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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华来仪-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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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拗不过她,红柚青兰心里是又急又气,可姑娘这个性子也不是她们劝两句就会听的。无奈之下,红柚只得妥协道:“去琳琅阁便是。可是姑娘,今日回府之后无论如何奴婢都要请大夫来给您瞧一瞧,断断续续都头痛了好几天了,还是一点不见好,拖下去要是有了头风的毛病可怎么办?”
“呸呸呸。”青兰连忙伸手打红柚的嘴。“说什么呢,姑娘就是累着了,让大夫来看一看就行。”
燕清歌轻轻“嗯”了一声,仍旧闭着眼道:“我小睡一会儿,等到了琳琅阁叫我起来。”
见她没有反对看大夫之事,红柚青兰都喜笑颜开,连忙应声,红柚还拿了一床软被出来盖在她身上。
马车晃晃悠悠的,燕清歌累极了,头也痛得厉害,几乎是下一秒就沉沉睡了过去。
红柚望着她睡着时的小脸,把碎发从她脸颊边拨开,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这段日子真的苦了姑娘了,大少爷失踪后,把身边最得力的袁烈给放了出去,虽说大部分的事情都移交到了燕总管手里,但燕总管终究不是袁烈,短时间之内还没有那么上手,所以很多事情都要姑娘自己挂心亲力亲为。
并且,不论是算计林家还是李家,都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做成的事。在旁人看来或许会觉得奇怪,怎么这么难的事在姑娘手里办起来就那般顺利?
红柚却是知道的,为了确保事情按照预计的路线发展,姑娘预想到了所有的情况,一一排除有可能出来扰乱计划的可能性。这些日子,姑娘几乎是住在了书房里,经常写写画画到半夜,第二日又照常早起该干什么干什么。
四个丫鬟甚至不确定书房的灯有没有熄灭过,只知道早晨进去服侍姑娘更衣的时候,总能在炭盆里见到一大堆烧成灰烬了的纸。
如此殚精竭虑,不管怎么想,都不是姑娘一个刚满十三岁的小丫头能承受得住的。
可前几日姑娘头疼,只说是小毛病,不让叫大夫,怕惹得大少奶奶担心,不过也正如姑娘所说,让白芷按一会儿就好了。可今日看姑娘累成这样,红柚青兰哪里还会按照姑娘的性子来惯着她,定是要请大夫的。
为了让燕清歌多睡一会儿,红柚跟李车夫打了招呼,让他把车驾得慢一些,于是原本一刻钟的路程,生生走了半个时辰。
到了琳琅阁门口,青兰轻声唤醒她,跟红柚一起手脚麻利的给睡眼惺忪的燕清歌整理好了仪容。
马车边已有琳琅阁的小厮在候着了,红柚青兰先行下去,然后伸手让燕清歌扶着下来。
“郡主定的东西都已做好,请随小的来。”小厮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燕清歌微微点头,却不想一阵晕眩袭来,顿时像是置身于深水之下,周围的所有声音都听不真切,在她迈出步子的时候天旋地转,直挺挺的就往下倒去。
“姑娘!”青兰眼疾手快的拉了一把燕清歌的手腕,让她朝着自己的方向倒下来,随即挺身做了肉垫,这才没让燕清歌摔在坚硬的青石板路上。
“姑娘这是怎么了?”红柚连忙上前,叫了好几声姑娘,都不见她有反应,这便急了。“大夫,快请大夫!”
这样大的动静已在路边引起了一阵骚动。
还是小厮较为冷静,他说:“两位姐姐莫急,琳琅阁内有雅室可供郡主休息,劳烦两位姐姐扶郡主入内,小的这就派人去叫大夫来。”
“如此甚好,有劳了。”红柚一面道谢,一面将燕清歌从青兰身上拉起来,两人一起扶着昏迷的燕清歌往阁内走去。
小厮领着她们刚上了二楼,便见一个掌柜模样的人快步走了过来。
“雅室已经备好了,请随我来。”掌柜往右边做了个请的姿势,红柚青兰没有多想便赶紧扶住燕清歌的身子往右边尽头的雅室走。
只留小厮一人愣在原地,他的手还停留在往左指的方向。
第一百七十五章 危娘子
他收回手,往自己脑袋上挠了挠,有些担忧的往那边望了一眼,却被掌柜一巴掌打在头上,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干活去?”
小厮连忙应是,下楼干活去了。
奇了怪了,最右边的雅室不是新东家在用嘛?掌柜的怎么把人带到那里去了?难不成新东家跟明婉郡主认识?
这琳琅阁在半年前刚换过一次东家,新东家很少到店里来,来了也从不露面,除开掌柜能进最右边的雅室之外,其余的人端茶送水也只能递到掌柜的手上,再有掌柜送进去。
这般神秘的新东家竟然与明婉郡主认识。
看来在京中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吧……
小厮又挠挠头,那边有客人进了店里,他不再胡思乱想,挂起笑容迎了上去。
那边红柚青兰扶着燕清歌进了最右边的雅室,却是双双一愣。
这间雅室的方位坐北朝南,采光极好,里头很是亮堂。不论是窗棱房梁上精致的浮雕,还是八仙桌上的青花福字茶盏,都能瞧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但眼前一站一坐两道身影,却生生将这份亮堂压住,平白生出叫人急欲后退的气势来。
乍一见雅室里有人,还是两个男人,红柚便生了退意,转过头却见掌柜笑眯眯的站在她们身后,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将门虚掩好。
红柚心里一提,便听青兰惊讶道:“玄乙大人,你怎么在这儿?”
玄乙?
熟悉的称呼钻进耳朵里,红柚这才回过头来仔细打量那道站着的身影。一身黑衣,不苟言笑,冷冰冰的样子,的确是玄乙。不过红柚与他也是两年前见过,交集也不多,所以方才匆匆一眼,并未认出来。
反倒是青兰,前些日子才往夏王府跑了两趟,所以对玄乙印象很是深刻,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不过,能让玄乙站着服侍在旁的……
红柚青兰立即将视线转移到坐着的那人身上。他带着一副银白面具,即便看不清面容,此时两人也已猜到了他的身份。
她们还未来得及屈膝行礼,便见那人伸手摘下面具,露出惊为天人的容颜来,道:“先让她躺下。”
“是、是!”
红柚青兰将燕清歌扶到雅室里头的软榻上,扯了锦被给她盖好,又稍稍理了理她微乱的头发后,才行礼道:“奴婢见过夏王,王爷万安。”
两个丫鬟都十分规矩的将头低下见礼,没有人开口问,为什么夏王萧立会出现在这里。回想一下这位王爷从前的行事风格,在他面前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倒不如顺着他来,反正这么多回了,王爷也没做过什么逾距的举动,反倒还帮了姑娘好几次。
在红柚青兰心里,夏王萧立是值得信任的。
只见萧立嗯了一声免了她们的礼,长眉微微蹙起,似有不悦之色,他问:“怎么回事?”
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燕清歌整个人小小的,窝在软榻之上,只露出一张极为疲惫而略显苍白的脸,平日里那双熠熠生辉的凤眸此时竟闭得紧紧的,烟眉微拢的样子,一看便知她身子不舒服。
一股酸涩顿时涌上心头,红柚青兰心疼极了。
“姑娘这些日子很是忙碌,又夜不安枕,断断续续头疼了好几日都没有时间去看大夫,本想今日回府了就叫大夫来诊脉,却不料刚一下马车姑娘就晕倒了。”
红柚红着眼眶,却还是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至于姑娘不肯去看大夫这一点,她换了个稍微好听点的说法,却也**不离十了,姑娘的确忙得没时间看大夫。
果然,她每多说一句,萧立的眉头便越皱越紧,那脸色难看得跟阎王爷要取人性命似的,红柚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完最后一个字便自动噤声,跟青兰一起低头缩着肩膀,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还是玄乙开口了:“郡主怎会这般忙碌?”
青兰本想接话,却还是闭了嘴,把视线投向红柚,便见她斟酌着道:“大少爷失踪,大少奶奶便病倒了,府里没有主事的人,所有的事情都压在了姑娘一个人身上。不仅如此,姑娘每日还要上学做功课,休沐时也要入宫,没有一刻得闲的时候。”
还有忙着找来徐子皓帮忙治水和算计林家,就连北疆的粮草,若不是明婉郡主相求,神机营哪里会管那些清点财物押送粮草的闲事。
玄乙在心里替她补了一句。
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别说做成这些事了,便是光想一想,都得费多少心神。可偏偏这些事落在明婉郡主手里,没有一样失手了的。
可不得累得晕倒啊。
纵然玄乙曾经见识过燕清歌的手段,却也还是为她这一次的手笔而震惊。明婉郡主聪慧有大才,的确是王府最好的王妃人选,可就是主子不积极,陛下也碍于燕家迟迟没有下旨,神机营上下都急得跳脚了啊。
作为主子的暗卫,他得加把劲才是。
于是玄乙稍稍清了清嗓子道:“主子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片刻就会到。”
青兰却啊了一声:“方才楼下的小伙计也去请了大夫……”还没说完她就自己打自己嘴巴,王爷请来的大夫跟小伙计请来的大夫怎么能比,当然是王爷请来的大夫更好啊!
多嘴!真多嘴!
红柚拉住她要往自己嘴上招呼的动作,屈膝行礼道谢。
就在这时,窗户被人猛地推开,一道湖碧色身影轻盈的跳了进来,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两个丫鬟往旁边一缩,发出不大不小的惊叫声。
那是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在这京城的冬日并未着笨重的袄裙,而是单薄的湖碧色长衫,一抹纱巾拂面,只露出一双媚而不妖的眸子,眉弯新月,鬓挽乌云。单是匆匆一瞥,便会让人感叹一声,人间真绝色。
她乌黑的眸子在雅室里转了一圈,便径直向软榻走去,可软塌旁站了红柚青兰,自然而然就挡住了她的去路。
“让开。”
声音透过面纱传来,就像是指甲用力划过木板时一般刺耳难听。她的容貌那么美,声音怎么会如此奇怪?
红柚看了一眼萧立,见他们没有什么动作,对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女子并不排斥,便与青兰一同有些迟疑的退开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早死
那女子走到软榻前,伸手捏起燕清歌的下巴,将她的脸微微抬起,很是仔细的端详了好一会儿。
红柚青兰有些疑惑的对视了一眼。
难不成这位姑娘就是王爷请来的大夫?怎的看病不先诊脉,而是盯着姑娘的脸看?听那些大夫说望闻问切,这应该就是望吧,果真是好大夫,跟夏公子一样,光看脸就能知道病症。
却听萧立咳了一声,道:“危娘子,好好看病。”
两个丫鬟的神情顿时有些奇怪,也都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
果然那不是在看病啊……想多了,想多了。
被称作危娘子的女子满不在意的松了手,说了句:“长得很是好看。”便在软塌边坐了下来,给燕清歌把起了脉。
不一会儿,她便收了手,起身道:“这小丫头就是累的,让她好好睡一觉,再修养一两个月就好了。年轻,底子好,没什么好治的。”
那副轻描淡写的模样,好像燕清歌真的只要睡一觉起来就百病全消似的。
萧立却皱紧了眉头,道:“她晕倒了。”
“那是因为她没怎么睡觉。”危娘子似乎丝毫都感受不到萧立的不悦,仍旧云淡风轻,甚至还坐在了八仙桌旁,自己给自己到了一盏茶,慢悠悠的微微掀起面纱抿了一口。
“她这几天一直头痛。”萧立的声音低沉,很明显是发怒的前兆,红柚青兰都已经在角落里不敢出声了,危娘子还跟个没事人似的感叹着茶有多香。
最终还是玄乙出来打了圆场:“危娘子,明婉郡主是夏公子的朋友。”
“夏攸宁的朋友?”危娘子又往燕清歌那儿看了一眼,“就是她呀!难怪你主子找我来看病呢,你不早说?早说我就治了嘛!多误事啊!”
危娘子扬声,那磨砂般的声音越发刺耳,听她的语气,却是将责任都推到了玄乙身上,仿佛刚才装模作样不愿意治病的人不是她一样。
“这小丫头的病是心病,先针灸,再吃药。等明天她睡够了,我再去给她针灸。你们今天先把她带回去,就不必把她弄醒了。累成这个样子,再不收敛一点怕是会早死哟。”这么说着,她转过头对萧立挤眉弄眼道:“怎么样,这下你满意了吧。”
萧立没有说话,视线若有似无的往燕清歌那儿看了一眼,便带上面具从窗口一跃而下,玄乙紧随其后。
危娘子则晃悠到燕清歌身边,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两把,小声感叹了些什么,便也翻窗出去了。
屋里只剩好不容易能大口喘气的红柚青兰,方才危娘子说姑娘会早死的话一直萦绕在她们耳边。
两个丫鬟又急又怕,抹了好一会儿眼泪才振作起来,小心扶着燕清歌下楼上马车,返回燕家。
燕清歌刚上马车就醒了,红柚青兰又哭又笑的,还一个劲儿的按着她要她睡觉。燕清歌莫名其妙,这才记起来自己刚才已经晕过去一次了。
“长生的弓!”为了哄这两个丫鬟,她只能乖乖躺下做出睡觉的样子,可突然之间她又一拍大腿坐了起来。
红柚青兰眼疾手快的把她按了回去。
“琳琅阁的掌柜说了,姑娘定的东西明日会送到咱们府上去,姑娘何必自己亲自过去拿,还晕倒了,把奴婢们吓得半条命都没了。”
说着又要哭起来。
燕清歌实在没办法了,复又躺下,知道今天是不可能再往琳琅阁去了,便也歇了心思。
回到燕家,马车还未停稳便听到丁怜卿焦急的唤着“念念、念念”。燕清歌有些责怪的看了两个丫鬟一眼,道:“我晕倒的事就不能瞒着大嫂吗?”
红柚青兰拼命的摇头。
事到如今,她们这些丫鬟说的话姑娘是绝对听不进去了,那只得搬出大少奶奶来,有大少奶奶盯着,姑娘再怎么也会收敛一些的。
燕清歌无奈叹气,不等她们两个下车便径自掀起帘子走了下来,丁怜卿立马迎上去,抓着她的手好一通打量,一叠声的问:“好好的怎么会晕倒?大夫怎么说?没事吧?没摔着哪儿吧?”
“没有没有。”燕清歌拉着丁怜卿的手往府里走,边走边解释道:“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昨夜没睡好,今日又没吃多少东西,饿得晃了神罢了,都是她们小题大做,大嫂你别担心。”
丁怜卿却不信:“红柚是多稳重的丫头,怎么可能小题大做?听大嫂的,去请太医来看一看。”
“哎呀大嫂。”燕清歌拉住她的衣袖晃来晃去:“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大嫂快让大厨房摆饭,不然我又要饿晕过去了,大嫂你可接不住我。”
丁怜卿连忙吩咐人摆饭,又转过头来嗔道:“都饿成这样了也不知道在外头买点东西吃,生生挨到现在,可不饿急了?”
燕清歌乖乖低头,听着自家大嫂又是埋怨又是心疼的数落,一同到了栖霞院。
摆饭的速度很快,燕清歌也的确饿了,筷子不停的吃了两大碗饭才消停,这也让丁怜卿一颗心稍稍落了下来。
能吃是好事,好事。
但她还是打算让月吟去请太医,即便现在已经天色将暮,让太医来燕家一趟还是不过分的。
谁知燕清歌拦住了她,悄悄与她耳语了一番。
“果真?”丁怜卿问道。
燕清歌重重点头:“当然,那可是危娘子,长白圣手的徒弟呢,明日她就会来我们府上给我调理身子,大嫂就别担心了。”
虽然不知道那危娘子是何方人物,但长白圣手的名号摆出来,相信任谁都不会怀疑的。也是念念运气好,刚一晕倒就恰好碰上那位危娘子伸以援手。
明日危娘子上门,可得好好感谢人家一番才是。
暂时将丁怜卿糊弄过去,燕清歌便回了安歌院。
今日突然晕倒打乱了她的计划,她特地绕路去琳琅阁,其实不止是为了去拿长生的弓,而是想去挑选一些适合戴在身边的暗器。
北疆形势未明,朝中奸细也还未上钩,燕家人仍旧处于我在明敌在暗的危险境地,以防万一的情况,她想放一些保险在大嫂身边。
罢了,今日不行下回再去便是。
反倒是危娘子的出现,让她有些惊讶。
第一百七十七章 渊源
上一世的夏攸宁,有一个一直挂在嘴边的女徒弟,就叫危娘子,燕清歌却从未见过她。听说她不喜拘束,四处云游,就连夏攸宁身上的长白圣手和鬼医这两个名号,她都不愿意继承,是个比夏攸宁还要神出鬼没的人物。
今日竟这么巧,碰上危娘子给她治病。
燕清歌心想,或许可以趁这个机会求危娘子给大嫂治病。毕竟夏攸宁现在不知身在何处,要联系上他太困难了,眼下有个现成的危娘子,不论如何先求上一求。
白芷服侍她宽衣洗漱后,紫萝早已铺好了床,燕清歌躺下不一会儿,便有困意袭来。
迷迷糊糊中,她脑海中闪过上一世夏攸宁曾说过的一句话,好像是关于危娘子的。可具体是什么,她已没有力气去想,便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丁怜卿已经派人去女学替燕清歌告了假,特地叮嘱了安歌院里的丫鬟,不许吵醒她,让她好好睡到日上三竿。
昨晚纵然燕清歌暂时转移了她的视线,却也还是糊弄不过去的。丁怜卿后来又找了红柚去问话,这便清楚了她的病情如何。
不得不说,“早死”这两个字的确让她担心了一整夜,早上用膳时都食不知味。
却不想,等到她为了迎接危娘子亲自走到二门时,听见的第一句话竟也是:“你少吹点冷风,再不小心一点怕是会早死哟。”
这人一大早说的什么话,简直乌鸦嘴!
月吟气得当时就要跳出来,被丁怜卿拦住。
她浅浅笑了,并未在意,道:“舍妹的院子在这边,请危娘子随我来。”
这般云淡风轻的态度,倒是令危娘子侧目,她从喉咙里发出极难听的笑声,露在外头的一双眸子笑得弯弯的:“有趣,有趣。佳人如斯,可惜红颜薄命啊!”
说罢便朝着丁怜卿指引的方向前去。
跟在丁怜卿身后的丫鬟婆子们都气得跳脚了,一个个恨不得上去把她那张说不出好话的嘴给撕烂。
丁怜卿瞧着她们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模样,摇了摇头,也漫步跟上。
走到了安歌院,危娘子以看病不需要这么多人为由,把丁怜卿一众人都拦在了门外,只自己一人走了进去。
恰好,燕清歌刚刚醒来,紫萝通报说危娘子到了的时候,她才刚刚下床脚尖点地,便见一道窈窕身影逼近,长袖一拂,便把她又推到了床上安安稳稳的躺下。
“反正要针灸的,就不必起来了。”
眼前的女子单看眉眼便叫人挪不开眼,嗓子却像是磨过砂砾一般难听。“你的这些丫鬟也都下去吧,人多了我可施展不开。”
燕清歌眨了眨眼,原来她就是危娘子。
这边她在打量着危娘子,危娘子也在打量着她。只见危娘子伸手,捏住燕清歌的下巴与她对视,媚眼微微眯起,道:“好看,果真是好看,昨日闭着眼便已是倾城之色,如今醒来,好一对水剪似的凤眸,再过两年,便是牡丹风华,怕也比不过你了。”
陌生人的触碰让燕清歌微微蹙了蹙眉,在听见危娘子一叠声的赞叹之后她也没有露出多少喜色,她早已过了会在乎皮相如何的年纪。
不过这番话倒是让她记起来一件事。
“多谢娘子夸赞,只不过,娘子似乎向来不治貌美之人,难道是我记错了?”燕清歌挑眉问道。
危娘子松了手大笑两声,道:“你个小丫头消息倒灵通。不错,我是不治貌美之人,自古红颜多薄命,我治得了病,却治不了命,所幸不治,省得费那些心思。你这个丫头长得这么好看,也活不长久的。”
“那娘子为何又愿意治了?”燕清歌淡淡一笑。
“当然是因为你朋友夏攸宁啊,他救过我一命,所以只要是他让我治的,不论美丑,我都治。”
“可昨日夏攸宁不是不在嘛?”燕清歌明知故问。
危娘子道:“你跟他的渊源我一清二楚,只要是你病了,他肯定会让我治的,不必管他在不在场,结果都是一样。”
说着拍了拍燕清歌:“把上衣脱了趴下,我给你针灸。”
燕清歌哦了一声,乖乖把中衣和里衣褪下,只穿一件肚兜。因为担心她冷,红柚和白芷又在屋里添了两个银丝炭盆,放下后又退到了屏风边上,乖乖的不打扰危娘子治病。
危娘子从袖子里拿出一包银针,一边在她背上施针,一边碎碎念的嘟囔着:“你不知道夏攸宁这个人有多麻烦,他欠的人情简直多得还不完,你救了他一命,我便替他治你一次。可萧立救了他很多次,他自己嫌麻烦就让我进了夏王府替他帮萧立清理余毒,现在还跑到北疆去逍遥了,等他回来我定要喂他两包蚀骨散。”
这位危娘子似乎是一个话很多的人,她静静听着,倒也让她知道了不少事情。
原来萧立救过夏攸宁很多次,原来夏攸宁现在在北疆,可萧立中毒一事……
“王爷中毒了?”燕清歌很是好奇的问道。
危娘子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手上施针的动作一点儿没慢下来。她说:“早在三年前就中毒了,毒性霸道得很,虽然捡了一条命回来,但余毒一直没有清理干净,这三年我都在夏王府里替他清理余毒。”
三年前……不就是上一世夏王陷入昏迷不醒的时候嘛!看来他是因为中毒才昏迷的,那为什么这一世跟上一世会不一样啊?
燕清歌接着问:“王爷为何会中毒啊?”
“不知道。”危娘子摇了摇头,“反正那毒很是刁钻,差点都没救回来。要不是有你那条五步蛇,他现在不是一副白骨就是个废人了。”
“啊?!”燕清歌猛地扭头抬起身子,却被危娘子一巴掌打在屁股上,喝道:“趴好别动!”
她哎呦了一声,危娘子是习武之人,手劲可大了,那一巴掌的声响甚至惊动了屏风外的红柚和白芷,两人纷纷探头进来查看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你们退下吧。”燕清歌伸长脖子朝着她们说了一声,便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又乖乖躺下。
第一百七十八章 师命
“竟然跟我有关啊……”她将头枕在手臂上,闷闷的喃喃着。
“怎么?你不知道?”反倒是危娘子有些意外。三年前夏攸宁念叨这件事念叨了多久,危娘子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无不是在说燕清歌这个小丫头有多大的神通,连萧立中毒濒危的消息都来得那般快。
燕清歌没有说话。
她的确不知道,夏攸宁只说是他一位旧友,又说无力回天,她便以为那位旧友死了,再加上萧立昏迷闹出来的时间与腊八夏攸宁被蛇咬之事相隔一个多月,谁能将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弄了半天,原来改变萧立命运轨迹的人就是她自己。
燕清歌恍然记起那年三月三,萧立接过兰花仿佛脱口而出一般的那句“多谢”。他很清楚是谁救了自己,所以对她多次相帮。
可真正说起来,燕清歌也只打算帮夏攸宁一把,不让他此生留下一个遗憾,谁想无心插柳柳成荫。
倒是受之有愧了。
过了整整半个时辰,危娘子才收针。她将银针一根一根的收进布包里,燕清歌能很清楚的看见方才都多少根针扎在了自己背上。
危娘子叮嘱道:“你心思过重,积郁成疾,再加上梦魇的毛病,很是消耗精神,无论如何,以后都得好好休息。”
燕清歌将里衣中衣穿上,然后裹着织锦皮毛斗篷乖乖点头,下床打算送危娘子出门,却不想危娘子脚尖一踮便盘腿坐在了桌上,道:“这府里不是还有人病着的吗?叫来吧,我治。”
燕清歌眨了眨眼,难掩惊讶。
她只愣了一瞬,便立即反应过来,吩咐红柚去叫大嫂。
危娘子歪着身子,将右手手肘撑在自己膝盖上,歪头看她:“你这么聪明,也知道我治病的规矩,应当猜得到是谁让我来管这闲事的吧?”
“自然。”燕清歌浅浅一笑,向危娘子行礼道:“多谢娘子出手相助,也多谢王爷费心。”
危娘子抬手摇头道:“你要谢还是当面谢他吧,不论是你还是你大嫂,都得慢慢调养,从今儿起我就住你们府上了。我可不干替你传话的活儿。”
“是,我这就叫人收拾一方院子出来,娘子可有什么喜好?”
“没有,能住就行。”说着危娘子便换了个姿势,在这张并不大的桌子上侧躺着休憩起来,的确是哪里都能住得很舒适的模样。
如此肆意逍遥的模样,倒是比她这将门世家的女儿更放得开些。燕清歌不由得掩嘴笑了笑,接着她想起了什么,道:“娘子先前说是住在夏王府上替王爷解毒,不知王爷中的毒可解完了?”
“没。”危娘子闭着眼睛吐出一个字:“不过再逼两次毒就行了,他让我先来你这里,我会抽空回去的,耽误不了。”
“明白,那便有劳娘子奔波了。”说着燕清歌又行了一礼。
危娘子嗯了一声,又突然睁开眼睛,拍着大腿坐了起来:“我记起来了!”
“记起来什么了?”燕清歌问。
“夏攸宁好像跟我说过,让我保密来着。就是姓萧的知道是你救了他这件事。不过我已经告诉你了,也没什么好在意的了。嗯,就这样吧。”说着危娘子又躺了下去。
如此自说自话,显然丝毫没有把夏攸宁的话放在心上。不过夏攸宁那人说的话,应该也很少有人会放在心上。
燕清歌忍不住笑了,道:“夏攸宁若知道娘子将他的师命当做耳旁风,只怕是会哭的。”
“什么师命?哪里来的师命?他又不是我师父。”危娘子很是嫌弃,透过面纱燕清歌似乎能看见她撇下的嘴角。
“他不是娘子师父吗?”明明夏攸宁自己说危娘子是他徒弟啊。
危娘子“嗤”了一声:“我这条命是他要救的,那些医术,也是他要教的,什么都是他自己说了算,都没问过我的意思,我可不认这个师父。”
看来这一切都是夏攸宁的一厢情愿了。
不过危娘子这性子,的确能把夏攸宁治得死死的,也难怪他当不成这个师父。
不一会儿,丁怜卿便来了,由危娘子诊脉后开了方子,说是慢慢调养半年便能恢复如初,这让跟着过来的月吟和杨嬷嬷好一阵欢喜。
趁她给丁怜卿治病的当口,燕清歌吩咐下人去把北边的逐月轩收拾出来,作为危娘子的住所。又拿来名册,挑了好几个做事稳妥的丫鬟过去服侍。
如此忙活一番,危娘子就在燕府住了下来。
下晌,阳光和煦,微微西斜。天气如此之好,青兰白芷便在花园的亭子里摆好了炭炉,备好点心,半哄半拉的把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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