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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主母不好当-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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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鹰出神的时候,玄老夫人开口说道:“两位小姐请起。不知两位小姐对于适才发生的事作何解释?”

玄老夫人低哑的声音中透着淡淡的不悦,这种行事有失体面的女子她心底是轻视的。何况玄老夫人认为现在是不管是哪个尚书府的千金都没滕鹰优秀,伦家世,论相貌滕鹰都是拔尖儿的,加上玄毓的态度那么明确,玄老夫人不想再惹儿子不悦,即便滕鹰不是最好的,她也得把滕鹰当成最好的。她可没忘记玄毓私下来找自己时那一脸的怒意,现在回想起来玄老夫人还是发怵。想来玄老夫人之所以对滕鹰的态度改变而且绝口不提纳妾之事不光是因为知晓滕鹰怀孕的消息,玄毓暗中也是做了工作的,只是滕鹰不晓得罢了。

胡小姐率先开口:“启禀老夫人、夫人,是工部尚书府的下人们先与咱们府上的家丁吵闹起来的,咱们气不过才辩驳了两句。无意之中给相府带来了不便,还请老夫人、夫人恕罪。”

胡丽晶小姐这么说的用意有二,一来是将责任撇清,把主要过错推到了黄海清身上,二来是给自己先树立一个温良谦恭的形象。

滕鹰岂能不知她的这点小聪明,暂且不做评论,而是扭头看向黄海清小姐。

黄小姐认为自己今日是颜面尽失了,所以她一直沉默不语,但是听见胡小姐如此说,不堪受人污蔑的她在话音落地之时马上出声反驳:“你,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你们想插进队伍里!”

“哼,公道自在人心,黄小姐如此说分明是颠倒黑白。”

“你太过分了,你说我颠倒黑白,你,你才是指鹿为马呢。”

工部尚书府小姐真的是气懵了,一改先前柔柔弱弱我见犹怜的形象,和兵部尚书府千金两人对斥起来。一时之间,大家的焦点都放在了争吵的两人身上,无人注意到两人的身边多了一位欣赏场景的翠绿衣衫的少女。

滕鹰没料到自己还没说什么话呢,这两位小姐就先对骂开来。这样两个没有半分容人之量做出这等失了身分事情的女子相府是万万不能容的,而天赐的机会就这么摆在面前滕鹰更是断断不会错过了。在她看来,这些来参选的女子都是敌人,能少一个就是一个,将她们扼杀在摇篮中最好。

“好了,两位请不要吵了,相府不是吵闹不休的地方。”玄老夫人越看这场面越加心烦,她厉声一喝,果然这些震住了全场。

滕鹰于是清清喉咙,缓缓说道:“既然是工部尚书府的小姐和兵部尚书府的小姐一同违反了本主母指定的规则,又在相府门前大吵大闹如此有**份,所以本主母烦请两府小姐这便各自打道回府吧,相府不敢要尔等这样的人才。”

滕鹰的话音还未落地,那位黄小姐蓦地睁大了双眼,仔细聆听完滕鹰的意思她的眼泪又流出来了。滕鹰有些鄙视这样无脑又懦弱的女子,她懒得再看黄小姐。

胡小姐也是一怔,瞬间便想到了自己的错处,她心念一转后便能急急说话:“夫人,您如此做事就不怕落人口实吗?”胡丽晶言语犀利,此刻丝毫没有委婉谦恭的意思,而且她很聪明的不再提及自己刚才失礼之事,而是把话锋转到了滕鹰身上。

玄老夫人听到这么无礼的话,当即打算再度出声呵斥,但是滕鹰一把握住她家婆婆的手,用眼神示意玄老夫人稍安勿躁,静观其变。

滕鹰眉峰一挑,报以淡淡的微笑:“哦?胡小姐倒是说说本夫人会落个什么样的罪名?”

成安看着自家夫人微笑的脸庞,暗自赞叹着他家夫人的好气度,这般时候还能气定神闲,不愧是相爷挑中的女子。他是不清楚滕鹰的脾性,不知道滕鹰笑容后面暗藏的玄机。至于刘嬷嬷并知琴等人本来在默默观察事态进展,见到滕鹰的笑容后知书小声嘟囔道:“这兵部尚书府小姐要倒霉了。”这才是重点,滕鹰笑得越开心,有人就会越倒霉。

胡小姐还以为滕鹰是怕了自己,她更加有恃无恐地说道:“夫人此举恐怕会让外界以为夫人没有容人之量,人们会以为您是担心有人分宠所以才遣了我们两位回去。”

滕鹰还以为是什么罪名呢,就这点事她还不放在眼里。

不过没等她说话,一道女声传来:“笑话,明明是你们二人失礼,夫人如此处事十分公正,明白事理之人皆不会说夫人的不是。反倒是胡小姐一直在这赖着不走,纠缠不休的,恐怕会引来不小的议论。”说话者是名十五六岁的少女,姿色实属一般,但是句句话落在实处,戳中要害。

滕鹰觉得戏码委实转变得有些快,自己竟然没捞着发挥的机会。她瞧着来人有些面善,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没等仔细琢磨,少女便出言说道:“荣威大将军府周离参见老夫人、夫人。”

“这是周贵妃的庶妹。”滕鹰明白自己为什么瞧着她面熟了。

波动渐生 六十九章 开设赌局

玄老夫人望向说话的清秀少女,直觉告诉她这个看似简单淳朴的女子不是那么简单。她扭头瞧着自家媳妇儿,正巧与滕鹰相视,滕鹰给了玄老夫人一记微笑,玄老夫人放心地选择将事情交由滕鹰处理。

滕鹰快速地端详了周离,她今日的穿着淡雅的翠绿色的衣裙,头上也只是戴了两只珍珠花簪,似乎有意做如此清雅的打扮,而这打扮确实为她普通的相貌增添了几分美感。这妞本来只是撒开大网捕鱼,没成想捕获的鱼儿都是有来头的,她寻思着既然有人送上门来不善加利用怎么着也说不过去。何况滕鹰听闻这兵部尚书与荣威大将军的关系匪浅,若是能够好好利用这次冲突,那…。其中的深意自是不必言明了。

于是滕鹰莞尔一笑,温和地说道:“周小姐快快请起。周小姐果然是位明白事理的大家闺秀,荣威大将军能有你这么一位进度有度的女儿该是多么骄傲的事情呀。”

滕鹰说得那么诚恳,话语里的赞扬显而易见,不过她这话实则是在给周离和胡丽晶制造矛盾。任何人一看便知那位胡小姐不是个善茬,又是兵部尚书府的千金小姐,得罪了她,估计周离日后得有点麻烦。

果不其然,滕鹰的话才一出口,胡丽晶的视线狠狠地射向站起身来的周离,双眸中的恨意显而易见。但不知为何,这次胡丽晶没有再出声,似乎有什么理由叫她不得不紧闭嘴巴。

滕鹰没有错过胡丽晶转瞬之间的反应,她觉得这戏码更有意思了:“看来不是自己多虑,荣威大将军和兵部尚书的关系应该匪浅。”

相较于滕鹰的别有用心周离也不是那天真单纯之人,她本就想借此事拉近自己与相府两位夫人的距离,这下听到滕鹰对她的褒奖,自是喜上眉梢。她扶了扶身,面带谦恭之色,优雅地回话:“长姐周贵妃才是我荣威将军府最大的骄傲,小女和长姐相比还有许多不足之处,实在不敢承受夫人这般夸奖。”

有了上赶着而来的帮手,滕鹰更有理由将人打发走了,她对着周离颔首示意后,再度言道:“既然有周小姐作证,那么胡小姐应该怎么做相信不必本夫人再多说了吧。”

颜面已失,多留无益,胡丽晶饶是脸皮厚也经不住滕鹰三番两次的驱赶,她一个扭身,疾步离去。只是在经过周离身边之时愤愤道了一句:“算你狠,咱们走着瞧。”

兵部尚书府的人马顷刻之间尽数离去,而工部尚书府则是早在滕鹰第一次驱赶后不久便识相的走了。

成安适时地高声说道:“请各府千金,各位小姐重新排队,报名马上继续。”

算算时辰,玄毓也该回府了,滕鹰便欲携着玄老夫人一同离开。她越来越期待玄毓归来。诸位不要误会,这妞期待自家相公归来另有用意。

滕鹰孝顺地搀扶着玄老夫人的右臂,恭敬地说着:“娘,媳妇儿送您回去歇息吧。”

玄老夫人应了声“好”,滕鹰又给成安使了个眼色,这就转身走了。

周离以为自己帮助了相府的夫人,会受到不一样的待遇,谁知滕鹰一句话未留下就这么离开,连带那老夫人也是,周离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贵妃娘娘说得不错,这滕鹰果然不是个好对付的,刚才自己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捞着什么好处反而把胡丽晶给得罪了。”

周离正暗自懊悔之时,成安几步走到她面前,恭谨地说道:“请周小姐回本来的位置继续排队吧,咱们这就开始报名了。”

成安此举可是滕鹰授意的,这妞是有恩必报之人,但这恩也要看纯不纯,想利用她达到自己目的的人往往都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周离当然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自己这把算计实在是算得太错了,碍着颜面不好多说什么的她心有不甘地回了原来的位置继续排队。

小风波过后,报名继续,买卖继续,收银子的工作继续。相府的所有下人都当没发生过先前的事情,认认真真本本分分地做着自己的工作。忙碌中的众人没有注意到在滕鹰和玄老夫人离去的同时,四道身影也悄然离开,只是其中有三人是一起离去的,一人单独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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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心楼

日头又该落下,清心楼二楼的雅间内迎来了三位伟岸男子,景帝、玄毓、慕容朗月。

“敏知,真是服了你那娘子,她可真是会把握时机,连这种赚取银子的机会都不放过。”说话的是慕容那厮,这家伙两眼放光,紧接着问道:“就是不知嫂夫人能趁着选妾宴捞上多少银两?”

“该是不少吧。”景帝对滕鹰那出人意料的行径也是惊奇,但好歹是帝王,他淡淡地说道:“想不到小堂妹的脑子如此灵活,她那赚钱的手段想必不止于此。咱们要不要打个赌,看看相爷夫人这一笔能赚多少银子?”

玄毓本不想回应这一话题的,但是景帝的话却是不能不应。只见他优雅一笑,缓缓说道:“属下猜不出滕滕能赚多少银子,而且即便属下参加也有失公允,不如就由爷和子剑来打这个赌,属下当个见证人。”

景帝当即答应:“好呀,你小子就当个证人,谁输了就罚谁一百两银子。”

“成,既然爷都这么说了,属下奉陪到底。”慕容朗月也来了兴致。

就在这时,包厢外传来一阵闲聊声。

身着褐色锦衣的聊天者甲说道:“你们听说了吗,玄相的新婚夫人要大张旗鼓为相爷选妾,今儿这告示一早便贴在了东区,不少千金小姐都去了,连平民女子也有去报名的。”

“这可是运城的头条新闻,咱们怎会不知,就是这相爷夫人立的报名规矩奇怪得紧,比如说报名的女子必须缴纳报名费;还有,落选的女子今后的婚娶与相府无关,不得来相府吵闹。而且呀刚才工部尚书府和兵部尚书府的小姐还因为坏了规矩被相爷夫人禁止参选了。”说话的人也是一身华服,年纪轻轻的一看便知是位富家子弟。

紧接着一个布衣男子接上话茬:“要说这相爷夫人可真是个奇女子,这场声势浩大的选妾宴呀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运城可要好好热闹一番了,听说运城最大的赌坊还准备坐庄开设赌局,看看到底哪一府的小姐能够中选呢。”

“真的吗?”这一问是围在桌边讨论的众人集体发出的。

布衣男子一脸认真地回道:“小生从不打诳语,诸位不信可以去赌坊看看,这也算是个玩乐的好机会。”

“既然如此,咱们还等什么,这就去问问吧。”

不知是谁起了头,褐色锦衣男子和那位富家子弟一脸兴致地率先下楼,带领着一拨纨绔子弟追随而去。

那布衣男子随后也起身离开,边走边嘟囔着:“总算把主子交代的事情办好了。”

他一张明媚的小脸上尽是得意之色,这人不正是易容后的知棋嘛。

包厢外的聊天声音散去,包厢内的气氛顿时有点沉闷,三人各有心思。

“你们说这赌局的事情不会也是……”

慕容朗月的话还没有说完景帝就言道:“极有可能。”

玄毓原本沉默不语,他初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脑子里面想的已经不是可能不可能了,他是肯定这开设赌局必定是滕鹰的主意。但是在景帝面前他还是想为滕鹰遮掩一下,于是玄毓回了一句:“滕滕一介女流,常年卧病在床,岂会有这等别样的心思。”

景帝心知玄毓不想承认的心思,他只是笑了笑,也不点破。此时景帝脑子里已经盘算开这份收入的归属问题了。

三人又说了一点闲话,天色就已晚了。

临别之际,景帝叮嘱玄毓道:“韵仪那丫头最近总是在朕耳边唠叨,说是要和小堂妹一起为你选妾,朕被她烦的受不了已经答应了。你先和小堂妹说一声吧,免得两人到时候再吵起来,要知道她们俩一向不对盘。”

玄毓郑重地回应道:“属下清楚了,请爷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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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夕阳最后一抹余晖落下,玄毓才回到相府。

此时,相府第一天的报名工作也已结束,共有二十六位官宦千金,三十四位商贾之女以及十九名平民女子报名。滕鹰接过成安统计的花名册后都忍不住在心里惊叹了一眯眯,她是想过有很多人参选,但没想到在那么多苛刻的条件下还有勇者敢于前来。

“果然是勇者无敌呀!”

滕鹰的感叹脱口而出,恰好玄毓甫一进门听了去。他好奇心起:“什么勇者无敌?”

“诺,不就是那些觊觎你的女人,我定的规则那么苛刻,她们个个都是知难而进。”滕鹰递上花名册,让玄毓好看个清楚。

玄毓大致翻了两眼,便将册子仍在一旁,转手搂住滕鹰,他笑着问道:“娘子今儿把工部尚书府和兵部尚书府的两位小姐给打发了回去。”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快?”滕鹰在玄毓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她心头怀疑乍起:“莫不是你一早便出宫了?”

玄毓倒是承认得很快:“是呀,皇上非要出宫,慕容和我伴驾,走着走着就走到咱们家偏门那了,这不就瞧见了。”

“皇上还真是闲得无聊,这么大热的天也不好生在皇宫中歇着。”滕鹰抱怨了两句,随即问道:“皇上没说什么吧?我和你说,我一早就听闻兵部尚书和荣威大将军的关系匪浅,今儿看见两府小姐交谈的场面,这传闻估计是真的。”

“朝堂之事不是叫你少关注吗?”玄毓阴着脸说道:“皇上说韵仪公主会和你一道面试这些千金,所以…滕滕知道为夫什么意思了。还有你这小脑袋瓜怎么长的,在府门口赚钱也就罢了,居然还能想到开设赌局。”

“额…这你都能知道,你……”滕鹰没料道玄毓连这都能看出来,她以为玄毓生气了:“夫君大人,我不是有意的,我这不是想给…咱们府里攒点银子嘛。”

“娘子,你这主意…真是太好了。”玄毓瞬间变脸,他宠溺地捏捏滕鹰的鼻子,解释着:“边塞之地军饷急缺,这是事情本不该要你操心的,但你这次收敛上来的银两足以为皇上分忧解难了。”

“我这银子是给自己弄得好不好?”滕鹰的脸色直接阴了,什么叫做心如刀割,这说的就是她现在的心情。

“别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了,皇上已经猜到这赌局是你设的,届时你不想给他也会变着花样从你这里要出来,咱们大方点,直接上缴不是更有气度。”玄毓哄孩子一般哄着滕鹰。

“可是直接上缴不久表明我这是开设赌局赚的嘛,这叫自投罗网。”滕鹰嘟着嘴,低声说着话,她转念一想:“不对呀,我要是把银两全部交给皇上,那些个因为女儿落选心生怨愤的大臣们就会明白这么做是皇上的意思,这多少能降低一点他们的怨愤吧。”

玄毓见诱哄成功,再接再厉地说道:“聪明的孩子,所以舍了金银换个好名声多好呀,反正这银子本来也不是咱们的。”

“好吧。”滕鹰下了决心后立马换上如花笑颜:“换身衣裳,咱们去娘亲那里用晚膳吧。”

她娇笑着为玄毓褪去绛紫色外衫,转身取来一件月白色白袍为他换上。

玄毓任由滕鹰摆弄着,他这会子觉娶妻真是幸福,要是再有个孩子便是最好不过了。

波动渐生 七十章 表现好奖励你的

月上枝头之时,景帝才回到皇宫。只是甫一回到皇城内的景帝就接到一个噩耗——武昭仪小产了。

“知道了,下去吧。”景帝平静地听完袭香阁婢女的禀报,俊逸的容颜上没有一丝波澜。

来禀报的婢女见景帝面上未有丝毫焦急,又心急地禀报了一遍:“皇上,武昭仪小产后血流不止,御医说有血崩之势性命垂危,昭仪娘娘昏迷之中喃喃唤着皇上,奴婢求皇上一定要去看看昭仪娘娘。”

“你这是在命令朕?”景帝本来毫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怒意。

“奴…奴婢不敢,求皇上恕罪。”着急的婢女明白自己刚才的话犯了大忌,再也不敢多说什么的她一个劲儿的磕头。

“好了,下去吧,回禀你家主子,朕一会儿就过去。”景帝冷声打发了婢女离开。

婢女走了,金公公随即进到御书房内,在他身后还站着一位身穿黑色斗篷的人。

“查清楚事情的原委了吗?”景帝低沉的声音中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金公公闻言,双肩止不住一抖,他行礼后速速离去了。

黑衣人拱手行了一礼,清冷的声音响起:“查清楚了,是谭婕妤做的,她背后的人的确是周贵妃。而且周贵妃还没有笨到家,她还给自己找了一个替罪羊。”

景帝的脸上有了波动,扭头看向黑衣人:“不是谭婕妤吗?”

“不是,不过谭婕妤算的上一个。贵妃娘娘收买谭婕妤下毒毒害武昭仪,然后又让谭婕妤将此事推倒皇后娘娘身上。”

景帝的身形一僵,他没有想到周贵妃还有这等智慧。谭婕妤母家本就是荣威大将军府家奴出身,所以景帝对于谭婕妤舍身成仁的举动没有丝毫惊诧,但是想到心里那位温良柔和的人儿,景帝的心头一紧。

景帝当即问道:“你查到周贵妃唆使谭婕妤下毒的实质证据了吗?还有,周显那边有什么动静?”

来人明白景帝话里的意思,他不慌不忙地回道:“荣威大将军府没有任何动静,显然周显还不知晓宫中的消息,想来这次残害龙嗣嫁祸皇后的事情是周贵妃一人的主意。至于证据嘛,臣早就准备好了,人证物证俱全。”黑已然斜肆的一笑,声音中透着戏谑,他说着从自己怀中掏出一卷东西。

景帝扫了一眼夏侯递到桌案上的证据,说了句: “下去吧。”一句话中揉着有些许的疲倦。

黑衣人没有立马乖乖离开,他笑说道:“呵,布局了这么久,这结果不正是皇上想要的嘛。您这是怎么了?”

“夏侯,那终究是朕的骨血,这是朕的第二个孩子。”景帝的声音有些飘渺,仿佛遥远山脉之上传来的钟声。

这个时候的景帝仿佛只是一位缅怀子嗣的父亲,他的视线透过窗户落在高挂的弯月上。

黑衣人把斗篷一摘,可不正是夏侯鹏程,他的脸上有着以往看不见的认真:“皇上,周贵妃入宫多年不曾有孕,倘若武昭仪诞下一位皇子,周显必定会要求周贵妃认其为养子,届时周家就有了可以操纵皇室的王牌,周显已然拥兵自重届时只会更加嚣张。臣以为皇上如此做才是明君所为。”

“朕知道厉害,东西留下,夏侯你下去吧。记着,你继续和周望交好,继续盯着荣威大将军府的动静,旁的事情交给你手下的暗卫去做。”景帝的惆怅只是一瞬,瞬间过后他还是那个俯视天下苍生的冷酷帝王。

“臣明白,必不辜负皇上信任。只是…下次家父再请您为臣赐婚的时候烦请皇上念在臣有点苦劳的份儿上给臣挡挡,臣委实不想成亲。”

景帝挥挥手,示意他心中有数了。夏侯嬉笑一声,重新穿好斗篷,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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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香阁内,后宫所有的嫔妃都在外殿等候,这些女人三五一群的小声嘀咕着,不少人的脸上都是得意之色。周贵妃单独在殿门处最显眼的位置上站着,她的焦急是因为景帝的迟来。景帝驾临之时,这些女人们的脸上的得意全部换成了悲伤,即刻行礼迎驾的那刻她们的双眸之中皆是流出热泪,但这后宫之中真正为这个孩子的去世哀伤的又有几人。

周贵妃率先开口:“皇上,武昭仪的孩子没的冤枉呀,您一定要查出真凶为昭仪妹妹报仇。”这是她一早就计划好了的说辞。

紧接着孙昭仪并几位婕妤也说了相同意思的话,一堆女人及哇乱叫的模样闹得景帝心烦不已。他冷着脸扫过这些虚伪做作的女人,外殿立时安静了下来。

皇后听见外殿的吵嚷后从内殿之中疾步走出,上来便双膝跪地,带着哭声说道:“皇上,臣妾管理后宫无方才导致武昭仪被奸人所害,腹中皇嗣未能保住,臣妾请皇上赐罪。”

“是谋害之人的罪过,皇后何必自责。”景帝上前一步扶起皇后,又安慰她道:“勿要过于自责,朕已经查出是谁害了皇嗣,自有办法叫那歹人认罪。”

景帝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之跪在地上的一堆女人都听见了。周贵妃心里一惊,脸色瞬间白了,不过也就是片刻时间她便恢复了原状。但是谭婕妤明显没有周贵妃心里素质好,她听见这话后那小身板一直在哆嗦。

景帝一进殿门就注意到了谭婕妤,这是个他鲜少关注的妃子。他淡淡问了一句:“谭婕妤身子不适吗,怎么两手一直在哆嗦?”

谭婕妤明显没想到皇上会问话,她扭转身子,面朝景帝回话:“回禀皇上,臣妾…臣妾无恙。”

“既然无恙就好好跪着,你们也继续跪着,为刚刚逝去的皇子哀悼。”景帝说完带着皇后一起进了内殿。

内殿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儿,三位太医慌忙请安后继续指挥着宫女太监忙碌。躺在床上的武昭仪双目紧闭,脸色煞白,她身下的被褥之上尽是血迹,而且这人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

景帝看了一眼武昭仪后对着一名上了年纪的太医发问:“昭仪的情况如何?”从他平静的语调中听不出是怒还是大怒。

老太医抹了抹额上的汗珠,硬着头皮回禀道:“武昭仪的情况十分不好,刚才的小产造成娘娘血崩,如今…如今臣等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把最好的药材都送到袭香阁来,全力救治武昭仪。”

景帝吩咐完再也不看武昭仪,说完便欲离去。

武昭仪听见了景帝的声音挣扎着睁开双眸,低声呼唤着:“皇上…皇上……。陪臣妾说会儿话吧。”

皇后心知景帝只说了一句便要走是已然晓得武昭仪不行了,她拍了拍景帝的手示意景帝过去和武昭仪说几句话。然后,皇后体贴地遣了闲杂人等。

“皇上,是臣妾没有用,千算万算还是百密一疏,皇子…没有了。”武昭仪苍白的面容上留下两行清泪,是为那个已经往生的孩子,亦是为她自己即将逝去的命运。

眼前这个女人的命运是景帝一手决定的,他没有多余的伤心难过:“毒害爱妃之人朕已经找到了,朕一定会为爱妃和皇子讨回公道的。爱妃好好养身体,孩子以后还会有的。”景帝说了句大众通用的关怀语句。

武昭仪的双眸中猛地乍现出一抹光彩,随之涌起的是强烈的恨意:“臣妾…不行了,孩子再也不会有了,但是臣妾求皇上,求皇上一定不能放过周贵妃,就是她害了臣妾和臣妾腹中的孩子。是她,一定是她!皇上一定要为皇子报仇!”

身体已经虚弱不已的武昭仪从软枕之下摸出一块玉佩交给景帝:“皇上,这是臣妾父亲送给臣妾的护身玉佩,臣妾希望皇上将此玉佩交给臣妾的父亲,见到玉佩我父亲一定会助皇上一臂之力的。我要那个女人为我们母子陪葬!”谁说将死之人其言也善的,武昭仪就不是这样子,临死之际还心心念念着要报仇。

景帝接了玉佩:“朕会的,爱妃好好休息吧。”他将武昭仪搂进怀里,算是给了这个短命的女子最后一缕温暖。

武昭仪躺在景帝的怀中,仍旧带着恨意的她喃喃自语着:“皇上,臣妾自打进宫就知道自己只是一枚棋子,他周家为周贵妃布置的棋子,可是臣妾不希望我母家还继续成为荣威大将军的棋子,求皇上…求皇上……”

没等说完,武昭仪本来扯着景帝衣袖的手突然落了下去。她的双眸睁得大大的,显然是死不瞑目,不晓得弥留之际她请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被谁害了。

景帝收好玉佩,合上武昭仪的眼睛,淡淡说道:“将来朕会饶你父兄一命的,安息吧。”

打开内殿门的景帝,出现在外殿的第一句话就是:“来人,将谭婕妤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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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发生的事情第二日早朝之时才被众大臣得知,而景帝连夜审问,已经查明了迫害武昭仪母子的真凶。在通知了各位卿家后,皇上下令将谭婕妤赐死,而周贵妃因为有母家的庇护则被打入冷宫。

玄毓下朝之后带回个这么好的消息,滕鹰兴奋之际“啪”一口亲上了玄毓的脸颊。

玄毓打趣着:“想不到滕滕越来越热情了,为夫受宠若惊呢。”

“是因为你今儿表现好才奖励你的,那个村姑被打入冷宫也算弥补了一下我曾被她伤害的幼小心灵。”

“你心灵幼小?”玄毓有所怀疑。

波动渐生 七十一章 去永安候府

“你少贫嘴了。”滕鹰娇嗔一句,粉拳捶上玄毓的胸口。

玄毓不甘示弱,一把攥住滕鹰的右手将她裹进自己怀中:“有劳娘子给为夫宽衣。”玄毓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容,这厮使唤起人来是越发顺溜了。

滕鹰也不罗嗦,双手麻利地给自家相公宽衣解带,这工作她已经是得心应手了,也没觉得玄毓过分。

“皇宫里面少了周贵妃这号人物能减去不少麻烦呢。”这妞手上动着,她的脑子还是在周贵妃身上打转。

“后宫少了麻烦就代表着朝堂会多出几分风险。”玄毓不似滕鹰那般喜悦,他的声音中有丝丝沉重。

滕鹰听出玄毓的语气中透着隐隐的担忧,她心知经此一事荣威大将军的势力必定有所减弱,但是以周显的性子肯定也不会甘心。滕鹰只是想到这层深意,却也没有再往下细问,再怎么说她现在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妇道人家,朝堂之事还是如玄毓所说知道的越少越好。但是这妞不问自家相公不代表她没有自己获取消息的渠道。毕竟她的畅春阁在那摆着呢,那可不是个摆设。

滕鹰暗暗寻思着:“看来抽空儿得出府一趟叮嘱欢嬷嬷多关注着荣威大将军府的动静。”

避开周贵妃这一话题,滕鹰心思一转,喜滋滋地诉说:“今儿是报名第二日,人数更多。估计明日的人数还能往上加。”

玄毓还能不知道滕鹰话里的含义,他清凉的声音响起:“你就是一钱串子,本来那么膈应选妾宴这事,现在想到了生财的门路就把夫君大人抛之脑后了。”玄毓的话里透着几分宠溺亦添了几分委屈,那副“你忽视我”的表情可是把滕鹰乐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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