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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后重生纪事-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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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快一点儿,一会皇上同皇后娘娘可是要过来看的,哎呀……你们怎么把屏风摆在这儿,快……快挪到那边去,还有那儿……你看看这桌子上,还有残灰呢,一个个怎么做事的,不认真仔细些,娘娘大度不计较,我可饶不了你们去。”珠玉忙前忙后地指挥着,看到一个小宫女半晌都将帷帐上的缨络挂不好,过去将她数落了一通,却还是不忘帮她整理好那缨络的穗子。
谢瑶光由人扶着从殿外进来,浑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圆润的小脸来,再往下看,已经六个多月的肚子即便是宽大的斗篷和袄裙已经掩饰不住了。
喜儿放下手里的活,从小宫女手中接过她的胳膊,轻轻扶着,低声问:“娘娘怎么过来了?这地刚刚擦洗过,您慢着点儿走。”
谢瑶光笑了一声,道:“本宫来瞅瞅珠玉这管事姑姑的架势,很有几分厉色啊。”
一旁的珠玉听到这话,不依道:“娘娘说得这话奴婢可不同意,俗话说在其位谋其政,奴婢既然做了娘娘身边的管事姑姑,这事儿自然得办得妥妥帖帖,才能不辜负娘娘和皇上对奴婢的提携之意。”
“听听,看了几天书,跟我都咬文嚼字起来了。”谢瑶光笑了笑,点了点喜儿的鼻子,道:“你就该学学珠玉的性子,开朗活泼些,也得人喜爱。”
喜儿点点头,“奴婢谨遵皇后娘娘吩咐。”
谢瑶光知她只是应得好,要改过来并非一朝一夕的事儿,并不深究,毕竟喜儿是暗卫出身,在她身边这几年,从最初的少言寡语问什么答什么到如今也会主动说些闲话骂骂那些不听话的宫女内侍,已经实属不易了。
“屋子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吧,晚上多放几个炭盆,还有这花,每天早上换一回,要去梅园剪那开得刚刚好的,对了,熏炉中的香也要换,我娘平日里惯用伽南香,我记得前一阵儿刚巧得了一盒上好的香,喜儿,你去找出来,吩咐人早晚都要用。”
“奴婢晓得了,等会儿就去。”喜儿应道。
谢瑶光左右环视,又在屋里转了一圈,点点头,赞了一句:“看来珠玉做事也有些章法,不似之前那样手忙脚乱了,这屋子很是布置的不错,我娘应该会喜欢,今儿都辛苦了,回头让你们珠玉姑姑给你们送赏钱。”
一众宫女内侍忙停下手中的活,叩谢皇后娘娘恩典。
手中的暖炉渐渐凉了,谢瑶光抬手递给喜儿,让她重新换一个来,又将珠玉叫过来,细问她腊八要准备的一应事物。
如今她身子渐重,又嗜睡不已,没有精神和心力再操劳宫中大大小小的事务,只能靠喜儿和珠玉操持,若是有那些重要的,再回禀给她再做决断。
“差不多都齐了,依照娘娘的吩咐,已经让御膳房备了上好的米粮,足够宫里的的人分食,宫外的事情都由薛夫人和郡主准备妥当了,等到腊八一早儿,就开棚布施。”
今年刚入冬就一直下雪,如今不仅河道冰封,就连道路也被积雪堆得严严实实,南边的米粮眼瞅着运不过来,而长安城里米店粮店的囤货也早就被许多富户抢购一空,眼看着腊八将至,那些穷苦人家不能吃上各种食材煮制而成的腊八饭,谢瑶光便让凌茗霜和华月郡主在宫外开设粥棚,给那些穷苦百姓布施。
“娘娘真是心善,还让御厨亲自去熬粥,寻常人就是想吃也吃不到呢。”
“不过是赚取些名声罢了。”百姓们没得吃没得喝,到头来受埋怨的是这世道,是对黎民苍生有责的萧景泽,她这么做,无非是不愿让人说萧景泽的不是,更不愿让人借此大做文章。
萧承和在皇陵这半年,虽然没有什么动作,看上去毫无野心,但谢瑶光不信他会就此认命,所以半点可趁之机都不会给他留。
“这名声又不是白赚的,娘娘出钱出力,总比那些口上花花或者为富不仁的人要好一万倍,百姓们自然要感激您的善心。”珠玉笑着夸了一句,又提醒道:“皇上想必已经下朝了,娘娘今儿要在哪里用膳?”
谢瑶光瞥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都学会赶人了?好好好,我不在这儿碍眼,叫御膳房把今日的饭食送到正殿。”
珠玉嗔笑道:“皇上是紧张您心疼您,这外头雪还未消融完呢,冻着了摔着了难受的是您,再说您也得心疼心疼奴婢们啊,待会儿皇上回了椒房殿,瞧见您又偷偷跑出来,我和喜儿肯定都要挨骂了。”
谢瑶光不由笑出声,骂了一句,“就你话多。罢了,我还是先回去,那我刚刚过来的事儿,你们可少要同皇上提。”
珠玉心想,即便是我们不提,皇上恐怕也会知道的,更何况皇上每日下了朝,都要事无巨细地问一问皇后娘娘的起居,她可不敢犯那欺君之罪。
见珠玉苦着脸,谢瑶光就知道她正左右为难,哼了一声,摆摆手走了,她做都做了,萧景泽顶多罚罚她罢了,反正……反正那惩罚的法子,她也不讨厌就是了。
用罢午膳,谢瑶光又吃了一碟儿果脯,如今入了寒冬,这些零嘴儿吃食也愈发不好寻了,好在宫中存货不少,又只供着她一个人,倒是不用愁没得吃。
“我记得民间有那酸儿辣女的说法,可怎么到了你这儿,最初爱吃那酸果子,后来又无辣不欢,如今又偏好这甜食,倒是真瞧不出肚子里的是个闺女还是儿子了。”萧景泽见她吃了约莫有一小半,喊来喜儿将那果脯碟子拿走。
谢瑶光恋恋不舍地看了几眼,倒也没说什么,毕竟这样的情形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你若真是饿得慌,御膳房有炖好的补品,还有汤食,若是还有其他想吃的,只要吩咐一声便好,这些零嘴儿还是少吃为好。”
“我又不拿这些当饭吃,不用那么严苛吧,程医女也说吃一点儿无妨的。”谢瑶光闷声反驳。
萧景泽觉得她如今脾气愈发像个小孩子,得不到心爱的糖果就要找借口,笑笑道:“若不是听程医女这般说,我是一丁点儿都不让你吃的,我说宋御厨的手艺不错,做出来的荤食是丁点儿腥味都没有,你怎么每回吃几口便不吃了?”
“即便是珍馐美味,顿顿吃也会腻的,更何况我还一连吃了好几个月。”谢瑶光无奈地笑了笑,“你还让我吃那些补品,程医女都说了,若是胎儿在腹中长得太大,只怕到时候生产不利呢。”
“当真!”萧景泽吓了一跳,当初韩氏生产时他也在场,那一盆盆端出来的血水,还有产房中传出来的声声惨叫还历历在目,如今听到谢瑶光这话,不由后怕起来,“那我往后让御膳房将你的吃食精简一些?”
如今谢瑶光是一个人吃,喂得是两张嘴,食量自然不同于往常,每餐吃得几乎和萧景泽这样一个成年男人差不多,偶尔还要吃些零嘴儿、点心之类的,更不用说那餐前的补汤。
“那我饿了怎么办?”谢瑶光最初并没有刻意增加食量,可有好几次晚上被饿醒了,然后又折腾着御厨们起来给她做吃食,现在她每餐吃得这般多,一来是饿着肚子里的孩子,二来也的确是不想再晚上折腾。
正当两人为了到底要不要减少饭食而争论时,内侍在外边禀报,敬夫人到了。
谢瑶光在宫中虽有程医女照料,还有不少宫女随侍,可这些人到底是外人,如今她月份大了,多有不便之处,萧景泽便决定将凌氏接到宫中照料。
但前朝并未有皇后之母长住宫中的先例,萧景泽对外也只是宣称由于腊八将至,接敬夫人在宫中小住,腊八过完便是小年,小年过完到了除夕,除夕又到上元佳节,等到出了正月,离谢瑶光生产也就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如此算下来,倒还称得上是合情合理。
此事谢瑶光并不知道,还以为凌氏只是来宫中陪她过节,听说她已经到了,心中极为欢喜,顾不得和萧景泽争论,忙站起身,一边吩咐内侍将人请进来,一边往门口走打算迎一迎。
萧景泽快步走到她身边,虚扶着她的腰,道:“敬夫人又不会跑了,你走慢些也无妨。”
说话间,殿外门上的帘子被掀开,凌氏带着一身风雪走了进来,见女儿和皇上都站在面前,忙行了个礼。
“娘,您不必在意这些虚礼,快起来吧。”谢瑶光说着话就要去扶凌氏,不料凌氏却退后了两步,站起身来,道:“臣妇在外头沾染了满身的寒气,恐过到娘娘身上,暖一暖再和娘娘亲近。”
谢瑶光撇撇嘴,看了萧景泽一眼,咕哝道:“你们一个两个,都这样小心翼翼地,还让不让人好好说话做事了!”
☆、第142章 腊八
第144章腊八
凌氏失笑,安慰了她两句,解下落了雪的大毛斗篷,在软榻上坐了下来。
喜儿上前将火盆挪到她脚边,道:“夫人先烤烤火吧。”然后接过她手里的衣物挂了起来。
盆中的炭火烧得极其旺盛,映着凌氏的脸庞暖意融融,谢瑶光裹着毯子坐在她身边,握了握她的手,笑道:“娘的手还跟以前一样,很暖和呢,一点儿也不冷。”
凌氏看了她一眼,也笑起来,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呢,一到冬天就离不开手炉,不然那手啊,简直要比从河里捞出来的石头还要冰。还记得你小时候,每到了冬天,晚上就要吵着同我睡在一起,让我给你暖手暖脚,就算是灌了汤婆子也不成。”
说到这里,凌氏抬头看了萧景泽一眼,又低声道:“好在如今有人替娘给你暖手暖脚了,我啊,再也不用遭那大晚上冰冰凉凉的罪了。”
“娘!”谢瑶光脸一红,便有些羞恼,即便凌氏说得是实话,可……可也不能这样直接说出来啊,还有宫女内侍们在场呢。
室内知晓皇后娘娘脾气的珠玉几人,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我什么都没要听到的模样。
凌氏轻轻笑起来,搓了搓她的手,道:“如今你也是快做娘的人了,总是这样小女儿的性子可不行,往后你要照顾孩子,万一孩子哭了闹了,难道还能向现在这样儿使小性儿,那可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不心疼啊,所以呢,要有个当娘的样子,给孩子做个榜样,知道吗?”
谢瑶光还没应声,倒是萧景泽忍不住赞同道:“岳母说得对,阿瑶,万事不能由着性子来,你这贪嘴的毛病得改改才是。”
“还说我贪嘴,是谁吃甜食吃得牙痛还不肯改的。”谢瑶光毫不客气地揭了皇帝陛下的短,“还说我贪嘴,我……我牙也没疼得差一点儿脸都肿了呀。”
萧景泽尴尬地咳了两声,避开凌氏打量的目光,试图转移话题,“岳母从宫外来,是不是还带了惯用的东西,是不是先让宫女们给拾掇好?”
“劳皇上费心了,东西都由我身边的婆子带着,喜儿同她相熟,已经去安排了。”凌氏颌首应道。
谢瑶光却没有跑偏,努力将话题拉回正轨,“娘,您帮我评评理,我如今还怀着孩子呢,他就嫌我吃得多,我要是不把自己喂饱点儿,那孩子一个劲儿的在肚子里折腾,难受的是谁啊,遭罪的是谁啊,他倒好,轻飘飘的一句少吃点,饿得抓耳挠腮的人又不是他!”
本来心里头并没有这么不满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见到了凌氏的缘故,谢瑶光突然心里就觉得难受起来,她越说越委屈,忽然站起身,指着萧景泽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了身孕之后,胖了丑了不好看了,所以才叫我少吃点的。”
“我……”萧景泽先前听程医女说过,怀孕之人偶尔会钻牛角尖,乱发脾气,先前谢瑶光一直好好的,他还只当这些情况不会在她身上发生,如今总算是见识到了,却又不敢同她对着来,只得劝慰道:“我哪里是嫌你胖了,我是怕你吃得太多,对身体不好,你刚刚不是还说,若是胎儿过大,生产的时候不容易吗?”
其实说实话,他还挺喜欢谢瑶光肉乎乎的模样,不仅抱起来舒服,瞧着也赏心悦目。
谢瑶光语塞,半晌才不讲理的说了句,“反正你不对。”
“好,是我的错。”萧景泽无奈地笑了笑,“你别生气,气着了不好。”
凌氏看着皇帝陛下在女儿面前低声下气的模样,不由叹了口气,对谢瑶光道:“皇上说得对,这饮食需定量,你若是饿,便将三餐改为五餐,莫要暴饮暴食,还有那些滋补之物,也要适量,莫要补过头了,平日里更要多出去走动,身子强健了,生产的时候才有力气。”
谢瑶光在萧景泽面前可以撒娇耍赖,但到底是嫁为人妇了,在亲娘面前那些脾气是施展不出的,哼哼了两声算是应了下来。
“皇上待你已是极好,要惜福。”凌氏是过来人,知道一个男人守着一个女人是一件多难得的事,乡下人家收成好还想着典个妾呢,更何况萧景泽这样坐拥天下之人,若是女儿不知珍惜,反而仗着皇帝的宠爱任意妄为,最终定然会被厌弃。
谢瑶光抬眼看萧景泽,他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似乎来自岳母的夸奖只是一件寻常的事儿,然而弯起来的眼角显然已经泄露了他得意的好心情。
过了两日便是腊八节,晨起之后萧景泽去上朝,而谢瑶光则同凌氏先用过早膳,然后一同到梅园里赏梅。
许是被沾染了雪水的清冽,淡淡梅香闻起来似乎有一种清神醒目的功效,谢瑶光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又长出了一口气,笑道:“好久没有起得这般早,闻着这梅香,觉得连脑袋也轻了许多呢。”
“你整日里在屋子里躺着,脑袋昏沉是自然的。”凌氏说,“若是不想出来走动,让人把窗户开一会儿,给屋子里通通气,这样也能舒爽些。”
“还不都是皇上,这些时日一直在下雪,我一出殿门他就怕我摔了,非得让人前前后后的跟着,我烦得慌,索性就不出去了。”谢瑶光故意忽略自己懒得动弹的事实,将黑锅一股脑儿全让萧景泽给背了。
凌氏虽然不知道内情,但看他们夫妻俩平日里相处的情形,也能猜出一二,道:“小七,朝中上下因为你有孕之事,劝谏皇上纳妃之声一直未曾停歇,皇上都严厉喝止了,说是这些人阻挠新法令的推行,勒令他们在家中反省,皇上待你真心,你必要以真心报之,这样才能长长久久。”
谢瑶光憋着嘴儿,想着自己忍着羞都给他用手弄了,还不算真心吗?不过这种床笫之间的私房话儿是不能跟凌氏说的,她只能敷衍了两句,说:“我知道,娘也不用时时刻刻把这话挂在嘴边,他是皇帝不假,可也是我夫君,若是真心待我,又哪里会计较这些小事,您就放心吧。”
凌氏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将话咽了回去,她这一生,都没有得到过倾心相待之人,又何曾来得这么多道理去教女儿呢。
在梅园里转了没多会儿,谢瑶光的肚子便咕咕咕地叫唤起来,她一手捂着肚子,似娇似嗔地对凌氏道:“您看,不是我贪嘴,是真的饿了。”
凌氏笑:“行啦,今儿腊八,听说御膳房一大早就开始忙活了,这会儿咱们回去,就能吃上热气腾腾的腊八饭,走吧。”
一出梅园,步辇就停在外头,谢瑶光诧异地看了一眼那人,问道:“我没让人传辇车过来啊?”
“禀皇后娘娘,是皇上吩咐奴才过来接您的。”
谢瑶光回头看凌氏,凌氏笑,“按规矩我是不能乘辇的,再说这儿离椒房殿也不远,我跟着你们走回去便是。”
“可是……”
谢瑶光还想说什么,却被凌氏打断,“上去吧,你不是饿了,早些回去早些用膳。”
凌氏微微笑着,谢瑶光的目光却落在了她的鬓角上,那里已经隐隐有了银色痕迹,在她没有留意的时候,母亲已经渐渐苍老,韶华不复,她鼻头一酸,背过身上了辇车,内心却久久不能平复。
上一辈子,是子欲养而亲不待,可这一世,她将母亲从安阳侯府的泥潭中拉了出来,便以为功德圆满,殊不知亏欠的还有很多,无论何时,母亲永远都是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为她思虑,而她却一直将这当做理所当然,生养之恩,是她穷极一生也无法偿还的。
也许是孕妇心思细腻,也许是自己要做娘了心生感慨,无论是何种缘由,最终都成为了谢瑶光在饭桌上提出能不能让凌氏在宫中多住些日子的出口。
“我知道这不合规矩,但……我娘在身边,我心里觉得妥帖,我……”她觉得汗颜,没有脸面说出自己竟然将凌氏一个人仍在偌大的宅院里,而且后知后觉到现在才意识到。
萧景泽笑着摇摇头,“我倒是忘了同你讲,这一次敬夫人进宫,虽然说是小住,却是打算让她等到你平安生产之后再出宫的。”
“啊……”谢瑶光讶异出声,随即又是欢喜,转头看凌氏,见她竟然毫不意外,不由恼道:“娘也知道,怎么都不跟我说,我还怕……怕您为了守什么规矩不肯陪着我呢。”
凌氏笑了笑,温言道:“我看我住的地方收拾的那样齐整,还以为皇上已经同你说过了,便没有提。”凌氏不是不欢喜的,她虽然已经习惯一个人了,但当娘的总是念着自己的女儿,如今突然听到谢瑶光的这一番话,让她感觉自己是被需要着的,她不由感慨,这个女儿总算没白养。
谢瑶光低下头,默默吃粥。
另一边萧景泽和凌氏说起今日市井中布设粥棚布施之事,“虽说是布施,但恐防有人闹事,让薛明扬去那边看着了,但朕细想了想,觉得这也是个体察民情的绝佳之机,想出宫看一看,原本放心不下阿瑶,如今要请敬夫人多多照看了。”
“应该的。”凌氏笑着点头应了下来。
而此时,长安西街上布施的粥棚中,已经传出阵阵腊八粥的香气。
☆、第143章 刁民
第145章刁民
萧景泽出宫的时候,谢瑶光还想跟着去,被凌氏训斥了两句,才偃旗息鼓,乖乖地待在椒房殿中。
刚刚下过雪的长安城有些冷清,街上的行人并不多,来来往往的也都是裹紧了衣衫脚步匆匆的行人,萧景泽皱了皱眉,拉住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低声询问,“老伯,我看你们这脚步匆匆的,是要往哪里去啊?”
“看您这模样,是个富贵人家的少爷吧,难怪不知道,今儿汝阳县主在东市设了席面,我们这几个月没见过荤腥的,都赶着过去吃席呢!”那老头匆匆说了两句,又急咧咧地甩开萧景泽的手,“我得赶紧去了,去晚了可就没得吃了!”
随着老头远去的身影,萧景泽竟然发现,这街上为数不多的人,都是往东边去的,他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东市居住的多是商户,比起西市来繁华了许多,那汝阳县主的宴席就设在东市主街道上,穿过高大的牌坊,便能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不少人都是拖家带口的,光是萧景泽目所能及之处,就已经瞧见好几个怀里抱着一个孩子,手里还牵着一个孩子的男人或女人。
萧景泽走到最边上的一桌,还没开口问,就有人先说话了,“这儿都坐满了,有人呢,你上别处去,穿得人模狗样的,也跟我们来抢吃的!”
说话的是个獐头鼠目的中年男子,萧景泽锐利的目光看向他,他先是心虚地低下头,半晌又觉得自己没什么理亏的地方,又站起身仰着头说:“看老子做什么!说得就是你们这些公子哥儿,平日里不是瞧不上我们这些穷人吗,今儿还不是眼巴巴要跟我们凑一桌,告诉你,我们不稀罕,赶紧走!走!”
周围不乏附和的,萧景泽眉头皱得愈发紧,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长安城中,天子脚下,竟然还会有这样不知礼数,仗势欺人的刁民。
一位坐在角落里的妇人看了看周边的说着难听话儿的人群,有些于心不忍,扯了扯萧景泽的袖子道:“这位公子,您还是走吧,这儿不是您该来的地方,汝阳县主身边的人说了,今日这二十桌都是有定数的,吃不到还可以去东市喝腊八粥,有酒有肉的,您说谁会愿意去喝那稀粥啊,这些人都是平野里的混子,逞凶斗狠的,您快走吧,省得闹起来伤着。”
“我说罗寡妇,你刚刚骂谁是混子呢啊?老子看你是不想吃席了,还巴着人家有钱人,有钱人瞧得上你这小寡妇吗?你要是不想在这儿吃,就趁早滚!”
那人恶声恶气地说着话,一把将罗寡妇身边坐着的小男孩扯起来,又狠狠推到在地上,斥骂道:“赶紧带着你们家的小杂种滚!”
罗寡妇惊慌失措,再也顾不上和萧景泽说话,忙连扑带爬地抱住摔倒在地上的小男孩:“阿诚,阿诚你怎么样,快叫娘看看,没事吧啊?”
小男孩只有七八岁的模样,摔了个大屁墩正疼着呢,被他娘这么一问,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喊着:“娘,屁股疼,手疼!”
罗寡妇拉起儿子的手看了一下,发现只是擦破了在流血,并不是什么大伤,心里松了口气,安慰道:“阿诚,娘带你回家,咱们把伤口洗干净好不好?等娘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啊。”
萧景泽叹了口气,喊了一声决明,躲在暗处的暗卫突然现身,吓了许多人一跳。
哭得跟花猫儿似得阿诚也停止了哭泣,呆愣愣地看着决明,问道:“大哥哥,你是大侠吗?”
被当成大侠的决明冷着脸不吭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罗寡妇,见她愣神,解释道:“金疮药,治外伤的。”
罗寡妇啊了一声接过来,却手足无措,这小瓷瓶十分精致,看着就是个好东西,不是她们这样的人用得起的。她抬头看向决明,又看了看萧景泽,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是好东西吧,我们……我们用不着,阿诚的伤过一会儿就自己长痂了,男娃娃皮实,摔摔打打地不要紧,这……这我们不能要。”
萧景泽见她一副很想给孩子用却又忍痛拒绝的模样,笑了笑,道:“给你用就用吧,不妨事的,孩子的伤要紧。”
只是他话音刚落,便有人从罗寡妇手里将那瓷瓶儿给夺了去,嘿嘿笑着道:“还真是个好东西,你不要就给我吧,等里头的药用光了,这瓶子拿出去还能换两个钱花花……”
不等萧景泽发话,站在一旁的决明忽然身形一动,那正得意洋洋说着话的人就被扼住了咽喉,未尽之语如数吞了下去,见决明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他咽了咽口水,“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啊……这里可是长安,你……你要是敢动我一根头发,我就去告官,让官兵来抓你!你……你快放开我啊!”察觉到那扼住自己脖子的手越来越用力,那人再也顾不得放狠话,连声高声告饶。
决明拿过他手里的瓶子,重新交到了罗寡妇手里,然后看向萧景泽,静待他下一步的吩咐。
“小惩大诫即可。”
得了命令的决明毫不客气地直接将那人的两只胳膊关节给卸了下来,那人不知其中细节,只听得咯嘣一声,还以为决明扭断了自己的胳膊,立刻狼哭鬼号起来。
正巧这时汝阳县主府负责此次宴席的管家出来了,他身边跟着两个副手,一边敲锣一边呵斥,“胡乱叫喊什么,要开席了,你们还不赶紧坐在位子上,闹哄哄的这菜就甭上了!”
说话间他们就走到了最前头,也就是萧景泽所在的这一桌,那仆役见几人仍旧站着,又喝骂了两句,罗寡妇扯着儿子阿诚的手瑟瑟缩缩地想往一旁躲,而那被卸了胳膊叫嚷着的人也顿时安静了下来,只有萧景泽依旧站立在那里,面如寒水,一双桃花眼盯着那叫嚣的仆役,锋利地如同这寒冬里的北风。
皇帝的威严又岂是一个下人能受得住的,那仆役的目光落在萧景泽的衣衫上,瞧出来他不是这群任由自己打骂的平民百姓,说话的语气便弱了三分,“你是哪家的?今儿我们县主开席,请城中百姓来吃喝,你莫不是也来凑热闹的?”
“是啊,很是热闹呢。”萧景泽冷笑一声。
“怎么说话的,我们县主,那可是当今皇上的姑母,正儿八经的萧家人,瞧你也是个好人家出身的,怎么连这都不知道。”那仆役说着便开始伸手赶人,还咕哝了两句,“怕不是这一身衣裳都是借来的吧。”
决明要上前却被萧景泽给拦住了,只见他轻声笑了笑,道:“那还真是不凑巧,我也姓萧。”
仆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哈哈大笑起来,“你想要攀龙附凤也不瞅瞅这是什么地界,长安城!一块牌匾砸下来,是个有九个的当官的,还有一个虽然无官无职,可人家那是祖上有封荫的贵戚,你说你姓萧,那我还是谢皇后她表弟呢!”
谢瑶光还真有一个表弟,不过还在他娘怀里牙牙学语呢。
萧景泽来此本想是探查为何萧瓷突然在这个时候弄出这样一件事来,没想到事还没问清楚,倒平白惹了一身骚,他不欲同这刁奴计较,转身就走,不料却被小阿诚给扯住了衣衫。
那仆役以为他害怕了,洋洋得意地笑了几声,又将还愣在原地的罗寡妇推到一边,“站在这儿做什么,没瞅见我们夏爷过来了吗?”
夏爷就是汝阳县主府的大管家,姓夏,他身边还带着几个人,每桌都安排了一个,还仔细叮咛了他们要说的话,没想到一抬眼就看到了萧景泽。
夏管家在汝阳县主府待了也有二十多年,平日里迎来送往的,自然不是那没眼力见儿的人,他虽然不认识萧景泽,但却瞧出他身份大有不同,踢了仆役一脚,连忙上前赔着笑脸,“公子可是来吃席的?真是不赶巧,今儿我们家主子发了善心,要请这市井百姓饱餐一顿,您这一身清贵,怎好同这些泥腿子们坐在一起,不如您看这样,小人斗胆,请您去天香楼用饭可好?”
天香楼乃是长安城中最好的酒楼之一,据说是前朝宫里的御厨所开的酒楼,有几道菜堪称长安一绝,价格自然不菲,夏管家这么说,可是下了血本了,但做了多年管家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年轻男人是不能得罪的。
萧景泽摇摇头,“不劳费心,告辞了。”
小阿诚仍旧拽着他的衣角不撒手,罗寡妇急得不知怎么办才好,瞅瞅儿子那脏兮兮的手,再看看贵人那一瞧就知道是上好料子的衣裳,只能伸手去拉儿子的手。
萧景泽倒没有生气,反而蹲下身子笑了笑,问道:“为什么不让我走啊?”
也许是快要做父亲了,在面对小孩子时,他竟然有无比的耐心和慈爱。
阿诚抬头看了他一眼,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指了指他身后的决明,郑重其事道:“我想跟他学功夫。”市井之中长大的孩子,有一颗极敏锐的心,他亮晶晶的目光盯着决明,却也知道他是听从萧景泽的话的,小男孩心中有一种懵懵懂懂地预感,眼前这人会改变他的命运。
罗寡妇没想到儿子会这么有主意,又怕萧景泽生气或者不愿意,又觉得让儿子跟着他们是件好事,毕竟她一个寡妇,靠着缝补养活自己和儿子已经是不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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