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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华来仪-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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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久久不见爹爹的书信,又有二房姐妹平日里话语间的暗示,她更是委屈得紧,以至于后来爹爹回京,跟她谈起婚事,越发让她觉得爹爹不要她了,跟爹爹大吵一架不欢而散。从那以后,父女俩便结了心结,书信来往越发的少。
甚至后来她重病,改了出嫁的日子,派人送信去北疆,爹爹都没能及时赶回来。
而这一切都在她进了八皇子府之后得到了改善,成为八皇子侧妃,就能用皇家递消息的渠道了,再没出现过有信送不到的情况,这也让她对赵修齐的感激又多了几分。
现在想来,不过几封信,却让事情一步步的朝着那些人想要的方向发展。
燕清歌停下脚步,冷冷笑了。
他们能在信上做文章,她也可以。
身后的红柚和青兰也停了下来,姑娘不知怎的,听了红柚说的话就陷入了沉思,不说话只冷笑,奇怪得很。
但两人瞥见那双凤眸里蕴着的寒意,不由得心生敬畏,只能乖乖候在一旁,却也不敢说话打扰她。
过了好一会儿,燕清歌才继续走了起来,她冷不丁的说着:“青兰,我记得你有个兄弟在外院做事。”
“是。嬷嬷当时买下奴婢兄妹,也给奴婢哥哥安排了个好差事。”青兰机灵,很快就想到了什么:“姑娘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奴婢哥哥去做?”
燕清歌沉吟一会儿,说道:“傍晚时,带他来见我一面。不要惊动其他人。”
“嗳。”青兰笑着应了:“奴婢就是把哥哥拉来聊聊天,经常有的事儿。”
“嗯。”
燕清歌满意的点点头,便继续往藤青院走去。
……
“老夫人。”一位穿着青色暗纹袄子的妈妈打起帘子走进屋里,“三姑娘来看您了。”
“哦?她来了?”倚卧在炕上的老太太挑了挑眉,微微调整了一下躺着的姿势,不再多说。
一看这样子,李妈妈便知道老夫人心里还有气未消。但她摸了摸揣在自己兜里的荷包,沉甸甸的,便还是开了口:“奴婢瞧着三姑娘的样子,像是来给老夫人您请罪的。”
“是吗?”躺着的人懒懒的问着。“她给了你多少打赏啊?”
被自家主子这么一问,李妈妈不但没有心慌,反而还觉得松了一口气。老夫人的性子本就如此,若是一句话都不问,那才难办呢。
李妈妈笑着回答:“奴婢瞧着,比咱们府里其他姑娘都要给得多。这打赏给得多,不就是三姑娘想见老夫人的一片孝心吗?奴婢听说,三姑娘辰时末才醒过来,现下不过巳时三刻,三姑娘就到了咱们藤青院呢。”
听李妈妈这么说,老夫人的脸色才缓了缓,她就着李妈妈的手撑起身子坐起来。说道:“那便叫她进来吧,外头冰天雪地的,莫让别人说我这个祖母苛待了她。”
李妈妈笑容满面的应声下去,将燕清歌带了进来。
帘子被人掀起,一阵寒气钻进屋子里来。老夫人端坐在炕上,余光瞟见一道清丽的身影走了进来。
这不看还好,一看便不能将视线从燕清歌身上移开。
并非她容貌艳丽或是打扮出尘,而是她走路的姿态,就像礼仪书上写的那般行云流水。她莲步款款,行走间裙裾丝毫不动,双手自然交叠,微微颔首,神情谦恭却不畏缩,高贵又不自傲,那份气质拿捏得极好。
燕清歌停在三步之前,对着老夫人款款行礼,声音悦耳动听:“孙女见过祖母。孙女有错,特来向祖母认错。还请祖母原谅孙女前日不懂事,冲撞了祖母。”
老夫人怔怔的,看着她跨过门槛,走进屋子里,然后施施然行了个大礼。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气质上乘的姑娘会是那个性子咋呼的燕清歌。
她活了一辈子,也见过不少贵人。
可就连宫里那些嫔妃公主的仪态,都比不上眼前的燕清歌。那些礼节规矩,就像是刻进了燕清歌的骨子里一般,与她融为一体。还有她此时展现出来的气度,试问京城里哪一家的小姐能有这般贵人之态?
如此想来,也只有皇后能与这丫头比肩了。
第六章 老夫人
老夫人瞬间被自己这般大逆不道的想法给吓到了,立即回过神来,见燕清歌还在眼前半弯着膝行礼,跟在她身后的两个小丫鬟已经撑不住开始有些打晃了,而燕清歌还像是雕塑一般保持着完美的姿势,不动不摇。
这让老夫人对她高看一眼。
女子什么都好学,唯有仪态非一朝一夕能成。
难不成这丫头内里大有乾坤?
“起来吧。”老夫人恢复正色,挥手道:“你的身子也没好全,坐着说话吧。”
“是。”燕清歌坐下,便有丫鬟端了茶水上来。她笑着接过,小抿了一口,这才说起前几日的事情来。
“前几日,孙女一时不查,才会被人怂恿做出错事来,惹得祖母生气。后来孙女病卧在榻,将事情仔细琢磨了几次,心下明白孙女不孝,气着了祖母,便急忙赶来向祖母赔罪。”
青兰接下话头,把带来的东西呈了上去。
“老夫人,咱们姑娘记挂老夫人的身子,听大夫说了,红参对老夫人的身子好,便吩咐奴婢将这棵红参带了过来,给老夫人您补身子用。”
老夫人点了点头,示意李妈妈收下。
谁知李妈妈刚接过手,便惊呼一声:“哎呀,老夫人,这可是长白圣手炮制的红参啊!”
听见长白圣手这一名号,就连老夫人都睁大了眼,她忙招手:“快拿来给我看看。”
李妈妈便把盒子递到了老夫人眼前。
这是个金丝楠木盒,虽然也算上品,但盒子上刻着的长白二字远比这个盒子来得贵重得多。
燕准战功赫赫,天家常有赏赐,里面有长白圣手的药材也不奇怪。再说燕准最疼燕清歌这个独女,把御赐的红参拿给她补身子再理所当然不过了。
没想到燕清歌为了赔罪会把这样的好东西拿出来。
老夫人的心里瞬间舒坦了。
她本就是因为燕清歌蠢笨不堪才生气,这个丫头从小生在边关,不懂京城后宅内的人心狡诈,被人下了圈套出了丑而不自知,丢了燕家的脸面。可如今看来,这丫头的礼数周全得很,但又为何会被人简简单单就算计了去?
只怕是亲近之人叫她防不胜防吧。
老夫人心里顿时有了计较。
叫李妈妈把红参收好,老夫人的脸色和缓了很多,对着燕清歌语重心长道:“清歌啊,前几日的事其实也不怪你,祖母是在气头上,便没有与你说清楚其中的关窍。你生在边关,心地纯善,看着教养也是好的,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平时心眼要多留一个,莫要再叫人算计了去。”
燕清歌心下冷笑,这一棵红参价值万金,即便是拿来送给太后都不失礼数。
前一世她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叫二夫人轻轻松松骗了去,二老爷燕允拿着从她这儿得来的红参,讨好了上首,三年后直接升了两级。
可见这棵红参的用处之大。
而这一世,她宁愿拿红参来哄骗老夫人,也不会便宜了二房。
心中丘壑过了几道,燕清歌面上仍旧十分温顺:“多谢祖母教诲,孙女铭记在心。”
见她乖顺,老夫人看燕清歌也顺眼了许多。便点了点头,说:“快到用午膳的时候了,我这还在病中,膳食难免清淡,你还是回院子去吃吧,吩咐厨房多做几样你爱吃的菜,好好补一补才是。”
“多谢祖母挂念。”燕清歌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老夫人坐在炕上,看着重新打下来的帘子,若有所思。
她对李妈妈说:“我从前觉得武家教养出来的女儿粗鄙,如今看来这丫头倒是个好的。”
“可不是吗?”李妈妈笑道。“三姑娘知错能改,对老夫人您也是一片孝心,说话温温柔柔的,是个可人的呢!老夫人好福气。”
老夫人听着也笑了笑:“也是个聪明的,至少她知道自己是被人怂恿了,没让那些包藏祸心的人简简单单骗了去。”
“老夫人是说……”李妈妈伸手往西边指了指,那是二房住的西院方向。
老夫人不置可否,叹了一口气:“不管那么多,随他们去。只要不闹出丢了燕家脸面的事情就行。”
“老夫人您只管养好身子便是,只要老夫人您在,大姑奶奶便有依仗啊。”
“是啊,我得护好我的宁儿才是啊……”老夫人似叹似哀,苍老沙哑的声音响在屋子里,有种莫名的苍凉。
……
从藤青院走了出来,青兰便开始愤愤不平:“老夫人也太过分了!那日怎么骂的咱们姑娘,收了红参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燕清歌轻笑。
老夫人是老太爷的续弦,出自书香世家,却家世没落,只生了一个体弱多病的女儿,她向来就不管事,关心的永远都是她女儿燕宁的靠山——燕家。所以只有燕家名誉地位受到威胁的时候,老夫人才会蹦出来发威。
平时不过是个爱慕虚荣的老太太,所以只要燕清歌拿出稍微名头大点的东西,就能把她的嘴给堵住。
红柚在一旁劝着:“好了,你小声点。老夫人如何不是咱们奴婢能议论的,别又给姑娘惹来什么麻烦。”
从以前开始便是如此,青兰性子简单,藏不住事,胆子比天还大,命却比纸还薄。红柚聪慧稳重,想必她早早就发觉了府里有人要对自己不利,行事越发小心,却也拗不过燕清歌这个没有心眼的主子,从而赔上了一条命。
上一世的那些血腥从眼前掠过,燕清歌不由得闭上眼睑,以此掩去眸底煞人的戾气。这一次,她不会再让身边的人落到那般悲惨的境地。
“青兰。”她唤道:“这里是燕府,不是大将军府,日后说话注意着点。他们奈何不了我,却能简简单单拿捏你一个小丫头,祸从口出,记住了。”
她语气淡淡,却是毋庸置疑的警告。
两个丫鬟都愣住了,便听她继续说:“至于老夫人那儿,面上应付着就是,有她在,某些人动起手来也会有些忌惮。”
“某些人”这三个字她咬得特别重,红柚听着心里一咯噔,压低了声音问:“姑娘是知道了什么吗?”
燕清歌瞥了她一眼:“怎么?我都出过一次丑了,难不成还等着别人算计我再出第二次?”
这般傲气的语气,的确是姑娘没错。但以姑娘不谙世事的单纯性子,怎么会只吃了一次亏就开窍了呢?
红柚百思不得其解。青兰也在她们俩的对话中听出了什么,神情变得有些严肃起来。
主仆三人沿着花园的路往前走着,不一会儿便听见燕清歌轻笑了一声:“你们看,某些人来了。”
第七章 二夫人
一位夫人带着三位小姐和一众奴仆迎面走来。
领头的夫人大约三十后半的年纪,身材丰腴,穿着青枫色盘丝云锦长袄,面色红润,看上去和气温婉。
她便是燕家二房的当家夫人,继室冯月娘,与二叔燕允的生母冯姨娘是姑侄关系。
二房的原配夫人郭氏体弱,生下大姑娘便撒手人寰,燕允为原配守孝两年后娶了现在的二夫人。
而大房夫人,也就是燕清歌的亲娘早在她刚出生不久就去世了,燕准又一直不肯续弦,所以京城燕府上下由二夫人来打点。
她虽然出身不显,却是一把管家的好手,老夫人便也乐得将中馈交与她手里。
这位二婶婶为人亲切,说话时总是一副掏了心窝子的样子。
燕清歌幼时丧母,年仅十岁便离开父兄,常住京中,哪里抵得住二婶婶那热情用心的模样,慢慢的将二婶婶看做了自己的亲娘,也将二婶婶所出的二姐姐和五妹妹当做了亲姐妹。
燕清歌得了什么好东西,便会想尽办法替两位姐妹也求得一份。
就连当年错嫁,在二夫人和二姐姐的旁敲侧击之下,燕清歌竟把爹爹留给自己的压箱底分了一大半给二姐姐。以二房庶出的身份,二姐姐错嫁进了镇南候府,只有被贬为侧室的下场,但她凭借着燕清歌送的那些好东西,让镇南侯府上下都闭了嘴,又在入府后立即怀上了身孕,不满八月便早产生下一个儿子,堂堂正正的做起了侯府世子妃。
现在想来,燕清歌也真真是好糊弄,什么错嫁,分明就是二姐姐跟镇南侯世子珠胎暗结,打定了主意要跟她换这场姻缘。也只有燕清歌会傻到觉得,遇上赵修齐那般优秀的夫君,是她走了好运。
燕清歌冷冷笑着,再看跟在冯月娘身后的三位小姐。
穿着樱色衣服梳着单罗髻的正是二小姐燕清媛,大约十一二岁左右的样子。走在她身旁穿着藕荷色缎袄,容色秀丽的是五小姐燕清楣,她只比燕清歌小半年,梳着脱俗的百合髻,缀了星星点点的珠花和珍珠钗,别有飘离于尘世间的韵味。跟在她们身后神色软懦的便是四小姐燕清悦,她比燕清歌小了三天,因着是庶女,穿着打扮都不甚显眼。
“是三姐姐!”燕清楣最先瞧见隐在树丛后的主仆三人,神色天真的喊了出来,一副无邪不懂事的妹妹做派。
对于那时的燕清歌来说,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小堂妹是个可人疼的存在。她一直都是别人的妹妹,心里总想尝一尝做姐姐的滋味。而燕清楣天真活泼,性子与她十分合得来,燕清歌便将她当做自己的亲妹妹来疼爱。
如今听着她这般亲昵的叫着“三姐姐”,燕清歌便不由得想起她那副故作高贵的皇后姿态来。
恶心。
燕清歌收住脸上的一切神情,朝着来人的方向款款而行,她的步伐极稳,姿态优美得像是从画里头走出来的人儿一般。
“二婶婶。”燕清歌的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向二夫人行礼,也对着一众姐妹打了招呼。
“清歌。”二夫人脸上有些讶异。“你何时醒的,怎么就跑出来了?身子都还没好,怎么能这般折腾呢?你身边的丫头都去做什么了,任着你胡来。”
她的语气严厉中带着关切,再自然不过了。对于那时渴望母亲呵护的燕清歌来说,是一道暖流,但对于现在她,不过是一场蹩脚的闹剧罢了。
二夫人说着就要去拉燕清歌的手。燕清歌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半步,浅笑着回道:“清歌听说祖母也病了,便急着去探望,这不,已经准备回去了。”
二夫人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脸色微变。不过她很快就调整了过来,摆出长辈慈爱的样子说:“话是这么说,但老夫人那日被气得晕了过去,你即便想去探望,也要紧着老夫人的身子,切莫再弄出什么差错来。”
她这话说得婉转隐晦,隐隐透出来的意思就是,燕清歌把老夫人气晕了一次还不够,指不定会把老夫人再气出个好歹来。若让有心人听了,便会觉得燕清歌心肠歹毒,不孝至极。
这便是京里人说话的方式,听起来冠冕堂皇,事实上给你身上抹了不知道多少脏东西。
那时刚到京城的燕清歌是一丁点都没听出来那些好话背后的意思,傻乎乎的亲近着二房这一家人,现在想来,她的确是太好拿捏了。
燕清歌甜甜一笑:“二婶婶这是说的什么话呢?清歌是去探望祖母,自然要紧着祖母的身子来。恰好清歌那儿有一棵还算不错的红参,便给祖母送了过去,祖母还很欢喜呢。清歌不常在祖母面前,无法时时尽孝,所以只能送些微薄之物以表孝心。想来二婶婶贤良淑德,定是有什么好东西都往祖母院子里送的,清歌惭愧,不及二婶婶的一片孝心。”
二夫人一愣,顿时心里涌起一阵火气来。
这小丫头看起来那么好骗,怎么今日突然变得聪明起来了,大喇喇地把话挑明了说。如此一来,不仅把燕清歌那点不孝的嫌疑给摘了个干干净净,还给自己带了个尽孝的高帽子。说什么“定是有什么好东西都往祖母院子里送”,谁都知道藤青院里那位不过是名义上的老夫人,一个儿子都没生,谁会上赶着去孝敬她?
燕清歌这是妥妥的不给二夫人台阶下。
但二夫人还是堪堪忍下了她的“出言不逊”,话头一转,说起了那日宴会之事:“不过清歌,那日尚书府上的事情,二婶婶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京里不必边关,规矩多得很,你也是燕家的嫡小姐,若是不懂京城里的这些弯弯道道,只怕出去会吃亏。老夫人本来也是想着教你规矩才将你带回京里来,过两日你身子好些了,二婶婶就替你找两个教导嬷嬷来,好叫你不再犯错,莫要又气着老夫人了。”
看看,看看这说辞。
当时是燕清媛和燕清楣两个人巧如舌簧的怂恿了她出去跳舞,现在从二夫人嘴里说出来就是燕清歌自己不懂规矩了。
还想往她院子里塞那两个教导嬷嬷?
没门儿!
第八章 改变
燕清歌颔首道:“二婶婶关切清歌,清歌心中感激。只不过既然是祖母将清歌带回京里来的,二婶婶何不去问一问祖母的意思?毕竟……”她一顿,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方才祖母才夸过清歌好教养呢!”
这小丫头竟然拿老夫人来压她?!
二夫人平日在府里做惯了当家主母,什么时候有人敢压在她头上过?平日里那么好糊弄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变的油盐不进了?
听着燕清歌这话,她恨得一阵牙痒痒。
燕清楣瞧着母亲的脸色不悦,便跳了出来,拉着燕清歌的衣角极亲密的样子:“三姐姐,母亲刚刚带我们去量了身材要做衣服呢,腊八时荣亲王府里有赏梅宴,可惜三姐姐身子未好,病卧在床,我还替三姐姐觉得惋惜呢,不过现在三姐姐身子好了,便可以和我们一起去了,待会儿母亲就叫绣娘去三姐姐院子里,替你裁制新衣,你看可好?”
腊八之时……
燕清歌和两个丫鬟脸色都沉了下去。
她将自己的衣角从燕清楣手里抽了出来,拒绝了她的邀请:“赏梅宴我就不去了。腊月初八是我娘的祭日,我想去齐光寺替她上香。”
她将自己的衣角从燕清楣手里抽了出来,拒绝了她的邀请:“赏梅宴我就不去了。腊月初八是我娘的祭日,我想去齐光寺替她上香。”
这下,连燕清楣嘴角的笑都僵硬了起来。
若是叫旁人听见了她方才说的话,只怕会大骂燕清楣没心没肺,自家大伯娘的祭日记不住,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去参加宴会不说,还要撺掇着人家的女儿一起去。
更重要的是,这件事被燕清歌说出来之后,为了一个好名声,只怕燕家女儿从此都不能去参加腊八赏梅宴了。
那是荣亲王府里的宴会啊,多少王公贵族都会出席的,不让她们去,等于是断了她们的一条好姻缘路啊!
燕清楣慌了神,赶忙回头看了看二夫人的脸色,接着便碰上了亲姐姐燕清媛杀人般的目光。
燕清歌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们的脸色,心中冷笑。
对于燕家二房的女儿来说,不能参加赏梅宴是一件无比痛苦的事情。燕准的庶弟燕允,此时还不过是个从四品文官,与战功赫赫的燕准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庶子的出身,再加上品阶的限制,二房的女儿能攀上的好亲事寥寥可数,自然要抓住每一个能上位的机会了。
况且,若是燕清媛不去赏梅宴,又怎么能跟镇南侯世子相识相知呢?
她还等着看这一场好戏呢。
“咳咳。”燕清歌轻咳两声,莞尔道:“你们不必顾忌我娘,听我爹爹说,我娘生前就说过,如果生下了女儿,便希望能养在京城,就像京里的姐妹们一般去参加宴会。如今我是没有机会参加了,但是二姐姐、四妹妹、五妹妹可以替我去啊。等你们回来了,可以将宴会上的事情说与我听,如此一来,也算是替我圆了我娘生前的心愿。”
她每多说一句,眼前那些人的脸色便明朗一分。从前她真是瞎了眼,这些人的嘴脸从来就没有遮掩过,怎么落在燕清歌眼里就被美化了那么多呢?
燕清歌浅笑地望着二夫人,寻求她的意见:“二婶婶,你说是吧?”
二夫人眼底的喜意掩都掩不住,偏还要做出一副困扰的样子:“既然清歌都这么说了,那便还是照旧去吧。”她转头又问清歌:“清歌你去齐光寺上香,无人陪同也不行,二婶陪你去吧?”
“母亲!”燕清媛听了这话连忙拉住二夫人的衣角,神色好不委屈。“别家的小姐都有夫人带着,只有我们家没有,怕是会被人笑话的。”
“是啊,二婶婶。”燕清歌也帮着燕清媛说话:“二姐姐她们去参加宴会怎么能没有长辈带着呢?我到时出行的时候多带些丫鬟婆子护卫就好,他们会保护好我的,二婶婶你放心吧。”
“那行吧,你要千万小心,路上别出什么岔子啊。”
二夫人还在做出一副关心的样子,与她说了许多需要注意的事情。
红柚心里埋怨,姑娘身体还未大好,二夫人拉着她站在风口里说话,要是又吹出什么好歹来可怎么得了。
于是她便上前一步:“二夫人,已经到了姑娘要喝药的时辰了,有什么话改日再说吧。”
“也是,瞧我,都忘了时辰了。”二夫人温婉笑开。“你要注意养好身子,等身体好了,我便让你的姐妹们去安歌院里找你玩。”
“是。”燕清歌温顺应下,便带着两个丫鬟走回了自己院子里。
回到安歌院,便见紫萝正站在门口往外张望,她远远瞧见燕清歌的身影,便撒着丫子迎了上来。
“姑娘可回来了。大厨房送了好些菜来,都是姑娘爱吃的,奴婢已经温着了,快进屋用膳吧。”
紫萝叽叽喳喳的说着,她从前便有一张好嘴,跟青兰的性子十分合得来。有了紫萝这张利嘴挡着,燕清歌在赵修齐的后宫里也少受了许多冤枉气。
青兰挤着眼打趣她:“少在姑娘面前献殷勤,只怕是你这小妮子饿得受不住了,才这么急吼吼的吧?”
“我才不是!”紫萝被她挤兑的直跺脚,忙替自己分辨着:“我是担心姑娘去了老夫人那儿,又闹出什么事情来……”
说到一半,紫萝赶紧捂住了嘴,心慌之下,眼睛频频往燕清歌身上瞟,生怕她听见了方才的话。
“快进屋吧。”
听见燕清歌走在前头这样说,紫萝不禁松了一口气,可燕清歌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她垮了一张小脸。
“罚半个月月钱。”
青兰吃吃的笑着,接着也听姑娘说道:“青兰方才在外头也说错了话,同样罚半个月月钱。”
这下,垮着脸的变成了两个人。
红柚摇了摇头,跟着燕清歌走进屋内,服侍她用了午膳。
桌上摆的都是极简单的菜式,虽然都是她少时喜欢吃的东西,但她在宫中做了十年皇后,吃遍了天下精致的吃食,舌头也渐渐被养得刁钻起来。
第九章 落水算计
燕清歌一时有些吃不习惯。
此时的她,已经不是那个长在边关,每日跟着爹爹哥哥吃得粗糙,好打发的燕清歌,而是大夏最负盛名的睿显皇后燕清歌。
有些事情,变了就是变了,不必再按照前世的轨迹来走。
吃了一些下去之后,燕清歌便收了筷子。
“姑娘怎么不吃了?”红柚看着剩下的饭菜,不由得有些担忧。“大夫说只要姑娘醒了便好了,现在看来还是得叫大夫来再看一次才行。”
燕清歌漱完口,摇了摇头:“晚上安排些精致的东西来就好。她们不是都说京里不是边关吗?那么吃食也按照京里的规矩来,不必让大厨房费心另做一份。”
原来是吃食不合胃口。不过,病了一场,连吃食的喜好也会变吗?
总之,听她这么说,红柚便稍稍放下心来。
将午膳撤下去之后,燕清歌便对红柚吩咐:“我且午休一会儿,你下去吃饭吧,等我醒了叫上青兰和紫萝,我们一起去白芷屋里一趟,我有些话要说。”
“好,姑娘好生歇息。”说罢,红柚便退了下去。
燕清歌解了外衣,只穿着中衣侧躺在床上。
她本来没有午睡这个习惯的。但成了皇后之后,每日操心的事情堆积成山,忙得心力交瘁,最终还是听了太医的嘱咐,每日午休半个时辰,十年来早已成为了她的习惯。
她闭目养着神,脑子里清醒得很,根本睡不着。
今天短短几个时辰里发生了太多事情。她本该死在凌迟之下,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回到了一切悲剧还未开始的时候。爹爹还在,哥哥也还在,四个丫鬟都在,她重视的人全都还活在世上。而那些包藏祸心,要将他们一家拖入地狱的人也都活得好好的。
这副身躯里的燕清歌早已不是那个单纯好骗的燕清歌。
她是大夏最为睿智的皇后,是经历过夺嫡叛乱战争的军师。
重来一世,她要让那些害过燕家的人尝到恶果,将那些觊觎燕家性命的人狠狠打入深渊,再无翻身之地!
……
半个时辰之后,燕清歌便唤了红柚进来替她梳妆。
青兰和紫萝都有些畏缩的跟在红柚身后。
燕清歌以前从来不会因为说错了一句话而责罚她们,虽然只是半月的月钱,但那也是主子的态度。所以青兰和紫萝都不似从前那般自在,对燕清歌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敬畏之心。
穿上厚厚的袄子,再简单梳理一下头发之后,她便带着三个丫鬟来到了白芷的屋子里。
安歌院历来都是燕家嫡女住的地方,燕宁出阁前就住在这里,如今燕清歌回京,便也安置在这里。
一间正屋两间厢房,还有暖阁花厅,再配上供丫鬟住的矮房和小厨房,虽然不算燕府里最大的院子,却是最精致的地方。
廊下的柱子上雕着折枝莲的花纹,朱漆前不久才重新涂过,颜色甚是鲜艳。配上白墙黑瓦,有着大气典雅的美感。
紫萝推开房门,领了燕清歌进去。
她与白芷是燕准在边关时就安排在燕清歌身边的丫头,住在同一间屋子里。虽然跟在姑娘身边服侍不过一年,但对姑娘有着不一样的情谊。
她们的命是燕家军救下来的,但边关乱世,孤女也只能沦落到人牙子手中,她们两个运气好,被燕家买了回来,恰好有一个报恩的机会,在她们看来,世界上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差事了。
所以在看见燕清歌被人推到水里时,白芷毫不犹豫的就跳了下去。
但白芷也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奋力救了燕清歌上来之后,自己便渐渐脱力,在冰冷刺骨的池水中泡了许久才有人将她救上来。
是以,燕清歌只是受了些风寒,加上怒极攻心才会病卧在床,白芷却是真正的寒气侵体,昨夜差点就没挺过来,险些去了。
“姑娘,咳咳!”白芷躺在榻上,脸色青白,见着燕清歌走进屋子,急着便要起身,却狠狠的咳嗽起来。
“乖乖躺下。”燕清歌皱了皱眉,走上前坐在榻前。
白芷急了:“姑娘,你不能来这种地方,要是奴婢过了病气给你可怎么得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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