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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国公府-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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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这样顺眼一些。
  霍元擎瞧着瞧着,心下一软,只忍不住将手伸了过去,泄愤似的,往那微微嘟起的下脸上捏了一把。
  睡梦中的纪鸢轻轻地皱眉。
  霍元擎挑了挑眉,随即,缓缓将她的脸放下,放到了床沿的褥子上,然后悄然起身,来到了寝榻下,弯腰一把将人打横着抱起,放到了寝榻之上。
  一旦挨了床,纪鸢几乎凭着本能的反应,只下意识的搂着被子朝里滚了一圈。
  霍元擎无奈的摇了摇头,替她将被子盖好好了,正准备拉开被子上榻,忽然间不知想起了什么,只见眉头紧紧皱起。
  他盯着她单薄的背影瞧了一阵,恍然间便想起了这日白日夜里所发生的一切的一切,霍元擎是何等聪明之人,他缘故不知她如何忽然间便待他亲近又疏远了,看似亲近了,热情了,精心了,实则,真的在疏远了。
  而他呢?
  不许她疏远。
  这般想着,霍元擎犀利的双眼忽而微微眯起。
  下一瞬,只见那霍元擎忽而下了榻,大步往屏风后的浴房走去,浴桶里是昨夜入睡前沐浴的水,已经凉透了,霍元擎提着长腿缓缓大步迈了进去。
  ***
  第二日一早,纪鸢是在霍元擎榻上醒来的,醒来时,已经日晒三竿了。


第163章 
  她一睁眼, 盯着头顶上陌生的、明晃晃的金丝缎料锦绣帏,一下子有些缓不过神, 此时,外头天已经透亮,不过,屋子一片静谧, 无得半丝喧哗,比之木兰居要清净多了, 而床沿外的纱帘落下了,遮挡住了室外的明媚与绚烂。
  寝榻内半明半暗。
  纪鸢只觉得浑身燥热得不行, 脖子稍稍咯得疼, 待缓缓缓过神来, 缓缓扭过头去,顿时吓了一跳,只见一张放大的脸赫然呈现在了她的面前, 纪鸢吓得轻轻啊了一声, 立马惊醒了。
  这才发觉那霍元擎就躺在她身边。
  听到她的轻呼声,原本紧闭的双眼缓缓打开, 正皱眉看着她。
  似乎被她给吵醒了。
  顿了顿, 视线下移, 霍元擎微微怔住了, 不多时目光变得有些…讳莫如深了起来。
  她愣了愣, 顺着他的视线瞧去, 这才发觉自己竟然侧着身子卷缩着枕在了霍元擎的臂膀上, 他浑身上下不着一缕、赤身裸、体、袒胸露背,纪鸢的脸贴在他赤、裸的臂膀上,一只手竟然还抚在了他滚烫的胸膛上,随着他隆重的呼吸一起一伏。
  两人一时亲密无间。
  明显,是她先凑过去的。
  纪鸢头皮顿时一麻,脸上、脖子上顿时嗖地一下红了,立马将发烫的手指收回,又立即挣扎从霍元擎身上起了,只一脸羞愤的就要立马下榻,结果手忙脚乱间不知怎地忽然间就被绊倒了,整个人失去了平衡,扑腾一下,直直往那霍元擎身上摔去。
  整张脸直直砸在了往那霍元擎的胸腹间砸去,牙齿磕在了他的胸腹上,他浑身肌肉硬邦邦的,纪鸢只觉得自己的牙齿快要被磕断了似的,疼的她直抽了口气。
  而与此同时,只闻得那霍元擎忽然闷哼一下,下一瞬,又闻得那霍元擎亦是跟着倒抽了一口气,脸上的五官都扭曲得要变形了。
  纪鸢不知发生了何事儿,忍痛挣扎着正要起时,这才发现自己一只手撑在了霍元擎的胸腹上,而另外一只手则无意间撑在了霍元擎的大腿上。
  他大腿的肌肉结实坚硬,紧绷精悍,然而,不知是不是纪鸢的错觉,只觉得手下的坚、硬好似一个活、物似的,竟隐隐在纪鸢掌下跳动、颤动,纪鸢愣了愣,下意识的抬眼往手下一瞧,顿时整个张脸憋成了紫红色。
  她的大掌不偏不倚,正好撑在了对方双、腿之间。
  而那霍元擎疼的整个身子都快要卷缩了起来了。
  纪鸢也跟着吓了大跳,顿时胀红了脸,正要立马将手快速了收回时,忽而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一阵头晕目眩,只觉得眼前一黑,待回过神来时,自己整个身子忽然间就凌空了,不过眨眼之间,她整个人身子已经被翻了个转,直直躺在了寝榻上。
  而那霍元擎由下而上,直接翻了个身,将纪鸢死死压在了身下。
  ***
  霍元擎似乎很疼,很是痛苦,额头都隐隐冒汗了。
  疼得竟然一时间都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双手只紧紧捏着她的肩膀,都快要将她的肩膀给掐碎了,只将脸埋在纪鸢的肩窝处,闭着眼费力,微微喘息着,温热的气息一下一下往纪鸢颈窝里钻。
  纪鸢则痒得不行,浑身皮肤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纪鸢急忙往后躲,然而身子被他压得死死的,压根避无可避,过了良久,只觉得极力压下心中的慌乱,故作镇定的问着:“公…公子,你…你无碍么,妾…并非有意的。”
  她发誓,她真的只是脚滑而已。
  霍元擎闻言,只抵着纪鸢的肩膀,微微喘息着,过了良久,这才缓缓抬起了头,只盯着纪鸢的眼睛,半眯着眼,一字一句道:“我还是个病人。”
  纪鸢双目躲闪,只有些心虚似的,小声回道:“妾…妾知骁。”
  “那你一大早竟还如此胡闹。”
  霍元擎直勾勾的盯着纪鸢的眼睛。
  纪鸢愣了一下,有些不知霍元擎话里的意思,两人挨得太近,纪鸢只觉得有些不大自在,过了好半晌,只结结巴巴重复了一句:“妾…真的并非有意。”
  霍元擎显然不信,只盯着纪鸢的脸,少顷,只颇有些几分无奈道:“昨夜亦是,我染了风寒,不宜与你共枕,你非得,今日一大早又…往后万不可如此,即便你想要亲近,也需待我病好了后,可知?”
  霍元擎低低盯着纪鸢的眼睛,似在教训嘱咐,然语气尚且轻缓,又没有训斥的意思,倒是,语气里只有些无奈,及些许溺宠。
  纪鸢听了,一下子还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来,过了好一阵,不知想到了什么,脸只蹭地一下红了。
  只当即愣在了原地。
  他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她昨夜非得缠着跟他同眠共枕,今日一早,就特意来撩拨勾引他?
  怎么可能,她昨晚明明趴在床沿处守着,她如何晓得怎么守着守着就守到了他的寝榻上?
  至于今早,压根就是个意外,当真是脚滑。
  她愿意用她的清白作保。
  瞬间,纪鸢脸上的羞涩化作了愤恨,只咬牙道:“妾…真的…并非有意的。”
  然见霍元擎那懒得跟她计较的神色,纪鸢只觉得一口老血恰在喉咙里,只觉得有种吐又吐不出来,咽又咽不下去的感觉,莫名憋屈。
  正在这时,听到动静的丫鬟们轻手轻脚的进了次间,正要进来查看,纪鸢见状,立马挣扎着要起,忙急急冲着身上这座大山道:“公子,你…你无碍罢,妾扶您起来,瞧瞧您的病情。”
  霍元擎只紧紧皱着眉,这才一脸费力的从纪鸢身上爬了起来,不过,起来后,坐在床头,微微弓着身子,似身子还有几分隐痛。
  纪鸢却是管不得那么多了,霍元擎方一起,她立马匆匆道了句:“还是将祝老大夫唤进来瞧瞧比较好。”
  说完,纪鸢用手掀开床沿处的纱帘,只匆匆忙忙的下了榻。
  下了榻后,见外头天色已然大亮,问了时辰,这才知晓,已快到了辰时了。
  ***
  守了那霍元擎一整夜,早起,见那霍元擎精神头好似好些了,不过,祝太医前来诊脉时,却皱着眉,沉思良久,道:“昨儿个夜里高烧分明已经退了去,这烧来得快,理应去得快才是,按理说,今早应该彻底退了,只不知何故,这会儿又隐隐有些复发的劲头,如此反反复复,不是个好兆头,拖久了,怕伤了肝肺便不好了。”
  祝老大夫沉思良久,又加了一剂方子交给了纪鸢,并叮嘱道:“每日得按着时辰服用,莫要误了时辰,误了疗效。”
  纪鸢认真记下了,末了,又将煎药的事情亲自交到了素茗手上。
  纪鸢昨夜伺候那霍元擎用酒退烧,又跟那霍元擎躺在一块儿,他浑身发烧发烫,其实,她也跟着出了一身汗,身上隐隐有些汗味,伺候那霍元擎洗漱后,纪鸢便返回了她的木兰居,从头到脚洗漱了一个遍。
  回了那木兰居后,她便有些不想再过去了。
  想着,横竖那霍元擎的病情不如昨儿个那般严重了,再者,她理应恪守妾氏本分,昨日乃是她侍奉的公子,或许,今日,应该换人了。
  这大房的姨娘,可不是就她一个。
  她刚返回木兰居时,恰好在院子门口撞见了雅苑的陈氏。
  一直拖着,挨到了午膳后,木兰居的几个丫鬟念念叨叨将她往大房赶,纪鸢装聋作哑,不大愿意去。
  结果,没多久,老夫人院子忽然打发人过来了,来的是两个小丫头,给木兰居派了些赏赐,说是得知大公子这几日身子有碍,她纪氏伺候受累,老夫人体恤,特赏了首饰摆件,还有些珍贵的补品,又嘱咐道,大公子身子要紧,嘱咐她们一众人好生侍奉,待大公子病好后,届时再重重有赏。
  屋子里丫鬟各个面带着喜色。
  纪鸢却隐隐皱眉,往日里讨得了这些车赏赐,自然也是高兴地,可是,纪鸢只觉得那生病的霍元擎有些难伺候,有些…故意磨人。
  磨蹭许久,将赏赐收好了,纪鸢终究还是去了,老夫人的赏赐都到了手,总不至于光拿钱不干活儿吧。
  结果去时,陈氏并不在正房伺候。
  而所有的丫鬟也全都苦着脸候在了卧房外头,一个个拉拢着眉眼,有些不知所措,纪鸢过去时,正好素茗端着托盘出来了,托盘里是一碗连动也未曾动过的药,只原封不动的端了出来。
  见到纪鸢,素茗只松了一口气,冲纪鸢道:“您可算是来了,再不来,奴婢便又得厚着脸皮去请了。”
  纪鸢往托盘上瞧了一眼,有所顿悟,嘴上却道:“这是?”
  素茗扭头往里头卧房瞧了一眼,压低了音道:“公子嫌药苦,有味,不喝,您瞧瞧,这都是今日端进去的第三碗了,全都原封不动的给端了出来。”
  顿了顿,素茗只道:“唯有姨娘昨儿个在公子身边伺候时,公子病情有所好转,今儿个一早病情就隐隐有些复发的迹象,祝大夫吩咐了,药不能停,不然公子这病指不定拖到什么时候去了,可是咱们几个人微言轻,公子不听咱们几个的劝,许是唯有姨娘才最合公子的意,姨娘不来,奴婢还真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素茗扯了扯笑道。
  纪鸢默了片刻,接了素茗手中的药,道:“我试试吧。”
  说着,又从菱儿手中接过了个食盒,一并提着走了进去。
  进屋时,只见那霍元擎下榻了,穿了一身薄薄的中衣,坐在床头,手中捏着一本书册,正在百无聊奈的看着书。
  见纪鸢进来了,手中还端着那碗药,微微抿着嘴,喉咙里轻哼了一声,道:“我不吃药,你莫要劝我。”
  说完,将书册往里头一扔,阖上了眼,闭目养神了起来。
  纪鸢扯了扯嘴,走了过去,立在床榻前,想了想,道:“公子只要吃了这碗药,妾便奖励公子一块蜜饯。”
  霍元擎眼睛嗖地一下睁开了,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纪鸢,良久,皱着眉道:“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儿。”
  纪鸢笑了笑道:“那公子怎么连吃个药还要人哄?”
  霍元擎微噎住,脸色不是很好看。
  “喏。”纪鸢将药碗递了过去,道:“公子吃了这药吧,莫不是还要妾来喂?”
  霍元擎冷哼了一声,片刻后,长臂伸了过来,端起了药碗一口饮尽了,脸微微皱着,似乎当真不爱吃药。
  纪鸢见状,当真见食盒打开了,从里头捏了一小块蜜饯,递了过去。
  霍元擎:“…”
  ***
  伺候霍元擎用完药,正要伺候他歇下,却未料,正在这时,外头有人匆匆来禀,国公爷来了。


第164章 
  纪鸢有些诧异,霍元擎微微皱着眉, 似也有几分意外。
  二人还未曾反应过来时, 只见有丫鬟恭恭敬敬的打帘,不多时, 一道威严的身影踏了进来。
  却说国公爷四十出头,然瞧着不过三十六七, 只见他身着一袭深紫色朝服, 腰系金丝蛛纹带,头戴进贤冠,朝服齐肩圆领, 大襟, 阔袖,袍长及足,上绣有九蟒四爪的图案的赐服,蟒袍加身, 威严显赫, 气势凛凛,令人不敢直视。
  相比装扮, 更令人不敢直视的却是那与生俱来, 从骨子的散发出来的威厉与严穆。
  这是纪鸢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瞧见到国公爷, 以往在霍家宴会上,也曾远远地瞧见过几回, 因隔得远, 瞧着那通身的威严与严肃, 只觉得跟大公子霍元擎有几分神似,纪鸢一直觉得霍元擎的相貌跟气质是随了这国公爷,然走近了,细看却惊奇的发觉,其实国公爷在相貌上与二老爷霍尧更为相像,生得皆比较俊美,不过与二老爷的俊美风流不同,国公爷的俊美更加凌厉而森严罢了。
  而反观那霍元擎,英挺斜飞的剑眉,犀利而冷凝的黑眸,削薄而单薄的唇,霍元擎的气势随了国公爷,相貌却与那长公主更为相似。
  整个霍家谈国公爷各个色变,没想到国公爷其实竟生得如此俊美如斯。
  ***
  见到国公爷,纪鸢心生畏惧,不过,面上却极力保持着镇定,远远地,只恭恭敬敬的朝那国公爷行礼,简单而规矩道:“见过国公爷。”
  国公爷走背着手,走到寝榻前,淡淡的瞥了立在寝榻前侍奉的纪鸢,不过略略瞧了她一眼,很快便将目光落在了寝榻上的霍元擎身上。
  霍元擎抿着唇看了国公爷一眼,咳了一声,少顷,朝着国公爷淡淡的唤了声:“父亲。”
  说罢,瞧了纪鸢一眼,纪鸢会意,立马上前扶着霍元擎下榻。
  国公爷淡淡的“嗯”了一声,复又看了他一眼,随即,踏着步子直接朝着临窗前的案桌上走去。
  国公爷直径坐在霍元擎的案桌前,纪鸢见状,立马出了次间,吩咐下人将茶点奉上,大房的下人皆是个有眼力见的,前脚国公爷来了,后脚,一应差点全都麻利的备好了。
  纪鸢亲自端着进入,进去时,只见国公爷坐在上首,看了霍元擎一眼,良久,方出声问道:“听说你身子不适?”
  霍元擎身着一袭白色里衣,立在案桌前,未曾入座,闻言,只淡淡的回道:“已然无碍了,父亲不必忧心。”
  一问一答后,屋子里静默了一阵,竟然再无多话了。
  俩人似乎皆是话少寡言之人,长久的沉默后,只觉得整个屋子有些许尴尬。
  纪鸢觉得有些诧异,见状,赶忙将茶给国公爷奉上。
  见霍元擎身子有些虚,顿了顿,犹豫了片刻,从屏风上拿起一件披风踮起脚尖披在了霍元擎肩上。
  正在这时,只见那国公爷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茶,抬眼细细将霍元擎打量了一阵,方道:“今日早朝后,陛下单独留下为父,与为父商议了一事。”
  说到这里,话语顿了顿,抿了抿嘴,将茶杯放下,看着霍元擎道:“陛下见小九已然到了婚配的年纪,也知小九打小对你倾慕有佳,小九性子玩劣,放眼整个京城,怕是无人降得住她,唯有对你有几分畏惧,陛下之意,似乎想要将小九许配于你,为父尚未曾应下,不知我儿何意?”
  国公爷神色淡然,明明是婚事,从他嘴里说出来,却跟往日商议公务一般无二。
  霍元擎闻言不算惊讶,但却淡淡蹙了蹙。
  反倒是此时正在伺候霍元擎披上披肩的纪鸢闻言愣了片刻,捏着披肩的手微微一紧,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了,只朝着那霍元擎淡淡的福了福身子,便要退下。
  却未料到那霍元擎竟然冷不丁在此时伸手握了握纪鸢的手,轻轻地在她手心捏了一下。
  纪鸢大惊,见国公爷正坐在上首看着他们这边,顿时吓了一大跳,好在她侧站着,挡住了国公爷的视线,应该没瞧见任何异样。
  纪鸢立马将手从霍元擎手中抽了出来,替那霍元擎将披风披好后,随即,拿起小几上的托盘,不露痕迹的快步退了出去。
  出去时,只听到那霍元擎神色平静道:“陛下未必真的想将小九许配给儿子,不过是想探一探父亲的口风罢了,如今霍家跟二皇子走得近,未必是陛下乐意瞧见的,小九乃太子胞妹,陛下不过是见如今二皇子风头正盛,想要借机平衡一下朝局罢了,陛下想要平衡朝局,有的是其它法子,儿子…非小九良配。”
  纪鸢行到了门口,听到这里,步子顿了顿,立马将门合上,退了出去。
  一路直接行到了厅子里,这才缓缓停了下来。
  心脏砰砰砰地不停乱跳着,脑子有片刻失神,久久未曾缓过神来。
  ***
  卧房里,国公爷沉吟良久,方道:“陛下之意,你我尚且不便揣测,不过,你日日侍奉御前,既无心求娶小九,他日自己寻了恰当日子将心意禀了陛下便是,此事,为父便不再过问了。”
  说到这里,只见那国公爷忽然起身了,似乎正事说完,也没得旁的多余话可说,只是,经过霍元擎身边时,不知想起了什么,步履顿了顿,方道:“你母亲…有些日子未曾归府,你可上门瞧过?”
  霍元擎淡淡道:“母亲不喜他人叨扰,儿子尚未登门。”
  国公爷闻言抿着沉思了片刻,方点了点头,道:“不日便是中秋了,今年中秋府中冷清,还是早些日子去接你母亲入府吧。”
  霍元擎面不改色道:“是,父亲。”
  国公爷闻言,忍不住抬眼看了眼前的霍元擎一眼,见不知不觉间,这霍元擎已比他还要高出半个头了,也已历练得比他这个做父亲的更加威严严肃了,明明是自己的儿子,他却半点看不透,明明就面对面站着,父子二人却连一句多话也没有。
  国公爷略停了片刻,又见那霍元擎面色不虞,忽然想起方才入府时是直接派人来苍芜院请人的,听院里的管事道大公子身子不适,昨儿个大半夜还去请了大夫,这才本人亲自来了,其实,明明是想要过来瞧病的,许是,多年习惯使然,他们大房的所有人,都不擅长关心人。
  思及至此,国公府想了想,便冲那霍元擎多言了一番:“便是跟小九的亲事成不了,你的亲事也该提上日程了,那沈氏过世快满一年了,霍家大房不可一日无主母操持,大房亦不可一日无子嗣,你母亲…向来不喜理会这些后宅之事,为父堂堂一家之主,亦不便操持这妇人之事儿,想来,唯有叨扰老太太她老人家,为你做主,择一贤媳了。”
  霍元擎闻言微微怔了怔,只抿了抿唇,未置一词,良久,这才缓缓道:“多谢父亲关心。”
  国公爷点了点头,这才踏步而出。
  出去经过正厅时,见纪鸢等人候在外头,抬眼瞧了纪鸢一眼,冲她淡淡道:“好生侍奉大公子。”
  纪鸢等人连连称是。
  这才彻底离开了苍芜院。
  国公爷走后不久,纪鸢再次进去时,只见那霍元擎披着披风背对着立在窗前,瞧着窗子外头出神。
  纪鸢见状,立在门口瞧了片刻,不欲打搅,便想要退出去,却未料到,正在此时,那霍元擎忽而缓缓转过了身来,只立在原地,远远地看着她,却又不说话,一直看着,眼神有些奇怪。
  纪鸢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过了好一阵,只忍不住出声问道:“公子…可是倦了?不若回榻上歇息着吧。”
  霍元擎瞧了纪鸢一阵,忽而远远地朝她冷不丁说了一句,“你准备一下,待病好了后,咱们圆房吧。”
  霍元擎说罢,只将手背在身后,复又若无其事的转过了身去,继续盯着窗外瞧着。
  留下纪鸢立在原地,微微瞪大了眼。
  一时间只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只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良久,她忍不住揉了揉眼,然后,飞快的飘了出去,飘出了苍芜院,飘回了她的木兰居。
  ***
  倒也奇怪,却说自那日后,大公子霍元擎的病情渐渐有所好转。
  病稍稍好了几分后,霍元擎便又入了宫当值,一连着在宫中待了好几日未归,一直到了中秋前一日才缓缓归来,并将久未露面的长公主一并接了回来。
  与此同时,一并归来的,还有失踪大半年一直未曾有过任何消息的霍家二公子霍元懿。


第165章 
  又是一年中秋佳节日,犹记得, 去年中秋之际, 纪鸢还随着一道在霍家参宴,观赏拜月仪式, 参加霍家的赏月宴,彼时, 只觉得还是个小姑娘似的, 无论是她,是霍元昭,还是霍家其余几位姑娘们好似一一皆是天真烂漫的。
  眼下, 不过才一年光景,一个已然成了妇人,余下几位, 那二姑娘待过了中秋便嫁入原先的二皇子现如今的宁王府上了,二皇子及冠, 被陛下册封宁王,赐宁王府府宅,许在宫外开府建衙, 而那霍家二姑娘则由皇子侧妃一跃成了宁王侧王妃, 倒也是一朝华贵富丽。
  霍家三姑娘霍元昭的婚期也已定下, 定在了中秋两个月后的十月初十,霍元昭倒是被生生拘了大半年, 表姑娘离了府, 霍家二姑娘又被拘禁, 纪鸢则入了大房,这诺大的府邸,竟然没得半个可以闲话家常的人呢,竟日日闷在院子里绣绣嫁妆,逗逗弟弟,感慨下最后的闺中时光。
  这日,中秋前一日,纪鸢知晓霍元擎这日定会归府。
  于是,早早便出了木兰居,上午去霍元昭的昭晖院待了一上午,下午便随着霍元昭一道去了洗垣院探望表弟。
  自那日那霍元擎一言,生生将纪鸢憷得好几个夜晚睡不着觉,纪鸢不免生疑,那霍元擎是不是故意吓唬她的,他生了病不好过,便也想让她不好过,亦或是,对她这几日的态度有所不满,这才如此这般的。
  圆房?
  其实,初被抬入霍家第一日时,纪鸢便已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那霍元擎不知在计较些什么,一直拖到了现下,皆不见动静,久而久之,纪鸢以为他未有此意,便渐渐跟着松懈了一口气。
  其实,伸脖子一刀,缩着脖子也是一刀,横竖早晚皆要成的事儿,早死早超生,现如今细细想来,纪鸢情愿在最初的时候,二人便将此事办了才好,便不会平白叫人日日琢磨,时时忌惮了。
  再者,圆房便圆房,哪里有人这般放在嘴上直言的。
  本来,这亦是纪鸢为妾的本分之一的,不算什么的,倒叫他这般一弄,反倒令人觉得有些别扭。
  ***
  在那昭晖院时,纪鸢本以为那霍元昭被憋坏了,去时,才发现是自己想岔了,霍元昭那人,缘何会有这般亏待自个的时候,纪鸢去时,恰好撞了个正着,撞见了霍家未来的二姑爷提前给未过门的妻子来送中秋节的礼物了。
  人倒是未来,却派人送了月饼来。
  名义上虽送的乃是月饼,可私底下却是那萧家二公子费劲了心思,收罗来了整个京城最可口好吃的小吃及玩意儿,纪鸢一踏进那昭晖院,只见整个桌面上满满当当的摆放了一大桌子,贺满楼的酱肘子,百味斋的椰子酥,有那尾子巷的炒栗子,还有那城南庙街的氽鱼丸,但凡在京城叫得上号的吃食,竟全都出现在了霍家三姑娘的餐桌上。
  一看便知是花了心思的。
  而那霍家三姑娘,只双手撑着下巴,两眼直盯着眼前的美食,竟有些不知从何处下手才好,不过,明明眼中满是渴望垂涎,面上却高傲的瞥着眼,偏生装作有些不屑一顾的样子,纪鸢进来时,只听到画眉在一旁劝说道:“姑娘,您瞧瞧姑爷费尽心思的给您张罗了这么多好吃的,都如此给您赔礼道歉了,您就原谅了他吧?”
  霍元昭却冷哼了一声道:“这样就想让本姑娘消气,本姑娘未免也太好哄了吧?”
  纪鸢闻言只掩面而笑的走来进来,道:“都这样了还不消气,敢问三姑娘,得究竟做到哪个份上姑奶奶您才会气顺呀,啧啧啧,我那未来的妹夫,也真真是个可怜见的——”
  见纪鸢来了,霍元昭面上顿时一喜,只欢天喜地的起了身,正要向她迎来时,不知想到了什么,步履一顿,面上的笑意生生凝住,只冷哼了一声,送给了纪鸢一个大白眼,一脸阴阳怪气道:“你怎么来了。”
  “啧啧啧,难得来你这昭晖院一趟,霍家三姑娘就这般待客之道啊,感情,开罪三姑娘的莫不是不是我那未来的妹夫,而是我本人不成?”
  纪鸢在霍元昭跟前向来不是个薄脸皮,甭管霍元昭什么脸色,她依然当这里跟自个院子一样,怡然自得的紧。
  纪鸢话音一落,只见前来奉茶的琴霜笑吟吟道:“当真什么都瞒不过表姑娘您的眼!”
  纪鸢顿时只有些诧异的道:“不是吧?我权当说笑的,当真是我?我与你们家主子有大半个月未见了,如何能开罪到她头上去。”说罢,只将目光落到了霍元昭身上,笑吟吟道:“三姑娘,可否能问上一句,小女子哪里开罪您了,便是要死,也该做个明白鬼不是?”
  霍元昭狠狠剜了琴霜一样,道:“就你话多。”
  顿了顿,又狠狠瞪了纪鸢一眼,道:“哼。”
  纪鸢逮着左右开问,问了好半晌,终究是问出了原委,原来,自亲事定下后,这两人时常有书信往来,府中长辈见亲事已定,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某人,那霍元昭百无聊赖、突发奇想给那萧家二公子送去了一道送命题,信中问那萧二公子,他觉得哪个女子最美,换句话说,他此生见到过最美的女子是哪个。
  却未料,那萧家二公子倒是憨厚,竟然毫不犹豫的点了纪鸢的名讳。
  这下可好,霍元昭瞧了当场气炸了,气得浑身打颤,一连着写了三页书信过去,直言道,纪鸢这样的,你这个臭结巴可攀不上,唯有我大哥那般英武不凡之人才配的人,你也不照镜子瞅瞅自个啥样,往后莫要给我来信了,要送,有本事送给旁的美人去,如此云云,最后,气得大半个月未曾回对方的信,日日在院子里吃醋恼恨。
  两人写信写着写着也能够吵起来,纪鸢也是佩服,关键是,无端将纪鸢给恨上了,她这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呀。
  为此,纪鸢笑话了霍元昭一整个上午。
  在霍元昭的一脸肉疼的表情下,替她消灭了半张桌子的吃食,整个人这才松快了。
  霍家这定了亲的三姐妹中,没成想,倒是傻乎乎的霍元昭配了个最好的人家。
  纪鸢由衷替她感到开心。
  ***
  上午在昭晖院打秋风,下午便在姨母的洗垣院偷了半日闲。
  小表弟如今有了名讳了,霍元康,寓意身子健康,能够平安长大,据说是二老爷亲自取的名讳。
  三个多月,身子倒是渐渐长开些了,也长了些肉了,不似刚出生那般可恐吓人呢。
  纪鸢不在二房,不能像从前那样,日日前来问好,久而久之,对于二房的事儿便不如从前那般警觉,整个府上,对于霍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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