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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婆皇后-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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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晚莲闻声猛地回头,神色顿时紧张起来。
  “怎么了?”
  馨儿的身影将将出现在门口,秦晚莲便忙着追问。
  “奴婢打听到了,王媒婆是来替……替小姐来说亲事的,是城东王家的……大少爷,还说是正房。”馨儿粗喘着气,不停拍着胸口说着。
  “啊,真的。”秦晚莲欣喜不已,神情难掩激动。
  这些年也有不少大户人家来向沫瑾提亲,不过因着她庶出的身份,大多也只能做个偏房之类的,可这王家不止是燕都的富贵人家,更是善心之家,听说嫁过去是做正房,这岂不是天大的喜事。
  “那你为何说不好了,可是还有别的事?”苏沫瑾不似其母,被这突然其来的消息给冲昏了头。
  如若如此简单,馨儿也不会大嚷不好了。
  “是,是大夫人啦,她不止推了这门亲事,还说要替小姐寻婆家了。”馨儿咽了咽口水,急忙又加了句,“我看大夫人的样子,不像是那么好心的。”
  在苏沫瑾母女身边呆久了,馨儿也看多了她们被林若芳欺压的事儿,心底自然对那个所谓的大夫人生不出好感来,凡事都是先质疑上三分。
  沫瑾沉思不语,到是秦晚莲又焦虑起来,脸色忽晴忽阴的如六月的天色。
  “这王员外家底殷实,为人正派仁厚,若瑾儿能嫁予他长子为妻我也可安心,只是这……”她锁着眉头看向沫瑾,一脸的愧疚。
  “娘,咱们心急也没用,大夫人打定的主意,咱们也防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急也无用啊。”苏沫瑾婉尔一笑,拖着秦晚莲的手往内室走,轻声安慰着。
  “可是小姐,大夫人派了人来请你,这会儿人应该已经到院门口了。”
  馨儿为难的声音在后头传来,沫瑾的步子一顿,霍然回身。
  这动作也未免太快了些,才推了这头的亲事,就要寻她去商讨婚事,难不成还想将她嫁给府里的哪个下人不成?
  “好,我到要看看,她想让我嫁给谁?”
  “瑾儿!”秦晚莲急唤了一声,却见沫瑾无声的摇了摇头。
  “瑾姐姐,瑾姐姐。”
  第四章 、招亲(一)
  正当沫瑾正襟危坐等着林若芳的人来叫她时,却先是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她抬头,便见着林若芳之子苏沫远奔进了门来,难道他就是林若芳派来的说客?
  “沫远,你这满头大汗的是做什么?”她迎上前去,掏出帕子拭着他额际的薄汗,十一月的天,他却折腾的大汗淋漓,也不知是做什么去了。
  苏沫远咧嘴一笑:“我刚从外头回来,今儿个和书院里的朋友们约了去天狼山打猎,回来的路上听王威说他爹请了王媒婆向大姐来提亲呢,小弟在此就先恭喜大姐了。”
  他笑得灿烂坦诚,看得出确实是真心实意的替苏沫瑾高兴,可他却不知,自己的母亲背地里做的那些勾当,还满心以为这回大姐寻到了佳婿等着做小舅子呢。
  沫瑾伸手替他掸着衣物上的灰尘,细细地抚过皱绉之处。
  对于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虽也是林若芳所出,但脾性都不随那对母女,与她极是亲近,平素里也总是谈笑风生,也正是如此,林若芳才越发的瞧她不顺眼。
  “有什么好喜的,大夫人将婚事给推了。”馨儿噘着嘴巴嘟嚷着。
  因着苏沫远没有架子,府里的下人们在他面前有时也会没大没小的不讲规矩,特别是馨儿与怜儿这两个丫头。
  “什么,推了?为何?”苏沫远满脸疑色,却还是不急不躁地问着,小小年纪却已呈现出与他的年纪所不相符的老成。
  “还不是因为大夫人和二小姐不想……”
  “馨儿!”沫瑾一声呵令,便让馨儿止了下面的话,她不想让沫远面对这家里的勾心斗角,那些龌龊的事儿,至少在他们几个里,总得有个过得自在才好。
  “我娘和二姐怎么着?她们做了什么?”因着被沫瑾打断而不曾听到下边的话,沫远显得有些不耐起来,正要逼问馨儿,却被沫瑾拉出了门。
  “好了,你也别追着她问了,你还小,有些事儿不明白的,待你再长大些,自然而然就懂了。”
  她说得含糊不清,苏沫远听得一头雾水。
  “我长得还不够大么?待过了年,爹就让我去店里帮忙呢。”苏沫远不服气,叉着腰大声地说着,惹得沫瑾窃窃地偷笑。
  这个个头还差她一些的孩子,不过十三岁的年纪,却总是要装出一副大男子汉的模样,不过来年就去苏家的铺里帮忙,爹爹会不会太心急了些,他还只是个孩子呢。
  “好,好,好,你是个大人了,可你还不明白女儿家的事啊,待你长到可以娶妻的时候,咱们再来慢慢说这个事啊。”
  沫瑾敷衍地说着,眼见着一个下人匆匆踏进了院门,抬眼见着她和苏沫远并肩同站在一块儿,神情明显怔了怔,连带着步子都是一滞,须臾才又向她走来。
  “大姐这是在骗我吧,你怎么也跟他们一样,总是小瞧我呢。”苏沫远哀怨地说着。
  她笑了笑,不再搭理他,只因来人已到了跟前。
  “瑾儿小姐,少爷。”
  来人微弯着身子叫唤了一声,对着苏沫远时,态度更显恭敬。
  沫瑾不甚在意,反正她早就习惯了,府里的下人从不会尊称她一声大小姐,除且馨儿和怜儿。
  “有事?”她挑了挑眉,明知故问。
  “大夫人请瑾儿小姐去趟前院。”那人垂着头,沫瑾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
  “娘找大姐做什么?”苏沫远眉一皱,随即又松开,笑道,“想来定是为了王家的亲事,方才定是馨儿诓我的吧,走,大姐,咱们去听听娘是怎么说的。”
  苏沫远拉起沫瑾的手便要往院处走,却被那人伸手拦下了。
  “你这是做什么?”被人阻了去路,苏沫远不悦的瞪了他一眼。
  “少爷,大夫人只是请瑾儿小姐过去,未请他人。”
  此话一出,苏沫远顿时像被针扎了一般跳了起来:“什么叫未请他人?我是他人吗?我为何不能去见我娘,你到是说说,这是何道理,到底这府里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苏沫远毕竟还是有些大少爷的脾气,火头一上来,那可是跟吹了气的蛤蟆,怎么消都消不下来,所幸对着他,苏沫瑾自有她的法子。
  “好了,你与他置气做干什么,平白气坏了自己。”她拉了他一把,引得他看向自己,“既然你娘有事儿与我单独相谈,自有她的道理在,你就先别去凑热闹了,待我先去见她,有什么事儿回来再告诉你。”
  “可是……”他还想说什么,却被她示意阻止。
  “没有可是,听大姐的话,女孩子家家的事儿,你还是莫管那么多了,今日在外头疯玩了一天,还不快回书房温书去,小心被爹爹知晓罚你去跪祠堂,又要累及我偷偷替你送吃的了。”
  闻言,苏沫远憨憨一声,收起了想要随行的念头,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成,我这就回去了。”
  苏沫瑾与之同行到了院门口,目送他上了东侧卵石铺就的甬道远去,这才提步去往前院。
  林若芳不会让自己嫁入王家,这一点苏沫瑾很是清楚。
  她不明白的是,婚事推了就推了,林若芳大可当作王媒婆上门来提前的对象不是她苏沫瑾,是苏沫蕴便成,又何必巴巴地将她叫了去,心里反不痛快。
  一路缓行,前头带路的人也不见急切,只是不紧不慢的始终在她跟前三步的距离。
  复又回到前院,被引至花厅,里头只有林若芳一人端坐着,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执盖,兀自出神,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微微有些窃喜之意。
  “大夫人,瑾儿小姐来了。”
  那人弯着身子,压着嗓子声声地道了一声,那模样像是生怕将她惊着一般,天晓得如她这样的妇人,还有什么能将她吓着的。
  林若芳回神,放下茶杯,轻扬了扬手,那人便退了出去。
  “夫人叫我来所为何事?”
  不愿虚以委蛇,苏沫瑾开门见山直问缘由。
  “你应该已经知晓王媒婆是来向谁提亲的吧?”林若芳侧头,微抬眼望着她。
  “我知道,不过大夫人不是已经推了么?还叫我来做什么?”
  她抬首,视线扫过林若芳似笑未笑的脸,淡然以对。
  “推了王家的婚事,不过是怕到时外人道我们苏家高攀,只是再想想,你也到了待嫁之龄,若再不替你寻户婆家,背地里我还不知要被人编排成什么样。”林若芳起身,慢慢走向她,“之前的几户人家,虽也是大门大户,但你嫁过去也不过是个妾室,有你母亲这样的例子在,只怕你也不愿,再者,倘若我做主替你挑了夫婿,有些人定然心中不悦,哪怕是好人家还能给鸡蛋里挑出骨头来,不若让老天来做主,如何?”
  沫瑾不动声色,只是微挑了挑眉,等着她的下文。
  旦凡这个苏家主母做了决定的,又有几人能令她改了主意,更何况是她这个眼中钉,只怕又要变着法子的来折腾她了。
  “我就大方一回,搭绣台让你抛绣球招亲,如何?”她笑得志得意满,想必心中已有了打算,即便是苏沫瑾不允,她也定有法子逼她就犯。
  “大夫人如此慷慨,沫瑾哪还敢有他话,一切就按大夫人的意思办吧。”知晓自己反对也无用,沫瑾大大方方的应下了。
  显然,苏沫瑾的爽快,让林若芳有些错愕,心中不由戒怀几分,望着她的眼神更多了丝揣摩。
  “那好,待晚些我自会同老爷提及此事,你先回吧。”她挥了挥袖,打发苏沫瑾离开。
  苏沫瑾也不说他话,旋身离开。
  回到自己的院子,秦晚莲自然是一番问长问短,沫瑾也不瞒她,照实说了,看着她脸上一阵喜一阵忧,却也没法子,只能低语的安慰了几句。
  谁人都明白,林若芳哪会这么好心真的就让她抛绣球招亲,她若从中不搅出些事儿来,那就不是相府千金林若芳了。
  可愁也无用,还是那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除却如此,也无他法。
  林若芳将此事与苏风亭略略一提之后,很是迅速的便在苏府门旁的空地开始搭起绣台来,且甚是气派,愣是将若大的马路占去了一半。
  苏沫瑾虽心中忐忑,却也没辄,再转而想想,兴许这是老天爷给她的转机,让她好离开苏府,只是苦了秦晚莲。
  其间,赵子昊派了人过府来寻她,只是将将碰头,苏沫蕴便会“及时”出现,来人欲言又止一番后,铩羽而归。
  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转眼绣台便搭好了,林若芳显得比苏沫瑾还心急,第二日一早便命人前来传话,道让她好好打扮打扮,今日就招亲。
  秦晚莲显得比苏沫瑾还要紧张,帮着她好生的装扮了一下,这才与馨儿、怜儿簇拥着她走向前院。
  大厅内,林若芳与苏风亭照例坐在上位,见着几人进来,一旁的苏沫蕴不屑的轻哼了一声撇开了头,到是林若芳,初初见着沫瑾时,愣了愣,随即起身主动迎了上来。
  “总算来了,快些吧,别误了吉时。”
  说话间,已拖着她往府外走。
  秦晚莲由馨儿搀扶着,急步跟在后头。
  第五章 、招亲(二)
  出了府门,外头一片喧闹,所幸苏府的下人在外头隔出了一条小道,用布一围,外头的人到也瞧不出里头的人在做什么。
  提着裙摆踏步上了木阶,慢慢上了绣台,将将露了脸,底下就发出了一声惊呼声。
  往日,沫瑾虽也现于人前,只是打扮的太过素淡,不若今日上了妆,换了一身嫣红色的衣裙,令人眼前一亮,这才惊觉她的绝色,纷纷叫嚷起来。
  “苏小姐,这边,这边。”
  “苏小姐,苏小姐……”
  沫瑾撇头望去,饶是心中盘思过千万种可能,却万万不曾料到,林若芳竟想出了这样的法子。
  衣衫褴褛,发须凌乱,面如灰炭,这绣台底下站的,清一色的都是乞丐,不停推攘着,怕是满京都的叫花子都聚到这里来了吧,而那些富家子弟或是寻常人家的男子,此时被远远地挤到了道路的另一边,便是她使尽全力也抛不到那里去。
  脸上的愕然随即被敛去,她转而看向一旁的林若芳,果然见到了她脸上的得意之色。
  此一回,沫瑾真正为难起来。
  往日里被苏家主母怎么折腾,她都能忍,都能扛过去,可这一回,她可是玩弄起了自己的终生幸福,这又如何能忍。
  “大夫人可曾与他们提过要求,我虽为苏家庶出之女,但怎么说苏家也是有头有脸的皇商之家,总不能招个令人难以启齿地女婿吧。”
  林若芳笑笑:“我自然有事先申明,要不曾娶妻的,年不过双十,且还需是家中独子,那些不合条件的都被拦下了,你大可方心。”
  “即是如此,那这些乞丐是……”
  秦晚莲转头又看了一眼下方,旋即又撇回了头来,像是被下头那群如虎似狼的人给惊着了。
  “乞丐?”林若芳假意探头望了望,笑盈盈道,“哦,那就没法子了,他们也合要求,我总不能不许他们站下边吧,要不然又该说咱们苏家有门第之见。”
  苏沫瑾闻言,于心中冷笑。
  苏家不是一向看重门第之见么,否则她与母亲又怎会受这么多年的欺压。
  “瑾儿!”秦晚莲忧心仲仲地望着她,双手死命地拉着她的手臂。
  沫瑾望了她一眼,轻摇了摇头,伸手拉下她的手,转而上前一步,双眸扫过下方众人,莞尔一笑道:“在下方的诸位,家中有妻妾者请自行离去。”
  底下众人身形未动,只是静静地仰头望着她。
  “已过二十五年岁的请离去。”
  一眼看有些就不像是双十年华之人,她定二十五已算是宽限了。
  果然,此话一出,便有几个乞丐离开了人群,有些不甘不愿的挪到了一旁。
  “在此之前,我想再问各位一句,可是真心站在此处,而非是受人所雇?”她的视线略显凌利,下方已有几人顶不住她的目光,垂下了头去。
  沫瑾勾起唇角,看此情形果然如她所料那般,是林若芳暗中做了手脚,能将这么多乞丐都聚到一块儿,怕是花了她不少银子吧。
  “我不论你们是何目的站于此地,有一些话儿我还是先行说明白的好。稍后不论我的绣球砸中了何人,都只能做了个苏家的挂名女婿罢了,别妄想从苏家得到任何好处,且日后还要多眷养一个我。你们也知晓,我虽为庶出之女,但苏家毕竟是大户人家,我的吃喝用度都是高于一般人,娶了我过门之后,别想着我会洗手做羹汤,伺候夫婿公婆,吃得要山珍海味,穿得需绫罗绸缎,进出高车大马,睡卧高床暖枕,故而,你们还是要考虑清楚的为好。”
  苏沫瑾的话一出,底下众人皆是面露为难之色,几个沉不住气的,已开始慢慢向两旁退去。
  虽说这一番话多少会有些碍了她的名誉,只是这非常时期,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微微撇头看向一旁的林若芳,果然见她已有怒色,她定是以为自己的算盘打得精准,未曾料到她会来这么一出吧。
  绣台下方正中的位置已无人站着,而那些穿着整齐之人却依然被挡在外围难以靠近。
  她正寻思着该如何化解眼前的僵局,眼前突然多了一抹艳红,丝绸扎成的绣球被举到了跟前,回头,便对上了林若芳的脸。
  伸出的手僵了僵,却还是一把将之抓住了。
  “瑾儿。”
  “大小姐。”
  秦晚莲与馨儿、怜儿大为紧张,纷纷上前一步,却被林若芳一个眼神就压下了。
  “沫瑾,别误了时辰。”林若芳的手搭上沫瑾的肩头,眼视向着下方一扫,愣是又将几个乞丐给瞪了回来。
  苏沫瑾手握着绣球,直视着下方,目测着与外围众人的距离,不管她扔向哪个方位,只怕都出不了林若芳布下的圈子。
  难道,她今日真的要替自己招一个乞丐做夫婿么,而后一辈子都与一伙人挤在小破庙,或是露宿街头,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么?她可不觉得林若芳会有那么好心,让她嫁了人还继续住在苏府。
  而她,也不屑。
  “快呀,下边的人都等着呢,还是说,你后悔了?”
  林若芳的话语声就在耳边,隐隐含着讥笑之意。
  握着绣球的手使命的攥紧,节骨分明,在冬日的寒风之下失了血色,与那红艳相衬,显得异常白皙。
  若这便是她逃不开的命,焉知是祸不是福,也罢,她就与老天搏上一搏。
  “我从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只望大夫人日后也莫要后悔今天的决断。”
  她说着,嘴角始终含着一抹笑意,让林若芳瞧得有些惴惴不安起来,好似今日一过,不好的事就会寻上门来似的。
  不再看往下方的众人,她微仰起头闭上了眼,手扬起,感受着寒风吹过手背的冷意,只是稍做停留,便拼尽全力将手中之物重重地抛了出去。
  “啊……”
  身旁的怜儿发出了一声惊呼,又嘎然而止。
  她缓缓睁眼,看着下方众人围成了一团,却只是怔怔地站着,也不曾抢夺绣球,沫瑾探头本想看看自己的绣球到底砸中了谁,或是被何人抢到了手,只是下头的人围得严严实实,她连是人是物都看不出来。
  “你,下去将新姑爷请进府拜堂成亲,还有,招呼乡里乡亲喝杯薄酒,顺道观礼,今日怎么说也是我苏府办喜事,不能怠慢了。”
  一旁,林若芳已按捺不住欣喜,吩咐着下人去操办一切,沫瑾明白,她便是要断了自己所有的后路。
  不再多言,她回身,扶着秦晚莲便要下绣台。
  “嗳,沫瑾,可莫要忘了,还要拜堂呢。”林若芳在后头提醒着。
  她停步,不曾回头,只是冷声道:“大夫人放心,这等大事我不会忘的,这就回房去换喜服。”
  快步下了绣楼,沫瑾与秦晚莲匆匆回了自己的院子,一进屋,便径直坐到了梳妆台前,怔怔地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出神。
  “瑾儿!”秦晚莲有些担忧地望着她的背影,见她一动不动的坐着,心中的不安隐隐扩散,如云雾弥漫。
  “娘,我忍了这么多年,到了最后,连下辈子的幸福都搭了进去,事到如今,您告诉我,为何我们要如此的受苦受难。”
  她从不曾埋怨天地,痛恨老天,可今日,她生平头一次,如何愤恨上天的不公。
  同为女子,林若芳只因有个做丞相的老爹,便能在苏家独大。
  不错,他爹是靠了相府的支持,才从一个小小的商人撑起了如今有皇商之称的苏家,而也是如此,他在自己的妻子跟前都是一副小心谨慎,恭恭敬敬的模样。
  若非酒后一时糊涂,占了彼时身为婢子的秦晚莲,又何来如今这样的局面,她苏沫瑾又怎会做了个身份还不如高等丫头的大小姐。
  “瑾儿,这都是命,要怪就怪娘亲无用,只能给人家做小妾,连累你在这家里还要看人眼色。”秦晚莲偷偷地抹去眼角的泪意。
  十七年了,她无数次在午夜梦回之时想起自己可怜的女儿,却又无能为力。
  沫瑾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
  怎么能怪她呢,她忍了大半辈子,在苏家这个所谓的大户人家檐下过着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的日子,最后换来的,只有满腹的伤心和一身的病痛。
  要怪,只能怪她无用的爹爹,怪那仗势欺人的林若芳,怪这个吃人的世道。
  是这世俗让女子忘了自我,忘了性子,只懂得依附着男子而活,什么三从四德,什么以夫为天,活生生的将人整成了一个木偶,而秦晚莲正是这样一个女子。
  她缓缓转过身,看向身后已红了眼眶的妇人:“娘,不怪你,若这就是女儿的命,女儿认了,却也不会甘愿如此被摆弄。她林若芳今日使得了诡计,我败了,可打从今日之后,她就再也无法操控予我。”
  秦晚莲默然,上前伸手,轻抚过她的鬓边,眼中无限哀伤。
  “当年,娘的父母早逝,后来进了苏家做丫头,以为这一辈子也就这么平平淡淡过去了,却不想遇上了你爹,本以为遇上了良人,哪料落得如此下场。”她涩涩一笑,复又抬头看了沫瑾一眼,“瑾儿,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老来从子,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亦是伦理常德,我们改变不了的。”
  “娘想说什么?”
  第六章 、拜堂成亲(一)
  虽说秦晚莲往日里也总是会唠叨什么孝敬父母长辈,和睦弟妹,想将之教导成墨守成规的女子,可也不瞧瞧这苏府,父义,母慈,兄友,弟恭里也就母慈,弟恭勉强凑和,她若真被教成唯唯诺诺的性子,早被林若芳母女两个给折腾疯了。
  “今日你在绣台上讲的那些话……”她看着沫瑾的脸色,顿了顿又换了个口气说道,“女子嫁了人便要三从四德,相父教子,你方才说的那些话有些过了。”
  沫瑾却是笑了笑:“娘难道忘了,女儿嫁得可是个乞丐!”
  “啊!”秦晚莲怔了怔,似恍恍然回神,喃喃地低语了一声,“兴许,不是个乞丐。”
  “娘,那你就太小瞧林若芳了。”她起身,走向床铺旁的木箱子,“她打定了主意要让我嫁给一个乞丐,便是方才我砸中的不是个乞丐,她也定会将他变成是,也许在苏府,她才是我们永远都挣不开的规矩。”
  打开箱子,她从里头娶出了一套红衣。
  那是她亲自缝制的嫁衣,一年多的心血,原本以为可以觅个如意郎君,待成亲之日穿上自己所制的嫁衣嫁给心仪的男子,那该是桩多么美满之事,而今这美梦却被击了个粉碎。
  彼时再想来,自己果然是将事情想得太早了。
  不曾褪去外衫,只是直接抖开叠得整整齐齐的大红嫁衣披上肩头,似一抹寒风拂过心头。
  终究,这是一个女子的终生幸福,却被如此戏弄。
  秦晚莲一直站于旁侧,直愣愣地看着她穿好衣裳,回到妆台前,取下了头上的珠钗,一头青丝如瀑落下,纤纤素手抓着檀木梳子,一缕缕地打理着。
  屋子里悄无声息,沫瑾似乎能听到梳齿穿过发间所发出的细微声响。
  她知晓,此时秦晚莲的心中定然也不好受,而她,饶是再看得开,这婚姻大事却万万不曾想过拿来开玩笑的。
  “瑾儿,你莫要担心,娘会求你爹替他……替你的夫婿谋份差事,咱们帮衬着些,这日子总能过下去的。”
  静默了许久,秦晚莲像是缓过了神来,上前一步到了她身后,伸手夺过了梳子。
  沫瑾收回空着的手,交叠放在腿上,从铜镜里看着她细细地梳理着自己的墨发。
  “娘,莫要去求他,你知晓的,这家中之事,也非是他说了能作准的,既然今日我当着众人的面说下了那番话,日后自然也不会巴巴地求着苏家救济,若是那样,我情愿去做个乞丐婆子,也好过受这份屈辱。”
  她侧过身子,伸手拉住秦晚莲握着梳子的手:“只是要辛苦娘了,女儿不能带您离开苏府,还要您在此多忍耐些时日,待女儿在外头安顿好了,一定接娘亲离开。”
  秦晚莲怔怔地望着她,唇瓣轻颤着,像是极力忍耐着心中的伤痛。
  伸出微微颤抖的手,将之紧紧地搂入了怀中。
  “娘从未如今日这般恨过自己的无用,那时我真该离开苏家,哪怕独自抚养你长成,也好过今日让你嫁给一个,一个……”
  温热的泪落下,也带出了多年来所受的苦痛,以及一个女子的悔恨。
  沫瑾紧紧地回抱着自己的母亲,耳畔听着她的抽泣声,慢慢地被带出了泪意。
  “夫人,大小姐。”
  这厢母女正抱头痛哭,门外传来了怜儿的声音。
  沫瑾忙推开秦晚莲,伸手与她一道儿七手八脚的抹着泪。
  她到忘了,秦晚莲派了馨儿去前院打探消息,想看看她的绣球砸中的到底是何方神圣,而怜儿则被她安排在了院门口守着,此时突然听到她的叫唤,怕来了不是她们院里的人吧。
  转身对着妆台,她示意秦晚莲继续替自己梳发,此时,怜儿已进了屋来,抬眼看了看两人:“夫人,大小姐,大夫人派人来催了。”
  沫瑾转头,果然看到门口站着林若芳的近身婢女一脸讪笑地站着,一对上她的视线笑意更浓。
  “七巧先向秦娘和瑾儿小姐道喜了。”
  沫瑾只是扫了她一眼,转开了头,到是秦晚莲冲着她笑了笑,不料这七巧甚是狂傲
  居然也学着沫瑾的样撇开了头,看得一旁的怜儿恨得牙痒痒。
  “瑾儿小姐,夫人让我知会您一声,吉时快到了。”
  “知道了。”沫瑾不温不火的应了一声,让七巧觉得很是没趣,竟然一声不响的转身便出了屋子,扬长而去。
  “呸,她也忒欺负人了,怎么说夫人和大小姐也是主子吧,她怎么敢以下犯上。”怜儿望着远去之人的背影愤愤地呸了一声,替自家主子报着不平。
  第七章 、拜堂成亲(二)
  秦晚莲已替沫瑾挽好了发髻,缀上简单的几朵珠花,又细细地抹了些发油,将鬃角的散发梳理服帖了,看了又看之后,才将发梳搁下。
  怜儿上前,本想再替她抹些胭脂水粉,却被她伸手拦下了。
  “反正盖头一盖,什么都看不着,不必了。”说罢,她起身,随手拽过了放在一旁的喜帕便要盖上头。
  “瑾儿。”秦晚莲一把扯住她的手,双眼牢牢地望着她的脸,就好似这帕子一盖上,她们母女就要生离死别的了一般。
  “娘,这一嫁,女儿便自由了,娘难道不替女儿高兴吗?”沫瑾笑盈盈地说着。
  “嗯,高兴,娘替你高兴。”口中说着高兴,可泪却止不住的落下来。
  眼见着自己的女儿要被嫁给一个乞丐,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高兴的起来呢。
  “那娘就替女儿把这帕子盖上吧。”
  艳红似泣血的喜帕,阻断了视线。
  苏沫瑾在秦晚莲和怜儿的搀扶之下,来到前院大厅,里头已是挤满了看热闹的左邻右舍。
  所幸,林若芳还知晓替自己挣些脸面,未让那些乞丐们也进府来同乐,要不然怕是她真得顶不住。
  沫瑾看不到厅内的情形,只能从扶着她两人的手劲上分辩,只怕情形还是很让人愤慨吧。
  “嗳,瞧见没,苏家大小姐要嫁的,就是那个臭要饭的。”
  “真不知苏老爷是怎么想的,怎么把女儿嫁给一个乞丐啊?”
  “嘘,你又不是不知晓,这位小姐虽说是苏老爷的第一个女儿,可却是庶出的,二小姐才是苏夫人生的。”
  “所以说啊,嫁给乞丐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饶是大户人家,不得宠又如何。”
  一声声戏谑,本是低沉在喉底,却因着苏沫瑾静心宁神的细听,这话语便显得洪亮如雷,似针的往耳中钻。
  “啧啧,虽说是庶出,怎么着也是堂堂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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