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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侯门之嫡妃有毒-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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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滚动,烫伤的,是她青春年少那颗懵懂的少女情怀,也融碎了那些假意的姐妹情深和互助扶持。
这就是她布局谋划十多年的结果,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谁的荣华灼灼逼人?谁的艳羡如鲠在喉?
谁的嫉妒深值于心?谁的爱恨见血封喉?
假的,都是假的。
所有的甜言蜜语恩爱缠绵都是假的,所有的温情相待伉俪情深也都是假的。
月夜小楼,枝头柳梢,呢哝浅语声声入耳,暧昧身形于窗纱相缠,印痕斑斑而清晰。她就站在门前的桂花树旁,看着那逐渐重合的叠影,咬碎了一口银牙。
彼时,他们神仙眷侣。而她,只是个孤独的第三者。
后来,他们阴阳相隔。而她,则凤冠霞帔嫁入高门。
她以为笑到最后的那个人会是她,最后才发现,原来她始终是第三者,始终是个陌路人。
有些距离,不畏生死。
有些深情,不惧时间。
错了,大错特错。
楼氏怔怔的,眼神里有一种了悟的苍白和隐隐的讥诮。
“我们都输了,输给了你,你这个自私自利又薄情寡义的男人。你负了她,也负了我,负了这侯府所有女人。叶湛,午夜梦回,你可后悔过?”
长宁侯看着她,竟鲜见的没有愤怒,只是微微蹙眉,神情里浅浅的喟叹和复杂。
他忽然转身,就要离去。
楼氏忽然又诡异的笑了,“我们输了,你却也不是最后的胜利者。你们所谓的爱情,不过也只是不切实际的空中楼阁。”
长宁侯身形一颤,背影竟有些僵硬和冷寂。
像是想起了什么,楼氏又哈哈大笑起来。她慢慢站起来,发丝散乱满身脏污狼狈,外面风声吹进来,帷幔摇波荡漾,床前金钩玲玲脆脆,混合着她的笑声,竟鬼魅的有些骇人。
老夫人惊惧的退后两步,厉声道:“把她抓起来,不许踏出房门半步——”
被粗使婆子紧紧按压着肩膀,楼氏也不挣扎,只是继续空洞而诡异的笑着。
“叶湛,迟早有一天,你会比我更痛。”她低低的,放空的大笑,笑出了眼泪,更多的却是报复后的兴奋,像是情人呢喃般的对他说:“那个孩子,你唯一的儿子…你以为他是怎么死的?风寒?溺水?呵呵…”
长宁侯猝然回头,面色煞白而惊恐。像氤氲雾霭的黑沉天空,忽然被拨去了黑云,晴天里又骤然响起惊天响雷,劈得他脑子里嗡嗡作响。
“你…说什么?”
他控制不住的拔步上前,抓着她的双肩,克制不住的低吼。
“你刚才说什么?澜儿他,他是…”
老夫人刚才听见那番话原本胸腔怒火满溢,此刻却察觉长宁侯神情有意,却好像并不是愤怒于亲生儿子之死。
“湛儿,你…”
长宁侯却根本没听见她在说什么,他双目赤红,双手抓着楼氏的肩膀似乎要将她的肩骨捏碎。阴狠又急切的问:“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楼氏却还在痴痴的笑,眼角竟微微的妖娆,像碧血蔷薇花。
隔着帷幔珠帘,叶轻歌看着她脸上的笑,忽然由心而生几许悲凉。
背叛的痛心,了悟的绝望,无助的凄惶,以及…锥心刺骨的仇恨。
诸般滋味,三年前,她亦承受过。
恍惚又是三年前深宫血火,灼了她鲜活明丽的生命,毁灭了满腔的柔情蜜意和深情如许。
世间男儿多薄幸,却又有那许多痴傻女子不顾一切的飞蛾扑火,终究被烧得飞灰湮灭。
她闭了闭眼,慢慢走了进去。
“父亲。”
低低的轻唤,终于将长宁侯疯狂的神智拉了回来。
他缓缓松开楼氏,僵硬的回头。看着珠帘外半低着头神情清淡优雅的少女,那般清丽而绝美,像极了曾经烟雨蒙蒙从花架旁走过的飘逸纤细身影。
许多记忆如洪水般破闸而出,压得他胸腔灼热血液冻结,半晌无语。
叶轻歌仿佛没看见他的表情,淡淡道:“方才有丫鬟从后院一处荒芜的地底下挖出一件衣裳,发现竟然是楼姨娘的,不敢私自处理,便交予了女儿。刚巧准备出府的晏大夫看见了,说这衣服有些异常,特来禀明父亲。”
长宁侯茫然的看着她,这个他从小就忽视的女儿,想起她那天对他的指责和微微控诉,便觉得心口堵闷,满心的愧疚让他有些无法面对女儿的目光。又听闻关于楼氏,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老夫人也皱了皱眉,“晏大夫,这衣服有什么异常?”
晏大夫拱了拱手,道:“这衣服上熏过一种药香,虽然被埋在泥土多时,但依旧还残存有余香。那不是普通的香料,里面含着几十味药材。原本这香也无甚大碍,只是不能和三奈以及香麻混合在一起,否则便会生成一种剧毒。而且这种毒药刚好和刀穹相克,连续服用两个月便能抗此毒,不被侵害。”
他顿了顿,有些犹疑道:“用此香的主人应该是知晓这些原理的,连时间也算得分毫不差,并未有丝毫中毒的迹象。”
长宁侯和老夫人都愕然的睁大眼睛,有些不明所以。
楼氏失了长宁侯的桎梏,重新瘫软的倒在地上,听闻了这番话,也是满目的疑惑。
站在叶轻歌身后的海棠忍不住轻声说道:“这么说楼氏是准备以这种香来迫害他人?”
她话一说完就惊呼的捂住自己的唇,满面仓皇。
无心之言却入了长宁侯和老夫人的耳,两人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楼氏虽说此时已经绝望,但看向海棠,不免想起这个女人方才在自己丈夫身下婉转承欢呻吟呢哝。嫉妒和愤恨齐齐涌上眼眶,她厉声大吼,“你胡说,我没有下毒。什么香,我压根就不知道。是你…”她指着叶轻歌,恨恨道:“这都是你设计的。你将我害到如此地步还不够,还要子虚乌有的构陷我。叶轻歌,你寡恩不肖…”
叶轻歌慢慢抬头,竟然笑了。
“你若没有心虚,好好的衣裳,为何让人埋了?”
楼氏一噎,看着丫鬟托盘上那件衣裳,神情有些茫然,而后目光一亮。
“没有,我没有让人把这衣裳埋了,我没有…”
“小姐…”
画扇忽然出声,神情有些欲言又止。
老夫人眼底划过一丝暗光,沉声道:“你想说什么?”
画扇犹豫了下,看了看自己的主子,才慢慢说道:“这衣服…好像是三日前小姐回府的时候老爷带楼姨娘和二小姐出门迎接之时,楼姨娘穿的那件。”
一语惊醒梦中人。
长宁侯眼神里雾气渐渐散去,肯定的点点头。
“没错,就是这件。”而后他又想起了什么,满面阴霾的看着瘫软在地的楼氏,咬牙道:“你这恶妇,定是想要谋害轻歌是不是?”
长宁侯此刻对楼氏满腔怒恨,想起昨日那些人指证的话,越发觉得这个女人面目可憎。女儿回来的第一天她就派杀手刺杀,一计不成再施毒计,真是好狠的手段。
什么毒药?
楼氏压根儿就不知道,正欲反驳,老夫人却冷肃开口了。
“不对,晏大夫说这种毒是混合之物,且需要两个月才能成事。两个月前,她如何知晓轻歌会回府?这香不是为轻歌准备,而是为了其他人。”
她眼神骤然凌厉,逼视着楼氏。
“那天晚上之后她就将这衣服埋了,可见她想害的人,是那天晚上出现在府门前的人。”
三日前,叶轻歌回来的时候,有哪些人?
长宁侯和老夫人四目相对,忽然面色惊惧。
“穆襄侯!”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母子俩同时惨白了脸,惊怒而愤恨的看着楼氏。
楼氏却还是不知所以。
此时晏大夫突然惊呼,“我明白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目光囧囧,有终于了悟事情真相的振奋亦有事后的惊骇莫名。
长宁侯和老夫人转身看着他,“晏大夫明白了什么?”
晏大夫理了理情绪,沉声道:“这香本身无毒,却很特殊,与不同的药材混合起来便成了不同的毒。不光三奈和香麻,比如八角、大黄、山药等,只要配料合适,皆可成剧毒。与白术、山药、熟地等药材混合起来则会形成慢性毒药,中毒者看似正常,实则内里早已亏损,最多三日,定会香消玉殒。而白术、山药、熟地这几味药材…”
他说到此顿了顿,缓缓抬头,目光沉凝。
“是安胎药。”
老夫人和长宁侯目光睁大。
安胎…
那天晚上出现的人中,只有一人怀孕。
临安公主…容莹!
楼氏想要迫害之人,是容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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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上架了,首更两万,嗯哒
第四十六章 连环计,楼氏败(求首订)
“不——”
静寂中,楼氏的尖叫声格外突兀和刺耳。
她赤红着双目,“我没有,我没有给临安公主下毒,我没有。你…你们害我,你们联合来害我…”
叶轻歌垂眉敛目,静静而逼迫道:“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
“没有,我没有要害临安公主。”楼氏满面惊恐,慌乱的解释。“我和临安公主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对她不利?我没理由杀她,我没有——”
“你是没有杀害临安公主的理由。”画扇冷笑一声,“可你有陷害小姐的动机。”
楼氏一呆,尚且不明白她此话何意。画扇又道:“那天临安公主去城门口接小姐回府,有足够的时间接近小姐。今日若临安公主不幸被害,你可推脱是小姐所为。这是你的连环计,先派杀手刺杀小姐。若失败,还可以杀临安公主嫁祸小姐。但你也怕这事儿出现意外,遂让兰芝给小姐下毒。小姐逃过了杀手逃过了毒害,却逃不过谋害公主极其幼子的大罪。”
她眸光骤然冷厉如电,“之前出门的时候,潮汐阁外有人鬼鬼祟祟行踪可疑。小姐让人留意着,想必此刻已经查清楚了。”
楼氏瞪大眼睛,她压根儿不知道这事儿。
“你信口雌黄。”她愤恨道:“我今日才回来,哪有时间在潮汐阁动手脚?况且潮汐阁的丫鬟都是老夫人亲自指派…”
“放肆。”
长宁侯勃然大怒,“你自己心如蛇蝎一而再再而三的迫害轻歌,如今还想诬赖母亲。你这毒妇,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宠你这么多年。”
楼氏颤抖着,悲愤的大吼。
“不,我没有做过,我没有做过,这都是她们陷害我。她连我身边的贴身丫鬟都能收买,更何况其他人?是她,她害我…”
这时门外传来喧哗声,两个老嬷嬷捆绑着一个丫鬟走了进来。
“侯爷,老夫人。老奴受大小姐吩咐刚才在潮汐阁抓到这个面生的丫鬟,从她身上搜出了些不干净的东西。”
其中一个嬷嬷说着便呈上一个药包,红楠打开一看,面色就变了。
“老夫人,和刚才在这屋子里搜到的药一模一样,只是要少些。”
老夫人面目铁青,质问道:“说,谁指使你陷害大小姐的?”
那丫鬟看了楼氏一眼,唯唯诺诺道:“是…是大夫人…”
长宁侯目呲欲裂,恨不得将楼氏挫骨扬灰。楼氏却厉声否认,“你胡说,我何时吩咐你做过这等事?”她又对长宁侯哭泣道:“侯爷,若妾身意图陷害大小姐,就不该在自己的屋子里留下把柄给人抓。这分明是有人有心陷害,侯爷,您万不可被人蒙蔽,冤枉了妾身啊…”
长宁侯皱眉,楼氏说得也有道理。
叶轻歌不急不缓的开口了,“父亲还记得刚才晏大夫说过的话么?这些药物混合起来才有毒,而起她本来假孕,需要靠这些药物维持,不然这些东西怎么如此之多?她如今是嫌疑犯,日后丫鬟采买什么东西都得仔细盘查,她不早些做准备,怎能瞒天过海?”
经她这么一分析,长宁侯顿觉有理,看向楼氏的眼神越发冷冽。
楼氏茫茫摇头辩解,“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
“你还敢狡辩。”长宁侯怒火中烧,“假孕的人是你,买凶杀人的是你,下毒的也是你,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你这毒妇,我真后悔娶了你…”
他气得不轻,现在越看楼氏越觉得她面目可憎,甚至想不起来自己以前为何会宠她。
楼氏呆呆的坐着,嘴唇蠕动着说不出话来,神情蒙上暗淡和阴霾,以及隐隐的绝望。
这时候画扇又不轻不重的说了句,“奴婢记得,那晚临安公主走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突然脚下踩滑差点摔倒,楼姨娘扶了公主一把。”
她点到为止,在场的众人却已了然。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楼氏定然是趁那一扶接近了容莹,然后衣袖上的香味就沾染上容莹的手指衣袖。再混合每日的安胎药,三日下来,早已毒入骨髓。
真是好精巧而周密的计划,一步一步计算得毫无差错。若非今日楼氏假孕被发现,只怕容莹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丧命何人手中。
不过这也怪楼氏聪明反被聪明误,作恶多端报应到头了。
老夫人和长宁侯面如土色,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阶段,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内宅杀人案了,而是牵扯到皇权公主。
照晏大夫的说法,今日正好是第三日,那么临安公主——
想通这一切关键,老夫人面色惨白如雪,哆哆嗦嗦的指着面目狰狞惊惶的楼氏。
“你…你要害得侯府被诛你才满意是不是?你才是个不折不扣的煞星转世,专门祸害侯府。你…”
她气得不轻,捂着胸口险些晕倒。
周嬷嬷惊呼一声连忙去扶她,自己也被吓得不轻。
谋害公主,若被证实,那可是杀头灭族的大罪。即便是现在把楼氏交出去,只怕也晚了。
长宁侯和老夫人都不是笨蛋,自然明白这个理。
眼下最重要的是,趁着现在此事还没被传出去,先制止事态的延续发展,今日知道这些事的人,一个都不能活。
母子俩对视一眼,又会意的点点头。
最终老夫人沉声道:“此事疑点重重不可轻下论断。你们记住,谁敢乱嚼舌根,我就扒了她的皮。”
一干丫鬟被唬得浑身颤抖,闭口不言。
老夫人又看向晏大夫,目光凌厉,语气倒还算温和。
“有劳晏大夫今日跑这一趟,免我府中内乱。只是家丑不可外扬,还望晏大夫多多体谅。”
晏大夫一愣,老夫人没打算杀他灭口?
仿佛看穿了他在想什么,老夫人神情又变得晦暗莫测。
“只是府中尚有病者,寻常大夫怕是无法诊断。老身久闻晏大夫医术高明,可否烦请晏大夫暂住侯府,待诸事平安,老身自有重谢。”
老夫人虽然看似客气,实则乃是威逼。
晏大夫心中微沉,老夫人此为缓兵之计。不过因为他非侯府之人,若就此失踪,药房的人必然起疑,若找上门来,必定后患无穷。先稳住他,将他扣留在侯府,至于灭口,有的是办法。
心若琉璃,却无计可施,只得勉强点头答应。
“医者父母心,老夫人既有所请,老夫自然没有不应之理。”
老夫人眼中划过精光,道:“来人,带晏大夫下去休息,明日给二小姐诊治。”
“是。”
回答的自然是老夫人的心腹。
晏大夫走后,老夫人又回头看着满面扭曲喃喃自语喊冤的楼氏,目光里憎恶杀意毕露。
“楼氏假孕失德,扰乱府中人心,兼之杀害数条人命,罪不容赦。但念其多年来于侯府颇有功劳且又孕育一女,特允其一全尸。来人,赐白——”
‘绫’字还未出口,楼氏霍然抬头,目光森冷而诡谲,闪动着异样的红光。
“今日我若死了,明日整个长宁侯都得跟着我陪葬。”
她语气没有任何激动,但字字威胁冷酷,暗指某些不为人知的阴暗秘密,成功的打断了老夫人的话。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平静而立的叶轻歌,老夫人眼神慢慢又冷了下来。她不傻,今天这事情前前后后推算下来,怎么都有叶轻歌在一旁推波助澜的效果。如今听楼氏的暗示,她不免想起三年前不惜一切隐瞒的那件事。
楼氏如今已是穷途末路,若真逼急了,狗急跳墙也是有可能的。
毕竟那件事并未完全灭口。
长宁侯则满面阴霾,“你这恶妇,还想在这里虚张声势狐假虎威…”
楼氏慢悠悠的插过话,“侯爷知晓妾身今日是怎么出来的,何不细细回想,妾身何德何能,劳动宫中太医为妾身把脉,串通妾身撒谎而惊动圣上。这可是欺君大罪嗯…”
她的话点到为止,长宁侯已沉了脸。
叶轻歌忽然上前两步,微微的笑。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她看了眼老夫人和长宁侯,温和道:“此事因我而起,请祖母和父亲暂且回避一下,轻歌必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绝不连累侯府。”
长宁侯皱了皱眉,几次欲言又止。
那件事是导致他们父女决裂的重要因素,若非知晓这么多年来楼氏做了那许多的恶事,只怕到现在他都无法对这个女儿释然。如今见她低眉浅笑却毫不慌乱做作,气定神闲而信心十足,莫名的让他心安。
思索一会儿,他便点点头。
“嗯。”
老夫人也看了她一眼,心知楼氏向来阴狠多疑,说不定还真的留了后手。
也罢,若这事能完美解决自然是好,若不能,那也只能采取极端手段了。
母子俩出去了,叶轻歌也让画扇出门等候,整个房间内顿时安静下来。
楼氏还瘫软在地上,也不想起来了,就那样坐着,嘴角隐含讥诮的看着叶轻歌。
“别想着花言巧语蒙骗于我。叶轻歌,我一时不慎才会败在你手上,不过你也不是最后的胜利者。别忘了,你还有把柄在我手上。”
叶轻歌依旧八风不动的站在原地,看着楼氏脸上得意的笑和算计,微微一笑。
“你真的想让你的女儿给人做妾么?”
楼氏瞳孔一缩,笑容僵硬在脸上,恶狠狠的瞪着她。
“叶轻歌,你敢!”
“你如今已是山穷水尽再无翻身之机。男人的宠爱没有了,手中的权势也没了。你作威作福高人一等的所有条件都荡然无存,这样一无所有的你,拿什么来威胁我?”
叶轻歌上前两步,语气依旧不温不火。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推我下地狱,你女儿也得跟着陪葬。你苦心经营那么多年,费尽心思把我赶出家门,让你女儿成为长宁侯府唯一的嫡女,不就是想让她独享所有尊荣富贵,来遮掩你曾经的卑贱和默默无闻么?但今天的你,已经输得血本无归,再无资本为你女儿争取所谓的锦绣前程。”
她眼睫垂下,看着楼氏布满扭曲阴暗的脸。
“你可以选择鱼死网破一拍两散,你死了不足为惜,可惜你女儿大好年华却要因为你而葬送一生幸福,你忍心?”
楼氏浑身开始颤抖,叶轻歌的话像尖锐的利剑,一寸寸剖开她的皮肤,扎进她的心口,血肉模糊中伤口粼粼。她却只能咬牙忍着,愤恨而恶毒的瞪着这个笑得和善的少女。
“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她恨声道:“我死了,你也别想有好下场。”
她不知道想起什么,又诡异的笑起来。
“等着吧,迟早有一天,你会被万人唾骂,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哈哈哈…”
疯狂的笑声刚想起就被叶轻歌不轻不重的打断。
“或许有那么一天,可惜,你永远也无法活着看见那一天的到来了。”
这句话简直是火上浇油,楼氏似被炸了毛一般跳起来,拔步上前就要去掐她的脖子。
“叶轻歌,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叶轻歌轻轻一躲,她因冲力过大而扑倒地面上,摔得呲牙咧嘴的惨叫。
“别白费力气了。”叶轻歌叹息一声,“你已经没有退路。”
楼氏转过头,咬着牙怒骂:“是你,是你对不对?你让人给我下了药,延缓我的月信,我的衣服也是你让人埋的。还有那天晚上…临安公主差点摔倒,也是你…是…是你身边那个丫鬟。”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目如刀剑的刺过去,“她会武功,一定是她做的。是你指使她的对不对?你…”
她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你早就开始设计我了。这几年你虽然没在侯府,可兰芝就是你在侯府的眼睛,你通过她一点点剪出我的势力,收买我的心腹,让他们背叛我。你故意将这件事闹大,惊动宫中,放我出来…即便…即便我没有被装作怀孕,也逃不过你的大网。”
楼氏越说声音越冷,还掺杂着莫名的惊恐,骇然的看着始终面带微笑的叶轻歌。
“海棠…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她骤然目若闪电,死死的瞪着叶轻歌,“海棠也只是你的棋子,你故意报官将我抓走,然后趁机让那贱婢接近侯爷,目的就是为了刺激我。你知道我在大理寺受尽苦难,回来后定然会去找侯爷,然后…”
泪水模糊了眼眶,她满面悲愤无助
明白了,终于明白了,这是一个连环计。
而她,在很多年前就已经被人设计。
不,不止她一个人,还有…临安公主。
突然了悟的真相让她不堪打击,再次瘫软在冰冷的地上,痴痴的惨笑。
“你真是好心机,好手段。不动声色的架空我所有的权利,利用那些人指控我,又借老夫人的手灭口。故意刺激得我摔倒,暴露假孕,真相大白,所有人都得死,包括海棠。呵呵…可真是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呢。不用你亲自动手,都可以轻易的除掉你所有的绊脚石,自己还摘得干干净净。”
“叶轻歌,我楼佩英机关算尽这么多年,没想到最后竟然会败在你手上。”
她悲愤的流着泪,嘶哑道:“我不甘心,不甘心…”
叶轻歌已经坐了下来,低头看着她,面色依旧波澜不惊。
“你很聪明。可惜,明白得晚了点。”
她摇摇头,状似十分惋惜的样子。
“既然如此,你还垂死挣扎做什么呢?你该知道,有些事情暴露出去,对谁都不好。”她慢慢的说着,语气至始至终都那般不缓不急,“你有没有想过,你自认这么多年在侯府一呼百应,却还是掉入我的陷阱之中。那其他事呢?要知道,三年前那件事,知情者并没有完全被灭口。”
叶轻歌眨眨眼,笑得温柔。
“比如,你的女儿。”
楼氏身体不可避免的颤抖,恐惧的看着她。
“你…你要做什么?不许你伤害我的女儿。叶轻歌,她可是你的亲妹妹,你敢动她,你敢动她…”
“放心。”
叶轻歌微笑着安抚她,“她还不够资格成为我的对手。”
楼氏咬牙,心中对叶轻歌恨之入骨,却没有反驳她的话,冷声道:“说这么多你不过是有求于我罢了。”
“错了。”叶轻歌曼声道:“是互相合作,各取所需。”
楼氏眯了眯眼,头发披散下来,那一双眼睛格外的精锐森冷。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叶轻歌一只手敲着桌面,漫不经心的说:“我表姐她们不容我好过,所以利用你来毁了我。可如今表姐中毒,或许很快就会丧命。要知道,她不止是卢国公府的世子夫人,还是长公主,当今圣上的妹妹。祖母和父亲会压着这件事不外传,也可以杀了所有知情者灭口。但如此一来大动干戈必然引人怀疑,而且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她话到此微微一顿,眼神里有一种缓慢而妖异的光泽流泻而出,点缀唇色如樱。
“容昭现在正在调查三年前的始末。这个敏感时期,长宁侯府稍微有一丁点风吹草动,都可能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侯府依照覆灭,你那娇贵的宝贝女儿,也就跟着碾碎成泥了。”
楼氏脸色惨白,始终警惕而阴狠的瞪着叶轻歌,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
叶轻歌也不在意,“当然,这也不是我想看到的。毕竟,我也是长宁侯府的女儿。侯府倒台了,对我也没什么好处。所以,现在,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可以保全侯府,也可以保你女儿不被你杀害公主而连累坐罪,依旧可以活得好好的。”
她笑得越发温柔,像盛开的曼陀罗,美得让人沉醉。
楼氏眼皮一跳,眸底划过一丝亮光,随即又冷笑。
“我凭什么相信你?”
“因为你已经没有选择。”叶轻歌面上没有丝毫的不耐烦或者恼怒,“我可以坦白告诉你,今晚容莹就会死于慢性毒药,她腹中的胎儿也会死。无论出于她卢国公府世子夫人还是皇家公主的身份,这件事必定会惊动大理寺亦或者刑部。短短几天,京城内两大公府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说,皇上会如何想?而如今整个京城的守卫权都在容昭手上,此事自然会交由容昭处理。”
楼氏抿着唇,心里蔓延着无边无际的恐惧和绝望。
“兰芝如今还在大理寺。你出来了,她就成了重点审问对象。我手上掌握着你所有的犯罪证据,况且我回来那天,容昭可是亲眼看见有人半途刺杀我的。人证物证都有,即便里巧舌如簧口若悬河,也无法颠倒黑白脱罪自保。”
楼氏恨得想要将她撕碎。
“事到如今,我也不妨告诉你。对,没错,兰芝是我的人,她从来没背叛过我。就连你要派人刺杀我,我也早就猜到。我身边既然有画扇保护,兰芝如何不知?你自以为设计先杀我再推兰芝做替死鬼的一石二鸟之计,不过是在我默许之下的计中计。我没死,自然死的就只能是你了。”
叶轻歌姿态优雅语气平和,“还有一点你说错了,海棠的确是我用来刺激你露出破绽的棋子。除了我需要快速而直接又高效率的拉你下马,更重要的是…”
说到这里她语气一顿,原本温和的眸子渐渐冷却,渡上了寒冷的冰霜。
“怀着孩子看见自己的夫君和其他女人欢好的滋味,如何?”
尽管,那是假孕。
撕心裂肺,蚀骨剥皮之痛,莫过于此。
仿佛三年前那场大火又在眼前燃烧,鲜血成河,国破家亡,天崩地裂。
叶轻歌闭了闭眼,紧握的手指慢慢松开,声音却有些飘忽和空茫。
“当初我娘怀着我的时候你勾引她的夫君又故意让她知道害得她怒火攻心早产。”她看着楼氏,眼神里有一种深切的恨和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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