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匠女-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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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茶过,厅外忽地传来脚步声,却是一个秀气丫环捧了一套长衫前来。
东芹进厅后,给屋里的人见礼,然后喜滋滋地对余钦枫道:“三小姐听闻余公子路上淋了雨,特意嘱婢子给公子递来前日她才制好的长衫,请公子换上,莫要因此受凉生病!”
余钦枫得闻,喜不自胜,受宠若惊,忙上前接过。王洛尧见苏贝对未婚夫婿如此体贴,不由想到苏贝知道余钦枫送聘来且淋了雨,特地送换洗衣裳来,按理苏苏自然也该知道,于是在余钦枫避到里间换衣时,他的眼风不时扫向厅外。
潘、杜两人亦是同样想法,等着苏苏也给王洛尧送两件衣物来。
可是,三个人直是把眼睛看抽了,也没再见个丫环过来。
苏齐徽将他三人神色纳在眼里。两道剑眉止不住抖了一抖,他端起茶盏继续啜饮。嘴角隐隐带笑:眼前的王洛尧似乎对苏儿确是有那么点意思,只是他似乎对苏儿确是也不够了解!
片时后。余钦枫换好衣裳出来,脸上带着浅浅的得色,拱手对苏齐徽作一揖:“三小姐手艺精巧,长衫竟然大小刚合身!”
苏齐徽点点头,示意他继续坐。
余钦枫对王洛尧三人轻含首,重新坐下,只是坐下的时候,眼睛不由自主地朝王洛尧身上仍然三分湿的衣裳瞥了一眼。
王洛尧有些暗悔为何没听杜耀楠的话在县里歇一晚再来,那样的话。也就省得如此难堪了,待会儿,两个家伙还不知要怎么数落自己呢。
果然,到了苏齐徽给安排的客房里后,潘欣文就不愤起来:“你那什么眼神?放着那么贤惠的苏贝不要,偏要娶苏苏?那丫头一看就不是贤惠的主儿!刚才丢人吧你!我都觉得跟着丢人!”
王洛尧眨眨眼睛,自来福手中接过包袱,迅速换上干爽衣服,一边换一边对潘欣文道:“住嘴吧你。赶紧换下湿衣服!”
杜耀楠斜瞅着王洛尧,撇了撇嘴。
紫金园的西厢房内,艾芙弯着腰对苏苏道:“二少爷带聘礼来了,听说还淋了雨!”
苏苏脸色半分未动。
艾芙只得又道:“要不要婢子送些姜汤过去?”
苏苏仍是没吐一个字。
“小姐。您真是铁石心肠!二少爷才中了状元回来,马上就来送聘,您怎么一点表示没有呢?”艾芙还在苦劝。
苏苏这时却忽地起身。面上若有所思,眼珠骨碌转了两转后。便连走带跑地出了西厢,身后的艾芙还以为自己劝动了。忙也跟着跑出。
发现苏苏竟是直奔东厢北头的耳房里,还甩手关紧了门,艾芙无奈地原地跺了跺脚。
苏苏进了门后,便将门闩闩起,轻手轻脚地来到苏齐徽平日做精活的大木案前,弯腰钻到案下,案下摆了一个金丝楠木所制的两尺来高的木箱。
她抬头觑了一眼房门,咬了咬下唇,然后伸手打开箱盖,空荡的箱体内只有最底下放了东西,上面还盖了一层厚厚的方绵褥。
苏苏憋了一口气,缓缓揭开一角绵褥,登时就有蓝绿色的光芒射出来,照在她的脸上。
苏苏长出一口气,然后手一抖,整块绵褥被她完全揭开,随即她的眼睛就被数道光芒闪到。
她闭紧双眼,然后眯着眼看向箱底,只见一颗寸许大的夜明珠躺在一团白色柔绵之中,闪闪烁烁,整个黑漆漆的箱体都被照得通明。
昨天下行她无意闯进耳房里来,发现她的父亲正匆忙间从案底下爬出来,还因此碰了一下头。
当时就觉得事有蹊跷,但她没有揭穿,今儿一整日她都想偷偷进去查探一下,苦于苏齐徽一直窝在里头,这会儿估摸着苏齐徽还在前院,便利索地偷进房里一看究竟。
这就是传言中的夜明珠?
苏苏瞠目吐舌,她虽一直早有耳闻,但从来没有亲眼见识过,此时看来,她忍不住伸手摸抚上去,沁凉舒润,比她带回来的帝王翠摸上去手感还有好上不知多少倍。
知道箱子藏了这么件宝贝,苏苏恍然,两个月前,宫里来人与父亲照常做了笔交易,想必,这颗夜明珠也是宫里那人带来给父亲加工制冠所用。
苏苏重新盖好绵褥,合上箱盖,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拔了门闩,悄悄打开门,却是迎头撞上立在门口的苏齐徽。
“爹——”苏苏心虚地抬头唤了一声。
苏齐徽看她一脸做完贼的小样,不由勾首朝屋里瞅了一眼。
苏苏退后一步,侧开身让道。
苏齐徽走入,扭头低声道:“随我进来,把门关上!”
“爹,其实我没干什么?”苏苏以为苏齐徽生气,要训诫自己,忙争辩道。
“把门带上,爹有话与你说!”
“哦!”苏苏鼓了鼓嘴,关了门跟到屋里。
苏齐徽坐到案前,偏头觑了眼案下的箱笼,抬眸瞥了一眼苏苏,苏苏微扬下巴,扭脸看别处。
轻笑一声,苏齐徽指了指身侧的凳子:“坐吧!”
苏苏听话地坐到他一侧。
“洛尧刚送了聘礼来,我也知道你心里还别扭着,但既然事情定下来,你就该好好面对!这一点,你反不如你三姐!”苏齐徽颇是语重心长。
苏苏听苏齐徽口里熟稔地唤着“洛尧”,不由暗哧一声。
“你之前同我说的,我有想过,的确,多外面看,咱们家确实高攀了卫国侯府,但是你别忘了,是卫国侯府主动上门来提的亲,而媒人是李太师,该有的脸面咱们一样不缺!”苏齐徽面上也半点自卑没有,说得义正词严。
苏苏知道苏齐徽似要长篇大论地劝她,不免情绪不大高兴,就想要离开。
“别动,我话还没说完呢,正题还没讲到呢!”苏齐徽及时将她的逃离念头扼杀。
苏苏低头看着指尖。
苏齐徽暗叹一声,接道:“咱们家离江宁隔着远,所以我不打算给你带一堆陪嫁,免得送亲不好送!除了你娘给人备得那份嫁妆,爹私下又为你准备了一份!”
闻此,苏苏倏然抬头:“爹——那姐姐呢?”
苏齐徽摇摇头:“你姐姐就不用了!”
“那不行,姐姐没有的话,我也不要!”
“你这丫头——”苏齐徽咂了下嘴,“你听我把话说完!”
“您说!”苏苏乖乖闭嘴。
“余家和王家也不一样,所以你姐和你不一样!虽然有老侯爹夫妇罩着你,但王家毕竟人眼多,嘴皮子也多,你的境况会比你姐姐复杂得多!”苏齐徽说着,弯腰自案下拖出楠木箱。
苏苏吃惊地看着苏齐徽,暗忖她爹不是要把这颗夜明珠送给她当嫁妆吧?
“不行!爹,这可不行!”苏苏不等苏齐徽说话,她已摆起手来,“这个我不要!”
“你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你刚才不是说什么没做吗?”苏齐徽抬起头来,睨着苏苏。
见自己露了馅,苏苏咬了咬舌头,翻翻眼皮,闭嘴不语。
“既然你知道里面什么东西,我就不打开看了!”苏齐徽将楠木箱重新推回案下,起身间已经开口,“这个只是其中一颗?”
其中一颗?其中一颗是什么意思?难道除此一颗另还有?我的亲爹,这可是夜明珠啊!
苏苏面上大为不解,眸隐困惑。
“你还记得前年咱们海上遇难那次?”苏齐徽不打算给她娓娓道来,省得一会儿有人来打扰,“我们带回来的那只龟壳?”
“嗯!”苏苏瞪着眼睛,点头。
“你问我一只龟壳为什么大老远地往家带?”
“是!”苏苏眼睛瞪得更大。
“那不是一只普通的龟壳!”苏齐徽声音不高,像在说一件十分平常的事,“而是一只鼋鼍蜕下的壳。”。
“鼋鼍?”苏苏对此闻所未闻。
“嗯!我曾在奇书上看过关于他的介绍,一直以来,我皆以为这种大龟样的生物只在传说中存在,现实中根本没有,抑或是早已灭绝,却没有想过竟然会被你碰上,还为你所救!”
“我……”苏苏听得极是稀罕,一时没反应过来。
“按理,鼋鼍已是太过罕见的祥瑞之物,遇见你时又正逢蜕壳期,如此更是万年难得一见,回来后我常想,咱们能活着回来,怕是多亏了他!那突如其来的风暴,还有莫名其妙到达的那片海滩,更有就是他丢下来的龟壳……”苏齐徽很是感慨,“恐是那只鼋鼍在对你表示抱恩!”
闻言,苏苏仍是如堕雾中,实在很难相信苏齐徽所说,半晌,她皱眉嘀咕道:“爹,那只鼋鼍壳与这颗夜明珠有甚干系?”(未完待续。。)
第103章 嫁妆
“嗯!”苏齐徽点点头,“这颗夜明珠是在鼋鼍蜕下的壳内找到的!”
“啊?”苏苏惊地跳起,“是那只壳里的?”
“没错!更奇的我还没说呢!”苏齐徽轻笑,俊气的脸透着说不出的温暖。
苏苏摸索着凳子,本想坐下,听了这话干脆不坐了,保持直立。
“那只壳里一共有这样的珠子二十四颗!”苏齐徽抬抬眉,说道。
“啊?”苏苏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二十四颗?”
苏齐徽点点头,然后不等苏苏缓过劲来,接着道:“这些珠子本就该属于你的,只是两年前你还小,爹怕你不懂事随便泄露出去,招来是非!如今你也快及笄,是大人了,我便说与你知晓!”
“我不要!我明年就不在家里,难道要我带着这些去王家吗?”苏苏摇头一口拒绝。
苏齐徽摇头不认同:“这些本就该是你的,但是这些珠子都太大颗了,过于惹眼,所以爹会利用距你出嫁前的十来月里帮你把所有珠子都切磨成小颗的,最后悉数做你的嫁妆,带到卫国侯府去。到时候,那些小珠子随你怎么处置,或饰品也好,或兑成金银也好,都随你!有了这些珠子,等你将来到侯府,就算碰到最坏的情况,一辈子连带将来儿女的吃穿、婚娶用度也都不用愁了,日子过得也会自在些!”
“爹——”苏苏抢断
苏齐徽挥手制止:“再者,苏家庄毕竟偏僻,若有珠子不小流传出去。恐会给庄子惹来麻烦,由你带到侯府去。更妥当安全些,侯府家大业大势力大。也没有几人敢打他们的主意!我这心里也能轻松下来,要不老沉淀淀的!”
闻此,苏苏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两瓣唇只翕啊合的。
“此事,如今只有我知你知,连你娘和你两个兄长都不知!所以,我会悄悄琢磨这些珠子,你只装作不知!”苏齐徽谨慎嘱咐,“送亲时。到时你自己也要收好!”
这么一来,苏苏只好鼓着嘴点点头。
“侯府给的吉日是明年四月初八,不冷不热,刚刚好!”苏齐徽提到王洛尧来,嘴角不禁翘起,“姑爷果然了得,三元连中,回头七月便上任上元县知县一职,等你嫁过去之后。一样跟着他在江宁,不需往其他地方搬迁了。”
见苏苏没有表示,苏齐徽不再说下去:“话说完了,你回去吧!还有两月你二嫂就要进门。你姐也是明年二月里的吉日,你娘忙不过来,你平常多搭把手!”
“知道了!”苏苏应完即出了耳房。
苏齐徽独自在房内呆坐了许久。才拿出明珠动手切割。
至于王洛尧一行,因为大婚之前是不能与苏苏见面的。所以他也没有想过要见一下苏苏,送完聘礼。又与苏齐徽定好日子,便赶回江宁。
成氏因为几个儿女都赶在这两年婚嫁,忙得她脚不沾地,可稍有闲暇她便看着苏苏跟着苏贝、杜晚秋两个学做针线。
苏苏也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事就会跑到苏齐徽跟前探看夜明珠切磨的情况,当看到一颗寸许的大珠被制成或指甲盖大,或红豆大,或米粒大的小珠子,她总会一阵惊叹,一想到那些或大或小的珠子将是她的嫁妆,她又忍不住兴奋,倒不是因为这些珠子价值不菲,而是这些珠子至美无极,可以用来制作更加精美的头面,从而满足她内心的一种成就感。
八月初,先是苏秀嫁出,宅子里热闹了几日。
紧接着到了中旬,苏羽墨成亲,妻子钱文青娇小玲珑,性子羞怯。两人成亲后,看得出来,一样都是成亲之前没有见过面,但他们小夫妻俩不如当初苏羽陵夫妻两个来得和谐亲睦。
九月初,杜晚秋临盆,母子平安,生了一个胖小子,取名苏沁阑,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而苏羽墨自婚前就成日浸心于工艺活,婚后多了钱文青,可钱文青初来乍到又加上性格内向,直到两三个月后,苏苏才发现他们两个渐渐有交流。
屋里的艾芙谨言慎行,私底下直盼着时间走得再快点,来年的四月初八她就可以跟着苏苏离开苏家庄了,不用再担心碰面苏羽墨了。
这一年的春节苏齐徽家过得比往年都要热闹许多,一下子又添两人,算上苏宫海一家十口人,大大地欢闹一场,因为来年苏苏和苏贝都要嫁人,是以,欢闹中又隐隐略带伤感,尤其是苏苏暗下里叹了无数气。
元宵节这日,苏贝亲手制了几盏花灯,送一盏小侄子,又给钱文青送了一盏,另一盏荷花灯送来给苏苏。
提着花灯进屋来,瞅见苏苏又伏案写信,心下了然,抿抿唇,还是问出口:“又写?肖蒙的信进不来,肖雪又不回,你写了有甚么意思?”
苏苏还在写着,一口气写完才停笔,一边折起信纸,一边寻了个信封封起。
“这个局面又不是你自己造成的,你何必跟自己过不去?肖雪孩子心气,她说的话你还往心里记吗?”苏苏放下花灯,走到案前。
“她定是恨死我了,肖蒙于她就是天,不过我这样伤了肖蒙,她恨我我也不怪她!”苏苏面色黯然,每次想到肖蒙兄妹,她就忍不住抑郁。
“何来伤一说,你们俩之间虽说互有好感,但本来就没有婚聘,根本算不得谁伤害了谁!肖蒙带着肖雪离开苏家庄投奔他母舅,也不能全因为负气,本来他们俩在肖家过得不舒坦,肖蒙早就有离开肖家的心思,你不是也是知道的?”苏贝坐到旁边,劝慰道。
苏苏长叹一口气:“肖雪的性子我了解,在肖二娘檐下受了那么些委屈,她都能忍气受下,但去年听说我订亲后,她是真恼了我,说了那样许多悲凉的话,每一句我到现在都还记得!”
“她一直和肖蒙相依为命,又知道肖蒙对你一往情深,如今得知你却要嫁作他人妇,她一时难以接受,说些重话也是自然的!”
“可她没有说错,我确是负了肖蒙,肖蒙待我怎么样我比谁都清楚,虽然没到订亲的地步,但是从卫国侯府回江宁之前,我已经做好等他一回苏家庄就叫他来家里提亲的打算了,偏天不遂人愿!”
“还有三个月,你就要出嫁卫国侯府,你眼下还想这些作甚呢?难道你当真不想好好过日子了?”
“那样的人家,真心喜欢不上来!不喜欢,怎么能指望好好过日子!”苏苏痴痴盯着信封,神情呆愣。
“肖蒙早晚也是要娶妻生子的,你也免不了生儿育女,眼下你还是想好到了侯府后该怎么过活才对,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你过不好,爹娘心里也难受!”
“我不会过不好的!不管到哪儿我都要过得好,自从海上归来,我便知道活着的美好,再怎么不顺也要好好地把日子过下去,这日子是自己经营的,经营得好那就过得好,谁也阻碍不了!”
“你能这么想,我就安慰了,爹娘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苏贝露齿一笑。
苏苏摇摇头:“你们担心我做什么?我到哪里都亏不了,倒是你自己要多注意才对,凡事不能太好心,也不能太认死规矩,该取巧时则取巧,还有那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你也不要过于在意!去年在侯府发生的那事,苏秀比你严重多了,人家都没想着寻死,你明明什么事没有,就被狗咬了一口就想不开了?还寻死?我之后就想说你来着,见你大病一场,就没忍心,事后,不想提及,遂一直搁在心里没说!”
苏贝叹了一口气,点点头。
苏苏继续道:“命是爹娘给你的,不管怎么样,都不该轻生,都该想方设法活下去,别人越不想让你好活,你越要活得好,这样才能让不想让你好活的人活得不好!以后,到了婆家,就算受了什么气,你也不能想不开!其实抛开了颜面,什么事都算不上事!”
苏贝闻此咯咯而笑:“瞧你,明明是我先劝你来着,这会反倒成了你劝我!走吧,一起去河边放花灯吧!拉上二嫂一起!”
提到钱文青,苏贝声音放低:“我娘最近因为二嫂近半年过来仍没有身孕的事暗下有些着急,二嫂似也感受到了,整天小心翼翼的样子,我瞧着怪难受的!”
苏苏听此,眉尖微蹙:“这种事可不是急能急来的,我二哥整天拉着一张脸,二嫂心情能好吗?又急着想要孩子,越是这样越怀不上!改明儿,我找娘说说她去,这种时候,正该是我娘出面挺二嫂的时候。”
苏贝点点头,二人一路说着体己话,一路到绿松园寻了钱文青去庄外河边放灯。
月底,家里开始着手忙着给苏贝出嫁做最后的准备,这一日,成氏正带着两个女儿、一双媳妇围在东厢正厅的地上缝制喜被,成氏身边的仆妇花珠急匆匆地跑进厅来。
几人同时抬头,气喘吁吁的花珠手中的帕子被她攥得死紧,她目光射闪地瞄了一眼苏贝,然后蹲到成氏跟前,附耳低语了一句。
成氏闻言,登时白了脸:“什么?”(未完待续。。)
第104章 嫁作人妇
不等其他人追问,成氏已是飞速爬起身,就拉着花珠跑出了正厅。
苏苏刚才看到花珠一进来别人都没看,只是瞄了一眼苏贝,想必是跟苏贝有关,她不由也紧张起来。
这种时候什么事能牵扯到苏贝呢,除了一桩婚事。
苏苏也等不急,起身跟着来到前院,发现前院来了不少人,连太公苏恒卫都惊动了,而成氏一脸惊慌,苏苏心里更加不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趁着人多不意的空当,潜到花珠身侧,一把将她拉到僻处:“花姨,出什么事了?”
花珠如今是紫金园的管事妈妈,行事稳重,此时见苏苏找到她,也不掩饰脸上焦急担忧的神色,如实道:“四小姐,三小姐的亲事怕是要延后了!”
果然是和苏贝有关,而且有关亲事。
“为什么?”苏苏追问,
花珠苦着脸:“余家老爷还有亲家公都来了,说是余公子突染顽疾,半个月过来尚不见好转,他们家不敢贸然按期举行婚事,怕有个万一,对不起咱们四小姐,所以特地赶来商量延期的事情。”
闻此,苏苏也吃了一惊,大为懊恼,但余家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更是负责之举,若是一般黑心亲家,还不趁机赶紧办事给儿子冲喜。
不过话说回来,余家也不敢这么做!
因为余钦枫患疾,苏贝的亲事反延至苏苏之后的六月,她本就比苏苏大一岁。这样又要一拖几个月下去,成氏不由暗自着急。
好在一个月后余家来人说余钦枫病情有所好转。苏苏和成氏心里这才好受一些。
四月初八,就该是苏苏的良辰吉日。但由于两下距离太远,按照事先和侯府商量好的,成氏只给苏苏准备了两个箱笼,加上苏苏自己准备的一只,一共才三个箱子,所以三月中旬时,这些都已经准备好,包括苏齐徽暗中给苏苏加工好的成百上千颗小明珠,以及一颗完整的夜明珠。
当接过费了苏齐徽年把心血才琢磨好的明珠。苏苏感动得无以复加,一副泪眼盈盈。
“爹,只一句,保管好这些珠子,不要引人耳目,这一颗夜明珠也不能堂而皇之地在侯府里面使用,更不要说是从苏家庄带出去的,爹本想一并切割掉的,但实在不舍。便整个的给你带走吧!若将来被人发现,扯个谎瞒过!”
苏齐徽耐心交待,心里面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不知道这些珍贵的珠子给了苏苏。于她来说究竟是福是祸,但是多一些资本总比少的强,况且留在苏家庄也不是长久之事。还是随着它们应得的主人一块吧。
或许这些珠子也会像当初那只鼋鼍一样冥冥之中保佑着苏苏。
多年后,他忆起当年的这个初衷。想想算得上是对了一半误了一半吧!
除了嫁妆,成氏给苏苏准备了两个管事妈妈。四个丫环,两个小厮,管理妈妈除了叶氏,另配了一个与叶氏年纪相当的邹氏,四个丫环则是艾芙、艾蓉、石榴、绿萝,两个小厮皆是十六、七岁尚未娶妻的。
石榴,苏苏原是打算留她在苏家庄,或者跟着苏贝,但她本人希望能跟着苏苏,苏苏思量之后,便决定带着她了。
送亲的人选也最终敲定,由苏苏大伯苏齐实带着苏羽陵兄弟两个打头,另又找了几个堂兄弟一道前往。
诸实办妥,只等吉日到来。
而苏苏本就没什么热情折腾成亲的事,加上苏贝婚亲延后,她更不想成这亲。
这些日子,每当她想依照爹娘、苏贝、艾芙几个安慰的话,努力让自己平和起来时,她总又不由自主地想到肖蒙还有肖雪。
“苏姐姐,我一直以为你不是嫌贫爱富的人!我一直以为我哥哥认准的人不会有错!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抛弃我哥哥?”
“苏姐姐,我真的好失望,我哥哥真的好可怜!你也真的好狠心!”
随着四月份的越加靠近,肖雪临走前丢下的话在苏苏脑中也越加清晰,折磨得她经常梦中惊醒。
但是时间不等人,转眼就到了四月初六。
考虑路程远,路上又不能太赶,是以王洛尧接亲的队伍提前两天抵达苏家庄,以便正日那天到达侯府。
整个苏家庄因为这一批接亲队的到来而沸腾,原因很简单,王洛尧是去年连中三元的风雅俊公子。
虽然女儿嫁得远,但是仅因这一点,苏齐徽和成氏也略觉安慰了,本来对王洛尧还颇有微辞的成氏如此也没什么计较的了。
惟苏苏对王洛尧的到来不冷不热。
前一天晚上,成氏特意当着她的面把几幅压箱底的画放到箱底下,还嘱了一些路上、车上、轿上、拜堂等等的注意事项,苏苏一早上想起,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王洛尧的队伍一早抵达后,送亲、接亲双方隆重摆了桌,然后才带了苏苏和送亲队伍正式上路。
开面后,成氏没给苏苏画浓浓的喜妆,因为临别之际免不了一场哭,之后又一路颠簸疲惫,再浓的妆也花了。于是交待艾芙姐妹两个等队伍进了江宁城后再给苏苏备上喜妆。
自打蒙上喜盖头,外面的世界就是一片红蒙蒙,看不到爹娘姐嫂们的不舍,看不到王洛尧面上的意气风发,看不到伯父兄弟的热情洋溢,而她满眼满目的只剩一片酡红。
启程之后,一路上她极少说话,别人以为她是新嫁娘子害羞的,只有几个亲近的丫环知道她这是没心情。
“二哥——”明明新郎官就在她马车的一侧,但苏苏就是要扬声唤她二哥。
苏羽墨听到苏苏不甚高扬但甚清脆的叫声,巴巴地骑马从车队的最后头赶到前面来。觑了一眼身旁的王洛尧,然后凑近车厢:“四妹。什么事?”
“咱们还要行多久?”苏苏隔着车帘轻声问询。。
“天黑之前,应该会到滁县。咱们在那儿歇一晚,天一亮就出发,约摸巳初就该到了!你再忍忍啊!”苏羽墨温着声安抚道。
“嗯,我省得。哥哥们,受累了!还有大伯也是!”
“没事,你在车里多睡会儿,明儿个有你操累的!”
“是!”
兄妹俩你一言我一语,王洛尧虽始终目视前方,但两人的话一字未落地听在耳里。此时,他甚至以为车厢里坐的会不会是苏贝?
刚才尽管不过寥寥数语,可苏苏句句轻柔,字字喁喁,哪里有半分尖锐、泼悍的味道。
苏羽墨临回时不由再次瞅了一眼王洛尧,意味不明地扬了扬眉。
王洛尧暗自摇头,目不斜视地驭马前行。
一路上不管是天气还是路况都相当配合,车队正如苏羽墨所估计的那样,次日辰正时分抵达江宁城外。
艾芙忙拿出一方雕制精美非常的楠木象牙妆奁。欲要给苏苏画喜妆。
“不用了,盖着这么厚的喜帕,画上又有谁看得见,还让我觉得负担!罢了。别画了!”
“那怎么行?画上喜妆讨吉利!”艾芙劝道。
“我这凤冠霞帔,满身里里外外全是红,还不够吉利吗?就这样吧!我够累了!”苏苏摆摆手。
艾芙没法。只得作罢。
石榴这时插进话来:“艾姐姐,小姐说不画就不画。小姐不画妆反衬得更好看!”
艾芙点点头:“也是!那不画就不画吧!”
苏苏瞅着车里几个陪嫁丫环个个姿容不俗,倒也颇觉养眼。
进城之后。事先安排好的八位轿夫换上特制的缎子马褂,抬出大红花轿,喜娘在座下摆了一只焚着炭火、香料的火熜,又至花轿的后轿杠上系一条席子,然后苏苏才由苏羽陵抱着自车厢转进轿中。
起轿前,喜娘不忘将坐轿的规矩对苏苏一阵千叮万嘱,最后还不忘塞了一把吃食给她,一应就绪,苏羽陵才放起炮仗,苏羽墨捧着茶叶、米粒撒向轿顶。
因为条件不许从家里上轿,这一套礼仪只能将就着在城外开始了。
巳初时分整个队伍按时抵达上元大街,此时,整条街皆因为状元郎王洛尧的成亲而喜庆洋洋,侯府的大红灯笼都挂到街边的商铺门口,无数欢声笑语,或夹杂着炮仗震天响。
坐在轿中的苏苏原本心情无波的,这会儿 却被这样热闹的阵仗冲击得有些头懵。
突然轿子就停了下来,紧接着外面的声响也跟着瞬间静默,随后就有箭矢破空之响传进耳中,眨眼间,跟前的轿门一卸而下。
苏苏不由忆起当初在九合山第一次见到王洛尧的情景,若不是因为他射得是苏白,或许那会儿她会给他顶好的箭法道一声“好”字。可惜,那一箭不仅射伤了苏白,还射伤了她的人生。
出神间,她也没注意自己是怎么下的轿,只觉耳边一阵嘈杂。
喜娘的声音,两位兄长的声音,艾芙的声音,叶氏的声音,孩童的声音,男子的声音,妇人的声音,等等等等,吵得她分不清东西,搞不明程序,想不起规矩,只迷迷糊糊地跟着她们的声音跨过一道又一道门槛,走过一个又一个台阶。
脚下不管到哪,都是不绝于耳的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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