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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华来仪-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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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轻描淡写的态度把红柚气得跺了跺脚。但她也知道姑娘年纪还小,对男女之事还没开窍,便也没再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知道燕清歌伤势见好即将出宫的消息,宫里那些人又活动了起来,这下长夏殿门口再也没有回绝过别人,两日之内真真是连门槛都快被踩破了。
上到陈贵妃、淑妃、德妃,下到小小的美人,无一不是带着礼品来探望她的。
见着那些熟悉的面孔,燕清歌十分清楚这些人心里的盘算。
这一世的她名誉还未受损,不仅是镇北将军府的嫡女,还是有救驾之功的郡主,不论是皇子公主嫔妃,都想通过她与燕家打好关系。
做了多年的皇后,燕清歌应付起这些人来毫不费力,既不会失了礼数,也不会简简单单就被人拉拢了过去。一时间宫里人暗地里对她的评价都变高了许多。
很快就到了初十这一日,燕清歌带着红柚前去御书房辞行,不巧皇帝政事繁忙,只简单磕头谢恩便退了出来。
皇帝这样随意的态度更是证实了燕清歌的猜想。若没有燕家的功劳在,只怕皇帝根本不会多看燕清歌一眼。
上一世比这更甚,因为燕清歌的名声不好,皇帝对她还有些不满,只在最初进宫的两次与她说过几句话,之后燕清歌便再也没有与皇帝交谈过。
总算离开了皇宫那个憋屈的地方,红柚悄悄在燕清歌身后松了一大口气。
因为还在新年,街道上并不热闹,燕清歌回府的消息传到燕家之后,袁烈一早便候在了大门口,青兰紫萝白芷三个丫鬟也跑到了二门前来接她。
见着燕清歌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三个丫鬟都纷纷抹起了泪,她们只知道姑娘在皇宫里替皇帝挡了一剑,根本不知道伤势有多重,宫里的消息也传不出来,二房跟老夫人那儿都是乱成一团,她们几个小丫鬟只能伸长了脖子,每日提心吊胆的等着燕清歌回来。
可不是受了大惊吓吗!
还是红柚劝道:“好了好了,姑娘刚回来,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这还是新年里呢,快别哭了,不吉利。”
燕清歌笑了:“我刚醒来那一会儿,你不也是整日整日的哭吗?还好意思笑她们?”
“姑娘!”红柚跺了跺脚,对于姑娘光明正大拆她的台表示不满,惹得几人都破涕为笑。
把眼泪擦干了之后,几个丫鬟互相对视一眼,都十分恭顺的拜了下去:“奴婢们参见明婉郡主,喜迎郡主归来。”
就连跟在燕清歌身后的袁烈也跪了下去,燕清歌笑道:“这是来找我讨赏的了,一人二十两,拿去置些首饰新衣吧。”
众人喜气洋洋的谢过,这才簇拥着燕清歌往安歌院里走。
一路上燕府里的景象着实说不上太好,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府里下人浮躁了许多,丝毫没有新年里喜庆的模样。
等进了院子,服侍着燕清歌洗漱更衣之后,几个丫鬟才把这几日府里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先是二房。
从除夕那日病了之后,三少爷便一直高烧不退,考虑到日子特殊,又有大夫留下来的方子,二夫人便没有急着去找大夫来看,但几服药下去根本没有见效,二夫人这才急了,连忙拿老夫人的帖子去请了太医过来,两天之后是退了烧,但三少爷人也变傻了。
因为二夫人耽误了救治,导致二房的独苗成了傻子,二夫人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整日以泪洗面,二老爷也跟二夫人大吵一架,还是新年便宿在了外头。
听着青兰幸灾乐祸的语气,燕清歌稍稍有些惊讶,原本只是想让燕盛本就虚弱的身体变得再虚弱几分,让他活不到能作恶的年纪,谁知会阴差阳错让燕盛变成了傻子。
只要一想起上一世燕盛做的那些混账事,燕清歌就觉得解气!
每每在八皇子府举行宴会之时,成儿都会弄得无比狼狈,一开始燕清歌还以为是他调皮,后面撞上了才知道,是燕盛带着一群纨绔欺负成儿,逼着他学狗爬行,还把泥团塞进成儿嘴里,动辄打骂。
被燕清歌发现之后,燕盛被关了一年的祠堂,但几年之后燕盛的性子越发扭曲。
他身体弱,不能人道,便想尽办法折磨自己房里的丫头,不仅如此,最后还把主意打到了刚刚失去二哥的二嫂头上,逼得二嫂薛氏愤然投缳。
可惜那时的燕家已经被二房牢牢掌握在了手里,根本找不出来是燕盛逼得二嫂寻死的证据。
只能暂且放下,但薛家无法接受女儿投缳死去的事实,而燕家又给不出一个合理的交代,原本交好的两家也因为这件事逐渐疏远了。
谁知天道好轮回。
这一世竟然是燕盛成了傻子!
真真是报应!
第四十一章 姑母逝世
再说到老夫人,听说初二回门那一日,大姑奶奶便哭着求了过来,说是何姑爷被卷进了西凉国的细作一案之中,神机营抓了好几个府里的人不说,连姑爷也被刑部带走了。大姑奶奶没了办法,只得求自己娘家帮忙周旋一二。
为着这事,老夫人也是尽心尽力,但燕准还没回来,燕清歌又在宫里,有皇帝的意思拦着,任何人不得打扰她养伤,消息递不进去,二房也乱得一团糟,老夫人娘家早就落没,是急红了眼也没能摸出个门道来。
于是就在昨天传来噩耗,说大姑奶奶夜里急病去了。老夫人一口气没上来,也重病不起。
如今何家已经办起了大姑奶奶的丧事,整个燕家却只有老夫人身边的李妈妈去帮了忙,主子没有一人露面。
“明天去一趟何家,好歹也是我大姑,去磕个头送一送也是好的。”燕清歌接过白芷端来的药,慢条斯理的喝着。接着又道:“让袁烈进来回话吧,我有事要问他。”
原本喝了药就该到姑娘歇息的时辰了,青兰刚要劝一两句,便见红柚对她摇了摇头,转身出去把袁烈叫了进来。
“见过姑娘。”袁烈行礼道。
“你们都下去吧。”燕清歌对着四个丫鬟道。等屋子里只剩下她和袁烈两人之后,燕清歌才道:“人都安排好了吧?”
“回姑娘的话,都安排好了。按照姑娘的意思,把原来燕家军的人分了一部分,派了差事放到外头去了。二房那边没有说多话,现在人都已经到位了。”
原本那些老兵就归前院燕总管负责,只要得到了燕总管的同意将人放出府去,二夫人根本就不会太在意。
燕清歌点了点头:“我吩咐得那么匆忙,这事你办得不错。”
袁烈没有说话,不卑不亢的接受了燕清歌的夸奖。
“眼看着爹爹哥哥他们就要回京了,前院那儿你跟青兰带人去整理一下,府里正是乱的时候,你知道怎么做的。”
袁烈点头道是,接着便呈了一份名单上来。
“这是姑娘叫属下留意的东西,神机营总共抓了两百四十九人,名字来历全都在上面了。”
燕清歌入宫之前曾经单独吩咐过袁烈,让他留意近段时间里京中的大事,事无巨细都要调查清楚了报上来。
翻着这一叠厚厚的名单,燕清歌原本淡然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怎么会这样……
林尚书家小妾叶氏、胡阁老家家仆徐氏、镇南侯府管事李氏等等三十多个名字,全都是赵修齐多年来费尽心思布下的暗棋!
就连燕清歌也是在赵修齐登基之后才知晓这些人的存在。
这些人看似平凡,身份卑微,但往往就是这么一颗棋子能牵动一个家族的布局。赵修齐能顺利登基除开有燕家的支持之外,这些暗棋也是功不可没的。
按照赵修齐的布置,不是应该只有三皇子和五皇子的势力被挖出来吗?
难道说遇刺一事让皇帝起了疑心,对自己这个病弱无势的儿子也不放心了?
燕清歌深思了一会儿,觉得应当就是这个缘由。上一世替皇帝挡剑的是赵修齐,自然就把他从居心叵测的名单中剔了出去,而这一世救驾的变成了燕清歌,赵修齐这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啊。
燕清歌的心情顿时变得好了起来。
她抚上伤口还未好全的左肩,淡淡笑了。
这一剑,不亏。
……
燕清歌歇了一个时辰后醒来,便梳洗一番带着补药去了藤青院。她身上有伤,原本可以不用这么急着去给老夫人请安的,但想着明日要去一趟何家,还是知会老夫人一声为好,便走了这一趟。
老夫人病得的确不轻,躺在床上气若游丝,还止不住的掉眼泪,原本就生出了白发的两鬓仿佛一夜之间全白了一般,看起来苍老了许多。
燕清歌在榻前给老夫人行了礼,垂目恭敬的立在一旁,将宫里赏赐的补药交给服侍老夫人的张妈妈,简单问候一番后便说了明日要去何家的事情。
“大姑去得突然,府里现在的情况又是这样,孙女便想着咱们燕家不能没有一个主子出面,所以想来问一问祖母,可有希望孙女带到的东西?”
听她这么说,老夫人的眼泪留得越发厉害。
她心里恨恨,二房那些没良心的,好歹也是亲妹妹去了,竟没有一个人去何家打点一番,反倒要大房这个小丫头来操心。
老夫人吃力的抓住燕清歌的手,说道:“你是个懂事的,你是咱们燕家的嫡长孙女,你替祖母去何家看看,别让何家那些人轻待了你大姑。”
嫡长孙女,这便是没把二房当燕家人了。
在燕清歌前头,二房还有早夭的大姑娘和燕清媛两位姑娘,所以她在燕家的排行是第三,老夫人这种说法,一是对二房生了怨怼,二是抬高了燕清歌的地位,好让她去何家替大姑燕宁撑腰。
“老夫人只管放心。”站在一旁的张妈妈开口道:“现在三姑娘是御封的郡主了,何家不会不给三姑娘面子的。”
张妈妈话语间对燕清歌尽是奉承讨好,若是平常,老夫人听见身边人如此阿谀一个小辈,心里肯定是不痛快的,但此时她的的确确把心安了下来。拉着燕清歌的手连连称赞:“对、对,三丫头出息了,是郡主了。你大姑这一辈子命苦,从小到大都是泡在药罐子里养的,出嫁之后也没有生养,何家那群混蛋就知道纳妾苛待你大姑,现在还为了你姑爷的事急得丢了命,祖母不求多的,只求能给她好好办一场丧事。让你大姑好好的去投胎啊!”
说到伤心处,老夫人泣不成声,狠狠的咳了起来。
燕清歌一边替老夫人顺着气,一边说着安慰的话,好不容易才把老夫人安抚下来,喝了药便沉沉睡了过去。
从藤青院出来之后,紫萝有些担心的道:“姑娘的伤还没好,明天就要去盯着大姑奶奶的丧事,二房不管,要是把咱们姑娘累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得了?”
燕清歌淡淡的道:“哪里就能累着我?从咱们府里多带一些人和东西过去便是,我只动动嘴皮子。对于我来说,二房不管才是最好的。”
紫萝不解,却只见燕清歌笑了笑,没再解释。
第四十二章 何家丧事
翌日一大早,燕清歌便梳洗完毕,带着红柚青兰两个大丫鬟和一众奴仆,赶着马车往南边的何家去了。
因着是去参加丧事,燕清歌今日穿得十分素简,她穿了一身玄色绣缠枝纹的宽袖长袍,头上没有带任何饰物,只用一个发带简单的缠了一半,衣摆扶风,发尾飘然,瞧起来竟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
“姑娘不累吗?靠着歇一会儿吧。”青兰把一个靠枕垫在燕清歌身后,让她坐得更舒服些。
燕清歌摇摇头,拿起车里放着的书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
练了那么久的骑射,再怎么说也该有些体力了,稍稍折腾一下她还是受得住的。
马车走了半个时辰,便来到了何家大门口。放眼望去一片缟素,却根本没有人在门口送迎。燕清歌扶着青兰的手下了马车,稍稍整了整衣摆,道:“既然没人,那也只能打扰了,走吧。”
说罢,便有一众仆妇跟在燕清歌身后浩浩荡荡的走了进去。
灵堂里十分安静,何老夫人坐在椅子上,揉了揉额角,方才去刑部找关系,想要见儿子一面都不行,儿媳妇在这个时候死了,谁还有心情给那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办丧事。再说了,何家现在这个情况,旁人只顾着躲得远远的,根本没有人来给燕宁上香。
何老夫人嘴里骂着一些难听的话,声音不大,却也能让灵堂里的所有人听见。
忽的外头传来一声仓促的通报:“明、明婉郡主到——!”
何老夫人一愣,没能反应过来,还是她身边的嬷嬷提醒道:“是燕家的三姑娘,陛下亲封的明婉郡主来了,老夫人赶紧着些。”
燕家怎么这一会儿来人了?
何老夫人带着疑惑起了身,便见一个身形娇小的玄衣女子带着一众人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她年纪轻,看起来不过十岁出头的样子,按理来说是压不住那么重的玄色的,但她身上那浑然天成的气势,无处不在透着贵气庄重之感,如此打扮只会让人更加心生敬畏。
何家从未想过还会有人来给燕宁上香,一下没能反应过来,这才稀稀拉拉的都站起身来福身行礼。就连何老夫人,以为燕清歌是晚辈,想必不会让她把这礼给做全,谁知迟迟不见人来搀扶,只得屈膝福了下去。
等所有人都将头低下,燕清歌才开口道:“李妈妈何在?”
“奴婢在。”李妈妈就站在灵位的侧边,听见燕清歌的声音便走了出来,行了大礼道:“奴婢见过郡主。”
“嗯。”燕清歌淡淡应了一句,接着喝道:“李妈妈,你怎么当的差事!”
李妈妈立即把头埋了下去,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
“祖母让你来看着大姑的丧礼,怎么这灵堂里一个哭灵的人都没见着!你是怎么安排的?!存心想让我大姑走得不安是吧!”
燕清歌这话看似骂的是李妈妈,实际骂的是何家的人。
燕宁好歹也是何家次子的嫡妻,就算自己无所出,那些个庶子庶女也该尽孝灵前,好好哭一哭才是,可这灵堂里除了何老夫人,便只能见到几个姨娘打扮的女子,真真是办的一场好丧事。
“奴婢不敢……”李妈妈把身子伏得低低的,这让何家人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燕宁去了之后,燕家只派了这么一个妈妈过来,自然是会让人瞧不起的,就算有燕老夫人的吩咐,下人又能派上什么用场,自然是该怎么着还怎么着,何家就连走一走过场都敷衍得很。
谁知道今天会来这么一个小祖宗啊!
燕清歌没有理会李妈妈,倒是故意有些惊讶的道:“哎呀!瞧我,被李妈妈气昏了头,竟忘了让你们起身,真是对不住。”
说着燕清歌便上前用双手把已经摇摇欲坠的何老夫人给搀了起来,其他双腿开始打颤的人也都纷纷直起了身子。
她是御封的一品郡主,何老夫人不过是个从四品的诰命,能得燕清歌双手扶起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
如此一来,即便是燕清歌给了何家一个下马威,何老夫人也是有气没处撒的。
燕清歌扶着面色古怪的何老夫人在一旁坐下,温和的打了招呼:“让何老夫人见笑了,我们府上的下人办事不利,何老夫人正是为着大姑父的事情焦心的时候,这恶奴还敢敷衍了事,平白的给何家面上抹黑,容我带回燕家好好惩治一番。”
这一句一句就跟软刀子似的,狠狠的往何家人的脸皮上剐。
何家的中馈如今还是何老夫人掌管着的,即便下头还有一个大夫人,那也得按照何老夫人的吩咐办事。
何老夫人心下知道是他们何家理亏,平日里再怎么在何家身份尊贵,到了燕清歌面前,也只得小声道着:“没有、没有。”
“不过何老夫人放心,我还带了些人来,一定比那刁奴尽心,总得让大姑风光下葬才是。”
燕清歌拍了拍手,那一众仆妇便上前了一步。她吩咐道:“大姑是我燕家的嫡长女,不论生前还是逝后,都得风风光光的,不能被人小瞧了去,你们都是祖母亲手调教出来的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别束手束脚的丢了燕家的面子,该怎么做的就怎么做,一切按照章程来,千万别让我知道你们懒怠,要是让何老夫人多操了一份心,都是你们的罪过,听明白没有!”
“是!”一众仆妇齐声回答,接着便分散开来各司其职去了,丝毫没有把这何家当成是别人家的意思。
灵堂里的何家人脸色无比精彩,何老夫人更像是打碎了牙往里吞一般,布满了皱纹的脸越发扭曲起来。
只因为,燕清歌那一番话,说的清楚明白,燕宁的丧事不劳何家人一丝一毫,都由燕家人来操持。但嫁出去的女儿便是泼出去的水,哪里有自家媳妇的丧事让娘家人来办的?这不是让全京城的人看何家的笑话吗?
可方才燕清歌也说了,何老夫人正是为着大姑父的事情焦心的时候,这句话既是一个台阶,也堵住了何家人的后路。
第四十三章 花生米
若没有何二爷的事情,何家人敢如此敷衍燕宁的丧事,可得掂量一下燕家的身份地位,所以这是给了何家一个台阶。但正因为有了何二爷的事情,何家人心思不在丧事上,所以必须要让燕家人来操持。
说到底,还是何家人太小看了燕宁。
她只是个继室所出的女儿,与位高权重的大房少有联系,二房也与她冷淡得很,只有一个空有名头的老夫人顾着她,但那又如何,不能生养的嫡妻就是连妾都不如。有了这个由头,何家便有恃无恐起来。
可燕宁的丧礼关系到了燕家的脸面,老夫人病重,二房顾不上,燕清歌是无论如何都要走这一趟的。
要怪只能怪何家人太蠢了些,把脸伸出来让人打,还真当燕家人是好欺负的。
那头两个燕家来的妈妈已经把缩在院子里称病不出的庶子庶女们给带了过来,在灵位前按顺序坐好,开始哭灵之后,燕清歌便上前替这个前世今生都与她不熟的大姑上了香。
看着那些哭得假情假意,时不时还有些怨愤的庶子庶女,燕清歌摇了摇头。
老夫人爱女心切,只想着找个能疼人的夫婿,便把燕宁低嫁进了何家,可何家也没把这个儿媳妇当一回事,一房房的姨娘,一个接一个的生着庶子庶女,若不是每日与这些人周旋,费心劳神,心中郁结,燕宁怎么也不会去得那么早的。
上过香后,燕清歌便告辞了,何老夫人亲自送她到二门,开口求道:“郡主,如今你大姑去了,可你大姑爷还在刑部牢里蹲着,老身劳烦郡主帮帮忙,救救你大姑爷吧!”
燕清歌婉拒道:“与别国勾结可是大罪,这不是我一个小女子能插嘴的问题,便是爹爹,只怕也是帮不上忙的。燕家能做的,便是安排好大姑的身后事,旁的东西,只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郡主……”何老夫人不甘心,还要多说两句,却被燕清歌柔声打断:“今日之事,定是会传进我祖母耳朵里的。何老夫人好自为之吧。”
言外之意,就是说何家胆敢如此对待燕宁,燕家人不是不清楚,燕老夫人更会震怒,等燕宁的丧事办完,燕家与何家只怕不会再有任何瓜葛了。
说罢,燕清歌便施施然走了,只留下何老夫人怔愣在原地。
从何家出来之后,燕清歌身边便只跟着红柚青兰两个大丫鬟和袁烈,以及说是要领回府去惩治一番的李妈妈。
“多亏了有了郡主,大姑奶奶才能走得安心一些。”李妈妈抹着眼泪,真真是多亏了燕清歌,不然她还不知道要如何去向老夫人交差。方才在灵堂里的那一番话,哪一句不是往何家人脸上扇耳光,老夫人要是知道,肯定心里舒坦。
燕清歌只道是她作为晚辈应当做的,便说起了燕准即将回京的事,她作为女儿打算去买些东西,恭贺他们大功归来的贺礼。
于是李妈妈一人率先回了府里,燕清歌等人乘着马车往东街去了。
车上青兰有些担忧的问:“姑娘替老夫人走这一趟,也是去扮了红脸,要是何家人以后记恨姑娘怎么办?”
燕清歌看着书,头也没抬:“何家没有多少气数了。”
何家跟五皇子牵扯太深,否则何二爷也不会进了刑部这么久没出来。五皇子一定会弃车保帅,何家没有多少日子能折腾了。
上一世也是如此,大姑的丧事办得令人唏嘘,老夫人便让二夫人出面,去何家把丧事大办,没过多久便传来何家获罪的消息,二夫人还为此惶惶过一阵,生怕牵扯到燕家头上来。
即便是在新年时候,因着时近元宵,东街也十分热闹,驾着马车进去难免有些慢了,燕清歌便下了马车,带着红柚青兰还有袁烈慢慢逛了起来。
她想去的琳琅轩就在不远处,这样走一走也不赖。前世今生,她在京城上街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别说这般随意没有拘束了。
路边捏得栩栩如生的糖人吸引了燕清歌的注意力,青兰低头笑了笑便去小摊子上买了几个过来,笑道:“咱们在北疆可没见过捏得这么好的糖人儿,难怪姑娘喜欢。”
说着便把最好看的那个塞进了燕清歌的手里,又将剩下的分了分,就连袁烈手里都多了一只兔子。
燕清歌看着手里的糖人愣了一愣,她都多少年没见过这种东西了,回到这个年纪,便要享受一番这个年纪才有的乐趣。于是打趣道:“你可真大方,还能请姑娘我吃糖人。”
青兰嘻嘻一笑:“都是姑娘大方,奴婢才有钱买糖人啊。”
这话说得讨巧,主仆三人笑成一团。
倏地,袁烈猛然抬手,凭空抓住了什么东西,脸色一变目光锋利的转过身去,把燕清歌护在了身后。
燕清歌收了笑,顺着袁烈警惕的方向看过去,便见到不远处的酒家二楼窗口那儿露出一张笑得跟绽放的菊花一样的脸。
“夏攸宁……”燕清歌无奈的笑了,拍了拍袁烈紧绷的肩膀,道:“是我朋友,我们上去坐坐吧。”
袁烈恭顺的低下头来,摊开手心,赫然一粒花生米映入眼中,让人不自觉的抽了抽嘴角。
“下次见到我了能不能别扔东西,开开金口叫我一声不行吗?夏大公子。”
夏攸宁坐在包间里,看着燕清歌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进来。
“我可不想被人当做登徒子。”夏攸宁撇了撇嘴。
燕清歌失笑:“被当成刺客就行了吗?”
“不就是一粒花生米嘛!谁让你这凶神恶煞的护卫把我当成刺客了?”夏攸宁跳了起来,说着蛮不讲理的话。对上燕清歌那双似笑非笑的乌黑眸子,夏攸宁也闹不起什么脾气来,他指着燕清歌的手:“把手伸出来。”
燕清歌便乖乖把右手伸了出去。
夏攸宁把三指搭在她脉搏之上,嘴里碎碎念着:“受了伤不在家里养着出来吹什么风啊,仗着有我这个朋友给你看病了不起是吧。”
燕清歌浅浅笑了:“我可没仗着有你这个朋友了不起,我是仗着自己身体好了不起呢。”
第四十四章 偶遇
“简直不可理喻!”夏攸宁愤愤的,从衣袖里拿出好几瓶药,重重磕在桌上。“这瓶跟这瓶是内服的,这瓶外用,用完之后保准你健壮如牛,一丁点伤疤都不会留下。”
燕清歌拿起药瓶端详了一会儿,眼里闪着戏谑的光,道:“鬼医的一瓶药可价值万金,看来我有你这朋友真的了不起了,省了三万两黄金呢!”
“谁说是白给你的了?”夏攸宁瞪了她一眼,“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给我说说,你什么意思啊?我让你下在八皇子身上的毒药,你给我用在一个小小的员外身上,那瓶药花了我多少心血啊,你跟徐家又无冤无仇的,你图什么啊?”
徐家灭门惨案一闹出来,夏攸宁便知道那徐员外是死于他给燕清歌的毒,万蚁噬。
要是下在八皇子身上,这毒药肯定名声大振,哪像现在,屁都没一个。
夏攸宁狠狠盯着燕清歌,似乎要从她身上看出一个说法来。却见站在燕清歌身后的袁烈跪了下来:“属下不知那是姑娘有大用的东西,便拿来下在了徐狗贼的身上。请姑娘处罚!”
闻声,夏攸宁便将视线落在了袁烈身上。
“你就是灭了徐家满门的那个?”
夏攸宁把袁烈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又把燕清歌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说道:“你还真有本事,能把这种人收服。”
夏攸宁好歹也是在江湖上有名的鬼医,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袁烈这个人身上带着的江湖气。行走江湖之人,最为随性,哪个愿意跟权贵扯上关系?更别说像袁烈这样自愿归于麾下的了。
燕清歌对袁烈道:“那瓶药是我给你的,你请什么罪?赶紧起来。”转而又对夏攸宁盈盈笑道:“我可没本事,多亏了夏大公子那瓶药,我才多了个属下,可不得好好谢你一番?”
这话说得夏攸宁心下舒畅,瞬间便有些得意起来:“说吧,打算怎么谢我?”
“请你吃顿饭?正好这儿就是酒楼,就在这里解决了吧!”燕清歌说着便要红柚去叫小二,夏攸宁赶紧拦住了她:“你有没有诚意的,就在这破地方吃?本公子要吃顿好的。”
燕清歌睨了他一眼:“那你在这破地方定个包间是用来干嘛的?专门往窗外的姑娘身上扔花生米?”
夏攸宁被她噎得不行。胡乱摆起手来:“我不管,反正不在这儿吃。”
“那你想去哪儿?京城里我不熟,你定地方。”
听她这么说,夏攸宁便眼前一亮,蹦起来老高:“去街头的东南阁吃,那儿的东西精致!”
燕清歌无奈的笑了:“看来你今天是打算敲我一顿了。”
夏攸宁快步走到门口回头看她:“那又如何,天下人都知道你这新封的明婉郡主有钱,赏赐的金银都是一箱一箱抬进府里的。吃一顿而已,吃不穷你。”
“感情我今日带那么多银两出来,还没来得及给爹爹兄长买贺礼,竟是便宜了你。”燕清歌半嗔半笑的说着,跟在夏攸宁身后一起下了楼。
一路上他们两人拌着嘴,两个丫鬟和袁烈默默跟在身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东南阁门前。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块好地方,正落座于东街人流车流最大的岔口上,雕梁画栋,飞檐画角,人来人往的热闹极了,门口还挂着一幅恢弘大气的对联:“酒后高歌,听一曲铁板铜琵,唱大江东去;茶边旧话,看几许星轺露冕,从海上南来。”
如此情意浩渺的对联里,恰巧藏了东南阁的名字,一眼便看得出来,这里确实不同于其他酒家,格调要高出许多。
看着里头已经坐满了的大堂,夏攸宁嘟囔着:“也不知还有没有包间剩下。”
就在这时,掌柜小二卑躬屈膝的送着一个穿着玄衣锦袍的男人走了出来,他面容精致,却冷若冰霜,一双眸子里透出丝丝寒气,身后还跟着几个带刀的侍卫,都是同样的衣着。
那人的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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