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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侯门之嫡妃有毒-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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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微转的眉目似雪霜浸染,那双眸子黑夜般的深沉,凝定若初。被他那样看一眼,只觉得浑身冷到底,却又撞击灵魂般的悸动。

    她看着他,一瞬间心里涌过难言的情绪,像是被什么填满,又像是灵魂的欠缺,亟待充盈。

    他偶尔一转身看见了她,顿时目光一凝,飞身而来。

    “谁允许你跑这儿来的?回去!”

    他语气严厉,没有半点身为臣子对公主的尊重和敬畏,甚至还有几分焦灼的怒意。

    她却咧嘴微笑,“我奉命来救灾,如今阙河决堤,百姓死伤无数,我怎能心安理得的呆在屋子里什么也不做?岂不愧对父皇对我的期望?”

    他抿着唇,冷冷看着她。

    “公主心怀百姓是好事,只是如今宫主贵体抱恙,不宜劳行,否则病情恶化不说,还会连累他人。微臣奉皇上之命保护公主安全,就不能让公主任性而为。来人,护送公主回去,若有任何闪失,提头来见。”

    “是——”

    侍卫上前,被她打断。

    “等一下。”

    她仰头看着准备转身的苏陌尘,有些咬牙切齿。这个人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毒舌?明明就是关心她,偏偏要说这么难听的话让她心里不痛快。

    “苏陌尘,你虽是布政大臣,但本宫好歹是公主,本宫想做什么,岂有你干涉的道理?”

    这话就有些重了,侍卫上前的脚步顿住,然后退了下去,跪在地上。

    苏陌尘依旧没回头,前方洪水滚滚如流,狂肆的风吹起他宽大衣袖咧咧声响,如墨的发丝飞扬如星,飘飘逸逸如雪点梅。

    “是,您是公主,微臣无权干涉您的任何决定。”他的声音冷而静,像冰雹打在巨石上,发出冷冽的铿锵之声。

    “只是您金樽玉贵,若伤了分毫,届时陛下雷霆之怒,这里的人都不能活。”他慢慢转身,目光如冰雪,“您确定您是来救灾而不是连累他人跟着您血流成河横尸遍野?”

    她呼吸一滞,“我…”

    苏陌尘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声音更加冷漠。

    “您是公主,您有任性有蛮横有无理取闹有为所欲为的资本,可他们没有。”他目光落在她身后,“他们只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老百姓,是为人鱼肉的低贱之人,包括您的婢女侍卫。您可以高风亮节义正言辞的逞一时之气下去救人。到时候无论生死与否,您都会得到所有人的赞誉,流芳百世。而他们,却要因保护你不力而丧命。这就是您口中的大义,这就是您的仁慈,这就是您所谓的要为百姓谋福祉?您确定您是来救人,而不是来捣乱的?”

    她呆呆的看着他,胸中所有的话就这样被生生堵住,吐不出也咽不下去。他的眼神冷静而理智,带三分讽刺七分漠然,依旧如故的那般疏远高冷。像生长在雪山之上的冰莲,一寸寸冻结的美丽,却让人近乎失魂。

    忽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喊打断了这一刻尴尬而沉凝的气氛。

    “我的孩子——”

    她悠然转头,只来得及看见洪水卷走一片衣角,一只手伸出来,无助的求救。然后她身子就被人提了起来,不带任何怜惜和温柔的扔了出去。耳边风声闪过,苏陌尘已经消失去救那孩子。

    “公主…”

    侍女接住她,“您没事吧?”

    她推开侍女,看着他已经跳入河中,水的冲力很大,刹那间又有人被卷走。他一伸手将那孩子捞在怀里,还没飞身而起,岸边最后堤坝再次轰然塌陷,更湍急的水流一股脑儿的朝着他涌过去。

    她惊叫一声,飞身扑了过去。

    他于飞溅的水花中抬头,刹那间眸光风起云涌。震惊,恼怒,以及,微微的担忧和害怕。

    “把孩子给我。”

    她全身已经被水湿透,对着他大喊。

    来不及思考,他将怀中那孩子塞给她。

    “你若再敢下来,我就让人把你送回皇宫去,永远别想踏出宫门半步。”他一挥袖,强劲的力道带起她朝后飞跃而去。

    她只来得及回头,看见他又跳进洪流中,去救其他人,嘴角却勾起淡淡笑意。

    忽然不知哪里传来的一声轰然之声,伴随着侍女侍卫们惊恐的惊吼声和背后他焦急近乎震怒的低吼,像龙卷风将她整个的卷住。

    肩头一痛,血液晕染在水中,转瞬就红了一大片。

    她用最后一丝力气,将怀中的小男孩儿按照记忆的方位,扔给他的母亲,然后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背后是他冰凉而灼热的胸膛。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她恍惚间看见他双眸似冰雪破裂,狂风暗流席卷而过。

    ……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旁边不停的有杂乱的脚步声响起,隐约有担忧的哭声,然后又是熟悉而冰冷的斥责声,随即那些人全都走了。

    一只手搭在她的肩头上,似乎有些犹豫和顾忌,最后终究将她肩头的衣衫褪去。

    丝丝凉凉的痛透过肩头传递心上,她于睡梦中皱了皱眉。

    给她上药的那只手顿了顿,“很疼么?”

    熟悉的声音,却是她不熟悉的语气,带几分温暖和淡淡担忧。

    她挣扎着,终于睁开了眼睛。虽然很疲惫,意识也有些模糊,但她知道,在照顾她的人是他。

    “苏陌尘。”

    在皇宫里的时候她会规规矩矩教他先生,下了课堂她就直呼他的名字,无论何时何地。

    “嗯。”

    他已经习惯了与她之间这种默契的交流方式,又继续给她伤药,这次没有犹豫,但还是刻意放轻了动作,尽量不弄痛她。

    “你被塌陷的壁垒砸伤,三天之内不能下床。”上好了药,他抬头看着她,目光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凉,含几分刻意的嘲讽。“也就是说,公主,因您一人,耽误了我们的归期行程。”

    她苍白的笑,眼神晶亮有神。

    “苏陌尘,你一天不对我冷嘲热讽你就要死是不是?”

    “公主殿下,您一天不和微臣作对您就不开心是不是?”

    他娴熟而漫不经心的抵回去,姿态却依旧那般从容和散漫,丝毫也不小气扭捏。

    她被他气笑了,忍着肩头的伤,道:“灾情还未稳定下来,你敢回去么?父皇让你保护我,我现在却受了伤,我看你怎么跟父皇交代。”

    他半点也不惶恐愤怒,凉凉道:“是,公主您舍己为人,不惜以己身冒险。不过还好,总算将那个孩子救了起来,也没浪费您一条胳膊。那孩子的母亲可一直跪在外面磕头感激您呢,这一带的百姓听说了您的事迹,日日烧高香盼着您醒来。微臣瞧着这势头,等以后这里重建了,怕是他们会捐资给您打一座雕像以谢后人呢。”

    她呆了一呆,自然听得出他语气里的嘲讽,却挑眉,笑得十分得意。

    “怎么?丞相是觉得本宫抢了你的功劳?心有不虞?”

    苏陌尘已经站了起来,“既然公主已经醒了过来,那就好好休息,微臣这就去唤您的婢女进来为您包扎。”

    她嗤笑一声,“我伤在肩膀上,刚才你已经脱了我的衣服给我上药,这时候又装什么正人君子?假清高。”

    苏陌尘脚步一顿,面色有刹那的起伏变化,随即恢复冷静,淡淡道:“权宜之计,情非得已罢了,公主若要计较,微臣无话可说。”

    “你——”

    她被他的软硬不吃气到了,撑起身子就要坐起来,却牵动伤口,痛得呲牙咧嘴。

    苏陌尘悠然回头,眸光微沉,大步走过来,在她身上点了几下。

    “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她痛得泪水在眼眶打转,却始终咬牙没哭出来,倔强的看着他。

    他低头望着她,终是无奈的叹息一声,一挥袖将旁边的纱布绕在手心,三两下就将她的伤口给包扎完毕。

    “以后别这么任性了。”

    他的语气竟然难得的温柔,像沉静在温水中的冰,一点点融化,然后一时时浸入了她的皮肤缠绕进她的心扉。

    她忽然抓住了他的手,眼前模糊神智却异常清醒。

    “苏陌尘…”

    他坐在床边不动,低头看着她。

    “公主还有何吩…”

    “你娶我好不好?”

    他一僵,她却似乎毫无所觉,继续说:“等我长大后,你娶我好不好?”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在两人之间散发,空气里漂浮着沉凝而诡异的因子。

    良久,她眼神一暗,松开了他,面上一抹苦笑。

    “当我没说。”

    她终究还是没自己想象的那么勇敢和坚强,甚至都害怕从他口中听到拒绝。她太清楚苏陌尘的为人,那样一个人,不畏皇室权贵,十三岁就已经成为少年丞相,多少人趋之若鹜,他却依旧无动于衷。只要他不喜欢,即便高贵如她,也不能入他的眼。他不喜欢,就会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拒绝,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而他此刻的沉默,只是无声的拒绝而已。没说出口,只是因为怕她因此遭受打击伤情加重罢了。

    苏陌尘,你的确够狠。

    “我累了,你出去吧。”

    脑子一团模糊,忽然觉得身体好热,额头起了微微的汗,伤口好像比之前更痛了。

    她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呻吟出声。

    他却已经发现。

    “公主?”

    她不想应答,然而疼痛和无力感越来越重,他的呼唤声也微微提高,甚至有了几分焦急。

    “你发热了。”他沉着脸,扶她坐起来,单手抵在她的背上准备给她输送真气。

    她气若游丝,鼻尖萦绕着全是他的气息,让她恍惚间有些痴迷,又想起他刚才无声的拒绝,心头又有些酸,到底是不甘心,靠在他怀里轻声询问:“苏陌尘,你是不是讨厌我?”

    他不说话,真气自他掌心中缓缓流入她身体。

    她自嘲一笑,“也对,我以公主的身份强行让你做我的老师,又总是和你作对,你怎么会不讨厌我?”

    “好。”

    他在她身后,忽然开口。

    一个字,简洁明了,向来是他的风格。

    她怔了怔,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她之前的问题。一瞬间有些不敢置信,心底更涌起惶惑的喜悦。

    “你…你说什么?”

    他收了手,扶着她的双肩,让她靠在他怀里,脸上表情已经有刚才刹那的波动恢复平静。

    “我答应你,等你长大后娶你为妻。”

    接天而来的喜悦在她胸口涌动,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唇边勾起浅浅的笑,衬着那一双洁若冰雪的眸子,惊艳得让她快要窒息。

    “但前提是,你得好好活着。”

    飞到十万八千里的理智刹那回转,似乎丧失的力气也在那一刻全数回到了身体内,连肩头的伤也不痛了。她急急而兴奋道:“你说的是真的,没骗我?”

    “君无戏言。”

    那一夜她枕着他的冷香入眠,模模糊糊中他感受到他冰凉微热的指尖落在她脸颊上,声音呢喃若梦。

    “阿凝…”

    翌日醒来,却谁都没有再提昨晚的事。

    她以为那只是他迫不得已的安慰,他以为那只是她年幼无知的冲动。

    ……

    两个月后,北齐来犯,气势汹汹,边关危急。他请命出征,父皇答应他若得胜归来为他指婚。满朝文武,勋贵之女,任由他挑选。

    他低头谢恩。

    她偷偷出宫去见他,很想问那晚的承诺算不算,但骨子里的骄傲让她无法开口。只道:“你真的要接受父皇给你的赐婚?”

    他淡定饮茶,眉眼波澜不惊,只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那一刻他的眼神有些深,刹那又恢复了平静。随后他道:“陛下隆恩,臣不敢忤逆。”

    她一口气憋在胸口,却忍着不发,脸上洋溢着笑容。

    “那本宫就等着丞相大捷归来,定当求父皇母后给丞相择一门好婚事。”

    回宫以后,她看着镜中那张美丽却稚嫩的容颜,气得一挥袖,满地碎片。

    那一夜,她抱着膝盖缩在床内侧,默默哭泣,第二日便感染风寒一病不起。

    第二日,他出征,她惊坐而起,不顾一切的追出城门,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去的浩浩大军,高声呐喊。

    “苏陌尘。”

    城门口的人很多,淹没了她的声音。然而她知道,他听得见,因为他乘坐的轿子明显停了下来。

    半晌,她看见他掀起窗帘,从车窗微微探头看她。

    她欣喜,大声说:“你要早点回来,我等你,等你大捷归来…”

    他抿着唇,隔着数百米的距离看着她。

    彼时她病体未愈,又逢秋末初冬,天气微冷,她很快就冻得脸色发白,哆哆嗦嗦的颤抖,却强撑着不愿倒下。直到他放下帘子,马车再次缓缓启程。

    她看着他越走越远,泪水模糊了眼眶,口中还在喃喃自语。

    “我等你回来…”

    回来…娶我。

    她笑着,方才刻意忽略压制的疲惫便凶猛而来,她再也不堪重负,晕倒了。

    ……

    那一战打了快半年,直到第二年初春才回来。他不负众望,大胜而归,与北齐签订了同盟条约。

    也正是那一年,她认识了容昭,开始了三个人纠缠不休的恋情。

    容昭…

    想起这个名字。

    叶轻歌满心的苦涩和怅惘。

    突然便想起那句话,只恨相逢未嫁时。

    当年被她拒婚的容昭,是否便是如此心境?

    她识人不清,得此报应。

    而容昭,从头到尾才是最无辜的那一个。

    闭了闭眼,泪水自眼眶落下。忽然察觉有异样的气息,她猛然惊坐而起。

    “谁?”

    她下了床,打开门走出去,举目四望,眼神悠然凝定。

    夜色宁静,疏影横斜,月色打下来,拉下葳蕤丛林旁一道黑色的影子。

    他负手而立,并未回头,侧脸干净如玉,紫色华袍在月色下斑斑显影,有一种低调的奢华。

    容昭。

    居然是他?

    正想着要不要上前打招呼,眼前人影一闪,容昭已经来到她面前,并且迅速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会武功?”

    ------题外话------

    解释一下哈。这一章采用的是分段回忆,不知道大家看明白没有?先是皇兄发现女主和苏陌尘有了肌肤之亲,然后帮她掩藏,回去后就病了,没多久就病逝。之后就是女主发现自己怀孕,搬出宫住,然后就是宫变,她*而死,再重生成为叶轻歌。

    明天回京,女主又开始大展拳脚了。

    那啥,我想我有必要解释一下。女主上辈子和苏陌尘的确有肌肤之亲,不过那是有原因的。嗯,再次强调,苏陌尘真的不是渣男。

 第五十六章 心动

    夜色很沉,他眼神更如墨深渊。

    叶轻歌抿唇,“我不懂世子在说什么。”

    容昭冷冷的看着她,抓着她手腕的手指越发收紧,似乎要嵌入皮肉里。

    他眼神有些疑惑。脉象正常,没有丝毫内力。可他距离她房间那么远,若没有武功的人,怎会第一时间察觉他的气息?

    武功?

    他眼底划过一丝光。

    他记得,鸢儿可是会武的,还是苏陌尘亲自教的。

    当年虽然他与她不过几面之缘,倒是目睹过她舞剑的姿态。风流飘逸,流畅如云。

    苏陌尘的武功他领教过,作为弟子的她,武功定不会差。别说这短短不到百米的距离,便是数百米,稍微有一点动静,她立即就会察觉。

    而他已经来了有一会儿,她之前却并无所觉。

    若她真是鸢儿,武功断不会如此不济。

    心里那一丝希望湮灭,他手指慢慢松开。

    叶轻歌揉了揉手腕,轻声问:“这么晚了,世子来水月庵做什么?”

    容昭负手而立,目光温凉。

    “皇上让我来查静安师太的死因。”

    静安师太都死了快半个月了,现在才来查?

    叶轻歌没对此事发表任何看法,低垂着眉眼,道:“天色已晚,小女子告辞。”

    容昭盯着她离去的背影。

    姿态优雅,步履平稳,一切的一切,都如此熟悉。

    他目光渐渐变得有些复杂。

    “你的那个丫鬟。”

    他忽然开口,叶轻歌脚步一顿。

    容昭语气悠然,几分漫不经心。

    “你好像并不关心到底是谁杀了她?”

    叶轻歌没回头,淡淡道:“侯爷不是说朝廷大事,不是小女子可以干涉的么?兰芝死在大理寺,自有大理寺全权彻查。我便是再关心,也有心无力。”

    容昭呵呵轻笑。

    “你倒是伶牙俐齿得很。”

    笑意刚出口又淡了下来。

    鸢儿在他面前也是得理不饶人,说话可比她不客气多了。

    “听说你外祖母让你住进安国公府了?”

    “是。”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容昭眼神里闪过一丝疲倦。

    “夜了,你回去吧。”

    “嗯。”

    ……

    夜色寂冷,有风吹来,一寸寸寒入心里。

    月色早已隐没云层,容昭却还站在原地没有动。直到天际一缕白光从海平线升起,晨曦微露,他早已眉染白霜。

    玄瑾出现在身后。

    “叶姑娘已经下山。”

    他嗯了声,道:“没查到?”

    玄瑾低下头,“属下无能。”

    容昭半晌没说话,直到天色大亮,这才动了动站得僵硬的脚,转身离去。

    ……

    靠在车璧上,容昭微阖了眸子,心绪微微烦乱。

    最近这段时间,他变得越来越奇怪了。而这种转变,是从遇见叶轻歌开始。

    连玄瑾都察觉到,每次遇上那个女人,他总是会情绪外露,总是会因为她打破自己的底线和原则。

    昨天听说她来了水月庵,他立即就想起她回京那天遭遇的那几个刺客,然后莫名其妙的就跟了来。

    晚上察觉有神秘人出没,他担心她的安全,特来查看。

    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那个女人跟他又没什么关系,他明明想方设法要和她解除婚约,却又每每担心她的安全看不得她被人欺负受了委屈。即便是知道她在背后耍那些小手段搅乱朝堂,他竟然也能忍受,只是装腔作势的说几句警告的话,却一直未采取任何制止的行动。

    他…到底是怎么了?

    容昭,你该清醒清醒。

    她是叶轻歌,不是鸢儿,她只是长得和鸢儿有些相似而已,她不是…

    他无数次这样提醒自己,可下一次相见的时候,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接踵而来。

    脑海里那个声音越发清晰。

    她就是鸢儿,她就是。

    但…

    他让玄瑾调查过叶轻歌的一切,从出生成长一直到现在,她身上发生的所有事他都调查得清清楚楚。

    十九年来,除了水月庵,她未曾离开过京城半步。

    况且她是长得像鸢儿,却并非一模一样。

    比如,她眉间那颗妖娆的朱砂痣,就是鸢儿不曾拥有的。

    若是鸢儿还活着,她应该想着要回大燕,而不是呆在北齐,呆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面对那些陌生的亲人。

    三年前大燕宫变他已然查清。叛军造反,却成了苏陌尘的踏脚石。

    只是他有些奇怪,若这一切真是苏陌尘主谋,为何在事成以后没有自己登基为帝而是扶植一个刚出生的小孩儿为傀儡?

    苏陌尘早已权倾朝野,如今大燕帝后双亡,太子早殁,他又是皇室钦定的驸马,登上大宝应该是众望所归才是。

    他为何要甘心做一个摄政王?

    闭了闭眼。

    三年孝期将近,属于她的国仇家恨,他必将讨回。

    鸢儿。

    他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收紧。

    别着急,我会为你报仇的,一定。

    ……

    “世子。”

    玄瑾低低道:“刚收到密报,大燕摄政王不日将启程来北齐做客。”

    容昭悠然回头,眸如利剑。

    ……

    “什么?”

    叶轻歌震惊的看着流渊,双手紧握成拳。

    “苏陌尘要来北齐?”

    流渊紧抿薄唇,“是。”

    叶轻歌脸色微白,眸子里迸发出深切的恨,而后慢慢的笑了。妖娆,而森冷。

    “好好的摄政王不做,他居然要来北齐。呵~”

    “公主…”

    流渊担心道:“他会不会是,知道了您还活着?”

    叶轻歌微微恍惚,随即冷笑。

    “这三年我都住在水月庵,借着旁人的躯体活着,便是容昭心有所疑,都没证据。他远在千里之外,又岂会关心北齐一个侯府千金小姐的身世?”

    流渊点点头。

    “话虽如此,公主您也要小心应对。属下担心,他对您太过了解,万一察觉出什么…”

    叶轻歌沉默。

    连和她仅有数面之缘的容昭都开始怀疑她,更何况十多年日日相处的苏陌尘?

    她如今面容虽然变了,但她一点都不怀疑苏陌尘的洞察力。

    流渊说得对,她的确要小心翼翼。再回大燕之前,不可以让苏陌尘察觉任何蛛丝马迹。

    “我知道了。”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又变得决然坚定。

    “他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此次来北齐,定然有重大的事要处理。”

    她想了想,冷静慢慢回归脑海。

    “他这个人,玩弄权势游刃有余,不能让他察觉邱陵城的形势都有我在插手,否则难保他不会怀疑。”

    流渊点头,“公主,咱们的计划要不要加快?”

    叶轻歌微愣,犹豫一会儿,摇摇头。

    “不妥。”她说:“正如你所说,容昭都开始怀疑我了,如今还好,卢国公府和广陵侯府都与我有恩怨。我暗中让两府倒台,他便是再怀疑,再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大不了认为我狭隘不容人罢了。若是再动其他势力,其中目的便不言而喻了。他不是个好糊弄的,前后种种加起来,他定然会怀疑,到时候我身份暴露——”

    忽然想起一件事,她眸如利剑,看着流渊。

    “昨晚他是不是发现你了?”

    流渊皱眉,“属下没想到穆襄侯会跟着公主去水月庵,一时大意…不过他们没发现属下的踪迹,也不会怀疑到公主头上来,公主大可放心,以后属下会加倍小心。”

    叶轻歌点点头,吐出一口气。

    “长宁侯的请辞奏章嘉和帝一直没有批准,看来他已经有所察觉,这段时间不可妄动,免得打草惊蛇。”

    她揉了揉眉心,“对了,还有一件事,你去调查一下。”

    “公主请吩咐。”

    叶轻歌抿唇,眸光深幽如谭。

    “容莹做下这等丑事,还间接的逼得嘉和帝不得不斩断自己一条左膀右臂,再加上上次谣言已经查出和江忆茗有关,他却没有任何反应,反倒是阻止郭子凤再干涉此事。”

    她若有所思,“我怀疑,江忆茗掌握了嘉和帝的什么把柄,亦或者手上有什么掣肘他的东西,让他不得不尽全力保住江忆茗。”

    宫闱那些丑事,她自然知道。

    这嘉和帝并非好色昏庸的无能之辈,而且出于某些原因,应该对江忆茗深恶痛绝才是,怎会纵容至此?

    只有一个原因,他有把柄在江忆茗手上。

    “是…”

    “等等。”叶轻歌又抬手打断,认真思索一会儿才道:“算了,这件事暂且不着急,宫里有容昭太多眼线。你昨晚已经引起他的注意,现在不宜妄动,省得被他发现。”

    “那皇宫那边…”

    叶轻歌低头想了想,眯着眼睛道:“我现在住在安国公府,这几日清妃应该会召我入宫。还有那个温贵妃,我总觉得这个女人不同寻常。按理说她是文宣王的女儿,无论出于个人还是家族利益,都该在江忆茗散播谣言的时候加一把火才是,怎么反倒是好心助我一把了?难道是,文宣王想要拉拢安国公府?如果是这样,文宣王野心倒是不小。”

    她笑了声,“安国公府世代忠烈,三年前我舅舅却被嘉和帝贬去了边关,整整三年不得回京。心里能不有气?在这三年内,文宣王只怕没少往我舅舅身上下工夫。”

    她又提笔在纸上写着:晋王府、安国公府、文宣王府。

    “卢国公的兵权已经收回来了,如今邱陵城里掌握主要兵权的就只剩下这几座府邸。皇帝想铲除晋王府…”

    她在晋王府三个字上画了个圈,又江安国公府和文宣王府圈起来。

    “文宣王若收拢安国公府,再加上嘉和帝那边,刚好形成三国鼎立之势。”她眸光里忽然破出一道光,“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嘉和帝要将京城守卫军全都交给容昭。那是守卫京城的最后一道防线,在容昭手上,就能控制文宣王。也就是说…”

    她悠然目光灼灼的看着流渊,“你去查查恪靖公主。若我没猜错,恪靖公主此次进京应该只是投石问路。嘉和帝知道,容昭也知道,他们的目的,是要引出文宣王。而如今苏陌尘即将来北齐…外国使臣来访,为了表示礼貌和尊重,皇帝召肱骨之臣迎接也在情理之中。”

    “也就是说,嘉和帝此次要借苏陌尘来北齐,将文宣王困在京城,然后…一举歼灭。”

    流渊想了想,点头。

    “也只有这么一个可能了。”

    见叶轻歌依旧愁眉不展,他轻声询问:“公主,还有什么不对吗?”

    叶轻歌皱着好看的眉头,“可是…如果容昭明知道嘉和帝要利用他来困死文宣王,为何要帮他?要知道,唇亡齿寒。文宣王若是倒了,下一个就是晋王府。容昭没道理帮一个想方设法要杀自己的人啊。还是,这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背着手来回走着,始终百思不得其解。

    “容昭本性正直,却也非愚忠之人。纵然他没反叛之心,也绝不可能坐以待毙等着嘉和帝一点点集中权力然后对他出手。但从卢国公府和广陵侯府的覆灭这两件事来看,他每次都警告我不要插手朝政,明显担心我搅乱了北齐的朝纲而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他做这一切,是在维权,维皇权…”

    她忽然住了口。

    流渊讶异,“公主,怎么了?”

    叶轻歌神色有些奇怪,脑子里许多思绪乱麻一样缠绕在一起,怎么都理不出个头绪来。

    “流渊,你说,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一个人才会不计一切的帮助一个想要杀自己的人稳坐江山?甚至明知可能自己苦心孤诣帮着仇人的后果,是养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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