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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侯门之嫡妃有毒-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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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昭盯着她,“你想死?”

    叶轻歌微笑,“死不了…过了子时…便好…”

    容昭半晌没出声,忽然掀开车帘跳下了马车。

    玄瑾站在旁边,看见他出来,便低头唤了声。

    “世子。”

    “你在这里看着她,我进宫找太医。”

    “世子,还是属下去吧…”他话还未说完,便被逐渐靠近的马蹄声打断。

    容昭望过去,却见马上之人正是画扇。她在府门前等了半个时辰,终究还是不放心,便跟了过来。此刻一看见容昭,眼神一亮。立即停下来,翻身下马。

    “昭世子,我家小姐呢?”

    “在里面。”

    画扇立即就要掀开车帘进去,容昭拦住了她。

    “她可是有恶疾?”

    画扇满脸焦急,尤其听见车内传来叶轻歌已经压抑不住的呻吟,她更是担心,此刻便再无所顾忌,道:“小姐每逢十五月圆之夜,临近子时之前都会心悸,痛不欲生,却检查不出病因,吃什么药都没用。”

    容昭抬头,见夜空中的一轮弯月已经月满如盘。

    “那她刚才说过了子时便好是什么意思?”

    画扇道:“小姐这病很是奇怪,发作的时候浑身无力奄奄一息。但一过子时,便自动痊愈,奴婢也不知是为何。”

    “子时…”

    容昭咀嚼着这两个字,然后道:“距离子时还有一个时辰,也就是说,她会这样痛一个时辰?”

    画扇神情悲楚,点点头。

    “是。”

    容昭默了默,又道:“这种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画扇摇头,“奴婢是从三年前才跟在小姐身边的,小姐以前的事奴婢并不知晓,只是从奴婢跟着小姐开始,小姐这病就有了。”她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绵绵的哀伤,“刚开始的时候更严重,几乎要痛两个时辰之久。而且那时几乎是只要有月的夜晚,小姐都会痛,只是没有月圆之夜痛得那么厉害罢了。所以在水月庵那几年,只有冬日,小姐才是最平安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姐心悸的毛病似乎在好转,直到最近一年,发作的频率才稍微降低。但即便如此,每次犯病的时候,依旧痛不欲生…”

    容昭神情晦暗莫测,“长宁侯不知道吗?”

    “侯爷?”画扇原本凄楚的脸上立即现出讥诮和嘲讽来,“在侯爷心里,小姐是他毕生耻辱,只有二小姐才是他真心疼爱的女儿。这几年奴婢年年随小姐回府祭拜夫人,侯爷从来就对小姐没好脸色,甚至连下人们都可以对小姐冷嘲热讽。世子您可以想象,侯爷如何知道小姐有这个病?所以,每年小姐都是十五过后才回府。今年却因先帝遗诏,不得不提前回来。今天正好是十五月圆之夜,奴婢担心小姐会犯病,这才追了过来。”

    堂堂侯府千金大小姐,不受重视也就罢了,却过得如此凄惨。连一旁的玄瑾听着都不由得有些唏嘘,原本对叶轻歌的反感也因此淡去了不少。

    容昭沉默着,画扇还在哀戚的说:“每次小姐犯病的时候都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都不见。等到第二天,又跟个没事人似的微笑…”

    她话未说完,容昭忽然回头,一把掀开车帘,刺鼻的血腥味立即蔓延而来。

    画扇惊得瞪大了眼睛。

    玄瑾也满脸震惊。

    叶轻歌闭着眼睛,整个人已经完全虚软倒在榻上,左手手臂上鲜血不断的从长长的伤口溢出。另一只手拿着锋利的匕首,上面还滴着血。疼痛将她的力气一点点抽走,手指一松,匕首落地。

    铿——

    清脆的声音响起,将三个人一刹那丧失的理智拉了回来。

    画扇惊叫,容昭已经快速的上车,一点也不怜香惜玉的把她拽入怀中,微怒道:“你想死是不是?”嘴上这么说,手上动作却不停,一边给她点了穴道止血,一边对外面吩咐。

    “拿金疮药来。”

    玄瑾连忙从怀里掏出金疮药递给他,“世子。”

    画扇想上车,被玄瑾一把拉住。

    “别去打扰世子。”

    画扇满面焦急,“可是…”

    毫无疑问,容昭是一点也不会照顾人,上药的动作虽然算不得粗鲁,但也绝不温柔。

    叶轻歌虚弱的睁开眼睛,脸色苍白却依旧笑容清浅。

    “我死了世子就不用委曲求全娶我了,于世子而言,不是更有利么?何必救了我,再苦心谋算如何退婚?”

    容昭扯过她从袖口掉落的手绢,三两下给她包扎好伤口,毫不客气的把她推到一边,自己就下了马车。画扇立即跳上去,扶着她的肩膀,“小姐…”

    叶轻歌微微喘息,依旧看向容昭,面色柔和带笑。

    容昭侧身而立,月色下容颜好似一副山水画,千山万水写不尽其深邃瑰丽,又那般清冷而清寒,不屑道:“你可以死,别死在爷的马车上。爷可不想到时候娶个灵位回家供着,晦气。”

    画扇微怒,“世子,您怎么可以…”

    叶轻歌却轻笑制止了画扇的指责,慢慢坐起来,心口依旧还在痛,但她神情却那般从容不迫,娴静优雅。

    先帝遗诏,不比当朝皇帝金口玉言。即便她死,灵位也得供在晋王府,这是这个皇朝的规矩。所以三年前,原本她应该和广陵侯世子宋至修的灵位拜堂,终生为一个死人守贞。但广陵侯夫人贤她命格过硬,娶回去会给家族带来灾难,故而弃之。

    “可若我不死,世子就必须娶我,无法更改。”她静静的说着,手臂上的疼痛可以让她暂时忘却心口那般连筋带骨的痛,也麻木着…那般深入骨髓的恨。

    “若想悔婚,你我之中,必有一人亡。”

 第十三章 仇恨

    刚才那番分析其实她还没说完,她也不打算告诉他。凤銮宫片刻停驻,已让她洞悉先帝苦心孤诣的这场赐婚阴谋。

    “小姐…”

    画扇大气也不敢出一下,生怕她这番话得罪了容昭。

    容昭站着不动,眉目鲜明如画,瞳仁却黑得如化不开的墨,颇有深意般的看着她。而后转身上马,淡淡道:“送她回去。”

    “是。”

    玄瑾坐上车辕,驾车而去。

    容昭没走,看着逐渐消失在夜色深处的马车,又抬头看着冷冰冰的朱红色宫门,嘴角噙起淡淡的讥诮。

    ==

    这个时辰,街上已经无人,车轮咕噜咕噜的声音在夜色里格外突兀。

    画扇担忧的看着叶轻歌,“你先睡一会儿吧,到了奴婢叫您。”

    叶轻歌半阖着眸子,心口上那股疼痛还在继续。她手指动了动,想着刚才容昭的目光,他看见她手臂上那些还未痊愈的伤痕了吧。

    “小姐。”

    画扇看了看外面,小声说道:“奴婢觉得,昭世子挺关心小姐的,不然也不会让贴身护卫送咱们回府。”

    叶轻歌只是笑笑,不说话。

    画扇也沉默了。

    一个时辰后,马车停了下来。玄瑾在外面道:“叶姑娘,到了。”

    画扇扶着叶轻歌下了车,回头温和的对他笑笑。

    “多谢。”

    玄瑾垂眸,“世子吩咐,叶姑娘不必客气。”抬头看了眼她的脸色,子时已过,叶轻歌的心悸之症已经缓和了下来,只是神色还有些疲倦虚弱。

    “告辞。”

    他说完便坐上车辕,驾车而去。

    侯府大门并未关闭,守门的小厮却早已昏昏欲睡,一个打盹,突然醒了过来。一眼看见叶轻歌主仆,立即站起来。

    “大…大小姐,您回来了。”

    画扇冷哼一声,小心的扶着叶轻歌走了进去。

    ……

    却说容昭带叶轻歌入宫后,叶轻眉虽暗恨在心,却也不敢在长宁侯面前放肆,忍着一腔怒气回到自己的听雨阁,便一挥袖打碎了一个价值不菲的珐琅彩婴戏双连瓶。

    “叶轻歌,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勾引昭世子。”她气急败坏的怒骂,完全没了平日里的端庄温婉,柔美的面容上满是扭曲的恨意和嫉妒。

    “娘,您一定要给女儿做主,一定要把那个贱人赶出去,我讨厌见到她,我讨厌她…”

    楼氏挥退了一屋子的丫鬟,拉着她的手坐了下来。

    “眉儿,你先冷静一点。”

    叶轻眉却是十分激动,“您让我怎么冷静?她一个扫把星,凭什么跟我争?凭什么一回来就耀武扬威?凭什么凭什么!”

    她近乎疯狂的嘶吼。

    楼氏皱眉,轻喝一声。

    “这种话别让你父亲和你祖母听见,即便她再不你祖母和父亲待见,但也是你的姐姐。你祖母最是重规矩,你切莫失了分寸。”

    叶轻眉委屈的红了眼眶,拉着她的手道:“娘,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咱们好不容易把她赶走了,她为什么还要回来?没了广陵侯府做靠山,却又得了晋王府这门婚事。您让我如何甘心?她一个灾星,连安国公府都不管她了,为什么就那么好运?为什么?”

    楼氏面色也有些阴郁,几乎是咬牙道:“江忆薇,你死了都还要和我斗。”

    叶轻眉哭声一顿,不解道:“娘,您在说什么啊?”

    楼氏冷笑,眼神如地狱勾魂恶鬼,语气有些轻嘲和轻蔑,更多的是憎恶和嫉恨。

    “你知道先帝为何没封后?”

    叶轻眉摇头,“为什么?”

    楼氏眼神更冷,一拂袖清声道:“那是因为先帝喜欢的人,是江忆薇。”

    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是从牙齿里蹦出来的。

    叶轻眉惊得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喏喏道:“娘,您…您说什么?”

    楼氏却没解释,她站起来,一身绫罗绸缎艳丽而逼人,头上朱钗闪烁的光如同她的眼神,冰冷而狠毒。

    “江忆薇死了,却还要留个祸害给我添堵。”她气得脸色铁青,早已失了平时的温婉良善,宽厚大度,恨声道:“一个叶轻歌算什么?当年江忆薇都败在我手上,何况一个黄毛丫头。哼,等着吧,我不会让叶轻歌抢走本该属于你的东西。”她握着叶轻眉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手指给捏碎,似乎在宣泄或者证明什么一般,道:“侯府嫡女的位置是你的,世家贵族的光荣也是你的,晋王世子妃,也只能是你的。”

    叶轻眉一喜,立即温顺的靠近她,撒娇道:“娘,就知道您对女儿最好了。”

    楼氏拍拍她的肩,眉目深沉如夜。

    许嬷嬷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夫人,刚才门房的人来报,大小姐已经回来了。”

    楼氏眼底精光一闪,漫不经心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等等。”楼氏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叫兰芝过来。”

    “…是。”

    ==

    朝汐阁。

    画扇扶着叶轻歌坐在美人榻上,“小姐,您现在好点了么?”

    “嗯。”

    叶轻歌漫不经心的点头。

    “那您先休息一会儿,奴婢到厨房给你做点吃的。您累了一天了…”

    “不用。”

    叶轻歌淡声打断。

    “可是小姐,您这样…”

    叶轻歌闭了闭眼,她的心悸并非生来就有,而是随着重生才有的。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重生有违自然规律,也或许是她的灵魂无法适应这具躯壳。她更不知道,这种病会持续多久,是否会折损她的寿命。

    不过,这不重要。

    前世她红颜绝艳,却命薄如纸,含恨而终。

    今生既然老天爷给她重生的机会,她自然要好好珍惜。

    “你去荣安堂禀明一声,今日天色已晚,轻歌怕扰了祖母休息不敢拜见,明日再给祖母请安,望祖母莫怪。”

    长宁侯府的人虽然不待见她,但作为晚辈的礼节却不能失,这是规矩。

    而老夫人最重规矩。

    画扇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是。”

 第十四章 海棠

    刀枪剑鸣,喑哑厮杀,血流成河,尸横遍布…

    这是她不顾一切闯入皇宫看见的一幕,惨烈而阴森,如坠地狱冰窖。

    身后的人掩护她一路前进,无数人倒下,又有更多的人汇集。记不清到底死了多少人,也记不清奔跑了多久,腹部开始疼痛,她却已无暇顾及,只知道拼命往前跑。

    父皇,母后,还有…雪儿…

    “苏陌尘,你身为当朝丞相,肱骨之臣,陛下对你隆恩优容,视为心腹。凝儿亦对你情有独钟,下个月就是你们大婚的日子。你却勾结叛党,逼宫造反,毁我大燕江山,你可对得起陛下对得起凝儿,对得起你的良心?”

    铿然质问的声音响起,如利刃一样刺入她的心脏。

    是母后。

    可母后在说什么?为什么她听不明白?

    苏陌尘…

    她的未婚夫…

    浑身血液在冻结,一刹那汇聚成洪流,聚集在小腹处。

    疼痛,不期而至。

    不。

    她不相信。

    不相信他会这么对她。

    她用力奔跑,不理会贴身暗卫的劝阻,闯重围,来到御书房。

    然而眼前所见一幕却让她肝胆欲裂。

    她看见,父皇被逼疯癫,混乱中不知道是谁手中刀剑递出,雪亮的光划过眼前,而后就是一片红…

    她蓦然睁大眼睛,僵直原地,看着父皇慢慢倒下。倒在那人的脚下…

    血,染红了青石地板…

    “陛下…”

    母后凄厉的哀嚎似要将这天地震碎,也将她惊醒。

    “父皇——”

    她撕心裂肺的大喊,风一样的奔了进去。那始终站得笔直的白衣男子骤然回头,急切的伸出手想拦住她,却只来得及划过她因迅速奔跑飘逸的发丝。

    母后抱着父皇的遗体,抬头看见奔来的她,来不及惊讶,只大喊。

    “凝儿快走,离开这里…”

    然后捡起地上的剑,决然的抹了自己的脖子,闭上眼的最后一瞬间,对她说。

    “走…”

    她体力不支的倒在地上,眼前是父皇母后至死相拥的遗体,以及…似乎永远也流不尽的鲜血。

    一刹那天地塌陷,一刹那世界颠覆。

    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哀鸣嘶吼。

    “母后——”

    ……

    叶轻歌猛然从水中抬起头来,脸色煞白如雪,浑身开始发抖。

    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而当日之景却历历在目,恍如昨昔。

    直到那一天,她才知道,她自以为的青梅竹马,却是他居心叵测的接近。她所沉迷的海誓山盟,不过只是他狼子野心的面具。

    苏陌尘。

    这三个字就如同三把刀,日日夜夜插在她心口上,她怎能不痛?

    那种痛,如跗骨之蛆,伴随了她整整三年,并且还在无限蔓延继续。

    ……

    看着象牙镂花镜里那张陌生却同样倾国倾城的容颜,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从现在开始,要忘记自己曾经的身份,但不能忘记深入骨髓的仇恨。

    破国之耻,父母之仇,背叛之恨。

    秦梦凝,叶轻歌,你不能忘,不可以忘。

    而在你没有能力报仇之前,只能忍。

    ……

    晋王府。

    容昭回府后没去见晋王,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却没有睡下,而是站在窗前静静思考什么。

    半晌,他道:“玄瑾。”

    玄瑾无声无息出现在身后,“世子。”

    容昭薄唇紧抿,“去调查叶轻歌,从她出生开始,以及水月庵那三年。事无巨细,明天落日之前我要知道答案。”

    玄瑾一震,领命而去。

    容昭又在窗前站了会儿,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跨出房门,去了北苑。

    ……

    晨曦一缕日光破晓而出,叶轻歌披衣而起。

    画扇步入房间,隔着珠帘唤了声。

    “小姐。”

    她掀开珠帘走出去,简简单单的盥洗一番便坐在梳妆台前任画扇给她梳妆。

    画扇看着梳妆台上零零落落的几件银质装饰,忍不住抱怨道:“楼氏真苛刻,好歹小姐也您是侯府的嫡长女,如今荣耀回归,乃是大喜事。这朝汐阁从外观看起来倒是精致华丽,但内里摆设物件却是粗糙简单,连一个丫鬟的房间都不如。这也就罢了,竟连一件像样的首饰都给没收了。她是侯府当家主母,竟对小姐薄待至此,也不知道那些贤名是如何传出去的。”

    叶轻歌随意拿起一只木簪子插在头上,转身淡淡道:“先夫丧期不满三年,我理应素面朝天。她这样做才能保全侯府名声,保全我的声誉,是个明事理的人,如何不贤?”

    画扇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点头附和一声。

    “小姐说得对,是奴婢肤浅了。”

    叶轻歌笑得浅淡,“走吧,去荣安堂给祖母请安。”

    ……

    荣安堂是整个侯府后院最奢华的院子,比起楼氏这个当家主母的还要华丽富贵,只因老夫人是个爱面子爱到俗气的人。

    穿过月洞门,走过鹅卵石铺就的小路,绕过朱红花漆走廊。一路上丫鬟三三两两的各司其职,见到叶轻歌主仆俩难免会在背后议论几句。

    叶轻歌不予理会,径自来到荣安堂。

    昨晚画扇才来传过话,是以一大早就有丫鬟等在门前,远远的瞧见叶轻歌,便笑盈盈的迎了上来。

    “奴婢见过大小姐。”

    叶轻歌看了她一眼,原身的记忆里没有这个丫鬟,应该是伺候在外院的三等丫鬟。

    老夫人为人严谨而古板,以前对她不错。但三年前那件事出了以后,便恨不得从没她这个孙女。如今先帝赐婚,知晓她身份不一样了,不能苛待。但还是抹不开面子,又仗着自己是长辈,便端起了架子派个低等丫鬟在这里等候她。

    实际上,也就是变相的下马威。

    她轻轻的笑,“祖母起了么?”

    “回大小姐的话,老夫人才刚起。想起昨夜大小姐派人过来传话,便让奴婢在此等候大小姐。”

    叶轻歌点点头,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海棠。”

    “海棠不惜胭脂色。”叶轻歌顿了顿,“倒真是人如其名。”

    海棠惶恐道:“奴婢不敢。”

    叶轻歌浅笑依然,“你是个仔细的人,只是祖母重规矩,不喜二等以下的丫鬟去内屋。不然我便带你进去,无论如何也得求祖母记你一功。虽不一定得提携,能博得几分赏赐也好。”

    海棠眼神一跳,垂下眼道:“大小姐言重,这是奴婢的本分,不敢讨赏。”

    叶轻歌只是清浅的笑,走过她身边,似有意似无意的说了句。

    “你该得的,便少不了。”

 第十五章 训话

    主屋比之外观更为奢华,一应家具全是红木打造,多宝阁上的摆设更是价值不菲,随便一个插花瓶拿出去都能够普通人家一年衣食无忧。

    时间尚早,老夫人刚起不久,此刻丫鬟们还在伺候她盥洗换衣。

    叶轻歌便站在珠帘外,看见里面影影绰绰有人影走动。

    不一会儿,老夫人由周嬷嬷扶着走了出来。

    叶轻歌上前两步,直接跪在冰冷的青石地板上,画扇也随之跪在她身后。

    “轻歌给祖母请安,望祖母长乐康泰。”

    老夫人坐在太师椅上,坐下还铺着厚厚的垫子,满身的富贵,满头的朱钗,头上还戴着绣金线抹额。再看叶轻歌,一身浅蓝色素裙,同色腰带蝴蝶结而系,头上仅仅一只木簪,除此以外并无任何装饰。两厢一对比,一个金玉满堂,一个寒酸落魄。怎么看都不像是祖孙俩。

    老夫人素来喜爱富贵艳丽,瞧见叶轻歌这般粗糙简陋,便皱了眉头。

    “怎么穿成这样?我长宁侯虽不是什么滔天富贵的人家,但好歹是勋贵门阀。堂堂一个嫡女,穿得如此朴素,像什么话?传出去人家还以为我长宁侯府苛待嫡女。”

    叶轻歌不说话,只默默的跪着。

    老夫人面有不愉。

    见此,周嬷嬷安抚道:“老夫人息怒,大小姐在水月庵住了三年,也没怎么回府。夫人治家有方,这些年也让人将潮汐阁打扫得干干净净。只是潮汐阁年久无人住,很多东西都旧了,自然应该换掉。侯府人多,大夫人一个人里里外外的打理着,难免也会有些忙不过来。潮汐阁的规制嘛,兴许也就耽搁了下来。”

    老夫人轻哼一声,语气含了几分怒意。

    “侯府人再多,也多不过这京都各大豪门贵裔。别人能面面俱到,她为何就不能了?这么点事情都做不好,干脆也不要做这个当家主母了。”

    这话说得便有些重了,但屋子里没人敢反驳。

    整个京城贵裔府邸之中,撇去晋王府不谈,只怕也就只有长宁侯府女眷最少了。除了楼氏这个继妻以外,妾室嘛,五个手指头都数得清。

    老夫人其实也不愿自己儿子整天沉迷女色耽于政事,少几个女人也没什么,关键是这么多年以来侯府子嗣凋零,只有两个嫡女和两个庶女。男丁,却是一个也没有。

    这下子老夫人就着急了,有心给长宁侯纳两个良妾,但楼氏以种种理由推脱,便让老夫人心里生了厌烦之心。

    这时候,有丫鬟走进来,垂首禀报道:“老夫人,夫人带着几位小姐来给您请安了。”

    老夫人抬眼一扫,“今天倒是来得早。”又看了眼叶轻歌,终究是没有太过为难,“地上跪着凉,起来吧。”

    “谢祖母。”

    叶轻歌扶着画扇的手慢慢站起来。

    老夫人又道:“先帝既已赐婚,日后你就是晋王府的人了。皇家的儿媳妇虽然富贵满天,但也不好做。你要切记,你是长宁侯府的嫡女,一言一行都关乎侯府名声,不可骄纵任性。”顿了顿,声音沉了沉,似带几分警告。

    “最重要的是恪守妇道,以夫为天,明白了吗?”

    画扇听得愤愤不平,叶轻歌却面不改色。

    “孙女晓得了,定不忘祖母叮嘱。”

    “嗯。”

    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又对刚才走进来的丫鬟道:“让她们进来吧。”

    “是。”

    老夫人喝了口茶,楼氏便带着叶轻眉以及两个庶女走了进来。一眼看见叶轻歌,倒是没什么讶异,而是笑着道:“昨夜听说你回来得晚,以为你早上会多睡会儿,便没差人去叫你,没想到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叶轻歌坐在一旁,眉眼不抬,也不答话。

    楼氏也不自找没趣,规规矩矩的带着女儿给老夫人请了安。老夫人虽然不待见她,却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给她没脸子,让人赐了坐便道:“从前轻歌在庵堂,潮汐阁一应安置可有可无。但如今她已经回来了,你这个当母亲的也该重视些。我侯府的嫡女,可不是一般普通人家的女儿,该娇贵就得娇贵。”

    楼氏指甲磨了磨,面上依旧挂着笑容,点头道:“母亲说得是,儿媳待会儿就差人去安排。”

    老夫人这才脸色稍霁,“咱们长宁侯府乃勋贵门第,世代的诗书礼仪世家,所谓礼不可废。轻歌是长又是嫡,如今又有先帝隆恩赐的这桩婚事,身份高贵不比常人。你这个做母亲的也得细心些,别让人看了咱们长宁侯府的笑话。”

    叶轻眉在一旁听着已是脸色不愤,楼氏这么多年的当家主母到底不是白当的,还能保持心性沉稳。

    “是。”

    老夫人见她顺从,也不好刁难,只道:“潮汐阁虽然不大,但毕竟是轻歌的闺阁,里里外外的也需要人打理。你得精细些,派几个伶俐的丫头伺候,别跟从前一样…”

    像是想到什么,她看了叶轻歌一眼,眼底划过一丝阴郁,终究忍了下来。

    “兰芝呢?将兰芝调回潮汐阁去。”

    楼氏眉开眼笑道:“儿媳和母亲不谋而合。轻歌素来喜欢安静,从前也就兰芝伺候得仔细些。昨儿个儿媳就已经让人给她传了话,待会儿就能回到潮汐阁去。另外,按照规矩,轻歌身边还得有四个二等丫鬟,八个三等丫鬟,儿媳也已经安排好了…”

    “祖母。”

    叶轻歌这时候插话道:“我喜静,潮汐阁也用不着那么多人伺候,减半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楼氏首先反对道:“这是规矩,不能变。”

    规矩两个字,就彻底堵死了叶轻歌。老夫人最重规矩面子,而且刚才那一番耳提面命可不是说着好玩儿的。

    叶轻眉眸光一转,笑着附和道:“是啊姐姐,从前你身边也是这么安排的。虽然你犯了错,但…”

    楼氏面色一变,还未来得及阻止,老夫人已经一拍桌子怒道:“闭嘴!”

    叶轻眉立时噤声,这才想起老夫人最忌讳有人提那件事,当即脸色就白了,“祖母,我…”

    楼氏忙告罪道:“母亲,轻眉她只是一时失言…”

    老夫人一挥袖,茶杯碎了一地,身旁所有丫鬟也跟着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整个屋子内顿时落针可闻。

    叶轻歌依旧漫不经心的坐着,眼神温温和和似局外之人。

    叶轻眉吓得不轻,心中却是暗恨。要不是有先帝赐婚,三年前那件事足够叶轻歌一辈子也翻不了身,如今连带着祖母也对她另眼相看,可恶!

    老夫人面上罩着寒霜,冷冷道:“你整天呆在闺阁之中不知好好学习女诫女则,倒是喜欢乱嚼舌根无事生非,谁给你的胆子?”

    最后一句,矛头已经直直楼氏。

    楼氏脸色一变再变,站起来,道:“母亲,轻眉不懂事,您何苦…”

    “女不教母子过。”老夫人压根儿不给她反驳的机会,“中馈你倒是打理得好,可怎么就没把女儿教好?自己的女儿尚且不上心,不是你亲生的只怕更不放在心上。”

    ------题外话------

    明天惩治渣女。

 第十六章 惩戒

    楼氏脸色大变,终是忍不住为自己不平。

    “母亲,这些年来儿媳将长宁侯府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几位小姐的吃喝用度也都是按照规矩来的,未有半分差错。母亲您纵然对儿媳不喜,也不可如此冤枉儿媳…”

    老夫人冷笑,“你身为当家主母,又掌管中馈,这本来就是你应尽的义务。怎么,现在你是想向我邀功了?你要是嫌苦嫌累,大可以不做这个主母。”末了她又轻飘飘的说了句,“当年忆薇掌家的时候,可没抱怨半句。”

    最后一句,对楼氏才是真正的诛心之语。

    她这辈子最嫉妒最恨的人就是江忆薇,最大的成就就是把江忆薇打败,自己做了真正的侯府主母。老夫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拿她和江忆薇比,着着实实是在戳她的心窝子。

    她怎能不怒?

    眼看差不多了,叶轻歌才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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