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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婆皇后-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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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不敢说,自个儿根本将这事儿给忘了,彼时也是出于客套才会顺着莫王妃的话道日后去莫王府,只是那话说过了,便抛到脑后去了,谁还记得啊。
她自然不会告诉莫王妃,今日她出宫是另有事因,遇上她纯属偶尔。
至于她的三皇弟李旭,他会来才真是大白日里见鬼了。
“唉呀,他不来也好,免得打扰我们女人间的私密话。”莫王妃顺势挽住她的手臂,“走吧,咱们上马车,去我府里,我做些点心给你尝尝。”
在莫王妃说话的当口,她身后的婢女已叫来了马车,随行的还有一名侍卫,也不知这两人和马车适才遁在何处,此时到挺像凭空出现的。
“唉,王妃,我其实是偷偷出来的,实不宜在外多作逗留,我看我还是先回去了,等改日面禀太后了之后,我再去王府向王妃请教吧。”
沫瑾紧挨着莫王妃,压着声音在她耳畔轻声说着。
她若去了王府,哪是一时一刻就能脱得了身的,只怕真是要出事了。
“哦,那正好啊,你偷溜出来,若是被人抓住了,你便说是我私自邀你出来的,我看他们谁敢为难你。”
莫王妃的话说得甚是霸气,沫瑾忙四下张望了一番,生怕将哪个路过的不明真巧的旁人给吓出病来。
她甚至不给沫瑾再推辞的机会,直接拽了人就往她的马车上钻,初心跟在后头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手伸了又缩,缩了又伸。
末了,还是莫王妃衣袖一挥,将之打发回了自己的马车上,命他们跟着王府的车子,直奔莫王府而去。
沫瑾觉得,她此时颇有几分被山匪给半道截了的意味,所幸这个山匪是女的,至少不会让自己做什么押寨夫人。
被强行带到了王府,她抬头看着甚是气派的王府大门,连两头镇宅的石狮都与众不同,只瞧着便觉有股子杀气腾腾的感觉,门口站着两名守卫,见着她们一行人,齐刷刷地喊了一声:“王妃”。
那气势,生生将沫瑾吓得后退了一步,要不是被莫王妃拽着,她觉得自己不是撒腿就跑,就是腿一软直接坐地上了。
这哪是王府,这感觉怎就那么像衙门呢。
“好了,我都同你们说了多少回了,说话小声些,温柔些,瞧瞧,吓着人了。”莫王妃一板一眼的说着,全然未察觉那两人扭曲的脸和瞬间变青的脸色。
只是他们的主子,已踏过半膝门的王府门槛,拽着她的朋友径直去了花厅。
“王妃。”
一路行来,沫瑾便看着那些下人奴婢的对着莫王妃恭恭敬敬的行礼,一个个脸上挂着笑意,不见惧怕。
看来,她们对王妃是真心的信服,与宫里那些主子下人的样子是截然不同的。
“王爷呢?”
莫王妃一边走,一边向她介绍着王府的一景一物,只是说着说着,突然回头问身后不知何时多出来的一名女子。
“回王妃,王爷去军营了。”
莫王妃闻言,柳眉一蹙:“怎又去军营了,我瞧他这辈子最爱的还是军机要务吧。”
沫瑾听到身后的人实在没忍住的笑声,撇头看看身旁之人,只见她秀眉紧皱,红唇微噘,一副十分不悦的模样。
虽是如此,然在沫瑾看来,莫王爷和莫王妃的感情定然很好,至少,王爷应是十分宠爱王妃的,王妃这醋怕是白喝了,只是当局者谜,有些事当事人瞧不清楚罢了。
她想劝,只是觉得自个儿与她不过算是初识,便算得知己好友,人家的家务事也不好随意插手,就又忍下了。
“汀梦,你带瑾良娣先去临花阁。”
莫王妃顾自生了一会会儿闷气,便同身后的女子说了句,再转头看向沫瑾:“你先过去坐坐,我去准备点心,等我片刻就好。”
沫瑾本不想麻烦人家的,但莫王妃的性子硬得跟块铁似的,沫瑾自打来了尉羌国后,性子又沉闷了许多,连这说话的本事也大不如前了,更何况遇到莫王妃这般能言善道,行事又果绝的女子,她除了听命行事,也别无他法。
她先随着那名叫汀梦的女子去了莫王妃所谓的临花阁。
临花阁原是一间筑于湖水之上的水榭,一门三墙,三堵墙上又各开了一个大窗,打开之后四面景致都能瞧见。
只因天气也不暖,汀梦只开了临门口的西窗,而沫瑾便坐在西窗口。
她一转头,便看到西窗外的景致,那里,堆着几块大山石,上头也不知种了些什么,这种时候,竟然还开着五彩嫔纷的花朵,随着从外吹入的冷风,隐隐还能闻到一股如果子的香甜味。
沫瑾大为吃惊,正想回头问汀梦那些都是什么花,却哪知若大的水榭里只有她独自一人,连初心都不见了。
她愕然起身,水榭除了桌凳,便只有一只小香炉,再也寻不出其他任何一物来,她连铺在桌上的锦缎都翻起来瞧过了,没在桌底下找着人,便急忙走到门口去看,只见来的路上连半个人影都未见着。
此时,沫瑾有些慌了神,这王府后院就像个空城一般,见不到任何一人。
第七十一章 、梓莯
沫瑾只觉得此时的王府静得像没有生气一般,就好似自己正身处于乱葬岗,连手脚都突然变得无处安放起来。
她左右望望九曲水桥两侧的水域,脑海之中突然浮起一个可笑的念头,好似那深不见底的水里,随时都会窜出一样吃人的东西来。
心跳得极快,她咽了咽口水,缓缓后退了一步。
“瑾良娣,你怎么站在外头。”蓦然响起的话语,将沫瑾吓了一惊,她抬头,便看到莫王妃领个三个丫头正向自己走来,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已到了九曲桥的那头,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汀梦这丫头做事是越发的不上心了,我看啊,果然是到了适嫁的年纪了,待王爷回来该跟他好好说说了。”
说到末了,莫王妃还摇了摇头,抬眼见到沫瑾眼中的震惊,不由问道:“瑾良娣这是怎么了,为何这般瞧着我,难不成,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边说着,她扬臂以袖代帕拭了拭脸。
“不是。”沫瑾怔怔地望着她,“王妃来得好快啊。”
明明方才来的路上她一个人都未瞧见,不过是个眨眼的功夫,莫王妃等人便已出现在了视线内,好像是突然从天而降一般,这……难道莫王府里时常会有这等怪异的事发生么?
“哦,哪里快啊,我啊,从那头的小路过来的,就怕你等急了,汀梦又亏待了你,不想还真被我猜到了。”莫王妃已到了跟前,伸手拉起她就往水榭里走,探头一望说道,“嗯,你那随侍的丫头也不见了,定然是汀梦将她带走了,你放心,我们王府也不会亏待了她的。”
“王妃有心了。”沫瑾方才因着自己的胡思乱想还有些心魂未定,此时水榭里突然多出了个人,她也终于能定下了心神。
只见莫王妃亲自将一碟碟的点心放在桌上,一数竟有七八碟,还有一壶茶,这样子哪是吃点心啊,都赶上她平时在静墨轩吃的正餐了。
打发了丫头出了水榭,莫王妃亲自执壶替她倒茶,沫瑾忙要起身,却被她按住了,只得悻悻坐下。
“劳烦王妃了。”
“什么王妃的,叫我梓莯就好,王妃这两个字嘛,留着外头那些人叫就好了。”莫王妃梓莯倒了茶,将杯子推到她的跟前,又举筷夹了那日她在太后寿宴上见过的长寿桃,放在了她跟前的小碟中。
“来,尝尝,我那日答应你,定要让你尝到的,今日,总算是让我兑现了那日的承诺了。”
沫瑾在她满脸的期许之中,举筷夹起了长寿桃,红唇轻启,皓齿沾上柔糯剔透的皮子,咬下的刹那,幽幽的桃花香充满了口腔,让人有种此时正处于三月的桃园之中的错觉,在明媚的阳光之下,风夹带着清香吹落桃瓣,令人心旷神怡。
长寿桃的馅果然有桃花的清香,虽然她觉这个时候定然是不可能有桃花的,只是那气味绝对错不了。
“王妃,这馅真的是桃花做的?”
沫瑾瞧了瞧里头桃粉色的馅料,仍是觉得不可思议,她到底是如何办到的?
“我不是同你说过了嘛,叫我梓莯。”梓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知晓你叫苏沫瑾,以后私下无人的时候,你叫我梓莯,我叫你沫瑾,可好?”
沫瑾一想到她的那果伐的性子,便点了点头,反正除了今日之后,她应该是不会再和她有什么私下相处的机会了吧。
“这自然是桃花做的,不过等到现在,只能说我是用桃花酱做的,饶是我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让桃花这个时候盛开啊。”
梓莯端起茶盏,轻轻吹着浮于上头的一片碧叶,抿了一口。
“原来如此,我正奇怪,这个时候,怎可能有桃花,还道是王……”
“嗯?”
梓莯一个轻哼,沫瑾便立刻改口:“我还道梓莯有什么好法子呢?”
“我若真能在十一月让桃花开,那我便是神仙了。”梓莯放下茶盏,轻声而笑。
沫瑾放下筷子,端起杯子轻抿了一口,发觉在茶的清香之中又夹杂着另一种淡淡的花香,不由问道:“你又在这茶里放了什么?”
“菊花瓣,我前些日子晒得。”
沫瑾不由怔了怔,继而宛然失笑:“看来,梓莯还真是对花情有独衷呐,我方才瞧着窗外便开着各色的鲜花,真令人称奇。”
梓莯怔了怔,脸上的笑容亦凝住了,转头看向西窗之外,而后突然笑了起来:“沫瑾未发觉么,那都是假的。”
“假的?”这回,沫瑾真得怔住了。
不信的回头去望,然看着十分近的距离,此时细细瞧来,她却吃不准了。
方才她瞧着只觉奇怪,大冷天的都快下雪了,那些花还开得这般绚烂,到也未曾往别外想,此时梓莯突然抛出这么一句话,令她越发的闹不明白了,越瞧着还真是越像假的。
也是,这时候花若还能开得这般艳丽,那这莫王府不是出神仙了,而是要出妖魔了吧。
“你这点子到出奇,我远远瞧着,还以为是真的呢,这么瞧着也甚好,为这枯燥的冬日平添了许多生气,是用什么做的?”
沫瑾起身走到窗边,双手搭在窗棂上,探出身子努力辨识着那些所谓的假花,即使到了眼下,她还是觉得那些真不像假的。
梓莯笑了笑,起身来到她的身旁:“不过是普通的绢花罢了,我不喜用这些饰物,王爷却送了我许多,搁着又觉浪费,便寻思着装点王府的景致,也算是物尽其用。”
她淡淡的一句物尽其用,在沫瑾听来却又觉得奢侈了,想来莫王爷即使只是送她一朵娟花,那也定然是价值不菲的,可她却毫不犹豫的便拿来装点府院了,任由这些华贵的花朵被风吹雨打。
她若真想效仿,不若回去寻些碎布亲手做吧。
“我瞧着你与王爷真得是恩爱有佳,亢俪情深,难道太后要让我多向你讨教为妻之道了。”
虽说,沫瑾毫无想向她请教的念头,只是太后那日当着众人的面提及,她自然还需提上一提。
“世人皆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在我说来,唯有这情意二字,却只有当局者最为了解,旁人只不过看了一时的表相,真正内里如何,只有当事之人清楚。”梓莯扯着唇角一笑,转身背靠着窗棂,看着一旁的门口。
沫瑾偏头望着她,从她淡然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能从她说的话中,隐隐琢磨出些什么,难道,在他人看来琴瑟合鸣的莫王夫妇,还有旁人不知的纠葛吗?
“实则,我觉得夫妻,无外乎两种,一种是相濡以沫,相敬如宾,一种便是两厢生厌,却又不得不忍着挨着渡过余生的。”沫瑾叹息了一声,心想着她与李旭便是属于后者,他们算是在错的时节彼时遇上了不对的人,才铸就了这样的孽缘。
梓莯却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缓缓地摇头:“这世间啊,还有一种你死我活的夫妻,恨不得对方死在自己前头的。”
沫瑾怔住了,只觉得她说得这不像是夫妻,到更像是仇人,难道真有这样的夫妇吗?
“若真是如仇人一般,那又怎会结成夫妻呢?”沫瑾皱眉问着。
她觉着,既然能拜了天地的,自然初时是不会有什么深仇大恨的,若有什么纷争也是婚后才生出的,只是那时既然已是夫妻,也不至于再闹得你死我活才对啊。
“你啊,终归是见得少,等你七老八十的时候,自然就会明白了。”梓莯一副语重生长的意味,让沫瑾忍不住轻笑起来。
明明看梓莯大抵与她一般的年纪,却说她要到了七老八十才明白,难道她已经明白了?
“我瞧着梓莯你与我年纪相仿,怎说得你好像见过许多一般。”沫瑾以袖掩唇轻声而笑,踱步复又回到桌旁坐下。
“我啊,我什么没见过啊。”梓莯讪讪一笑,回到原位坐下,举筷夹了块糕点,“且不说别的,我瞧过的人定然是比你多的。”
沫瑾一挑眉,不置可否。
也是,她是王妃,确是应该比她见识多。
“其实,我知道你今日并非是出宫来找我的,那位太子殿下自然也是不可能陪你出来的。我说得可对?”梓莯微微侧身望着她,挑眉而问。
沫瑾刚刚举起筷子的手一怔,僵了片刻后悻悻收回搁下,双眼望着满桌的吃食却失了胃口,叹了一声说道:“果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梓莯你这个明眼人,诚然,我与太子殿下,便是我方才说的第二种人,想来我与他这一生怕是做不来相敬如宾,共待白头的夫妻了。”
梓莯嘴角含笑静静地望着她半晌,沫瑾初时还略带着些惆怅,被她这一打量,却被尴尬替代了,有些别扭的挪了挪身子,往另一侧偏转了些角度过去,想避开她的注视。
“有些话儿呢,还是莫要太早下了定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天晓得日后会怎样,总之你与太子殿下,绝不会这般过一日的。”梓莯终于收回了意味深长的笑,断然而语。垂落的视线于自己跟前的杯中,伸手端起轻晃了晃,引得沫瑾的视线。
葱绿色的茶汤随着她慢慢晃动的手而打着圈儿,那枚茶叶也随之悠悠而转,初时如个无头苍蝇般的乱旋,后来似寻着方向,一圈又一圈的打着转儿。
沫瑾双眼看着梓莯手中的茶,脑中的思绪却不曾停歇,她实在看不透眼前的这位莫王妃,相处的时候儿一久,连她说的话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行了,来我莫王府,咱们就不提那些糟心事儿了,来,莫要客气,看看那个对你的胃口,你就尽管吃,反正这儿就你我二人,不必拘着。”
沫瑾还未理出个头绪来,便听到梓莯忽又转了话头,招呼她吃点心。
无奈,心中再多的问话都寻不到机会出口,沫瑾便也未将她的话放于心头,反正万般天注定,一切都是命,老天爷让她怎么走,她便怎么走吧。
第七十二章 、蓝意进宫
婉拒了梓莯留她吃午饭的好意,沫瑾好不容易才脱身离开了莫王府,带着初心忽忽忙忙往宫里头赶。
此回遇到这位莫王妃实属意外,与她交谈之下竟忘了时辰,待发觉之时,这日头都快爬到头顶了,她自然即刻起身离开,临到门口时,还遇到了从军营打转归来的莫王爷,少不得又是一番客套。
所幸回到宫里,众人道只是岚月派了人过来,说是请她去参加什么赏花宴,沫瑾知道,什么赏花宴啊,这时节,除了东宫某一处园子里稀稀落落开得几朵梅花,怕也只有豆花可以瞧了。
沫瑾想了想,又问他们是如何答的,他们此回到机智,说是她出宫去莫王府了。她无奈的苦笑,这一回还真是让他们说中了,自个儿还真是去了莫王府了。
搬出了这个由头来遮掩她未在宫里的行径,到也说得过去,毕竟那日宫宴之时可是无数双眼睛瞧见,无数双耳朵听到莫王妃同太后讨得这个人情,说她因着去莫王府而出宫也是情理之中的,只是太后处怕还是要去说上一声的,免得到时被说成她未得恩准便私自拿了她赠得令牌行事了。
其余不说,只说推了岚月这个邀请,沫瑾十分的欣慰,她知晓这几日岚月连着好几日寻了各种理由,不是请了这个娘娘,便是请了哪些个昭训、奉仪的,来来去去,无非是想显摆她因怀有身孕而获得太子殿下以及后宫娘娘的恩宠,
这看似抬举,实则暗眨的宴请,其中也不知让人担了多少的风险,若是期间出了什么差子,许是会无缘无故的就背了黑锅也是说不定的事儿。
她不是傻子,这种时候,便是闭门造车,也好过迎头而上。
于是,她还真是闭了院门,不过却不是造车,而是做起了娟花。
她让初心寻了不少碎布,仿着自己那仅有的几朵绢花的式样做出了一些,放到院子里,然怎么瞧都没有王府后院里那些花的意境,饶是她走得再远去瞧,还是一眼能瞧出是假的。
沫瑾想了半天也闹明白,反到是她院里的那些人觉得甚是稀奇,纷纷说好看,她想了想,便也懒得去收了,由着他们自发的制绢花装点。
她想,这些自个儿做的,终究是比不上莫王爷的那些绢花贵重,故而才比不上那种美景吧。
虽说沫瑾总是闭门不出,但每日里还是会去向太后请安,到是太后实在扛不住,命她不必日日请安,说是这天气一日冷过一日,眼看着已是腊月,待改日挑个天气好的时候,邀上大伙儿去赏梅,也好热闹热闹。
得了这个谕令,沫瑾自是求之不得,越发的不肯出门了。
这一日,初心正劝说着她出门去看看寒梅,听说已开了四五成,如今去瞧的人还少,待人多的时候,她定然更不愿去了。
只是她费了半天的口舌,沫瑾还是紧挨着炭盆,歪歪斜斜地靠在软榻上看书,连句话都懒得同她说。
“夫人,咱们再不出去露露脸,人家都会以为咱们这静墨轩里头没活人了。”初心皱着眉头蹲在榻前,微仰着小脸苦哈哈地望着她。
这一方小小的院落已困了她们好多天了,再不出去走走,她都快胸闷气短要生病了。
然榻上的人却连眼都未抬,只是一手翻过了一页纸,慢慢说道:“让他们都觉得咱们这里是死人也好,免得他们老是惦记着,还费心的三五不时的寻我们的错处。”
“做死人有什么好的,初心才不要做死人呢。”初心噘着嘴,愤愤地说着。
沫瑾终于抬头看向她,见她此时脸上的神色,与梁晴有几分相仿,果然不亏为主仆啊。
说起梁晴,那日她去太后处也未瞧见她,太后说她出宫去了,也不知她过得可好,近日也未见她寻上门来,不知在忙何。
“夫人,晴姑娘来了。”
门外,有人来通传。
正想着呢,人就来了。
沫瑾忙起身,在初心的搀扶之下穿上绣鞋,迎了出去。
“瑾姐姐。”
走了几步,梁晴已进了屋来,左右探头寻着她的人,一瞧见她便笑着迎了上来。
“我正想着你呢,你便来了。”沫瑾拉住她伸来的手,笑着边说边将她引到另一进屋子的桌旁。
“正说谓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嘛。”梁睛随她坐下,笑着。
“我可没说你坏话啊。”沫瑾挑了挑眉,见着她的发丝微微有些乱,便伸手替她整了整,“你这几日很忙么?”
“我再忙,也只是忙太后的那些事儿,还好,你也知的,我想离宫,太后却似不肯,故而我有时想脱身稍稍离开一会会儿,太后都盯得很紧,如今啊,我才真是住在金丝笼里的雀鸟呢。”梁瑾叹息了一声,似有满腹说不清的愁绪。
沫瑾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初识时与天真孩童一般的梁晴,也有了她的烦忧,不过一年多的时光,便出了这么多的事,时光果然是最留不住的东西。
“哦,对了,大哥让我带了个人进宫。”
梁晴忽转了话,说着便扭了上半身看向门外,叫了一声:“进来吧。”
沫瑾初听这话时还未回过神,却也是须臾间,她便想到了那日赵言的话,放眼望去,果然见蓝意出现在门口,手里还拎着个小包袱,提步踏进了屋子。
“蓝意见过夫人。”
沫瑾怔了片刻,喃喃地轻语了一句:“她还真将你弄进宫来了。”
梁晴转回身:“谁?”
沫瑾摇摇头。
“我是不知大哥从何处弄来的人,只说定是个靠得住的,让我在太后那处说了不少的话,我才求得太后准我将人带进宫来的,对外便称人是太后拔过来的。”
沫瑾点点头,牢记于心间,也明白梁家兄妹的用心良苦。
若说梁仲突然从外头塞个人进来,定会被人说有不诡之心,由梁晴出面求着太后首肯,门面上便有太后顶着,即便是日后旁人知晓了实情,也说不得什么,毕竟可无人敢编排太后的不是。
“真是辛苦你了。”沫瑾笑着,正巧有宫婢送了茶水进来,她忙殷勤的接过双手亲自送上。
“那是自然了。”梁晴接过,甚是享受的微仰起头,一挑眉却又自个儿先笑了起来。
沫瑾望着她,带着宠溺的目光,由着她笑得花枝乱颤,招来身后的初心。
“初心,你先带蓝意去你屋子暂住下吧。”
初心轻应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沫瑾想,她是觉着蓝意进宫,自己被轻瞧了吧。
蓝意行了个礼,便随着初心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沫瑾与梁晴二人。
“既然我身边多了个蓝意,初心你还是带回去吧。”沫瑾的右手提着茶盖,一下接着一下的划着,“她在宫里陪了我这么多,也没享上什么福,到是受了不少闲气,我实在觉得对不住她,也对不住你。”
梁晴听着有些不悦了:“瞧你这话说得,有什么对不住的。我心里明白,初心这丫头啊,说好听些是心思单纯,说实了,是缺心眼,以前在府里随着我无法无天惯了,有时还会耍些小性子,她陪你在身边,也只能让你有个人说说话罢了,真要做什么事了,她是决计派不上用场的。”
沫瑾不作声,听着她缓缓而道。
她是初心的主子,自然也是最了解初心的,她说的,也是自个儿这段时日慢慢体会出来的,初心确是帮不上什么忙,但沫瑾觉着她又不想争名夺利,更不想做太子妃,日后也更不想做皇后或是品阶高的妃嫔,似乎也不需要替自己出谋画策的聪慧丫头吧,只是有时也难免会觉得初心这性子呆在宫中不是长久之计。
“再说了,我暂时怕是回不去相府了,初心在宫里呆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了,回到府里怕是也没几个人压得住她,我可不想介时回府时,初心已因惹怒了大哥而被赶出了相府,索性让她再在你这儿呆上段时日,我出宫时再带她回去。”
沫瑾想了想,便点了点头,反正初心早些回去,或是晚些回去并无差别,再说了,梁晴都这么说了,自己再推托便有些过了,左右小心留意些,看着初心不让她出叉子便是了。
“行了,那咱们就这么定了,哦,对了,待再过几日,太后想挑个天气好的日子,邀这后宫众妃一起赏梅,东宫这里嘛,你是定然要叫的,至于那个岚月,太后还未想好,只怕太后不让她去,她也会想着法子去,我先给你提个醒,介时你可需离她远些。”梁晴说着,眼珠子一转悠便有了点子,“我看这样吧,介时你就尽量呆在太后身边,由我同你一道搀着她老人家,我想那岚月总不至于敢当着太后的面给你难堪吧。”
她知晓梁晴一向对岚月瞧不顺眼,对她处处提妨,更是隔三差五的要对她耳提面命一番,要她处处小心,时时提妨,害得她如今总是紧张兮兮的听到岚月的名儿心就扑通扑通跳。
再这么下去,迟早有一天她会死翘翘的,不是被岚月害死的,而是被岚月这两个字吓死的。
“好了,就先这么着吧,人呢,我送到了,该回去了,太后最近看我看得跟个犯人似的,我得回去复命了。”梁晴放开手中捂着的杯子,起身离开桌旁。
沫瑾送她出了门口,两人又互想宽慰了几句,这才分开。
第七十三章 、梅园偶遇
腊月初八,蓝意入宫的第二天,沫瑾在静墨轩众人呆若目鸡的震惊之中,终于踏出了院门。
这一日,沫瑾穿了一袭鹅黄色甚是亮眼的衣裙,由蓝意搀扶着,迈着小步缓缓走着,而初心噘着嘴,一脸不甘地跟在后头。
这身衣裳,是赵言让蓝意带进宫来的,说是寒冬之季,四周景致本就枯燥泛味,她若再着暗沉的衣裙,不止自个儿瞧着心境不好,也连累旁人坏了兴致,今早起来,她敌不过蓝意的执拗,只能换上了。
如今外头披着一件略显暗红的薄棉斗篷,衬着里头的明亮,一暗一亮甚是抢眼,也不知是因着一番话,亦或真是那个理儿,沫瑾真觉得自个儿的心境好了许多,许是如此,她才会被蓝意说动,到了这外头来。
实则,蓝意也并未说什么,只道她一个人拼了命的避让只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他们不想让她好过,她怎么避都无用,不若趁着现下太后对她还算喜爱,宫外又有梁仲这个大靠山,吓吓他们,若能将人阵住,那便阵住了,若不管用,只怕得另寻他法。
而这第一步,便是她得踏出这院子。
不过短短几日未出,外头的景致又发生了一些变化,正如初心她们所言,东宫的梅花开得已近一半,沿着道路两侧,时不时便能看到隐隐绰绰的数朵梅花。
待到了梅园,一进院门抬头,便看到朵朵寒梅绽于枝头,玫红、桃粉、鲜红,各色充斥于视线之中,姹紫嫣红之中带着幽幽地冷香随风浮动。
“夫人,您瞧,这种景致在咱们院里可瞧不见,故而出来走走换个心境也是不错的。”蓝意扶着她,随之慢慢踱步。
沫瑾不语,只是点了点头。
许是今日天气较冷,她走了片刻都未曾见到一人,估摸着那些人都还窝在自个儿的屋子里取暖吧。
“莫王妃曾用桃花制酱,留待后用,不如咱们也试着采些梅花瓣回去,看能否也制成酱料,改日也可做些糕点。”沫瑾走着走着,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想起那日梓莯对她说起制酱的方法,心中便跃跃欲试起来。
眼下这时节也只有梅花了,等待到来年百花盛开之时,也不知她可还记着制法,不若趁早先试上一试。
“那初心回去寻个篮子过来。”身后的初心***声说道。
“不必了。”蓝意说着,松开了搀扶着沫瑾的手,从腰侧解下一个小袋,拉开束口绳,冲着沫瑾笑了笑,“夫人,奴婢这里带了装物袋。”
说完,已上前挑选起花瓣来。
沫瑾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便同她一道儿采摘。
片片花瓣带着湿意,指尖轻触便能感受到冬日的寒意。
今日的天色看着有些沉阴,怕是不用多久便要落雪了,介时,寒梅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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