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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婆皇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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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呀是呀,仔细瞧瞧,还真是郎才女貌之相啊。”
  沫瑾猜想着,许是他们瞧见夜昭了,昨夜天黑,她虽看不清夜昭的容貌,但从其气度而言,定也是个不凡之者。
  她伸出手,挑起车窗帘子一角,往外望去。
  车旁,一人身着黑袍,金色丝线穿游其间,与银丝交缠构成一种她看不明白是鸟是兽的动物,从腰侧的束带边垂着一块暖玉佩,也看不清雕着什么图案。
  那人背对着她,令她看不清容貌,而他身旁之人与他衣着不同,到是与其他众人相似,从那人身上所散发的气息来看,这个侧身对着她的人才是夜昭。
  那么,那个背对着他的男子又是何人?
  她脑海之中突然灵光一闪,莫非,那便是李旭。
  她所不曾见过,也不认识的李旭。
  沉思之中,那人似顺应了自己心意般的转过了身来。
  饱满的额头,挺直的鼻梁,下方是薄薄的红唇,令沫瑾突然想起了那句老话:嘴唇薄的人也薄情。
  那人的视线望来,两人一对上,她怔了怔,慌乱之下缩回了手,帘子落下隔断了视线。
  她不认识这个人,她完全无法从他的脸上找出任何一丝李旭的样子。
  沫瑾努力地在脑海中回想着他的模样,到最后却发现那不过是徒劳无功,她唯一记住的,竟然只有那一头乱糟糟跟鸟窝似的头发,以及他黑漆漆的脸。
  越是想,心越是往底下沉去。
  马车突然晃了晃,她忙伸手扶着车厢壁一侧稳住身子,轻叹了口气。
  马车轮子轱辘辘的转动着,压乱了她的思绪。
  李旭不曾同她说过要带到她去哪里,也不曾知之他的真实身份,以及自己又是以何种身份随他同往。
  她自问自个儿根本不曾知晓任何有关他的秘密,可他却执意要带她离开,难道他的身份真的特别到难以告人不成?
  只是,她就这样离开了燕都,那母亲怎么办。
  她猛然间想到这个问题。
  只是现在想脱身却难了,不如先随他走了,日后再想法子回来接母亲、
  沫瑾坐在车内,浑浑顿顿地胡思乱想着,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待她被摇醒之时,她睁眼,看到的便是那张她陌生的脸。
  “下车吧。”
  还好,从他的声调中,她听出他就是李旭。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见他转身就要下马车,她忙追问。
  李旭停步,侧回头望了她一眼:“尉羌国。”
  他抛下三个字,下了马车。
  尉羌国,那是与高光国的邻国,她不知两国相隔多远,只是觉得凭己之力,想回来一趟怕是难了。
  只是已上了车,他们又岂会容她轻易离开,而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然苏沫瑾这一算,便算了七天,眼见着远离高光国的国界,渐入了风土人情迥然不同的尉羌国。
  这几日,李旭对她一直是不闻不问,其他人自然也不会与她有过多接触,她也就沉默以对,顾自想着事儿。
  打从进入了尉羌国,也让沫瑾发现了很多新奇的事物。
  头一个便是他们的衣着,与高光国简单素雅的服色相比较,他们的衣裳五彩斑斓,犹如彩蝶,看得人精神一振。
  几日客栈的停留,也让她发现此地之人热情开朗,便是对着她一个身着异服的他乡之人,也总是笑颜以对,热情招呼。
  她感受着这份独特爽朗,渐渐地也会时不时的突然笑上一笑,因为她想起了曾经自己为数不多的欢乐。
  第十五天的时候,她所乘坐的马车停了下来,久久没有动静。
  她枯坐在车内,猜想着各种可能,甚至想到他们是否将她一人丢在了陌生的地方任其自身自灭,他们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所以,她挑起了车帘子快速的扫了一眼,看到有人站在车旁,不由安心了几分,还好,看来他们还没有丢弃她的意思。
  她将将定下心神,便有人撩起了帘子:“请姑娘下车。”
  夜昭冷着声音说着,一双眼不屑地扫过她,随即又收回了视线。
  沫瑾早已习惯了他这样子,反正他看谁都是一副被欠了大把大把银子的债主样,于是弯着腰身,慢慢下了马车。
  站定身子,她抚了抚衣裙,掸去了沾在上头的些许尘土,这才徐徐抬头。
  此时,她正身处于一座大宅院门前,两扇朱漆大门上扣着两个做工精致细巧的铺首衔着门环,一看便知是大门大户。
  门前的高阶上有两个看门的,便是这样,大门还是紧闭着,怎么看都有些怪异。
  夜昭让她下了马车,就站在一旁不再理睬她。
  沫瑾不明白他是自作主张,还或是李旭的意思,却也不好相问,只能怔怔地站在正门口的台阶下方,等着他们的决断。
  难道说,这便是李旭的家。
  她不由的仰头看去,大门的上方确是挂着一块匾额,只是字迹十分缭草,且与高光国的字还是有些差异,一时之间还真看不出来上头写了什么。
  她正努力辩识着,紧闭的大门忽然开启,发出一阵悠长的轻响。
  沫瑾放低目光,牢牢地紧盯着慢慢变大的门缝。
  正门大开,李旭的脸渐渐显现,以及跟在她身后的数人。
  他迈步出了大步,下了高阶,来到她身旁:“你暂且在此处先住下,有何事我们日后再商议。”
  沫瑾甚至来不及再问上他一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抓空的双手僵在身前。看着李旭利落的翻身上了马,扬长而去。
  苏沫瑾望着超尘逐电而去的一队人马,目瞪口呆地回不过神来。
  她方才还心安的以为他不会将自己随意抛下,哪知不过转眼的功夫,他真的就将自己留在一个陌生之地置之不顾了。
  眼下她该怎么办。
  沫瑾看着三三两两有人经过的街巷,不知所措的接受着他们的打量。
  在他们眼中,自己定是个异类吧,衣着怪异,神情茫然,也不知会不会将她视作他国细作?
  “这位姑娘,请随我进去吧。”
  沫瑾闻声侧头,只见身旁站着一名妙龄女子,身着红黄相间的衣裙,斜梳的髻边插着一朵玫红的绢花,透着一股子难言的灵动。
  默然无语,却还是随着女子转身,提着衣裙一步步踏上台阶。
  反正她都得过且过了这么多天,也不在乎多熬上几天,大不了再过些时日,待李旭觉着她予他无害之后,问他要些银钱回去便是。
  上了台阶,她抬头,便看到一个脸色白皙的男子正站在门口,同她方才一般望着李旭远去的方向,那神情与模样,生生让她冒出一个极其怪异的念头。
  他的眼神实在太过强烈,就好像望着自己夫婿远去的妻子一般,她不禁心中掠过一阵奇异。眼前的男子,莫不是个断袖的吧。听闻尉羌国民风开放,这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男子似感觉到她的目光,缓缓转过头来,而后冲着她微一点头,轻柔地笑了起来。
  她似沉溺于他淡淡柔柔地笑容之中,不曾留意到身旁的女子对着他恭而有礼的欠身点了点头。
  男子在沫瑾的注视中返身进了大门。
  后来,沫瑾才知晓,他便是这宅子的主人,更是尉羌国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丞相,梁仲。
  由此,更能应证她的猜测,李旭定也是个身份不凡之人,怕是与梁仲不相上下吧。
  她不曾相问梁仲,他自然也不会主动提及李旭的身份,缪缪数次的见面,他们不过是三言两语点头浅交罢了,到也相安无事的过了下来。
  这一眨眼,沫瑾就在丞相府住了七日,一来一去,她离开高光国快近一月了。
  如今,她穿得是尉羌国的服饰,梳得却是她简单的发髻,一根她身边唯一值钱也不曾离身的碧玉青簪。
  在最为落魄之时,她典当了锦衣和其他的首饰,唯独不曾打过它的主意,因为这是娘给她的。据说当初爹与娘亲初遇之时,爹便送了这根簪子给娘。
  虽然有时她也恨爹的薄情,但终归他是娘亲这辈子最爱的,也是她所能唯一能依靠的男子,再多的恨意也被娘的念叨所磨平
  彼时,正是暮冬之时,相府的花园也显得有些萧瑟,但看着布局,她还是能想像出春日百花争艳,彩蝶翩翩而舞的样子。
  只是,时不时出现在各个角落的下人,特别是婢女,总能让人产生一种冬日彩蝶出现的错觉,就像此时的自己,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身上这花里胡哨的衣裳。
  初时见,确是新奇好看,但时候儿一久,花哨怎敌得过简单的素雅来得长久顺心呢。
  “沫瑾姑娘。”
  第二十三章 、品茶之谈
  沫瑾盯着枯枝出神之时,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唤她。
  挑眉回头,便看到梁仲的近身侍女,也正是那日陪她进门的素若站于后方唤她。
  “素若姑娘。”
  提起这素若,只凭这几日便不难发现她在这相府的地位可是非同一般,因着学识渊博,心灵手巧,又懂得察颜观色,对于梁仲而言,那是不可或缺的左臂右膀,府里众人也是对她唯命是从,俨然堪比半个女主子。
  沫瑾也曾好奇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偶有几次看到他们主仆总是谈笑风声,打趣逗闹,好不自在,哪有主子和下人的模样,故而她觉得他们之间绝不简单,也许有一段世人所不屑,甚至让人戏说的主仆之情。
  “姑娘是相爷的贵宾,叫我素若便好。”她边说着,一边很是熟络的上前挽住了沫瑾的右手臂,“姑娘怎一个人在此?下人呢?怎不叫她们陪着?”
  沫瑾笑了笑:“我一个闲人,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还不如让他们去忙别的。”
  “姑娘这么说就不对了。”素若挽着她,慢慢地往前走着,“姑娘是客,在府上住的时候儿又不久,若有什么事儿身旁都寻不着个人,那又怎能住得顺心呢。”
  沫瑾笑着浅浅摇头:“我哪是什么贵客,不过是寄人篱下罢了,亏得相府不嫌弃,养着我这么一个闲人浪费口粮。”
  她自嘲的语气让素若听出了些许端倪,却神色未变,仍是浅笑盈盈地拉着她:“素若虽不知那日李公子与我家相爷说了什么,不过将姑娘安置在咱们府里,定然予李公子而言,是位重要之人,又怎么会是闲人呢。”
  素若说着,摆摆手,两人沿着卵石小径拐了个弯,前头地势一下子开阔起来,参天的大树之中,隐着一座竹制小亭,亭中有一人背身而坐,一袭白衣纤尘不梁的有着谪仙之姿。
  沫鹉猜想应是梁仲坐在那里。
  不想惊动他,便停下了步子,身旁的素若驻步不解地侧头望向她。
  “姑娘,怎么不走了?”
  “你们相爷在那里,我就不过去打扰了。”
  素若扬手,以袖掩唇轻笑了起来,看得沫瑾茫然若迷。
  “姑娘有所不知,”素若止了笑意,“正是相爷让我去请姑娘来此小坐的,没料想我在去青园的路上就遇上了姑娘,到是省了我不少脚程。”
  梁仲寻她?也不知这主人家找她这个借宿者有何要事?莫非是要婉言请她离开?若真是如此,她该何去何从。
  沫瑾微微蹙起了眉头,还在心中思衬着种种可能,这厢就被素若拽着身不由己的往前走,终是还是忍不住追问:“你家相爷找我有何事?”
  “能有什么事,不过是相爷觉得姑娘都来了这些天了,他却未能好好与姑娘吃顿饭,说上几句话,心中有些过意不去,今日下朝归来的早,想着一道儿吃饭姑娘会觉得拘束,不如在亭子里品茗吃糕点的好。”
  打从她入了相府之后,梁仲确实不曾理会过她,还道是他瞧不起她这个李旭随意带回来的女子。而今突然要与她深交,反到让她觉得心里惴惴不安起来,还是说,李旭托他来她这儿刺探消什么息不成?
  思虑间,两人已到了亭前的台阶下方,素若轻柔地叫了一声:“相爷”,便搀着沫瑾一步步步入了亭内。
  沫瑾有些惊讶,万万不曾想到梁仲在大冬天里真会选在花园的高亭中与她见面,也不知到底是来喝茶的,还是来喝西北风的。
  “苏姑娘来了,请坐。”
  染仲未曾起身,只是抬手示意她在对面入座,亲自执壶又重新倒了杯香茗。
  她坐下,便发现一旁燃着个炭盆,火烧得旺旺的,到确实暖了不少。
  “这是贡眉,苏姑娘请品尝一下,看是否合口味。”他放下茶壶,单手将茶杯递了过来。
  沫瑾探身,伸出双手接过,顺势扫了他一眼,看到他平风静浪的脸,心中越发的忐忑。轻抿了一口茶,努力压下心中的不安,只觉喉头有些涩意,除此之外根本品不出其他的花样来。
  “沫瑾不是个善品茶之人,让相爷失望了。”
  她淡淡地说着,放下茶杯,抬眼望着他。
  梁仲浅浅温笑,如春风徐徐拂过,恰在此时一阵风而来,带着炭火的暖意吹过脸庞,抚动散发扫过脸侧,轻柔舒缓,整个人顿时觉得暖洋洋起来。
  “个人所好不同,姑娘不精此道也是无可厚非之事,只要不嫌梁某粗茶陈叶就好。”他的宽袖扫过桌边,层层下坠,划出一阵涟漪。
  沫瑾以笑相对,虽说品不出什么好坏,但想来能让相爷大人入口的,应该不差才对,也正好有些口渴,接连着又抿了几口。
  “姑娘住在府上可有不便之处?”
  她扫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若还缺什么,姑娘尽管开口,千万不要见外才是。”他的脸上始终挂着温和地微笑,让她原本有些吊着的心慢慢松懈下来。
  “相爷已对沫瑾多方照顾,素若姑娘又是个面面俱到之人,怎还会有什么遗漏之处,如此下去,到真让沫瑾有些坐卧不安了。”
  虽说有几分客套,却也是她的心里话。
  她苏沫瑾作为一个旁人,一来到这个异国他乡便住进了相府,还被好吃好穿地供着,又怎能让她心安理得的住下去。
  “姑娘不必介怀,李旭与我是十几年的兄弟,他所交托之事我必尽心尽力办好,更何况他将姑娘交托给梁某之时,说定要我好生照料姑娘,我自然要让姑娘有宾至如归之感。”
  沫瑾不语,只是捧着茶杯涩涩一笑。
  “姑娘不信?”
  她抿了抿唇,稍一犹豫放下了杯子,轻叹了口气:“相爷说李旭请您好生照顾我,实则,我予他,和那陌路人又有何区别,打从我们相识至令也不过月余,虽也可算得上共患难,但我自认为还未到同富贵的地步。”
  她垂下眼,望着手里的杯子:“相爷将我一个陌生女子收留在相府,难道不曾猜测我的身份,我与李旭的关系么?”
  “哈哈……”
  对座之人突然响起的大笑,让沫瑾不解地抬头看着他。
  梁仲对上她的目光才止了笑意:“苏姑娘想太多了,姑娘是李旭带来的,自然是他相信之人,至于姑娘是何身份,与梁某并无任何利害关系。”
  沫瑾愣了愣,霍然轻笑。
  也是,她一个柔弱女子,再如何不可思议的身份,也不可能对堂堂一国之相生出什么危害来,便是她有这份心,也没那个本事,他自然大可放心的由着她在眼皮子底下转悠。
  人家根本未将她放在心里,反到是她自个儿多心了。
  “姑娘也不必多虑,尽管在此住下,李旭做事条理清晰,凡事都能做得妥妥当当地,他将姑娘安置在我这儿,自然是觉得如此对姑娘最为有益,等他将府中事务都处理停当,自然会来接姑娘回去的。”
  闻言,沫瑾挑眉而望,听着他这话的意思,她总觉梁仲对于自己和李旭之间的事情知晓的七七八八了,许是连一些她不曾了解的事儿也都清楚明白。
  “相爷!”
  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沫瑾的思绪。
  她回头,素若正笑眯眯地站在亭下,她的身后,还隐隐绰绰地像是跟着个人,不过显然那人不想让旁人发觉。
  “何事?”
  沫瑾闻声侧头,梁仲不知何时已站到了她这一边,居高临下的望着下方的素若。
  素若却只是不语,神情有些怪异,似极力的隐忍着笑意。
  “梁晴!”
  久不闻素若的回答,梁仲口中突然冒出一个名儿,沫瑾还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见从素若身后突然窜出一个人来。
  一身彩衣,滑溜的墨发间插着几枝珠钗,明艳动人的脸上挂着笑容,看得人心境大好。
  “大哥。”梁晴提着裙子,快速迈上了台阶。
  梁仲挥了挥手,素若曲膝离去。
  “你怎么回来了?”梁仲望着站于自己跟前的女子,脸色却微微有些凝重,在沫瑾看来,似乎他并不乐意看到自己的妹子。
  “我听太子哥哥说,咱们府里来了贵客,我当然要回来瞧瞧喽。”梁晴说着,转而看到一旁仍坐着的沫瑾:“这位姑娘脸生的很,想必便是太子哥哥的贵客吧。”
  “梁晴,不得胡言。”梁仲上前拉住她的右臂,将之带离沫瑾身旁。
  “我怎么胡言了,人是太子哥哥带回来的,也是他亲自留在咱们府里的,这事儿更是他亲口告诉我的,我怎就胡闹了?”梁晴拍开他的手,仰头戏皮笑脸的望着他。
  梁仲满脸无奈,拿自家妹子没辄,只能转而看向始终端坐一旁若有所思的沫瑾:“苏姑娘,十分抱歉,舍妹莽撞无礼,还请姑娘勿要见怪,改日梁仲再请姑娘品茗。”
  沫瑾自然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只是她心中因着梁晴的话而心思起了阵阵波澜,她似乎抓住了什么,却又有些不敢确信。
  她慢慢悠悠地起身,想寻借口留下,却又觉得他们兄妹二人说话她是无论如何都寻不到籍口。
  “嗳呀,我特意就是为了苏姑娘回来的,怎么我才来,姑娘就要走呢。太子哥哥说……”梁晴一把拉住沫瑾,不料惹得梁仲大发雷霆。
  “住口,梁晴,你怎可如此称呼太子殿下,还不给我回房去。”
  梁晴向来受尽宠爱,不论是如父的兄长,还或是宫中威严无比的太后、娘娘们,哪一个不是对她疼爱有加,何曾被自家大哥如此呵斥过,顿时红了眼眶。
  “大哥今日是对着我发哪门子的火,我一向便是如此称呼太子殿下的,彼时大哥也没说什么。太子哥哥说从高光国带了个女子回来,安置在咱们府里,我来瞧瞧又错了么?大哥对着我……”
  “住口。”
  梁晴如珠似炮的一番话,快得让梁仲根本来不及阻止,他也知自己无法阻止,原本还想遮掩的东西,便这么明晃晃地大白于天下,还何须多言呢。
  他转而看向苏沫瑾,果然她的脸色苍白的连丝血色都不见。
  梁晴止了声,却还是气鼓鼓地瞪着梁仲,看到他的眼光似乎有些怪异,不由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第二十四章 、恍恍渡日
  苏沫瑾脸色惨白,目光闪烁,她只觉得自己的思绪一片混乱,甚至有些理不清双耳到底听到了什么。
  他们口中的太子,是否便是她所认识的那个李旭。
  早前,她也曾想过李旭的身份不一般,能与一国之相称兄道弟的,断然也不是简单的身份,而今,若他们所说便是她所想,那就能解释,缘何梁仲会与他亲近。
  “苏姑娘,舍妹的胡言乱语,你莫往心里去。”梁仲上前一步挡在梁晴跟前,仍在极力弥补着。
  沫瑾紧抿着唇瓣,侧迈一步看向梁晴,轻启唇瓣颤着声问道:“你是说,太子亲口同你说带了我回来?”
  此时的梁晴再傻,也察觉了异样,在苏沫瑾的注视之下,竟生起了一股子不安,无措的拉紧了梁仲的衣袖。
  “太子为人谨慎,对于男女之情更是严防之极。”梁仲说着,撇头看向梁晴,瞪了她一眼,“你这丫头听风就是雨,明明是旁人说的话,做的事,你便往太子身上按,便是你与他再亲近,也不可如此胡闹。”
  “呃,啊,是啊是啊,其实不是太子哥哥亲口说的,是……是夜昭,我是听夜昭说的。”梁晴被吓得惊慌失措,明明苏沫瑾只是个娇滴滴的弱女子,但一对上她的目光,就让她心生怯意,好似她是凶禽猛兽一般。
  然梁晴口中的夜昭,偏生又是苏沫瑾所认识的人,事到如今,再多的解释也无法排解她心中的推测,这似乎已是事实的真相。
  “夜昭么?我认得他。”沫瑾淡淡地勾唇笑了笑,转而看向梁仲,“如此,相爷还想替他隐瞒什么?”
  梁仲怔忪,迎着她的目光,哑口无言。
  “这便也能解释,为何他要将我安置在相爷的府中。太子?!怕是他身居东宫,在宫外实在寻不到地方安置我这个身份不明之人吧?”她苦笑了一声,“即是如此,又何必将我带来此地,以至于我流落他乡,寄人篱下,我并非是失了他的依靠便活不下去,我更不愿做任何人的包袱,被人……”
  “姑娘切莫这般胡乱猜测。”梁仲上前一步伸手,打断了她的话,也不想再骗下去,“太子既然将姑娘带来尉羌国,自然有他的打算。他虽是东宫太子,然局势风云变幻,安危难测,便是他,都需步步为营,小心谨慎,若冒然将你带进宫去,非是我小瞧你,只怕不出几日,你便会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皇宫,苏沫瑾也曾踏足过,她名义上的那个表哥赵子昊身为皇子兼王爷,便是她身份再卑微,也曾随他进过宫,见过太后和娘娘们,看着她们脸上笑靥如花,嘴里却如针箭出尘,唇枪舌剑好不热闹,不过一场会面,她便能猜出那些不为世人所见所知的后宫争斗。
  梁仲说的不错,若她真得随李旭直接进了东宫,以他们如今尴尬的身份,只怕不出一天,她就会彻底的从这个世上消失,连丝渣渣都别想寻到。
  她可以相信梁仲所言,李旭未将她带进宫是为了她好,予她有利,但日后呢,一旦他有朝一日荣登金殿,他还会记着有个女子被她随手遗落在了相府之中吗?
  说来说去,只怪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承诺,如今细想,似乎从头至尾,李旭都不曾承认她是他的妻,唯有她,傻傻地了认命,想着与他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原本,一直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是啊,姑娘就不要多想了,安心地在这里住下,太子哥哥这人是极重情意的,他既然将姑娘带回来了,日后定然也是要封妃封嫔,总之定然会对你有个交待的。”
  梁晴眼看沫瑾沉寂下来,赔着笑上前慰劝着,对于自己无意中捅破的秘密,心中有些愧疚,只是她也没想到,太子哥哥竟然没有告诉他这个所谓的妻子自己真正的身份。
  以已度人,换作自个儿是苏沫瑾,突然间从旁人口里听到自己拜堂成亲的夫婿竟有着如此不凡的身份,怕是一时间确也难以承受。
  纯真的梁晴又怎会想到,沫瑾思虑的远不止这些,只是她也明白,想得再多也无法改变眼下的局面,凭已之力她根本回不了高光国,怕是梁仲受李旭之命,也不会轻易让她离去。
  除了走一步算一步,似乎也别无他法了。
  于是,她变得越发内敛,整日闭门不出,不是对窗出神,便是捧着梁仲所备下的书册看书,连素若都数次来寻她,劝她出去赏赏景,看看花,但她总是提不起劲来。
  “苏姑娘,苏姑娘!”
  沫瑾正坐在窗旁看着外头一珠碧草怔怔出神,忽然听到素若的声音,抬眼,果然见她正从院门口进来。
  她从临窗的竹榻上起身,整了整衣裙迎出门去。
  “姑娘果然在房里,”素若满脸笑意,一边缓缓伸手,一边快步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臂,“姑娘就不能让我猜错一次么。”
  沫瑾浅浅一笑:“素若姑娘找我有事?”
  “还不是咱们相爷大人,说是新近得了样名茶,非要请姑娘去品茗。”素若一脸无奈,好似梁仲是个蛮不讲理的孩童一般,看得沫瑾直发笑。“姑娘就行行好,帮我们去陪陪相爷吧,省得他一个人闷出病来。”
  素若边说着,一边拽着她往院外走。
  沫瑾不明白,那一回她已向梁仲直言自己不是个懂得品茶之人,为何还要找她,再者,他们之间也没旁得事可以言谈了吧。
  虽心中有些不情不愿,却还是随着素若去了那日的竹亭。
  照例,梁仲已在亭中,不同的是,他背对着她们倚着亭柱望着别处。
  孤身立影,清风朗朗,那身影在寂静中显得有些落寞。
  沫瑾与素若相视对眼,皆有些犹豫,眼前的景像虽有些让人揪心,却是出奇的顺眼,以至于她们都不敢出声惊拢。
  怔忪许久,最后还是素若出声打破静谧。
  “相爷,苏姑娘来了。”
  梁仲回身,向着已站于亭口的沫瑾欠了欠身,手一示意,便径直走向桌旁。
  素若返身离去,沫瑾无奈的再次被她抛下,慢慢吞吞地到了桌旁坐下。
  “相爷真是抬举沫瑾了,相爷应该找个真正懂得品茶之人共饮才对。”看着他推过来的茶杯,她轻声说道。
  梁仲却摇摇头,“非也,梁某请沫瑾姑娘来,也并非是真想与姑娘品茶论茶,只不过孤身一人比不上有伴相陪来得令人愉悦,姑娘权当是陪我排遣寂聊吧。”
  话已至此,她自是不好再推脱,何况他作为相府主人再三邀约,自己若是诸多借口,那便是她的不对了。
  “相爷客气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她端起茶杯小口抿着,等着他开口。
  “姑娘自高光国而来,可否说说那里的风土人情。”
  沫瑾放下杯子,盈盈一笑:“若要论起风土人情,其实与尉羌国并无多少不同,只是初来此地时,见尉羌国的服饰到与高光国大不相同,此地的衣饰大多艳丽多彩,绚烂缤纷,与我们那边的素雅单一甚是不同。”
  说话间,她看向对座的人:“只是见了相爷之后,又觉得您的衣着与之相比,更像是我们高光国的风格。”
  梁仲闻言,忽而一笑:“沫瑾姑娘心思甚细啊,不错,前些年我去过高光国,在见过了繁花似锦之后,高光国衣物的素雅让在下印象深刻,特意制了一身回来。归国之后又仿着制了几身,一穿便是几年,到也改不过来了。”
  “相爷也觉得如此?”因着两人偶然间寻到的一点相似之处,让沫瑾觉得与他顿时亲近了许多,“我亦是如此,初到此地时确也觉得惊艳,只是时候儿久了,到觉得自己像足了那花蝴蝶。”
  梁仲被她逗乐,紧抿着唇瓣强忍着笑意,沫瑾看着他的模样,才惊觉自己一时冲动,似乎说得有些过了:“让相爷见笑了。”
  “不,相较于其他人的顾左右而言他,我喜欢沫瑾姑娘的直白,在我跟前,姑娘做自己便好,千万莫要拘束。”他摆摆手,提壶伸过手来替她斟茶。
  她忙推了推杯子,看着清茶缓缓注入杯中:“相爷叫我沫瑾便好,姑娘长姑娘短的,实在让我不习惯。”
  他含笑地点着头:“我唤你沫瑾,若你再唤我相爷,显得有些不公,你也见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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