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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宫女千岁-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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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乐今天震惊的次数实在也够多了。
赵容毅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理论,都让她不能理解,甚至觉得荒唐。
那么……那么……也就是说,赵容毅之所以因为不揭发赵容止,或者说是不搀和什么权谋、夺位之类的事情,仅仅是因为他觉得跟自己没关系?
“你怎么可以这么想呢!”
常乐气愤地手舞足蹈,差点就打到赵容毅的脸。大庭广众之下,她不敢大声说话,深怕被什么人听去,传入赵容止的耳中,所以只能靠肢体来发泄心中的情绪。
“这怎么会跟你没关系!这怎么可能跟你没关系!赵容止那样的人当上皇帝,天下人还有好日子过吗!”常乐声音虽小,但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理解。
她简直恨不得撬开赵容毅的脑袋,看看里面塞的是稻草还是米田共。
赵容毅则眼神诡异地看着她。
半晌——
常乐惭愧地低下了脑袋,恨不得找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原来他们已经到了武临王府的大门外,而出来门口迎接的平平、长弓、金剑,都用跟赵容毅一样的诡异眼神看着她。
他们之所以这样看她,并不是因为听到了她的惊人之语,而是因为她现在的姿势。
由于极力想表达自己的想法,但又不敢被其他人听见,常乐只能将声音压到最低,可又想充分表达出自己激动的情绪,导致的结果就是她激动之下,嘴巴已经快贴到赵容毅脸上了。
这姿势的暧昧程度,才是造成所有人诡异的原因。
“如果你不想招来杀身之祸,这种话以后还是不要说出口。别以为你是皇上的人就有恃无恐,赵容止绝对有能力杀了你!”
赵容毅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仿佛被无常之手刮了一下脊背,点朱、福翠、王太医、同福,这些人的影像如开闸的洪水一样涌出来,一瞬间常乐毛骨悚然。
83、危机变转机
常乐和赵容毅在楼外楼耽搁了那么一下,那被撞的马车已然修好了轱辘,比他们还早一步回到了武临王府。
即便坐上马车,走在回宫的路上,常乐背后还有点发凉。
赵容毅明明知道赵容止是个什么样的人,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是她不能理解和不能接受的。在她想来,赵容止的野心事关天下,身为宗室子弟,应该匹夫有责才对。
“不行!不能让赵容止当皇帝!”常乐暗暗提醒自己。
林贤妃之死可是她告的密,虽然后来证明林贤妃腹中的胎儿跟赵容止没有关系,但是却因此将王太医和同福给暴露出来,害的他们一个自杀一个被处死。若是赵容止知道是她高密,令他损失了这两个宫中内应,必然恨她;再加上她本来就在他的怀疑名单之中,新仇加旧恨,他一定不会放过她。
她必须做点什么,来阻止赵容止这个野心家的脚步。
一路上她绞尽脑汁地想着法子,竟没察觉到已经到了宫门口。
进宫后,她自然第一时间要回大庆宫。
赵晟没有在时政殿,而是在长春殿中。常乐进去时,在院子里看见了太后的仪仗,进门后果然见金太后正在跟赵晟说话。
“哀家听说,现在外面老百姓议论纷纷,都说恪郡王染指宫闱、行为不检、无父无君,风言风语传得极为难听。容止那孩子纯厚,受了这样的污蔑,却一句抱怨也没有。说起来,皇上那日祭天大典突然临场,令容止失去了主持的位置,才会让人产生猜疑,从而传出这样的谣言。”
常乐进去的时候,就听见金太后正在说这些。
赵晟斜靠在软榻上,道:“外面真这样说?太后如何得知?”
金太后道:“哀家身处宫中,自然不知道外界传言,只是恪郡王妃进宫给丁贵妃请安,哭诉了几句。”
赵晟沉着脸,不做声。
常乐便在此时走上去,道:“皇上,奴婢回来了。”
赵晟抬眼道:“嗯,武临王可有遵旨。”
常乐道:“奴婢传了皇上的口谕,武临王当即便遵照旨意,去了傅府。傅小姐果然如傅将军所说,憔悴不成人形,不过王爷去了之后,好言安慰,傅小姐很快便振作起来,也肯进食了,傅将军和傅夫人都对王爷十分感激,对皇上也是感激涕零,让奴婢回来一定要转达他们的谢意,改日傅将军还会亲自来向皇上谢恩。”
赵晟这才露出一丝微笑道:“总算没让朕白白费心。容毅肯去探望傅小姐,可见对她还是有几分同情的。”
常乐道:“王爷对傅小姐有没有同情,奴婢倒是不晓得,不过傅小姐对王爷实在是很深情,当时不止奴婢,傅将军和傅夫人也在场的,可是傅小姐眼中只有王爷一人,王爷若是露一点笑脸,傅小姐便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赵晟道:“哦?容毅跟她说了什么,她那么高兴?”
“奴婢也不知,当时王爷与傅小姐独处,不久之后傅小姐便神采奕奕了,奴婢猜想,大约是王爷给傅小姐留了个希望,将来还有可能成就这姻缘罢。”
赵晟脸上全是笑容,对金太后道:“看,容毅这孩子还是面冷心热,难得傅小姐这般痴情,连他也感动了。”
金太后微笑着点点头。
常乐看着他们两个心情好像还可以,便大着胆子道:“奴婢这次出宫,听到了一些传言,想着事关国本,斗胆禀告给皇上和太后。”
“嗯?”
“奴婢这次在宫外,听到有些读书人在议论,说恪郡王名声受损,乃是皇上误信小人的缘故。他们说因为皇上有意立恪郡王为皇子,有人眼红嫉妒,便故意鼓动阉人惹祸,毁坏恪郡王的名声,皇上不察,被蒙蔽了圣听,导致恪郡王失去了祭天大典主持之位,让恪郡王蒙羞。他们都为恪郡王鸣不平,觉着皇上应该为恪郡王正名,不该让他受委屈。”
当时罗子骁等人虽然的确说的是这些内容,但是重心是放在小人陷害上,可是常乐言辞之中,却将重点放在了皇帝误信小人委屈恪郡王上面,这意思顿时就不一样了,前者只是为恪郡王鸣不平,后者却是指责皇帝是非不分了。
顿时金太后和赵晟都是脸色一变。
赵晟眯着眼睛道:“你听到的传言,跟太后说的竟不一样。”
金太后脸色不善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话?”
常乐忙道:“奴婢不敢胡言,城中有一座名叫楼外楼的酒楼,因武临王说静宜公主爱吃那里的酥油泡螺,特意去买了两包命奴婢带回宫来,当时就有一帮子读书人在楼中大肆议论,不仅奴婢听到了这些话,武临王也都听到了。”
赵晟和金太后顿时都皱眉,连赵容毅都听到,那自然不是常乐捏造了。
“因为事关皇上清誉,奴婢特意注意了一下那些人,发现其中一个居然认得,乃是恪郡王的门客罗子骁。”
“嗯?”赵晟略一思索便想起了罗子骁,道,“莫不是当日国宴中一首《望江潮》艳惊四座的那个罗探花。”
常乐道:“正是他。”
赵晟眼神不定:“这罗子骁可是赵容止的门客……”
他言至于此,但意思却很明显了。如果是别人这么说,只能表现出赵容止在朝野有名声有人望,有人为他鸣不平;可是这罗子骁乃是赵容止的人,他这么说,就有王婆卖瓜自我标榜之嫌了。罗子骁的意思,未必不是赵容止的意思。
“看来容止是对朕有怨言啊。”赵晟叹了一句,听着像是感慨,但语气却是冷冷的。
金太后蹙眉道:“皇上别先入为主,哀家看容止不是这样的孩子。罗子骁……罗子骁,哀家怎么觉着这个名字耳熟得很。”
旁边顾太平道:“这位罗先生在国宴上一鸣惊人,太后想必因此有印象。”
金太后摇了一下头:“并不是因为这个,哀家隐约记得在此之前,便好像有人提起过这个名字。”
她蹙着眉,在脑海里搜索起来。
袁松竹也在旁边思索,视线划过常乐身上,忽然双眼一亮道:“奴婢记起来了,是常乐说的。”
常乐顿时一惊。
袁松竹道:“太后可还记得,当日咱们在胭脂江上救了常乐,常乐诉说自己的身世,那罗子骁分明是与她有父母之命的未婚夫,后来又将她卖给了拐子的。”
金太后恍然道:“不错,就是如此。”
赵晟顿时盯着常乐道:“那罗子骁竟是你的未婚夫?朕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过?”
金太后也道:“哀家记得你当日提起罗子骁卖你之事,十分痛恨,如今竟在京中重逢,你怎么先前并不说明他的来历?”
赵晟又道:“是了,朕想起来,那日国宴之上,是你提醒朕,让罗子骁作诗献艺。既然太后说你与他有仇,怎么你还给他这个扬名的机会?如今却又来告发他在外面议论朕的清誉?”
一时间,皇帝和太后都对常乐起疑,连番发问,一下子让她惊慌起来。
常乐忙道:“奴婢并非有意隐瞒,只是……只是罗子骁与奴婢曾有过父母之命的婚约,后来九龙河洪灾爆发,奴婢与他父母双亡,他竟将奴婢卖给人贩子,奴婢痛恨至极,但奴婢蒙太后恩典带回宫中,只以为此生与他再不复相见,所以从未提起此事。”
她说着说着,心就稳了下来。金太后突然发难,说破了她跟罗子骁的关系,一开始的确让她惊慌失措,深怕自己一句话说错,被金太后和皇帝怀疑。但是说着说着,她却想到,危机也可能是转机,说不定这正是她报复罗子骁的一个好机会。
“后来在京中重逢,奴婢十分震撼,但却因为有一事不明,深恐诬了旁人,所以不敢随意向皇上和太后说起罗子骁的来历。”
赵晟道:“什么事让你有顾忌?”
常乐支支吾吾道:“奴婢,奴婢不敢说。”
金太后哼了一声:“皇上和哀家面前,有什么不敢说的。你隐瞒罗子骁来历在前,先是国宴之上助他扬名,后又告发他非议天子,行为前后不一,古怪至极,你若是不说清楚,哀家只能认为你是别有居心了!”
常乐顿时像受了极大的侮辱,激动道:“奴婢没有任何居心!实在是,实在是因为此事很可能关系到一位宗室郡王的声誉,奴婢怕空口无凭,反让太后、皇上以为奴婢攀诬宗室。”
赵晟不耐烦道:“你不必支支吾吾,只管将事实说出来,是非曲直,朕和太后自会判断。”
“是。”常乐这才犹豫道,“皇上可还记得,那日国宴之上,皇上问罗子骁是否有功名在身,罗子骁声称自己秋闱上榜,有了举人之身。”
这事,赵晟自然记得,不仅他记得,在场所有人,金太后、顾太平、袁松竹等人都是经历过国宴的,都有印象。
常乐道:“奴婢虽是女子,却也知道本朝科举晋身,有资格参加秋闱的,必须先有秀才功名,秀才之前又须得先是童生。罗子骁乃是奴婢同乡,出身霸州,奴婢最清楚他的来历,在九龙河洪灾之前,他明明是一介白丁,也从来没进过学,距今不过半年,怎么就摇身一变,不仅有了童生、秀才的身份,还取得秋闱考试的资格,成了举人,同时更是成为了恪郡王信赖重视的门客。”
她深吸一口气道:“奴婢觉得,罗子骁的功名来得十分古怪,只怕涉及科场舞弊。兹事体大,所以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奴婢不敢妄言!”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科场舞弊,这放在任何朝代任何国家,都是能够震惊全国的大案!
84、公然决裂
面对金太后和皇帝的质疑,常乐当场揭发了罗子骁的功名有假。
这场揭发看似毫无征兆,但却也并非一时的心血来潮。
从神仙楼重逢至极,常乐与罗子骁也见过多次面了,罗子骁先是在泸州背叛了她,贩卖了她,如今到了庸京,毫无愧疚,反而又想着利用她。他的这些行为之中反应出的对她的轻视、侮辱,令她痛恨至极。她一心想着报复,可是却总是不得其法,要么就是弄巧成拙,反而成就了他的名声;要么就是虚与委蛇,令自己也倒尽了胃口。
算是被金太后的质疑逼了一下吧,她终于下了决心,既然已经对罗子骁毫无留恋了,又何必还跟他维持表面和气,玩阴的她不会,那就干脆撕破脸,公然决裂。
她虽然是一介宫女,但也是皇帝身边最受信任的人之一,不再是罗子骁可以拿捏的对象。
罗子骁的斤两她最清楚,童生、秀才的身份必定来得有古怪,而所谓秋闱中举,她也十分地怀疑,让罗子骁再参加一次高考她还觉得未必能考中大学,何况是参加这完全不一样的古代考试。
一定有作弊,这种作弊不是在考场内,就是在考场外。
金太后和赵晟被常乐的告发给大大地震惊了。罗子骁的中举如果有问题,那就一定牵扯到了科场舞弊。
这可是赵晟不能容忍的恶**件。
再三确认常乐所言属实,赵晟当即便密旨御史台,立案彻查罗子骁中举一事。
大庸政治制度极类汉唐,御史台的权利职能也很像唐贞观以后,不仅拥有监察事务、风闻奏事的权利,还有纠察、弹劾官员,肃正纲纪的权利。用现代的话来说,御史台不仅是中央行政监察机关,也是中央司法机关之一。
因为案情还不明朗,如果动用其他司法机关,如刑部,难免引起过分的关注,若事后查出罗子骁是清白的,这样大动干戈也损害了他的名声,所以赵晟选择了御史台去查案,嘱咐低调行事。
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赵晟的确是一个仁君。
御史台的动作非常快,仅仅用了两天的功夫,就已经搜集到了一系列的相关佐证。第一是罗子骁的童生资格是在庸京获得的,也就说考生来源是大明府,但根据大明府相关童子试的记录,罗子骁并没有参加过任何一场童子试,由此可以初步证明,罗子骁的乡试资格(即秋闱资格)存在问题;第二是罗子骁秋闱的试卷,秋闱结束之后所有参考试卷都保管在礼部,但御史台去调用罗子骁试卷的时候,却被礼部相关官吏告知,秋闱之后,礼部卷经房曾发生过一次小型的火灾,去年秋闱的试卷被烧毁了一小部分,罗子骁的试卷就在其中。
礼部怎么会这么巧发生火灾,又这么巧罗子骁的试卷就被烧毁了。
有这两个疑点,已经证明此案的确有蹊跷了。
在赵晟的命令下,御史台继续追查下去。当日,监察御史亲自登门,从靳王府带走了罗子骁。
审问罗子骁的过程,常乐自然是不可能知道的,她只能在宫里等着消息。
她有种预感,罗子骁的事一定会牵连到恪郡王赵容止。赵容止如果真的牵扯到科举舞弊里,他在赵晟心目中的形象一定会一落千丈,赵晟绝不可能将一个会舞弊科场的人选为皇子。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跟她的预想几乎完全相反。
御史台一面审问罗子骁,一面追查他的童生资格来历,以及秋闱试卷的磨勘复本(即朱卷)。考生在考试时自己手写的成为墨卷,但乡试是糊名阅卷的,糊名之后会由誊录生抄写一份供阅卷,就是朱卷。墨卷和朱卷都由礼部保管,总不可能一起都烧毁掉,所以御史台还要再追查。
然而,御史台的追查尚未有结果,靳王府却先一步有了动作。
一位跟罗子骁同为靳王府门客的人,揭发了罗子骁,声称他的童生资格是贿赂大明府府学所得,也就是花钱买来的。
御史台自然重视,审问了这个门客,然后又查问了府学相关人员,两相对照,口供吻合,果然罗子骁的童生资格是花钱买来的。
这一点作为案件的重大突破,罗子骁舞弊的罪名已经证实一半了。
赵晟严命御史台继续追查考卷,如证实罗子骁在秋闱中作弊,将会进行严厉的惩处。
然而常乐在宫里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却并没有那么高兴。
靳王府的门客竟然告发了罗子骁,这显然是恪郡王赵容止弃车保帅的策略。罗子骁那时候才来庸京过久,哪里能够找到府学的门路,如果没有赵容止的牵线搭桥,她打死也不相信罗子骁有这个能耐。
而且据她所知,府学管理也极为严格,所有生员都有登记在册,突然间多出罗子骁这样一个陌生人,总会有人怀疑,但直到秋闱结束,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发出质疑,除非罗子骁将府学所有官员、教授、学生全部贿赂了,否则不可能做到这样密不透风。
以罗子骁一个人的能量,恐怕还做不到如此罢。他背后必定有一个大人物,才能让府学所有人都闭嘴。
除了赵容止,还能有谁?
然而,靳王府抢先一步告发了罗子骁,连口供也都对了好了,必然也做好了其他的措施,将贿赂罪名全部归在罗子骁一人身上,把靳王府和赵容止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
正是好快好狠的手段,赵容止居然这样直接放弃了罗子骁。失去了他的支持,罗子骁的罪名就会坐实,一旦失去了科举资格,在这个时代,他就等于被剥夺了终身的政治权利,除非去经商,否则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出人头地了。
然而,告发却只是靳王府的第一步动作。
在御史台查明罗子骁童生资格乃贿赂所得后的第二天,赵容止便入宫见君,当面向赵晟请罪。
他声称自己遭受了罗子骁的蒙蔽,以为他是有才之人,才将他收为门客,没想到罗子骁竟然犯下了科场舞弊的大罪。
赵容止的聪明之处在于他并没有完全撇清自己的关系,他一再请罪,说是自己识人不明,才让罗子骁以靳王府为倚仗做出侵犯律例的罪行。
因为不管案件查到最后是罗子骁犯罪是不是一人所为,赵容止作为他的东主,都是不可能完全撇清的,如果他为了自己的名誉跟罗子骁断绝关系,那只会让赵晟觉得他冷酷狠毒,而他现在却坦诚自己的罪过,做出了勇于承担责任的态度,那么赵晟反而对他改观。
一个有责任感的人,总是会给人留下好印象的。
而不久之后,御史台也终于追查到了罗子骁秋闱的试卷,查阅之后发现虽然文理一般,但中举还是勉强够格的。
由此也可以证明,虽然罗子骁的应是资格是贿赂所得,但乡试本身还是没有出现舞弊的。
这也让赵晟松了一口气。
罗子骁被剥夺了举人资格,废除了功名,并终身不得应举。同时他还需要在大明府服贱役三年,以做惩罚。
在科举定终身的大庸王朝,他已经失去了政治资格。而在读书人眼里,这就是生命中最不能承受的处罚,人生从此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这个案件,也在庸京引起了一些风波。
据说罗子骁被御史台放出之后,遭受到极为严重的唾骂,导致他性情大变、放浪不羁,整日流连于风月场所,然而往日那些肯于舍身买罗探花一词的伎女们,却翻脸不认人,不仅不肯见他,而且还人人喊打,比外人更要鄙夷三分。
昔日满楼*招的罗探花,成了人人唾弃的过街老鼠。据大明府前去抓捕他服役的衙差所说,他们千辛万苦找到罗子骁的时候,他正躺在臭水沟里,醉得不省人事,又脏又臭如同乞丐。
身在宫里的常乐,见不到这些传言中的景象,但是罗子骁落得如此下场,也算是她为自己出了一口气了。
从此,便再也不必因为这个男人而耿耿于怀了吧!
然而,庸京城里因罗子骁而起的风波虽然随着罗子骁被迫服役而暂时消弭,但处于这座城市核心的皇宫里,却又掀起了新的风波。
赵晟又一次昏厥了。
这是继林贤妃丑闻之后的第三次昏厥,比前两次来的都要突兀迅猛,而且赵晟昏倒之后,持续六个时辰都没有醒来,太医院在数名太医联合诊治之后做出声明,皇帝不仅是消渴症已然到了最严重的地步,同时身体也爆发出了其他的一些病症,即便醒过来,也很可能会出现一些后遗症。
也正因此,朝野上下再一次掀起了选立皇子的浪潮。
这一次,既不是像第一次那样只有一个御史上奏试探,也不像第二次那样讳莫如深。这一次,有三十三名官员联合上奏,请求皇帝过继恪郡王赵容止,并立为皇子。同时也有其他官员附议,要求皇帝以江山为念,尽早选立皇子确定储君,以固国本。
这一次,靳王府两代人经营下来的势力,终于露出了冰山一角。而只是这冰山一角,便让赵晟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这一次,他如果再拖延观望,将会惹起大批官员的反对。
这一次,他再也没有力气抗拒了。
85、咎由自取
已经进入二月,虽已是春天,但春雨绵绵,十日里有九日倒是阴天,天气也就暖和不起来,刚刚减下去的棉袄又重新穿上了身,走在街上,行人不免有种春寒料峭之感。
从宫里出来的一辆朱帷马车行进在宽阔的街道上,驾车的林小顺和马小卉,整了整脑袋上的斗笠,挡住扑面而来的绵密春雨。
车厢里,常乐正靠在车壁上假寐,小铃铛坐在旁边,将窗帘挑开一角。小丫头入宫之后还是头一次出来,对街上的任何事物都感到很新奇。
“姐姐,怎么街上这么多读书人呀?”
常乐睁开眼,见小铃铛正好奇地盯着街面上三五成群的年轻士子。
“二月九日是春闱,读书人自然都汇聚到京城来,也就这段时间,是随处可见的。”
她坐得身子有点僵了,调整一下,也跟着小铃铛看起外面的风景来,结果发现这些年轻士子们似乎都是朝一个方向走的,看起来似乎有什么集会。
这些读书人备考之余难免枯燥,难得群贤荟萃于庸京,也常常举办些雅集,交流诗词、互证文章。
马车经过神仙楼,这些读书人都朝着楼中走去。常乐不经意望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叫林小顺停下车。”
她立刻吩咐小铃铛,小铃铛欢快地应了一声,隔着车门对林小顺说了一句,马车便在神仙楼不远处靠边停了下来。
神仙楼今日有士子雅集,楼外马车众多,也没人注意到这辆制式不同的马车。
此时几个年轻读书人正要往神仙楼走进去,不经意看见门边上一个男人垂着双手抬头看神仙楼的匾额,穿一身灰扑扑的长衫,站在绵密的细雨里,也不撑伞,任由雨丝打湿了头发和身体。
“哟!这不是罗兄嘛!”一个读书人认出了这男人,高声叫了起来。
罗子骁扭过头,看清这人的面容,顿时眉头一皱,转身就想走。
那人却快步走上来将他拦住,道:“罗兄干嘛急着走呀。”
他指着罗子骁,转头对跟上来的几位同伴道:“你们都不认得这位吧,这可是曾经的风月班头,一手风月好词,赢得满楼*招,京城名伎趋之若鹜,不收半文钱便愿扫榻相待,啧啧,曾是何等的风光啊!”
几人便都朝罗子骁看去,见他衣着寒酸,浑然没有同伴口中所说那般风光,不由鄙夷道:“原来这位就是当年名冠京城的罗探花。听说罗兄国宴上一首望江潮,风靡京城,连昆马使臣都敬服不已。那时候我等真是望成莫及,可惜罗兄空有才华,却没有我等读书人端方之心,竟至于贿赂府学来获得科举资格,幸而皇上明察,及时揪出科场蠹虫,否则我等与这样低贱卑鄙之人同伍,岂非蒙羞。”
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罗子骁脸色冰冷,恼恨不已,但他深知自己今时不比往日,没有跟人家叫板的资本,便低着头想从旁边过去。
方才认出他的读书人却又伸手拦住他,假装好心道:“今日神仙楼雅集,罗兄大才,怎不一同上去?”
旁边刚刚嘲讽过罗子骁的人马上说道:“张兄别为难人家了,罗兄如今可是钦命服贱役之身,哪里有资格与我等同赴雅集,张兄难道想让他糟蹋了今日的集会么!”
这几人今日都是精心准备来赴会的,自然穿着打扮光鲜亮丽,旁边都有小厮撑伞,虽在雨中,也清爽干净、神采飞扬,对比之下,罗子骁便如同乞丐一样落魄丑陋了。
罗子骁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道:“在下有事在身,没空与各位闲谈,请让开。”
他想走过去,但这几个读书人却故意戏弄他,有意移动身形,拦住他的去路。罗子骁恼火起来,伸手便去推前面的人。但是这几个读书人都带着小厮,自然不肯让他弄脏了衣物,其中一个小厮便故意伸腿绊了一下,罗子骁一时不慎,滑倒在地,正好摔在路边的水坑里,溅起一身的泥污。
众人哈哈大笑,这才心满意足地绕过他,径直走进神仙楼去。
罗子骁坐在水坑里,路过的行人或冷漠或鄙夷,都对他指指点点,却没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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