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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宫女千岁-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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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进山之后。越走越深,头顶树枝遮天蔽日,林中光线暗淡,完全分辨不出是什么时辰。

    赵容毅三人在山中搜寻了好久,眼看着天色愈发阴暗,只怕是已经耗了一整个中午和下午。

    “这样下去不行。”赵容毅果断地改变了策略,“咱们分开找,长弓往那边,金剑去那边,这边则由我负责。”

    长弓和金剑依言行事。

    赵容毅单手握剑。披荆斩棘,又不断地大声呼喊龚培林的名字,但山中只有空谷回音。却没有任何人迹。

    他心中焦急,面上却愈发地沉静,只细心地搜寻。然而搜着搜着,眼前豁然开朗,却是一片峭壁。底下便是万丈深渊,山风从下面裹卷上来,令人森森发凉。

    赵容毅虽然武功高强,但在这地势险恶的山里寻找了大半日,也非常疲惫,如今又碰到绝路。一向刚强坚毅的心防也不禁出现一丝裂缝。

    “龚老先生——”他再次地呼喊。

    “龚老先生……”

    “老先生……”

    “先生……”

    空谷回音,愈显孤寂。赵容毅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将剑尖插入地面。用手拄着,眉宇郁结不可解。

    “叫魂哪!没看见我老头在这里吗!”

    这时,忽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叫骂。

    赵容毅愕然抬头,左顾右盼。

    “龚老先生?!”

    “龚先生!”

    他再次叫起来。

    “这里这里这里!你个臭小子听见了没有!!!!!”

    这次他听清楚了,声音正是从峭壁下面传来。

    他俯身趴到峭壁尽头。目光往下搜寻,果然见那边一块突出的岩石上吊着一个人。那人满头白发,山野樵夫打扮,背上一个背篓,挂在峭壁之上,只靠双手抓着岩石上斜伸而出的一株老树。

    “是龚先生吗?”赵容毅大声喝问。

    下面那老头大骂道:“不姓龚,难道你就见死不救吗!”

    他这一骂,赵容毅不怒反喜,原来黄太医说过,龚培林自从离宫以后性情就大变,典型表现就是特别喜欢骂人。

    这老头身处绝境还这样暴躁,他这一骂,倒让赵容毅确定,此人就是龚培林无疑了。

    “龚先生请坚持片刻,我这就救你上来。”

    赵容毅回头四顾,山中多的是老藤,他挥剑斩了好多根,将之缠在一起,编成粗粗的藤索,将一头绑在一根粗壮的老树上,另一头则抛入峭壁底下,正落在龚培林身边。

    “老先生请将藤索缠在身上,我自会拉你上来。”

    龚培林抓住藤索往身上缠,但因为处境太过危险,不能做大动作,缠了两次都没成功,恼怒之下不由骂骂咧咧。

    赵容毅反倒只能耐性地劝说鼓励。

    好容易将藤索缠在身上,龚培林便仰头大喊:“臭小子还不快拉我上去!”

    这死老头!

    赵容毅尽管早知道他脾气,也忍不住暗骂一句,将剑插回鞘里,双手抓住了藤索。藤索粗壮,但地面粗糙不平,摩擦力很大,底下还拴着个人,更是吃力,赵容毅也是费尽力气,才好不容易将龚培林给拉了上来。

    “颠死我这把老骨头了!”

    龚培林一上来便跌坐在地上,毕竟这么大年纪,又在峭壁底下艰苦地待了那么久,四肢早就酸软不堪了,但他一张嘴却仍是不饶人。

    “你这臭小子,年纪轻轻,怎么倒跟个娘们儿似的没用,拉了这么久才把我老头给弄上来。”

    赵容毅又是好笑又是好气,道:“你这老头,我救了你,不感恩也就罢,还倒打一耙。”

    龚培林不屑地撇嘴道:“你这人一看就是富家子弟,没事怎么会跑到这种深山老林来,你既然知道我的姓名,又知道到这里来找我,肯定就是有求于我,就算我不求救,你也是要拉我上来的,总之不算见义勇为,我何必感谢。”

    赵容毅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歪理,想来只有他噎得别人无语。这次倒是见识到了老头子的胡搅蛮缠。

    按照黄太医所说,龚培林应该已经七十多岁了,但除了满头的白发和脸上数不清的皱纹可以表明他的年纪,红润的脸色和饱满的精神都像年轻人一样充满活力,更别说中气十足的叫骂,比年轻人还要火爆的脾气了。

    若是只看外表和衣着,这老头不像个仙风道骨的神医,倒像个最粗俗不堪的山野樵夫,但赵容毅却一眼便看出他绝非凡人。

    普通人可没有那样一双深邃锐利的眼睛。

    这龚培林脾气这样暴躁,不是生性粗鲁。便是愤世嫉俗,不过赵容毅宁愿相信,这是老头故意用来试探年轻人心性的伎俩。

    他也不戳破。只等着老头子喘匀了气息,才道:“龚老先生,咱们这就下山去吧。”

    龚培林抬眼一横:“不去。”

    赵容毅道:“蛇尾草你已经采到了,还待在山上做什么。”

    龚培林讶异道:“哎呀,你这小子怎么会知道蛇尾草?”

    “你家童子说的。”赵容毅点了点龚培林的手。道,“你手中这株,应该就是蛇尾草吧,你摔落峭壁,想必也是为了采这药材的缘故。”

    龚培林睁大眼睛将他上下打量一番,道:“好小子。眼睛倒是毒得很。”

    原来从赵容毅见到他开始,就发现他手上一直捏着一株植物,红杆绿叶。顶上结了一个紫红色的果实,外面看着像个无花果似的。即便是身处险境,龚培林也没有扔掉这植物,而且直到被赵容毅拉上平地,他也都是捏得紧紧的。不肯让这植物损伤半分。

    赵容毅若是还猜不出这就是蛇尾草,那也未免太笨了。

    可是就算他猜出了这是蛇尾草。龚培林也并没有因此就给他好脸色。

    “我老头子采了几天几夜的药,又在这悬崖下面提心吊胆大半天,现在没有力气,没法子下山。”龚培林这样说道。

    然而他的样子却一点不像没力气,反而精神抖擞,脊背也挺得笔直。

    “除非……”龚培林斜睨着赵容毅,似笑非笑道,“除非有人肯背我老头子。”

    赵容毅抬头看了看天,这峭壁虽险,视野却开阔,天色已经暗下来,黄太医说过,常乐身上的银针最多只能维持十二个时辰,若是超过了这个时间,就必须撤针,否则不等毒发,她便会心跳停止而死。

    龚培林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不愿意,正要开口讥讽,赵容毅却突然弯下腰,抓住了他的胳膊。

    “臭小子要做什么!”龚培林大惊。

    赵容毅淡淡道:“你不是要我背你么,还不快上来。”

    龚培林眼睛瞪得溜圆,像是不敢相信。

    赵容毅却不管他是惊讶还是不好意思,直接背过身,双手反抓着龚培林一用力,便将他抛到了自己背上,然后双腿一蹬便站了起来,迈开大步离开峭壁。

    龚培林个子不大,身材干瘦,但分量却不轻,可见身子骨还是很强健的。但赵容毅背着却并没有露出任何吃力的样子,大步流星,走得飞快。

    “你这小子,明明是锦衣玉食的样子,你们这种人应该最是高傲无情,居然还肯背我这个脏兮兮的糟老头子。哎我说,你想让我去救治的,是你的老爹呀,还是你的老娘呀?”

    即便在赵容毅背上,龚培林也是喋喋不休,一点儿也没有什么神医的风范。

    赵容毅也不搭理他,就跟背上背的是块没生命的石头。任由龚培林在那歪七歪八地说了半天,直到没趣地闭上嘴巴。

    半路上遇到了长弓和金剑,两人见赵容毅真的找到了龚培林,都是大喜过望,长弓要接替赵容毅来背,龚培林却不肯从他背上下来。赵容毅也不多说什么,只叫长弓和金剑负责开路,仍旧是自己背着。

    长弓素来不多嘴,心里虽然有意见,却不说出来,倒是金剑,嘟嘟囔囔了一路,话里话外都是怪龚老头不知礼数不识好歹。

    不过龚培林一句话就堵住这小子的嘴巴。

    “你若再满嘴喷粪,任你要我救什么人,我都束手不管,凭你自生自灭。”

    顾常乐是替赵容毅中毒的,金剑怎么敢让她死,再不甘心,只有闭上嘴巴了。

    等他们一行四人下山回到龚宅,天都黑了。

    赵容毅二话不说,便将龚培林领到常乐跟前,然而龚培林只看了一眼,就扔下两个字:

    “不治。”

103、油盐不进

    不治?

    “为什么?”赵容毅当即发出疑问。

    龚培林冷眼道:“看这位姑娘的穿着打扮,必是宫廷之人,老朽离宫荣养之时发过誓,此生再不为宫中人治病。”

    赵容毅拧眉:“龚先生荣养之前官拜太医令,做的就是宫里行走的差事,如今却以此来拒绝治病救人,岂不可笑。”

    龚培林脾气火爆,最受不得激,登时翻脸哼哼道:“我说不治就不治,管你觉得可笑也好可恨也好,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拂袖便要走。

    赵容毅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道:“人人都说医者父母心,龚先生难道眼睁睁看着有人死在你面前,却也不肯出手吗!”

    龚培林道:“天下医者千千万,未必只有我能救她。”

    赵容毅眼神转移,看了一眼黄太医。

    黄太医会意,忙上前,对龚培林恳求道:“老师,这位常乐姑娘身中剧毒,学生跟太医院的所有人瞧了,连毒药的来历都看不出,天底下只怕真的只有老师才能救她了。”

    龚培林眉头皱起,不满道:“当初我收你这个学生,就是看中你老实本分,你应该知道我如今是不为宫中人医治的,为什么还要带他们来这里。”

    他一再以宫廷作为拒绝的理由,赵容毅不能理解,脸上怒意更盛。

    黄太医赶忙道:“学生知道,老师在宫中行医时,见到了一些勾心斗角的阴暗事,所以对宫廷中人心灰意冷,这才会辞官荣养,居于山村之后立誓不再为宫中人治病。”

    他说这话,自然是为龚培林向赵容毅解释。

    从龚培林的言行举止都能看出。这是个耿直之人,历朝历代的宫廷都是不干净的,龚培林这样的人见多了阴暗事,反感也属正常,但他竟然立誓不再为宫中人治病,倒是过于刚烈了。

    黄太医见赵容毅脸色略缓,这才又对龚培林道:“老师虽然对宫廷有所忌讳,但是这位常乐姑娘却并非妃嫔,乃是皇上身边的近侍,为人素来正直热忱。这次中毒也是遭人陷害,老师若能出手相救,救的也只是一个好姑娘。并非那种贪图功名的禄蠹。”

    龚培林哼了一声。

    黄太医又道:“那下毒之人,其实原本针对的并非常乐姑娘,而是二皇子殿下,常乐姑娘误中毒药却是替人受过,老师不是最怜惜无辜之人的么。”

    龚培林斜眼看着赵容毅道:“既然那下毒之人针对的是二皇子殿下。那必定也是涉及到权谋之争了,这种争斗最是肮脏,我连宫廷里女人之争都不肯沾染,何况是厉害百倍冷酷百倍的权谋之争。”

    黄太医自觉劝错了方向,又换了角度劝说一番,龚培林却仍是不甘愿。

    赵容毅在旁边冷眼看了半天。突然冷笑了一声。

    龚培林敏感得很,立刻瞪着他道:“你笑什么!”

    赵容毅道:“龚先生口口声声以宫廷、争斗作为拒绝的理由,只怕都是借口。恐怕是自己才疏学浅,根本认不出常乐所中的毒药吧。”

    龚培林大怒:“谁说我不认识,她中的不就是……”

    他忽然住口,脸色一转,哈哈一笑。道:“好小子,用激将法。告诉你,我不吃这一套。”

    他干脆在旁边的竹椅上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混不在乎地昂着下巴。

    黄太医抹了一把虚汗,小声地对赵容毅道:“殿下,微臣也尽力劝说了,只是老师脾气执拗……”

    赵容毅下颚肌肉收紧,拧着眉看着床上的常乐。

    离中毒已经快要十二个时辰了,常乐的嘴唇已然发紫,显然是毒性扩散的缘故。但龚培林油盐不进,不肯出手,若拖下去,常乐便只有死路一条。

    必须让龚培林出手才行。

    赵容毅心念电转,想着用什么法子可以逼迫龚培林出手。

    龚培林翘着腿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但是眼角却一直注意着赵容毅,看他有什么手段。

    长弓和金剑站在角落里,金剑嘟嘟囔囔道:“这龚老头,真是臭脾气,居然见死不救,算什么神医。”

    赵容毅耳力出众,即便金剑嘟囔的声音非常低弱,他也听了个一清二楚,脑中灵光一闪,张口便道:“金剑过来。”

    金剑紧身一震,快步走上来道:“殿下有何吩咐。”

    赵容毅道:“你立刻去村子里,逢人便说,中毒之人求告上门,龚先生却见死不救,任凭病人死在他眼前。”

    龚培林顿时脸色大变,跳起来骂道:“你这臭小子!心肠忒歹毒!”

    医者讲究仁心仁术,平生最在意的一是医术二是医德,赵容毅故意让金剑这样出去说,便是要破坏龚培林的名声,败坏他的医德,龚培林做了几十年的大夫,活人无数,还被称为神医,医德自然是不容置疑的。但是历来这世上,做一百件好事未必被视作好人,但做了一件坏事就会被看做坏人了,金剑若真出去散播这样的传言,龚培林神医之名必然蒙污,他可就算晚节不保了。

    赵容毅正是捏住了他爱惜羽毛的这一弱点,故意激将他,龚培林也明知他是故意的,却也没有办法不暴跳如雷。

    金剑多聪明,一听赵容毅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又见龚培林跳起,愈发领会精神,故意大声道:“是!属下一定会很卖力、很详细地跟村民们说,一定多多宣传龚先生的见死不救之名!”

    龚培林气得手舞足蹈。

    赵容毅嘴角上挑,笑得邪恶。

    龚培林跳了几下,却又站住了,鼓着脸颊道:“好小子,你这是诚心要逼我。哼!告诉你,我龚培林一生救人,无愧于天,你硬要造我的谣言,我也不怕,反正我都这把年纪了,一条腿已经迈进棺材,你有胆败坏我的名声,我就有胆一头撞死,到时候也让你背个逼死忠良的恶名!”

    “你!”

    任是赵容毅再坚强的心性,也被他噎了个二佛升天。

    这个龚培林,还真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

    场面顿时又僵持起来,赵容毅跟龚培林大眼瞪小眼,其他人眼睁睁地看着,也是束手无策,也不知该从何劝起。

    这时,床上的常乐忽然间神色大变起来,呼吸变得急促而迫切。

    小铃铛顿时惊慌道:“姐姐,姐姐!”

    黄太医立刻扑过去。

    “糟糕,这针不能再扎下去了,否则常乐姑娘必心跳衰竭而死;可是此时撤针,毒入肺腑,也一样是死。”

    黄太医左右为难,只看着赵容毅,想让他定夺。

    赵容毅再也按捺不住,盯着龚培林道:“龚先生真的要看着这样一位年轻姑娘死在你面前……”

    龚培林当然不是真的铁石心肠,虽然刚才他嘴硬,但现在常乐毒发,不等赵容毅说完,他就已经快步走到床前。

    “废物!”他看了常乐身上施针的情况,便骂起了黄太医,“你跟随我多年,却连这针上的功夫都没学好。”

    他一面说一面已经出手如电,刷刷刷将常乐身上的银针几乎给起了个干净,只留下几处大穴未起,然后又从腰间取出一个针包,拈起几根细小的银针,在另外的几处穴位上扎了下去。

    这样一来,常乐身上的银针比黄太医扎的少了许多,但是龚培林施针完毕后,她的呼吸却一下子恢复了平稳,脸色也渐渐转好。

    黄太医惭愧道:“老师医术高明,学生难以企及。”

    龚培林哼了一声:“在宫里待久了,医术没长进,拍马屁的功夫倒长进不少。”

    黄太医也知道并不是自己真的没长进,而是龚培林医术已经出神入化,一手针法更是高明,不止黄太医比不上,只怕天下所有大夫都比不上。

    检查了一下常乐的情况,黄太医道:“常乐姑娘心跳脉象已恢复平和,但活人只要身体内血液还在流动,毒性便仍旧会扩散,只有解毒才能活命。”

    赵容毅看着龚培林。

    龚培林的脾气就是倔强,一见赵容毅看过来,立刻嘴硬道:“我可不是要救她,只是不想她死在我的家里,脏了我的地方。”

    赵容毅没说什么,长弓和金剑却气个倒仰。

    金剑实在忍不住,骂道:“你这老头,真是铁石心肠,算什么狗屁神医!”

    龚培林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任凭他骂,就是无动于衷。

    黄太医跟赵容毅道:“殿下,请过旁说话。”

    赵容毅按捺着性子跟他走到一边,黄太医低声道:“其实老师只是脾气执拗,其实心底最是善良。只是此前殿下或言语激将,或态度强硬,老师便犯了倔脾气,如今就算真有心相救,也是抹不开面子骑虎难下了。唯有殿下言语软和些,给他一个台阶下,如此才能让老师心甘情愿地出手救治。”

    他的意思,龚培林其实是吃软不吃硬的,赵容毅越是强势,龚培林越是叛逆反抗,要赵容毅服软,他才会改变心意。

    但赵容毅生来也是个倔脾气,要打要杀都不怕,让他低头服软,却是难上加难。但若不服软,常乐又必死无疑。

    赵容毅沉默不语,心中却也很挣扎。

    就在此时,童子进门,脆声道:“老师,有外客求见,是平王府的采柔郡主。”

    采柔郡主来的突兀又莫名,所有人都是诧异。

    龚培林却脸色一变,仰天长叹一声。

    “罢了罢了,二皇子果然神通广大,连采柔郡主都请了出来,老朽服了。”

104、自作聪明

    采柔郡主自然不是赵容毅请来的,但是看龚培林如此表态,他心中纳罕,面上却是不显。

    不多时,童子引了采柔郡主一行人进来,原来竟不止赵采柔一人,同行而来还有赵梓真,另外一个却是大家都意想不到的——傅月环。

    他们这些人一进来,屋子里顿时显得十分拥挤。龚培林的宅子毕竟只是个民宅,房间也不甚大。

    赵容毅先冲采柔郡主点了点头:“采柔……姑姑。”

    论年纪,赵采柔比他还小,但是论辈分,赵采柔却是他的长辈,得跟嘉期、静宜公主一样,叫一声姑姑。所以每次赵容毅见到赵采柔,总会有些许的尴尬。

    采柔郡主笑眯眯道:“你这声姑姑叫得真是不甘愿。”

    赵容毅面无表情,除了一声姑姑还能代表他跟赵采柔辈分有别之外,他素来是以同辈人的态度对待采柔郡主的。

    “你怎么会来?”

    赵采柔道:“自然是为了救人而来。”

    她走到龚培林跟前,微微行礼道:“龚老先生别来无恙。”

    龚培林拱手道:“采柔郡主安好。”他看了看床上的顾常乐,道,“想不到这区区一个宫女不仅让一位皇子亲自求医,还又惊动了一位郡主,倒是老朽看走眼。”

    采柔道:“这位常乐姑娘我皇帝哥哥的近身侍奉,素来勤谨,为人也素来真诚热心,是个好姑娘,我与她也有数面之缘,算得上朋友。她虽然只是宫女,对于我这个侄子来说却非同寻常,所以采柔少不得要劳动龚先生妙手回春了。”

    龚培林叹气道:“既然是采柔郡主所托,老朽哪敢推辞。这位姑娘中毒已深。需立刻解毒,耽误片刻,危险便会增大好几分。”

    采柔点头:“龚先生请尽管专心医治,我等自不会打扰。”

    龚培林拱拱手,不再说话,转身到床前,这回可是真正地开始诊治起来了。黄太医立刻上去帮手,先将常乐的情况说了一遍,又将他们太医院控制毒性的过程详细解说了,龚培林虽然沉吟不语。但脸上一点儿慌乱都没有,显然是成竹在胸。

    见自己用了各种方法都不能请动的龚培林,居然在采柔郡主轻飘飘的几句话之下。便乖乖地出手医治,赵容毅自然诧异不已。

    不等他发问,采柔便已经主动说道:“龚老先生在宫中行医多年,他性格耿直,看不惯宫里一些不光彩的手段。难免得罪人,当年我父亲帮他解决了一次危机,他便一直记着我们平王府的恩惠,所以我才能请动他。”

    赵容毅点点头,原来如此。

    赵采柔说话的时候,傅月环一直站在她身后。屋子里这么多人。她的视线却一直聚焦在赵容毅身上,不曾有片刻的转移。只是可惜,赵容毅自始至终都没有朝她看过一眼。两厢对比之下,愈显得傅月环痴情可怜。

    采柔侧头看了一下自己这位好友,心中暗暗叹气,又对赵容毅道:“我原本并不知道常乐姑娘中毒,现下能够过来帮忙。其实要感谢一个人。”她伸手拉住了傅月环,将她推到赵容毅跟前。“是月环听说了常乐姑娘中毒一事,又知道你亲自来求见龚先生。她父亲统率御林军多年,对龚先生自然也是熟悉的,所以月环知道这位老先生脾气倔强,而且不待见宫廷中人,深怕你们求医时遇到阻碍,特特地跑来找我,请我出面说情。”

    傅月环痴情之名响彻庸京,成就了她自己的名声,却给赵容毅造成了很大的压力。加上赵容毅的确对她没有情意,所以一般都是躲着她,即便见面,也不愿同她多说话,旁人看着自然是他冷酷无情,但事实上,他也是怕一个示好的举动,便更加助长了傅月环的痴情,反而令她深陷不能自拔。

    但此时此刻,他却不能不对傅月环表示什么。

    “多谢傅小姐了。”赵容毅这才正视傅月环。

    傅月环嘴角动了动,似乎是想笑,但是偏偏觉得脸上僵硬,笑得却是比哭还难看。

    “殿下何必多礼,我不过是……不过是想为殿下尽一点心力罢了……”她一句话说不完,眼神飘到赵容毅后面的床上,落在顾常乐脸上,眼底一片黯然。

    她此时的心情自然是极为复杂的。

    满京城人都知道她爱慕赵容毅,但是赵容毅一直对她十分冷淡,她虽然痴情不改,到底也常常顾影自怜,但凡赵容毅身上有好消息,她便比任何人都高兴;若赵容毅有一丝一毫的不好,她又比任何人都伤心。她已然是为这个男人神魂颠倒,日日夜夜只想着怎么样才能让他多看自己一眼,多在意自己一点。

    而这次,听说赵容毅为了一个宫女便亲自陪护前来黄芪村求医,显然是对这宫女有不同常人的情意,傅月环一颗心便如坠冰窟。可是偏偏她不仅知道龚培林的脾气,还知道平王府对龚培林有恩,她只怕赵容毅在龚培林这里受了阻碍刁难,即便帮的可能是自己的情敌,她也还是纠结着,去请动了赵采柔。

    赵采柔与她是朋友,最知道她的心思,无非是想通过这件事,让赵容毅能够感念她的一片心意,对她能够多一分情义罢了。所以如今看到傅月环这样纠结,心里便充满同情和怜惜,忍不住想要多帮她一把。

    采柔便对赵容毅道:“月环与顾常乐不过是几面之缘,她这样尽心尽力,为的是什么,你心里应该清楚。你如今身份不同了,将来身边也不会只有一个女人,我知道你心思不同旁人,但既然有好女子肯为你这样付出真心,你也应该珍惜。”

    赵容毅不回答她,倒是再次把目光落在傅月环脸上。

    傅月环只觉他目光深邃,像是能看透她的心,这是她第一次被他这样专注地看着,第一次他的眼里只有她一个人,不由得心儿蓬蓬跳得厉害起来,两颊也微微地泛红。

    在她的感知里,赵容毅这一眼是特别有意义的,但是在赵容毅,却只是认真地看了她一眼罢了。很快,他便将目光移开,对赵采柔身后的赵梓真道:“你怎么也来了?”

    赵梓真一袭宽松白衫,未曾束腰,年少温厚,有时候甚至让人觉得他有些羞涩,但事实上他是端方君子之风,最不爱多嘴。进门到现在,都只是看着大家说话,直到这时候赵容毅问起,才笑着道:“我送姑姑和傅小姐过来。”

    赵容毅怕赵采柔和傅月环继续刚才的话题,便只跟赵梓真说话。

    这时,龚培林那边正在琢磨替常乐解毒之道,思索之中随口说了一句:“好厉害的毒药,好歹毒的心思。”

    赵容毅便侧目过去。

    龚培林的童子已经捧了各种医药用品在旁边伺候,龚培林将自己进门时就放在屋角的背篓拿过来,取出其中的蛇尾草,对那童子轻声说了几句话,童子便郑重地拿了蛇尾草去,大约是要炮制。

    赵梓真便道:“如今满城里都沸沸扬扬,说原本下毒之人针对的是十八哥你,误打误撞却让常乐姑娘中了毒,皇上震怒,连御林军都出动了,满城搜索下毒之人。这件事情势必不能善了,必定要掀起一场大风波。”

    赵容毅道:“权谋争斗,本不该牵扯到弱质女流,常乐替我受罪,我自然不会放过背后下毒的小人!”

    赵梓真叹气道:“可怜了常乐姑娘。”

    他们两人议论着,正等着童子炮制药材的龚培林却转过头来冷笑一声。

    “自作聪明。”

    他说的自然是赵容毅。其实他跟赵容毅并没有仇恨矛盾,他今天能够平安回来,还是仰仗赵容毅相救的结果,然而他脾气倔强又耿直火爆,赵容毅此前为了逼他出手就常乐,态度过于强势,还差点要败坏他的名声,所以龚培林心里转不过弯来,总是要跟他作对。凡是赵容毅说的,他便要反驳,仿佛这样可以得到报复的快感。

    但赵容毅身边的金剑却是忍不住了,他早就看龚培林不顺眼,就好似龚培林一定要跟赵容毅作对一样,他就一定要跟龚培林作对,当下一听龚培林嘲笑,便立刻大声道:“你这老头,张嘴就是喷粪。”

    龚培林吹胡子瞪眼道:“你家主子自作聪明,其实却蠢笨如猪,怎么,他自己笨,我还说不得了!”

    金剑道:“你知道什么,也敢大放厥词!”

    龚培林嘲笑道:“你家主子刚才说这位姑娘是替他受罪,这就是大大的自作聪明。以这位常乐姑娘中毒的情况看,下毒之人分明本就把她当做目标。什么替人受过,嗤!”

    赵容毅顿时神色一变,往前逼了一步,道:“你说什么!”

    龚培林就是看他那副自信到目中无人的样子不顺眼,所以他一不淡定,老头就很有成就感。

    “我说就算不代替你吃下你的那份毒药,这常乐姑娘本来也是要中毒的。”

    此言一出,不止赵容毅变色,赵采柔、赵梓真以及屋内其他人等,都是惊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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