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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王的心尖宠妃-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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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凌应声上前,对她做了个‘请’。
  门口的侍卫和暗卫纷纷退避,女子见状,手还捂着胸口,转身就冲了出去。
  裴芊芊随即朝领头的暗卫递去一眼,“偷偷跟着她,看她是哪家的姑娘,改日也好登门感谢她。”
  暗卫冷肃的应声,留下两个人外,其他的全消失在夜色中。
  看着女子离开,布布还有些不舍,眼泪汪汪的盯着厅外,“姐姐……姐姐跑……”
  左文筝沉着脸,看女儿的态度显然那女子对他女儿很好。女儿虽小,可她很会看人,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她很会分辨,他身为爹,比任何人都清楚。
  而他也更加自责,自己真是太冲动了……
  裴芊芊刚想上前,余光突然瞥到儿子的小身影。小家伙一动不动,双眼一直盯着左文筝怀里的小丫头,眼眶闪动着水光,两只小手放在身侧攥得紧紧的。
  她暗暗的叹了口气,朝左文筝走过去,先笑着摸了摸布布的脸,“芷晴,吃饭了吗?”
  小丫头指着厅外,“姐姐喂……姐姐喂……”
  裴芊芊看到她嘴角还有干粮沫子,猜到应该是那个女子给了她吃了东西。
  左文筝也发现了,深眸看向厅外的黑色,深色更加复杂。
  裴芊芊对他道,“左大哥,要不今晚就在这里住吧,我这就让人去收拾厢房,你带布布早点休息。”
  左文筝也没拒绝,“嗯。”
  见他抱着女儿要走,裴芊芊又忍不住唤道,“左大哥……”
  左文筝眸色一沉,冰冷的余光扫向某个孩子。
  这时布布突然在他怀里挣扎起来,要朝司空南召扑去,“召……召……”
  左文筝脸色有些难看。
  出这样的事,裴芊芊也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显然他是对他们一家三口失去了信任……
  可是为了儿子,她也只能厚着脸皮开口,“左大哥,你就让芷晴跟南召玩吧,我们保证一定会加强戒备的,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左文筝没理睬她,突然朝司空南召训斥起来,“没本事保护自己在意的人,就没资格同她在一起!不是每样东西失去了都能再找回来!”
  他语气很重,就连说话的含义都很深沉。司空冥夜看着儿子,眸底忽沉忽冷,竟罕见的没有帮儿子出声。裴芊芊咬着唇,同样看着儿子,心里除了复杂,更多的是心疼。
  儿子的特性其实这些人都清楚,甚至大家都在有意无意的培养他过人的承受能力。这是好事,可她也有担心。儿子才五岁多,这样逼着他去成长真的好吗?
  就在她心软的一瞬间,突然司空南召走到左文筝面前,低着头道,“左叔叔,南召认罚。从今以后,南召绝对不会再犯此错。”
  左文筝神色这才缓和了一些。最重要的是怀中的女儿已经不耐烦了,几乎是倒着身子要扑司空南召。他也只能顺势将女儿松开,看着女儿对别人‘投怀送抱’。
  司空南召稳稳将她抱住,偷偷看了一眼自家爹娘,又瞄了瞄左文筝,突然撒开腿往外跑,“我带布布去休息了!”
  他那样子就跟后面有人追似的,裴芊芊想多说几句话都没机会,站在原地哭笑不得。
  左文筝狠狠的骂了一句,“臭小子!”要不是他还要去调查劫走他女儿的人,休想他会把女儿再交给他!
  对今日发生的事,裴芊芊也再次向他道歉,“左大哥,是我疏忽造成的,你有气就朝我发,不要……”
  谁知他话还没说完,左文筝就冷声打断了,“有气朝你发?那他们父子俩是摆设?”
  出奇的,司空冥夜没跟他呛声,只是把自家女人揽到怀中,轻抚着她后背道,“既然芷晴回来了,就别再往心里去了。”
  裴芊芊咬着唇不说话了。她今天说了不少话,可多说多错,左文筝根本不买她的账,她说什么他都能把责任推到她丈夫和儿子身上去。
  “困了吗?为夫带你回房休息。”司空冥夜沉着脸询问,幽沉的眸底全是对她的担忧,显然早就不耐烦她在这里了。
  “我想等暗卫回来再去睡觉。”裴芊芊摇着头,虽然折腾了一天一夜,可她心里复杂着,根本没瞌睡。
  “好,为夫陪你。”
  司空冥夜也不勉强她,带着她坐到椅子上,又命秋冬两个小丫鬟去取些食物来。
  左文筝没走,继续陪他们在厅里坐着。不过他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了,身上暴戾的气息都消了。
  裴芊芊知道他也是想等那女子的消息,毕竟是自己女儿的救命恩人,还被他误伤,他能在这里等说明他还是有心的。
  其实她很好奇,那女子为啥要迫不及待的离开?
  她的打扮很朴素,可穿着的衣料却不普通,走进南赢王府也没见她有任何卑微和胆怯,她猜测她应该是经常出入这种大府的。按常理来说,她进了南赢王府的大门,就应该知道他们的身份,可她并没有讨要报酬的意思,反倒是急着要走,要同他们撇开关系……
  她脑子里一直都思索着女子的身份和来历,直到暗卫回来,彻底的解开了她心中的迷惑,同时也当他们三人都很是诧异——
  “什么,她是白府的人?”裴芊芊当然不相信了。如果真这样,那她把孩子送回来的时候应该提出要求让他们放过白夫人才对,可她什么都没说。
  “确定无误?”司空冥夜沉着脸也开口问道。
  “回王爷王妃,确定无误。”黑衣暗卫单膝跪在地上,冷肃又肯定的回道。
  “白府是何动静?”司空冥夜又问。
  “回王爷,白府戒备森严,小的们不敢擅自潜入。”
  夫妻俩相视了一眼,从对方眼中都看到一丝不解。白义平没来向他们要白夫人和家奴,反倒把自己的家布置严密,为何?
  “冥夜,这事你怎么看?”
  “你呢?”司空冥夜挑了挑眉梢,不答反问。
  “难道白义平故意的?是他让人把芷晴抓走,然后又让人把芷晴送回来?”裴芊芊皱着眉,怎么都想不通,“可他这样做有啥好处?暗卫不是说他们是在外面找到芷晴和那女子的么?如果真是白义平指使的,那女子怎么会带着芷晴半夜三更到街上去的?难道我们一开始就想错了,抓走芷晴的人不是白义平的人,那女子只是恰巧救了芷晴而已?”
  司空冥夜朝对面一直不吭声的白衣男子斜去一眼,“左公子认为呢?”
  左文筝也是皱着浓眉,但没答他的话。
  他们原本只是单纯的想知道那女子的住处,想着改日找机会登门拜谢。没想到那女子居然是白家的人,结果把这事越整越复杂,越来越扑朔迷离。
  而眼下还有一件事要等待他们去做,裴芊芊也只能先把疑惑放下,跟自家男人商量起来,“冥夜,既然芷晴找到了,那侧院那些人?”
  司空冥夜浓眉微蹙,“明日就让他们全滚出去!”
  裴芊芊点了点头,“明天让人跟太子说一声,让他给礼部打个招呼。这事还是让礼部的人去做,尽早让白芷君下葬。”
  不是她没人情味,而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是真心怕了。第一天丧礼还没过,就只是搭建好了灵堂就发生这样糟心的事,后面还要几天哭丧,她心再大也接受不了了。
  通通给他们撵走,还他们家一个清静!
  ……。
  白府突然戒备森严,裴芊芊他们想不明白,但事实就是跟布布有关。
  蒙面太监把孩子交给手下后,也没想到会有人跟他们抢孩子。毕竟那处小后山是白府的地盘,外人哪里进得来?可据他手下描诉,就是一个蒙面女子把他们打伤了并把孩子给抢了。
  得到消息的白义平当然坐不稳了,怀疑有高手混进白府,所以当下就让全府的侍卫提高戒备。
  直到管家突然来报,说发现五小姐不知去向——
  白义平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当即拍桌而起,又惊又怒,“难道她没同夫人去南赢王府为她二姐守灵?”
  管家回道,“将军,五小姐说她这几日身子不干净,夫人也就没让她去南赢王府。”
  白义平满脸络腮胡气得直颤,身旁的桌子都被他手劲给震裂了,“这小畜生,敢吃里扒外,我非宰了她不可!”
  蒙面太监也是满眼怒火,指着管家用着尖细的嗓音骂道,“那你们还杵着做何?还不赶紧把她找出来!”
  就在白义平也准备下令大肆搜查女儿时,突然有侍卫来报,“启禀将军,五小姐回来了。”
  白义平染满怒火的双眼顿时幻化成杀气,粗犷的脸上神色凶狠又狰狞,“给我把那畜生带过来!”
  从返回白府起,察觉到府里气氛不对,白若可就知道事情不简单,甚至猜到跟她救走的小女孩有关。见到白义平那一脸凶恶的摸样时,她就知道自己没猜错,那小女孩被抓是真的跟她爹有关。
  特别是看到屋中多出来的灰衣蒙面人,她也忍不住眯了眯眼,对方一双凌厉的眼睛,杀气流露……
  “爹,找我有事?”她直着身子上前,还想装一下无辜。
  “混账东西——”随着白义平一声怒骂,一记狠厉的耳光扇向她白皙的脸庞。
  他手劲很大,白若可不仅被他打偏了头,人也跌坐在了地上。捂着脸的她抬起头,眼里水光晃动,不甘心的咬着牙道,“我做错何事?我不过就是救了个孩子,值得你如此发怒?”
  白义平怒指着她,“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信不信我杀了你!”
  白若可突然冷笑,“信!怎么不信?在你眼中,我们这些做女儿的只是你的棋子,你除掉一颗棋子有何不可的?”
  白义平紧敛着双目,络腮胡的脸上神色极其吓人,当即指着她对管家冷冷的下令,“给我拖出去打!狠狠的打!”
  谁知白若可却笑了起来,“你最好让他们打死我!如果今日打不死我,他日我也会气死你的,因为……”她笑容在娇美的脸上像花一般绚灿迷人,可泪水闪动的双眼中却满是心寒和绝望,“因为我不会做你白义平的棋子!”

  ☆、【95】、只留她一口气

  南赢王府丢失孩子的事司空冥夜第一时间就让人把消息带入了宫中,得知左芷晴被人劫走,司空齐也是一天一夜没坐安稳。何止裴芊芊和司空冥夜恼怒心烦,就他听到消息时都当场拍桌气恼,“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也不知道是何人所为,竟如此大胆对左家的人下手!”
  曹公公也是替他们着急不安,平时还会劝他息怒,这次真找不到话劝说了,揪着心附和道,“皇上,这人确实胆大包天!左家父女俩这次担任使节,前来我们蟠龙国也是为了使两国今后交好、不再有战事发生。若他们父女俩出事,可真有辱我们蟠龙国在天下的声望。不止曼罗国女帝会记恨,恐怕今后诸国也会对我们有所忌惮。皇上,这可不是小事啊。”
  司空齐背着手,气急不已的来回走动,“那左文筝也是,哪里不去,偏跑去南赢王府凑何热闹?”
  曹公公低着头暗自抽了下嘴角,小心翼翼的道,“皇上,其实最应该值得我们反思的是……”
  司空齐突然停下,目光威严的瞪着他,“是何?”
  曹公公赶紧跪下,“皇上,老奴只是快口之言,您别放在心上。”
  司空齐冷哼,坐回龙椅上,冷声道,“你直说无妨,朕恕你无罪。”
  “谢皇上。”曹公公抬头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后这才接着道,“皇上,奴才以为有人胆敢在南赢王府动手,除了说对方胆大妄为外,最重要的是他们觉得南赢王太好欺负了。您想啊,那人如此有本事,为何偏到南赢王府偷芷晴姑娘?奴才觉得对方不仅要加害左家父女,还欲把这罪名嫁祸到南赢王头上。皇上,既然您愿意相信南赢王无野心,也相信他对您一片忠心,如今也愿意让他回朝堂做事,那皇上可否多给南赢王府一些关照?”
  司空齐紧敛着双目看着他,沉冷的神色也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曹公公没敢抬头,安静的等着他开口。
  许久之后,司空齐总算出声了,“你提醒得也有些道理。朕一直对南赢王缺乏关照,是让不少人不把他放在眼中。”
  曹公公低着头,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嘴角偷偷的露出一丝笑意。
  司空齐沉着脸又道,“传令下去,让那白侧妃早些下葬。”
  一个丧礼都能被人利用,也不知对方是何人,若让他知道,定斩不饶!
  曹公公赶紧应声,“是,皇上。奴才这就让人去跟礼部说一声。”
  退出寝宫,看着渐黑的天际,他狠狠了吸了吸气,幽幽念叨,“娘娘,王爷出头之日到了,有些人的死期也快到了,您在天有灵多保佑他们一家……”
  ……
  天快亮了才睡,醒来已是午后,裴芊芊睁开眼第一反应就是府里终于安静了。
  “冷凌。”身旁早已没了男人的身影,她坐起身朝外唤道。
  “王妃,您醒了?”冷凌推开门,把早就准备好的水盆也端了进来,摆放在盆架上。
  “王爷呢?”裴芊芊穿好鞋朝她走了过去。
  “回王妃,王爷在书房陪小世子读书。”
  “哦。”顿了一下,她又接着问道,“左公子还在府上?”
  “左公子在府里用过午膳就回驿馆了。”
  “那芷晴小姐他没带走吧?”
  “没有。芷晴小姐这会儿也在书房玩。”
  “那侧院的丧礼?”
  “回王妃,皇上亲自下令,让礼部今早安葬白芷君。今儿天刚亮的时候白芷君就殓棺下葬了,其他人王爷也让他们离开了。”
  “皇上下令的?”裴芊芊很惊讶。啥时候起司空齐这个爹如此‘善解人意’了?
  “是的。”冷凌依然是面无表情,不过对于她的问话都毕恭毕敬的做了回答。
  “哟!”裴芊芊勾了勾唇,受宠若惊还是有的,不过更多的是讽刺,“当真转性了啊?”
  自从那日她在司空齐面前大骂一通后,司空齐对他们两口子的态度180°大转变。说欣喜其实也有的,至少让她觉得那通火没有白发。可惊喜的背后她也不敢有太高的期望,毕竟那人不是普通人,他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他们无法去掌控他的思维和行动。
  但不管如何说,至少她看到了点希望,自家男人以后再不用隐居深府了,他可以大大方方的出现在世人面前,可以尽情的展现自己的才华,可以用行动告诉世人他不是个一无是处的王爷……虽然这种想法有些虚荣,可他那样的出生,能虚荣的必定是有价值的。相反,没有一丝一毫的价值,也就没有资格谈虚荣。
  就像他们之前……没有人会真正把他们放在眼中,哪怕他是一个亲王,也得不到别人足够的尊重。
  知道其他人都用过膳了,裴芊芊梳洗完毕后,在房里把肚子填饱了才去书房。
  今日阳光温暖,就似她的心情一样好得很。侧院的人和事总算清理干净了,以后再没有外人霸占他们的家了。这样的心思说出去恐怕会被人唾骂,可她是真的开心,松气……
  春夏秋冬四个小丫鬟候在书房门外,见她来,纷纷行礼。
  裴芊芊抬手示意她们免了,自己推开书房门走了进去。
  本以为房里有两个孩子一定会很吵闹,可进去之后才发现一大两小都在专注的做自己的事。
  书桌后的男人正在提笔写着什么,浓眉轻蹙了,神色专注……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此刻的他让她不想移开眼。她知道自家这男人长得俊,而且不是一般的俊。如墨般的丰眉,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轮廓分明的脸……每一处都犹如精雕细刻,立体、精致到完美。忽略掉他常年养蓄出来的沉冷气息,其实那么多男人中,她家男人是最好看的一个。主要是他那一身黑袍加上骨子里沉冷的气质,会下意识的让人排斥并不敢轻易接触他。就像当年她初见他时,也是觉得他除了好看,阴沉的气息太重,感觉不到阳光,自然而然就生了很多抵触情绪。
  如今换一种心境,她反而喜欢他这份独特的气息。至少他这张‘生人勿进’的俊脸,能阻止别人过多的关注他。
  房间里的两个小家伙,司空南召盘腿坐在地上,正认真的在小桌上练习写字。旁边的小丫头许是觉得好玩,也跟着他学,拿着一只毛笔在宣纸上乱划。虽然纸上的东西实在不能看,可小丫头动作却学得有模有样。
  “娘,你来了?”司空南召头也没回的招呼道。
  “嗯。”裴芊芊暗自抽了下嘴角。这样都能分辨是她?
  “娘……”小丫头抬起头对她咧嘴笑。
  “乖。”裴芊芊也对她温柔一笑。
  “过来。”书桌后的男人停下笔,朝她低声唤道。
  裴芊芊走了过去,只看了一眼他写的东西就知道是跟启风的。
  “用过膳了?”男人单手将她搂近,低声问道。
  “嗯。”裴芊芊笑了笑。
  “为夫正打算回房陪你。”司空冥夜将声音压到最低,几乎就他们两个人能听见。
  “陪我做何?”裴芊芊眨了眨眼。
  “你说呢?”司空冥夜突然低下头,状似在她耳边说话,可却在肉肉的耳坠上轻吮了一下。但他动作有些快,只是挑逗性的,加之他背对着两个孩子,两个孩子自然看不到他的动作。
  “你……”他故意的挑逗裴芊芊哪里不懂,脸颊突然烫了起来,见儿子和布布还趴在小桌上,这才没好气的抓着他手掐了掐,嘴里嗔怪道,“让你陪儿子读书写字,你这脑袋里都想的是啥?”
  司空冥夜轻扬起唇角,双手都圈着她玲珑有致的身子。
  其实不光裴芊芊今日觉得心情好,自家男人的好心情她一样感觉到了。家里又恢复了平静,就像他们母子刚回京的那段日子,一家人心里都没有了膈应,温馨满室。
  难得彼此都有好心情,裴芊芊突然提议,“冥夜,要不我们把荣襄王小两口叫过来吧,今晚我们又去院子里生火烤肉,好不?”
  司空冥夜突然沉了脸,“你还想像曾经那般喝得酩酊大醉?”
  裴芊芊白了他一眼,“我现在怀着孩子当然不能喝酒了。哼!当初要是知道你故意让我喝醉,我才不上你当呢。”这男人可腹黑了,那次让她敞开喝,就是故意让她喝醉,然后好让她说出自己的秘密。
  司空冥夜不自然的扭开头,“咳!”
  裴芊芊也懒得跟他算细账,抓着他腰间轻轻拉扯,“行不行啊?我就想吃点味道重的。”
  司空冥夜扭回头,冷冷的瞪着她,似拿她无可奈何,“好!”
  “娘……布布吃……”
  突然衣角被拉扯,小丫头稚气的声音传来。
  裴芊芊低头一看,顿时就笑了。拉开男人腰间的手,她微微弯腰,摸着‘小儿媳’稚气的小脸道,“好,今晚吃烤肉,布布要多吃。”
  司空南召嫌弃的看着自己的‘小媳妇’,“做什么都做不好,提到吃的就来劲儿的!”
  裴芊芊闷笑不已。指望一个两岁的孩子做好事,也就她儿子敢想。他也不想想,他自己两岁的时候在做什么,跟她去地里也是玩泥巴。
  为了满足自家女人的口味,司空冥夜很快让人去给司空澜送口信,还特意交代他从酒楼里多带些酒菜过来,同时也让人去了驿馆把左文筝也叫来。
  他也不是喜欢热闹,只不过在自家府里总比某个女人嚷着要出去强。
  ……
  夜幕降临,大街小巷都沉浸在安宁中。而在某处气派的高墙中,某些人因为愤怒而彻夜不休。
  后院中,甩鞭的声音清脆刺耳,一道道‘啪啪’声透露着凌厉、无情,时而伴随着痛骂声,即便看不到柴房中的情景,但凡路过的人一样毛骨悚然、心惊胆颤。特别是那鞭子的响声,每一次甩出都让人后背发麻,犹如甩在自己身上一般。
  柴房中,穿着华丽、金簪玉佩绕身的白夫人悠闲的坐在椅子上,旁边丫鬟打着扇,手中端着香茶,时不时请嘬一小口,眸光直视着眼前凶狠毒辣的场景,丝毫不觉可怕,反而像在欣赏一出大戏般。
  而不远处,一身材魁梧的男子手持长边,正对着地上一娇小的女子施罚,每一次甩出去的鞭子都准确的落在女子身上,面对着衣衫破烂、已经皮开肉腚的女子,他神色却是冷漠无情,甚至下手一次比一次狠厉毒辣。
  被他鞭打的女子早已奄奄一息,下唇被自己咬破了皮,连叫喊声都逐渐弱下,仅有的力气都用在了抱头的双手上。在她身上,无一处完好,只要是鞭子落下的地方,割裂的衣料下鲜血不停的溢出,甚至让地上都染成了一片殷红。
  足以见魁梧男子的力气有多大!
  足以见要收拾她的人是有多狠!
  眼看着她就剩下一口气了,白夫人才将手中的茶递给身侧的丫鬟,优雅的起身,神色瞬间一冷,“够了。”
  魁梧男子立刻停手,并将带着的长臂绕在了手腕上。
  看着奄奄一息的女子,白夫人美目中全是厌恨,“白若可,你可真是好样的,白家养你多年,你竟胳膊往外拐!像你这样吃里扒外的东西,你们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了,这一切可都是你自找的!”
  女子溢血的身子蜷缩成一团,皮肉的疼痛让她不受控制的哆嗦,想睁开眼,可眼皮重如千斤……她只觉得身子彷如不是自己的了,只有脑子还是清醒的。
  是,这庞茜说得没错,爹是要杀她,而且当众下了死令不给她活路!
  可那又如何?生在一个只重权势、罔顾亲情常伦的家族中,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悲哀!
  白芷君身为嫡房次女,都能被他们那般利用,虽然最后她选择结束自己的性命,可她的结果是谁造成的?不是她自己,是她这对无情无义的爹娘造成的!她尚且如此,而自己呢?
  还有四姐白萍萍,为了探取一些密报,爹竟然将她当做礼物赠送给人,最后的结果是四姐不堪屈辱悬梁自尽……
  终有一天她也会落得如此下场,甚至会比他们更惨!
  她改变不了自己身为白家人的命运,可不代表她就认命。早晚她也有死的一天,与其被自己至亲的人作贱、利用、抛弃,她宁愿在那之前就死,只愿下辈子……投生到一户善良之家,哪怕一世清贫,她也甘愿。
  知道她说不出话来,白夫人也不逼她回应,冷冷笑着,欣赏够了她的狼狈和痛苦,她这才朝那魁梧男子下令,“把她扔出白府!”
  ……
  听说她把人扔出府后,怒火还未消的白义平很是不解,指着她厉声责备,“我让人打死她,你做何要放过她?”
  白夫人抿笑上前,温柔的握住他的手,“老爷,您先听妾身说完,妾身这般做可是有目的的。”
  白义平恨气难消,狠狠的瞪着她,“有何目的?那畜生敢坏我大事,我是恨不得她死!”多好的一个机会,抓着左文筝的女儿,不仅可以要挟左文筝,依他同南赢王的交往,还能要挟住南赢王。瑞庆王虽然现在被囚禁天牢思过,可早晚也会被放出来,等他出来发现自己抓了左文筝的女儿,定会大肆褒奖他。
  要知道,王爷对左家可是恨之入骨!有那个女孩在手中,说不定还能对付整个左家。到时候覆灭曼罗国,王爷这一功劳足让皇上将皇位传给他,而他们白家到时候在朝中的地位只会更高……
  可是,这一切,都让那个畜生给毁了!试问,他如何能不怒?如何能饶得了她?
  知道他心里气恨,白夫人赶紧将自己的主意道来,“老爷,您先听妾身说完嘛。妾身留了她一口气将她扔出白府,如果南赢王对她生死置之不理,那就由她自生自灭。不过妾身相信,她现在的样子,只怕拖不过明早。如果那东西被南赢王救下,那对我们也是有利的。老爷,您想想看,南赢王夫妇是多难接近,我们牺牲了芷君都没能完成袁贵妃交代的事,如果那白若可能取得南赢王信任……哼哼,那我们算不算生了许多心力?”
  听她道完,白义平浑身的怒火逐渐消去,粗犷的络腮胡脸上突然露出笑容,对着她连连点头,“夫人,你想得可真周到!哈哈……”
  白夫人得意的抿笑,“老爷,像白若可那样的,又不听话又不懂事,杀她根本没必要。反正离开我们白家她也没好日子过,还不如抛出去让别人捡呢。如果她跟南赢王夫妇攀上了关系,咱们对她威逼诱惑一番,到时候也不怕她反抗,毕竟我们是她娘家人,跟我们作对她捞不到一点好处!”
  白义平满意的继续点头,“的确。杀她易如反掌,还不如抛出去。”
  夫妻俩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笑意中看到某种希望……
  ……
  漆黑的夜空,无人的街道上,一马车辘轳声由远及近。
  只是在行至一处拐角时,车夫突然急勒缰绳,逼疾驰的马儿停下。
  伴随着马儿嘶鸣声,马车剧烈的震动,顿时引来车里男人的不满,冷声问道,“出何事了?”
  车夫回头禀道,“公子,前面似乎有人。”
  男人不悦的声音从帘子里传出,“让他避开不就行了?”
  车夫朝前面又望了片刻,接着禀道,“公子,好像是个女人,正朝我们爬过来。”
  一个‘爬’字让车内的男子更不悦,一边撩开帘子,一边怒斥道,“又不是犬物,爬何爬?!”
  车夫见他出来,赶紧指着前方,“公子,您看……”
  左文筝沉着脸朝他手中的方向看去,要不是手下提醒,他还险些被吓一跳。
  从身影来看,对方确实是个女子,只是夜深人静、披头散发、还在地上缓慢爬动……
  也好在他们胆大,换做寻常人,恐怕已被这等摸样的人给吓死过去。
  “下去看看。”他拧了拧眉头,此人挡在路中,不将她弄走,难道从她身上碾压过去?
  “是。”充当车夫的随从跳了下去。
  左文筝耐着性子看着他上前。
  随从上前先弯下腰身拍了拍女子的肩膀,嘴里还打趣道,“姑娘,夜深了不回家在这里做何?”
  可女子像是没听到他说话般,双手抓着地面,僵硬而缓慢的继续爬动。
  随从正要再说话,突然鼻子动了动,正好一阵风拂过,浓烈的血腥味直冲他鼻子。他猛的一惊,睁大眼努力的往她身上看,可一看,让他想都没想的惊呼起来,“公子,她受伤了,全身都是血!”
  左文筝一听,本就不耐的神色更加难看。
  他正准备开口让随从把人挪走,好尽快回驿馆休息。今晚在南赢王府饮酒过度,虽没醉,可他就想早些休息。可虽知道那随从突然将地上披头散发如鬼一般的女子抱了起来,然后朝他跑过来,还焦急的道,“公子,快救救她,她快没气了!”
  左文筝俊脸又沉又黑,差点自己驾马把他给扔在这里。他像是乐善好施的人吗?
  可就在他准备训斥随从时,女子的头突然偏向他,没有了发丝的遮掩,月光下,她苍白的面容清晰的落入他眼中。
  也正是这一眼,让他猛然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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