸上总是不见喜色,整日整日的发呆。病情虽然在一天天好转,但他这般郁闷下去,早晚也得闷出病来。
这种时候能让越王开怀的也就只有明婉郡主的消息了,现在郡主亲自来了夏王府,可不是一件喜事嘛!
果然,越王欢呼一声,从榻上站了起来:“快快,替我换一身衣服,可不能这么病怏怏的去见姐姐,她会担心的,小颜子赶紧!”
说着便把身上发皱的细布衣裳脱了下来。
小颜子手脚利落的挑了一件松花似锦纹罗绸衫给他换上,再把头发重新梳理了一遍,整个人看上去顿时精神了不少。
换完衣服,原本兴高采烈的越王突然就蔫了下去,仿佛能看到耷拉的耳朵。
他垮着肩膀坐回榻上,盖好薄被,瘪着嘴碎碎念道:“算了算了,我的病还没好全,还是别让姐姐过来了,要是传染给她就不好了……”
“殿下……”小颜子欲言又止。
越王继续嘟囔着:“嗯,等我病好了再去看姐姐,反正还有将来,嗯。将来。”
“什么将来不将来?我现在来看成儿,成儿不高兴吗?”
带着嗔怪的声音传来,燕清歌大步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两个丫鬟,手里捧着不少东西。三人都带上了面罩换上了罩衫,但燕清歌露在外面那双凤眸,明艳得一眼就能将她分辨出来。
“姐姐!”
越王惊叫一声,便从榻上冲了下来,踏踏几步走到她身前,又堪堪停住。
“姐姐你别动了,我这就去躺着。小颜子,服侍姐姐坐下。”
他没有看燕清歌,低着头一步一步往回走,小颜子拿了绣凳过来,让她坐下。
燕清歌笑了笑,道:“有王爷照看着,我想你应当也不会有什么不便。别的也没带什么,只让青兰带了你喜欢吃的如意卷,今早刚做的,还有怕你无聊,便拿了些话本过来,等你身子再好一些,就要继续读书,大学刚学了一些,可不能忘了。”
越王缩在榻上,双手抱膝,他听着絮絮叨叨的话,眼眶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他咬紧下唇,拼命忍着心中的泪意。
在旁人眼里看来,他就是有些无精打采,没有人发现他藏在衣袖下的手已经握得关节发青,没有人知道他此刻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抱着燕清歌痛哭的冲动。
燕清歌细细的叮嘱了他很多,越王都没有什么反应,她便唤道:“成儿?你怎么了?”
越王的嘴唇动了动,声音梗在喉咙里说不出话来,他知道如果自己这个时候抬头去看燕清歌,肯定会控制不住哭出来的。
于是他摇了摇头,把自己一张脸在膝间埋得更深了些。
不能让姐姐看见他现在的样子,不能让姐姐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能让姐姐靠近他。
兀的,一只温暖柔软的手抚上他的脑袋,紧接着他蜷缩成一团的身躯就被人环了起来。
“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在宫外,还生了这么重的病,我们成儿肯定吓坏了吧。”她轻轻抱着越王,伸手拍了拍他的头,温柔的语气中夹杂着令人喉头发苦的心疼。
“……姐姐。”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是如此艰难的从他嘴里挤了出来,带着哭腔的颤抖和满满的委屈。憋了那么久的眼泪终于决堤,越王发出忍耐着的呜咽声,他的手带着迟疑,终于抓住了燕清歌的衣角。
“不怕了,姐姐在这里,都没事了。”
燕清歌的低声安慰让越王嚎啕大哭:“成儿好怕……好怕再也看不到姐姐了……”
他哭得声嘶力竭,一双手紧紧抓着那一块衣角,站在一旁服侍的小颜子顿时就红了眼眶,青兰白芷两个丫鬟也拿帕子擦起眼泪来。
“不怕,姐姐一直都在,不怕。”
燕清歌轻轻拍着他,知道越王哭得筋疲力竭睡了过去,她才将他放在了榻上,替他盖好薄被,又接过小颜子递来的湿帕子替越王细细擦去脸上的泪痕。
“事情我听说了。”燕清歌将帕子递回给小颜子,道:“若不是有你,我恐怕就见不到成儿了,多谢颜公公。”
说着作势就要一礼,小颜子连忙避开,摆手道:“都是奴才该做的,都是奴才该做的。”
燕清歌却笑了笑,她最清楚不背主的奴才有多难得,不过终归身份有别,她便没有将这个礼做全,而是让青兰拿了一匣子的赏赐给小颜子。
临走前,她又叮嘱了小颜子许多,让他把白芷带来的那些补药收好,这才离开。
燕清歌离开后,小颜子便很是利落的将她带来的东西一一收好,补药问过王太医,能用的先用上,用不上的就收着。如意卷继续温着,等越王醒来就可以吃热乎的。那几册话本就放在触手可得的木几上,至于那本明婉郡主手抄的大学,则放在越王枕边。
可就在小颜子靠近榻边的时候,则发现对着里头侧卧着的越王并没有睡着。
一双凤眸刚刚哭过,带着些许血丝和水雾,但却清醒得很。而那眸底闪着的光,更是让人心生畏惧。
小颜子一瞬间觉得眼前这个人根本不是小孩,而是经历了几十年风雨的大人。
“殿下?”他半分担忧半分疑惑的唤道。
便见越王翻过身来,问:“姐姐走了吗?”
“是,临走前王太医给郡主把了脉,还开了一副汤药,以免郡主被传染。”小颜子如实答道。
“那就好。”越王点了点头,坐了起来。“把如意卷拿来吧,我想吃一块。”
小颜子应声端来,越王捏起一块放入嘴里细细咀嚼。
他似是呢喃似是感叹的道:“好久没有吃过青兰姐做的如意卷了,我都忘了什么味道了……”
小颜子一愣,郡主不是常拿点心进宫吗?至于久到忘记什么味道吗?
第两百十七章 遇刺
异变发生在燕清歌她们离开夏王府两条街的时候。
先是马车外一声闷响,似乎是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只一瞬,便被留在了后头。紧接着一把银晃晃的刀挑起车帘,青兰和白芷连惊呼的时间都没有,便被两只大手抓住扔下了马车。
随着马车的前进,两人的惨叫声也被抛在了后头。
燕清歌的喉咙被一把冰冷的匕首抵住,一个黑衣人钻进马车里,隔着面罩,他的声音低沉,道:“不准动,也别叫。”
寒气逼来,燕清歌很清楚那把匕首有多锋利,眸子迅速转了一圈,却还是道:“你们把我的人怎么了?”
现在车帘飘起,她可以看到车外坐了一个人,穿的粗布衣服,是车夫的打扮。
“闭嘴!”黑衣人把匕首往她喉间压了压,顿时就割出一小道血痕来。
燕清歌不为所动,但还是闭上了嘴不再多问。
她很清楚自己这是被劫持了。但对方的身份是什么,目的是什么,她都不清楚。
不过,这些日子她一直待在府里,唯一一次出来就碰上了刺客,可不能怪她运气不好,显然对方已经盯她盯了很久了。
她现在被人用刀抵着脖子,不能乱动,只有一双眼睛用得上。
她的目光停留在黑衣人拿匕首的手上。粗大的手和特定位置的厚茧,说明此人长年习武,很有可能以此为生,多半是受雇佣的杀手。
他们没有当场解决她,而是选择劫持,就说明她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而现在马车已经跑了一会儿了,并且没有其他人跟上,那么被这两个人扔下马车的李车夫和青兰白芷很有可能还活着,没有被灭口。
还有这不同寻常的快速,马车的颠簸程度比想象中要大,他们是想尽快把她带到什么地方去。
知道这些就好办了。
不论是青兰白芷还是李车夫,只要还有一口气留着,肯定会想办法去搬救兵,事情还没有走到绝望的地步,她也不会坐以待毙。
燕清歌眼观鼻鼻观心的坐着,安静得过分。
马车行驶了大概大半刻钟,忽的,外头传来嘁的一声咋舌,那个驾着马车的人说:“运气不好,碰到巡城的官兵了,赶紧把腰牌拿出来。”
燕清歌低着头,眸底一亮。
现在京城戒严,很少有人出来走动,但巡城的官兵加了倍。他们这样全速在城里赶车,动静肯定会引来官兵的注意。
黑衣人伸手作势要在燕清歌身上找令牌。
她抬手阻止,低声道:“我自己拿。”
黑衣人哼了一声,算她听话。
马车的速度已经渐渐降了下来,而街头那边的巡城官兵也在慢慢靠近,驾车的人回头催促道:“快点!怎么磨磨蹭蹭的?”
接着,一块腰牌就从车帘里伸了出来。
他伸手去接,却见一道利刃划破车帘,直直朝着他身上来。
刺客大骇,慌忙松了驾车的缰绳和手中的腰牌,往旁边一躲,总算避开了要害,那把匕首只刺破了他的肩膀。
可就是这一躲,让他的身子一歪,紧接着就有一双脚用力将他踢了下去。
预料之外的情况让人反应迟钝,等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已经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了。
燕清歌从车厢里爬出来,伸长了手好不容易抓住飞扬的缰绳,狠狠往马匹身上甩了一鞭子,马车的速度顿时又提了起来。
可方才被她踢下马车的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立即隐在阴影处,几个飞身便跟了上来。
燕清歌拼命的甩着鞭子,她清楚自己还没有脱离危险,而那些巡城的官兵离她还有大半条街的距离,说不定下一秒恼羞成怒的刺客就会冲出来了结了她的性命,她只能让马儿跑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而她还没有跑出去多远,余光便瞥到一抹银光刺来。
——要被杀了!
脑内的警钟大响,她松了缰绳,将身子往旁边一歪,抓着飘忽的车帘,堪堪躲过一击。
刺客啐了一句脏话,抓着匕首再次刺来,燕清歌却没有了退路,此时的她根本没有想这想那的功夫,只能凭着本能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她下意识的蜷缩着身子,而那刺客几乎同时跟着她跳了下来。
那把泛着寒光的匕首仍旧在向她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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