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雏凤归-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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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时直接看了,说没什么大碍。”听到这话青瓷好歹松了一半的心,不过要亲自见到人才行!
进了院子后直奔里屋,见伺候的婆子们都向自己行礼,虽有慌张却无惊恐,青瓷的心终于彻底的放下了,果然,踏进门口就见青釉好端端的坐着椅子上,正捧着一碗热汤药出神,听到声音抬头,惊喜道:“姐姐!”
惊喜还没完全落下就换上了担心,放下药碗快步走到青瓷身旁,只看她的脸,“姐姐,谁打你了?”因为慌张所以连帷帽也忘记了,不过此时也顾不上这些了,伸手按着青釉的双臂,上下察看一看并无外伤,又见她神色有些发白却没有病态,这才彻底松下了心。
“今晚到底是如何了,火起时你在何处,可有被人冲撞了?”
青釉不回答青瓷的话,只看青瓷的脸,伸手颤抖的轻碰,杏眼包泪,“姐姐这几日不来看我是因为这个?谁打你了?”声音越说越轻哭腔也越来越明显。青瓷这才注意到自己脸还没好,见青釉已经快哭出来了,眨了眨眼睛快速思考该如何回答。
脸上的怔然太过明显,明显到青釉都不忍再问下去了,垂首抿唇。“我不问了。”青瓷还在想该如何骗过青釉,青釉就已经收拾好了心情,泛红着眼眶看着青瓷,“姐姐,还疼么?我帮你吹吹就不疼了。”
鼓着脸庞轻轻在青瓷右脸吹气。
贴心又孩子气的动作让青瓷心中一暖,伸手拉着她在榻上坐好,“你放心,姐姐保证,不会又下一次了,也已经不疼了。”“恩。”青釉乖巧的应了,可视线还是聚集在谢青瓷的脸上。青瓷无法,只侧头问张妈妈。“老先生呢?”
刚才不还说老先生今晚在这里么?
张妈妈弯身回道:“老先生看了青釉小姐,说是没什么大问题,他就跑去外面看热闹了。”青瓷失笑,年纪一大把了还和小孩似的喜欢看热闹。“对了,今晚夜市怎么会起火的?城防抓到纵火之人了没?”
说起刚才的事张妈妈也是心有余悸,幸好有小子跟在不远处,也幸好了那位公子,不然还真不知道会怎样呢!“隐约听了不是纵火,好像是孩子贪玩把灯笼的线给扯断了,刚好掉在了剪纸上面,火势也不大,只是人群惊慌四处乱窜,现在估计已经灭了。”
火势不凶,可这种人山人海的地方最经不得一点惊吓,人群慌乱起来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青瓷又道:“既如此,今天跟着出去的人都赏三个月的月银,辛苦他们了。”那么多人青釉和张妈妈肯定没那么大的能耐马上突围,必然是小子们护送跑出来的。
张妈妈点头,看了一眼青釉又道:“可今天最大的功臣,不是家里的小厮,是一名不认识的公子。”
“哦?”青瓷转身,顺着张妈妈的视线看向了青釉。青釉点头,想起了那双比朗月还要温和的眸子,嘴角轻勾,“恩,那个公子在人群刚刚骚乱的时候就过来护着我和张妈妈,家里的小厮们比他动作慢了几步被人挡在了外面。”
当时的情况太混乱,人群都忙着四下逃窜,小厮们挤都挤不进来。也幸亏了那位公子,他张开双臂护在自己身侧,没有碰到自己,也没让别人碰到自己。那样混乱的情况下仰头看他清俊的脸庞,却没来由的想到了话本里的一句话。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原来,这句话在男子身上也适用呀……
青釉出门从来都是戴着帷帽的,这点青瓷很清楚。那么就排除了是见色起意,至少现在看来人品还算不错,青瓷点头,心中也提醒自己回去时记得让人好好查一番,至少得感激人家。想好了再看青釉,眼神一下子就定住了。
青釉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嘴角弯了一抹甜笑,原本有些苍白的神色也染上了丝丝嫣红,这,这是春意么?青瓷心里一个咯噔,眨了眨眼睛又笑道:“那名公子可留下讯息,毕竟他救了你,咱们得好好感激一下。”
青釉回神,眨了眨眼睛,瘪嘴,不知觉露了一丝可惜之色。
“没有呢,他把我们送到门口就走了。”
那抹不自觉的可惜青釉或许不自知青瓷却看得分明,心中更为复杂了,张妈妈对那名公子的观感也好,在旁边接话道:“姑娘不知道,那公子生的俊又极有礼貌,一直护着小姐但真的没碰到半分,送我们到门口还嘱咐我们把门锁好他才离了。”
有礼貌又生得极好……
“那名公子气质如何,温润还是书香气?”
没来由的就这么问了一句。
张妈妈不同文墨,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倒是青釉回话道:“那名公子气质很温润,远远瞧着就像天上的明月山间的清泉一样清澈!”顿了顿又小声嘀咕,“只是看着自己的时候感觉他好像自己一样……”
从青釉的形容中青瓷心中的人选几乎已经快确定了,又没有错过她这句小声嘀咕,忙问道:“他开始时就在看你?!”青釉却仔细想了想,最后不确定的摇了摇头“不知道呢,我当时站在小摊旁边等着捏糖人,觉得有人在看我,回头就看到了那位公子。”
“可我确实不认识他呀,或许是我自作多情了。”
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不,你没有自作多情,太子殿下就是在看你!
太子殿下明明已经答应了自己,在做出决定前不会来叨扰青釉,所以,今晚的事情是个巧合?不,心里总觉得有那么一丝丝的不确定,是哪里不对劲呢?青瓷一时想入迷了,青釉好奇的凑近,扯了扯她衣袖,“姐姐,你怎么了?”
“在想春闱的事情,祖父这两日一直在忙这个。”
好吧,对青釉,青瓷确实是习惯张口就来善意的谎言了。
家里的事情青釉也知晓一些,也知道祖父今年要带学子去春闱竞争头名,与有荣焉的跟青瓷分享道:“姐姐,我今天在外面逛的时候到处都在说春闱说咱们家呢,说咱们家是文曲星的地方,一直都夸赞呢!”
“你说别人都在议论咱们家,还都是好话?”
青瓷再一次确认,青釉笑着点头。青瓷神情一顿,然后笑得很是开心的模样,“那是自然,我们家一家都是读书人。”嘴角上扬的幅度很大,掩盖掉了那一丝勉强。青釉并未发觉,又亲亲蜜蜜和青瓷说了一会子话才有些困倦的模样。
青瓷起身,嘱咐道:“你好好休息,我过两日再来看你。”青釉点头,起身送青瓷到门口,然后小声的开口道:“姐姐,如果你找到了那位公子,帮我跟他说声谢谢。”人不在,还是低着头不好意思。
这就是所谓的一眼误终生么?
青瓷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好,姐姐知道了,夜里风大,快进去吧。”
回府的马车上,青瓷觉得自己的脑袋又快炸了,青釉那边还不知道如何,这太子今日已经和青釉相处过了,他的决定会如何?什么时候他会来见自己?如果他真的做了决定,自己可以做到像当初话里那样的肯定,可以毫不犹豫的支持么?
还有,今天居然所有人都在讨论谢家,青釉随意出去走一圈都听到了,更别说有心留意得了。若是以前还好,自己不过一笑置之,可现在不同,晏君的事就是悬在谢家头上的一把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来呢!
现在褒奖的越多,事发的时候踩的人就越多。
也不对呀,按理来说,祖父是帝师谢明安是太子少傅没错,可那都是经年前的事情了,天祈也不是第一年参加春闱了,只不过这次祖父亲自带人回来了而已,怎么会在百姓中传播的这样广?
马车悠悠前行,绿蝉突然指着外面道:“姑娘你瞧,那里应该就是今晚起火的地方了!”青瓷闻言探身向窗外看去,是一处被烧得黝黑的台子,瞧起来像是戏台子的模样,范围还挺广,怕是和自家的园子差不多大小了。张妈妈又说火势不凶,那就是烧得不烈但是范围广?眼神一定,终于想起来哪里不对劲了,如果是小孩子失手烧得,又怎会造成这样大的影响,这样广的面积,除非一群孩子都失手了才行!
莫名其妙的火灾,巧合的太子和青釉,百姓中不知从何而已的谈论……
这三个点,有共同的连接处么?青瓷脑中转得飞快,这场火灾明显是故意的,偏偏有人压下来了,还说是小孩子失手,所以,这是太子亲手制造的【巧合】么?也不对,太子怎样的人品还算清楚,如果他真的想和青釉发生什么,在李家的时候就能做了,何必等到现在?
不是太子,那就是……
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到了少卿的第二个忠告,【如果谢家有任何人想来插手这件事,我很欢迎。】不知道怎的,心里就起了一股寒意,他这话说得太是是而非,却莫名的和第三个点联系到了一起。
火灾,青釉和太子。
如果这场巧合不是太子制造的,那就是少卿希望她们发生一些什么……
乔望舒等在门口,他知道了青瓷刚才慌忙的出门,也知道今晚外面起了火灾。不过那火灾又不大,也没人员伤亡,已经平息了,青瓷慌慌忙忙的出去见谁?青瓷下车时就看到倚在门口的乔望舒。
顿了顿,上前。“三哥。”
乔望舒点头,“我看你刚才神情有异,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跟我说说。”这丫头什么事都藏在心里,要帮忙也不会说,还得自己问,本以为会得到婉拒,谁知青瓷站在原地想了一会,抬头直直的看着乔望舒的眼睛。
“城防是不是二皇子在管?”
黑夜中青瓷的眼睛依旧亮得惊人,像是在氤氲着什么风暴一般。乔望舒站直身子,点头,“确实是二皇子在管。”青瓷顿了顿,一字一顿的看着乔望舒说得清清楚楚,“那麻烦三哥帮我查一查。”
“我要知道起火的真、正、原、因。”
第五十六章
夜市起火青瓷慌忙出门的事情,老夫人和苏氏也都知晓,青瓷回到幽水阁的时候,两边的心腹都在里屋等着,青瓷见状直言那边没事,只受了点惊吓,请老夫人和目前早点安歇,明日再说详情。
得到答复的两人纷纷回去回话不提,青瓷却是跟绿蝉拿了库房钥匙,自己提着一盏灯往后面的库房去了。打开鎏金铜锁推门而入,走到右侧掏出火折子点亮上面的三盏烛台,整个库房晕在昏黄的烛光中。
各式各样的大小柜子整齐堆放,有得甚至叠到了快房梁的位置。青瓷的库房一直很丰厚,这还只是她以前得的年礼和自己的收藏,而从小准备的嫁妆几乎堆满了两个屋子,那些都收在老夫人那边。
青瓷的眼神直接停在了门口格子上刚收入的几个匣子上面。
那几个匣子通体墨金,昏暗的烛光下也比常年放置在库房的盒子鲜亮几分,才放进几日,还没染上尘埃。青瓷走上前去,静眼看了好一会才伸手把几个匣子都抱到一侧的小案上,一一打开,全部都放的信封。
信封的火漆已撤,都是已经看过的。青瓷看着这几叠信,沉默的看了许久许久,良久之后才又再次伸手拿起上面的一封再次拆开,熟悉的字迹再次印入眼帘,语气亦如当年撒娇一般的口吻。
阿姐,荷包旧了,你给我绣个新的好不好。寥寥几个字迹,谁瞧都会说是个好可心的弟弟呢……青瓷顺着这简单的一句话,脑子已经遥想回到了当初,回到了江南的时候,那时候,真的好快乐。
为什么,现在要变成这个样子呢?
甚至,当初的好弟弟,也有可能是装的……
呆愣许久,直到举着信的手腕微微泛酸后才回神,再次低头看着手里的信封,低低地叹了一口气放到一边,又伸手拿起了第二封……
次日清晨,天幕刚刚鸦青的时候绿蝉起身,自行洗漱一番来到青瓷的屋子,这次并未敲门,而且轻轻推门,脚步也放得极低。清晨的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青绿的床帐摇曳,里面的人还没有丝毫动静。
姑娘果然还没醒呢。
绿蝉更加放低了脚步声走到窗户边轻轻把窗户合上,免得晨风和日头扰了姑娘的好眠。自己却站在窗户前出神,昨晚姑娘一个人在库房呆了大半宿,自己和红檀进去几次都没有出声催促姑娘休息。
只因姑娘当时的神情太过悲怄,明明眼中无泪自己和红檀却真的不想去扰她。
今儿是个好天气,春风和曦,这样的天气最适合踏青游玩了,只怕姑娘是彻底没这些心思了,不明情况自己和红檀却已经认定了,姑娘这次和小公子闹得矛盾,怕是不好解决了。想起当年在江南姐弟这样好的场景,再看看现在,绿蝉也忍不住叹了一声。
唉,还不如不回京呢。
青瓷悠悠转醒的时候外面日头已大亮,隔着窗户和床帐都有些刺目,动了动手臂床帐就被绿蝉从外面拉起,一边轻挽床帐勾在流苏金钩上,一边笑着打趣道:“姑娘再不醒我也要叫了,还有半个时辰都可以吃午膳了!”
青瓷已醒,一直保持安静的屋子马上就活泛了起来,一直备着热水的丫头们纷纷上前,绿蝉用温水湿了帕子递给青瓷,青瓷接过敷在脸上,热气散开,睡得太久有些混沌的脑子也清醒了几分,只听绿蝉道:“老夫人和夫人那边都派人问过姑娘,我说姑娘还在,她们都说让姑娘好好歇歇。”
青瓷点头,抹了一把脸又接过旁边的白玉盅,含水在口里来回了几次吐到一盘的小盅内,“乔三爷那边呢,可有话来说?”绿蝉摇头,“还不曾。”是自己心急了,哪有这么快呢,又道:“不管我在做什么,三哥来找我的话,都马上通知我。”
绿蝉点头,记住了。
早膳这会子是不能再用了,不然待会都没胃口用午膳了,红檀只端了一碗温了一上午的小米粥过来,再配着一碟子小菜。温糯的米香入口,清脆的小竹笋爽口,红檀绿蝉还担心青瓷胃口不好,谁知青瓷竟是用完了一碗。
神情也和往日一般,并无她们以为的颓废和伤心。
彼此对视了一眼,既然姑娘要把这件事给揭过去,以后,就不要再提小公子了,任何事都不要再提。红檀绿蝉的眼神交流青瓷并未留意,用过饭后就直接吩咐红檀,“把江南那边的铺子田产屋子都拿给我瞧瞧,连带着收成一起。”
回京后苏氏就给了青瓷铺子田产,在江南时老夫人更是为青瓷置办了许多,等青瓷开始学管理家事的时候就全部交给了青瓷自己打理,所得也不入公中,都入了青瓷的小金库。
不知道青瓷为何突然要看这些,不过只要姑娘不再伤心红檀就不会多问其他,闻言点头去了后面,把江南和京城的一起拿了过来,还把这些年的账本也都拿了过来。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翻开,正好是账本。
这些年青瓷也没有用钱的地方,所有的东西自有老夫人打点好,甚至连月银都不怎么用,这些年积攒下来,数目看起来很可观,已有了四万白银之数。
“四万……”
青瓷并未觉得高兴,反而有些发愁,这些年青釉所用之数虽是老夫人出的,自己也知道大概用度。不说其他,单药材,一年就是三千两左右,再加上其他的,一年的用度也是在五千两左右。
四万太少了。
再翻后面的详细,粗略全部过了一遍,江南京城所有的出息加起来,每年的就刚刚抵了青釉的药钱。又细细把账本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该想着如何挣钱了,青釉那边绝对不能少了银钱,手指在桌案轻敲。
每年的出息抵了青釉的药钱,手里只有四万太少了,必须要把这四万拿去做别的营生,钱生钱才可以。只是从未少过银子使,管理铺子也会,却从未尝试过自己去挣钱,一时倒也把青瓷难住了,只坐在桌前沉思。
做什么营生好呢……
一想就想到了午膳之后还是没有头绪,才起身没多久自然不会再午休,不然困了觉晚上就该睡不着了。把脑子里许多想要尝试的营生丢开,觉得脑子有些沉闷,起身,这种事急不来,慢慢想,慢慢了解才可以。
做生意有输有赢,可自己输不起,必须要妥当才行。
走向书房入座,铺纸研磨。
不要急,静下心慢慢来,一切都会好的。
乔望舒过来的时候,红檀本要通报,乔望舒摇头,自己无声的进去了。这两兄妹自幼就亲密,乔三爷也不是旁人,红檀也没说其他,亲自下去给他泡茶了。乔望舒站在屏风前无声打量,青瓷正端坐案前执手练字,握笔的手很稳,节奏不快也不慢。
只是眉心微蹙。
沉默地看了一会上前,“既然静不下心,就不要再写了。”
被乔望舒突然的出声给惊到了,手指一抖,墨汁滴落在纸张,上好的一页字就直接被毁了。青瓷抿唇,索性今日练得也不如意,毁了也好。将笔放到一侧起身,和乔望舒一起坐在椅子上,也不询问,沉默的看着他。
说正事的时候乔望舒一点也不含糊。
“问清楚了,没有原因。”
没有原因?青瓷疑惑的皱眉,“这是什么意思?是没有查到原因还是二皇子不肯说?”
“就是没有原因。”
“昨晚的那场火,除了东西被烧毁和人群受到了惊讶,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任何的损失。最近几日发生的事情跟昨晚起火的事也没有任何联系,昨晚到现在,也没有人特意询问过这件事,表面上只是一场寻常意外。”
寻常意外?没有证据还是不信。顿了顿又道:“真的是孩子失手吗?那孩子抓到没有?”听到这个问题,乔望舒却深深地看了一眼青瓷,罕见有疑惑也有犹豫,青瓷眼神一定。“三哥,到底是如何?”
“说是孩子失手,但是那火烧面积显然不对。二皇子却没有查到头绪,只因这件事影响并不是很大,百姓们也都相信了是孩子失手而不是有人故意纵火,皇上也是如此认为的,所以,现在还不知道是意外还是有人在图谋什么。”
“然后……”
顿了顿,侧过头不看青瓷,快速道:“我只听到二皇子说怎么还查到了老三的人,他没事弄这火干什么……”又回眸看着明显怔住的青瓷,又忙忙补充道:“二皇子也只说了这一句就没再提了,兴许是我听错了!”
和少卿不和是真的,但青瓷和他很好也是真的,确定没有听错,只是,青瓷既然这么关注这件是请,必然是伤害到她或者她在意的人了,可这居然和少卿有关系……
昨晚几乎已经肯定了,如果再听到确切的回答,心还是不免再次深落,像寒冰包裹,冰冷的没有丝毫温度。自己明明对青釉和太子的事情表示了不赞同,他还是要如此做,他完全听不进去自己的话,只做他想做的。
他还是当初那个少年么?
眉梢也染上了悲怄,这些年真心真意把他当亲弟弟疼,他居然如此对待自己。他都知道青釉身体不好了,就算她和天子真是天生一对,自己也是不愿看到的,青釉只要好好活着,只想要她好好活着!
少卿为什么一定要把青釉送上死路呢!
呼气再呼吸,可满满的心痛还是压不住,整个人都不可控制的颤抖起来,眼泪也跟着绝提。乔望舒被这样的青瓷给吓到了,连忙起身轻轻拥入她肩膀,小声道:“怎么了,没事,三哥在呢,有事跟三哥说,天塌下来哥哥给你顶着!”
从来没见过青瓷哭!
青瓷不语,只是哭,声音低沉抽噎,乔望舒也不劝,沉默的把怀抱借给青瓷。向来轻松快意的脸色也染上了沉重,眉峰凌厉,三皇子又如何,自己的妹妹也由不得他来糟蹋,青瓷一直视他为亲弟弟,他到底做了什么!
青瓷哭了许久,哭到上气不接下气,乔望舒就一直沉默地抱着她轻拍肩膀,胸前的衣服已经湿透了一大片。青瓷哭够了从乔望舒怀里起身,看着自己弄得这一片狼藉,着实有些不好意思面对乔望舒,低着头不敢看他。
乔望舒定定的看了青瓷一眼,转身。
“我回去换衣裳,你也哭得太丑了。”
一如既往的嫌弃,青瓷还是感受到了乔望舒的贴心,不仅没有询问自己为什么,还知道自己这会定然不想见到旁人。
“等一下。”
青瓷出声,然后对着门口的绿蝉道:“你送三爷回屋,然后,把那边的事情跟三爷说。”
乔望舒又不是外人,早晚也要知道的,还不如现在就说了,免得他为自己担心。终于要告诉自己了?乔望舒挑眉,也好,自己倒要看看那个混小子到底做了什么事才让青瓷这么伤心!对青瓷点了点头向外走去,绿蝉连忙跟上。
绿蝉出门,红檀过来伺候,青瓷却没让她进门,只让她把库房少卿的匣子送来,然后就关门谁也不准进来。这些匣子再次出现在青瓷面前,已没了昨晚的犹豫,快速打开盒子把所有的信都拿了出来。
手里抱着一叠信走到火盆旁。
火盆正旺,火舌四窜。青瓷无声站了半响,最终抬手,一封一封地把信丢进火盆,信纸燃烧,火舌窜得更高,伸手时指尖都觉得烫人。青瓷浑然不觉,慢慢地,一封又一封,直到把所有的信都烧完才停止动作,僵硬在火盆前。
视线一动不动的看着还在燃烧的火盆,里面满是灰烬,是自己这些年对少卿的爱护,是这些年少卿对自己的情意……闭眼,良久后再睁眼,已无挣扎。从此之后,再无少卿,只有三皇子公子玉了。
第五十七章
老太爷老夫人因为晏君的事,对春闱已经没有多少的期待,其他的天祈学子们估摸着也就是二甲进士,除非窜出黑马,不然头三名没指望了。是以,明静院这两日的气氛算得上有些低迷。
而青瓷因为公子玉的事情,也没什么心情,幽水阁也是安静无比。二房那边谢明朝这几日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晏君的事他或许知情或许不知情,但表面上没看出什么。谢青雯谢青雅都在老实上学,知道青瓷有伤也没来烦她。
或许是主子们的态度影响了下人们的作为,虽不知道为何,总觉得有事要发生的样子,都不自觉的收敛行为,声音也都小了几分。
目前谢府,唯一没有没影响的,就是立松堂了,谢明安这两日,心情总的来说,还算尚可。
虽然晏君的事出来后他也是措手不及,但老太爷亲自出去求太子都没能见到人,而自己略走了点路子就见到了人,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在三皇子眼里,自己比老太爷的份量重阿!苏氏见谢明安神情颇为疑惑的进门,笑着迎上前,一边给他换下外套一边道:“怎么了”
张开双臂任由苏氏解下身上的玉佩璎珞等物,一直凝眉不解。自己见到了晏君没错,可什么都没问出来,问他为什么要帮人作弊他也不开口,甚至话都不对自己说。是三皇子提前跟他打过招呼?
这也不对,若三皇子不让他说话,下死命令不见外人就是了,何必多此一举?
谢明安沉思不回话,苏氏也不恼,微笑着把谢明安身上的长物一一取下,又给他套上了家常的衣袍,推着人在位置上坐下,亲手给他斟上一杯热茶。直到茶香萦绕在鼻尖谢明安才恍然回神,抬眸就看到苏氏素腕轻抬巧笑的望着自己。
“喝口热茶缓缓罢。”
接过热茶抿了一口,热度正适中,味道也是自己熟悉了十多年的味道。不知为何,就对苏氏说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当然,只是说不知为何晏君要自毁前程,而三皇子对作弊一事好像在意过头了。
苏氏细细听完,略想了一番才斟酌道:“晏君的事我不知,倒是三皇子的态度可以猜个一个。”
“说来听听。”
苏氏说,“三皇子如今年纪尚幼,虽然跟着皇上处理过一些政事,到底很少单独经手什么案子。夫君你想想,你当年初为官的时候,不也办事都很严谨,不论事情大小都要一一过问。”
苏氏的话很简单,倒让谢明安明悟了。是了,自己什么事都往复杂的方向想,却没想过最简单的。再聪明也是个孩子,不论是谁,第一次单独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总要小心万分。
摇了摇头,“我竟是一叶障目了。”放下杯盏大手覆上了苏氏的手,“还要夫人来为我解惑。”苏氏害羞的低头,过了一会又有些忧心地询问道:“晏君的事会有怎样的结果,毕竟他是父亲的学子,也算得上亲手教导得了。”
正是为这个烦呢。
不过经过苏氏这么一开解,谢明安心里倒松乏了许多。这些年,自己让晏君做的事情也很小心,他甚至都不知道原因只是转手而已,而且就那一件事,其他事都没动过。父亲是可惜一个好学生的前程就这么被毁了,而自己则是叹息一个棋子就这么毁了……
算了,毁就毁吧,反正除了他还有其他人,也不是非他不可。
想了一会安慰苏氏道:“不打紧的,他虽是父亲的学生,但他已经长成,做出什么事情都要自己负责,又不是父亲让他帮着作弊的,只是这事一出,父亲的名声到底是有影响了,其他的倒没什么大碍。”
除了名声之外也确实没其他的影响了,老太爷早已辞官人也到了花甲之年,这次之后,或许连天祈的院长也不会再担任了,颐养天年也说不定了。倒是谢家的名声也会跟着受牵连,不过到时候哭一场,旁人也不会过于在意。
这种事情,时间一长自然也就淡化了。
闻言苏氏这才放了心。还想说些什么时候时候谢明安起身,把苏氏也从椅子上拉了起来,凑近她轻声道:“时辰也不早了,夫人同为夫一起沐浴可好?”眼里的火热让苏氏羞红了脸庞,嗔了谢明安一眼,同他一起去了后面。
下人们识趣的准备好热水,然后就齐齐退出了屋子。
其他人都心领神会的,都道夫人老爷的感情真好,都十多年了,还像初结婚一般呢!只有初夏,站在里屋门口守着,没有参加众人的议论。屋子里水声四叠,年轻的丫头们甚至都红了脸,年长的妈妈们倒是一脸的欣慰。
初夏的脸色更冷了。
许久之后水声渐歇,众人也停了说话的动作,纷纷准备好了东西围在门口,等着里面的出声然后进去收拾。谁料里面许久都没动静,久到水盆的热水已经变凉,众人望向初夏,要不然喊喊?
初夏身为大丫鬟,这种事自然该她做。谁知初夏竟是低头一点反应也没有,像是没看到众人的眼神示意一般。又耐着性子等了半刻,房门竟是直接打开了,谢明安已经穿戴好衣物出现了众人面前。
看到所有人都端着东西围在门口,不知道为何谢明安尴尬的咳了一声道:“进去伺候夫人吧。”说完就抬脚向外走去,脚步很快,向是着急做什么事情一样。
这刚刚才那什么,老爷今晚就出门不在家睡了?一脸的茫然,初夏冷冷的瞅了一眼谢明安的背影,喝道:“都愣着干什么,换热水进去伺候夫人!”说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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