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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国公府里做团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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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了二人的视线。
  映枝望着马车,却望不见岑瑜。她刚要伸头张口,就被江柔按住手。
  “妹妹。”江柔眉头微皱,“你在做什么?”
  映枝哑然,她看看面色微沉的江柔,又看看面露疑惑的李氏,就算不清楚也清楚了。
  车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映枝轻轻咬了咬下唇,放下帘子。她是想好好和家人相处,不想随便惹事的。
  只不过,子瑕不仅是拿着信物来找她的人,更是师父去世这两年来,她认识的第一个朋友。自己跟着他下山,跟着他来京,直到前两日回了家。
  李氏清了清嗓,端起笑脸,轻声细语地问:“枝枝方才是看见谁了?”
  映枝垂下眼道:“看见子瑕了……”
  “子瑕?”李氏眯起眼仔细想了想,“是……太子殿下?”
  随着话音落下,帘外传来车夫的轻喝,马车又开始缓缓前行。
  映枝抿着嘴点头。
  李氏看见映枝的睫毛轻颤,鹿儿般清澈的眼神里藏着小心翼翼,不禁心软。
  是她漏想了。这孩子昨天才进了家门,就算脸上是欢笑从容的模样,心里指不定慌着呢。要她自己是映枝,兴许昨晚都哭鼻子了,哪还能顾得上和姐姐逗趣。还今天一大早就爬起来洗梳,跟着她们去参加赏花宴,也是难为她的姑娘了。
  “娘。”江柔正色道,“给妹妹请个礼教的嬷嬷吧。”
  李氏叹气答:“不急,你妹妹才来京城,让她多歇一阵。”
  她侧身拉过映枝的手道,“太子殿下把枝枝带回来,我们是该好好感谢一下殿下,今晚我们回家睡一觉,等明后两天有时间了,让爹爹带着枝枝去给殿下道谢,好么?”
  李氏语气轻柔,就像哄三岁小孩一般。
  映枝听见能去见子瑕,眼睛闪了闪。刚要开口说好时,又想到姐姐的教诲。
  子瑕在下山前同她说过,要进宫去献丹,可尚未等来宫中传召,她的家人便找上门来了。今日娘亲带她去赏花宴,那些夫人贵女们举手投足之间都与她不甚相同。花宴尚是如此,那进宫可不要更多的礼仪?她还不知道见了陛下要说什么呢。
  映枝忙倾身道:“娘,我明天就跟着……学礼仪吧。”
  江柔见映枝对此事这般郑重,微微提起的心落了下来,她可不想自己的妹妹是个粗俗之人。
  “妹妹不必着急。”江柔脸上的严肃化开,安慰道,“娘亲说得对,歇两天就歇两天,就算是要找个礼教嬷嬷,还要挑一会儿呢。”
  李氏拉过两个姑娘的手,又问了问今日赏花宴上的事,江柔不想让李氏担心,只是规矩地答都好。
  没说两句,车便停了下来。屋檐前亮起灯火,仆从们出来迎接。一时间牵马的牵马,提衣的提衣。
  映枝走在提灯侍婢的后面,捧着装满栀子的玉碗,回头望去。
  街的那端静静立着一辆马车。
  “姑娘。”侍婢轻声唤道。
  映枝点点头,跟着娘亲和姐姐进了府。
  马车上。
  岑瑜放下抬起的手。车帘的缝隙闭合,凉气也被隔绝在车外。
  “回宫。”
  *
  然而,说好的歇两天,也就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中午,宫中的圣旨就送到了镇国公府上,命太子三日后接镇国公与其女进宫。
  午时的天色泛着淡淡的白,初夏里正是阳光明媚的好时节。
  映枝看着父亲江成手中的明黄圣旨,心中却泛起淡淡的担忧。照往常来说,这时候的她才起床不久,应该披着白裘挽起裤脚,一边哼着歌一边在河中叉鱼。
  而现在,她却要考虑进宫的事。
  江柔看着爹娘二人略显凝重的神色,启声道:“宫中的礼节虽多,但两天也足够了。不如……这两日就由娘和我来指点妹妹一二。”
  “那就再好不过了。”李氏感叹江柔有心。江成不管家事,她平日里要主中馈,虽然国公府只有她们夫妻二人,以及三个孩子,但名下的铺子田宅都不少,纵使有管家帮衬,也是有的忙。
  “咱们不说了,临儿马上要从校场回来,先传菜吧。”
  饭桌上,映枝轻轻搅动碗中的肉汤,热气腾腾。她端起调羹一尝,微冰的勺儿和咸香的汤滚上舌尖。
  镇国公府世代都出武将,前朝战死沙场的不少,包括老镇国公。虽然这些年边境太平,但很多刻在岁月和骨子里的习惯改不掉,比如好吃肉,也好饮烈酒。
  江柔细细嚼着面前的清淡小菜,同李氏商量着映枝进宫的事。正说到万一在宫中留饭,如何用银箸时,旁边的江临翻了个白眼,咕哝道:“姐,你也太古板了吧。”
  江成开口训斥道:“没规没矩,怎么跟长姐说话的!”
  江柔淡淡一笑:“无妨,阿临这两年正是顽皮的时候。”
  江临哼哼两声,大口扒饭。他看着姐姐那个细嚼慢咽轻声细语的样子就烦。他从小就被江柔揪着,什么走路要怎么走,吃饭要怎么吃……都说大男人不拘小节,他才不要和女人一般见识。
  李氏和江柔说得差不多了,转过头去笑着问:“枝枝,午饭后回屋小憩一阵儿,下午就跟着姐姐学礼仪可好?”
  映枝端着调羹,点头道:“好。”
  江临啃着鸡腿,见爹娘姐姐都关切地围着映枝转,心里有些不爽。他今日可在校场上拿了射箭第三名的好成绩,可爹娘居然只问了他两句就没有下文了。
  江临斜着眼,哼一声:“女子学了礼仪,好嫁人。”
  此话一出,平日里和善的江成脸色一沉。
  啪地一声,江成打在江临的后脑勺上:“怎么说话的?我们送你去校场,就是为了让你挨揍吗?”
  江临想起自己在校场那些悲惨经历,愤然撂筷子:“那当然不是!好男儿是保家卫国!”
  啪地一声,江成又打在江临后脑勺上:“什么毛病!还敢顶嘴?吃你的!”
  映枝默默地喝着汤,只见江临气得脸通红,转过头来狠狠瞪她一眼,然后低下头又开始啃鸡腿。


第7章 
  午饭后,李氏去看铺子进项,江临被暴躁的老爹拉去校场挨打到怀疑人生,而映枝,则跟着姐姐江柔学礼仪。
  “宫里的规矩的确多,走路时肩要平,步子要小,不能扬着头,也不能只看自己脚底。”江柔絮絮叨叨了一堆,拿着戒尺往映枝的手臂上轻拍。
  映枝穿着层层叠叠的衣裙,大睁着眼,战战兢兢往前走,好似如履薄冰。这衣服裙摆及地,她生怕一不留神就绊倒在地上。
  她从刚才吃完午饭的信心满满,到如今的提心吊胆,只花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
  在山上时她从没穿过裙子,更别提这样长的,既不能奔跑也不能骑鹿。
  映枝看看姐姐,她明明也穿着曳地的长裙,是如何做到不踩裙子还走得飞快呢?
  “来,妹妹,走过来我们就去吃晚饭了。”江柔在一旁道,她没想到映枝连学个走路都要一下午的时光。
  映枝听到江柔催促,自己也感觉腹中空空,她走了一下午,胳膊都端麻了。但一想到要进贡献丹,还是坚持了下来。
  映枝迈开腿,缓缓向前,她看着江柔愈来愈近,自己好像也能越走越快,越快……
  “二姑娘小心!”
  “妹妹当心!”
  鞋底突然变得厚实,映枝直起膝盖没收回腿,衣摆一个绷紧,当场跪在了地上,连带着上身扑在桌边。
  江柔早就看见她踩到裙摆,心重重一跳,忙不及拉她,刚要伸出手就听见嘭地一声,她即便不疼,牙也都酸了。
  “妹妹,你还动吗?”江柔皱着眉伸手。
  旁边的侍婢一拥而上,扶手拉椅,嘘寒问暖,将映枝掺到了椅子上坐下。
  映枝咬着下唇,点点头。疼是疼,应该过会儿就好了。
  但如果疼一疼就能学会,该多好……
  映枝的膝盖青了,晚上只能在屋中用了晚饭。江柔拿来上好的药膏,和李氏一同看过映枝。
  李氏坐在屋里,掩着脸叹气,但想起她女儿居然踩到裙摆摔了个跟头,又努力控制自己憋住,别笑出声:“这事看来是真的不能急。”
  李氏出身将门,小时候跟着常驻爹爹舞刀弄枪,十二岁之前都在马上过,她倒是能理解映枝为什么会摔成这样。
  江柔把药膏递给映枝,她虽然心里焦急,觉得映枝这么大个人连走路都学不会,但摔倒这事的确有她一份责任。
  映枝坐在床边,看着娘亲和姐姐都愁容满面,心里泛起酸酸的苦涩。
  她……有点怀念在岐山上的日子,虽然那时没人跟她说话,也吃不上什么好吃的。
  她也怀念和子瑕在一起玩的日子,那时候她每天都能吃到好吃的,还有人和她说话。从白天到晚上,山下的每一件事都充满了新奇。
  “娘,姐姐,你们别伤心了……是我不好。”映枝低下头,长长的羽睫遮住清澈的鹿眼,为什么她就学不会呢?
  李氏与江柔对视一眼,赶忙一左一右上前安慰。
  “这种事走着走着就会了。”
  “妹妹别怪自己,是……姐姐没有拉住你。”
  李氏招来侍婢,耳语几句,然后拉过映枝的手,正色道:“枝枝千万别妄自菲薄,你没有给娘添麻烦。”
  要是她当年不把枝枝放在大营……李氏心中暗暗叹气,都是她和江成的错。但这人的一生,真正是身不由已,好些时候怎么做都会错,怎么做都会问心有愧。
  侍婢取来一个盒子,李氏从里面抽出两张纸,放在映枝的手里。
  “这是西市的一间绸缎铺子,一间糕点铺子。”李氏拍拍映枝的手,“今天枝枝不开心,娘亲送点小礼物,枝枝就别难过咯。”
  “谢谢娘。”映枝看着手上的两张纸,不明所以:“这是……”
  李氏挥手道:“别和娘客气,这就是一点小零花,咱们国公府有的是钱,你姐姐也有。姑娘家手头有点自己的钱,做什么都会方便些。”
  江柔看着映枝疑惑的模样,淡笑道:“妹妹,你上次吃的那龙须糖,就是从你手上这家糕点铺子出来的。”
  “真的?”映枝的眼睛闪闪,“谢谢娘。”
  “当然是真的!枝枝要是不信,明儿一早,娘就让那糕点铺子的,给你把店里每样吃食都送来一份。”李氏看着映枝甜滋滋的笑,转头调侃江柔:
  “原来柔儿才是最明白枝枝心思的那个,我这个做娘亲的,年级大了,不行啦。”
  第二天,不知为何,映枝下地走了两回,就莫名其妙地走顺了。好像自己的腿有意识一般,迈多远的步子端多平的肩。
  江柔把这事叫做开窍,意思是练得多了,就自然而然地会了。
  紧赶慢赶,总算在午饭前记下了所有进宫要记得礼节。对此,一向板着脸的江柔都觉得很欣慰,还在李氏面前连连夸赞映枝好学。
  映枝总算松了口气,她不求能做多好,只要不给家人丢脸就好了。
  午后,映枝吃了饭又吃了一肚子糕点,静静地躺在床上。
  她不缺觉,只是一时吃多犯困而已,所以并没有多睡。
  窗外蝉鸣声渐响,映枝见屋中无人,悄悄摸摸翻身提起自己的糕饼盒,抄近路跳窗去了湘水苑后面的小梅林里。
  湘水苑里有一条活水流经,映枝走过精致的折桥,吹响了口哨。
  白鹿从梅林丛里探出,三两下跃到映枝身前,轻轻蹭着映枝的脸颊。映枝被蹭得痒痒,丢下糕饼盒,抱住白鹿的头回蹭。一人一鹿嬉笑打闹,头上衣衫上都沾着草屑。
  梅林里,白鹿嚼着糕饼,映枝躺在树丛里发呆。
  龙须糖真好吃,她明天要给子瑕也送一点。
  一想到明日要见子瑕,映枝就起身从后院跑回了屋里。这两天她收到了不少好玩意儿,还有各种漂亮簪子,要挑哪个给子瑕看看呢?
  *
  清晨,镇国公下朝后,与太子一道出了宫门。
  镇国公江成身材伟岸,器宇轩昂,举手投足间都有着将门风范。
  “小女顽劣,殿下海涵。”镇国公拱手道。
  “国公不必多礼。”岑瑜笑意温和。他今日身着朝服,紫金冠带,看起来依旧清雅温润,却比平日添了几分威严。
  国公府的正堂里,映枝端坐在椅子上,穿着打扮无一不典雅庄重。她望着身上层层叠叠的衣服,又看看外边盛夏的天儿,心里泛起莫名淡淡焦虑。
  马上要见子瑕了,但马上也要进宫了。
  李氏看出映枝的不对劲,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慰:“枝枝只是去献个丹药,只要按娘给你说的做,不会有事的。再说,还有爹呢。”
  映枝看看左手边的两个盒子,一个是糕饼盒,另一个是丹药盒。
  映枝有些想不明白,陛下想要买自己三文钱的丹药,为什么不找个人直接买走呢?
  燥热的夏风带来一串脚步声,也带来两道低沉的声线。
  映枝抬头望过去,看见父亲江成自门外走来。
  他身侧的男人束冠华服,二人时不时说两句话,显得格外客气有礼。
  是子瑕!映枝笑得眉眼弯弯。
  岑瑜望过来,看见映枝的笑颜,唇边的弧度加深了些许。
  李氏站起身,拉着映枝向太子殿下行礼,她在倏忽之间看向映枝好似闪着光的双眸,突然想起别人说的一件事。
  雏鸟破壳后,会把看见的第一个活物认做自己的母亲。
  她家姑娘,不会把太子殿下当娘了吧?


第8章 
  李氏看着映枝恭敬地起身,行礼的姿势合度又不死板,心里不禁骄傲。不愧是自己的女儿,即便养在乡野,天生骨子里就带着贵女的风范。
  然而一眨眼的功夫,她就看到映枝两步上去,捏起太子殿下的袖子捻了捻,欣喜道:“子瑕!我从没看见你穿这种衣服唉。”
  李氏和江成心里同时一沉。
  江成眉头蹙起,轻声训斥道:“枝枝,不得无礼。”
  映枝望望父亲,又看看岑瑜,鼓着嘴背起手,向后退了两步。
  江成连忙上前拱手道:“殿下,小女疏于教导,冒犯殿下,是臣之过。”
  “国公请起。”岑瑜伸手轻扶,和缓道:“令嫒秉性纯善,无心之举,算不得冒犯。”
  映枝垂下眼睫说了两句赔礼的话,规规矩矩地跟着行礼上车,将手中的盒子放在身侧。
  马车摇晃,映枝坐在父亲对面,伸出手揪了揪他的衣袖。从进府来,映枝就没见过这位早出晚归的国公爹几次。但他眉心挂着竖纹,平日里也不苟言笑,看着就是个严肃的。
  “父亲。”映枝板着脸正色道,“我知错了。”
  她从前只见过子瑕穿素色的衣衫,欣喜之余又一时冲动,才做出这种事。现在回想,这样的确是不合礼数,还连累父亲要给子瑕赔礼。
  映枝反复在心里告诫自己,现在的子瑕不仅仅是她友人,更是太子殿下。
  江成本就没怪罪她,只是心里有些担忧,见他家姑娘一脸凝重地跟他道歉,眉头一下就松开了。
  “不是枝枝的错。”江成在心中长叹一口气,“是我们的错。”
  映枝一双清澈的鹿眼蒙上疑惑,从未有人告诉过她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娘和爹也没同她讲。
  她刚进府时对一切都很陌生,来不及问也来不及深思。
  “父亲,我是怎么丢的?”映枝问。
  江成迟疑一下便道:“前朝暴|政,当年我和你娘同为陛下征战,你娘发现她怀你时,已经有五个月了。你出生在大营里……”
  李氏出生将门,马上功夫不输男儿,当年平阳一战至关重要,她欲助江成一臂之力,于是便披甲上马,将自己尚不足月的孩子交给了仆人照看。谁知李氏前脚刚走,敌军就突袭了后营。
  当夫妻二人赶回来时,只看见一片熊熊大火。火扑灭后,周围寸草不生,尸横遍野。二人几番寻找,只在后营不远处见着了那仆人的尸首。
  语毕,映枝半垂着头。她听师父说,当年师父从京城游玩回岐山时,途径一条河的下游碰巧捡到她。
  映枝虽然不能理解丢了女儿是种什么样的痛苦,但若说是失去亲人,她想起师父刚去世的时光。那时的自己经常睡不着,即便睡着了,半夜都能哭醒。
  想来,她的父母也是一样难过的。会不会,也经常在夜里哭醒呢?
  映枝安慰道:“父亲别自责。虽然丢了一个女儿,但现在却有两个女儿了。我也是的,别人只有一对爹娘,我还有一个师父呢。”
  江成闻言一愣,从来都严肃的脸忽然展开一个慈爱的笑容。
  他揉了揉眼睛,忽然话锋一转,点头道:“这山下就是规矩多,咱们自家人不介意,在外人面前就要小心。”
  “但要是外头有人想欺负你,就回来跟爹说。”
  映枝点头,虽然她不觉得会有人欺负她。
  江成沉默了一阵,又开口补充道:“爹和临儿给你打回去。”
  *
  太元殿。
  正坐龙椅的梁帝两鬓斑白,眼下青黑,时不时还咳嗽几声。
  “这是岐伯高徒,映枝吧。”梁帝伸手接过太监呈上的玉盒,盒由白玉制成,精美异常。他打开便看见一粒褐色圆丹置于锦缎之上,幽香扑鼻而来。
  梁帝早年征战,落下病根,这两年暗疾发作,太医是哪个都不管用。于是他思来想去,注意打到了求仙问药上。
  梁帝小心翼翼地捏起圆丹,仔细端详,抬头问:“这丹药……叫什么名字?”
  映枝刚要回答,在旁的岑瑜却上前一步抢了话:“回父皇的话,此丹名为延寿丹。”
  梁帝听了这话喜形于色,拍着大腿道:“好、好!朕的好皇儿。”
  岑瑜淡笑道:“是儿臣应尽的孝。”
  映枝在底下默默无语,补气养血九转白日飞升丸,既说明了用途,又听起来神秘,延寿丹究竟有什么好。
  梁帝点头随口问:“朕听江卿说过,岐伯之徒原是国公府的姑娘,是怎么到岐山里去了?”
  江成替映枝下拜:“陛下可曾记得石温?”
  梁帝眯起眼睛,忽而恍然醒悟:“是那前朝将军做的?”
  江成连声叹气,将事情原委道明。
  梁帝笑中有深意,感慨道:“江卿,这些年受苦了。”
  江成心里一顿,推辞道:“谢陛□□谅,臣当鞠躬尽瘁。”
  梁帝的目光又移向映枝,在她脸上扫视两下,笑问:“江家二姑娘是叫映枝吧?今年也有二八年纪了。”
  “回陛下的话,臣女今年刚十六。”映枝一板一眼地答。
  梁帝身边的太监长福看着映枝,小姑娘低着头,露出的一截细颈,白玉无瑕。他又轻轻斜眼看梁帝,突然开口:“映枝姑娘不必怕,您献了丹药,是有功之人。陛下向来赏罚分明,这是在问姑娘想要什么赏赐呢!”
  映枝听见声音,一点点地抬起头来,她瞄见梁帝的面目,桃花眼尾向上挑起,笑起来像狐狸,但的确是和颜悦色的,旁边的长福也面露善意。
  可映枝心里却莫名有种挠痒痒的感觉,让她并不是很喜欢。
  “谢陛下赏赐。”映枝爽快点头,“臣女下山来后觉得龙须糖格外好吃,但爹娘又不让臣女多吃。陛下好心,可以给臣女赏点龙须糖吗?”
  梁帝听了哈哈大笑,脸皱开一朵花,他对着长福说:“赏,当然要赏,你爹娘不让你吃,朕送你吃,而且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映枝赞叹道:“陛下果然赏罚分明。”
  梁帝摸着自己的下巴,笑着摇头:“传朕旨意,镇国公府二姑娘献丹有功,封岐阳乡君,食邑五百户。”
  江成几人拜在阶前谢恩,映枝微微侧过脸看岑瑜,发现他此时站在左前方,垂着眼一动不动。
  她看不清岑瑜的脸,最多能看到他袖角的褶皱。
  须臾门外有内侍进来,到长福身边耳语,长福闻言脸色一变,又同梁帝低声禀报。
  梁帝咳了两声,挥手道:“江卿,你且留一下,朕有些边关军务同你商量。”
  江成瞥了眼映枝,只能低头称是。
  众人叩安,长福差了两个小内侍送映枝出了大殿。
  宫道上,映枝正数着砖块,她谨遵娘的嘱咐,一路上很少抬头。
  太元殿前十分空旷寂静,除了远处宫人们行走的声响,她又听见了一道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映枝姑娘。”
  映枝顿住,抬起头,只见岑瑜站在她身侧,墨色的眼里是温和的笑意。
  身前两个小太监目不斜视地继续往前走,映枝赶紧跟了上去,与岑瑜并肩而行。
  “映枝姑娘在家中住得可好?”岑瑜顿了顿,又道:“是子瑕失礼,现在要改口叫乡君了。”
  “没有失礼,子瑕叫我什么都好。”映枝忙挥手,“子瑕放心,家里人都对我很好。”
  说到这里,映枝又想起这几日学礼仪摔过的跤,磕青过的腿。她看着岑瑜笑得温柔,之前压在心里的沮丧爬上了嘴边。
  “就是学礼仪好枯燥。”映枝郁闷地感叹,“一点也没有山上好玩,我很想念子瑕,还想喝兰花酿。”
  岑瑜的唇角扬了扬,又沉吟片刻,安慰道:“乡君莫难过,子瑕想到有个好去处不无聊,还请乡君稍安勿躁,静待三日。”
  映枝闻言双眼一亮:“是哪儿?”
  作者有话要说:  occ小剧场
  映枝闻言双眼一亮:是哪儿?
  岑瑜:我的心房
  或者新房(捂脸跑)


第9章 
  “女学。”岑瑜答,“城东女学里有很多同龄人,想必乡君不会觉得孤单。”
  映枝抿着嘴笑,点点头,眼里涌动着期待:“子瑕真有本事!”
  岑瑜拱手道:“乡君过誉了。”
  子瑕总是自谦。映枝刚要摆手,就听见旁边一道声音打岔,居然抢了她的话。
  “皇兄明明雄才大略,不必自谦。”
  映枝抬眼看去,只见宫门旁站着一个锦袍玉冠的年轻男人。一双桃花眼,尾端向上勾起,眼角眉梢都是尖尖的,生得就像狐狸,让她无端想起那金殿里的老皇帝。
  岑瑜眼波微动,颔首道:“孤德薄才浅,实在愧不敢当。倒是皇弟满腹珠玑,不知何日能见教一二。”
  映枝迷茫地看看岑瑜,又看看边上的年轻狐狸。
  “都是些吃酒助兴时的拙作,搬不上台面。”狐狸薄唇一展,眼中凌波闪动,脸上尖利的棱角就都化作了暖意,仿佛春水照花。
  京城里头都讲,二皇子寿王殿下貌若好女,风流倜傥。要是哪个女子从没有心上人,是因为还没见过寿王殿下。
  岑瑜微微侧身,温声讲:“乡君,这是寿王。”
  映枝连忙俯身见礼,寿王岑璟虚扶一把,笑着回礼道:“前些日子里京城都在传,岐山下来个仙子。我今日得见才知,原来那些九天玄女的画儿都是真的。”
  映枝脸上一热,有些无奈道:“不,都是假的。”
  之前她骑白鹿送丹药时有人这么讲就算了,怎么她现在穿着沉重的裙装,走在宫道上还会有人这么讲?
  寿王也不反驳,只是看了眼映枝,闷笑出声。他又转头道:“皇兄先忙,愚弟还要去看望母妃。”
  寿王行礼的模样潇洒自如,映枝听见他和岑瑜说了几句听不懂的话,然后还转过身来仔细跟她道别。
  镇国公府的马车就在眼前,映枝叫住正要离去的岑瑜:“子瑕等等。”
  岑瑜脚步一顿,映枝提起裙摆,刚要跳上车,想起学的礼仪,又停下唤侍婢从车上取来个盒子。
  “这是从娘亲送我糕点铺子里拿的。”映枝举起盒子,“送给子瑕尝尝,可好吃了。”
  岑瑜如墨的眼眸里泛起笑意:“多谢乡君好意。”
  映枝嫣然一笑:“不谢不谢,子瑕请我吃了那么多好吃的,下山后还送了我衣服首饰,我都没怎么谢过子瑕。”
  “乡君无需客气。”岑瑜微微颔首,接过映枝递来的糕饼盒。
  映枝手上一轻,指尖与岑瑜托在盒底的手碰上,然后顺着岑瑜袖口的绣纹滑过。
  “乡君感觉如何?”岑瑜垂眸道。
  映枝再次茫然,她抬头看着暖阳投在岑瑜脸上的光影,长睫下半掩着的眸子,瞬间豁然开朗。
  映枝一脸狡黠,揪起岑瑜的袖子捻了好几下。
  “很软……还温温的。”
  岑瑜镇定自若:“乡君喜欢就好。”
  映枝终于完成献丹大业,回家就把身上厚重繁复的衣裙全部换掉,并且由衷地希望再也不要进宫。李氏心疼自己的女儿累着了,就让她这两日休息整顿,不用急着学礼仪。
  第二天中午,映枝吃完午饭不久,正坐在后院的小树林里磨笛子,就见一个侍婢跑过来喊她:“乡君,夫人和大姑娘找您去正堂。”
  奇怪,什么事要去正堂?她嘴上却应了声,顺手把搓板挂在白鹿的角上,掸掸衣裙的草屑跟着侍婢走了。
  一进正堂,就见李氏和江柔正坐着说话,二人见映枝来了,便招呼她过来喝些茶。
  李氏牵着映枝的手问:“枝枝可识得字?”
  映枝点头,又摇头。她好像认得一些,但这几日下山,发现自己不认得的字眼有很多。
  李氏看了眼江柔,又道:“那枝枝想不想去女学?”
  映枝闻言一愣,她居然没想到子瑕居然这么快就做好了。
  江柔解释:“妹妹,女学是先皇后在世时所修,京城的贵女十三四岁开了蒙,家里愿意的,都会送去女学读书。”
  那想必一定不无聊了,映枝问:“可我没学过什么,也能去吗?”
  江柔虽心下疑惑,但还是原封不动地照说了:“今日女学掌院,也是我的恩师蒋夫子特来找我。夫子听说妹妹过目不忘,还自幼跟着大隐岐伯,所以想问问妹妹是否愿意去女学读书?”
  过目不忘?映枝目瞪口呆,子瑕究竟是怎么说的她。她明明就是过目记得七七八八,睡一觉忘得干干净净。
  “愿意的。”映枝答应,反正有子瑕在,先去了再说,“那我要什么时候去上学?”
  江柔和李氏相视而笑,异口同声道:“明日。”首。发。资。源。关。注。公。众。号:【A。n。g。e。l。推。文】。
  马车摇晃,映枝坐在车上抓紧时间搓笛子。子瑕好心将她送来女学,她也要送点回礼。师父说来而不往非礼也,可不能白占别人便宜。
  江柔坐在对面,见映枝搓笛子,只当是她兴趣使然。在她看来,贵女们有点一两小癖好无伤大雅,但要是沉溺于此就不好了。
  在大梁的贵女圈里,女学虽不是什么难去的地方,所学也并不能同男子科举之流相比。
  但去了女学,于外能攀上个知书达理的名声,今后方便谈婚论嫁。于内能寻个解闷的法子。多了不说,谁家赏花宴上没个作诗的事。
  盛夏时池子里的莲花开得正好,映枝跟着姐姐江柔进了城东女学的院门。
  院里随处种着梨树,映枝一进来就觉凉意袭面。眼前的回廊蜿蜒,脚下是平整的石板,木屐从上面踏过,发出哒哒的响声。
  身侧是竹栏纱帘,映枝望过去,可以隔花看见对面的姑娘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正议论着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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