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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花式作死记-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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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辰后散去,届时晚辈与手下早已离去,师太不必强寻,不如前去云城与众侠士会合,莫惊莫怪。”
  一众雪山派弟子虽然将信将疑,却仍是抱着必死一试的心态嗅了瓶中秘药,玉塞方启,若有若无的幽香随之散开,为首的三位师太旋即运功,只觉四肢周身的内力缓缓恢复,如源源不断之泉,细水长流而出,果真如那稚子所言,三个时辰后,真气尽数回归。
  凌波不知她设此局是何用意,但出帐探看,确是篝火扑灭,灰烟飘扬,早已人去谷空。
  ……
  宫姒锦于放走雪山派后,便先其一步赶往云城,她自认这世上再找不出第二匹逐影,便只能快马加鞭,沿途跑死了八匹良驹,才在计划前赶至云城。
  城郊柴翁山,探子曾报出林若言避居的那处住所,她于一众反对声浪中,毅然前往,她怕什么?怕落人圈套?笑话,她就是自诩被这人护着,又拿准了他愧疚,段浪不在,她藏在哪,都不用担心被人发现。呵,她就是要住进这,看他心虚手忙。平心而论,揪出他的秘密以后,她便再不怕与他相对,她要看看,他还能做这跳梁小丑做到何时。
  与其说是找个住所,不如说是等着他来,武林大会还有三天,雪山派人马众多,沿途恐怕要耽搁不少时日,三天,她有这么长时间等着他来回头是岸。
  古朴简陋的竹舍,推门而入,便落了一身灰,命人清理干净后已入夜,宫姒锦屏退了左右,独自坐在窗前,望着远山青黛,月夜下却只余混沌。
  天已渐转寒凉,手抚着宣窗扉叶都有些冷僵,更别提山风轻轻浅浅吹过,就已入寒冬剪刀般刺骨绵长,手臂顺着窗沿想半搭在上面,却忽然一痛,动作顿了。原来是竹窗的毛刺没有磨干净,扎进了指腹。
  眉心微蹙,将那竹刺拔下,细细的血线便顺着蜿蜒的纹路滑了下来。
  这窗子是新筑的,桌案竹床是新制的,就连这整栋竹屋都是新建的,林若言啊林若言,看来当时真的追她追得匆忙,否则也不会临时起意,建了山间小屋。
  反正她认床,舟马劳顿,注定无眠,不如等他,探探正武盟的消息是否灵通,看看他是否有心。眼尾轻扫,落至窗外,原本空无一人的雪松下,伫着那人,肃然端穆,瘦削如刀。
  宫姒锦一惊,却转瞬眉眼舒展,瞧着他闲适一笑,起身招呼道:“你来了。”
  对方深望了她一眼,旋即走到门前,轻启门扉,缓步到她面前。
  “胡闹什么?全武林都在捕你,还来这?”其实他想说:不是嘱咐你,让你安心等着,云城一切有他,然而话到嘴边,却变了味。
  仍是一如既往的斥责,宫姒锦垂眸淡笑,视线触及他暗青长袍,那个遮了他消瘦却还算健壮身姿的袍子,她烦这个,什么都看过了,还裹得这么严实,原先那个月白华袍多好,清爽,干净,最主要的她能透过回字襟看见一抹白腻的锁骨,即便这人罪大恶极,却光想想那抹肉就让人垂涎。
  说到底,还是不坦白,不然也不会再以这身青袍示人,也不会将那满是裂痕的面具覆在面上。
  思及此处,她还是忖了忖才开口戏谑,“我就是想自投罗网,看你会不会大义灭亲。”
  宫姒锦承认自己促狭,那晚休书没接,她就跑了,所以此后她也常安慰自己,她并非放浪形骸,与自己名义上的夫君行鱼水之欢,有何不妥?
  被她这么一噎,林若言显然神色稍凝,却如每晚在撷芳阁一般,自然而然地执过她手,查看她被毛刺扎伤的手指。
  “这竹屋是我命人临时搭建的,你要住这也行,不过这些东西都是新的,我替你打磨一遍,免得到处有刺,大伤没有,小伤难防。”
  清澈朗朗的音调,宫姒锦听出了心疼,她强忍着保持微笑,貌合神离的虚伪她二人已演得多了,她最轻车熟路,不着痕迹地抽出手,藏进袖中,她玩笑道:“正武盟没人了吗?我大摇大摆住在林堂主的私舍,能安然无虞?”
  林若言定定看了她一瞬,颔首凝眸,“我保你无虞。”
  听到这句承诺,宫姒锦笑开了,揽过他手臂,道:“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劫持雪山派这么顺利,也要多亏有你暗中相助,支走了眼线。”
  毫无征兆的依偎过来让林若言有些无所适从,身子僵了僵,宫姒锦却不容他退,他缓挣了几下没挣开,便顺着她,轻声叹息,“段浪不在,我暂代朱雀堂事务,做些手脚也不会留下蛛丝马迹,我知道现在形势不好,你先离开,一切事交由我来处理,定不会让听香榭蒙冤。”
  林若言的许诺听起来有几分仓促,宫姒锦缓缓将他推开,转身冷笑一声,像是听到一个天方夜谭,“你说不会让我蒙冤,可是雪山派的神坛毁自你手,其他各派的祸端也与你脱不开关系,难道你要负荆请罪?只怕万死不辞罢。”
  “你不必担心。”他话音沉沉。
  “我怎能不担心!”她假意大惊失色,下一刻却伸手抚上他胸前锦缎,眸色暧昧朦胧,泫然欲泣,“不如若言与我天涯海角比翼双飞,再不理江湖事,如何?”
  林若言愣了下,垂目望向胸前依来的人儿,不必他说不,只这片刻的犹豫,便已让怀中佳人心碎满盘,唇角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凉凉上扬,到底是高看了他,是谁曾经许下海誓山盟,只说现在就走,逃离这里,找一处避世之所,共此一生?不过是弥天大谎,她给了他机会,她问出同样的话,他的另一面,带着肮脏面具的另一面,便是否认的回答。
  是放不下林堂主的权位,还是舍不得佳人相伴左右?她实在懒得考究,再等他回答也只是颜面尽失,她轻叹一声,从他怀中撤离,桌前有酒,她斟了一杯,缓缓饮尽,“听说林堂主喜事将近,本座方才只是开了个玩笑,莫怪莫怪。”
  “并非。”
  怎会不知她所言喜事是指乔雪瑶,林若言沉痛辩驳,正要张手,却被她生冷地推开,“本座连日赶路,不眠不休,林堂主且回去罢,本座歇了,至于下次再见,就不知是何身份相对了。”
  

  ☆、夺宫之变

  云城风雪,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大地便笼罩在白茫茫的冰雪之下,鹅毛大雪从天飘降,本该绝美的盛景,却无端的让人望之生惧。
  雪山派大队人马赶到云城已是五日后,武林大会早在两日前召开,大批的江湖人士前仆后继,结果自然是始料未及。云城早年间由正武盟代为管辖,一早以搜查江洋大盗为名,封闭了城门,又连夜施行宵禁,城里的人出不去,城外的人进不来,一如宫姒锦所料,乔楚是要瓮中捉鳖,将一众江湖势力一网打尽。
  让人心寒的是,正武盟事变并未顾及城中百姓,好在有慕军从旁插手,暗中遣散了大部分百姓。宫姒锦从探子那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慰然,阖眸颔首。
  几乎是预料之内的死寂,正武盟设宴,款待众宾客,却在酒水中下毒,觥筹交错间,原本通天彻地的侠士相继倒下,待品出其中阴谋,为时已晚。
  宫姒锦拿捏着时间,命人奇袭宇文宣礼的仪仗车队,他此次是奉圣上之命,前去淄源访调民情,途经云城,其中与乔楚的勾当显而易见,又碰巧在这个节骨眼,那就怪不得他倒霉,见面礼奉上,四皇子莫怪。
  宇文宣礼其人,如古往今来皇室宗亲没甚差别,脑子里只存得下阴谋诡计,尔虞我诈,自然是没时间精力习武防身,那些个花拳绣腿的功夫都是往日做给别人看的,指望着能得文人墨客歌颂英武。但于江湖人士眼里,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罢了,听香榭的几个低阶弟子拳掌相加解决了随行侍卫,再蒙着头一顿毒打,这番吓得四皇子两股战战,再无往日威风。
  四皇子多好面子,受了这番大辱,也只会一声不响闷头栽在驿站,随行侍卫是再也信不过,江湖人只能由江湖自己治,当即传信给乔楚,需派可信弟子护送,为表重视,乔楚兴师动众,调走一众人马。
  此乃调虎离山,但远远不够。
  听香榭与雪山派最相似的一点,便举派皆是女子,如此优势,却不善于利用,岂不是太浪费了吗?
  探子回报,有雪山派弟子现身城南郊外,乔楚慎重,派林若言携青龙堂弟子前去探查,若有异动,格杀勿论。
  林若言身为四堂之首,自是徇私舞弊,调走了正武盟仅存的最强武力,如今除了把守俘虏的弟子外,其余可用之人皆被事端缠身。
  宫姒锦将这一切都铺垫好,便就等雪山派前来,武林大会已在昨日如期举行,场面也是预料之中的惨烈,只要雪山派将众侠士解救,还听香榭一个清白,她自可率人远离中土,退居齐桑,只求两不相犯,如此,师父的仇报了,听香榭沉冤得雪,她也可卸甲归田,本来嘛,这掌门做得就是赶鸭子上架,思及离家前,她初衷不过是求个自由。
  ……
  雪山派从天蒙脱身后,虽心中茫然混沌,又有无数谜团未解,虽应当寻踪听香榭一问究竟,然而对方早已无迹可寻,而武林大会的日期愈渐逼近,当务之急,是要先赶往云城,届时再将恶账添上一笔,众侠攻上韦宜山,便是一雪前耻的时候。
  只是,总有哪里不对劲……
  凌波师太此时趺坐在磐石上,视线漫无目的地停留在一旁升起篝火的弟子身上,手中盘弄着那支玉瓶,若有所思,直到凌瑞已缓步到她身后。
  “师妹。”凌瑞轻声唤道。
  凌波从神思中回转,道了声师姐,便腾出一席地,示意其同坐。
  凌瑞坐下后,蔼蔼笑道:“许久不见你失神,是否还在想之前那件事?”
  凌波面沉颔首,过了半晌,斟酌着将心中猜忌道出:“我曾苦思冥想,却始终觉得此事有异。”
  当日她听闻神坛被毁,心中震惊与不信,当即赶回雪山,却见一片狼藉,姿势愤恨交加,势必要纠察凶手,将其以血祭坛,后种种证据直指听香榭,她身为掌门也没有多做顾虑,集结弟子便要前去齐桑讨个说法。直到动身前,接到正武盟传来的密信,其中道明不止她雪山派受辱,听香榭近来蠢蠢欲动,多次滋事生非,武林中已有七大门派被窃取至宝,此难乃人祸,需同心协力,共御外敌。
  虽然凌瑞师姐曾几次三番迟疑不决,但事关重大,独来独往单打独斗只会两败俱伤,为今之计,联合众门派应是最好的办法。
  不过如今的宫掌门,得蒙一面,凌波只觉对方并无敌意,也实在不像是能做出鸡鸣狗盗之事的小辈。
  凌瑞点头,“我当时便是觉得事有蹊跷。”
  凌波将那玉瓶收入怀中,叹息一声,沉沉道:“是我冲动了,此事还需再多加验证,不可妄下结论了。”
  话音方落,“邦”的一声,天际炸开一片赤云,渐墨的天色,已被浓云遮蔽,灰蒙晦暗。
  ……
  望着远处红光夺天,宫姒锦神色淡淡,悠悠然立于席云场高台,脚边瘫软的护卫不知是死是活。
  “将这些人绑下去,别在这碍眼。”宫姒锦长长轻声。
  文婉清听她平淡语调,便朝手下人示意了个眼神,不消片刻,整个席云场便清净了许多,暗月无光,故地重游,正武盟无论何处,如今细嗅,都透着一股阴谋的血腥气。
  “我听香榭大摇大摆闯进来,竟都未惊动前殿留守之人,偌大的正武盟,真是笑话。”宫姒锦嗤笑一声,旋即转身问道:“被囚武林侠士如今身在何处,可查到了吗?”
  文婉清掖袖点头,“都已查清,人数众多,因此被关在一处,就在东西偏殿。”
  “留足了暗号与线索。”宫姒锦面无表情地吩咐下去,明日只有一个时辰可以救援,若是雪山派在摸索上花费太久,届时乔楚带人赶回,只怕功亏一篑。
  “报!”听香榭弟子快步到她面前,送上密报,压低声音道:“禀报掌门,金旗弟子在北山半腰埋下火药,方才点燃,北侧山路被落石阻碍,已无法通行。”
  一旁文婉清面上一喜,忙追问道:“雪山派可绕道?”
  “已绕至东侧,欲从东城门进城。”
  “好!”宫姒锦抚掌轻笑,一切尽在掌握,乔楚于北城门出发迎接宇文宣礼,而雪山派从天蒙而来,最近的城门自然也是北城,为防两拨势力相遇,她只能自己制造阻碍,乔楚为人多疑谨慎,一定会沿途彻查,而那条山路是前去相迎宇文宣礼的必经之路,只能加紧清理出来;而雪山派为早日与正武盟会和,门中有只有女流,定是能避则避,绕道而行方是上策,东门极好,她便在东门铺好路,夹道欢迎。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林若言携领青龙堂最强弟子搜查雪山派叛党前,便已准备好掩人耳目,将朱雀、白虎两堂弟子敷衍派去别处,据悉城西有盗贼窃匪出没,为防大事有变,这两堂弟子左右无首席堂主坐镇,前去镇压最合适不过,除被留在云城镇守的右护法有异,其余人并未察觉出林若言的私心。
  城南出没的雪山派孽党?
  林若言付之一笑,不过是个幌子,当初宫姒锦扮作凌瑞座下童子,他不必看,只听那目击人描述,便知是她所为。她命人准备了这么久,不过是要在今日救人,借用雪山派之手,这点很好,他不必旁站,也无须担心,雪山派三大长老坐镇,正武盟又早被人支走了最强战力,就在午时这一个时辰内最为薄弱,只要雪山派够聪明,手脚够利落,听香榭隔岸观火,便可自证清白,正武盟的百年清誉也将一败涂地。江湖人的事由江湖人自己解决才是上策,如此一来,倒也帮了他的忙,毕竟出动慕军的话,将来在皇上那也没法解释。
  不过顺手埋下一个计策,将他引开,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不过若真要兵戎相见,也是徒生淤塞。
  算她还顾惜旧情。
  林若言暗暗想道。心湖一丝涟漪无风起浪,指腹不经意于胸襟留转,那晚她自然而然入怀的温度、动作铭记在心,因是那动作轻描淡写,却太过自然,让他那一刻恍惚错认自己正是慕云清的身份与她相对,事后想想,竟无端心慌。
  从她口中问得那一句“天涯海角”实在太过触动,导致他这些天来一直心不在焉,好在没什么大纰漏,不过却总觉得遗忘了什么。
  林若言望向正北,远处武光殿高大直耸,巍峨气势中却有几分岌岌可危的沧桑,毕竟若雪山派今日事成,正武盟将倾覆,这高耸的武光殿也将不复威仪……
  武光殿——
  神思如电,目中黑光遽然迸亮,他抬头望去,有个人,被所有人遗忘了。

  ☆、群侠得救

  事发突然,林若言来不及多说,只吩咐了一句原地待命,便飞身疾朝正武盟而去。
  早前乔雪瑶大闹逼婚,林若言被迫成再次成了众矢之的,为请罪曾在武光殿前请命十日,而“罪魁祸首”亦在他身后立了十日,那从悲伤到绝望的过程,林若言只视若不见。
  后来乔楚一怒之下,忍痛将乔雪瑶关至赤云招,每日只派人送饭进去,其余时候,形同坐牢。林若言虽于心不忍,却也知多说多做只会更惹是非,便连一句求情的话也未说过,想来佳人定要死心,如今蒙生大变,他竟将这人抛之脑后,若是让她被人擒住,想那江湖人士出手不顾后果,就地□□都不是没有可能,想到此处,林若言背脊发凉,脚步愈发飞驰。
  赤云招内,闺阁香室,一片绫罗红幡,轩窗紧闭,淡淡木兰香掺杂酒气,一派颓靡景象。
  红罗飘零的深处,帐幄的一端,朦胧人影半倚在榻头,手臂闲散垂在雕栏,一杯一杯,续着杜康。
  往日凛凛威风,如今颓败靡废,也不过是兀自枉然,谁还能疼惜她不成?如今的这副模样,也不过是自惭形秽,无人怜惜。
  酒就是要一杯一杯独饮慢吞,这样心底绞痛的感觉才会放大映射,麻木了就醉了,醉了也就乏了,循环往复。
  她已在赤云招被幽禁了许多天,想是父亲被气得狠了,除了每日送饭菜的小厮前来,还能问一两句外面的消息,其余的,竟连个侍婢也没为她留下,真当是凄凉寂寞,小厮是否有授意她不清楚,只是这么多天来,却没一条和他相关的消息。
  半梦半醒间,幽幽转头看向窗外,已过了午时,今日却连那个小厮都没来,她这个少主当得真是可悲,见风使舵的太多,父亲既失望于她的所作所为,其他那些宵小定以为她大势已去,便连敷衍都疲于应付了。
  赤云招的寂静并未维持太久,虽是闺阁,离前殿尚远,但是喧嚣喊嚷还是能穿过这里紧闭的门窗,乔雪瑶听到动静,猛地从床榻上站起,走到窗前,将脸贴在木栏上,细细听着:隐约有喊杀的叫嚷,不应该,当初她听闻父亲谋划,是要将武林豪杰一网打尽没错,但不该这么大动静,都传到了赤云招,可见前殿杀伐有多激烈。
  她将脸贴得更近,向听得更清楚一些,似有人在喊嚷,至于喊得什么,她却听得不甚清晰,父亲为防她逃跑,命人将门窗都用木栓钉住了,房间内别说刀剑,就连瓷盘碗碟都是用完就被收拾走,就怕她兵行险招,来个以死相逼。
  正手足无措,忽然门扉有动静,“邦邦”的声响从外面传来,似乎有人在砸门闩,乔雪瑶蹑着步子走近门前,正待要细听,轰然一声大响,木门已被人从外凿开。
  尘土木屑纷飞,呛得人睁不开眼,乔雪瑶掩面轻咳,却在眨眼的罅隙间,怔怔愣住。
  她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就手持着长刀站在门外,透过尘晦,她能看清他目色沉沉,深邃如暗无天日。
  还在拿捏着他是否真实,或是醉梦的间隙,那人已上前将她手臂揽住,一言不发便要带她出去,直到她猛然惊醒,才挣着甩开他的手掌。
  林若言愣了一瞬,随即收回手,却连一眼也未施舍给她,只沉了一声气,背着头淡淡道:“来不及解释,事发突然,先随我离开这里。”
  乔雪瑶放下掩面的长袖,有些恼火,却又碍于情面无从发泄,只能幽幽望着他,“你把我当做什么?”
  乔雪瑶明显抵触,她被关深闺,不知外面险情,林若言来时,便已见群雄药力尽释,此刻正怒气勃勃,欲问罪正武盟,哪里有时间再多作解释,当即封了她哑穴与几处大穴,让她能乖乖跟着他,别出岔子。
  乔雪瑶原本身手便在他之下,又是酒醉初醒,一个怔忡,便被他封了穴,当下反抗不得,也发不了声,只能受他钳制,听命于他。正心生疑窦,不知他意欲何为时,却出门见外面烽烟四起,杀声震天,乔雪瑶不知出了何变故,父亲计划她略知一二,莫非事情败露,父亲此时可有危险?她想问,却话到嘴边,只能急得咿呀乱叫。
  前面假山处掠来几个丐帮弟子,叫嚷着要将正武盟千刀万剐,林若言手臂稍用力一勾,拽着她胳膊,翻身躲到山石后面阴影处,避开了那丐帮弟子视线,待那几人走远,林若言才轻沉一口气,低声嘱咐道:“你在这等我,我去前面看看。”
  说罢,他闪身出了假山,乔雪瑶望着他身影飞过树叶飒动,听周围没有动静,便踽行于山石勾缝间,她记得前面一点有个暗道能直通前殿,现下是什么状况她不得而知,不过当务之急得先到前殿探一探动静,林若言此番前来显然不是受父亲指意,而方才看那丐帮弟子的样子,显然豪侠并未受父亲控制,难道失败了?父亲岂不是有危险。
  心中已乱了分寸,正要疾步通行于密道,却在不备间,后脑一痛,彻底陷入混沌。
  ……
  武光殿,正午赫煌的天威被密密麻麻的人群挡得几乎不剩分毫,如同当初同仇敌忾欲攻上韦宜山,为七大门派讨回公道一般,群雄此时此刻对于正武盟的愤懑,更是一言难尽,喷薄欲发,雪山派更是懵懂,她们快马加鞭赶来,是与豪侠会和,一同讨伐听香榭的,然而当她们踏入正武盟的大殿时,让她们目瞪口呆的却是群雄受钳,而正武盟早已人去楼空。
  二话不说救下了众侠士,雪山派方知自己已被人利用,云城会师就是一个圈套,若不是中途被听香榭截下,只怕这被钳制的侠客中,还要有她们的一份。
  被控制多日的群雄更是恍然大悟其中阴谋,正武盟难辞其咎,然而乔楚到底意欲何为,却无人知晓。
  正在议论纷纷,并且一筹莫展之际,不知从哪架出一名女子,消瘦苍白,几乎无人认得其相貌,只觉茫然。
  这时,一身形单薄的男子从旁步出,颌下络腮长须,一双慧眼却如电锋芒,显然是乔装易容过了,众侠且要先听她说甚,却仍是有人耐不住性子问了句“来者何人”。
  只见那人雍笑抱拳,礼敬三分,“在下乃天师宫三座弟子,鄙姓金。”
  话音未落,便议论声乍起,“天师宫是哪门哪派?”
  那人对此疑虑付之一笑,抬臂制止道:“在下师门小门小派,诸位不必介怀,在下今日送上好礼,想必众豪侠会更有兴趣。”
  言毕,他两指一恍,解开脚边被绑缚女子的哑穴,随后悠悠然解释道:“此人正是听香榭上一任掌门,诸位所中迭罗香之毒,且听她亲口道来罢。”
  映歌将一切前因后果道明,众人才幡然醒悟,一开始便是正武盟设下的圈套,迭罗香有控制人心智的功效,若长期服用,便形同活死人,只听命于控药之人,众人听后背脊发凉,正武盟狼子野心,妄图以卑鄙手段统治武林。先是诱骗映歌取得迭罗香,之后派人谋杀柳扶风柳掌门,先后盗取各派至宝,并栽赃嫁祸,随后将人云集于此,却是要利用江湖人士仗义相助的朴质,将人一网打尽,此手段卑劣阴损,实乃江湖人所唾弃。
  众人欲将映歌杀之祭旗,却在倏忽间,剑芒四起,那络腮胡须已将映歌凌空提起,脚尖点于房梁,眉睫微敛,睥睨众人。
  络腮见众侠士震惊茫然,仅仅露出粲然一笑,出声解释:“这映歌是在下擒来的,虽助纣为虐,却也是听香榭自己的事,待我将她交给听香榭发落,届时定会给诸位一个满意的答复,只是与其在这争得一个无关紧要之人,不如想想看如何应对正武盟,这里闹得这么火热,想必乔楚按老贼早已通晓,是避之锋芒走为上,还是正面抗击,且还说不好,诸位请先以大局为重。”
  说罢,他将人随手扔到后面,所落之处却已有人接应,人头攒动片刻,映歌已被人送出武光殿,布局周密,那天师宫决然不像是一个无名小派。
  直到此时,众人已猜到大概,这络腮男虽乔装成男人,却掩饰不住身形纤细,声色灵动,仔细辨认便知是女子所扮,映歌能在她手中,她与听香榭便脱不开关系,只是如今听香榭到底还处在风口浪尖,怕是惹来非议,才虚报了个天师宫罢。虽都通透,却没人道明真相,众侠自愧欠听香榭一个说辞,不道破也是为了自己的脸面。
  络腮见下面众生脸色各异,也只轻扬一笑,飞身飘逸纵下高梁,她身为听香榭掌门,万没有退居其后,只观后效的道理,若今日不能给听香榭正身清白,她就是争也要争一个明白。
  方才那络腮提及是走是留,此事倒确实需要好生商议,少林的空寂大师正要建议移步探讨对策,忽然这时,丐帮的韩长老狮吼功一出,将人慑住。
  “且慢,看老夫擒到了什么雏儿!”

  ☆、舍身相救

  宫姒锦乔装改扮成路人,眼瞧着这边风生水起,丐帮的韩长老她早有耳闻,别看人家乞丐出身,却最是乐善好施,行侠仗义的事少不了他,因此丐帮打狗棍虽还在他手里好端端攥着,此场合却仍然有他身影,不过也险些栽进了乔楚挖下的坑,因此在接了毒后,怒发冲冠,第一件事便是带领手下弟子扫荡正武盟。
  其实这场上只有宫姒锦清楚,正武盟根本不是落荒而逃,反而若不是她施计将大波武力引走,雪山派决计救不下人,不光如此,还要赔上自己都说不准。
  而此时此刻尚还留在内部的,不是负责看守巡逻的低阶弟子,便是一些不知情的无名小卒,还能搜到什么重要人物,宫姒锦冷眼望着,那韩长老也不卖关子,当即从身后扥出个人,动作粗暴,往前一扔。
  众人困惑,然而宫姒锦却惊慑,那人虽香消玉减的不成样子,眉目间的清冷却没少去一分,怎闹得这番田地,传言中不是说她与林若言将要永结于好的吗?怎么看着却是难掩低落,满心委屈?
  心中徒生一阵快意,于乔雪瑶,她是对其没甚么交情的,她既歆慕林若言,宫姒锦也从未任性矫情到要迁怒她,人各有志,各奔前程,除了那折磨她到辗转反侧的醋意浓烈外,她其实可以强迫自己无视这个人的存在。但是此时,她亲眼见到她形容憔悴,她是打心里欢喜,兴许林若言没同意,或是对她恶言相向,总之定是对她的爱意无动于衷,否则还能有什么让一个女人花容失色呢……这个恶毒的想法就是莫名的在心底滋生,怎么也扼不住。
  内里翻江倒海,心中无法平静,怒无处发的众侠却早已在韩长老道明乔雪瑶身份的时候,爆发出了无尽的怨怒,父债子偿的戏码在这上演最合适不过,千刀万剐都不解心头之恨。
  端看那地心中央的人,即便面对众怒,却仍是目光泠泠,唇色惨白却抿得极深,只半扬着头,端傲地扫视了一圈四周。
  乔雪瑶何等傲岸之人,自小是被捧在掌心里长大的,更是少主之位屹立不动,乔楚拿她当后继之人来培养,别说她早已洞悉乔楚奸计,就算放在平时,眼前这些人她也从未放在眼里。
  这般态度在被乔楚玩弄后愤怒恼火的人群中,自然是火上浇油,此时有人长刀在握,当即便要将乔雪瑶枭首问罪。
  “什么东西,到这时候还狗眼看人低!”
  “将她五马分尸,以张正义!”
  “杀了她!杀了她!”
  豪侠群起,雪山派的人此刻早已认出这人曾经上山问道,亦有目击弟子称神坛被毁当日,她曾鬼鬼祟祟往山上去过,雪山派救下众人后,原本清冷肃杀,只静观其变,却于此时也再也按捺不住,群情激奋之下,势要将其手刃来给十二名护法弟子报仇雪恨。
  凌波上前一步,肃问她可知罪孽深重,众门派法宝被藏于何处,若她肯悔改,也可做主替她留个全尸。
  可她偏偏不屑冷嗤,啐了一口于地下,旁人忍无可忍,要绑缚她于擎龙柱,鞭笞火烧、虿盆剥皮,崆峒派掌门早年断掌,右手箍一铁钩,转瞬冷光袖出,直勾向其胸锁。
  崆峒派掌门多迅捷的身手,顷刻间就可鲜血淋漓,宫姒锦从那可怜兮兮的喜悦中跳脱出来时,这一幕便已迸入她眼底,刚要纵身前跃去捞,奈何人潮前拥,左右阻隔她透不过去。
  “住手!”
  眼见香消玉殒,宫姒锦刚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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