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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王的心尖宠妃-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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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早上到晚上,她没有踏踏实实的睡觉,脑子里一直都是晕晕噩噩的。偏偏她心情越是消沉,害喜的反应越频繁,勉强喝些清淡的米粥,隔不了多久又全给倒出来了。也好在冷凌是个有耐心而且不多话的,打扫房间,给她擦洗,端羹煮粥的反复忙活。
她坚持撑着不睡,可熬到天黑也没见到男人回来,在吐过一次后她实在吃不消了,狼狈的晕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梦到男人回来了,而且梦境很真实,让她一下子就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她隐隐的闻到一股暗香,那香气好闻得让她停止了哭声,还忍不住多嗅了几口,渐渐的,她脑子空白,什么都不知道了。
“王爷,王妃等了您一整日。”站在床边,冷凌一直低着头。
“……嗯。”男人手抚怀中女人苍白如纸的脸,眸光沉沉的,一身阴沉的气息比任何时候都强烈。
“王爷,奴婢先下去了。”冷凌低着头退了出去。
房门关闭,司空冥夜搂着女人的手臂用力收紧,幽沉的眸底下掩藏的心疼渐渐的溢出,指腹在她皱紧的细眉上轻抚着,似要替她抚去那些难受……
……
翌日,裴芊芊醒来下意识的摸了摸身侧,冰凉的温度也让她彻底清醒,睁开眼的时候眼眶里水汽翻腾,心在一瞬间沉到了谷底般,冷得让她忍不住蜷缩起身子。
他一夜都没回来吗?
就因为吃个醋,他连她都不管了,连‘女儿’都不在乎了?
“王妃,您醒了?”冷凌推门进来,手里端着洗漱用的水盆。
“……嗯。”裴芊芊吸了吸鼻子。自打怀孕以来,她一日比一日娇气,都快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了。如今还被人冷落在家,她还能再娇气下去吗?
“王妃,您躺着就是。”冷凌蹙眉轻道。
“不了,还是我自己来吧。”裴芊芊撑起身子下床。
冷凌快速的放下水盆,走过去欲搀扶她。
“我没事,不用这么紧张。睡了一晚上,精神好多了。”裴芊芊还硬对她挤出一丝笑,虽然笑得有些苦、也有些难看,可她精神比昨日是好了许多。许是该吐的都吐完了,她发现胃里都没那么难受了,甚至还想着要吃东西。于是对冷凌道,“你帮我去拿些吃的来,我有些饿。”
“是。”听她主动说饿,冷凌也不含糊,快速的退出了房门。
裴芊芊揉了揉眉心,这一觉睡得很沉,连梦都没怎么做。往几日半夜她因为害喜反应会醒来好多次,可昨夜居然安睡一整夜。虽然她也觉得奇怪,可能这样睡饱睡足肯定是好事。
冷凌送了饭菜进房,裴芊芊说饿,那还真是胃口大开,两碗米粥下肚,这算是她最近最大的饭量了。冷凌不敢说什么,毕竟能吃是好事,但她却不动声色的把一只木盆放在了桌下,随时等着裴芊芊不舒服又给吐出来。
肚子有些撑了,裴芊芊才吧唧着嘴巴停下。看着桌上的空盘子空碗,她也有些疑惑,还反复摸了摸肚子,居然一点都不难受了。
“冷凌,午饭的时候不要这么清淡的了。”她突然还想吃点有味道的东西。
“是,王妃。”冷凌眼也不眨的盯着她,有些诧异,又有些惊喜。
裴芊芊当然也发现了身子的异样,为了确认,她还跑到墙角对着香炉使劲闻了闻,居然也没事。头几天她有些反应,司空冥夜就没在用香炉了,直接给扔到了墙角。
睡饱、吃好、精神好,裴芊芊心情都好了很多。
只是想到某个男人,她坐在床边还是打不起劲儿。
“冷凌,王爷回来了吗?”
“回王妃,王爷被瑞庆王请去了花楼。”冷凌低头回道。
“……”裴芊芊瞬间冷了脸。这么说那男人昨夜回来过?而他回来都没回房!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居然又跑去青楼了!
“王妃?”见她神色不对,冷凌低声唤道。
“冷凌,给我梳妆,我也要去花楼!”裴芊芊咬着牙起身。臭男人,敢跟她这么冷战,真当她脾气好么?上一次他去过了,她相信他,也听他解释过那花楼是瑞庆王私下开的,可是……那也不是干净的地方,他不打招呼就跑去,那就怪不得她同他算账了!
“王妃,王爷不是去……去玩乐。”冷凌并不赞同她出府,蹙着眉头劝道,“据说瑞庆王在花楼设宴,去的人有太子和左公子,连荣襄王也去了。”
“我又不是去找他们的。”裴芊芊冷着脸往梳妆台走,边走边交代,去找两身男装来,我们装成男人去。
不怪她火大,昨日等了他一天,好不容晚上他回来了,却不让她知道,更别说来跟她谈和了。整整一天一夜,她这心悬着、冷着、纠结着……偏偏那家伙面都不露,就算她想主动哄他都没机会。
这样的冷战下,他还跑去烟花酒楼之地,她能不火大?
她甚至忍不住胡思乱想,那男人最近一直禁欲,他这么去,会不会……
要她还继续坐在家里老老实实等她,她要有这么好的耐性还叫裴芊芊?!
……
香气萦绕的房间,宽敞华丽,只是轻纱曼扬,多了一种奢靡的气息。婀娜的身影来来回回,刺鼻的脂粉味在房中各处蔓延,直让软垫上盘腿而坐的几个男人浓眉紧蹙,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
就连一贯笑脸示人的太子司空文睿都忍不住先开了口,“瑞庆王,可否让她们下去。”
司空黎皓斜斜的扫了一眼那些斟酒上菜可却身着轻纱犹如半裸的女子,朝他回以轻笑,“皇兄可是看不上这些胭脂俗粉?可臣弟这里不比皇兄的太子府,只能先委屈皇兄了。”
司空文睿浓眉紧蹙,嫌恶的瞪了他一眼。
他这种并非专情的男人都忍不下去了,更何况其他三人,各个脸臭的就如同被骚味熏了一般。
司空澜低着头最安静,尽量不让自己四处看以免‘伤’到自己的眼。
左文筝同司空冥夜同坐一侧,司空冥夜就不说了,俊脸一直沉着,那冷眸一向装不进去多余的东西。可左文筝呢,可不像他平日里就这么个摸样,在外头从来好脾气的他难得黑着脸,丝毫不掩饰自己满心的厌恶。甚至在太子开了口后,直接嘲讽起来,“堂堂的蟠龙国就只有这种地方供人玩乐?左某真是佩服至极!难怪瑞庆王在沙场骁勇无敌,原来都是被这些丑货给训练出来的。”
“噗——”司空文睿第一个没忍住喷笑。
“……”司空冥夜狠狠的抽起唇角。
就连低着头的司空澜都忍不住抖动起肩膀。
司空黎皓眸光凌厉的射向他,端着手尊的手猛然收紧。
对他,左文筝可没一点胆怯,甚至丝毫不惧他当场翻脸。司空黎皓暗中对付他们曼罗国,仅是这份仇恨就不可能让他对司空黎皓露出好脸。要不是司空齐点名让司空黎皓做东款待他,他压根就不会坐在这里闻这些丑闻、看这些丑陋的东西。
说起来,他还真不怕司空黎皓翻脸。他这次以使者身份出使蟠龙国,要是司空黎皓敢明目张胆的对付他,哪怕他少了一根汗毛,这蟠龙国也没法向世人交代。
太子那个乐啊,郎郎的笑声,俊美的脸上就跟长了花一样,只差用‘花枝乱颤’来形容了。还端起身前酒樽朝左文筝递去,笑着打圆场,“左公子,瑞庆王是有些与众不同,这口味也与我们差别甚大,你可别往心里去。”
左文筝也端起酒樽,还算给面子,只不过嘴里冷哼着,“左某也算是长见识了。”
司空黎皓握着酒樽的手越发收紧,指骨节都传出断响的声音,那刚毅的俊脸布满戾气,眸底的厉光更似锋利的刀刃。
除了司空澜一直低着头外,其他三个男人也跟眼瞎似的,没看到不说,还开始推杯盏酒喝上了。
偌大的房间里,司空文睿笑声语声不断,左文筝对他也算友好,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敬着酒,从吹捧彼此的国家到各自现有的生活状况,热络的劲儿就跟‘相见恨晚’似的,让其他人插不进话不说,甚至有种坐在这里是多余的感觉。
而就在司空黎皓脸色越来越难看之时,有小厮从外面进来,直接到他身边附耳低语了几句。
司空黎皓突然挑起了冷硬的唇角,朝正同太子侃侃而谈的左文筝看去,“左公子,外面有人找你。”
左文筝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温润的眸光闪转过后,他起了身,对在场的几位歉意的笑了笑,跟着那小厮走了出去。
司空冥夜眯着眼目送他离开,幽深的眸底也似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待左文筝出去不久,他也起身丢下一句话走了出去,“我出去透透气。”
……
裴芊芊这次还真是怀着‘抓奸’的心思来的。
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肯定不熟。她跟冷凌打扮成俊美小生的摸样一进来就被一群妖艳的女人团团围住,她粗着嗓音要了一间房,其中一娇滴滴的女子立刻把他们带去了楼上。
趁着对方准备酒菜时,裴芊芊让冷凌去找人。也不是要去扫人兴致,就是让冷凌去偷偷瞧瞧,看自家那男人有没有不规矩的。
可就在冷凌刚离开,一袭白袍出现在她面前,差点惊掉她眼珠子,而且尴尬得还想找地缝钻,“左大哥,你、你怎么来了?”
左文筝拧着浓眉,打量着她一身男装,也有些诧异,“谁让你来的?”
裴芊芊那个窘啊,尴尬的对他直傻笑,“我……我就来玩玩。”
左文筝浓眉皱得更紧,“你找我?”
闻言,裴芊芊怔了一下,“没有啊,我没找你。我是来……是来……”她还真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来‘捉奸’的。
左文筝难得对她板着脸,似是特别嫌弃她一身男装,背着手转身道,“他在隔壁,我带你去。”
都被发现了,裴芊芊自然没理由继续待在这里,好在男装打扮也不怕别人看到,于是起身跟上了他。
其实她也是紧张的,不被发现还好,一会儿偷偷回去就行了。她现在满脑子里都想着自家男人那张又冷又臭的脸,不知道他一会儿是什么反应。想想,她心里还有些虚……
看左文筝这么大方的样子,说明他们几个男人没做别的事,否则他怕是掩盖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带她去呢?
她现在都好纠结,要不要找个借口先跑?
到门口也就十来步,她只顾想事忘了脚下,也没注意到门口的那道低槛——
“啊——”脚下被绊,她瞬间回过神,可人已经不受控制的往前扑了。
这遂不及防的情况让她内心大骇,千钧一发之际她没忘记用双手护住自己的肚子。
闭上眼的那一刻,她都做好跟地面碰撞的准备了,可腰间突然一紧,一缕陌生的气息在她鼻尖萦绕。她睁开眼,脸色只能用惨白来形容。
“左大哥……谢……谢谢了。”好险!
“你们在做何?”一道冰冷的嗓音从左文筝身后传来,还没见到人,裴芊芊已经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了。
“我……”看着自家男人那阴沉得犹如鬼魅上身的神色,她这一刻是真傻了。
☆、【86】、打入冷宫
让她傻眼的还不止是他的出现,还有他接下来的举动——
司空冥夜近乎粗暴的抓着左文筝搂在她腰间的手臂,凶狠的将他往一边推开,裴芊芊瞠目结舌的看着他犹如一头发怒的雄狮朝自己靠近,并将她打横抱起,带着一身杀人的气息,抱着她这个‘假男人’快速的离开了花楼。
“三王兄……”刚从里面出来的司空澜只看到自家王兄的背影以及那阴沉得让人头皮发麻的气息,不知所以的他拔腿就想追上去。
“荣襄王慢步。”左文筝一把将他手腕抓住。
“左公子,我王兄他怎么了?发生何事了吗?”司空澜紧张又不解的问道。
“呵呵……没事。”左文筝对他温和的笑了笑。余光瞥向某个男人离开的方向,温润的眸底微微沉着。
…。
马车里,裴芊芊那真是胆颤心惊,不是心虚,是对面的男人太吓人了,那脸色青的就跟中了毒一样,她捏着手,手心里全是汗。
“我……”
“闭嘴!”男人猛然低喝,甚至看都没看她一眼。
“……”她拉长了脸,咬着唇当真没再说一句话。
下了马车,司空冥夜没有再抱她,而是抓着她的手腕近乎拉扯般将她带回房的。裴芊芊好几次都想尖叫了,他走得快,她跟不上,只能小跑,有几次不稳都是被他抓着手腕半提起来的。也好在从大门口到卧房他一直没松手,哪怕只是松一次手,她怕是会在地上翻滚好几圈。
“嘭!”房门震出巨响声,连带着屋顶的瓦砾似乎都有些响动。
裴芊芊被他拉到床边,下意识的坐上床,手放在小腹上,仰着头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身旁他下一步的举动……
男人如冷硬的冰雕,黑袍下的身躯散发的寒气让房间里的温度都降了许多,那起伏的胸膛,阴沉的神色,毫无温度且凌厉如剑的眸光,以及攥着拳头的双手,无不显示着他此刻的怒意,彷如下一刻随时会扑向她将她撕碎。
“说,你跟他都做了什么?!”
“我没有跟他做什么!”裴芊芊满心负痛,对这种问题根本不敢、也不用多想。
“还说没有?”司空冥夜猛然朝她跨了半步,浑身寒冷至极的气息似随时会喷发,危险而又吓人。
“没有没有没有……”裴芊芊扯开了嗓子对他吼了起来,“我跟他什么事都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以为我会眼瞎?”司空冥夜冷眸紧敛,那一束束寒芒从眸底溢出,不是一个‘怒’字就能形容的。
“我真的跟他没什么!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就是差点跌倒让他及时扶了一把,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裴芊芊眼眶红了起来,知道他不是单纯的吃醋,而是左文筝抱她一刻的动作让他彻底的误会了。
“好一个跌倒!你穿成这般摸样去找他,不就是为了避人耳目么?”男人盯着她一身男装,眸底也泛着丝丝猩红的光。
“你胡说什么啊?我穿这样还不是为了去找你!”裴芊芊气急不已。
“找我?”男人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般,唇角勾着,眸光却如刀刃般剜着她身上的衣物,恨不得连她一同割成一片片,“找我需要如此装扮?你当我傻吗?”
“司空冥夜!”裴芊芊气得站起身,双眼红红的瞪着他,“你能不能冷静的听我解释?”她知道他是因为吃醋和误会才会失去理智,她不怨他这般盛怒,她只想好好跟他说清楚。
“哼!本王不想听你再说任何!”男人突然转身,似是多看她一眼都难受。
“你给我站住!”裴芊芊低吼。
“本王要去哪里还轮不到你来过问!”
男人背对着她,说出的话冷硬又狠绝,片刻都没多留,快速的消失在她眼前。
顷刻间,裴芊芊泪如雨下,就这么看着他绝情般的离去,心跟刀绞一般痛苦不堪。
他是什么意思?要跟她决裂吗?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如果只是不信任他而跑去‘捉奸’,那也是因为她在乎他啊!谁让他动不动就冷战,还消失一天一夜!
她紧咬着唇坐回床上,哭得浑身直颤抖。她很清楚他们这次吵架跟以往任何时候都不同,以前不过都是些小打小闹罢了,吵过闹过说几句好话就烟消云散。可这次不同……
他不但吃醋,还怀疑她私下跟左文筝有什么!
天地良心,她真的没有,从来都没有……
两世为人,她心里就只有他一个人!
而就在她委屈得不知所措时,房门外突然传来挂锁的声音,她眸孔大睁,快速的跑过去,当真外面被人用锁拴住了!
“司空冥夜,你干什么啊?放我出去!”她疯狂的拍打起门板来,压根就没想到他会用这招来对付自己,那比让她禁足还伤人!
“司空冥夜,你个大混蛋,你放我出去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怎么能这样对我!”
她手抓着门板跪在地上,泪水犹如决堤的洪水冲刷着苍白的脸,不止身体颤抖,心也跟钝器击中般难受得无以形容。
“为什么要误会我?我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做过……呜呜呜……”
“你要我信任你,可是你却不信任我……”
“我要是真有二心,我还会跟你回来吗……”
……
书房里——
冷凌一动不动的跪在地上,一直都没敢抬头。
书桌后的男人也没多看她一眼,只是咬着牙冷冷的道,“自己去领罚!”
冷凌这才起身,低着头退了出去。
男人抓着扶手的双手紧了紧又紧,手背上青筋浮现,一道道像是随时会崩裂般。盯着虚空的眸光,阴沉中夹杂着凌厉,血丝布在深处,很是吓人。
裴芊芊自己爬到床上蒙着被子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冷凌进房的时候她几乎没有力气再去看她,自然也没看到冷凌走路一瘸一瘸的样子。
“王妃,该用膳了。”
“……放下吧。”她脸上还蒙着被子,此刻说话气若游丝,连她自己都怀疑自己快要死了一般。
“王妃……”
“出去吧……我……我想静静……”被自己深爱的男人当囚犯一样对待,饶是冷凌跟她再熟悉,她也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狼狈和惨样。
“是。”冷凌皱着眉往门外走,只是走了两步又突然回头,一向清冷的目光露出罕见的揪心,“王妃,您多保重身子,别亏了自己和小郡主。”
听着房门再次被关上,那落锁的声音刺耳得让裴芊芊再次失泪痛哭。
还说想让她再生一个孩子,可他就是这样对待他们母子的?
如今在他身边,还不如她当初一个人独自承受怀孕的艰辛……
心痛归心痛,最终她还是掀开被子下了床,擦干脸上的湿液,慢慢的走向桌边。
不管如何,孩子都是她的心头肉,亏谁也不能亏了自己的宝贝……
没人疼无所谓,只要她疼就够了!
桌上的菜比起早上清淡的米粥,香溢四射、很是可口,可她嚼在嘴里却犹如嚼腊,品不出丝毫香味。一碗米饭,她也几乎恨气咽下的,脑子里一直在告诉自己,别拿自己身子赌气,别拿孩子赌气。如果出事,没有人能在乎她,没有人能帮得了她……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司空冥夜居然把她关了整整五日。
这五日中,他没有出现过一次。她由刚开始的心痛到后面逐渐麻木,自己的情绪也在麻木中渐渐的平静下来。她说服着自己不要去在意那把锁,就当自己在房里养胎,本来她现在就不合适到处走动。她也说服着自己要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不奢求任何人心疼她,只要自己心疼自己就好。
再难受也比曾经怀儿子的时候强!至少她现在这样有吃有穿有住,不用风餐露宿,不用担心被人欺负,不用去想今后怎么养育孩子……
是的,她不应该有任何思想压力,她只需要善待肚中的孩子,让他(她)能健健康康的成长,再平平安安的出世,这才是她身为孕妇眼前最主要的任务和责任。
只是这一天早上天刚亮,冷凌送早饭来的同时突然告诉她要给她梳妆打扮,说是要她随司空冥夜进宫赴宴。
“……哦。”也不知道心凉到了那个位置,终于有机会出去看看外面的太阳了,可是她却提不起一丝兴趣,甚至不期待同某个男人见面。
冷凌手脚麻利的为她挽发、上妆,直到换上一身华丽的服饰,她都没看一眼镜中的自己,面无表情的拖着有些沉重的双腿走出了房门。
太阳刚刚升起,远处天际霞光火红而妖娆,可她却下意识的抬起手遮了遮眼。几日的禁闭让她有些不适应太过刺目的光线,只觉得双眼快睁不开,太阳穴也突突的发胀发疼。
从一道门房门走出一抹高大的身影,依然是熟悉的黑袍,无时无刻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而这一刻,裴芊芊去翘起嘴角冷冷的笑了,一点都没错,这样的男人哪是她该靠近的?人家已经在向所有人宣示不要靠近他了,而她却厚着脸皮自以为是的跟他在一起。
果然如同别人骂她的那般,她太自以为是了,且还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她眼角的余光只扫到男人腰腹间的位置,随即面无表情的转身,直接走向大门外。
而伫立在房门口的男人,眸底一片黑沉,双手不由自主的攥紧再攥紧。
从一上马车,裴芊芊就靠在车壁上假寐,因为觉得光线太刺眼,她还把随身带着的手绢当眼罩蒙在双眼上。这么一来,感觉心情都放松了不少,暂时让自己当一个瞎子,还不用去看那张让她难受的脸。
而她确实没看到男人上了马车之后那比锅底还黑的俊脸以及冷眸中熊熊燃烧的怒火,只是听到有骨节的声音‘咔咔’响起,她稍微换了个姿势,让自己靠在车壁上更舒服些。
一路上,除了呼吸声,再就是车夫驾马声和车轮行驶在地面上划出的轱辘声。
入秋的季节,加上又是早上,徐风从小窗透进来,凉意阵阵,让她忍不住抱臂搓了搓。突然间,身上盖来一块什么东西,她细眉一皱,想都没想的将其从身上扯下,一把扔到了脚底。
顷刻间,马车里的温度下降了不少,彷如她身边多了一块巨型的冰块般。
她还是有睁眼的,只不过手绢遮着视线,她也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红唇勾起,她笑得挑衅又轻蔑,“不必如此委屈同我做一块,实在难忍把我丢下马车也行的。”
语音刚落,马车里的温度再次骤降。而她也没再开口,只是侧脸对着小窗,对着外面吸收着自然空气。
“吁——”也不知道行驶到了哪里,车夫突然紧急勒马。
“啊——”裴芊芊没一点防备,整个人直接往前扑了。
突然来的情况让她花容失色,可迎接她的也不是痛意,而是一具宽厚的胸膛以及一双有力的手臂。
“该死的,没长眼吗?”外面传来车夫的大骂声,想来他也是被什么给惊吓到了。
裴芊芊心口狂跳,不是因为身前的男人,而是刚刚那遂不及防的险情。直到马儿又慢慢前行,她双手捂着肚子,身子还在颤栗,狂跳的心还是没法平静。
像她这样挫的人,也只配待在某一个地方,最好一辈子都别出门。这世界跟她有仇似的,只要她一出门,准没好事!
虽着那双手臂越收越紧,她这才回过神,发现周围全是他的气息。熟悉的胸膛,熟悉的味道……
可是她心底的凉意却消散不去,哪怕他身上再温暖,她心尖还是冷的。
“王爷,劳您放放手。”她嚼着冷笑提醒。
可下一秒,她被抱了起来,坐在他紧实的大腿上,身上的手臂比刚才还搂得牢实,迫使她不得不把脸靠在他颈窝里。
多温暖的人肉靠椅,多温馨甜蜜的一幕……
可惜这只是她曾经的感受。
“王爷,您不觉得恶心吗?忘了我是被别人抱过的了?”如果是五天前,她会去解释、会去哄他、会去讨好他,可现在……她不会!
“闭嘴!”男人猛然低喝,也不知道是被她气到还是怎么的,抱着她的双手都有些轻抖,恨不得勒死她一般。
“呵……”裴芊芊轻笑一声,既是嘲讽他,也有些自嘲,“您这又是何必呢?觉得我跟其他男人拉拉扯扯、不干不净,何不直接休了我?留在身边不是自找难受么?我要是你,我直截了当……”
“闭嘴!”男人再次低喝,甚至能听到他磨牙的声音。
“好吧,闭嘴就闭嘴。”裴芊芊耸了耸肩,当真闭上了嘴巴。
今日他们出门算早的,似乎也不赶时间,所以马车行驶得有些慢。裴芊芊靠着‘人肉座椅’,蒙着眼的她感觉也不赖,有点像坐摇摇椅般,把她瞌睡虫都给摇出来了。
“啊……”她张嘴打了个呵欠,当真带着倦意开始睡觉。从南赢王府到皇宫,最快要近一个小时,这样跟遛马似的速度,怎么也要两个小时。不睡觉,难道吸人冷气?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眼睛上的丝绢被人摘了。她也没睁眼,挪了一下脑袋,继续睡。
直到突然不能正常呼吸,有什么闯入她嘴里,她才缓缓的睁开一条细缝。果不其然,眼前是男人放大的俊脸,正在她红唇上偷袭着。她就只看了一眼,又合上眼帘,别说回应他了,她连心跳的感觉都没有。
五日……足以让她把心彻底的封闭起来!
她得承认,她很没心没肺,人家一路上不知道揩了她多少油,她居然还能睡到下马车。
站在宫门口,看着那宏伟又气派的高墙,她凉凉的一笑。真不知道自己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以前嘛还是看在他面子上陪他应酬应酬,如今她连应酬他的心情都没有,又如何去应酬里面的人和事?
“走吧。”放在身侧的手突然被握住,男人已经迈开脚步带着她往里去。
她脸色微冷,几乎是想都没想的将他大手甩开,而且是特别用力的一甩。
无视男人身上散发的寒气和怒气,她平视着前方,面无表情的走到了前面。
望着她明显消瘦的背影,男人紧敛的眸光沉了又沉,广袖之中,双手握又松、松了又握。
其实裴芊芊也不知道今日进宫要做什么,她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刚到几个宫殿分岔路口,就有一名宫女迎了上来,对她恭敬的道,“南赢王妃,皇后娘娘让奴婢在此等您。”
裴芊芊从她脸上扫过,‘嗯’了一声,直接朝邱皇后的永霞宫而去。
从宫门口到这里,她至始至终没回一下头,更别说主动同某个男人说话了。就是现在她也走得从容又干脆,对身后的男人漠视得到底。
而某个男人瞪着她离去的背影,那脸色真不是一句‘难看’能形容的。
对邱皇后,裴芊芊说不上有多大好感,但她几次替自己说话、解围,她也清楚邱皇后不会害她。只要司空冥夜一日没有同太子翻脸,邱皇后就不会对他们有敌意。
“芊芊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在邱皇后面前,她也拿出了自己的礼貌和尊敬,端端正正的蹲膝行礼。
“芊芊,快起来。”邱皇后温柔的笑着,对她直招手,“快过来坐,你现在怀着身子,可别累着了。”
“谢娘娘。”裴芊芊抬起头也对她笑了笑。见宫人早已放好软座,她温顺乖巧的走过去坐下。
“芊芊,是不是太辛苦了,怎么气色如此差?”邱皇后认真打量着她,温柔中尽显对她的关切。
“回娘娘,前阵子害喜厉害,所以……”裴芊芊挤出一丝尴尬的笑。
“南赢王呢,他都没好好为你调理吗?”邱皇后直言问道。
“……”裴芊芊不自然的怔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她淡淡的摇头,“娘娘,这是怀孕的自然反应,王爷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最近害喜的症状少了,娘娘您不必为芊芊担心,芊芊会照顾好自己的。”原来邱皇后知道司空冥夜的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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