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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难嫁-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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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回事?”他问着齐盎,心头又冒出那人音容笑貌,原本紧绷的下颚放松了许多,“又提到郡主了?”
  齐盎心虚起来,刚刚就是看到大师兄了,就像是揪到救命稻草般地扑了过去,嘴里胡乱说了些啥,十分的不着调。
  齐将军满脸幸灾乐祸,扔掉手里的藤条,抱着肩膀看着齐盎满脸为难,“编啊,使劲编啊,我看你还能编出什么。”
  “你又做了什么蠢事?”
  齐盎悻悻在淮绍一跟前站好,挪着眼睛不敢去看他,小声道:“就和朋友喝了点酒。”
  淮绍一瞧他满脸紧张,“嘶”了一声,问道:“去喝花酒了?”
  “这这这……师兄,你怎么……猜到了?”齐盎满脸惊讶,满是惶恐,冷不丁听到后面师父的冷哼,更是惊出了一身汗。
  齐将军抖着袖子,往前迈了一步,揪着齐盎的耳朵,“这事儿,你告诉你师兄就是找打。”
  齐盎眼巴巴瞧着淮绍一,淮绍一抿直了嘴,扶额道:“你才来京城多久,哪里来的什么朋友。”
  齐将军摸了摸自己的美须,嗤之以鼻道:“尽是些狐朋狗友罢了,人家就是欺负你乡下来的土包子,诱骗你逛花楼,你还真屁颠屁颠跟去了!”
  “师父,我才不是乡下来的土包子。”齐盎一个劲的抱着头,摇头晃脑地努力躲着齐将军的巴掌。
  “西南来的不算乡下啊!穷乡僻壤的。”齐将军恨其不争,朝四周看了两眼佯装低头,但却忍不住偷瞄的洒扫院子的下人,他到底还是不愿意将齐盎的面子全然驳了去。
  毕竟,齐盎是他在战场上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干儿子,算是将军府正儿八经的公子,怎能叫一群看热闹的小人嘲笑了去。
  齐将军连连深呼吸了好几口来平复怒气,才道:“去,跪祠堂去。”
  总算是放过他了,齐盎一蹦三个高,跪祠堂算什么,装装样子就好了。一会儿跟师母求求情,用晚膳的时候就可以被放出来了。
  他心里想得美,应得也爽快,蹦蹦哒哒地跟个兔子似的往祠堂方向走。
  齐将军一眼便瞧出他的心思,慢悠悠道:“你师母回娘家了,今个儿我非叫你跪一夜不可,你若下回再跟着京城的公子哥出去花天酒地不学好,我立马将你丢回西南。”
  齐盎一副苦大仇深,这个年岁的少年嘴巴上哪里肯服输,梗着脖子,仗着现在的距离齐将军打不到他,怯懦懦的顶了回去,“我早就想着回西南,用得着您丢吗?”
  “那好,滚滚滚……赶紧给老子滚。”
  “要不是我师兄在这里,我早就回去了。”
  两人一搭一合,谁也不落后,谁也不服软。
  淮绍一抿了抿唇,抬手将齐将军被风吹着打旋的胡子捋顺,正对上他的视线很是认真的道:“师父,等太子事一结,我们怕是就要启程回西南了。”
  齐将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几许,他这几日为着太子的事游走奔波,今日才堪堪有了眉目,得了空闲时间对付齐盎的事,本想着,待淮绍一缓和几许,就再跟他促膝长谈一番。
  没成想,他竟然主动开口,“你决定好了”
  齐将军满脸不信,他先前明明如此坚定的,“你与我们一同去西南?”
  淮绍一点了点头,玄色衣袍下他的身板挺直,神色持稳。
  齐将军知晓他这个宝贝徒弟在这件事上是半点玩笑也开不得的,当下,满心欢喜,“好好好,你总算想通了。”
  齐将军叫住齐盎,朝他勾着手,“回来,回来,今天就饶你一回,祠堂别跪了,去外面买壶酒回来,咱爷三儿庆祝庆祝。”
  齐盎愣了愣,他这是沾了师兄的光?
  瞬间,狗腿子起来,直直的往回跑,在淮绍一身上凑,凑到淮绍一的耳畔,悄悄道:“那郡主怎么办啊?”
  齐将军欢喜的不知如何是好,满身的力气无处宣泄,绕着院子不停走着,“赶明儿啊,我就进宫请旨,先给你拿了将军的印,咱也算是有了正经官职,师出有名哈。”
  淮绍一扬了手,止了齐将军的动作,“陛下的旨意已经颁发,这会儿荣国公府已经领了圣旨。”
  齐将军一怔,“陛下已经下了旨?”他猛然反应过来,“陛下亲自寻的你?”
  淮绍一薄唇抿直,道了声“是”。
  “那这就奇了怪了,”齐将军怎么想怎么觉得怪异,心里蹦出一个想法,他有些不敢确定,但也确实像是淮绍一会做的,“你找陛下要了条件?陛下竟然也允了?”
  淮绍一盯着齐将军,幽黑的瞳情绪不明,他轻轻点了点头。
  “那这个条件是关于那丫头的。”
  淮绍一正要反应,齐将军却率先止了他的话,他满脸悲愤,那神情似笑似哭,“懂了懂了,齐盎啊,这次西南你师兄还得带上个拖油瓶啊。不过,敢跟陛下谈判,大秦建朝以来,定然超不过五人,不错不错。”
  自家徒弟有胆识,有本事。齐将军满眼赞赏,连心里本来想着的“自家爱徒要娶个小狐狸精”的不愿情绪都消散许多。
  淮绍一却突然笑了,被师父的模样逗笑,笑意从胸腔而来,最后竟是震得他肩膀都开始微微颤动。
  刚刚一直憋着的,喜悦,终于在这一刻尽然流露出来。
  齐盎还黏在他身边,淮绍一心里的情谊几乎都要溢出来,他扶住齐盎的脑袋,朝他扬了扬眉,炫耀般的分享,“我终于可以娶她了。”
  说出口,是他自己都未曾想到的沙哑嗓音,喉头滚动,嗓子抑制不住的发涩,前世今生,今生前世,他踌躇了两辈子的女人,终于娶到了。
  齐将军与齐盎都被吓了一跳,未曾想过,淮绍一的反应竟是如此之大,年少死里夺生,被鞭打的血肉模糊,青年初上战场,被利剑刺中筋骨,都未曾见他掉过一滴泪。
  今日,却是红了眼眶。
  依旧无泪,但眼眶已红。
  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红了眼眶,柔了心肠。
  淮绍一突然觉得累极,也喜极,两种情绪包裹着他,一边撕扯着他的神经,一边却有在细致安抚。
  他垂了眉眼,拍了拍齐盎的肩膀,跟齐将军点了点头,“徒儿先走一步,荣国府那边怕是还不得安生。”
  他本无意回荣国府,但一想到,封将帅的圣旨已到,紧接而来的,自是赐婚的旨意。
  这个圣旨,他必然要自己接到,亲自叩谢隆恩。
  他来的快,去的也快,齐将军与齐盎相视,各有各的情绪,各有各的心思。
  过了好一会儿,齐将军才闷闷开口,“这老夫要送什么礼给新娘子啊。”
  他瞥眼望着齐盎,“你素来与郡主亲近,这小丫头片子喜欢什么啊。”
  齐将军不自然的扭着头,先前对于小丫头的为难还历历在目,突然要变成爱徒妻儿,自要送份撑面子的见面礼,来弥补弥补。就算是这小丫头不识趣,也先拿份厚礼吓唬吓唬她!
  齐盎想了片刻,一开口就打断齐将军的幻想,“郡主打小锦衣玉食,大概是什么山珍宝物都见过,师父,不若,就您那种宝贝猫儿,我上次瞧着郡主还蛮喜欢的。”
  齐将军最宝贝他那只猫儿了,瞪了齐盎一眼,转身,进屋,对于齐盎的提议,既没肯定也没否定。但那步履匆匆的模样,齐盎猜着,大概是跟那心肝猫儿最后叙旧去了。
  ……
  赐婚的旨意确实如淮绍一所预料的,下发的极快。
  早于淮绍一一步,陆琼九倒先是收到了。
  她在一众丫鬟婆子的跟随下,在常嬷嬷的眼色示意下跪下,接旨,起身。一套动作做下来,她自始至终云里雾里,直到常嬷嬷将宣旨的公公送出仁寿宫,她才不确定的扯了扯常嬷嬷的衣袖,望望手里明晃晃的圣旨,十分不确定的询问:“嬷嬷,我没听错吧,皇帝舅舅将我赐婚给了淮绍一?”
  常嬷嬷含笑将她手里的圣旨打开,将淮绍一的名字指给她看,“这还能有假,郡主自己看看。”
  对于陆琼九来说,完全是意外之喜。
  她扣着“淮绍一”这三个字,扎低了脑袋细细的瞅着,傻乐道:“皇帝舅舅这字儿,写的好!比我写他的名字要好看的多,瞧瞧这笔锋,瞧瞧这走势,啧啧啧。”
  常嬷嬷看她这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继而道:“太后娘娘本打算过两日再去跟陛下商量此事,没成想,圣旨就下来了。”
  “说到底啊,还是淮公子有本事。郡主看看,淮公子年纪轻轻就封了车骑将军,前途不可估量。这庶子出身又如何,架不住一身通天本领啊。”
  陆琼九这时才反应过来,“真不知道他是如何诱得舅舅将我许配给他。”她低声喃喃,像是说给自己听般,他也有了上一辈子记忆,处理起此番事情,定是如虎添翼。
  但她就是好奇,好奇他又为了她做了些什么。
  常嬷嬷遣了一众丫鬟婆子,凝神望着陆琼九,“太后娘娘吩咐了,这婚前,再让你们见上一面,小两口好商量商量是入住荣国公府,还是另辟一处宅子关起门来过日子。”
  陆琼九眼睛一亮,“还可再见吗?”
  她突然记起淮绍一的三日之约,不由的又问了句,“何时呢?”
  常嬷嬷笑道:“郡主下次端端架子,这般急躁,小心被婆家嫌弃。”她比划了一下手指,悄声揶揄道:“三日后,可还嫌晚?”
  陆琼九惊呆了……
  一样都重生,她可不能未卜先知,怎地,淮绍一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还不是因为你引诱的狠了,略略略~
  今天至少还有一更,我们晚上九点见呦~
  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呀!!!


第57章 57。九妹
  “太子殿下……哦,现在该是唤作汝阳王,”常嬷嬷叹了口气,到底还是不由得心疼秦裕,“陛下有了决断……”
  陆琼九心尖一紧,她慢慢垂下眼,等了这许多天,太子表哥的最终判决终于还是下来了,陆琼九心里明白,没了储君之位,于秦裕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一种绝处逢生,但奈何一朝剥夺荣华富贵,沦为阶下囚,又不免令人唏嘘。
  “三日后就是汝阳王起程的日子,淮公子向来与王爷交好,定会前去送行,郡主到时也前往,可见淮公子一面。”常嬷嬷蹩着眉交代着太后娘娘的吩咐,她拉过陆琼九的手,语重心长道:“郡主,好好的送王爷一程吧,这一别,不知是何等岁月,才可相见。”
  朝中诸臣力谏,舌战多日,又有太后在皇帝身边努力宽慰,这才勉勉强强保住了太子的命,并未贬为庶民,还留了王爷称号。这已然是不幸中的大幸。
  但……所属封地,又苦又寒,牢狱之苦还历历在目,不得喘息,就又被一道道旨意催着上路。
  “西南岭贵属地……”陆琼九念叨着这个地名,忧心忡忡道:“舅舅将这块属地给表哥,不是流放却胜似流放。”
  大秦建朝以来,历代帝王子嗣稀少,从未将一个王爷的属地划分至如此偏僻多险的地方。
  陆琼九回握住了常嬷嬷的手,眸光一闪,突然明了些许,她略微松了口气,轻声道:“西南之地,齐将军的军队也主要驻扎在此处,虽然表哥去的是岭贵大郡,但所幸两地相隔不远,齐将军又与皇后母家交好,表哥到此处,终究是还有所依靠,有所照应。”
  常嬷嬷回应道,“郡主跟娘娘想到一处去了。太后娘娘也是这么说的。娘娘深觉陛下还是狠不下心,虽然下了这样的旨意,但心里还是记挂着王爷的。不然为什么东南西北皆不选,偏偏选了西南,就是考虑了这一层关系。”
  陆琼九点点头以示认同,纵然犯了天大之错,血浓于水,却是不会变的。太子表哥与皇帝舅舅的关系,先是父子,后是君臣。
  没有哪一个父亲,舍得任由自己的孩子自生自灭。
  陆琼九凝神看着手上的圣旨,指腹抚摸着圣旨上的纹路,许久之后,才慢慢道:“表哥离了京城,舍了的是荣华富贵,常言道,有舍必有得,以后,九儿预感总会有接二连三的幸事等待着他。”
  她说着说着,微微直起了腰板,伸长了脖子探着身子去看外面擦拭瓷器的佩晴,阳光照进殿内,正巧露了一半的光落在她的侧脸上,肌肤细腻如美玉,她穿着宫女配用的浅粉色襦裙,宫装极为简单,仅仅在袖口绣着一朵黄花,但穿在她身上却是明艳艳的比下了花儿娇妍。她微微弯腰擦拭,腰肢不盈一握,越发显得人娇小惹人怜。
  陆琼九用手腕撑着雪腮,慢悠悠地转回头,眸子里有了些许释然,“太子妃做了那般丑恶事,表哥心里短时间怕是很难舒坦,但他身边,也不能少了女人服侍。”
  说到“太子妃”,常嬷嬷忍不住咒骂一声,“若不是太子妃黑了心肝说的那凿凿话语,咱殿下,怎么可能会沾了一身腥。弑父夺权之事,殿下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啊。”
  常嬷嬷愤愤不平,陆琼九垂眉听着,没有再吭声。任何事,都架不住人证物证确凿,纵然心里明白的跟明镜儿似的,但见到证据又是另外一回事。
  “郡主的意思是,您有了赏识的人?这次定要选个可心的人儿。”常嬷嬷掩着嘴,有些惭愧,等咒骂完才回过味儿来,这宫里最怕的,就是嚼舌根,她都算是老人儿了,却还是忍不住犯这个错误。
  陆琼九瞧出常嬷嬷的心思,道:“嬷嬷也是义愤填膺,九儿就当没有听见,只是,太子妃一事,嬷嬷不要在皇祖母面前说就好,皇祖母听了怕是也要跟着生气,她的身子该好好养养。”她看常嬷嬷的面色缓和了一些,才将话题扯到正规上来,“九儿有一婢女,名叫佩晴。虽然出身低,但生的实在好。对表哥,也……早有爱慕之心。西南,不比别地,女子去了总是要受苦,九儿思来想去,佩晴是最好的人选。”
  陆琼九起身,她倚在窗棱,眸光淡淡,却聚焦在一处。
  常嬷嬷随着她的视线望去,上下打量佩晴一番,也不由的感慨,“这样的美人儿,只做奴才,的确可惜。”
  “嬷嬷都这样说,那更是得将她送走。九儿出嫁之后,再无力护佑这常乐宫一众奴仆,不知道佩晴就被哪个达官贵人瞧上,做了妾侍。”她摇摇头,“又有谁会好好待她,可怜她一心念着表哥,前几日,表哥之事不美,九儿看着,这丫头怕是就想着寻了短见,去那地底下等表哥。”
  “一片痴情,不可辜负,嬷嬷,您说是吧。”
  陆琼九侧过头,“九儿知晓,这样的出身,做了王妃,是委屈了表哥,但做妾侍,最不济就当个伺候的婢女,也比……”
  她适时停了嘴,已然说的很明白,这样的美貌,是武器,可伤人也可自伤。宫中有着顶顶荒唐糜。烂事,她这样的相貌,又不肯委曲求全,必然死路一条。
  常嬷嬷思忖些许,瞧不出赞同与否,刚要开口,陆琼九觉得不太妙,又急急的开口堵了她的话,“嬷嬷,她长成这幅样子,九儿可不敢带出宫啊,我们家绍一,万一被她迷住,这可如何是好啊。嬷嬷也不忍心,见九儿日日以泪洗面,被狐狸精般的妾侍逼的不知所措吧。”
  她刻意软着身子,撇着小嘴,娇气发嗲。
  常嬷嬷被她的模样逗乐,“郡主这张嘴,利得很,好了好了,您说了这么久,不就是想要老奴帮您跟太后娘娘说一声吗?”
  “老奴帮您提一嘴啊,先说好,倘若太后娘娘觉得佩晴姑娘身份卑微配不上王爷,老奴也没办法啊。”
  陆琼九得了许诺,亲自倒了一杯茶递到常嬷嬷手边,“嬷嬷,佩晴我不能擅作主张就往表哥面前带,须得皇祖母首肯,您一定要好好说说啊,皇祖母并不迂腐,定然会同意的。哪怕是个洒扫婢女,佩晴也做的了。”
  常嬷嬷斜着眸子瞧着陆琼九,鼻子哼了一声,“郡主为了区区一个婢子的事,不惜将淮公子都说进去,老奴再不好好说,白瞎了淮公子对您的一片痴心。”
  “您这口不遮拦的,小心一说就中。嘴巴开了光,到时候谁也救不了您。”
  陆琼九递茶的手一顿,嘟嘟囔囔道:“就是确信他定然不会辜负我,才什么都敢说啊。”
  她嘿嘿一笑,“口不遮拦怕甚,他就喜欢我嘚吧嘚。”
  常嬷嬷摸了摸额头,只觉得对于小辈们的感情参不透,光天化日之下,情啊,爱啊,一点都不知羞的,她年轻的那个时候啊,谁家姑娘不是扭扭捏捏,哪怕都收了聘礼,姑娘也咬着唇不肯说喜欢的。
  “知不知道羞”,常嬷嬷忍不住嘱咐道:“女子啊,就得吊着,你姿态放太低,男人就不知道珍惜了。”
  陆琼九耳边一缕发被风吹得扬了起来,她抬手将那缕发别到耳后,看着常嬷嬷的眼。
  陆琼九黑白分明的明艳眸,波澜着常嬷嬷看不透的情,情如水,波澜其中,起起伏伏,此时,终究是难以归于平静,“我让他等了那么久了,该是我不知羞的凑上去了。”
  ……
  已然赐婚,也接连定下来婚期,陆琼九突然又忙了起来。
  太后娘娘亲自操持她的婚礼,陆琼九每日都守在太后身边,听着常嬷嬷念叨婚礼的流程。
  用过午膳,她食困难耐,头一点一点的,太后娘娘在常嬷嬷的搀扶下,一件一件摸过婢女端着的喜服料子。色泽要艳丽,手感要舒服,在这八月初的日头下,还不能热着新娘子……种种条件加在一起,选择哪种,变成了大难题。
  太后摸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在五匹料子间左右对比,难以抉择,她唤了一声,“九儿,过来瞧瞧,你看看你喜欢哪个?”
  音容用手肘悄悄碰了碰陆琼九的后背,陆琼九耷拉下来的眼皮勉强撑起,她先是转头一脸懵的看了看音容,音容努力的用五官示意她瞧太后那里。
  “九儿,就这么累?”太后已经彻底回过身看陆琼九。
  “但哀家看着,这几日,都是哀家在忙啊。”
  陆琼九缩了缩脖子,迟疑的站起身,有些心虚,道:“皇祖母,食困,人之常情嘛。”
  太后扬了扬手,示意一众婢女先行退下,只留了常嬷嬷与音容。
  太后在贵妃榻前入座,她斜倚着身子,也不回应陆琼九,陆琼九掬了浅笑,讪讪的凑了过去,十分殷勤的帮太后捏起了腿。
  “皇祖母,九儿最近有些事,不甚明白,找人寻了些话本子……”她声音突然放低,脸颊通红,扭扭捏捏靠近太后的耳朵道:“也还是……看不大大明白。”
  “这男女之事……”说到这里,她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脸上发烫。
  太后拖长声音“哦”了一声,很快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嗔怪的斜睨了她一眼,“急了?”
  “姑娘家的,这种事,你还急?”
  陆琼九搅着帕子,不吭声,羞涩难当,眼巴巴的在地上找着地缝,恨不得钻进去。
  “你白净净的躺好,让他伺候你,女人嘛,享受即可!”
  陆琼九直楞开来,好半晌才不确定道:“皇祖母……您说的……是我理解的意思吗?”她实在是没想到啊,她一向端肃贤淑的皇祖母会说出这般大胆的话语。
  “九儿,你是郡主。”太后又添了一句,“本该他伺候你。”
  陆琼九连连摆手,裙衫在红红绿绿的地毯上摊开,露出她的绣鞋,她颇为慌乱地往后退了退身子。
  作者有话要说:  陆琼九:相公,娘子我来了,洗白白了吗?快来娘子这里,让本娘子稀罕一下,啵啵
  (陆琼九要的是这个效果嘛,太后她老人家不懂喽!)


第58章 58。九妹
  当日晚上,太后就派遣常嬷嬷在陆琼九的住处呆了足足两个时辰,长廊上烛台将息未息之际,常嬷嬷才揣着个匣子走了出来。
  陆琼九低垂着头站在门口相送,她小声道:“更深露重,嬷嬷行慢些。”
  她发髻已经尽然解开,如绸长发披散在后背,她伸出手将头发拢到耳后,露出一只从耳廓就开始泛红的耳朵。
  常嬷嬷怀里的匣子太过亮眼,陆琼九不经意间瞥见了一眼,便又迅速低下头。
  常嬷嬷道:“这番郡主可都知晓,明白了?”
  陆琼九难得憨态尽显,也不出声,极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她哪里知道,这种事真的明明白白言说下来,竟是这般羞人。她也算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了,虽然并未亲身经历过此事,但总觉得自己“没吃过猪肉,总归是见过猪跑”的,却没承想,里面竟然还是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就连,姿势……也是五花八门,出奇的多,出奇的怪异。
  常嬷嬷轻咳了一声,吸引陆琼九注意力,她四处张望一番,确定四下无人,将怀里的匣子露出个棕褐色一角,悄悄问道:“郡主可要留下这里边的物件,好好温习一番?”
  陆琼九扬了宽袖挡脸,“温习……”她琢磨这个字眼,“温习当是不用了,”她提了一口气,声音也大了不少,“这东西有什么好温习的。”
  声音里带着满满当当的羞嗔,又羞又恼,“实践出……真知……”
  常嬷嬷一时之间未能明白这话里的意思,一想到匣子里的画册与木偶小人,恍然明了,不由失笑道:“那老奴就先行告退了。”
  “哦……”陆琼九含糊不清应了声,还拿袖子挡着脸,辨不出如今什么神情。
  常嬷嬷朝她屈膝微微行了礼,旋即转身,还没走几步,便只觉得袖子被一股子力气称拽住,她堪堪停了步子,手一松,果不其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手,将那檀木盒子接了个牢靠。
  “郡主,这是又反悔了?”
  陆琼九一手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托着匣子,“噔噔噔”地往回跑,“啪”的一声将门关上,又露出一个小缝,只能容纳她半张脸的小缝。
  她朱唇扬起,干笑了两声,“细细想来,我觉得嬷嬷说得对,还是需要温习一番,九儿刚刚快速想了想,新婚之夜,总不能被淮绍一牵着鼻子走,是吧。”
  “夫妻之间,行这档子事,有什么牵着鼻子,不牵着鼻子走的?郡主千万嘱咐公子别伤了您,或是两人好好享受即可。”
  常嬷嬷说着说着,不自觉的也觉得不自在开来。
  “郡主早些休息,明日还要出宫送行,老奴先告退了。”常嬷嬷不再陪她插科打诨,有些事,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也是不能说太多的。
  她步履匆匆,不由得发笑,这种事,无师自通的多了。
  ……
  陆琼九这边羞的面红耳赤,淮绍一那边也不得空闲。
  婚礼一应之事,荣国公家的大夫人应承下来,她本就是主母,又掌管中馈,迎娶郡主之事,也非她筹划不可。
  因着这些许事,淮绍一在荣国公府住了两日,为着准备婚房,他先前的屋子自是要好好修葺一番。
  他很久不回府居住,故而在府中东西不多,那间屋子陈设也颇为简陋,他稍微瞧了两眼,就不再过问,任由他那“母亲”如何扩充面积,如何增加陈设,如何摆放器物。
  期间,也曾问过他的喜好,郡主的喜好。
  他应了句,“母亲喜欢就好。”
  他们婚后并不在此处居住,荣国公府下了这么大的力气来筹备这场婚礼,无非是为了保全自己的体面。
  荣国公府历经三代,到淮绍一父亲这代,早就荣华不复,空有爵位,毫无才干,空壳罢了。此番迎娶皇帝心尖上的敦乐郡主,自然是在京城勋贵世家中拔了头筹,长了脸,也争了光。
  淮绍一露了一丝讥讽,纵是那西南苦寒之地,都比这荣国公府有人情味儿。
  有小厮前来禀报,“齐将军请少爷去一趟,说是军事要情,请您务必前往。”
  淮绍一颔首,表明自己听到了。
  “去吧去吧,齐将军寻你,定然是急事。”
  淮绍一微微垂头,向这位名义上的母亲行了礼,转而离去。
  刚踏步出府,就瞥到蹲在门前石狮子后方的人,那人不知道从哪里寻了根狗尾巴草绕着自己的食指,圈圈绕绕,自顾自的玩的好不乐乎。
  直到那狗尾巴草毛绒绒的一段,在他粗鲁的动作下,纷纷脱落的时候,他才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脑门,力气用了大了些,敲打的头都忍不住偏斜。
  这一偏,视线里就充盈上了一双黑色绣云纹的短靴,在望上,在袍子的包裹下,可以窥见来人修长笔直的小腿。
  齐盎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上的草籽拍尽,拄着膝盖站起来,“师兄,你出来啦!”
  淮绍一上下打量他一番,“祠堂跪完了?”继而,他又左右张望了些许,突然明了,“挺聪明的。”
  突然听了称赞,齐盎挠了挠后脑勺,“不谎称师父找你,这荣国府的老妖婆哪里肯放你出来!”他义愤填膺,“这荣国府一众牛鬼蛇神的,我看那个传话的小厮都眼高于顶,怪看不起人的。”
  淮绍一轻笑出声,“你今日这般打扮,不伦不类的,难怪他低看你。”
  齐盎今日着了身亮绸色紫袍,既骚包又浮夸,学京城富家子弟腰间配美玉,偏他那条腰带,不知道偷得谁的,竟然大了一圈,松松垮垮的被硬生生拴在腰间,连带着整个衣袍都不像话起来。
  齐盎转了一圈,问道:“我觉得很好看啊。”
  他转的时候,玉佩与他惯常佩戴的长剑撞在一起,发出不小的声响,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先心疼从师父那里偷来的玉佩好,还是他无比珍贵的长剑剑鞘好。
  淮绍一看不下去,微微弯了腰,替他略微调了调腰带位置,又随手拽下那块玉佩丢到他手里,“好生拿好,别的不拿,偏偏拿师父最宝贵的这个。”
  齐盎像是被点了穴般,一下子噤了声,再开口时声音怯怯,“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师兄呢。我看师父那满匣子,就这块好看点,就……拿了。”
  淮绍一挑了挑眉,说了句风凉话,“要不怎么说,你挨打最多呢,凡事按着自己的喜好来,偏偏你的喜好又犯了师父的忌讳。”
  齐盎闻声,还要哀嚎几番,淮绍一及时制止,“穿成这打扮,想来,还是要去那花楼吃酒。”
  齐盎本是个不修边幅的小小少年,来了京城这几日,虽然沾染了些世故浮躁气,但骨子里就是愣小子,变也变不到哪里去。
  今日这番故作装扮,一身……土大款的模样……
  能让土大款露财的地儿,还是齐盎认识的地儿,算来算去,也不过三四处。淮绍一略一排除,就猜到了。
  “师兄,这次你跟我一起去!”
  齐盎突然开口,淮绍一太阳穴疼了一瞬,“什么?”
  他忍不住又重复一句,“你邀请我去喝花酒?”
  齐盎那一身绸亮色衣服在阳光下像镀了一层金,恍得淮绍一眼睛也疼,“你可真是……为了让师兄娶不上媳妇……不择手段啊……”
  “还特意搞了身行头……”
  作者有话要说:  齐盎:Σ( ° △ °|||)︴


第59章 59。九妹
  京城为大秦最为繁华富庶的地方,勋贵世家、宗亲世家云集,没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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