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匠女-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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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个丫环毫无先兆得暴毙!其中一个就是您给我们示意紧盯着的!”领头的衙役躬身皱眉回复。
“什么?”王洛尧的脸色蓦地一沉。(未完待续。。)
ps: 这两天更新时间不稳,见谅吧!
加班狗不易啊!
第174章 袒护
王洛尧眼风周边一扫,见地处偏僻的道路,四下来往行人很少,他没有第一时间跃下马车查看,而是脑中一个念头闪过:施毒之人这是有意离间他们夫妇俩个么?还是当真只是凑巧?这个时间掐得何其精准,前一刻他才同苏苏作下允言,下一刻两个关键人物便双双暴毙,且是毙在他的手里,晚上到苏苏面前,他岂不是百口莫辩了?
王洛尧捏捏眉心,不知为何,他突地就想到达烨临时之际飘过来的那道眼神,这件事背后会有达烨其人的影子吗?
他莫非对苏苏当真存有企图?
但是他一直都在男宾客的那艘船上,何曾到过案发的女宾船上?他又如何好动手脚?
王洛尧将手指从眉头拿下,他实在想不通一个苏苏何以会惹来恁多人的眼目,又是敌视,又是垂涎,左一次右一次,实在是恼人的狠哪!
若是平平静静的,成亲几个月过来,或许他们二人一早已经握手言和了。
只是天不遂人愿,几次三番出幺蛾子,关键他这里还每每都不能从重处理,因为考虑到她个人的名誉,还得照顾到侯府的声誉,如此过来,也难怪她屡次牵怒于他。
车窗外的衙役头目瞅着年轻的知县大人在听闻发生人命后,竟反常地愣在这出神,而非立即查看现场,心下委实有些纳闷。
半晌后。他听到身后被拘的丫仆们其中不少已经开始惊恐,他怕引发慌乱,不得不低咳咳一声以示提醒。
听到他这一咳咳。王洛尧果然回神,他推开车门,肃着脸跃下马车:“将她们搬到马车内,运回衙里。”
衙役听此,面有踌蹰,想到这马车是大人乘用,自好运死人。
王洛尧却是仅想着尽快把尸首带走。免得惹来围观,进而原本需低调处理的事。不得不高调办了,遂而他声音一沉:“打什么愣,快去!”
领头的衙役这回不敢迟疑,麻利地扭头带着另三人将灵翠和灵红的尸首抬到车厢内。
只一眼。他即知道两个丫头死于毒发,仅一时分不清楚两人死于何毒,又在何时中的毒!
此二人正是潘欣瑜身侧的贴身丫环,赶巧死在这个当口,极大可能是被灭口,敢说不是知情者?
王洛尧目光漆冷:难不成这一切真是欣瑜一手策划?她才是幕后主使?可是……她才多大点?她能有这么细腻又歹毒的心思?再者,她又是从何处弄来的毒药?要真是她的话,那么那个失踪的妇人也该是她灭的口!
摇摇头,王洛尧觉得这其中仍有猫腻。这是一件针对苏苏蓄谋已久的暗害,欣瑜,她又有什么动机?
看来最有可能成为线索的丫环死了。死无对证的情形下,这案子登时就变得复杂了。
“你速去通知潘府的大公子,让他即刻前往县衙!”王洛尧指了一个衙役冷声命道,然后便重新命队伍朝着上元县衙行进,他自己坐到了马车前头。
一到衙里,他即命手下挨个询问众奴仆。至于死了的两个丫头,他自己大约判断了一下后。又找来衙医进行详细尸检。
卫国侯府素园内,沐浴完的苏苏陪着苏贝静心养神,她吩咐下灶房给炖些补汤,看着东芹服侍苏贝服下。
苏贝受惊又伤神,喝了热汤后就发汗,然后困倦着睡下了。
苏苏不放心县衙那里的情况,又见天色还算早,便叫来马车亲自跑趟县衙。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王洛尧坐堂的地方,县衙远比她想象得宽敞,也比她想像得宜居。
王洛尧见她跑来,十分惊讶,直接将她带到堂后的内宅。
苏苏粗略打量了一眼五脏俱全的内宅,即言归正传:“怎么说,那丫头招了么?”
听此,王洛尧额头的青筋就跟着一跳,他甚至可以想像如果将两丫环中途暴毙的事告知于她,她会作何反应,但即便知道她会抓狂,还是要说的,线索断了,苏苏有权知道。
“欣瑜贴身的两个丫环在押来衙门的路上突然毒发身亡,其余人还在挨个审问!”王洛尧没有急躁,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阐述这么一件事。
“毒发身亡?”苏苏完全没有料到,她亲自跑来,却听到这么一条消息,“如何毒发身亡?为何会毒发身亡?那两个丫环被你手下的人带走的时候,可还是活蹦乱跳的!”
正如王洛尧之前所料,苏苏定会作此一问,他知道再多的狡辩也是无用,遂据实回应:“有的毒并不是当即就会发作,存有一定的发作期是很正常的,她们在船上中了毒,在来衙门的途中毒发也是可能的!”
苏苏眼见在这么紧要的节骨眼上,王洛尧还能沉得住气,不禁令她怀疑他这口气究竟因为什么而沉得住的,是因为潘府因此脱了干系,还是因为他的欣瑜妹妹不用受到制裁?
不过,她一样知道此时再气也无济于事,是以,她学着王洛尧的语气阐述起来:“在潘府主持的游船诗会上,姐姐被人推下水差些淹死,结果虽没死却失了那段记忆,而那推人之人却莫名失了踪迹。在你扯谎告知众人苏贝其实还活着的时候,潘欣瑜的丫环面露异色,于是她就成了一个可疑角色,在她还只是可疑的情况,却在被你押回衙门的途中暴然毒发身亡,同时暴毙的还有潘欣瑜的另一个丫环!天底下还有这么一环扣一环的机缘巧合?”
苏苏平静的神色落在王洛尧的眼里,她温和的话语落在他的耳里,但他知道她这平静温和的表面下已然怒意翻滚。
一颗心猛地一揪,他知她们姐妹受了极大的委屈,她为此替她们姐妹讨公道也极是理所应当,这么一想,他便心下一动,一只手即伸出,欲抚上苏苏的肩头。
苏苏一眼瞥见他递过来的大手,倏地一把给他侧开去,接着就是冷哼一声:“再显然不过的事实,潘欣瑜起初给我和姐姐递请贴就没安好心,事先雇好人,引诱我到船尾,再伺机将我推下湖去……不对,若是姐姐被推下湖,当时应该会呼救才对,她们……定是先迷晕了她,尔后……尔后下得手!”
想到这,苏苏硬是又出了一身冷汗,之前她以为潘欣文能恰好赶到,其中一部分原因是听到了苏贝的呼救声,就算他当时没有及时赶到,也会其他人听到动静,出手帮忙。
然而,此时琢磨过来,事情远比她所想的要惊险许多。
也是,既然她能想到苏贝入湖之际会呼救,那设计害人的人又怎么会想不到这个?
潘欣文!
幸好有潘欣文!
苏苏暗道一句。
王洛尧觑见她虚惊的神情,知道她成功还原了当时的现场,但对于她认定潘欣瑜就是幕后主使,仍是不愿苟同:“凶手能作这般精细的谋划,从外面雇人手行凶,难道她会一时大意地用身边的丫环?身边两个丫环同时毒发,你不觉得谁都会怀疑到她们的主子身上么?要是欣瑜真能有那般心思做下之前的谋划,你觉得以她的才智,她会蠢到做出后来的事?让她自己暴露在众人的怀疑圈内?”
可叹聪明反被聪明误!
王洛尧猜对了一半,猜错了一半,他以为潘欣瑜没有这样缜密的心思,确然没错,就像他所说,要是潘欣瑜真的足够聪明机智,就该从头到尾雇人行凶,不要利用身边的人行事,这样不但容易暴露,而且容易失手。
然他同时也低估了潘欣瑜的胆量和心机。
如此的阴错阳差,致使他将案子想得复杂,觉得有人在故意转移他的视线,故意将他的视线拉到潘欣瑜身上。
苏苏在听到王洛尧这段话后,着实气得不行,只觉肠胃都跟着绞痛,她抬起一只拳头抵在胸口处,以减轻胸腹的不适。
双眼微微眯起,她盯视着王洛尧的面庞,这会儿他的俊逸终于再次惹来她的嫌弃,外面有关于他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传言真是名过其实。
他在甚至还没有真正地着手调查前,便依着他自己的主观思维将潘欣瑜排除在外,他这不是袒护,又是什么?
先是袒护赵凤玲,如今又来一个潘欣瑜,他只知道袒护别的女子,而作为受害人的她,他左一次右一次得枉顾,右一次左一次得息事宁人,他究竟置她于何地?
这一个月来,她曾经怀疑过也许他对她是有心的有情的,若非如此,那些个体贴和细心也做不来。
但是,为何他做出来的事总是将她往谷底推呢!
罢了!
管他凶手是不是潘欣瑜,管他眼前之人有心无心,好在苏贝是安然无恙的,诚然靠天靠人不如靠自己,这件事随他去罢,这些日子,她真是疏忽了,将全副心神都搁在侯府里,只差一点,她就在不知不觉中掉到这个由香草铺设的陷阱里难再自拔。
汇珍楼那里,她疏忽了太久,该是将重心朝那里转移的时候了!(未完待续。。)
ps:目下虽然波澜又起,却是将文推向**的前奏,如果眼下王洛尧不犯些失误,那么苏苏的心就要被他赢走了,她渐渐就要专心做当家主母,整日忙中馈,而漠视了汇珍楼,那样的话,后面就没法精彩了!
第175 热衷
放手不再追究也有一个好处,苏贝的事不会闹得沸沸扬扬,免得她越发忧心烦扰。
在心里默默梳理情绪后,苏苏便决定撒手不管,任由王洛尧处置去了,死了两个丫环,这在大户人家看来完全是些许银两便能打发的事,没有多少人会盯紧追究的。
想即此,她抬眸扫了一眼王洛尧,没再多说一句,扭头便走。
王洛尧见她半个字没丢下就要离开,心下一急,伸手抄住苏苏的胳膊,语气间有掩饰不住的着紧:“你这是何意?”
苏苏没有回头看他,缓缓伸手另一只胳膊,隔着帕子,将他的手拎开,低声道:“想必这里也没我什么事,府里姐姐那还需要我!”
王洛尧颇有些落寞地看着自己的手被拎开,自嘲一笑,轻语一句:“你私下觉得我自以为是,你便不觉得在这方面你远胜于我么?”
闻此,苏苏脚下一滞,不过也仅脚下一滞,接着即抬脚跨出门槛,穿廊而过,来至前堂。
不想她刚至前堂,潘欣文和潘欣瑜气喘着闯进堂来。
潘欣瑜一见到苏苏,就扑上前,抓住她的衣襟痛哭起来:“苏姐姐,尧大哥呢,听说灵红和灵翠死了?这是真的吗?真的吗?怎么会呢?为什么呢?不说只是来问话的么,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冷眼看着潘欣瑜痛哭流涕,确然。她哭得极是伤心,也极能惹人同情,但是凭着直觉。苏苏确定她这根本就是在作戏。
这时,王洛尧自后面跨进堂来,不等他反应,潘欣瑜已快步朝他追责过去:“尧哥哥,你得还我灵红、灵翠,你明明说好,仅仅是带她们过来问话。问完了就放人,怎么这会儿竟说她们死了呢?”
王洛尧动作轻缓地扶正潘欣瑜。对潘欣文使了个眼色,让他将他妹妹扶开,不想潘欣文竟给回了个白眼,两手一束。权当没曾看见。
瞅着潘欣文无动于衷,王洛尧放开潘欣瑜,即负手踱到另一侧,对于潘欣瑜的哭诉,并没有立即给回应,倒是觑了一眼立在堂央的苏苏。
苏苏不想在这里看下去,理了理前襟就要继续前走,却被潘欣瑜一把又给扯住了:“苏姐姐,你总是知道的对不对?灵红和灵翠为什么会死?”
苏苏两道凌厉的目光直愣愣地射进身前潘欣瑜一双泪光闪闪的眼中。似要穿过她的瞳孔,看透她的内心。
潘欣瑜被她看得浑身发怵,不敢再同她对视。便借着哭势膝下一软,避开苏苏的目光,跪到地上,伏地接着哭起来。
潘欣文对苏苏这样冷然待他妹妹的反应有些不大理解,也有些不大高兴,虽然苏苏是苏贝的妹妹。他欣赏苏贝,但不代表他对苏苏亦生好感。相反,他一直对苏苏存有某些偏见的,还是看在苏贝和王洛尧的份上,才愿意对她刮目。
此时,他的妹妹哭成个泪人,苏苏竟似铁石心肠一般,半句安慰的话没有,便是扶一下也懒得扶,难不成她以为苏贝落水是赖潘家人不成?
这么一想,潘欣文不由气恼地横瞥一眼王洛尧,上前两步,扶起潘欣瑜,安慰道:“她们两人不会白死的,你先稍稍冷静冷静!”
看到这一幕,苏苏暗下摇头,一刻也呆不下去,再不迟疑,甩袖出了大堂,进了马车回府。
王洛尧瞅着苏苏毅然离去的背影,自感这两个月来花的心思怕是付之东流了,悄叹一声,随后即将来时路上的情形对潘欣文兄妹俩陈述了一遍。
潘欣瑜听完,越发泣不成声,抓住王洛尧的袖子就是不放:“尧哥哥,你一定要信我,灵红和灵翠自小与我情同姐妹,我怎舍得害她们,她们俩没了,我比谁都难受,即使我真有那份心,我也舍不得利用她们俩的性命!”
潘欣瑜这副哭相倒也全非作戏,灵红和灵翠跟她多年,感情也算深厚,突然被她出手害了性命,她一来真是不舍,二来心里害怕,三来对王洛尧又怨又爱,如此,这一哭便是十成十样的肝肠寸断。
王洛尧见潘欣瑜一径抓着他的衣袖哭得梨花带雨,忍了片时后,便让潘欣文将她劝回府去。
妹妹一走,潘欣文就摔下脸,质问王洛尧:“死了两人,这案子你便甩手不查下去了?”
王洛尧斜睨了一眼义愤填膺的潘欣文,冷哧一声,道:“如何查下去?”
“呵,十几年前的无头案,你都能翻过来给断了,哦,这么个案子,你却断不了?”潘欣文上前两步,看定王洛尧,剑眉几要倒立。
“果然色令智昏!”王洛尧冷冷瞥他一眼,甩袖踱开。
潘欣文被他这一句话喷得怒意上涌,跨步跟过去,抬手指着门外,义形于色道:“敢情掉水里的不是苏苏是不是?”
王洛尧闻言,默然地掉过头来,冷冷地回视,片时后才挑起眉头:“你以为这案子真需要彻头彻尾地查一遍?”
听此,潘欣文面上一怔,但眉目间灼灼怒气却仍未退去。
王洛尧喟叹一声:“真要查下去,背后之人不是你娘,就是我娘,再不就是欣瑜!既如今没了对证,倒不如就此作罢!”
潘欣文怔住,半晌,才吱唔道:“你……你确定?我娘和欣瑜也有可能?”
“你以为呢?莫非微香湖的水也将你的脑子泡坏了?”王洛尧面色冷峻,目带睥睨。
“那……那,灵红和灵翠,岂不冤死?虽说她俩只是奴籍,命不值钱,便是被府里打死也不需偿命,但你一向自诩奉公守法,这么做岂非徇私枉法?”潘欣文底气到底弱了些许。
王洛尧沉着噪子:“冤死谈不上!她们二人毁遭灭口,定是有所参与,要不受了好处,要不就是受了胁迫。回到潘府后,你出面给她们家人好生安抚,此事就这么揭过罢!至于你口中的奉公守法,我可从来没有自诩过!不过在大是大非面前把住底线罢料!”
潘欣文暗下唏嘘,大概理解王洛尧的心思了,倘若顺藤摸瓜,最后真的摸到不想摸的瓜,这事反倒棘手了!
算了,何必为几个奴婢的事再伤筋动骨呢?
只是,欣瑜那里,实该敲打敲打了,正如洛尧所说,欣瑜也不能排除嫌疑,况她一向对苏苏嫉恨,趁着此机拔掉为快也不无可能,
再又想到苏贝,潘欣文犯了难为,凑到王洛尧跟前,垂眉讨主意:“如今,我是不是该对她负责?”
男女授受不亲,他同苏贝之间甚至都有了肌肤之亲!
“自然得负责?你沾了人家的便宜想甩手了之么?”王洛尧扭头讥言。
“谁想甩手了之了?我没想甩手了之,只是眼下这境地,哪里是我能做得了主的?”潘欣文私下巴不得娶了苏贝,早在去年,他就一直因为苏贝要嫁作他妇而酸楚许久,此际机会再来,他实是不想再错过的,可是,潘家什么状况,他心里清楚。
王洛尧的面色这会儿渐有从容之色,眉宇间的焦灼淡了不少,他负起手,看向潘欣文:“只要你不想甩手,这件美事才有可行的前提!”
闻此,潘欣文斜了斜眼,口吻带惑:“怎地,我为何觉得对于此事,你格外热心呢?不大像你的风格阿!”
听言,王洛尧侧过身,避开潘欣文审视的目光,回道:“若是觉得我多管闲事,我大可束手不闻不问!”
“阿别!您尽管问尽管闻!”潘欣文露齿一笑,给王洛尧行了一揖。
王洛尧没管他这一揖,而是踱至窗前,目光降在窗外零落一地的秋叶。
潘欣文怀疑得没错,热衷这件事,他确是存有一份私心的。
要是促成苏贝和欣文的亲事,他与苏苏之间会因着这层关系而生出质的进展。
想着,王洛尧眉尖再次蹙起,不知经了上午这场风波,苏苏会冷落他多久。
苏苏到素园之时,时间才过申时,见苏贝还在昏沉睡着,便叮嘱东芹和西芹仔细看觑,千万莫让再受了凉。
而她自己则抚平心绪,窝到东头屋里,将吴光前些日子递来的细料悉数取出,又自箱中取了数十颗夜明珠,往后一段时日,她就不瞒着苏贝做这些活计,但汇珍楼那里还是不向她透露了。
苏苏一口气制了一柄簪子出来,默然看着簪首的泽润明珠,她忽地想到达烨,明日一品茶馆之约,去还是不去?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个王洛尧已让她烦心不已,犯不着再招惹达烨。
明日之约,他无非告知一些有关苏贝落水的细节,反正她这里已做好放任随之的态度,既是如此,更该离达烨远远的。
这么决定下来,她稍喘一口气,便接着做,直到感觉窗外吹来习习凉风,她才惊觉天色已黑。
放下做了一半的碧玉分心,她启门到西里屋,苏贝正半倚在床头发呆。
“还在想上午的事?”苏苏顺手端了盏茶,送到床前。
苏贝目色黯然地接过盏,摇摇头:“当时的情境仍是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便想不起来,眼下,休养身子要紧,切莫染了风寒或是落下病根才是正经!”苏苏替她紧了紧肩上披风,安抚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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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回本了
“刚听东芹说,你去了趟县衙?”苏贝抱紧被子,轻声问道,目光没有看向苏苏。
苏苏点点头:“去了一趟,不过不管那里如何进展,你都不要再管,我也不去掺合!”
“怎么?”苏贝听出苏苏口吻里的不乐,转脸询问。
苏苏嘴角扯出一朵浅笑,转移话题:“我刚做了一柄珠簪,要不要看看?”
“你还有功夫做这些?”苏贝讶然一笑,“原以为你应该丢开手了!”
“权当闲来无事时打发时间的,你素知我不爱别的!”苏苏扶着苏贝下得床来,引她到东头房,苏白亦跟着一道。
经过厅堂时,苏贝觑了一眼门外:“天黑了,你还没用晚饭吧!”
“看完,就让她们摆饭!”苏苏拿了明珠簪递至苏贝手中,“如何?”
珠簪一入手,苏贝就是一阵惊叹:“这珠子从何得来的,可是夜明珠?这般亮泽,噫,还发着蓝光哎!”
虽然指头大小,但仍是相当夺目耀眼。
苏苏淡淡一笑:“机缘巧合,姐姐若喜欢,我这里还有好几柄,你只管拿去好了!”
“我要恁多做甚,只这一柄戴着玩玩便够了!啧,数月不见,妹妹的技艺竟似又精湛许多!”苏贝由衷感叹,“两个哥哥要是看到,又该自愧不如了!”
苏苏闻此默然,她心里倒是宁愿两个哥哥的技艺能超过她去,那样的话。父亲就不会愁烦了。
看罢珠簪,两人坐到桌前简单用了晚食,苏贝披了件厚实披风,坐到东头屋里,陪着苏苏一道将做了一半的分心做完,然后她开口了:“妹妹,你要不要把姑爷唤回素园住的?我可以住到安园或者别处,这后宅空房子多着是,你大可不必考虑我!”
苏苏不想苏贝突然说这个,小心将玉质分心搁起。又拿帕子擦拭桌案。否定道:“不必了,他在前院住着正好!再说近来他也忙,曦园拆得七七八八了,想必马快就要动手翻建。看样子是件极大的工程。住前头省功夫也省时间!”
苏贝看着苏苏忙碌的背影。心下暗叹,但面上仍不动声色,继续道:“妹妹别怪姐姐多事。也别怨姐姐多嘴,其实,这些日子过来,我看得出来,姑爷对你还是很在意的,便是上午的事情,若是他没有那份心思,我也不会如此安然!他既然一片苦心,妹妹何苦不给他机会呢?”
听言,苏苏私下冷笑,苏贝是不知道王洛尧的打算,若是知道他为了袒护背后凶手,竟不愿再追查下去,怕是不会这么替他维护了。
“姐姐多心了也大意了,他这个人向来惯会做场面上的事,你不要被他的表相惑住了!”苏苏起身,手中捏了一条紫檀木,打算以木条为底材,在上面雕些花纹,制成一柄木簪。
虽是木簪,但因为取材为上等紫檀木,是以,成品后一样价值不菲。
苏贝盯着苏苏手中的木条,听她如此评价王洛尧,实在要替喊声冤:“妹妹这般说法,我看是你错怪姑爷了。依我看来,你莫再糊涂,莫再一意孤行了,你总是要在这府里长住下去的,身为他的妻室,总是要以他为主的,半年一年或是可以,可时间久了,将他心冰冻了,以后你该要怎么办?”
苏苏听了这些话原是不大爽快的,但考虑到出自苏贝之口,不想扫她的兴,便忍住心中不快,面上扑哧一笑:“想来姐姐终是想通了,这会儿竟来劝慰我了!晓得晓得了,姐姐要是记住你说的这些话,好好把日子过下去,我便依你即是!”
苏贝见话题引到她身上,不由面上一红:“我同你说正经的,你少岔开话!”
苏苏瞥见苏贝脸上的红晕,一颗心却是跟着一绷,想到王洛尧的话,要是潘欣文真是对苏贝有意,而苏贝也对潘欣文上心,且他们二人分明又有过肌肤之亲,她处在中间,倒该如何决断,是极力促成,还是尽快将苏贝送回苏家庄,阻断这段缘?
她刚才仅仅稍带了一星半点,苏贝便是这份羞怯的状态,可见她心里确是有心思的。
苏苏眼帘半阖,没有将内下情绪流露在面上,也没有再逼问苏贝有关潘欣文的事,只安静地雕制木簪。
亥初时,方才完工,苏贝困沌地打个呵欠,苏苏送她到西头屋去歇息,然后带着苏白到院子里稍稍静坐了一会儿。
看着天上才刚圆完便缺了一弧的明月,莫名烦躁,苏苏搂着苏白,低叹一声:“怎么一闲下来就开始心烦,说好不再管的!”
苏白似是感受到苏苏的不快意,呜咽一声,苏苏轻笑一声,捏着他的脖颈,凑近他的鼻头,问询一般地呢喃:“你说,我该不该尽快送姐姐回苏家庄去?”
苏白又是一声咽,苏苏听了,抿抿唇:“我知我有些前后不一,可是,潘府,潘府根本比侯府好不了多少,那刘氏更不是省油的灯!如今再添一个潘欣瑜,姐姐过去,岂不无异羊入虎口?”
苏白默然,苏苏亦是一阵沉默,许久后,她仰起脖子,盯着头顶的明月,叹道:“要是咱们苏家再强大一些就好了,就像余家,便是余钦枫病重的时候,都没敢拿姐姐冲喜去,若换了潘家,怎会错过任何一个可能的救子机会?姐姐的幸福算得了什么?哎,偏偏什么又不能说!真是急死人!”
苏苏兀自苦恼了好一会儿,还是艾芙左右来催,她才回屋洗漱上床睡下。
翻来覆去直到夜深才睡着,次日一早同苏贝到安园简单问了安,回来又开始折腾她的宝贝,至于有关中馈的事,她只过问一些要紧的,其余的皆交由下面的人手了,她不过把把牌签,而把时间腾出制首饰,准备制完一批就去一趟汇珍楼。
苏贝落水的事并没有引起大家的关注,因为府里另有一件大事,王洛达不日即要娶亲,府里一派喜气洋洋。
“看样子,洛达在府里人缘不错,大家伙都挺上心的!”这一日,苏贝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看着苏苏劳作,一边感慨。
“嗯!他平日低调,为人不张扬,我入府这些日子,竟是半句有关他的是非都没有听到,李姨娘便是凭此也该知足了!”苏苏说着就扯到李姨娘身上了,潜意识里,她总觉得王洛达配了那样的娘真是可惜了。
苏贝瞅着苏苏近乎废寝忘食着倒腾她的首饰,有些担忧:“妹妹也该注意些身子,这些东西不过用来怡情,你若是成日介扑在这上头,就算不怡情倒成负担了!”
“无碍,我也不想闲下来,忙活着我自得其乐,姐姐莫要过虑!”苏苏看着一块块璞玉璞石经由她之手然后变得华丽炫彩,她的心情便是大好,就是为了这份欢喜,她也要坚持下去。
苏贝劝她不住,只好任她。
又两日过后,八月二十二,苏苏这一早同苏贝扯个谎说要出门采办,要一个时辰回,苏贝不疑,独自在素园里看看书,写写字,作作诗。
苏苏悄然带着这些日子攒好的首饰,径奔汇珍楼,多日不见,肖蒙和肖雪都有些激动。
“苏姐姐,你怎么这些日子都没来楼里?”肖雪整个人较之以前精神了不少,一张脸都变得灿烂光泽,想必无需寄人篱下的日子,她很享受。
“府里事情太多,我抽不得身!”苏苏惊喜地打量完肖雪,又笑着看了一眼颇有些拘谨的肖蒙,便围着展柜仔细审看柜子里的各色首饰。
因为有了苏家庄作为货源,数量上丰富多样那是意料之中的,但令她意外的是,柜子里展出的饰品在质量上也是相当过硬的,她这些日子生怕肖蒙把关不严,进些稍次的饰品来,拉低整体档次,砸了她辛苦攒下的品誉。
“有你的手艺作参照,便是我这个外行,也能看出哪些是精品,哪些是非精品!”肖蒙看到苏苏一脸释然的神情,嘴角勾起,来到苏苏身侧,笑道。
苏苏绽起开怀的笑容,压抑许久的心情在这会儿得到补偿:“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们三个了!”说着,她对柜台后的陈掌柜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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