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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花式作死记-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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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于如坐针毡般静候许久,听到这一言终于一瞬间喜上眉梢,他急急点头应道:“我知道,我会让船员发信,让他们那边知道你在我这里,等风浪一停,两船相靠,便叫你回去。”
黑暗中,宫姒锦轻点了点头。
慕云清将煮好的姜汤送到她船舱中时,宫姒锦正自己发功干着头发,一身宽大的衣袍套在她身上,愈发显得她身材娇小,看到这一幕,他只微微颦了下眉,便于床沿坐下。
宫姒锦接过他手中姜汤,这次见识了他性子执拗,又不想与他多说半个字,便听话得一饮而尽,随后依着他扳过身子,干着发。
他的手覆上她长发,耐心而又温柔,一遍又一遍地梳理着,发心暖暖,知他正在发功。
“可还冷?”他问。
宫姒锦却不答,这屋中烧了炉子,又喝了一大碗姜汤,此时他又用真气给他干发暖身,他明知故问,又在没话找话。
对方见她不言声,竟破天荒地笑了一下,“宫商说你怕水,果不其然。”
宫姒锦闻言正疑惑,轻蹙眉。
对方及时补充一句,“我又没有藤鞭,也不敢打你。”
宫姒锦猛地反应过来,昔日宫商为惩她顽皮落水,举鞭痛打,这是女孩的丑闻,她蓦地扯开他手中长发,恨道:“哥哥还真是什么都与你说。”
慕云清顿了顿,道:“当日你哥哥说你什么都好,我尚还不屑,如今自食其果,是我不好。”
“现在呢?”
“正如你哥哥所言,什么都好。”慕云清低喃。
“你一早便认出了我罢?”宫姒锦背着身,垂头于他宽大的衣袖中,闷声道。
慕云清仍顺着她的发,听罢手上动作一怔,半哄半柔道:“别哭。”
对方却执念,追问:“我问你话呢。”
默然许久,他终是回答,对不起。
宫姒锦埋首苦笑,她其实盼着他说一句不是,至少这样不怪他,然而事实却是他早就认出了她是谁,却仍将她拒之门外,说到底,十年前的梦,只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独角戏。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一天宅在家,磨磨蹭蹭去写了个短篇,又看了看动画片,更新就晚了。。。
男主脱马不远,大概。。。五章?
并且我一直以为《平沙落雁》是单纯的古琴曲,结果发现改编成箫曲还挺好听
☆、青崖放马
慕云清照他承诺的,在暴风雨平息后,让宫姒锦与文婉清相见了,只是稍有不同,他趁宫姒锦熟睡时,打发走了那艘船,将文婉清接上了他的楼船,从而每日遥遥相望,变成了抬头不见低头见,虽然甚是无奈,却难掩心头的一丝喜悦。
慕云清的楼船豪华又坚固,那晚的风浪都过得尚还平稳,对于宫姒锦这种惧水又晕船的人而言,简直就是救星,终于解了失眠,踏实地睡了两晚后,她便不再闹腾着要上岸了。她安抚自己,反正这船又不要钱,不坐白不坐。文婉清却笑她,之所以能安寝,只怕是因某些人在身边夜夜相守罢。
夜夜相守……
宫姒锦不敢相信,原来每晚再无梦魇,是因着他在身边,难怪每次初醒,床畔都是温的。
诚然心酸,但宫姒锦对他却愈发冷淡,有他在旁,她几乎连只言片语都吝啬给他,海上闲暇,她便练剑,可是她从来没想到原先那般冷清寡淡的男子,耍起赖皮来就跟一块狗皮膏药一样,时时刻刻都要出现在她面前,久而久之,宫姒锦便可无视他的存在了。
他二人之间的冷战持续了很久,绕了大半个地平线都相安无事,却在上岸前无声地爆发了。
海上行了不少时日,慕云清又日日在她左右,亵衣内衣有些难以启齿,脏了便藏在包袱里,她与师姐尺寸不符,时间长了没得用,宫姒锦便将自己裹得极厚,又在胸前腰间垫了不少软布,睡下时身上缠得难受,也久久没入眠。
刚翻身面壁,颀长的身影推门而入,动作轻缓,似怕将梦中人吵醒。心中的烦闷燥热登时一扫而空,她听着那人走进,感受着他熟悉的气息,从始至终,她不动声色。
本以为他只是这般静静地看着,却没想过了一会,身边忽然出现一个温暖的环抱,他小心翼翼地躺下,又如视珍宝一般将她蜷在怀里,是极克制着,才没让他发觉她身体的僵硬,宫姒锦压抑着眼角酸涩的冲动,两人相隔一个床沿的距离,心却像隔了片汪洋。
“哭什么?”慕云清将她拥得更紧。
“你那只眼看见我哭?”她苦涩一笑,然后佯怒道:“知道我没睡,还敢这样?”
他默了默,然后道:“许多天都这样,已经习惯了。”
“你大胆!”宫姒锦蹙眉,“你是我什么人,你就敢这样?”
慕云清将脸埋进她香颈,依恋缱绻,“我只知你心中有我,不然也不会夜夜依着我,唤我名字。”
宫姒锦猛地坐起,抬手便是一巴掌。
因携了内力,掌风呼啸,习武之人真气护体是本能使然,宫姒锦却见他嘴角噙血,面目也有些微肿胀,知他吃下这一掌,定是因对她愧疚而没提丝毫内力招架,普通人皮肉之躯,想必撕裂般疼痛。
“为何不挡?”
她视线随着他起身缓缓上移,毫不避讳地注视着他的脸,而他则垂眸敛目,“是我不好。”
“你只会这一句吗?”宫姒锦不屑冷笑,“从我知道真相开始,你说了多少句‘是我不好’,可是有什么用呢?”
他默默将唇角溢出的血渍抹去,面颊凹陷又消靡,神色却与她相反,是无限放大了的诚恳与自责,“是,你说的是,再说这些都没用了,我后悔当初将你拒之门外,不然你现在仍能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现在还没登岸,我们现在就走,逃离这里,找一处避世之所,你我共此一生。”
看着他一瞬明澈,闪动希冀的双眼,宫姒锦气得冷笑,“慕云清,我现在最恨你说这些话,于情于理,是我有错在先,我亦是逃了婚,我愧疚了这么多日,每晚都琢磨着怎么与你道明真相,可是谁知道你却是真正的幕后主使,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那日桥廊初遇,也是你为了我逃婚计划顺利进行而替我在哥哥面前打得掩护,你可知我心里最气什么?不是你当初不来寻我,也不是你三番五次地许诺将来,而是你明明把我推走,却还要回过头来骗我,羞辱我!”
“我没有。”惊惧与悲伤同时出现在男人的眸子里,那双清澈含雾的瞳孔似曾相识,却又是她从未见过的满布伤痕,“锦儿,我后悔了,我并未认出你,我并不是最初便认出了你……”
慕云清喃喃,他如何说?当初是在十七舵的树下将她识出,十年前离京小径锦囊赠花;西昌王府离别晚宴,他说不出口,他知此时道明真相便是玉石俱焚,再无法挽回,如他此生最悔恨,便是没在劫亲那一刻将她认出,否则他定当即罢手,也不会让她此刻踟蹰。
“呵。”宫姒锦从喉咙缝里发出一声嗤笑,似是听他说了一个极其无趣的笑话,“晚了,如今我嫁了人,心也归于别处,小女子配不上将军,也不想和将军再有何瓜葛,将军有句话说得对,天高路远,你我各奔前程罢。”
慕云清目中希望彻底破灭,然他却不放弃,下一刻已将她重新揽入怀,似是要将她嵌入身体里,他声色颤抖,宫姒锦听得清清楚楚,“我从不在乎你嫁人,你就在我怀里,我就抱着你,你怎么骗得过我,我知你气我当初写下那封信,更气我将你蒙在鼓里,可我当初亦是不愿迁就,我不知你这般好,我不知你不是迁就……”
宫姒锦听得心痛,面上却不动,她清浅一笑,偏头靠在他发心,“你怎么不懂,我既喜欢你,也喜欢旁人,更嫁了人,这些情丝在我心中不痛快,我只想寻个安静,求你以后别来烦我,你这般纠缠,我只会觉得更对不起他。说到底,其实是我不好。”
宫姒锦能感觉到他手臂的箍紧,他眼角的湿润溢满化开,沾湿她脸颊,过了许久,他手指携了内力弹灭烛火,黑暗中,他从她颈间脱开,起身穿好衣袍,冷淡道:“早些休息罢。”
说罢,他转身离开,两个人就这样隔着一道门,彻夜未眠,就像是一道无法逾越的沟壑,死有多容易,却救不出溺水的心。
……
齐桑海城,三面环山,单这靠西一面临海,故而易守难攻,这么多年来一直保持着小城的宁静。
韦宜山下,几名弟子得到文婉清的发出的信号后前来接应,进山前,宫姒锦最后一次回头张望,那从中原一直跟到齐桑的人,终于也被她磨去了坚韧与不懈,不见了踪影,苦涩摇头,她笑自己痴枉。
齐桑又称海中仙山,四季如春,美如画境,远处群峦环绕,而她所生活长大的京城地处中原,与南方暖景所差甚多。她从未见过这般美景,周遭花香弥漫,飞蝶翩翩,如诗如梦,宫姒锦边走边看,感受着异族他乡的风土人情。
韦宜山与齐桑本城相隔还有十几里,因此山上闹得鸡飞狗跳,山下却仍是一片宁和,宫姒锦随师姐与接应的弟子快步穿梭于人群中,只是唯一不便就是要身穿斗篷,遮掩面目。到了自家地盘,却还要蒙面遮纱,就怕遇上暗杀,真是滑稽又讽刺。
沿途中,宫姒锦与文婉清行进速度略有缓慢,海上又耽搁了不少时日,因而错过了听香榭大选,据探子来报,听香榭内部已江山易主,众人推举出新任掌门,如今已登位,执掌门派。
与文婉清相同,那位是柳扶风的座下弟子,名为映歌,在此之前,谁都不知她有这野心。
映歌策反之际,文婉清曾及时赶到救下了一部分不服其统率的高层弟子,如今这些人藏身于韦宜山其中一座山峰,因地势险要,又山头众多,映歌派人讨伐了几次未果,便干脆放任不理,一心扑在其征服武林的宏图伟业上。
文婉清身为柳掌门座下大弟子,其威望自然不容小觑,此时她方一踏进那山头,众愁眉不展的高层弟子皆遽然起身,高呼迎接,全认定是救星到来,唉声叹气也得歇下。然下一刻,另一黑衣斗篷裹身之人从她身后探出,众人尽皆戒备亮剑。
怪不得他们如惊弓之鸟,毕竟映歌叛宫一事,已成了杯弓蛇影,人人自危。
宫姒锦缓缓从斗篷中探出手,白玉般的五指轻轻攥着一块玉牌,火凤涅槃。
“见到飞凤神印还不下跪行礼?”
文婉清肃声一喝如同当头一棒,众人这才恍然惊醒,收剑纷纷跪拜叩礼。
“起来吧。”宫姒锦抬手,朝文婉清问道:“看来都认得这飞凤神印,怎么?座上那位掌门人竟不识?”
掌门面前一视同仁,最初她二人约法三章便是在进了齐桑后便自动终结,听闻此言,文婉清垂首,“弟子只认神印,并不承认如今韦宜山上那叛徒。”
文婉清率先表明决心,其余人面面相觑,下一瞬,臣服其下。
“老身听文师侄称,柳掌门已将毕生功力传给如今掌门,老身只信服柳掌门钦定传人。”
“听香榭自立派以来见印如见掌门,既是柳掌门亲传,弟子便只认眼前这一位新任掌门。”
“弟子亦然。”
“弟子亦然。”
……
宫姒锦于一派呼声中缓缓抬手,她将风帽拂下,目光犀利凌绝一改往日温恬,问道:“决心可定?”
“弟子随掌门攻上韦宜山,夺回掌门之位!”
一呼百应。
宫姒锦漠然淡笑,“既如此,便头破血流,亦要让她物归原主。”
……
宫姒锦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个性,她在来之前,便决定要大刀阔斧,登上听香榭的掌门之位。只因当初误打误撞偷看了林若言与洛鹏的书信往来,知晓了正武盟暗里的阴谋诡计,无论如何也不能看他们为所欲为,更有一点,听香榭是异域的小门小派,全然不值得他们这般大费周折地打压,如今正武盟以讨伐魔教之名聚集各大门派,便是要攻上齐桑韦宜山。暂且不说听香榭不出来应战,就说真是应战,单是一个丐帮或是雪山派都可让她们招架不暇,又何必凑齐江湖各大门派?可见这事情尚有隐情,只怕还有更大的阴谋藏在其中。
中原的探子一次又一次送来线报,每一封于她而言都是心头一颤,如今正武盟携武林攻上齐桑已经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了,而林若言充当什么角色,她不想看,更不敢看,她在知道各门派神器被盗都与他脱不开关系的那一刻起,便意识到他们之间注定要刀剑相向了。
至于说曾经想着将掌门之位让贤,近来她也不多想了,人没个盼头,就像众星丢了月一般,就算前途璀璨明丽又如何,还不是行尸走肉一具。
她只期望,来日登上掌门人之位,兵戎相见的,不是某个他。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考交规。。。可能更不了。。。
☆、内乱在即
听香榭的规矩,每日辰时望舒习武,只是门派中新立掌门,秩序尚且还不安定,这规矩便荒废了数月,此时的望舒台萧索冷寂,只有几个散漫巡逻的弟子。
宫姒锦便要先占下此处,随后发动进攻,夺下听香榭。
望舒台位于问月殿后,乃是后山处最大的练剑萍,其最大的特点便是西临悬崖,陡峭山壁上你丢个石子下去,连回声都没有,更别提若是有人失足坠落,可想而知,尸骨无存。
宫姒锦与护送她的十位高手便是要从此登崖,为着就是抢上先机,不惊动任何人从而暗中潜入韦宜山。而那新任掌门映歌太过狂妄自大,也算是百密一疏,认定了她们不会从望舒台登顶,便只在其余三面加强了巡逻,而此处,却连个像样的看守都没有。
听香榭不养闲人,线报更是在第一时间交到了映歌手上,宫姒锦已来到齐桑的消息只怕她早已知晓,并有所准备,文婉清当初救走的高层弟子也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并在门派中有一定威望,若真的发动宫变,那映歌也讨不到多少好,毕竟如今她手上这些人都不是真心为她,而是对听香榭尚有所图。
之所以选择这条最艰险的路,也正是因为此故,至少可留足时间让她直捣黄龙。
追随而来的十位女弟子都是听香榭顶尖的高手,起初映歌叛宫,这些人纷纷揭竿反抗,谁知那昔日温柔静好的师侄会下此狠手,一早便在她们饭菜茶水里下了毒,并将她们关押至暗牢试图劝其归降,然而到底是少了飞凤神印与一股子威慑人心的气势,压不住这些试图反抗的师叔师伯,映歌干脆要杀人灭口,省得日后生变,好在文婉清及时出现,救下了这些忠心耿耿的元老。
悬崖峭壁虽然惊险万分,但有高手相护,她本身又身负高超内力,于她而言实在不在话下,只是到底是看轻了映歌,心肠再大,也不可能于一整面连一个像样的守卫都安放,那也太看不起她宫姒锦了。
此刻眼前忽如其来的一队人马挡住了她们的路,提剑出鞘,列兵成阵。
“来者何人!”为首弟子举剑清叱。
“这是咱们听香榭的七星阵,只守不攻,以柔化刚,最是难缠难破,用此阵者便是让咱们一筹莫展突破不出时,给咱们来一个出其不意,所以定还有位高手躲在暗处,伺机而动。”
上前一步与宫姒锦耳语之人是听香榭长老之一,与柳扶风相同辈分,算起来也是她的师叔,亦是鹤发童颜,此刻宫姒锦朝她低声问道:“长老对那藏身暗处的高手,可有何推测?”
“应是专攻幻音心法的武扶襄。”
“也是扶字辈的?”宫姒锦微惊。
“是柳掌门的师妹。”
宫姒锦旋即冷笑,“既然是师叔,晚辈也不便动手,便在此观战罢。”
言罢,她稍退半步,十位长老将她身形挡得严实,前方成阵的七名女弟子见那二人窃窃私语,而年少那位又退居在后,面上便稍显不屑,一言不合便要开战。
听香榭的等级划分与其他门派大致相同,亦是分为初阶、中阶与高阶三层,而眼前这七星阵使得尚还算干净利落,七人行剑运功流畅自如,又彼此默契,并没有拖泥带水。这阵法若想突破,便只有耐心应对,静下心来寻其破绽,此次前来护送宫姒锦入问月殿的十位高阶弟子,皆是成名高手,将来事成不愿被人揭出以大欺小,以多欺少的丑闻,便留下了三位在宫姒锦身边保护,其余七人上前迎战,到底是高手,百招下来,仍冷静如常。
宫姒锦于旁静观,低眉一瞬只觉眼前光线忽暗,颈后一阵冷冽,她下意识向旁一闪,却仍是被那人手中锋利割伤了锁骨。
脖间一阵刺拉拉的痛处,宫姒锦缓缓抬手抹去锁骨上一丝血线,冷眸射向那神出鬼没之徒,身旁三位长老试图将她护在身后,却被她抬手制止,“这位便是武师叔罢?”
眼前所立女子,不似旁的长老身着锦缎长袍,反而是一身干净利落的短打,长发高束,秀目生威。听得宫姒锦问话,她先是将其上下打量了一番,旋即蹙眉,问道:“你是我师姐临死前收的那个高徒?”
宫姒锦清浅一笑算是回应,视线悠悠落向不远处战局,笑问:“方才有位李师叔曾与我说,七星阵便是要出其不意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而武师叔放过眼前大好的局势,没有偷袭下面破阵的七位高手,反而来试探晚辈而打草惊蛇,岂不是耽误了这一招七星阵?”
恰在此时,一声清呼入耳,战局中李长老技高一筹,瞄准其中一个女弟子的破绽,当即攻上,破了一角,七星阵已零散岌岌可危。
高石上武长老淡漠瞥去一眼,面上并未有任何担忧之色,只目光深深注视着宫姒锦,似考究,又或是要看出个所以然,只是不知她是故意谦让,还是当真懵懂,也仅有武长老自己晓得,刚才她是为取其性命,而非试探。
静默许久,她方才眼睫微眯,提起内力,冷言高呼一个“退”字,成阵弟子不敢违抗其命令,当即虚晃剑招,试图弃阵寻退。
为首的李长老不屑与晚辈穷追猛打,这七人无论如何不是她们对手,而就算引来巡逻弟子,也不差她们七个,见其退阵,也没堵死她们退路。
“飞凤神印在何处?”武长老突兀开口,却直奔主题。
宫姒锦则粲然一笑,然谁也不觉这笑意中有多少真心,只幽冷异常,让人见着惊悚,“原来是为了这个——”
她那绵甜尾音拖得极长,从袖中慢条斯理取出一物,手腕一翻,飞凤现世,那高石上长老面色方才有了一瞬惊动。
宫姒锦将这细微的变化看在眼里,冷笑着叹息:“原来都是为了这个,只怕众多弟子都指望着能在这偌大的韦宜山上得蒙仙人眷顾,若是前世修了洪福,意外捡到这神印最好,也可将那叛宫的孽障退下高位,只是谁想过,就算有飞凤在手,自己又能拿得住吗?”
“无礼小辈!”武长老眼睫微颤。
话音未落,飒爽身姿纵身而来,于高石上一跃而下,剑锋凛然,猝不及防间,方才被喝退的三位高手以及下方更远处的七位长老都是一惊,宫姒锦则飞身而起,手探去那赶来援救的腰间,手握剑柄,亮剑出鞘,电光火石间,挡下武长老惊天一击。
武扶襄身为守节长老,最擅在防守之间突然强袭,这招攻其不备,却有一弱点,便是需得一招毙命,否则将陷入漫长的持久战,她这优势也就不显了。
片刻间,两人已斗了数十招,一旁十位高手只耐心静观,虽然提心吊胆,但宫姒锦此次目的就是冲着掌门之位,若是连个高阶长老都斗不过,说出来将来也不能服众。
整个望舒台便是满场的剑走游龙,宫姒锦的剑招最初是向林若言学的,再后来便是漫无目的地自学,直到前些日子到了海上,有了慕云清时不时的指点,才开始突飞猛进的变化。百招下来,宫姒锦的剑风全然不沾听香榭的阴柔,反而较之全派最为硬气的武长老还要阳刚几分。
正在对方伺机而动,打算纠其破绽,一举攻下时,宫姒锦一个翻身越剑,武长老心下大喜,正要攻其下盘,对方纤腰却以一个极其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出其不意在她颈肩一踢,下一瞬,已拍掌在她后心。
武长老一口鲜血喷出,宫姒锦却由掌变爪,勾其皮肉,内力猛提如排山倒海之势,武扶襄顷刻便要昏厥,然她还靠着一口气吊着精神,也算硬气。
“你样貌不过双十,何来如此雄浑内力?”武长老伏在地上,咳血问道。
听闻她疑惑,宫姒锦掩唇轻笑,“武师叔言过其实了,晚辈年方十六,下个月才将将十七,至于这滔天内力——”
她顿了下,目光忽的变得犀利,抬手提起她衣襟,恨道:“正是本座掌门传人的标记!”
说罢她将人随手一扔,视线拖过下面已被李长老制服的七星阵弟子,目光最终落在远处问月殿,吩咐道:“把这些人都锁起来,事成后听凭文师姐处置。”
……
听香榭问月殿建得地势险要,在宫姒锦与众高层原定计划中,文婉清带着一队人马从正面突入,再由两队人马从南北两侧支援,而宫姒锦则率十位高手直取映歌首级,夺下掌门之位,手持神印发号施令。
大战打响的烟火信号是在半个时辰后爆发的,宫姒锦淡然望了下天际,浮云飘荡,天高地远,从出了家门到这里,短短数月,她却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她,世间再没有丞相府的小千金,反而多了一派掌门,世事浮沉,竟没一件事受她所控,正如同这道烟火,飞天那一刻,也是她再不能回头看的转折。
“前方带路,助本座攻下问月殿!”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好多小天使都走了…男女主可能太作了…哭唧唧
☆、君临天下
通往问月殿的山路只有东侧一条,于山谷夹缝中,满布毒瘴,四下毒花毒虫应有尽有,闯入之人若无听香榭特制的驱虫香药,只消进去片刻便是九死一生,堪称无回头之路。
这次宫变,最强的两队人马分别在东西两侧,原定西侧由宫姒锦带队只要在开战前攀上陡峭岩壁,占领望舒台即可;文婉清则带领一众弟子从东侧罅隙中登顶,这一队人马人数最多,也是此次宫变主力,但这些人大多残兵败将,许多在映歌叛宫时便已伤重未愈,又寡不敌众,用此险招不过是为了吸引火力,将听香榭大部分兵力引去,从而助宫姒锦直捣黄龙。
而南北两处包抄的人马,也不过是为了给映歌一个出其不意,届时只要文婉清将敌人吸引到一处,那两队人马便会携火药而至,势要来个玉石俱焚。
“已行至一半,交换位置。”
文婉清于罅隙中略微敞亮的一处发出命令,通往听香榭的这条暗道极其窄小,此处终日不见阳光,因而毒蛇蚁虫密布滋生,文婉清所带一队人数颇多,于此前行即便有香药护体,仍难免蛇虫误伤。为确保不耽误行进速度,则分为三人一排迅捷潜行,左右两人护壁,行至中途三方换位,也可保存体力。
“不知掌门那边如何了?”身旁一弟子担忧道。
文婉清抬臂于额前拭了一把汗,目光坚定道:“西路有十位高手保护,掌门又身负过人内功,我们只需将自己分内之事做好便是,莫要考虑其他。”
“是。”
稍作休整后,文婉清正要下令继续前行,耳边石壁忽然传来一阵阵剧烈的震动,无数毒虫毒蛇受惊四处逃窜,猝不及防间,咬伤了几个来不及应对的弟子,场面一片混乱。
好在蛇虫只为躲藏,身旁弟子掏出香药,那些受惊蛇虫本能避让,不消一刻,便四散退去。此处乃是山间夹缝,山石相通,刚刚那一声巨震,定是问月殿出了大事,文婉清当即面色冷凝,回头扫了一眼受伤的弟子,见已驱毒并简单包扎,便抬手下令,“传令下去,加快脚步,须在午时前赶到问月殿!”
恰在此时,山间一处飞鹰长鸣而至,在文婉清所在头顶上空盘旋,有弟子认出那是北侧弟子饲养的信鹰,然而此处罅隙毒瘴弥漫,飞鹰盘桓凌空,不敢落脚。
“师姐你看,飞鹰脚上有东西!”
文婉清双眼微眯,冷声吩咐将其射落,哀鸣戛然,有弟子将信笺呈上。
文婉清看罢传信,脸色愈来愈沉,旋即手指攥紧,骨节压白,沉吟一瞬,她道:“映歌于北侧设伏。”
她声音不大,然夹缝中密闭又回音,一众弟子听罢都顿时颓然,两军交战,最忌蓄盈待竭,本已是民疲师老的境况,再闻此噩耗,若不一鼓作气,只怕要功亏一旦。
想到此,文婉清昂然从腰间拔出长剑,插地为盟,沉声喝道:“听香榭是你我姐妹的容身之处,如今被那叛贼占据,将我等逐出家园,今日起事,由师父所传新任掌门亲自携领,便是要夺回咱们这世上唯一的居所,而刚刚得到传信,北端包抄的姐妹遭遇埋伏,恐怕凶多吉少,咱们此刻冲上问月殿,便是有去无回,谁也别再惦记着援军,如若有人怕了,自可离去,其余姐妹,随我执剑杀敌,势要与那叛贼拼个同归于尽!”
此言大有壮士断腕之决绝,上山走到这里的哪一个不是抱着赴死之志,别的且不说,单就忠心耿耿便会被映歌以造反为由抓之行刑,这是将人往死路上逼,忠于柳扶风的一众弟子逃无可逃,危难之际遇到掌门师尊亲授传人,又是柳扶风寻觅多年的奇骨神才,众弟子自然是以其马首是瞻,此刻被文婉清这一番壮志豪言所激,更是要与映歌之党拼个你死我活才肯罢休。
附和之声此起彼伏,军心已定。
文婉清决然一笑,拔出地上长剑。
……
西侧望舒台,方才一瞬烟花过后,前方隐约有叫嚷战乱之声传来,正当宫姒锦下令攻进问月殿时,却被李长老拦下——
“师姐的信号已放,你却拦我,是何意!?”宫姒锦斜眸凌冽。
“掌门,此时离午时还有一段时间,这烟火放得有问题。”李长老定定解释道。
宫姒锦则不然,眉心稍凝,挥了挥袍袖,“咱们也是原定午时登顶,这不也提前了一刻?”
“罅隙不同,从那里经过最快也要三个时辰,文婉清又率领大部队,不可能在午时前到达,而且掌门不觉得此处太过冷清吗?就算望舒台险峻,也不可能只有武扶襄一个人守卫。”
宫姒锦听罢,略略沉吟,随后目光拖过一旁伏地的武扶襄,转身到她面前,悠悠蹲下,粲然一笑,“武长老应当知晓这其中隐情罢?”
对方决然不言,正要偏过头去,却被宫姒锦一把抓住下颌,扭转向自己,“都说武长老性子最是硬气,我看是迂腐罢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不想着将功折罪,莫非是要与那映歌陪葬?”
眼见着武扶襄眉睫微颤,似是被她言辞震慑,然其只唇畔翕动几下,便又抿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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