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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女逆天:腹黑太子妃-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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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儿!”旖滟惊呼一声,而这会儿功夫灰衣人再度将旖滟围在了其中,许是因紫儿情绪激荡,也许是影四和影五皆已倒下,灰衣人虽也被伤了一半,但剩下七人围着旖滟,孤军奋战,旖滟险象环生,一个空挡,灰衣人瞅准时机一剑刺来,旖滟回身那寒光已至身前,眼睁睁地瞧着剑光向着她负伤的右肩狠狠刺来。
    可就在此时,一道炙烈白光从天而降,携带着劈开天地的力量,瞬间打偏了那直刺旖滟肩头的剑,那出手的灰衣人竟生生被那白光阻地回退七八步才勉强拄着剑站住,却是受了内伤,吐出一口鲜血来。
    而同时,一道力量扣住旖滟的腰肢,将她带离了包围圈。身后靠上一具坚硬英挺的高大身体,很陌生,旖滟悄无声息地勾了下唇,此人好强大的内力,倒是引出来了,如今瞧着是友非敌,难道是凤帝修不放心她,留下的人?
    她想着,佯做受伤,抽了口气,哀呼一声,左手握着的剑脱手,抬手捂住了受伤的右肩,身后男人果然低头,道:“你怎样?”
    旖滟却迅速抬头,趁着他口中“样”字出口,双唇大开之际,一颗黑色药丸飞速地从她指间弹出,准确无误地射进了男人的口中,狠狠地擦过咽喉滚落了下去。因旖滟的强行动作,男人喉间一阵辛辣的恶心。
    他武功高强,哪里想到会在旖滟这里栽倒,方才的戏演的实在太逼真,他出来救人,自然也不曾想到旖滟会突然出手,如今喉间一片翻腾,迎上怀中女人晶亮含笑的盈盈眸子,男人一把推开旖滟,怒声道:“你给我吃的什么?我好心救你,你却设计诈我!”
    言罢,他气得咬牙,前两日他亲眼瞧着眼前女子设下陷阱引得沈璧去跳,还曾讥嘲于沈璧沽名钓誉,没想到今日她几乎用同样的手段,如出一辙地也诱自己跳了坑。也正是因为前两日看过那出好戏,今天她再用这手段,又是自导自演了一场戏,自己反倒没有深防,真真奸猾一女子!
    旖滟就着男人的推力退了两步,倒使得她将男人的面庞看的更加清楚了。男人半张脸都藏在了黑面巾之下,只是盯着那一双正散发着凌冽寒气的桃花眼,旖滟却诧然地挑眉。她认识这双眼睛,这眼睛她是见过的,即便不看男人的长相,旖滟也认出眼前男人正是和自己有过一面之缘,不久前在轩辕城刺杀过君卿洌的那大胡子刺客!
    只是他何故跟着自己,难道当日自己坏了他的好事,如今他寻自己算账来了?这人武功高强,瞧着竟是不比莫云璃之辈差上多少,而且自刺杀之事后,轩辕城便严密排查刺客,这人能从城中跑出来,且还大摇大摆地坠在自己身后这些日,连身旁暗卫,莫云璃都未曾发觉他的存在,若非自己生来敏锐,只怕也难发现他,这样一个人物,若是敌,今日她便势必送他下黄泉!


 ☆、126 大胡子
    男人言罢便觉双腿一软,接着回退了两步扶着墙才站稳,知是旖滟给他吃下的毒药起了反应,应不知那是何物,他也不敢贸然动用真气,只双眸凌冽地盯着旖滟。
    旖滟认出男人便是那日刺杀太子的人,不知他何故跟上自己,故也不敢让影四和影五瞧见男人的真面目,他们都是君卿洌送过来的,虽如今对她很是信服,但难保她和刺客有染,他们不会站在旧主子的一边,旖滟不想节外生枝。
    故她转过身,冲影四和影五道:“他中了软筋散,暂时没有反击能力,你们退下各自收拾下吧,此人我要亲自审问。”
    方才不过都是演戏,影四等人身上早便绑了血袋,刺破后自是鲜血横飞,倘使寻常夜里,这样的把戏自然瞒不过眼力超群的高手,但今夜伸手不见五指,根本就瞧不清真实情况,男人任是武功再高,眼力再好,照样上了当。
    而那些灰衣人却是盛易阳留下的暗卫,这些暗卫一路并未跟着旖滟,故此男人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他们今夜奉旖滟之命出来假扮刺杀,男人自然也不疑有他。
    一场戏下来,所有人身上都有鸡血,听闻旖滟的话,便应命后迅速消失。旖滟随手指了个灰衣人将男人抗进房间,挥手令其离开,这才蹲在瞪着桃花眼,满身寒意的男子身前,一把扯掉了他面上的黑巾。
    屋中燃着极为黯淡的油灯,昏黄的光线下男子一张脸庞彰显无遗,下半截竟全是胡子,旖滟扬了下眉,只道胡须是假的,伸手便用力去扯,扯了一下愣是没扯动,不由又加重了力道。
    男子身中软筋散,无法动弹,原是隐忍着不愿露了弱势,硬着嘴不吭声,被旖滟扯了几下胡子,眼见她媚眼圆瞪,眸中尽是迷惑,好像在纳闷怎么扯不下来一般。男子登时再忍不住这等折磨和羞辱,隐在大胡子下的一张脸红涨起来,咬牙道:“那是真的,你这个蠢女人!”
    旖滟扯了两把没能将那胡子扯下来便料到是真的了,只是却为眼前男人的狂妄自大而诧异,她原想着这人前去刺杀君卿洌,必定是粘上了一把大胡子做掩饰,谁知人家根本就是用真面目堂而皇之地去做的刺客,是该说这人自大磊落呢,还是该说他愚不可及呢。
    听到男人骂自己蠢,本已打算收回手的旖滟拽住男人的胡须又狠狠地拔了几下,直生生扯掉三四根,这才放在指尖轻轻往男人脸上一吹,在他气得发抖的目光下,眯着猫一样无辜的眼眸,笑着道:“被个蠢女人算计到,枉费了一身的好武功,你又算什么?肌肉发达,毛发旺盛的类人牲口?”
    见男人咬牙切齿,大胡子一阵抖动,旖滟好心情地满脸厌恶将手往身上蹭了下,似沾了不干净东西,接着才在男人郁结的目光下站起身来,往椅子上一坐,翘起个二郎腿来,道:“说吧,性命,年龄,来历,为何要跟着我!”
    那男人闻言却是冷哼一声别开了脸,侧脸在灯影下有着冷硬的弧线,旖滟耻笑一声,道:“呵,都落到别人手中了还装大爷,姑奶奶不动粗我看你是不会老实交代。”
    旖滟说着跳下椅子,蹲下去飞快地又扯了两下男人的胡子,见他这回憋屈的双拳紧握可愣是不再说一句话,她扬眉,道:“还挺硬气,我这人不爱动刀动枪,既你不肯说,要不这样吧,我送你去给沈璧做个伴,可好?啊,你该知道沈璧被送到哪里去了吧?男风馆可是个好地方,不过我听说南风馆里吃香的都是长相阴柔的小倌,像你和沈璧这样五大三粗的只怕做不成当红小倌,这做下等小倌招呼的客人可没什么俊美高贵的男人,多半都是又丑又臭又脏又变态的粗鄙人,哦,对了,送你走之前我定会先废了你的武功,哈,如你这样高大、强健、威猛的男人躺在床上婉转承欢,真不知会是什么情景,我还真真是好奇呢。”
    眼前男人武功高强,态度倨傲,自大狂妄,对这样的人,旖滟深信用打杀手段根本没用,哪怕是最严酷的刑罚用在这人身上,他若不愿只怕也难让他开口说一个字。故而旖滟偏就不打不杀,就存了心地羞辱恶心他。
    果然男人的脸色由红到青,由青到绿,那叫一个难看,可他显然也瞧出了旖滟的意图,明明气得都受不住了却还是一言不发,旖滟见此,跳起来,冷笑道:“你别以为我是和你开玩笑,你等着。”
    她言罢转身走到桌前,拿了个包袱,鼓捣了半天,最后端了个茶盏,捏着根狼毫笔笑意盈盈地走了过来。男人见那茶盏中有半碗散发着药味的红泥糊糊,不由神色戒备,直觉眼前这刁钻的女人没按好心,而且越是笑的无害,越是歪主意打的欢。
    果然旖滟将茶碗往地上一放,用狼毫笔沾了些红泥,笑着道:“这是我新调制出来的药泥颜料,涂在皮肤上经久不褪,便是剜肉去骨都难除印记,你说我用这药泥在你眉心画个莲花妆怎么样?哎,你别抖嘛,人家的画技本来就不好,你这一抖,我莲花画不好,画成乌龟王八可如何是好?”
    旖滟说着便真要动手,眼见那狼毫笔就要扫上皮肤,男人到底忍不住了,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来,“狄霍。”
    旖滟闻言将手略略撤回,笑着道:“原来你叫狄霍啊,说吧,为何要跟着我?”
    狄霍蹙了下眉,道:“日前你坏我好事,若没你推出盛易阳挡了我的剑,君卿洌如今早已到阎王殿报道去了!”
    旖滟闻言挑眉,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若是为报仇而来,方才岂会我一有危险便跳出来?将姑奶奶当傻子哄,瞧我给你画个乌龟,让你一辈子抬不起头!”
    旖滟说着又要落笔,狄霍见骗她不过,双眼一瞪,冒出火光来,气急败坏地道:“你长地颇为肖似我一个故人,故才跟着你,我想查清楚,你和我那位故人是否有关系。”
    旖滟听罢眸光微闪,心思转动了起来。她几乎可以确认,眼前这个男人口中的故人定然是说的荷贵妃,这人刺杀君卿洌是因为隆帝夺了先帝的皇位,先帝已经去了十多年,隆帝早已稳坐江山,倘使没任何关系,不可能有人仅仅因个忠义二字还执着为先帝报仇,那么眼前这男人该是和先帝有关系才对,如此的话,他和荷贵妃又是什么关系?他瞧着当有二十五六年纪,当年荷贵妃过世时他也已十岁模样,他会不会是荷贵妃的亲人,若是那般,便也是自己的亲人?
    因此,方才自己有危险,他才会现身相助?这倒说得通了,旖滟想着,笑容微敛,道:“那你查到了什么?”
    狄霍目光一幽,盯着旖滟却并未言语,旖滟见他又成了锯嘴葫芦,忍不住又抬了抬手,岂料她手中狼毫笔还没靠近狄霍,手腕便吃疼起来,竟是狄霍猛然探手攒住了她的手腕。
    凤帝修留下的软筋散,中者少说也要一日一夜无法动弹,旖滟对凤帝修的医术深信不疑,哪里能料到眼前男人自我恢复能力竟如此之强,不防之下被他抓个正着,双眸一眯,正欲反击,狄霍却已先一步在她肩头两下飞点,旖滟顿时身子一麻,没了气力,便连手中捏着的狼毫笔也脱手而落。
    狄霍接了那狼毫笔,顺手令旖滟软下的身子倒进臂弯,捏了笔,目光微眯,瞧着躺在自己臂弯中姿态娇弱,可神情却恁是冷怒的旖滟,沉笑一声,道:“做女人就该有个女人的样子,张牙舞爪,口出秽言的可不好,如今这样便顺眼的多。”
    言罢,见旖滟脸色难看,却又是一笑,手中握着的笔毫不客气地点在了旖滟的眉心,又道:“还有,这莲花妆是给女人画的,以后记住了!”
    说着他手指飞动在旖滟眉心飞快勾画了几下,这才一丢狼毫笔将旖滟抱起来,走到了床边,安放在了床上,居高临下地瞧着她,道:“我对你没恶意,折腾了一夜,想必也累了,睡吧。”
    接着竟是自顾地弯下腰,用大手盖在了旖滟的双眸上,旖滟浑身动弹不得,暗道真是风水轮流转,只这转的也太快了些,方才自己还是拿刀的屠夫,眼前男人是砧板上的鱼,眨眼间竟便颠倒了。她一面暗恨自己太过大意,一面瞪着眼睛想用目光将压上来的手掌射个血洞出来。
    纤长的睫毛扫过掌心,即便粗茧有损掌心触感,但狄霍还是敏锐地感受到了那睫羽的柔软纤长,像蝴蝶的翅膀一样。眼前女子的脸庞可真是小,他一掌盖上,几乎遮住了整个脸颊,只剩下尖尖的小下巴微微扬着,有着倔强的弧度。掌心微痒的感觉传至心头,带起一股柔软来,狄霍忍不住抬起另一只手来也探了过去,他比划了一下,见那手掌果真将旖滟一张小脸盖了个严严实实,连尖尖的下巴都不见了踪迹,似发现了什么新奇之事,桃花眼中闪过讶然,禁不住轻牵了下唇角。
    旖滟被挡着眼睛,自然瞧不见他这一番古怪作为,正咬牙切齿想着脱困之策,眼前却蓦然一亮,她定睛一看,床前已没了狄霍的身影,紧接着穴道一麻,却是有人隔空发力解了她身上穴道,旖滟飞坐起来,望去,临街的窗户洞开着,透窗茫茫夜色安静一片,狄霍显然已离开了。
    旖滟恼恨地冷了眸子,这人到底什么意思,他那句她肖似故人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一时猜不透狄霍的用意,想起狄霍在她眉心的那几下轻点,旖滟忙又跳下床,寻了铜镜一照,却见她的眉心赫然被点上了一朵精美的莲花,艳艳红莲,绽放耀华,平添几分清丽妩媚。
    旖滟调弄的药泥自然不可能真像她所言经久不褪,她方才虽是吓唬狄霍,可这药泥沾上却也并非一洗就掉的,少说也要在皮肤上渗个一俩月。旖滟用手使劲揉了揉眉心,皮肤一片红,那红莲却更娇艳欲滴,她面色愈发难看,目光凶狠,打定了主意,下次再逮到大胡子,定不再废话,先将乌龟给他点在头上解了恨再说!
    忽又想到,要是那个在她肩头留下标签的男人回来,这莲花妆还未消退,不吃那个爱吃醋的男人会不会一坛酸醋淹死自己,这个念头令她身子一抖后,不觉却又勾起了唇角。
    与此同时,凤帝修一行却已到了中紫国和西华国的边境,穿过西华往东北便是天盛。不同于南边的阴雨连绵,北方天空已秋高气爽,夜空高旷辽远,月明星稀。
    凤帝修一行急赶,昼夜星驰,露宿山野,篝火点燃,他仰望南方,想着那个被记挂在心尖的女人不由柔和了面庞。火光一映,更是衬的侧颜线条柔美。
    不远处篝火旁,银宝将烤好的野味取下,放进盘中,用匕首飞快地剃骨分肉,待处理妥当,这才端着走向凤帝修,见主子神情,岂能不知主子是又想起了盛小姐,他一面将食物奉上,一面笑道:“按脚程,公主如今也该到鹿城一带了,此刻天色已晚,公主多半已歇下,主子用了膳也该歇上一歇。”
    凤帝修未接那盘子,却微眯了眼,道:“天盛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银宝忙道:“主子交代的事已办成,这会儿莫夫人病重的消息当已传到了中紫国,也便是这三两日,莫云璃定然顾不上公主启程赶回天盛,至于夜倾,此刻早已在飞驰往定州去的路上,一时半刻自然也顾不上公主,主子便请放心吧。”
    凤帝修离开却放心不下夜倾和莫云璃围着旖滟,他早做了些安排,因念着夜倾对旖滟威胁甚大,而莫云璃虽不怀好意,但起码不会伤害旖滟,故凤帝修主要防的便是夜倾,一场定州兵变,果然令夜倾无暇它顾,离了轩辕城便一路飞驰回国去了。
    而莫云璃,显然凤帝修做的那些小动作并未困住他,不过想必再三两日莫云璃得到生母病重的消息就不可能再缠着旖滟了。
    此刻的夜倾确实已经进了天乾国界,他也是一路疾驰,风尘仆仆,只因定州乃是皇族高氏的祖籍所在,这些年虽他已控制了天乾的政权,皇室凋敝,皇族力量已经被削弱地极小,但作为高氏的发家之地,定州的百姓们对皇族却有着更多的忠心和拥护。
    定州兵变,不同于其它地方,倘若被保皇派加以利用,很可能烧成一场大火,引燃整个天乾,动摇他多年来打下的根基。故此,夜倾不允许定州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尤其是在他离开天乾的情况下。
    故而,在轩辕城,他一接到定州发生兵变的消息后便再顾不上其它,迅速往回赶。不眠不休地奔驰三个昼夜,眼见定州在望,多则一日便能赶到,夜倾才稍做休整。人困马乏,夜倾却并未休息,正坐在临时搭建的帐篷中听定州都督汇报兵变事由。
    年近六十的定州知府头发半白跪在地上,颇为恭谨小心地说了兵变缘由,原来定州驻守着两支大军,左军和右军,左军将领乃是夜倾特意安排,统领右军的萧大将军却是保皇一派的老将军,因行事谨慎又素有威望,夜倾拿捏不住其把柄,只能由着其继续掌军,因统领倾向不同,定州的左右军平日便互相看不对眼。
    原本两军各占一个山头,军营遥遥相望,各不相干,倒还相安无事,可前一段时间因中紫国发生水患,敏河浮尸遍野,相传敏河上游已发生了瘟疫,而右军平日所用水源便是敏河的支流,为了谨慎其间,右军萧大将军便弃用了原饮用水,和左军统将商议后,两军并用一处水源。
    因右军在上游取水,加之夏日本就用水多,抢水之下矛盾便激化了,左军兵勇们抱怨上游流下来的水又臭又少,右军抢了他们的水,右军却指骂左军无事生非,就这样两军多有争吵,底下小兵也发生了两场小斗殴。
    可这样的小事谁都没放在心上,谁知就在七日前,突有一队右军取水的小兵在河边被全数击杀了,身上所中之箭,正是出自左军。这下子被抢了水的左军再按捺不住,蜂拥着便冲出了军营,一场兵变就这么稀里糊涂打了起来。
    其实三天前,这场兵变已被压制了下去,两军将军坐下来商议后,由定州知府偕同两位将军查察此事,查到最后证实左军的人根本就不曾杀人,结果很明显,兵变是有人刻意挑起的,但到此刻也没能寻到始作俑者。
    定州知府跪在地上将这一切都讲了个清楚,却因事查无果,脸色发白,额头冒汗,尤其感受到夜倾投过来的威沉目光,汗水更是湿了半白的头发。
    白子清坐在一旁,见夜倾闭了眼睛没说话,便摆摆手,定州知府如蒙大赦,忙爬起身来,躬身退了出去。白子清这才道:“王爷,这兵变看来并非保皇派闹出来的,倒像是一场闹剧,只是却不知目的所在……”
    夜倾闻言睁开眼眸,琥珀色的眸中却满是冷笑,道:“目的?哼,不过是不想本王在中紫国久留罢了。倒是本王小瞧了狄休,为个女人竟将手都伸到了定州,倒真瞧不出这邪医谷主还是个痴情种子。”


 ☆、127 咕噜信使
    白子清听闻夜倾的话马上明白过来,王爷是怀疑,不,是肯定,这兵变是邪医谷主弄出来的,他略一思,倒也认同。倘使这场兵变真是保皇派想要借机闹事,此事早该闹了起来,万不是这般轻易就被镇压了下去。这样闹剧一般的手法,确实像是要以定州兵变调王爷回国,无暇再顾及中紫国事。
    倒真想不到,邪医谷主为了个女子竟能如此处心积虑,转瞬想到那个一身风华,总能令人惊赞不已的女子,又有些恍然,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见夜倾面色沉冷,白子清不由收了心神,道:“既定州闹不出什么乱子来,王爷要不要折返中紫?”毕竟那新型弩的事儿王爷先前是非常重视的,还和君卿睿达成过协议。
    夜倾却摆手,脸上沉冷之色已尽收,恢复了平日的清冷,道:“如今定州闹起来,京中那些冥顽不化的东西便皆不安生起来,小动作不断,这两年本王积威日盛,这些老顽固躲在壳中倒不敢动作,如今本王不在朝中,定州又闹起兵变了倒叫他们觉着得了机会,蠢蠢欲动。本王既回来了便趁此次彻底肃平朝野,霓裳公主的事不急。”
    夜倾说着,冷峻的面上浮现一层霸道的杀气,一瞬消弭,又瞧向白子清,道:“本王回国的消息务必捂严实了!”
    夜倾是出了轩辕城才得知定州兵变消息的,接着便带着白子清只带了数十名侍卫离了天乾使团日夜奔袭赶到了此处,夜倾回来的消息一直未曾张扬。
    白子清闻言明白夜倾这是要引蛇出洞,借此次邪医谷主闹出的动静一并收拾了朝中蠢蠢欲动的保皇派,不由双眸一凛,沉声应道:“王爷放心!”
    却于此时,一个侍卫快步进来见夜倾端坐在案后闭着眼睛,唯白子清询问地望来,侍卫忙将手中一个传讯竹筒呈给了白子清。
    白子清拆开瞧过,面上没什么神情,只摆摆手道:“既人死了,本将军自没再娶回国的道理,将尸体送回中紫便是,何需请示,没得放臭了去。”
    纸条上传递的消息却是从使团那边送来的,三日前骄阳公主君明珠夜里高烧不退,折腾到翌日晌午人便咽了气。君明珠是白子清亲手下的毒,他陪同夜倾离开使团时对此事便有交代,只没想到使团那边会再送信确认。
    夜倾闭目养神,闻言自然猜到了是何事。君明珠当日便是以不光彩的手段缠上白子清的,中紫国理亏,隆帝这才不得不任天乾使团带走了君明珠,如今君明珠死了,那也是她身上有伤,不堪旅途劳累,娇弱不堪而去的,没道理人都死了还让天乾迎娶回去的。
    君明珠虽是中毒,但那尸体送回去即便是最好的仵作也查不出什么端倪来,人已死,隆帝也不可能为个失宠被放弃的女儿问责于天乾。毕竟先不检点的是君明珠,此事闹起来,脸上不好看的还是中紫国。堂堂公主负伤还不安于室,做出淫荡不堪的事情来,死在和亲路上那也是自作孽。
    故此闻言夜倾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心思已转到了别的地方。
    旖滟一行翌日至夜才赶在宵禁前进了鹿城,莫云璃办事能力很强,竟真生生给旖滟变出了一间不亚于京城贵女闺房的客房来。旖滟到时,屋中燃着上好的沉水香,客房中的一应家具都是新的,装饰典雅,锦被簇新,若然不是从酒店正门被店小二迎进来,骤然被扔在这样一间房中还真只会以为是某个大家千金的闺房。
    旖滟原本就是想为难下莫云璃,这才特意地折腾他,如今瞧着这古怪的客栈房间,便又觉着一点也不好玩,莫云璃亲自送了药膳汤来,旖滟也只令紫儿出去接了,倒是累的很,想早早歇息。莫云璃倒也君子,将汤药交给紫儿便转身去了。
    旖滟早早沐浴后怏怏地睡下,枕着绵软清香的枕头,盖着簇新精美的锦被,反倒觉着浑身别扭。身旁的薄被上一身灰毛的咕噜却睡得香甜,羽翼将小脑袋藏在了里头,裹成一团,它原就不是什么多珍贵的品种,颜色并不斑斓,偏还是个爱美喜俏的,先前羽毛五彩斑斓都是凤帝修给染了颜色。
    自打凤帝修认识了旖滟,对咕噜的关注和耐心呈抛物线下降,可怜咕噜浑身毛色褪尽,哀鸣多次也不得再染回五色,如今它灰突突地睡在旖滟身旁,旖滟望去就见一个毛茸茸的灰团子一鼓一缩,伴着这动作,鸟腹分明还有咕噜咕噜的打呼声传出来。
    旖滟这两日都将咕噜带在身边亲自照顾,只她赶路劳累,这两日都是倒头就睡,白日里咕噜缩在她的袖囊中睡觉,那点打呼声自然也被马蹄声掩盖了过去,今儿倒是旖滟头回发现这鹦鹉还会如此打呼,只怕咕噜的名字也是由此而来。
    不知道凤帝修那厮头回发觉咕噜打呼是不是也和自己此刻一般既惊诧又叫新奇好玩,当也是如此,不然他何故独独就给咕噜起了这么个名字。想着这个旖滟突然就有种两人相隔千里,却心意相通的感觉,忍不住勾了勾唇。
    那男人可真是好算计,将咕噜丢给她,叫她如何不天天想起他,时时挂着他?
    旖滟伸手捅了捅咕噜,咕噜却是睡得沉,愣是没动,旖滟再捅,咕噜抬了抬翅膀,翻着眼皮黑豆眼似睁开了一下,也不知是瞧清了旖滟,还是条件反射了,当下便叫了一声,“滟滟每天要想爷!”
    喊罢,眼皮一耷拉,咕噜噜的显是又睡了过去,旖滟见它睡的迷糊竟还不忘主子的吩咐,简直就是尽忠职守的标兵,忍不住笑意扬起,挪了个身子闭上眼睛眨眼浅眠了过去。
    “滟滟是爷的,滟滟每天都要想爷,等爷回来娶滟滟!”
    翌日外头的天还黑沉沉,耳边便响起了聒噪无比的声音,旖滟未曾睁眼,只恨这只破鸟天不黑便钻进她袖囊中呼呼睡大觉,养精蓄锐如今半夜三更地醒来折磨人,她伸手挥了一下,结果那魔音还在继续,索性随手摸了一床被子掀起便一甩兜头将咕噜整个闷了进去。
    耳边安静下来,旖滟蒙头继续睡,岂料那边咕噜在被子下扑棱着翅膀折腾了半天没能出去,倒是跳进了她的被窝里一阵的乱跳乱抓,旖滟穿着一层单衣,痒意传来哪里还睡得成,气恨地一下子睁开眼睛,一把扯了被子满目凶光地瞪向咕噜。
    岂料她瞧去却见咕噜瞪着小眼睛,脖子上挂了一个小竹筒,嘴里也叼着一根金链子,其下挂着一个盈绿滴翠的小坠子,一瞧便是个精贵物件,却不是这屋子里原本有的东西。
    旖滟愕了一下,咕噜便跳上了她的膝盖,仰着头黑眼睛转着几分得意地盯着旖滟,一副立了功劳的自得模样,旖滟目光落在那盈绿坠子上,不由一凝,咦了一声。
    将金项链取下来,玉坠如掌,莹润如水,触手先凉,后又温暖贴心,竟是一块难得的暖玉。那条链子虽是赤金打造但精巧别致,并不显得俗气。
    仔细一瞧,待看清那坠子拇指长短,却雕刻着一个衣袂飘飘的男子,玉冠束发,身姿挺俊,五官精致,栩栩如生,却正是凤帝修的模样,旖滟扬了下眉,眸光转至窗户,果见那里有一条小缝,显是咕噜出去过。
    旖滟弹指敲了下咕噜的小脑袋,从它脖下将挂着的小竹筒取下来,抽出一张小纸条来,上头墨迹如刀,力透纸背,却只一句话。
    “女人,爷将你贴心带在心口,敢不随之,后果自负。”
    语气中满是凤帝修的霸道,却又带着股蹁跹缠绵的柔情,旖滟抿唇一笑,将那链子挂在脖子上,金项链比一般项链略长一些,那坠子恰就落在了心口位置,暖暖的,润润的,熨帖了心房,她动了下,那玉雕的小人便在心口处也动了下,像是要钻进心里去一般。旖滟心跳快了半拍,唇角又挑起一些。
    紫儿听到动静进来伺候旖滟洗漱,只简单在房中用了些吃食,旖滟便下了楼,客栈中多是过路之人,此刻虽外头天都未亮,但客栈中已有一些赶早的客人来来回回地忙碌起来。
    厅堂中,不少客人已在用早膳,莫云璃身着一袭极平常的青色袍子,坐在南面一张桌前,正吃着茶。他的姿态,就像着客栈中寻常客人一般,然而出众的姿容,不俗的气质,优雅的举止却生生分割出另一个世界来,在厅堂用食的客人们也都自觉地远离了一方桌子,脚步声说话声也都带着一股拘谨。
    寻常莫云璃总比旖滟早上起码半日启程,亲自安排她的行程,今日旖滟在这里瞧见到,岂能不诧异。见那桌上分明也摆着两个茶盏,显然他是在等自己,旖滟大步走了过去。
    莫云璃自旖滟下楼目光便锁定了她,她的脸上还做着修饰,肌肤微黑,一副男装打扮,胸前缠了束布,她身量本就比寻常女子略高一些,虽面容精美太过,但举手投足却没半点女子的娇柔样,尽皆透着一种男子才会有的洒脱从容来,步履并不见刻意加大,然每一步都沉稳从容,气定神闲。这种潇洒俊逸,即便在男子身上都不常见,这气质使她绝美的容貌倒成了易被疏忽的其次,若非熟知,只怕连他都要将她错认成男子。
    迎上他的目光,女子的美眸明亮而清澈,她虽也专注地瞧着他,可那眼睛中没有一丝的情绪,无边清湛,这使得她明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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