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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后重生纪事-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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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泽甚少见她这般,低哑着声音,微微红肿的唇,温顺乖巧,惹人怜爱,他知道她站立不住,抱着她的腰,又狠狠地亲了一口,才道:“阿瑶为我拈酸吃醋,我高兴还来不及,恼你做什么?阿瑶做什么,我都不会恼,你是知道的。”
谢瑶光低下头去,明明他不止一次说过比这还要动听还要羞人的情话,可偏偏她现在的脸就像着了火一样,*辣的。
见她低头不语,萧景泽笑了笑,牵着她的手走到软榻边上,坐了下来,再将她揽在怀中,好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再一次保证道:“你放心,等那西域公主来了,我看都不会看她一眼的,若是匈奴人非要和亲,大不了将她指给哪个年轻的世家子弟,也算是结了秦晋之好。”
说到秦晋之好四个字,他又笑了起来,“阿瑶如今是萧谢氏,这才是两姓之好,那秦晋之好,说的是两国邦交,到底是有其他因素在里头的,怎么比得上我们两情相悦,要携手白头的姻缘。”
谢瑶光咕哝了半晌,只蹦出来一句话,“脸皮真厚!”
厚脸皮的皇帝陛下又低头亲了一口他那一亲就脸红的皇后娘娘,看着佳人脸上泛起桃红,远山青眉如黛,心里头暖意融融。
刚刚在驿馆安顿下来的匈奴使臣向接待他的大鸿胪薛赏提出了要面见君王的请求,薛赏一介文官,哪里同这来自大漠的胡人打过交道,且不说那浑身粗犷的气息,单听着他那如洪钟大吕办的声音,大鸿胪薛赏的冷汗,都快要把头上的官帽给浸湿了。
倒是凌元辰,年纪虽然不大,但在战场了磨练了也有近十年,斩下了不知多少匈奴人的首级,一点儿也不畏惧那匈奴人的气势,径直道:“乌尔默大人,图雅公主,想要见我朝皇帝,须得听宣,没有皇帝陛下准允,任何人不得出入内廷,我的副将已经将诸位抵达驿馆的消息送进宫中,还请耐心等待。”
薛赏连忙道:“凌小将军说得是,乌大人,请等等……再等等皇上说不定就派内侍来宣旨了。”
乌尔默皱眉,“吾等是诚心而来,想与贵国交好,若是贵国皇帝不愿相见,那是对吾等的不尊重,身处王庭的冒顿单于也不会答应的。”
他的汉话说得不错,只是调子听上去有些生硬,让人觉得十分别扭。而这一番话中的挑衅意味十足,说得好像是他在召见大安朝的皇帝一样。
凌元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乌尔默大人,贵国是来求和的,求和要有求和的诚意,若是不愿意等,门在那儿,就请打哪儿来回哪儿去,咱们战场上见吧。”
薛赏闻言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嗡动着嘴唇想说话,被碍于凌元辰那锐利的目光不敢言,这位可是未来的郡马爷,又是皇后娘娘的亲舅舅,得罪了他可没好处。
乌尔默的脾气也算不上好,凌元辰这话何止的戳到了他的痛处,一向被匈奴人视为弱小,会任他们索取的大安人竟然打败了他,这是匈奴人所不能容忍的,当下就要同凌元辰动手。
一旁戴着面纱的年轻女子阻止了他,“乌尔默大人,这位小将军说得对,我们是来求和的,自然要等大安皇帝的召见。中原有句话,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小将军,我没说错吧。”
凌元辰颌首,对那女子流露出的亲和之意心生警惕,并不答话,而是看了薛赏一眼。
大鸿胪会意,忙道:“驿馆备了上好的酒菜为二位接风洗尘,请二位稍事休息,再来尝一尝我大安的佳肴美味。”
乌尔默气哼哼地甩了甩胳膊,走在前头,而他身后的那名女子朝凌元辰和薛赏施了一礼,这才施施然走了。
没有人看到,那面纱之下的面容上,挂着一丝志在必得的笑容。
☆、第121章 美人计
第123章美人计
萧景泽并没有急于召见匈奴使臣。
正如凌元辰所说的那样,匈奴是来求和的,可这桀骜不驯的匈奴人又岂是那般容易就俯首帖耳降服大安呢,萧景泽打算先晾他们两天。
这是大安人常说的下马威。
而那位西域公主的来意,是他们必须弄清楚的。
此时的未央宫中,萧景泽同凌元照在书房议事,话题的中心赫然就是这位名叫图雅的西域公主。
“匈奴人以强者为尊,女人武力不及男人,所以地位卑贱,任男子随意欺辱,哪怕是成婚后的妇人也是如此,冒顿单于先后娶过五个阏氏,生了八个儿子,七个女儿,同旁人生的子女更是不计其数,这位图雅公主臣从来没有听说过,想来应该不是阏氏所出。”
凌元照在漠北多年,对于匈奴王庭嫡系成员虽不敢称了如指掌,但也是能说得上名字来的,图雅公主这个称号,闻所未闻。
“一个并非嫡系的公主,跟随匈奴使团千里迢迢来到长安,朕听三舅舅禀报,说那位叫乌尔默的使臣,似乎很听这位公主的话,可见她身份尊贵,这与侯爷的猜测似乎又有些矛盾。”萧景泽皱了皱眉,“听说那位公主轻纱遮面,宽袍裹身,行为举止全然不似粗狂的胡人,可身形又比中原女子高一些,元辰说她汉话说得十分流利,侯爷觉得,这位公主,可是我大安前去和亲的公主所出?”
凌元照默然,大安朝上一次有公主和亲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了,睿宗皇帝为了从龟兹国借道攻打匈奴,将刚刚及笄的敏安公主下嫁给已经七十多岁的龟兹国国王,后来匈奴部落一分为二,一部分退居漠北,一部分阴山以北的草原中活动,冒顿单于继位后将部落聚集到一起,灭了龟兹国,当时敏安公主才双十年华,客死异乡,又怎会有儿女呢。
他摇了摇头,道:“臣听闻这位图雅公主才十八岁,咱们大安这些年没有公主和亲,大概是学了汉话吧,毕竟,西域小国,学汉话的也不少。”
萧景泽点点头,将手中的册子递给他看,“这是拟好的条陈,侯爷看一看?”
凌元照翻了翻,见这其中所写的,与他们先前商议的不同,愕然道:“这么多的东西,匈奴人不会答应的,以他们的个性,只怕当即就要翻脸。”
“舅舅莫急。”萧景泽笑,“朕与皇后商议过,这匈奴人狡诈贪婪,咱们要是一开始就将底线晾出来,他们肯定也不会同意,非得要咱们退一步再说,倒不如一开始就将这价码开得高一些,也好给咱们留些余地。”
“臣愚钝,未解皇上圣意,这……的确不失为一种好法子。”凌元照想了想,点头道。
萧景泽得意道:“多亏了阿瑶,她不似寻常人家女子,眼界只拘于宅院阁楼之中,看的是这天下大道,即便是被认为最末等的商人,也能演化出万千道理来。”
“皇后娘娘所言,不无道理,那依皇上的意思是,让臣去谈这件事?”凌元照问道。
百姓状告他贪渎之案还未查清,若是皇帝派他去,只怕朝臣们会有意见。
萧景泽笑道:“若是只有那乌尔默一人,派舅舅和大鸿胪去是最好不过的,但如今来了一个公主,最好是能有女眷一同,朕细细想了想,不如就让三舅舅和华月同去。”
凌元照点头,华月乃是郡主,去接待这位西域公主也算不*份。
两日后,帝后在建章宫宴请匈奴使团,三品以上官员与皇室宗族陪宴。
三月初正是百花盛开之际,建章宫大殿外的走廊上都摆满了盆栽,开着红色或米分色的花朵,
台阶擦得一尘不染,汉白玉在阳光下散发着温润如玉的光。
宫中内外焕然一新,装点的说不上富丽堂皇,却称得上是清新雅致。
华月郡主趁还没开宴,躲在椒房殿同谢瑶光说话。
“那个什么图雅公主,也不知道是长得像牛鬼蛇神,还是跟天仙儿似得能迷倒众人,整天戴着个面纱,比咱们中原女子还要矫情,我在她身边待了三天,都没看到她长得什么样子,你说她是不是生了什么不能见人的怪病啊?”
谢瑶光正在挑选待会儿宴会要佩戴的首饰,闻言笑,“说不定是人家那边的习俗,别想那么多。”
华月撇撇嘴,凑到她身前翻看那首饰盒,咕哝道:“皇上对你可真好,这么多的首饰,凌元辰那个愣木头,我们都定亲了,才送了我一支玉簪。”
“三舅舅不懂女儿家心思,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要不我回头问问他?”谢瑶光调侃了一句,不料华月郡主兴致勃勃道:“那敢情好,整日里都在看那些兵书,也不知道能瞧出什么花来,你得让他陪我逛街才行。”
“业精于勤荒于嬉,黄夫人曾教过这个道理的,你啊,还是别缠着三舅舅玩耍了,不若也去看看兵书,反正你那么喜欢打架,说不定还能修成个女将军,来日同三舅舅一块儿上战场呢。”
谢瑶光随口说的一句话,万万没想到数年后竟然一语成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华月捏起一只百鸟朝凤簪,问道:“戴这支吧。”
“这也太艳丽了些。”谢瑶光露出一丝犹豫,可不是太艳丽了,红蓝宝石镶嵌在纯金打造的凤凰身上,张扬肆意。
“这个好看,再说华贵些也才衬得起你的身份,今儿可是国宴,你要是把平日里那些玉簪子戴出去,丢得可是咱们大安的人。”华月不由分说地将那簪子斜斜地插入她的发髻之中,笑道:“看,配你这一身朝服正好。”
谢瑶光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便也没有再拿下来,吩咐喜儿和珠玉替她整理了一番,才道:“咱们先去建章宫。”
这次的宴会是她一手操办的,在开席前须得亲自过去看一看才能放心。
两人到了建章宫没多会儿,谢瑶光刚刚吩咐宫女将摆错的位置调换过来,萧景泽也到了。
“去椒房殿听宫人说你过来了,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吧。”萧景泽笑着说了句,又道:“华月今儿怎么来得这么早?”
“我是想呀,那图雅公主今儿要进宫,总得穿身像样的礼服吧,总不能再遮着脸吧,我来早点,找个绝佳的位置,得好好看一看她长得什么样。”华月吐了吐舌头,笑道。
“正跟我撒娇,非要我把汝阳县主的位子给她腾出来,说是那儿视线好,能看得清,这位子都是长幼有序,尊卑有别,国宴之上,岂能胡来。”谢瑶光解释了一句,又道,“时辰也差不多了,让内侍们宣召吧。”
萧景泽笑了笑,对华月道:“你且先出去玩,朕同皇后有话要说。”
“哼,想说悄悄话啊,我还不稀罕听呢。”华月郡主咕哝了两句,翻了个白眼,飞快地走出大殿。
萧景泽并没有立时开口,而是将谢瑶光引到偏殿,屏退左右,才道:“朕刚刚收到郭恪自西域送回的书信,你可知这图雅公主是何人?”
“不是西域的公主吗?”谢瑶光反问了道。
萧景泽点点头,“只是她并非一个普通的公主,匈奴这些年吞并了不少周边小国,这图雅公主便是这些小国覆灭的首要原因。”
“是智谋无双的奇女子?还是倾国倾城的俏人儿?”谢瑶光仔细想了想,她上辈子是没有听说过图雅公主这么一号人的,想来应该不是前者,若是前者的话,匈奴便不会为大安所败。
“阿瑶,三十六计中有一计,曰美人计。郭恪在信中道,听说这图雅公主长得貌美无双,匈奴单于得了她,便将她送给周边小国的国王做夫人,只不过三五年的功夫,已经吞没了数个国家,这一次,恐怕也是来者不善。”
“匈奴何曾是善,只是我有一事不明,既然这图雅公主是红颜祸水,那些小国国王,又怎会明知这一点,而冒着风险娶她回国呢?难道单凭一张脸,一副皮囊?”
谢瑶光有些不能理解,西域小国不讲父子君臣之道,王位的竞争比起大安朝的皇位之争还要更为惨烈些,能做国王的人绝对不是看到美女就走不动道儿的酒囊饭袋,又何至于此?
“美色误国,绝非空谈,我也不知这些为君者在想什么,也许是那图雅公主还有其他什么特点吧,但是郭恪在信中并未明说。”萧景泽笑了笑,“这些匈奴人,学了我中原的兵法,倒还运用的得当。”
谢瑶光摸了摸下巴,看了他一眼,笑道,“能倾倒六国的美人,能让西域诸国国君趋之若鹜的美人,难道皇上就不心动?”
“只怕美则美矣,那心里的恶毒却是常人也不能及的,我怎么可能心动。”萧景泽将她揽入怀中,无奈道:“都说了,这一辈子,有你在身边足矣,怎的偏生不信?”
“我不是不信,只不过问了女人都喜欢问的问题罢了,你这会儿就应该说些好听的哄我才是。”谢瑶光低下头,嘴角的笑意却是掩饰不住的。
萧景泽笑着亲了亲她的乌发,又轻轻啃咬了她的耳朵,直到那如白玉般的晶莹剔透的耳垂泛起红,他才低声笑道:“朕不喜欢说那些好听的,朕喜欢用做的。”
☆、第122章 心头宝
第124章心头宝
大殿外陆陆续续有官员抵达,说话声虽然不大,但在后殿也是能听到动静的。
谢瑶光着实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陪他胡闹,推了年轻的君王一把,羞道:“少说这些不正经的话,官员和宗亲们都要到了,我得出去瞧着些,免得出了什么差错。”
萧景泽瞧她那米分面通红,灵动的眸子都快沁出水来的模样,越发觉得可人,一时间竟玩心大起,故意逗弄道:“时间尚早,急什么,阿瑶先叫我亲一亲才好,那些朝臣宗亲们即便是来了,也是不敢到后头来的,莫担心。”
“我才不听你这胡话,今儿是多么重要的日子,咱不闹了成不成,大不了……大不了晚上再说。”谢瑶光无奈之下,只得讨饶,她可是知道的,萧景泽表面上温和谦逊,可实实在在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
“这可是阿瑶亲口答应的,不能再赖账了。”萧景泽大笑着在她脸上香了一口,这才放过她。
谢瑶光整理了一番头发衣裳,轻声唤了在外头守着的珠玉和喜儿进来。
两个宫女中,喜儿面色有些不自然,珠玉直接是满面通红,皇上同皇后说话,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一字不差地全都传进了她们耳中,都是云英未嫁的姑娘,焉能不觉得羞涩。
谢瑶光一瞧就知道是何缘故,皱着鼻子瞪了萧景泽一眼,暗暗下定决心,下次在人前绝对不会再给他亲近了。
说是查看,其实也就是看看都是哪些人到了,还差哪些人没来,这种事儿谢瑶光自然不会亲自查看,吩咐了喜儿和黄忠去外头看,然后回来禀她。
珠玉看着站在君王侧的主子,小心翼翼地道:“娘娘的簪子歪了,奴婢为您整理一下吧?”
谢瑶光下意识地去摸头上的簪子,却忘了今天戴的是那支百鸟朝凤簪,被尖锐的凤喙扎了手,呼了一声痛。
萧景泽听到,忙抓起她的手看,又问道:“伤着没有,今儿怎么戴了这只簪,你不是不喜欢吗?”
这支百鸟朝凤簪是萧景泽送给谢瑶光众多礼物中的一个,可惜他的阿瑶不喜张扬,偏爱各式各样的玉簪,极少佩戴这样雍容华贵的饰物。
“合适便戴了呗。”谢瑶光嘟囔了一句,她才不会说,是因为想给他看呢,省得萧景泽这只大尾巴狼的尾巴又要翘起来了。
许是因为皮肤新嫩,就那一下便起了红印子,萧景泽吩咐珠玉去拿药膏,却被谢瑶光给拦住了。
“又没伤着,不过是点儿印子,一会儿就消退了,别大惊小怪的。”谢瑶光从他掌中抽出自己的手,胡乱揉了两下,不在意地说了一句。
萧景泽没有理他,示意珠玉去拿药,再度将她的手裹进自己的掌心,轻轻揉了揉两下,又拿起来吹了吹那红肿处。
谢瑶光哑然失笑,“我又不是那半大孩童,碰着了觉得疼还得呼呼两下,真的不碍事。”
萧景泽缓缓道:“你不觉着疼,我觉着心疼。”
均匀的呼吸喷洒在谢瑶光的手腕上,她觉得心里痒痒的,热热的,萧景泽那一双湛亮的眸子就这样盯着她,充满了疼惜的意味。
谢瑶光一晌没话,过了一会儿才咕哝道:“不是说不喜欢说好听的吗。”这个男人说的情话,简简单单的,却又直击她内心深处,当真让人一点儿抵抗力都没有。
“我那是言不由衷,阿瑶喜欢听的,我是一定要说的,不然怎么讨你的欢心。”萧景泽笑了笑,抬手抚了抚她头上那支百鸟朝凤簪,低声道:“夫人,为夫为你扶簪可好?”
这一声夫人,让谢瑶光突然生出无限感慨来,这一辈子从初识时,萧景泽就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他是温和有礼的翩翩少年郎,长大后成了才德兼备忧国忧民的青年,他在她的面前几乎从不称朕,也从来不会摆出皇帝的威严来,他就像普通人家的男人一样,一心一意地宠爱着自己的妻子。
谢瑶光抬眼,目光中夹杂着深刻且复杂的情绪,或许,她重活这一世,从来都不是为了什么报仇雪恨,不是为了扳倒谢家、怀王和萧承和,而是为了眼前这个人。
这个将她视作心头宝的男人,她的夫君。
且说谢瑶光同萧景泽在后殿腻歪了一会儿的功夫,建章宫的前殿几乎已经坐满了人,只差那匈奴使团还未到。
眼瞅着已经到了开宴的时辰,在场的朝臣和皇室宗亲们也忍不住低声议论。
萧景泽亲政后选拔贤能,不拘年龄资历,是以朝廷三品以上的官员中,也有不少年轻人。
“这匈奴人也太无礼了些,一个战败的边疆小部落,来议和竟然还敢迟到,难不成真不将我大安的天威放在眼里,是欺我朝无人吗?”说话的是个刚刚升上三品没多久的年轻官员,一身浅紫衣袍,是个文官,语气愤愤不平似乎在彰显他的文人风骨。
坐在他身旁的凌元辰与匈奴使团打了几天的交道,对他们不知礼,不讲礼的习惯已经能泰然处之了,劝道:“周大人无需动怒,这些人总归还是要来的,左右还未到时辰,他们只要赶在巳时之前到达就不算迟到。”
那姓周的年轻官员瞥了他一眼,“凌将军该不会同匈奴人在一起待了几日,就忘了自己是大安的朝廷命官了吧?”
凌元辰微微一愣,下意识地摸了摸鼻梁上的那道疤,道:“是本官自讨没趣了,周大人爱说什么便是什么吧。”说罢也不同他理论,背过身去同另一人说起话来。
那年轻官员听了这一句,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虽然没再开口说那些酸话,心底里却对这群武夫颇不以为然。
大安朝自开国起就连年与匈奴交战,是以养成了重武轻文的习惯,纵观在场的宗亲公侯,莫不是以军功得封,反之再看文官,就连德高望重的傅丞相也没捞到一个爵位,就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这位姓周的年轻官员也是官宦之家出身,可惜祖上一直不得封,因此对武官多有偏见。这会儿见凌元辰不理他,更认定是因为打了胜仗而自恃功高,暗暗想,还是宁王殿下说得对,文官乃国之根本,武官就不应该参议朝政,只需上阵杀敌。
到了巳时,萧景泽同谢瑶光均已就座,然而匈奴使团还未到场。
大鸿胪薛赏急出了一身冷汗,战战兢兢地看着主位上的皇上,道:“要不……要不,臣出去瞧瞧,到底是何缘故?”
“不必等了。薛卿家坐下吧,咱们即刻开宴。”萧景泽摆摆手,匈奴人既然如此狂妄无礼,那他也不必遵循什么待客之道。
不曾想,萧景泽话音刚落,大殿之外便传来那匈奴使臣乌尔默的声音,只听得他高声道:“大安皇帝莫急,乌尔默姗姗来迟,是准备了一份大礼要献给皇帝陛下。”
说话间那乌尔默和随从就已经进入了大殿,朝着坐在主位的二人行了一个匈奴人的礼节,道:“使臣乌尔默,见过大安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
在场诸人无不好奇乌尔默口中所说的大礼,有那按捺不住的已经伸长了脖子朝外边看。
汝阳县主萧瓷笑道:“匈奴使臣,大安朝地大物博,什么东西没有,你说的大礼倒叫我好奇了。”
乌尔默不认识萧瓷,但看她打扮,猜测应该是皇室贵族,便微微点头,道:“这位夫人见一见便知了。”
说罢冲站在门口的侍从示意,那侍从又飞快的用匈奴话对外面说了一句,下一刻,便有一女子从大殿外缓步而入。
只见她穿了一身西域的人的窄袖胡服,愈发显示出玲珑有致的身材,她很高,大抵和长安城寻常身高的男子差不多,但并不显得粗壮,盈盈一握的腰肢,饱满的胸脯,再朝上看,便能看到那幽深的眉目和高挺的鼻梁。
女子的长相算不上精致,亦称不上妩媚,有一种大开大合的气势,仿佛兼具了匈奴人粗犷和大安人的内秀。可她又是美的,美得让人说不出来哪里好看,却在看完之后又想再看一眼。
这便是那能倾倒诸国的美人,图雅公主。
几乎所有朝臣和宗亲们的目光都聚集在这个刚刚踏进大殿的女子身上,谢瑶光留意到不少人努力隐藏的渴求,不由得摸了摸下巴,这位图雅公主倒还真是名不虚传呢。
“图雅见过皇上,皇后。”
她的声音和匈奴人也不一样,没有那粗笨的带着大漠风沙味道的口音,汉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如同缓缓流淌的小溪一般,轻灵悦耳。
最先开口的不是萧景泽,也不是谢瑶光,而是坐在另一侧首位的崇安长公主,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年轻的西域姑娘,压抑着内心的激动,缓缓道:“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
图雅公主抬起头,环绕了周围一圈,视线最终落在了长公主身上,她微微一笑,又对长公主行了礼,道:“不知贵人唤图雅何事?”
长公主细细端详着她的脸,看了又看,半晌后才道:“的确如使臣大人所说,本宫从来未曾见过像公主这样的美人,一时间有些失态。”
坐在长公主斜对面的凌元照,听到这话,不由心生狐疑,抬眼去看那图雅公主,觉得她有些面善,便忍不住再瞧了一眼,顿时心头大骇。
☆、第123章 故人
第125章故人
“贵人可是觉得我看上去面熟?”图雅公主对长公主笑了笑,复又转身看向凌元照,道:“想必这位就是关内侯了?家母让我代问侯爷好。值得您收藏 ”
饶是心中已经有所猜测,听到这话凌元照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敢问令慈名讳?”
在如此重要的场合询问一妇人名讳,实在不是威风凛凛的关内侯能做出来的事情,不少官员心中生疑,就连坐在上头的谢瑶光也低声同萧景泽道:“听舅舅和这西域公主的对话,似是认识的?可先前舅舅不是说没听过这图雅公主的名讳吗?”
萧景泽亦有些疑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只不过观其相貌,的确像是胡人和大安人所生,我之前问过关内侯,当时他明确表示,大安这些年并无公主和亲,想必这图雅公主的母亲,或许是匈奴人掳去的边境百姓吧。”
匈奴居于苦寒的漠北,每年冬天都会有冻死的,饿死的,他们缺粮食、布匹,也同样缺女人。
大安与匈奴接壤的漫漫黄沙之地中,生活着许多像图雅公主这样身兼两族血统之人。
凌元照十五岁上战场,在塞北苦战多年,识得一两个边疆百姓也不足为奇。
不止萧景泽这般想,文武百官皇室宗亲这样想的人也不在少数,纵然有那好奇的,也不敢亲自开口询问。
正当谢瑶光为匈奴人随意掳掠大安百姓之事而皱眉时,图雅公主却再度开口了。
她莞尔一笑,轻声道,“家母姓萧,单名一个敏字。临行前,她托我问候故人,如今见诸位安好,我娘在匈奴也能放心了。”
萧姓是国姓,一个身在匈奴的萧姓妇人,又有在长安城的故人,身份绝对不是他们之前想得那么简单!
官员们私底下再度小声议论了起来,凌元照的表情算不上好看,只是到底不是年轻人了,很能稳得住,微微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
故人何如,红颜易老,人心易变,身在匈奴多年却未曾有消息递回长安,如今在议和的这个节骨眼儿上派了这么一个人来,摸不清的心思,还是小心提防的好。
“是哪一位公主吗?”谢瑶光细细想了想,倒真想起来一位,“我看过史书,太史令在上面记载,敏安公主当年是嫁到了龟兹国去,可后来龟兹国为匈奴所灭,敏安公主红颜薄命,埋骨西域,这图雅公主当真是她的女儿吗?”
“皇姐的事,我并不清楚。”
这也不能怪萧景泽,他的父亲一生中有过太多的儿女,他是幼子,他的兄长和姐姐们有不少比他大出十几二十岁,譬如崇安长公主,又比如敏安公主。
当年敏安公主去往龟兹国和亲时,萧景泽还没有出生,对于这个只闻其名,未见过其面的姐姐,他自然是不清楚的。
可是有人清楚。
汝阳县主萧瓷站起身,上下打量了图雅公主两眼,笑道:“长得的确同敏姐姐有几分相像,只不过敏姐姐二十多年前就死在了塞外,又怎么会有你这么大的一个女儿,莫不是自以为长得有几分姿色,便来胡乱攀扯亲戚,想要借机使些狐媚手段?”
萧瓷这话戳到了点子上,文武百官虽然觉得美人如玉,但若是想要祸国,那又得重新思量了。
图雅公主闻言一愣,微微咬着下唇,低声道:“我娘流落匈奴多年,后被冒顿单于所救,便……跟了他。”
这话说得极其艰难,不是嫁娶,不是纳妾,而是跟。
一个字的意思或有不同,而她这句话,明摆着是说萧敏并非是嫁给了冒顿单于,而是依附着他而活下来的一个悲惨女人。
事关皇家颜面,萧景泽自然不能再放任她们再叙说往事,咳嗽了一声,说道:“今日是为匈奴使臣接风洗尘,这些事儿容后再议,乌尔默大人,图雅公主,请入座吧。”
这一顿饭有很多人吃得心不在焉,崇安长公主的视线在凌元照和那位图雅公主身上来回打转,时间过得太快了,一晃眼,几十年过去了,她都是有着孙儿孙女的人了,而她一母同胞的妹妹,早已是物是人非。
待到散席,薛赏和凌元照随同乌尔默去驿馆商谈此次两国休战的条件,而图雅公主则拦住了萧景泽的去路。
“皇帝陛下,或者图雅应该唤你一声舅舅?”图雅公主笑了笑,若是撇去那匈奴人的高鼻梁和宽额头不谈,单看那一双桃花眼,眉目依稀瞧得出与萧景泽有几分相像。
萧氏皇族人大多长了一双多情桃花眼,尤其是在图雅身上,愈发显得那双眸子会说话,或许是见萧景泽不说话,她又问:“母亲曾多次和臣女提及,说是想要回到故土,落叶归根,不知皇帝陛下意下如何?”
“若你的母亲真是朕的姐姐,那她嫁到龟兹国,想要去哪里,做什么事儿,便不在朕的管辖范围,她想回长安回来便是,长安城的城门从来没有不准允她踏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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