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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成妃,王爷越轨了-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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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得一脸灿烂,脸上还挂了泪痕,他有气无处发,别人的生死,他不在乎,就连自己,他从来也是随意而安。
可听到她说她会死,他就再也不淡定了,到现在,他突然害怕死亡了。
死了之后,就再记不得她了吧。
他伸手重重捏上她的脸,怎能这般没心没肺?
弦歌睁着眼睛,目光落到他脸上,脸又垮了下来,“那你的。。。。。。脸呢?”
男人眸中闪过锐利,兴致缺缺地松开了她的脸,自嘲一笑,“自己毁的。”
“为什么?”弦歌失声尖叫。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他是有多残忍,才会将自己的脸毁了。
男人轻轻搁上眼睛,掩住了眸中的厌恶,手搁在弦歌腰上,轻轻摩挲。
“我没有能力保护自己,一张祸国殃民的脸,会让我招惹是非,惹来不必要的祸端,而我也厌恶这张和那个薄幸人相似的脸。”
他没有对弦歌说的是,七岁回到修夜皇宫,他差点因为那张脸被人当成娈童。
他拼死逃离那人的魔掌,随后毁了自己的脸。
在他来到慕幽掌权后,他回去找那人报仇,让他历经生不如死的生活,既然他喜欢男色,那他就给他男人。
“疼吗?”弦歌颤抖着手摸上他的脸,这么深的疤痕,可见他当时下了狠手。
“不疼。”他握住她的手,轻轻呢喃。
“修离墨,那你恨不恨?”
恨你父亲吗?
你母亲呢?
修夜大臣、修夜百姓呢?
他睁开眼睛,静静睨着她,“他们都是无关紧要的人,我不恨。”
“这世上,没什么让我恨的。可若是你有一日背叛了我,我会恨。恨不得毁了天下来祭奠,你懂吗?”
“所以,你不要背叛我。我不想伤害你。”
只有你,才能让我恨。
☆、第二百三十八章 他若是敢碰她,她就算倾尽一切也要把他杀了
月色朦胧,一层薄薄的雾色在湖面上袅袅升起,岸上酒肆楼阁红灯高挂,热闹非凡。
北边半湖,一艘画舫静静滑过水面,荡起粼粼波纹,在水雾缭绕中若隐若现。
画舫极为精致,顶盖流苏垂悬,奢华漪美,白色浮纱在氤氲水汽中飞舞,宛若女子绝尘的舞姿。
舫内灯盏通明,将两道颀长的身影映照在舫壁上,远远望去,竟像一对相对倾诉衷肠的痴男怨女撄。
舫内却远非舫外看到的那般平静祥和,反而萦绕一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这一男一女却是大理寺卿白萧荞,悬月公主沐弦歌。
舫外一侍仆轻摇船桅,汨汨的的水流缓缓向两侧退去。
弦歌坐在茶几一侧,面对船头,一脸沉静地盯着对面的白萧荞偿。
白萧荞含笑品茗,温润的脸庞上如沐春风。
江上微寒,冷风从船幔的隙缝里钻进来,弦歌蹙眉拉起衣领。
“表哥,明人不说暗话,你既然知道那个女人是谁,而我也想知道,我性子急躁,经不起你这般侍弄,还请表哥明示。”
白萧荞轻笑,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眯眸看向弦歌,良久未言。
突然,他敛去嘴角的笑意,温润的面容挟裹了一丝哀愁。
“表妹,你曾经跟在我身后,一心为我着想,天冷了为我披衣,天热了为我扇风,那时我年少轻狂,没把你的心意放在心上。”他似是在回忆,温朗的嗓音如清泉落潭般清润。
弦歌脸色紧绷,不是一向厌恶她么,这又是在做什么戏?
“可惜,你现在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追随在我身后的小丫头了,你也有了自己喜欢的人,按理说,表哥给不了你幸福,应该祝福你才是。”
弦歌恶寒,她最讨厌这种假情假意的人了。
早知如此,当初干嘛去了。
更何况,他名义上可是她表哥,她就是再豪放,也断然接受不了这种畸形之恋。
“可是,表哥奉劝你一句,琉玥王于你实非良人,你还是早些与他断绝来往。”白萧荞不顾弦歌越来越冷的脸,自顾自说道。
“表哥。”弦歌冷了嗓音,“这是我的私事,你管不着。我只想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这是她今晚应白萧荞之约的原因,不然就是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可能独自来面对这伪君子。
白萧荞脸色冷凝,厉声道:“你知不知道,宫里没有秘密可言,你以为你们的事能瞒天过海?现在宫里流言四起,都是在谈论你和琉玥王苟且之事,你以为他会真心侍待你?他但凡有心,绝不可能将你往风口浪尖上推。”
“你是未出阁的女子,他不可能不知道流言会损毁你的清誉,可他却为了一时贪欢,肆意玩弄你的感情。”
“他是什么样的人,还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弦歌蓦地打断他,这人真是好笑,他以为他是谁。
修离墨不是他讲的那般不堪,可是,他的好,她懂就好,她不屑于与任何人解释。
“我是你兄长,当年有愧于你,现在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别人欺侮。”白萧荞被她凌厉的眼神震了一下,脸上隐有怒色。
弦歌只觉得好笑,兄长?
她真正的兄长也没管她,而他不过是沐宣瑾的兄长,与她何干?
“且不论他没有心,就算他当真喜欢你,你以为你们就能在一起?你别忘了他的身份,他修离墨不过是修夜国丢弃的棋子,在慕幽他头上永远冠上质子的帽子。他这样的身份,再怎样权势滔天,也配不上你这样的金枝玉叶。”
“他今日拥有的一切,都是慕幽皇室给予的,皇上若有一日容不下他,他必定一败涂地。现在纵容他,不过是皇上还不屑于动他。可皇上不可能永远让一个狼子野心的人卧在榻前,除去他是早晚的事。”
“皇上不可能将你推入火坑,他也没有资格拥有你。”白萧荞一脸讥讽,这番话却说得铿锵有力,似乎句句都在为弦歌思虑。
“白萧荞,你够了!”弦歌这下怒了,这些事情,她不去想,可心里有底,修离墨再怎么厉害,他又岂能斗得过一国君主,何况还是一个骁勇善战、权谋不亚于他的君主。
她沉溺在自己营造的世外桃源里,今日被白萧荞拆穿,她恨不得撕裂了他。
可是,不能,她敌不过白萧荞,何况她还有求于他。
见她愠怒,白萧荞脸色稍霁,柔声劝慰,“听表哥的话,别再跟他来往了,断了关系。否则你们的事传了出去,到时追悔莫及。”
弦歌冷笑起身,“白萧荞,你今日就是来数落我的?什么他爱的女人,全是笑话,你就是为了让我离开他,故意设局引我出来。你以为你这番话能打动我?”
“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沐弦歌了,我有自己的主意,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千方百计唆使我离开他,但是白萧荞我告诉你,你永远比不上他,连谈起他,对他都是一种侮辱。”
“谁也不能让我离开他,除非他不要我了。”
白萧荞大怒,眸中波涛汹涌,他死死忍着,五指扣住茶几,指尖传来刺痛,才稍稍褪去怒气。
他是被人称颂的温润公子,在朝堂上也立了功,可在她看来,却是连修离墨都比不上,他怎能不怒。
好心劝慰,却落得冷眼,他怎能不气。
“冥顽不灵!”白萧荞阴着脸起身。
弦歌冷笑转身,看来她真的着了他的道。
她太心急了,一听白萧荞问道,她知不知道修离墨心底一直藏了一个女人,而他恰好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她就经不住内心强烈的好奇,随他出了宫。
那名叫啊禅的女子,一直都是她的噩梦,她怕有一天那名女子突然出现,然后她就没有了留在修离墨身边的资格。
后颈一麻,弦歌手脚动弹不得,眸子落在船幔上,再有几步,她就可以走出去了。
“你干嘛?”弦歌咬牙呵斥。
她悲哀地发现自己的穴道被点住了。
是她大意了,她没想到他会这么卑鄙,毕竟他一直厌恶她,她料想他不会对她怎样,才敢让冰清、吟夏留守竹霜殿,独自随他出来。
而那时,她脑中空落落,修离墨和啊禅相拥的画面一直在脑海里徘徊不去,等她意识过来时,人已经鬼使神差地随他到了落月湖畔。
身后覆上了一具滚烫的身子,那侵袭而来的男性气息令她作呕,她没办法和一个陌生男人亲密接触,除了修离墨,她讨厌任何人的触碰。
“你滚开!”弦歌惊惧大喊,他的手环上她的腰间,下颌抵在她肩上,她动弹不得,那喷薄在颈间的热气让她身子遽然战栗。
她真的怕了。
这样亲昵的举动,从背后将她圈在怀里,就像一个承诺,让她永远倚靠,连修离墨都没对她做过,却被这男人夺走了。
她恨!
恨不得撕碎了身后的男人。
“别怕。”白萧荞低声安抚怀中的女人,弦歌却被他吓得脸色惨白,她眸中露出无助,却强装镇定,输人不输势,她不能让他感觉到她的恐惧。
“白萧荞,解开我的穴道!”
白萧荞眉宇轻皱,松开对她的钳制,弦歌松了一口气,下一瞬,白萧荞又站到了她面前。
迫人的身高悬殊让她心颤,她死死地瞪着他,
白萧荞双手捧起她的脸,她忍着恶心才没有露出厌恶的神色,这种疯子,她不能惹恼了他。
白萧荞轻叹,“表妹,你现在就这么讨厌我?”
弦歌闭上眼睛,不去看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可他的气息却强迫性地侵入她的呼吸中。
何止讨厌,现在已经上升为恨了。
他若是敢碰她,她就算倾尽一切也要把他杀了!
“白萧荞,你到底想干什么?”弦歌忍无可忍地低声呵斥。
她何尝不想大喊救命,可是她知道,没人可以救她。
冬日的湖面上,只有他们这一艘画舫,她就算喊破了喉咙,远在岸边的人也听不见她的声音。
何况这人身份尊贵,又有几个人敢来招惹。
到时若是惹恼了他,吃亏的终究是她。
“如果说,你愿意离开琉玥王的话,表哥娶你为妻可好?”他轻轻抚摸她的脸,眸中徐徐晕出柔和。
画舫外,两道身影似是在相拥,亲昵无间,恍然情人低呢。
娶她为妻?
他在痴人说梦么?
弦歌冷笑,“我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残花败柳,表哥不怕我给你戴上绿帽子么?”
她不信像他这样高傲,什么都不缺的男人,会稀罕她这样的女人?
☆、第二百三十九章 这辈子,她休想逃离本王的掌心
白萧荞脸色一僵,眸中极快闪过厌恶,似是恨不得将她推开,弦歌看在眼里,心底松了一口气。
“表妹,你当真不愿嫁给表哥?”白萧荞突然朝她低下头来,她脸色一白,他的唇越靠越近,温热的气息甚至已经触上她的唇,她死命想挣开,奈何身子不受控制。
“白萧荞,求你,别碰我!”她认命地哀求,声音里带上了哭腔撄。
她不过是一个女人,有自己想守护的东西。
到现在,她再察觉不出白萧荞的企图,就枉费她活了这么多年。
如果,她失了身,修离墨还会要她么?
就算他不介意,她也没办法说服自己留在他身边。
白萧荞低叹一声,吻却没落在她唇上,她如同劫后重生,身子瘫软,白萧荞顺势将她揽入怀中。
弦歌落下的心瞬间悬了起来,白萧荞轻轻抚她的背,低头靠在她耳廓,轻声道:“表妹,表哥也不想这么对你,可是表哥想知道,你当真如此无情,将过往的一切忘得一干二净了?偿”
“白萧荞,只要你别碰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弦歌痛苦地闭上眼睛。
自作孽不可活,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低估了男人的兽性。
原来,男人就算不爱,甚至厌恶一个女人,却可以跟她滚床单。
可白萧荞到底为何对她起了兴趣?
他又到底知不知道啊禅是谁?
听了她哀求的话,白萧荞隐下的怒火蹭地又窜了起来。
“我倒要看看,你对我是否余情未了,还是已经将我忘得一干二净?”
白萧荞冷笑着将她懒腰抱起,弦歌大骇,张口尖叫,声音却哽在喉咙里,她死死瞪眼,连一丁点杂声都发不出。
他点了她的哑穴!
白萧荞将她放在榻上,屈指抚在她脸颊上,眼里的泪水倾巢而出,她恐惧得瑟瑟发抖。
白萧荞一怔,飞快地缩回手指,那泪水堪堪擦过他的指尖滑落。
他不动声色地从怀中掏出丝帛,细细擦了五指,然后将丝帛抛向空中。
泪眼模糊中,弦歌依稀见到他缓缓褪去外袍,她像一只困兽一样拼命发声,从唇间溢出来的却是细细的哽咽,如同她昔日在修离墨身下讨饶时的娇媚呻吟。
修离墨,你在哪里?我错了,你来救救我好不好?
白萧荞轻笑着坐在榻沿,温润的脸上一派祥和,眸中清润无欲。
弦歌忍住抽泣,眼神殷切地看着他,希望他能放自己一马。
她做不到视死如归,她是看重清白的传统女人,一生只想守着一个男人。
当初若不是修离墨身中媚毒,她万万不可能献出自己清白的身子。
白萧荞垂眸,目光在她妙曼的身躯上流动,赞叹道:“怪不得一向不近女色的琉玥王会这般迷恋,原来你这身子确实会让男人沉迷,让人欲罢不能。”
他的污言秽语让她绝望地闭上眼睛,泪水滚落在枕边,脸上一片悲戚沉痛。
白萧荞,我会杀了你的!
我发誓,一定会杀了你!
他的手像一条毒蛇一样从她的脸颊滑落到她的颈,脖子一凉,衣襟被他解开。
寒冷的风灌进衣领里,却冷不过她的心。
船轻轻摇动,慢慢靠近岸边,画舫上倒映两条绞缠的身影,生出美妙的风姿。
岸边榆树下,一身寒气的男人阴冷地望着远处的画舫。
眸中席卷狂狷痛恨,空气冷凝,一股浓烈彻骨的恨意充斥在寒冷的夜风中。
纤白的五指染了鲜血,一滴一滴掉落在地,白边滚金靴子、白边绣麒麟袍子,均溅上了殷红的血迹。
“啊墨!”阴昭猛地拉住狂怒的男人,一手濡湿让他惊诧,“你。。。。。。”
“松开!”男人暴怒地凝着他,那眸子像极受伤的狼,一簇幽冷森寒炸裂而出。
“你何必呢?不过是一个背叛你的女人,她不值得你这样。”阴昭怒气冲冲地大吼。
今晚,他们有事路过落月湖,修离墨突然顿住脚步,目光凝结在一艘停靠在岸边的画舫上。
阴昭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却见一抹熟悉的身影踏上画舫,随后一个男人跟了上去。
那女人赫然是沐弦歌,而那男人却是沐弦歌曾经疯狂痴恋过的男人。
半夜幽会,两人俱不带随从,是人都猜得到他们要干嘛?
那时修离墨就要上去阻拦,是他阴昭劝了下来,他说,不若看看,她会不会背叛你?
而白萧荞就像修离墨胸中的一根刺,哪怕弦歌再强调那已经过去了,可发生过的事,永远没法抹去。
他恨的是,为什么当初不早点将她纳入自己的领域?
那末,她的人生中,就只有他一人,不会有其他人占领了她的岁月。
今日见到两人私下幽会,他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那种失去的恐惧疯狂地吞没他的理智。
若她背叛他。。。。。。
若她敢背叛他。。。。。。
他也想知道她会怎么做,每日活在患得患失中,他也厌恶了那种感觉。
今夜,她若能给出合理的理由,他会相信她,从此以后不再怀疑。
阴昭又怎能拦得下他?
一切不过是他也想知道,她到底会不会背叛他?
可现在,画舫上两人依偎相拥,那个男人甚至低头吻了她!
她怎么敢!
那是他所属,那美好的味道不知被他肆意掠取了多少次?
她总会娇羞回应他,让他以为那是他专属的领域。
而在私底下,在他看不见,她却让别的男人碰她!
一股腥甜涌上喉间,丹田里气血翻涌,心像是被人拿刀凌迟,他死死咽下溢到唇间的腥甜。
“她是本王的女人,就算她背叛本王,本王也断不可能让她在面前给本王戴上绿帽子!”他眸中寒光炸裂,痛楚一闪而逝。
那嘶哑的声音让阴昭心中大痛,若他知道这女人会背叛阿墨,他就算拼了命也不会让她接近他。
他只是怜惜啊墨活得了无生趣,想着有一人能让他情绪起伏,那他也不算白走人世一遭了。
可他错了,当啊墨为了这女人决心讨伐天下,为了她醉酒,他就后悔了。
这么多年来,他暗暗提醒阿墨,时机成熟了,这天下该归一了,可他却无心于此。
可这个女人,他为了得到这个女人,竟然大动干戈。
一个枭雄,怎能儿女情长?
她早晚会成为他的软肋,成为他称霸天下的拦路石。
是他错了,忘了啊墨一旦爱上,那就是不顾一切。
今夜,这个女人背叛了啊墨也好,那啊墨便会死心。
一个君王,不需要感情。
可她若是没有背叛啊墨,他也不会留她在啊墨身边。
“你能拦得了第一次,拦得了第二次,那第三次,第四次呢?你能永远保证她不会背叛你?”阴昭执意不松手,一道强劲的风力打了过来,他咬牙迎面而上。
掌风却在他门面上顿住,他虚脱地松了一口气,“啊墨,她若想背叛你,你防不胜防。她的心不在你身上,你何必强求?”
修离墨颓然地放下手,眸中闪过阴狠,嘴角勾起残冷的弧度,“那本王就圈禁她!一辈子,她休想逃离本王的掌心!”
他不会放手!
哪怕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他也不会让他们在一起!
她不让他好过,那她就用一辈子来偿还。
他痛苦煎熬,他也要她痛苦煎熬!
命运让他们纠缠那一刻起,他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她只能是他的!
阴昭没见过这般发狂的修离墨,他心里惊惧,却更加坚定不能让那个女人留在他身边。
再这样下去,这男人就毁在她手上了。
“啊墨!”阴昭生气地大吼,“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偏偏是她?你忘了她的身份么?”
“非她不可!”修离墨冷笑着挥退阴昭,阴昭措手不及,连连后退。
朦胧的月色下,男人的嘴角汨汨淌出鲜血,他蹙眉抹去,可那血像是源源不断的水流,顺着他的下颌流进脖颈里。
他踉跄转身,发觉浑身无力,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连老天都要阻拦他么?
阴昭骇然瞪大眼睛,他这病来得蹊跷,现下又呕血了么?
刚扶上他的手臂,却又被他挥开,修离墨冷冷地盯着他,“滚开!”
都这样了,还要逞强!
他阴昭上辈子欠他的,这辈子注定来还债!
“行,你在这等着,我帮你去把她抓回来,行了吧?”阴昭一脸怒容地松开他的手。
这时,画舫慢慢靠近岸边,一声声娇媚的喘息低吟如同炸雷般落入了两人的耳中。
这声音!
修离墨再熟悉不过,那是她承欢身下时忍不住溢出的娇吟。
那时他爱极这声音,低声诱哄她叫出声,她红着脸咬上他的肩,怎么也不肯再张口。
可现在,那一声声如同魔咒一般,让他恨不得杀了那对狗男女!
☆、第二百四十章 她从一开始就在利用你
彼时,阴昭也听见了暧昧的声音,诧异地望向画舫。
画舫上映出两道交缠的身影,男子模糊的身躯覆在女子身上,剧烈起伏,女子伸出柔胰环在男子颈上。
阴昭大骇,转头看向修离墨,却见他眸子猩红,死死瞪着画舫,嘴角流出的鲜血润湿了下颌,还在汨汨溢出。
那狂狷骇人的气息让阴昭心惊胆战,可他最担心的还是他的身体。
修离墨一双墨玉利眸闪过杀气,方想提起内力,体内却气血翻涌,丹田源源涌出燥热的气息,双手顿时无力,就像有一股诡异的力量将他的内力吸了过去撄。
他试着打出一掌,却被力道反噬,五脏六腑一震,眼前陷入了炫黑。
“啊墨!偿”
阴昭脸色剧变,修离墨单膝跪地,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撑在地上。
黑眸却死死攫住渐渐靠近的画舫。
欢爱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他一身冷戾,胸中郁结,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阴昭避闪不及,被他喷了一脸。
他来不及抬手拭去脸上的血珠,慌乱地伸手探上修离墨的脉搏。
他的手微微颤抖,摸了几下才能找到脉搏。
行医十余年,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脉搏,可现在却慌得失了分寸。
修离墨反手捉住他,冷凛道:“快!把他们抓来,本王要活剐了他们!”
他的声音虚弱无力,却挟裹了毁天灭地的恨意。
阴昭一震,咬牙道:“啊墨!你疯了?你都这样了,还不死心吗?”
“你的身子需要救治,不能再受刺激了,我们现在就回府。”阴昭不顾他的命令,强行将他搀扶起来。
他现在浑身绵软无力,内力被吞噬,硬是被阴昭架了起来。
“阴昭,本王再说一次,快去!”他使劲甩开阴昭,阴昭始料未及,被他挣脱开。
他踉跄后退,阴昭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若趁他现在无力抵抗,强行带他回去,只怕会加剧他的病情。
“好!我去,你别激动!”阴昭咬牙转身,刚想提起内力朝画舫飞去。
身后却传来一声闷响,他心下一震,猛地回头,却见一抹玄黑倒在了地上。
“啊墨!”阴昭瞳孔遽缩,身形一闪,将修离墨扶了起来。
金面在月光下泛着寒光,冷风呼呼吹响树叶,男人的唇苍白如雪,凌厉的双眸紧闭。
隔着厚厚的衣服,尚能感觉到他冰冷的气息。
阴昭的手抖动地放在他的脉搏上,男人的气息微弱,可脉象仍是平稳无异。
怎么会这样?
阴昭一脸苍白,扶起男人就要飞身离去。
叶落从街道处匆匆走来,健步如飞,灯火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黑影。
走到阴昭跟前,他才发现阴昭手上扶了一人,那人赫然是修离墨。
“主子怎么了?”叶落脸色大变,大踏步走到阴昭身侧,伸手探向修离墨垂在身侧的手臂。
“又呕血了!”阴昭冷着脸,眸光犀利地落在叶落身上。
叶落一凛,修离墨的手从他手里滑落,他震惊地看向阴昭,“怎么所有的事都搅合一起了?西陵那边也出事了。”
“到底怎么回事?”阴昭脸色大变,西陵那可是他们成事最大的仰仗,若西陵出事,那他们拿什么去争?
叶落看了看昏死过去的修离墨,又警惕地探向四方,目光最后顿在画舫上。
他一门心思扑在西陵出事上,而今又见修离墨晕倒,倒没留意湖上的画舫,可待他瞧清,那男女喘息的声音也随之入耳,再瞧瞧舫窗上交叠的两道身影,他了然于心。
叶落收回视线,倾身在阴昭耳畔一阵耳语,阴昭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叶落言罢,阴昭阴冷地瞥向画舫,眸中怒火燃起。
“现在怎么办?”叶落没了主意,他智谋不如阴昭,而今修离墨昏倒了,一切事情都得阴昭拿主意。
“回去!”阴昭冷然地收回目光。
这一夜,栖梧轩乱成一团。
栖梧轩外重兵把守,暗卫在黑夜里来回穿梭,直至天亮方才消停。
西陵刚出事,修离墨重伤之事绝不能在此时传出去,否则朝堂大乱,皇帝也会趁机铲除异己,削弱琉玥王一派势力。
阴昭一夜没睡,前半夜照料修离墨,后半夜处理西陵事宜。
天亮将一切安排好后,他又一头扎进医书里。
修离墨呕血的根源没找到,近来是越发频繁,昨夜还昏了过去,他必须抓紧时间找出医治之法。
而西陵的事虽暂时安抚了下去,可具体挽救措施还需修离墨醒来再行商议。
翌日将近午时,修离墨才转醒。
“人呢?”修离墨冷笑,眸光锐利地打在阴昭身上。
冬日的阳光和煦微暖,从窗棂斜照进来,轻轻打在阴昭身上。
他轻轻眯眼,讥讽一笑,“我没有将她带回来。”
靠在床榻上的男人倏地敛住嘴角的弧度,五指狠狠攥住被角,指尖泛白,“阴昭,你当真以为本王不敢罚你?”
“你先别动怒;你的怒气留着待会儿发。”阴昭眸色无惧地看向他,他也犹豫过,这个男人现下不宜动怒,可是西陵事宜紧急,除了他,没人可以挽回损失。
修离墨愠怒,唇抿成一条线。
“啊墨,那个女人岂止昨晚才背叛你,她。。。。。。”阴昭顿了一下,他发现自己谈起那女人时,啊墨眸中极快闪过痛色。
“她从一开始就在利用你,啊墨,你着了她的道。”
言罢,阴昭从袖子里掏出一份文书和一张明黄布帛。
修离墨眸子紧凝在那明黄布帛上,脑中极快闪现启程去西陵那一幕。
有些东西,他不愿去承认,可在展开明黄布帛后,他凤眸剧缩,唇瓣轻轻战栗,明黄布帛滑落在地。
他不甘心,冷厉地看向阴昭,阴昭却轻抬下颌,示意他再看看文书。
他一手快速翻开文书,藏在被单下的另一只手剧烈颤抖。
眸中徐徐升起灰白之色,越看,他嘴角绷得越紧,终于,眸中寒光乍现,他挥手将文书砸了出去。
文书从阴昭脸边擦过,凌厉的风刮得脸庞生疼,他本可以避过,可若能让啊墨好受点,他宁愿承受他的怒火。
“哐啷”
半人高的青色花瓶摔碎在地,接着屋内响起了一窜森寒凄冷的笑声。
“哈哈哈哈。。。。。。”
这笑声比哭声还让人心里难受,阴昭鼻尖酸涩,轻轻瞥过脸,不忍去看癫狂大笑的男人。
沐弦歌!
这笔账,我会百倍讨回来!
一个天之骄子被你折辱成这般癫狂的模样,你休想独善其身!
“哐啷。。。。。。嘭。。。。。。咚隆。。。。。。”
茶壶、瓷器、书画、桌椅、铜镜。。。。。。
摔碎在地,男人赤脚踩在地上,瓷器碎片扎入他脚掌,流了一摊血,他浑然不觉得痛,狂怒地挥手扫落屋内的物器。
“沐弦歌!你背叛我。。。。。你敢背叛我!你毁了我的心血,我输得一败涂地。。。。。。”男人疯狂大笑,眸中痛色沉怒,功力稍稍恢复,他就打出一道道掌风。
窗纸破碎,帘幔粉碎,纷纷扬扬从空中飘落。
阴昭大骇,他就稍稍是走神,这男人就掀被下地,将屋内搞得像哀鸿遍野的战场。
“啊墨!”阴昭大喊,“你冷静一点!”
“为一个背叛你的女人,值得吗?”
修离墨冷笑,停下手中的动作,苍凉转身,猩红的眸子看向阴昭。
“她该死!”男人邪魅一笑,一字一句从他牙缝里挤出来。
“我生性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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