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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生勿入帝王家-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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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他自怀中摸出一物,呈到了皇帝面前,确实是莹白无暇的贝尔加羊脂玉,依稀是个马耳朵样子。
  皇帝冷笑一声道:“汉白玉雕的追风马,哼!”把那玉拋还给廷鹤道:“玉是好玉,只可惜了的。你把那几箱子也起出来,先封在库中。廷雁撤回来,留两个人盯着,把石匠扣住别叫灭了口,悄不声的别闹出动静来。别的也没什么可守的了,必定是又造个西贝货出来,这兄妹俩真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廷鹤忍不住扯了扯嘴,便告退了。
  皇帝方唤了人进内伺候,正当他在榻上闭目养神,龚晟进来通传尚书令谢元谋并兵部尚书曹元求见。皇帝奇道:“这二人怎么凑到一处?”
  不一时见二人入内来拜,皇帝赐了座,俩人又谢过,方才坐了半边。
  曹元是曹允的兄长,一向言语精干:“启禀陛下,西康恐有事,宜早做准备。”
  “曹卿何出此言?”
  谢元谋接了话去:“微臣有房老家人,原伺候过老辈儿的,早年放了良籍,在蜀地有些生意。前阵子过年回京拜年的时候说了些那边的见闻。说道是去年冬天西康的雪灾闹的比往年都紧,经过事的老人预计到今年三月里都未必消停,体弱的牲口幼崽冻死的无数,熬过来的往后两月草料必然也是跟不上。臣又在京中召了些行商问过,确实如此。那片地方陛下是知道的,逢灾必乱,殃及我朝也不是没有过,朝中须得早做打算才好。”
  皇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问到:“既二卿同来,想来已经商议过了,可有什么章程?”
  谢元谋道:“西康自己作乱也就罢了,只是蓉郡的茶马丝帛交易未免都要受损,一则蓉郡今年的商税就艰难了,连带巴、黔、滇几郡都受连累,度支需早做绸缪,这倒是后话。眼下有一事要紧,那西康大小土司头人间性子也千差万别,其中向来亲近我天南几部,恐怕还要扶持一二,以便以后互利互惠,故而臣寻了曹尚书共议。”
  曹元道:“若西康求援,蓉州边军不宜轻动。除边军以外,尚有一支厢军。”
  皇帝初时听了“厢军”二字就皱了眉头,后来想了一停道:“可是青辰军?”
  曹元道:“正是,因蓉州常备边事,厢军也有一战之力。”
  皇帝道:“那便嘱青辰军备战,并滇、黔与西康接壤处边军也不可懈怠。”
  曹元道:“只这样,微臣怎敢劳烦陛下,只是谢大人有一议,还需陛下裁夺。”
  皇帝问谢元谋到:“谢卿何事不决?”
  谢元谋道:“也是听那人提到,西康地势与我天南不同,自雅州以西,一路地势升高无有尽头。我处常人去了,如登高山之顶,泰半要头痛气短胸闷不思饮食,能保证不因水土不服而减员过多即大幸,至于奔跑厮杀,实在比不上当地之人了。”
  皇帝问到:“那这是不能上了?”
  曹元道:“云岭宝顶关的部分驻军恰到了轮换之时,或可调往雅州备战。另嘱其不可深入西康,可在雅州附近设伏,提前联络交好的那几位土司,令其诱敌入伏。”
  皇帝道:“这也妥当,只是如此一来,战事不是青辰军主事可掌握的,蓉州边军还是不惊动的好,谁可前去领兵。”
  曹元道:“忠远将军朱彪颇有战功,他自幼长在巴郡,与雅州的风土相近,想来若去,定可不负圣恩。”
  皇帝想了想便允了,又感慨道:“二卿思虑甚是周全,凡是若诸卿事事均能早作绸缪,朕何愁国事。”
  谢、曹二人欠身道:“陛下抬爱了。”一时又陪皇帝闲话了几句,便告退了。
  过了十几日谢皇后出了月,嘉楠见了她精气完足,气血充盈的样子,不由得心中大安。重活一世,尽管诸事都与前世不同,嘉楠并不以为异,只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华妃等前世就不是她对手,难道今世又能翻身不成。但唯有母亲的身体一直是她的心中的隐忧,眼下见母亲并不似前世生产后那样虚弱,心中不由升起了无数的美好憧憬,笑盈盈看谢皇后盛装打扮,准备去拜见太后并皇帝。
  因前几日嘉楠求情,皇帝去了慈宁宫安抚太后并嘉柳,说了嘉楠求情之语,允了只要萧嘉柳痛改前非,来日或可重获晋封。太后心中略觉畅快,又有萧嵩到底是正宫嫡出的孙子,她看了也十分欢喜,因而对谢皇后难得的和颜悦色。
  闲话了几句,太后想起一事又道:“如今你虽有了自己的孩儿,到底峻儿也是你一手养大的,得空你这个做母亲的也得拉拨拉拨他。”
  谢皇后愕然,不解道:“峻儿是臣妾一手养大,怎能不疼,不知母后此言从何说起。臣妾哪里做的不是,还望母后教儿。”
  太后最讨厌她这样一幅水泼不进,针扎不入,软硬不吃的样子,本来有几分好脸色都尽数没了,没好气道:“他虽没有大婚,也是成了年的皇子。此刻既不在宫中读书了,难道不该找点正事做。他父皇前朝事忙,你这个做母亲的难道不该提醒提醒?”
  谢皇后一听,原来是这事,华家撺掇着给萧峻选秀,早知是想要树个挡箭牌在此处的。只是没想到萧嘉柳实在太会惹祸,华家本来只想韬光,并不想寻晦气,眼下既然招了皇帝的眼,只怕更要把萧峻高高捧起了。谢皇后心中微叹,萧峻是她一手养大的孩儿,虽那龙位她是想要自己生的萧嵩继承,但希望萧峻当个太平富贵贤王的心情是一点不假的。此刻见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一头扑入别人的圈套里,心中百味陈杂,难以言表。
  太后见谢皇后沉吟不语,心中更是生气,冷冷道:“怎么,哀家说错了”。
  谢皇后温温柔柔道:“母后说的是正理,只因峻儿出宫时,臣妾恰巧不便,朝中又在过节没有开印,竟把这事给混忘了。幸而母后提起,臣妾这就禀了皇上。峻儿的才干臣妾尽知的,必能替他父皇分忧,也好给这下面几个弟弟做好表率。”
  太后一想,还果真如此,时机不巧,并不见得是有心阻挠,于是也就收了怒气道:“哀家知道你是个好的,既如此,哀家不多留你了,你且去见了皇帝。”
  于是谢皇后辞了慈宁宫,上了凤辇,一路往乾清宫而去。
  到了乾清宫,皇帝见她将养得当,不由喜到:“楠儿果然可靠,看你这次生产,倒是把以前的亏空补回来了。”谢皇后笑道:“都说儿女是前世债主,楠儿倒像是来还债的。”
  皇帝心有感叹,不由得符合道:“儿女都是债啊,母后是不是叫你给朕带话来了?”
  谢皇后奇了:“耳报神也没有这么快的!陛下竟然有顺风耳!”
  皇帝哈哈一笑:“前几日母后便提过了,朕只做不知,果然说到你跟前了。这事朕已有安排,母后再问起,你就说已经把朕说动了。”
  谢皇后虽与皇帝向来还算和睦,也自问不能得他爱护至此,心中不由大讶。面上已经是红了眼睛,哽咽了声音道:“陛下这样维护臣妾,臣妾铭感五内,实在是。。。。。。”
  皇帝摆摆手道:“人常说帝后原是一体,只要你与母后和睦,便是朕的孝顺了,这点子事又值什么的呢。”
  谢皇后心下微明,果然是应了嘉楠与自己说的话“究竟与华家能有多少情分呢,不过是为了太后舒坦罢了。”于是痛快答到:“陛下一片心意,臣妾尽知,陛下尽管放心。”
  果然到了第二日上,萧峻便被宣了上殿,允其与闻政事,朝中恰议到备西康事,遣忠远将军赴云岭领军换防入驻西南云云。因新增驻军为云岭边军,调入西南乃是跨了防区,行军的粮草究竟该自何地出,一时就吵吵了个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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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报

  待得朝中吵吵嚷嚷议定章程,萧峻也挂了一个后方督粮的差事,此事终于了结。
  过得几日,嘉楠晚间梳洗后,恰逢玉琼值夜,玉琼待其他人都退下,塞给她一个方胜小签,虽没有落款,但她看了字就知道是奕桢所书。只有短短几个字“五月可归,勿念。”她颠来倒去看了几遍,丢到香炉里烧了。
  嘉楠散着头发走到窗边,此时恰值月半,空中玉轮正圆。玉琼轻手轻脚给她披了件樱草色羽纱缎面的狐狸毛披风,又把兜帽细细戴上,又张罗换鞋。嘉楠本一直沉默不言,此刻叹到:“哪有这样麻烦,地下烧着地龙呢。”玉琼无法,只得又给她塞了一个赤金累丝珐琅嵌白玉的手炉,方在一旁垂手静立。
  也不知过了多久,见嘉楠总是靠窗不语,玉琼大着胆子问到:“殿下可要安歇了?”
  嘉楠”嗳“了一声,吩咐道:”把那个雕缠枝千瓣莲的妆盒拿来。“玉琼转身自拔步床内的一处小屉内取出个精巧小盒。嘉楠接过去掀了掀机关,自暗格内取出一物,正是当日奕桢所赠之楠木双燕香球。她把小球握在手中,因是木雕,触手微凉而不冰,随着她的体温渐渐温热起来,只见自小球表面轻轻滑过,即使不用眼睛看,那些纹路一条条也在她心中浮现,在她脑海里勾勒出一个精巧的燕巢,两只依偎的小燕,似给了她无穷的慰藉。
  到了三月里果然西康内羌戎作乱,泽旺仁真早得了消息,把人引入雅州外的东拉峡谷,与朱彪所部将羌戎主力几乎全歼。
  羌戎常年活动在雅州以西和泽旺仁真的领地定州以东的区域,此地多山少土,不易放牧耕种,因而羌戎人不擅劳作,时常抢劫过路行商为业。羌戎人虽生产有缺,但其民风极为悍勇,作战勇猛不畏生死,常为西康土司头人养为奴兵。西康的奴隶与天南奴仆不同,地位与牲畜无异,羌戎人生性倔强,压过头了常常就要做反。去岁西康白灾,想来多有惨事,羌戎忍耐不得,便反了,说起来也颇有可悯之处。
  然而于天南而言,羌戎常年抢劫行商,干扰与西康的互市,实在可恶。又有西康土司间也是各色人等都有,比如滇州相邻的坛城头人,就与泽旺仁真不同。坛城头人又是坛城部的首领,又是西康圣教的两位大萨满之一的拉木大萨满的座下弟子,一向仇恨外族人,不仅不肯与天南通商,还时常声称“圣教宝光所照耀之地,皆属西康”。
  因天南历朝不忌百姓信奉,只要尊国法、守乡约便可,故而蓉、滇、黔、青州等地与西康交壤处,也有百姓愿意信奉圣教的,甚至有为其供奉设庙的。按坛城头人的意思,这些地方竟然就该是西康领地了。若只是关起门来说说便罢,这坛城头人及其师兄弟们居然还亲领了兵丁,数次在这些地方作乱,这其中作战主力,便有不少羌戎奴兵。
  因此这羌戎那些微可悯之处,实在与天南无干,但重创甚至灭之却对天南大有好处,那泽旺仁真是圣教大萨满额尔德大师的信众,一向开明治礼,与天南来往和睦。故而此捷报传到朝中,上下精神齐齐振奋。不待朱彪还朝,封赏旨意就流水样的自禁内传往各处。
  朱彪晋为四品扬威将军,其所属之部众皆论功行赏。另有谢阁老、曹尚书等提前绸缪有功的,常山王后方督粮有功的,虽没有晋升,但或赏俸、或有赐物、又有恩赏家人的。比如朱彪之女朱绯,因正妃未进门,妾室不便晋封,虽仍为皇子孺子,但允其食双俸。
  以前萧峻年幼长在宫中,又没有母家,诸事不显也就罢了。如今渐渐在外行走,能办差的皇子他是独一个,一下子就显出来了。有那有心取巧之人,渐渐就觉找到了门路。
  于萧峻来说,除了有几个姻亲,母家是指不上的,原来心中只是隐隐约约不甘人后罢了,自有了严秀卿,耳鬓厮磨间,常常讲些奋勇上进的道理,倒让他心头越来越有了成算,因而对于凑上门的,也一概来者不拒。他皇长子的身份在那里,有时候一点小事,往有司递个帖子,或者传句话什么的,人家也肯卖他面子,因此一时间常山王府风头无俩,声势日盛。
  到了五月间,刚过了端午,一个大消息传到京中,一时取代了前阵子的雅州之捷,虽然因证据尚未入京核实,不能昭告天下,但京中消息灵通之人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原来虎豹骑每年春季例行都要巡边拉练,今年有一个小队在草甸子上迷了路,拐到北漠的塔娜海去了。本来这也是常有的事,巡边拉练正是为了应对这种种不测,以备实战。不想那小队在塔娜海被卷入一场战事,无意中找出了安和六年云岭十八屯血案的真凶!
  皇帝收到奏报之时,颠来倒去看了好几遍,连赞了五六声“好!”,又不免可惜道:“苏合扎这畜生竟这样一箭就射死了,真是便宜了他,难解朕心头之恨!”恰廷鹤来见,皇帝不由叹道:“果然你眼光毒辣,去年你看上那小子,今年迷个路都给朕立下大功!”
  廷鹤目光一闪:“那个送到虎豹骑中的少年?虽说是确实是个罕有的天才,可这才从军不足一年,能有什么奇功可直达天听?”
  皇帝兴奋的搓手道:“他随虎豹骑去巡边拉练,和小队不慎迷路到了塔娜海,恰遇到有北漠蛮兵谈论云岭十八屯旧事,他们拿下那落单的蛮兵逼问,果然是之前咱们猜测的苏合扎部所为。恰遇到苏合扎部在此与阿如汗部鏖战,也是这几人少年胆大,竟然敢去偷袭,那奕楨年纪虽小,竟强开了二石弓,百步之外射中了苏合扎咽喉!”
  廷鹤却不见得高兴,眉头皱了起来:“恐是谬传吧,这奕楨应不过是十五岁少年,没有长年循序渐进的训练,身上怎么能承受这样的发力,又练了多久才有这样的准头?”
  皇帝哈哈一笑:“你忘了,他初次投壶就连中四矢!不过听说确实是强开弓伤着了,具体内情奏折里也没细写,等见了人就知道了。”
  廷鹤叹道:“既如此,等这位奕小将军回京,请陛下将他交与我调理吧,这伤势若是没养好,恐怕要成废人。”
  皇帝凝神道:“竟然如此严重?”
  廷鹤赶紧解释道:“倒不是说就会伤了残了,只是这小奕本是练武奇才,好好琢磨必成大器,但若有了暗伤,也只好当个寻常武夫了。”
  皇帝喜气稍退,点头道:“既如此,待他回京,你便好好照料。”一时廷鹤告退,皇帝又召谢元谋等商议如何应对拓跋野等等后事。
  消息只晚了不过一刻,便自公主府传到坤宁宫,捷报于嘉楠来说是理所应当的,但奕楨的伤势不明,却让她不由得忧心忡忡。
  到了五月底,终于听说已行到建宁城整军待命,待钦天监卜了吉日后献俘。
  这其间,重要的人证已经另走了快道先押到了京城,经多方查证后,确实与当年云岭血案留下的各蛛丝马迹丝丝入扣。
  苏合扎母族有羯族血统,他的部族内多有羯族之人,一向不通开化,残忍好战。当年被北漠一王公追杀率部逃入天南云岭地界,因断了粮草,便趁了天南边军不备,不到两日间洗劫了云岭脚下相连十八座庄屯。将粮食财物被洗劫也就罢了,男丁不论老幼青壮一概杀死,老妪幼婴也皆不放过,少女少妇皆被掳走,□□之后竟然烹而食之。留下的尸骨惨状触目惊心,有外地返乡的当场就疯癫了。
  曹元、曹允兄弟正是十八屯中曹家屯人士,其留在家乡的亲族皆被屠戮殆尽。因事出突然,北漠各部之间互有杀伐,也有与天南为敌者,难以确认元凶,故而曹元书房之中常悬一联即为“家有漉血之怨,人有复仇之憾”。
  献俘是大礼,等闲得胜还朝者并不会如此隆重待之。但云岭血案情状惨烈,天南一直引为大恨,自然与普通战功不可等同视之。因而皇帝命常山王萧峻率众大臣亲自在城外十里郊迎劳军,曹允率部与常山王等见过,及看到长兄曹元,兄弟俩不由得抱头痛哭。众人知他家惨事,也不以为失利。
  一时曹元哭罢,收泪问到:“那位建功的小将何在?”众人也都十分好奇,不想曹允道:“受了伤,尚不能起身,不便与各位大人相见。”大家也只得作罢,簇拥着凯旋的虎豹骑回转天京。
  到了朝天门外,皇帝已经候在此处,因苏合扎已死,敌酋便以活捉的其副手岱钦代替。另有曹允捧了一个黑漆大盒,奉与皇帝座下。龚晟接过后将封条与皇帝验过,侧身让小徒弟揭了封条,开了木盒,轻轻扫去表面的生石灰,再捧到皇帝面前。
  皇帝就着龚晟的手看去,虽然味儿不好,但那头颅保存得当,确实是苏合扎无疑,其脖颈左右各一个血洞,想来就是奕桢所为了。
  嘉楠不能跟了去郊迎,只能在宫中听回传的消息,待有人回到“受了伤,不能起身”云云,终于忍不住拔腿就要往宫外跑。
作者有话要说:  额~ 这周的榜单也很诡异,估计是要扑街了,但是么有关系,还是会好好写完的。^_^
昨天又掉了一个收,估计就酱吧,也不求收了。
~~~~~~~~~~~~~~~~~~~~朴素的小剧场~~~~~~~~~~~~~~~~~~~~~~
朱彪:打了胜仗真开心!
萧峻:好多人朝贺真开心!
朱彪、萧峻:为什么这么快就换人出风头了!
奕桢:呵呵~
嘉楠:作者你搞什么!阿桢怎么受伤了!
作者:怪我咯~
~~~~~~~~~~~~~~~~~~~~小剧场朴素的结束了~~~~~~~~~~~~

☆、微露

  玉琼见势不妙,赶紧追上嘉楠,也顾不得尊卑,一把拉住了她:“殿下,可有什么急事?”
  玉琼一向习武,嘉楠挣脱不得,张了张嘴,不知道可以说什么。玉琼道:“恕婢子冒昧,殿下是忧心奕小将军把?殿下可知小将军现人在何处,如何靠近?”
  嘉楠别过脸去,心中绞痛,喉头哽咽,不发一言。玉琼将她半拉半推引至回廊下坐下,挥手让其他人都退下了,提了裙子跪下劝到:“殿下的心事,玉琼不敢说尽知。但仍斗胆请殿下听玉琼一言。”
  嘉楠抬眼看她一脸焦急忧心之色,一如前世自己一意孤行之时。想到她上一世的妥帖照顾,最后在玉陵终老一生,忍不住轻轻点头道:“就坐我旁边儿慢慢儿说罢。”
  玉琼也没有客气,起身靠着嘉楠坐下,拉着嘉楠的手道:“婢子知道,奕小将军救了公主殿下,殿下待奕小将军如亲兄一般,不是普通臣属。”
  嘉楠自听到恶信起,心中就仿佛空了一块,身上也觉得虚弱无力,只觉得一呼一吸都十分费劲,脑子里浑浑噩噩,看到玉琼在身边温言细语,恍惚间几乎要分不清前世与今生。她轻声说到:“玉琼,你不必替我矫饰,此事也不瞒你,他在我心中自然不是臣属,我也从未视他为兄长。他以命相搏的非是功名爵位,只是一个立于我身侧的机会。”
  玉琼原以为只是嘉楠心中懵懂的少女情思,只想含糊而过,不想嘉楠自己说的这样清楚明白,虽早有猜测,也不由得大吃一惊,逾矩向嘉楠脸上看去。只见她小小巧巧的鼻尖微微泛了红,鼻翼微张,眼底带了血丝,长睫濡湿,目光幽暗,似深不见底的潭水,全然不似稚龄少女。直让她想起曾见过的那些不知道经历多少世事的老人的眼睛,于看似平静无波之下透出无尽的悲凉。看到这样一双眼睛,玉琼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也觉得心中甚痛。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在何处见过这样的情形,仔细回忆又全然不明。
  话说到此处,玉琼也不知该如何劝慰,不由得局促起来。嘉楠回过神来,想到玉琼此刻也不过只是妙龄少女,还未经历过那许多的事情,收摄了心神道:“既如此,此事交给你去办。你速联系玉瑶,让垣钧立刻去查,奕桢伤势究竟如何,人在何处,我要见到人,越快越好!”
  城门献俘是盛典,垣钧等原就好武事,一早与谢青等便在朝天门外与百姓一起远观。因听人谈起奕桢立了头功,又有其如何迷路,如何遇贼,如何进击,如何神勇之事,早就沸沸扬扬传开。当日到此的百姓倒有多半是想看看这位传奇的少年英雄。一时听闻已经伤重至不能起身,众人不由得一阵扼腕叹息。
  谢青垣钧二人听到暗觉不妙,一则二人与奕桢颇为相得,不禁引为朋友知己,垣钧更是暗暗视奕桢亦友亦师。两人想到嘉楠对奕桢的看重,更是觉得心中沉重。故而悄悄从围观人群中撤离到僻静之地,短暂交流后,垣钧亲领了人设法去虎豹骑中打探。
  待到玉瑶找到公主府上,谢青刚回到府中,听了玉瑶转告的公主之命,忙回道:“垣统领已经亲自领了人去打探,想来稍后就有消息回转,姑娘不如在此稍待。”
  到了晚间,玉琼方带回消息:“小将军入城前,来了青影卫中人持圣旨把他接走了。打探过同队之人,说小将军没有外伤,是因为勉力开了强弓远射敌酋,内里恐中了弓弦反弹之力,其后又在马背上一路颠簸,回了大营就直不起身了,神智倒是一直清醒的。”
  嘉楠听后沉吟了片刻,吩咐到:“去打听打听父皇现在何处。”
  玉琼惊到:“惊动陛下可合适么?”
  嘉楠叹了口气道:“我素日里便是太小心过了些,如今顾不得这许多了。往日里总求事事周全,每每也未见得如意,倒不如随性的好。”
  恰好皇帝并未巡幸宫妃,正在乾清宫中逗弄萧峤。也不知皇帝作何考虑,自萧峤病愈后,华太后提过几次接到慈宁宫抚养,皇帝都拒了,也没有再发话交给皇后或某个妃子抚养,萧峤自此就在乾清宫中住下。
  嘉楠到的时候,皇帝正在拿两个指头勾萧峤坐起。萧峤煞是有劲,每每攥了皇帝的手指,自己一使劲就能坐起来。皇帝起了玩心,又松了指头,萧峤坐不稳又跌到塌上,父子俩顽个不亦乐乎。旁边伺候的乳母正是当日请华妃的国子监司业闵知怀的妻子薛氏。那薛氏见那萧峤每每跌到床上咯咯直笑,初始还在旁边微笑静侍,后来脸上就有些焦灼之色了。
  嘉楠进内正好看见,见过礼后忙对皇帝说:“父皇快别这样逗重庆了,您看奶娘都要急死了。”
  皇帝讶道:“这是怎么说的,朕看重庆挺高兴的呀。”说话间萧峤在塌上伸手等皇帝来勾他,久等不至,嘴巴一撇就要哭起来。皇帝指给嘉楠看:“你看你看,不乐意了!”
  嘉楠过去也伸手把萧峤勾起来,一手自然而然的扶了萧峤的腰背,一手顺手从榻上拿过引枕塞在萧峤背后。萧峤更开心了,冲嘉楠咯咯笑个不住。嘉楠手上不停,向皇帝解释道:“虽说是六月可坐,这到底才六个月刚起头呢,孩儿腰背无力,不能长久支撑,老这样顽,恐影响他长成。再则,婴孩脑顶门有块骨头还没长合,只有一块软皮,老这样摔来摔去,伤着内里可怎么好。”
  皇帝扭头问薛氏到:“她说得这样头头是道,可是真的?”
  薛氏在旁边念了一声佛道:“公主殿下说的很是,阿弥陀佛,小殿下这位长姐实在让人没话说,上次小殿下生病,也多亏公主周全。”说完竟趴下去给嘉楠磕头道:“妾身一直没得着机会谢公主大恩。”
  嘉楠忙吩咐她平身:“重庆是我幼弟,我岂能不疼他,你来谢我反倒没这个道理了。”又笑道“父皇前朝事忙,也没自己带过孩儿,自然有些事情不清楚,我也是常陪着豫庆玩耍方知这些。以后有什么你就直说,父亲最喜欢忠心办差之人,再不会怪你的。”
  皇帝也点头道:“惠和说的不错,你以后有话便直说不妨。”薛氏点头应了,皇帝便吩咐她带了萧峤回去,转头问嘉楠道:“楠儿这会儿过来是有事?”
  嘉楠道:“先恭喜父皇知人善任,报得了云岭大仇。”皇帝近日最得意之事便是此事,闻言不由得眉开眼笑道:“你也知道啦,你可知立头功的是谁?”
  嘉楠也不掩饰,大大方方说到:“就是为奕小将军来的,听说他受伤了,不知伤得可重?”
  皇帝摸了摸胡子道:“听说是不太轻,到底如何,朕已经命人去瞧了,待回禀后方知。放心好了,既然是楠儿的救命恩人,又立下了如此大功,父皇一定叫人好好给他诊治。”
  嘉楠咬了咬嘴唇道:“父皇,楠儿想去看看他。”
  皇帝皱了皱眉道:“有什么好看的,伤者如同病人,气味不好,别熏着你。再说他起都起不来,你去了是见礼还是不见礼,别去裹乱。你若不放心,待他伤好了进宫谢恩的时候再见便是。”
  嘉楠横下心来歪缠,只是不依,皇帝看她小小人儿,前时还说她日渐稳重,此刻一时温软软语哀求,一时一副泼皮无赖小女儿情态,心中不由软了。于是只得无奈道:“正好封赏还未赐下,明日着人领你前去赐赏吧。”
  嘉楠心中称意,高高兴兴地给皇帝行了个利道:”谢父皇!“
  皇帝见她一派天真烂漫,随口嘟囔道:”你倒挺关心这小子。“
  嘉楠心中一动,不如打蛇随棍上,两人日后还有来往,与其落到有心人眼里,不如稍微露一点摆在明面儿上。因而不以为意接口道:“是呀,楠儿也不知道怎的,看了奕小哥觉得格外可亲。”
  皇帝心中一动,又看她大方不扭捏,坦然天真的样子,再想想廷鹤对奕桢的评价,心中不由的有些犹疑不定,这小子日后果真如廷鹤说的那样好,倒是比那些世家纨绔更。。。。。。
  一时又忍不住想,他家嘉楠还小呢,什么都不懂,不过是落难途中得了一个玩伴上心罢了,没准过两年事情一淡早丢到脑后了。皇帝想来想去又觉得心里还是有点酸酸的,想起奕桢也觉得不像先时看起来那么顺眼了,忍不住喃喃自语道:“哼,一个臭小子!”
  嘉楠辗转了一夜难眠,到了第二日一早便嘱人给她换了杏黄鸾衣,饭也吃不下,只在屋内转圈儿。终于等到中官来请,她等不及登了舆,只觉得今日的行驾走得格外缓慢,几番想催又生生忍住。终于仪仗在一处青瓦粉墙的宅门前停下,她深吸了一口气,整了整自己的容色,搭着玉琼的手下了车。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周末,大家有没有出去浪啊。
本来想出去玩开天窗的,但是。。。。。还是留在家里更文吧。
祝大家周末愉快
~*~*~*~*~*~*~*~*~*~*~小剧场分割线~*~*~*~*~*~*~*~*~*~*~*
阿日斯兰: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别以为总能坏我好事儿!
奕桢:呵呵~那可没说好呀!
嘉楠:嘤嘤嘤,伤哪儿了。
作者:对不起剧透一下,伤着腰。。。。。。
奕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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