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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主母不好当-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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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玄毓答应得很痛快,随后又叮嘱道:“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带上文澄和文斌一道回王府,路上小心点。”
滕鹰当即应下,心想着回娘家这事还是得跟自己婆婆报备一下,不过她还真没想好怎么和她家婆婆相处。
暂时放下那点小心结,滕鹰又细细检查了一遍玄毓的行头,才起身,不过她一扭头就看见铜盆内空空如也。
“怎么还没下人给你端洗脸水来?”滕鹰边问边寻思着:“相府的下人不该是这么没规矩吧?”
玄毓扫了一眼那安放在架子上的铜盆,淡淡地应着:“我身边本来有个小厮伺候的,只是那个小厮家里出了点事儿,所以打发他回家了。”
“你还有小厮?”滕鹰杏眼圆睁,明显表达出自己的怀疑:“我自打遇见你后,就没在你身边见过小厮这号人物?”
“他家有急事,这不一去去了两个多月了。正好和你错过了。”玄毓心尖一紧,庆幸自己的思维转得迅速,不然真能被滕鹰看出破绽。但是他也清楚找个贴身小厮的事情势在必行了。
没错,玄大相爷撒了谎。而实际的情况是这样子的:玄大相爷身边从来都没有小厮、书童这号人物,之所以如此一则是因为他喜欢清静,二则是确实不想生活里接近自己的人过多。但是这不代表着他没有人伺候,堂堂相爷身边总该有一个下人的吧,只是伺候他的那个丫鬟在皇上下那道赐婚圣旨之前就被玄毓安排嫁人了。其实玄毓也不想让个丫鬟伺候自己,但是玄老夫人十分坚持这点,所以玄大相爷抱着安慰母亲的愧疚心态答应了。本来那丫鬟也是老实本分的,玄毓一用多年也没多在意旁的,不过这丫鬟在听见玄毓要成亲的风声后就不安分了,是以玄大相爷狠心地一道令下,将这丫鬟打发出了相府。玄毓倒不是怕滕鹰知道自己以前是由婢女伺候,只是一说出这婢女的存在就难免会牵扯出她干得那些不安分守己的事情,玄毓不想平添滕鹰的烦恼也就撒了谎。这可是玄大相爷第一次对滕鹰说谎,不过也为他和滕鹰日后的婚姻生活埋下了隐患。
这边玄毓在暗自庆幸,那边滕鹰已经点了头,表示自己明白了。这次她倒是没再深度怀疑,看来玄毓的脉脉温情渐渐融化了滕鹰的心。
滕鹰随后招呼在隔壁小间儿当值的知琴端了洗脸水来。待得玄毓梳洗完,滕鹰又目送玄毓离开后才重新倒回床上,和棉被深情拥抱。
可惜,她眼睛合上没一会儿,刘嬷嬷就风风火火地推门进来了。
“主子,您起床梳洗吧,呆会儿老奴陪您一道去向老夫人请安。”刘嬷嬷唯恐滕鹰不肯起床,又补充道:“话说您嫁到相府后这还才是头一晚呢,所以第一次的请安咱们不能误了时辰【。52dzs。】,叫人戳脊梁骨。”
滕鹰压根儿没睡着,听见刘嬷嬷的话后她这心里就拔凉拔凉的了。这妞以前在襄亲王府的时候哪里用去请早安什么的,这会子要她日日如此,等于是要了她的半条命。
可是,即便心里再不愿意,滕鹰却已然行动开了。不光是自己行动,她还吩咐着知琴去自己的嫁妆箱子里找一件合适的见面礼送给她婆婆。
“嬷嬷,你看我今儿穿这身合适吗?”滕鹰打开衣橱,拿出一身藕荷色银线绣莲花纹桃红色绸缎滚边的衣裙。这妞琢磨着这怎么也算是正是拜见,她虽然不是很乐意这么早去,但是也不能在行头上失了礼数。
“老奴看这身衣裳极为合适。”
见到刘嬷嬷的眸中射出赞赏的光芒,滕鹰便决定今儿就穿这身衣服了。
“不过…老奴觉得主子自从回府后就变了许多。”刘嬷嬷刚才的话只说了半拉,她怎么瞧怎么觉得滕鹰和以往不一样。
滕鹰在知琴的伺候下换上一身崭新的衣裙,她听见这话后也很好奇自己的变化:“我哪里不一样了,嬷嬷说与我听听。”
“主子回来之后最大的不同就是笑得多了,话里的口气轻松多了,连称呼都变了。”知琴手上忙活,嘴上也没闲着,她替刘嬷嬷回了话。
“称呼?”滕鹰还在发愣,她没觉得自己称呼上有问题呀。
知琴一说,刘嬷嬷也意识到滕鹰的自称变了,她和知琴的反应可不一样,知琴是欢喜,刘嬷嬷则是担心。
这不,忠心又谨遵礼数的刘嬷嬷急忙提醒着滕鹰:“主子,您回来后怎么老自称‘我’呢,您不该是称呼自己‘主母’或者‘夫人’才对吗?”
刘嬷嬷一解释,滕鹰也认识到了,她随即解释道:“还不都是因为玄毓,总是和他‘你呀’‘我呀’的说多了,就没意识到这点。”
瞧见刘嬷嬷脸上还挂着一丝不安,滕鹰随后挽起刘嬷嬷的胳膊,撒娇道:“嬷嬷甭担心,我在外人跟前知道分寸,保管不会叫您丢人。”
你别说,滕鹰老掉牙的撒娇手段对刘嬷嬷永远有效,刘嬷嬷的老脸当即从阴转晴,只是口中还叮咛着“千万要注意,千万要循着规矩来”等等话。
收起齐整的滕鹰上身穿藕荷色外衫,下身是同色系的百褶裙。她的头发已被知琴全数盘起,地地道道已婚妇女的发髻样式,而后发髻之上戴了两根赤金绞丝镶嵌东珠的富贵牡丹发簪,耳垂以及脖颈之上是与发簪同一花样儿的耳坠和项链,她的双手上还套着两只金灿灿的龙凤镯。
滕鹰觉得自己从没如此这般金光灿灿。“太眨眼了吧,有点俗气。”这是她的真实想法。不过刘嬷嬷显然不认同她的观点
。在刘嬷嬷“佛要金装,人要衣装”的苦口婆心的劝说下,滕鹰最终还是决定用这副形象去见见自己的婆婆。
“带上那尊白玉佛,咱们出发。”
这妞一声令下,一行人向着玄老夫人的院落方向行去。
波动渐生 五十五章 回王府(1)
滕鹰的到来着实令玄老夫人惊讶,她怎么也没料想到会在今早迎来自家儿媳妇儿。不过惊诧之后,玄老夫人的心头随即涌出重重喜悦,她本也没想到万千宠爱集一身的滕鹰会如此遵守礼节,敬重自己。
滕鹰没错失自家婆婆眼中一闪而逝的惊诧,只是玄老夫人瞬间的失态明显增加了她的底气。
“母亲大人在上,媳妇儿给您请安了。”滕鹰落落大方地说话,双膝随之下落,两手放置身侧,一气呵成地行了一个漂亮至极的请安礼。
“快快起来,坐下说话。”玄老夫人这会子巴不得和儿媳妇多多亲热一下,好好化解昨日她自己闹出的尴尬。
滕鹰却不着急落座,她一打手势,抱着白玉佛的知琴立马从滕鹰身后出现。
礼盒的盖子被打开后,泛着淡淡光晕的白玉佛像顿时呈现在众人眼前,玄老夫人的眸内一亮,视线即刻被这尊佛像吸引。而房内伺候的丫鬟早就个个睁大了眼睛盯着那尊精致无暇的佛像,表现出对它的赞叹。
滕鹰淡淡扫了一眼被惊住的周遭的人,这妞现在心底对自己制造出来的效果得意了一眯眯,然后她才躬身禀报着:“媳妇儿自从嫁入相府,还从未正式拜见母亲大人,心里着实感到愧疚。听闻母亲大人一心向佛,所以媳妇儿特地选了一尊白玉佛像送给母亲大人,这是媳妇儿的一点心意,希望您不要嫌弃。”
滕鹰话音才落,知琴便将手中的白玉佛像交给了玄老夫人身边的一位嬷嬷。那嬷嬷小心地接过佛像,立即送到玄老夫人跟前。
玄老夫人近距离端详着佛像,不由得赞赏道:“这尊白玉佛像雕工极为细致,是个好东西。”
“母亲大人喜欢就好,媳妇儿来之前还担心您会不收呢。”滕鹰这孩子就是善于在人前隐藏本性,这在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子受气小媳妇儿的恭顺味道。
玄老夫人是个会察言观色的,滕鹰一说那委委屈屈的话,她就有了应对:“你有心送娘礼物,娘怎么会不收呢,就是这尊佛像这么贵重,劳滕滕破费了。”
“娘喜欢就好,钱财等等不算什么。”
滕鹰也是个给点阳光她就灿烂的孩子,玄老夫人都自称“娘”了,滕鹰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叫的那么见外,毕竟总是称呼自己婆婆为母亲大人也是怪别扭的。
在玄老夫人的眼神示意下,滕鹰缓缓落座,抬眼望向上位的婆婆,关切地问着:“娘亲昨夜休息得好吗?”
这妞也不晓得该和自家婆婆说点什么,所以睡眠问题成了婆媳二人交谈的另一话题。
滕鹰就是随口一问,谁知玄老夫人很有耐心地回了她的问题。玄老夫人先是说自己早年身体就不好,一向浅眠,睡不安稳,然后紧接着说现在人老了,玄毓成日不在府中,自己闲来无事,所以睡得更不好了,最后拖拖拉拉地说了一堆之后,玄老夫人委婉地表达了自己十分极其以及非常想抱孙子的愿望。
滕鹰从玄老夫人开始说话就微笑以对,表现出一副贤良淑德温婉谦恭的小媳妇儿模样。直到玄老夫人最后一句话落地,滕鹰的表情才微微变了变。这妞此时极度想笑,她觉得自家婆婆真是个极品,因为在她的意识中自家婆婆评判媳妇儿好坏的标准多少有点可笑。仿佛在玄老夫人的看来,谁能给她生个孙子,谁就是她的好媳妇。这一点从先前她对滕鹰冷淡至极,随后不过一日就对滕鹰热情备至的事实中得到了印证,而转变的理由只是因为滕鹰很自然地告诉了人家“自己能生孩子了”,在以前,这妞从没有料到有朝一日自己的一句话会这么好使。
心里再有不满,滕鹰面儿上也不能表现。她仍旧装作没听懂玄老夫人话里的内涵,她只是关心着说着:“母亲大人若是睡不好,媳妇儿可以给您说个有助睡眠的方子。”
其实,玄老夫人的睡眠问题还真上了滕鹰的心里去了,她寻思着拟个简单的方子还能讨自家婆婆的欢心,何乐而不为呢。
玄老夫人虽然没得到滕鹰正面的回应,不过滕鹰的话还是取悦了她。几句互动之后玄老夫人的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她还留滕鹰一道用了早膳,滕鹰也不客气,并且趁机提出自己要回娘家一趟。玄老夫人正在兴头上,自是满口答应,她还点了很多礼物让滕鹰带给襄亲王。
早膳在愉快的气氛中结束,滕鹰的目的达成,一路哼着小曲儿回了紫竹院。在紫竹院略略休整了一番,这妞便带上刘嬷嬷和知棋,文澄文斌,回襄亲王府了。文澄和文斌自然是负责驾马的苦力。
“文澄,先把马车赶到东城区去,本夫人要去买点礼品带回王府。”滕鹰心想着自己这一走近乎一个月,不晓得那几家店面的生意情况如何,正好顺道看看。
马车在闹市外围的空地上停下,知棋率先下车,随后是头上带着纱帽的滕鹰从车厢中出来,刘嬷嬷最后。
知棋一见滕鹰慎重地带上了遮面的纱帽,不经大脑思索,她话已出口:“主子,这大热天的,您带个纱帽,不热吗?”
滕鹰本就是在刘嬷嬷的叨念下才会带上纱帽,她正不开心着呢,知棋好巧不巧地撞上来,于是这妞伸出纤纤玉指,狠狠一戳知棋那傻丫鬟的脑门,用稍含抑郁的声音回答道:“你主子不是神仙,不食人间烟火,你说我能不热吗?”
刘嬷嬷一听滕鹰那不满的语调,紧忙劝阻着:“”主子,热咱也得带着哈,您都嫁做人妇了,可不能这么抛头露面的上街。“
知棋听见这话后才知道原来自家主子是被逼的呀,怨不得一脸的不乐意。小丫鬟想想还是刘嬷嬷本事大,能叫主子乖乖就范。当然,她也认为刘嬷嬷的顾虑是有一定的道理,不过她可没胆子在这当口上表现出对刘嬷嬷的崇拜。毕竟知棋还想过点舒心的日子。
滕鹰对于刘嬷嬷的絮叨毫无招架之力,她立马开口宽慰着:”嬷嬷,我晓得了,不会拿下来的。您别担心,就在这儿等我回来。“劝慰了刘嬷嬷几句,滕鹰又扭头看向一脸灿烂笑容的文澄和一副严肃模样的文斌:”你们俩就在这儿等着就成,照顾好嬷嬷,我与知棋去去就来。“
”夫人,这不好吧,爷的吩咐时叫咱们俩保证您的安全,属下若是不跟着您,怎么知道您安全不安全呢。“
开口说话的自然是一直胆儿大的文澄,文斌则是用表情和眼神实实在在地告诉滕鹰,他也想跟着。
滕鹰还不清楚这俩侍卫的小心思,这妞嘀咕着:”不就是想跟着看看她去了哪里然后好在他们的爷跟前儿禀报嘛,偏不叫你们跟。“
知棋清楚自家主子会要求在东区打个拐儿,自是有目的的,于是她很不客气地回了文澄:”你们在这里照顾好嬷嬷就好,主子身边有我一个足够了。我的武功虽然不如两位哥哥,但是也不差,再说了,谁敢给相府和襄亲王府找麻烦。“
知棋一句话就把文澄的主意打回了肚子里,两个大男人总不好和小女子计较,所以文澄和文斌任命地在原地当起了刘嬷嬷的监护人。而滕鹰则是一脸笑容的带上她家的小傻丫鬟往街道里面行去。
滕鹰和知棋走后,文澄朝着文斌使了一记眼色,文斌立马狗腿地跑到刘嬷嬷跟前,一口一个”嬷嬷“的叫着,嘴上还殷勤地问刘嬷嬷饿不饿,渴不渴,要不要去对面的茶楼给她买点点心茶水么得。
刘嬷嬷还没到老糊涂的地步,滕鹰留下她的用意何在她还是清楚地,所以对于文澄和文斌的这点子算计她自是明白。于是刘嬷嬷很是善解人意地一面夸赞文斌是个好孩子一面表达出这么好的孩子,她怎么舍得使唤呢,所以那意思就是”你们俩还是老老实实的在我身边呆着吧。“
文澄见这一记不成,立马换了一副表情,他口中咋呼着自己肚子好痛,说话儿间就要离开。刘嬷嬷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文澄的衣袖,可怜兮兮地说着:”文侍卫,你走了老身我可怎么办呀,你不能把一个老太太丢在这儿吧,我多少年也没出府转转了,实在不知道东南西北。“
”嬷嬷,这不还有文斌嘛,叫他陪着您老,人有三急,我得抓紧找个茅厕去。“文澄一脸扭曲,心想着刘嬷嬷还真不好对付,他摇了摇头后,在心底默默说道:”是夫人身边的人都不好对付,那一小辣椒吟风不好对付,那知棋也不好对付,现在连眼前的老嬷嬷都是个厉害角色。“
刘嬷嬷听完他的话更是不撒手了,口中振振有词地说着:”文斌侍卫要看好马车,还要看着我这把老骨头,忙不过来呀。万一这边有人想偷盗马车,那边又来人想把我抓去卖给人贩子,文斌侍卫该照顾马车还是照顾我呢你,我要是丢了你们怎么向我家主子交代呀“
文斌听见刘嬷嬷的话后直接想在地上打滚,因为这理由实在是太瞎了,有那么巧的事才怪呢。而刘嬷嬷自己都没想过有一天能这么编瞎话,还编出这么有想象力的瞎话。至于文澄,他脸都黑了,碍着不能动武,又不好拂了刘嬷嬷的面子,这厮只好继续苦苦哀求刘嬷嬷放开自己的衣袖,因为他急着去找茅厕。
刘嬷嬷此刻更加确定文澄就是想借机溜去寻找自家主子,不过时间过了这么久了,估计她家主子早就不见踪影了,所以这次刘嬷嬷很大方地放开了文澄的衣袖,但是她说了一句令文澄和文斌均想吐血的话:”你一个人去上茅厕成吗?老身有点不放心那。“
波动渐生 五十六章 奇珍斋前遇夏侯
文澄和文斌的计划终于在刘嬷嬷一通瞎搞之后胎死腹中。之后他俩想干什么刘嬷嬷也不反对了,因为滕鹰和知棋早不晓得蹿到哪里去了。
其实,滕鹰在运城开设的铺面除了畅春阁就剩下奇珍斋了,加上这俩人还是在东区,所以主仆二人当然是直奔着奇珍斋去了。
接近奇珍斋的时候,滕鹰远望一眼,只见奇珍斋的门口处围了一群人,而且是一群女人,闹哄哄的。
知棋也瞧见了,对着滕鹰说道:“主子,那一群女人围在店铺门口做什么,害得咱们都没法做生意了。”
滕鹰也很不解,“走快点,咱们瞅瞅去。”
主仆二人加紧了脚步,一转眼就到了奇珍斋的牌匾底下。知棋踮起脚尖朝里面望了一眼,可惜入眼的全是黑压压的女人头颅,店铺内的情况她压根儿没看见,最后知棋泄气地落下脚跟。
滕鹰冲着自家丫鬟笑了笑,随后扯过自己身旁一位打扮得十分贵气体态十分臃肿的夫人轻声问着:“这位夫人,请问奇珍斋里面出了什么事情了吗,怎么这么多人围在门口。”
那贵妇人白了主仆二人一眼,十分鄙视地说道:“你们俩居然不知道里面怎么回事?”
“那有什么事情是我们应该知道的吗?”知棋扑闪着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发扬着不耻下问的精神。
知棋这么一问,贵妇人也来了精神,反正她也挤不进去,索性在滕鹰主仆跟前儿显摆显摆。
“我和你们说呀,这里面的人可不是一般人物。”贵妇人斜睨着滕鹰主仆,得意洋洋卖关子。
“哎呀,到底是谁您和我们快说说呗。”滕鹰这个时候也适时地满足了一下贵妇人想要穷显摆的心理。
“就是,就是,夫人快和咱们说说吧。”知棋也附和着自家主子,一个劲儿地催促着。
贵妇人的虚荣心得到了短暂的满足,所以欣喜不已地说道:“奇珍斋里正坐着一位贵客,这贵客呀不是别人,正是一等忠勇公府的夏侯小公爷,小公爷长得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风度翩翩、风姿绰约……”
贵妇人还在自我陶醉中,滕鹰主仆已经很有先见之明的悄悄离去了。
“原来夏侯鹏程那个妖孽在里面呀,怪不得这么多女人跟打了鸡血似的一股脑围在门口,一群苍蝇盯着一个裂缝的臭鸡蛋的场景估计和这个差不多吧。”
滕鹰很有感慨,遂发表了一下自己的观点。知棋一听这话,禁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主子,您也太会形容了吧,这苍蝇确实喜欢盯着无缝的蛋。不过,咱们进还是不进呀?里面那位可是夏侯鹏程耶。”
知棋一想到里面的那位是夏侯鹏程,她这心里就有点发怵,谁叫夏侯鹏程曾经和她在畅春阁外相遇呢。
滕鹰瞥了一眼一脸心虚的知棋,沉声问道:“你们俩有交集?”
“额…也不是很多的交集,就是当时您派我去畅春阁通知欢嬷嬷和都满的时候我和他碰了一面。我担心……”知棋瞒不过滕鹰的火眼金睛,索性招了。
“这事你当时怎么不回禀?”滕鹰一拍知棋的小脑袋瓜,语气里有些许的不悦。
“当时觉得不打紧的,后来才知道夏侯小公爷是个厉害角色,这不才害怕被他认出来嘛。”
小丫鬟期期艾艾的声音透着后悔,滕鹰也就没多责怪。
“成了,看这架势咱们也别进去了,回吧。”
滕鹰说完就转身准备原路返回,谁知这时候那拥挤的人群中间出现了一条通道,紧接着一名男子出现在滕鹰的眼帘,高大的身形,邪肆的眼神,一举一动透着张狂不羁。
滕鹰隔着纱巾多打量了一下夏侯鹏程,“瞧着似乎比先前儿瘦弱了一些。”
滕鹰也没和人家见过几面,只是心底蓦地涌出这样的感觉,她收回视线,淡淡吩咐了一声“走吧”,就准备离开。
夏侯鹏程本来只是想在奇珍斋里选件金刚钻的首饰作为他家奶奶七十大寿的贺礼,怎么知道自己的出现会引来那么大的效果,本就厌恶女人的他速速选完了首饰便打谱离开。刚走到那女人堆前,眼尖又个高儿的夏侯鹏程就发现了门前不远处与众不同的滕鹰主仆。
“还没有不想和自己接触的女子呢,这俩人倒是有趣。”夏侯鹏程心头起了兴致,他当然没那么厉害,一打眼就能知道带着纱帽的女子是谁,但是他觉得那女子有点熟悉,所以又禁不住多看了两眼。这两眼看下去,他就发现了滕鹰的视线恰好落在自己身上,然后便迅速撤回。
“有意思,有意思。”自言自语地夏侯小公爷瞧着滕鹰主仆欲走,便冷眼一扫那堆女人,众女子很有默契地给他腾出了走路的地方。
感觉到那位带着纱帽的女子又打量了自己一次,却不带任何留恋的离开,夏侯鹏程的唇角禁不住勾起一抹浅笑,大步追了上去。
妖孽男子离去之时全然没有顾忌后方的大批女子,自然也看不到那些痴迷地望着他的背影发呆的女人们眼中的失落与黯淡。
“喂,你们俩走慢点。”
夏侯鹏程人高马大,自然走路速度也快,他不过一会儿便追上了滕鹰主仆,拦住了两人前进的脚步。
知棋暗叫不好,怕什么就来什么,她怔怔地望着自家主子,想从滕鹰那边寻得应对的好方法。滕鹰心里倒是镇静,只是她不明白夏侯鹏程为何会拦住自己。握住知棋的左手,滕鹰提脚便欲继续行进。
夏侯鹏程大手一撑,彻底阻住了滕鹰的去路:“我说你也太不给小王我面子了吧,我可是特地追上你们的。”
他随即咧嘴一笑,一副地痞流氓似的无赖相儿。
滕鹰一看这情势,自己想走是不可能了,她只得出声:“夏侯小公爷找妾身有什么事情吗?若是没有要紧事,请恕妾身不再奉陪。”
滕鹰很不想和夏侯鹏程接触,她深知这个男子的深藏不露,她自认没有时间和心力与这么一个人打交道。不过显然,这是滕鹰的一厢情愿。
夏侯鹏程一听面前人的声音,脑海中顿时闪现出一个靓丽的身姿,为了证实心中的想法,他快速地出手扯下了滕鹰的纱帽。就这么富有戏剧性,某女藏匿的姣好容颜就这么呈现在众人眼中。
周围不断传来的抽气声提醒滕鹰,身为女子的她是多么的令人惊艳。
不过这点子赞叹敌不过滕鹰胸中的愤怒,她一把夺过夏侯鹏程手中的纱帽,疾言厉色道:“夏侯小公爷有些过分了,本夫人的容貌岂能随意在人前展现。”
“想不到在这儿遇到郡主,想来郡主的病大好了。”夏侯鹏程对这小小的指责不以为意,他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仿佛草原上升起的明亮的圆月一般璀璨夺目。他笑得时候就像是一只看似无害的温顺的猫儿,事实上这样的温顺背后隐藏的绝对是尖锐的利爪。
相较于夏侯鹏程的淡定,滕鹰显然不想多言,她气呼呼地回应道:“本郡主既然已经嫁人了,还请小公爷称呼我玄夫人,因为这样的称呼比较合适。”
夏侯鹏程故意装作不解的样子,莞尔一笑,镇静自若地回应:“哦?原来是小王我称呼错了?对了对了,该是称呼郡主为夫人才对,您可不就是相府新晋的主母。不过,小王仍旧喜欢称呼您为郡主,因为这个称呼比较顺口,相信容月郡主不会介意的。”
夏侯鹏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兴致和滕鹰在这儿对话,他明显能察觉到自己心里的激动,只因为见到了久未蒙面的滕鹰。而且听见滕鹰说起自己嫁人的这件事情,他的心里竟然还有丝丝抵触情绪。
两个人一来一回的对话可是传进了周遭人们的耳中,而且拜这个大舌头的小公爷所赐,周遭的人都知晓了滕鹰的身份。他们俩一个是权倾龙翼的丞相大人的新婚妻子,一个是声明远播的一等忠勇公府的小公爷,孤男寡女街上相见,偏偏夏侯鹏程又生了一张那么妖孽的容颜,这闲言碎语估计是不会少了。
“想来小公爷没什么要紧事需要请本夫人传达给夫君,本夫人还有事要办,这就先行一步了。”滕鹰此时绝对不想和夏侯鹏程过多纠缠,她随后拱手行了一礼,便提脚欲走。
滕鹰这最后一句的用心夏侯鹏程当然是知道的,他觉得传入耳中的“夫君”二字是那么刺耳,所以这厮想也不想地即刻说道:“郡主要去哪里,小王送你们去。”
滕鹰翻了俩白眼,心中暗想着这夏侯鹏程看来真是闲得发慌了,竟然连这么厚脸皮的话也说得出口。她哪里晓得呀,人家夏侯鹏程根本就不是厚脸皮的人,人家分明是没脸没皮的那种人类。
知棋忍气吞声当了好一会子的蜗牛,眼看着自家主子被人欺负的她再也忍不住了,一张嘴就顶了一句:“不劳小公爷费心了,咱们相府有马车和侍卫护送我家夫人回襄亲王府。”
夏侯鹏程本来没注意到知棋,她这一开口,夏侯鹏程的视线当即落在了知棋身上。“你的声音有点熟悉。”
夏侯鹏程的语气带着不确定,他又打量了一眼知棋,然后便无比肯定地问道:“咱们在哪里见过?”
“皇宫里面,小公爷贵人多忘事必定不记得奴婢的。”知棋没成想一句话就把夏侯鹏程的记忆勾了出来,她灵机一动,想了一个好的说辞。
“似乎不是……”夏侯鹏程根本不这么认为,只是他低头思索的功夫,滕鹰已然悄无声息地带着自家丫鬟逃跑了。
夏侯鹏程也不去追,他冲着滕鹰的背影邪肆的一笑,吐出一句话:“小王我怎么记得是在畅春阁门前呢,愈发有趣了。”
波动渐生 五十七章 思思出现
即便随着滕鹰跑远了,知棋仍是心有余悸,她小心翼翼地问着滕鹰:“主子,您说夏侯小公爷会不会认出奴婢来?”
滕鹰见距离夏侯鹏程已远,终于放慢了脚步。听见自家丫鬟的担忧,她不以为然地回道:“说你笨你还不信,他认出你来又如何,你打死不承认不就是了。”
“额……”知棋的心理素质明显比不上她家主子,或者说论起脸皮厚的程度,她的脸皮和滕鹰想比还是差了一眯眯的。所以知棋还是不放心地补充上一句:“这样真的可以吗?”
“有什么么不可以的,别忘了,你那日穿得是男装,夏侯那厮即便说出你出现在畅春阁外的事情,他又没什么实质的证据,他能耐你何。况且,你现在可是相府主母身边的大丫鬟,谁又会相信龙翼相爷夫人的贴身侍婢会去那种风月场所。”
滕鹰言之凿凿,知棋的心里最后安定了下来,她拍拍胸脯说道:“还是主子定力好,奴婢可吓坏了,就怕被夏侯小公爷认出来,给主子惹来麻烦。”
“有这次教训就好,以后你见着那厮绕道走,千万别和他接触,就你的这点能耐,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滕鹰虽说没责怪知棋,却还是叮咛了她两句,也算是给她再次提提醒。
知棋应了一句“奴婢理会得了”,滕鹰便没再多说什么。
主仆二人又在回去的路上顺带买了两盒点心,这才抓紧回到马车停放的位置。
文澄和文斌早就等急了。眼尖的文澄远远地瞧见了滕鹰和知棋的身影后便颠颠儿地跑到滕鹰跟前,殷勤地接过知棋手上的点心盒子,讨好地说着:“早知道夫人是去买稻香斋的点心,属下就替您去了,省得您还跑一趟,这天气也怪热的。”
滕鹰随口应道:“不碍事的,亲自走一趟也算是尽点为人子女的孝心。”
滕鹰说得合情合理,文澄饶是想打探消息,也无从下手。
一行三人说话间已经走到马车跟前。
“主子回来了呀。”刘嬷嬷听见动静后从车厢内探出头来,一见文澄手上的点心就笑着说道:“原来主子是去给王爷买点心了,王爷呆会儿见到一定开心。”
滕鹰抬头望了一眼刘嬷嬷,也是笑着问道:“嬷嬷等久了,着急了吧。”
滕鹰的话自然是问刘嬷嬷适才有没有出什么问题,比如说文澄和文斌有没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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