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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成妃,王爷越轨了-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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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到他眉眼冷淡,说的话似乎无关生死,可那是她在乎的人,从他嘴里这般说出来,她只觉得心寒至极。
  “公主。。。。。。”吟夏哭出声来,殷切地望向弦歌。
  弦歌闻声看去,月光下,冰清的脸比月色还白,冷汗直流,发丝湿漉漉地贴在额角。
  弦歌明白,吟夏是要她求修离墨。
  叶落既然能一眼就瞧出这是何毒,而他又能说出这毒不能入口,那他必然有解法。
  罢了,她认输。
  “主子,快来不及了。”叶落暗自着急,他不知这两人有何矛盾,可那丫头的命等不及了。
  谁都不愿退步,若是冰清死了,弦歌必定不会原谅修离墨。
  修离墨依旧未动,眉眼淡淡落在弦歌身上,无端生出压迫感。
  “求你,救救她。”弦歌含泪跪下。
  她看到前方那么颀长飘然的身影猛地一震。
  他既然喜欢玩弄人心,那她便如他所愿好了。
  这一刻,很多东西都清晰明了。
  她一心出逃,也自以为能逃脱,却原来还是被他掌控在手心的棋子。
  没有夏弄影的帮忙,她甚至不能恢复记忆,傻傻地被蒙在鼓里。
  下颌一重,弦歌被迫抬起头来,那人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身前。
  眸如寒霜,比腊月的飞雪还冰凉,他的指尖却沁入丝丝热气。
  他凤眸微眯,怒道:“你便这般轻贱自己?为了一个奴才随意下跪?”
  弦歌嘴角轻勾,“她不是奴才,她是最关心我的人。”
  你修离墨不是,冰清才是最在乎她的人,她却为了这个男人将冰清置入危险的境地。
  别说一跪,就是一死又如何。
  棋子。
  她是棋子,只要救了冰清,她甘愿成为他的棋子。
  “好,很好!”修离墨冷笑,狠狠将她甩开。
  “既然你这么在乎她,那她更不能留。”
  修离墨心里恨极,连一个婢子都得她这般以命相待,那他呢?
  她将他置于何地?
  他忍了三个月,逼自己不来看她,可是她呢?
  妄想逃离他。
  “不,你不能这么做。”弦歌猛地抱住他的腿,仰头瞧着那冷漠的眉眼。
  眼泪湿透了衣襟,她却浑然不觉,唇被她咬出一圈红印,像极一抹血色朱砂。
  为什么?
  她连自己在乎的人都不能救?
  吟夏死死抑制哭声,紧紧抱住冰清。
  公主这般低声下气,她该阻止的,可是冰清怎么办?
  吟夏不忍再瞧,低头抵上冰清渐冷的额头。
  叶落想说什么,却被身后的左战拉住衣袖。
  “沐弦歌,你以为你是谁?一个妄想逃跑的落魄公主,你凭什么求本王?”男人低沉的声音自薄唇逸出。
  弦歌一怔,她是棋子,一枚重要的棋子。
  这个身份够么?
  可是她不敢说,若是让他知道她已经知晓了真相,那他必然怒极,那末更不会救人了。
  弦歌低头苦笑,“你若是救她,那我不会再逃,就留在你身边,你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好么?”
  她听到自己的尊严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这个承诺一出,她便步入棋子的行列,此生再无自由。
  “好,你且记住,再有下次,本王发现杀光你在乎的人,折断你的羽翼。”他俯下身子,手指挑起她的下颌,流光浅薄的眸子里透出嗜血的冷意,“包括夏弄影,懂么?”
  弦歌一震,眸子紧缩。
  他说啊影,他竟然知道了啊影的身份。
  是不是她今夜逃跑他也知道了,所以一直跟在她身后?
  她说呢,他怎么在这出现。
  弦歌含泪点头。
  “左战,替她驱毒。”
  沉冷的声音消散在风中。
  弦歌一喜,身子却一轻,他挟裹着她在空中急速掠过。
  脚下是清辉飘洒的树木,弦歌远远望去,冰清的身影越来越远。
  她急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冰清生死未明,她怎么能丢下她?
  “再嚷一句,本王就将你丢下喂狼。”
  腰间的手一紧,灼热的温度源源不断地沁入她的肌肤,她身子一颤。
  他将她揽在怀中,听得他沉稳的心跳声,她心下涩然。
  如果没有墓室里的事,他这般待她,她定欣喜若狂。
  “修离墨,你就是一头狼。”
  她低低道,声音闷在他怀里。
  他一凝,问道:“什么?”
  “你带我回去好不好?等我确认冰清没事之后,我任凭你处置。”弦歌拉了拉他的袖子。
  冷风打在脸上,他速度又极快,她头晕乎乎的。
  “沐弦歌,你似乎从来认不清自己的位置,现在是你有求于本王,你该做的,是考虑该如何替本王灭火,你懂么?”
  弦歌被他带去了安阳镇,他轻功极快,不过一炷香功夫。
  夜已深,客栈门口挂了两盏灯笼,在风中萧瑟飘摇。
  他径直拖着她进门,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掌柜的正打瞌睡,突然被一阵冷风吹醒,而后眼前便多了一锭银子。
  掌柜的两眼发光,抬头瞧见男子一身冷煞之气,怀里还紧紧揽了一个女人,那女人似乎是极为不情愿,极力要挣脱他的钳制。
  清丽的容颜上泪迹未干,眼睛红肿,嘴唇泛白。
  “客官,这。。。。。。”掌柜的指了指弦歌,面露疑惑。
  “一间上房。”
  修离墨不悦地皱了皱眉头,将手中的银子扔到桌上,眉眼间的寒霜更深。
  掌柜的一凛,被他浑身骇人的气息震住,连忙叫小二带人上去。
  小二出去后,修离墨松手,弦歌险些摔倒在地。
  烛火幽暗,映衬在那双幽深的眸子里,隐隐跳动怒火。
  “你要逃?逃哪去?为什么要逃?”
  他步步逼近,弦歌不由自主后退,直到后背抵上门扇,再无路可退。
  男人双手撑在门上,将她困在怀中,灼热的气息撩拨她的神经。
  一路狂飞,她穿着又单薄,空气里流动着冰冷的寒露,她浑身早已冻僵。
  这人却似乎感觉不到冷,贴着她的身子滚烫炽热,让她无处可逃。
  弦歌索性不避,抬头凝向他,“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来皇陵?你便从来不好奇么?”
  修离墨眉眼一拧,他倒真没想过。
  他花了三个月才将西陵的事办妥,原想这几日来皇陵寻她,再将解药给她,恢复她的记忆。
  不想圣音传来消息,她竟想要逃去夏川。
  夏川。
  为了那个男人么?
  她为了一个认识不久的男人,就要弃他而去么?
  因为失忆了,所以心里住进了别人?
  不,他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怎么甘心将她拱手相让?
  从西陵城到安阳镇,快马加鞭也要三个时辰,可他却疯了一般,一路轻功驶来,仅仅花了两个时辰。
  来到安阳镇的时候,恰好碰见她出城。
  他又一路跟上。
  看着她弃车而逃,在黑夜里乱窜。
  她就这么想逃离他?
  他倒要看看她能倔强到什么时候,所以暗中尾随,直到最后,他方才肯定,她是铁了心要逃。
  他的手狠狠箍住她的肩膀,瘦弱的身躯轻轻一颤,望进他冷骛的眸里,弦歌突然想撕裂里边的无情。
  他把她当棋子,算计她,让她爱上他。
  很好,修离墨,如果你知道我最终没有爱上你,那你的骄傲呢?
  弦歌低低一笑,眸中闪过恨意,“我讨厌自己的身份,说得好听是公主,其实我不过是皇帝手上的一枚棋子。”
  “棋子”两个字被她重重咬出声,她细细凝着他,见他眸里快速闪过一抹不自然。
  “所以我就想趁着皇陵之行逃跑,在京城已经没有我牵挂的东西,或许你觉得好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能逃到哪里去?”
  修离墨猛地攫住她的下颌,重重揉捏,声音冷酷无情,“没有牵挂的东西?”
  “对,其实最终让我决定逃跑的是你,因为你性子冷热无常,我不喜你是真,可我却不明白,你为何要多番纠缠于我?”
  “喜欢么?我不信,像你这般无心之人,又怎会喜欢人呢?”
  修离墨突然笑出声来,“沐弦歌,你到底又在算计些什么?想逼本王承认么?本王喜不喜欢你,不是早便跟你说过?你如今这般。。。。。。”
  说到这里,修离墨猛地顿住,他眸子里闪过怀疑的光芒。
  突然冷声道:“你记起来了?”
  怪不得他觉得不对劲,她怎会好端端提起京都之事,她分明忘记了。
  是他糊涂,竟然让她钻了空子。
  “很意外吗?还是我不该记起来?”弦歌忍痛说道,只因他手劲太大,她挣不脱,也不知会不会毁容。
  “你怎么做到的?”修离墨冷笑,旋即想到了,倏地沉了脸色,“又是那个夏弄影?”
  很好,那个该死的男人,他放过他一次,竟没想到他给他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不是,你是对自己不自信,还是太高估了啊影?”她知道修离墨不会信,可确实不是啊影替她恢复记忆。
  “啊影?”修离墨玩味地咀嚼这两个字。
  她将那个男人叫得这般亲密,可对他,却是“修离墨,修离墨”地叫。
  心里涌上一股无名的怒火,他低头就咬伤她的唇,柔软清香的唇刺激他胸腔的怒火。
  弦歌咬牙承受他的侵犯,眼前闪过的却是墓室里他低头凝视女子的一幕,恍惚间,夙玉棠和他深情凝望的那一幕又闪现,重重叠叠,她痛得无法呼吸。
  为什么不爱,却可以这般理所当然地对她?
  嫣红的血在两人的唇上化开,他突然震住,略略低眉,便见她目光清冷,他心中一痛,旋即松开了她。
  每次怒火中烧,他便控制不住自己,又伤了她。
  修离墨狠狠瞥过脸,哑声道:“你不该惹怒我。”
  他的脸埋在她颈处,粗哑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肌肤上,她皱眉推开他。
  这一次,他没有防备,身子踉跄,连连后退。
  他今夜用了太多内力,现在竟觉得疲倦。
  可一想到她存了逃离的心思,心就像被什么堵住,沉闷窒息。
  “修离墨,今夜索性说开了。我当初来西陵就是为了离开慕幽,此生再不踏足慕幽半步。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半路竟然杀出一个你。”
  “你一直纠缠于我,我便找不到逃走的机会,于是我索性依了你。你不就是想让我倾心于你么?那好,我就假装爱上你,等你放松警惕,我再伺机逃跑。”
  “沐弦歌,你敢再说一遍?”弦歌听到修离墨暴怒的声音,她身子一颤,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为什么还要怕,他既然可以这般无耻,那她为什么不能挫败他的骄傲?
  她就算是一颗棋子,也是不听话的棋子。
  “何必再说,你都听清楚了。现在我被你抓回来了,还有何顾忌的?”
  “是么?你那两个丫鬟呢,你也不在乎了吗?”
  弦歌脸色顿变,她怎么为了逞一时之快,忘了冰清、吟夏还在他手里?
  “你不能动她们。”
  “不能?”修离墨冷笑,猛地将弦歌扯进怀里,“为什么不能?你敢这般算计我,我还要留情吗?”
  “我。。。。。。”弦歌身子一颤,男人急剧起伏的胸膛贴在她身上,她能感觉到他的怒火。
  这怒火或许无关爱恨,只是因为骄傲,因为自尊。
  修长的手指覆上她的唇,那里刚刚被他咬伤,他眸子晦暗难懂,心下一紧。
  生生忍住心头的惊惧,他低声诱惑道:“歌儿,不要惹我生气,不要说气话,你若是因为。。。。。。”
  “不,我没说气话,你以为是因为你下药散去我的记忆,所以我才气你么?”弦歌摇摇头,“不是的,你有你的苦衷,我可以理解。”
  “你能不能设身处地为我想想,能不能不逼我,放我离开?”

  ☆、第二百零四章 爱是覆水难收

  “你千方百计离开,到底是为什么?”修离墨愤怒地将她推开,紧抿的唇微微颤抖。
  后背一疼,她撞上了门扇,她皱了皱眉,依旧淡淡抬眸瞧着失控的男人。
  弦歌不懂,既然把她当棋子,为何还要这般愤怒?
  她也许从来就不懂他,不然也不会被他的温情迷了眼。
  “修离墨,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我对你没有感情,就连慕幽,我也没有丝毫留恋。既然我讨厌这个地方,我为什么还要呆在这里?”弦歌苦涩一笑撄。
  每说一句,心就狠狠撕裂开,血淋林的伤口不断拉大,直至伤得体无完肤。
  越痛,她笑得越发灿烂,仿佛只有笑才能留住她最后一丝尊严,在这个男人面前,她输了一切偿。
  既然她痛得撕心裂肺,他也休想如愿以偿。
  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欺骗和利用,那个从她出现在这个世界开始,就一直护着她的男人,却两者均沾。
  “沐弦歌,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将刚才的话收回去。”
  修离墨眸子猩红,锐利得像等待猎物的野狼,眸中散发的寒意让弦歌心惧。
  弦歌怔怔看着他,嘴唇蠕动,却是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这样的他,让她生出一丝错觉,他其实是在乎她的,只是他更在乎的是她的利用价值。
  恍惚间,修离墨走到她跟前,她的眸子落在他的下颌上,怔怔地任由他揽住自己的肩头。
  熟悉的气息让她脑子一阵眩晕,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心扉里尽是疼痛的满足。
  肌肤隔着衣物相贴,他的大掌粗粝地在她背上轻轻抚动,下颌抵在她发丝上。
  白皙修长的脖颈尽在咫尺,随着他的呼吸,那喉结上下滚动,粗重的气息喷薄在她发丝上。
  他显然情绪很激动,她能感觉到他微微颤抖的双手。
  一声轻轻浅浅的低叹响在头顶,“这才乖,以后再气,也莫要说离开我的话。”
  修离墨一向骄傲自负,何时这般低声下气?
  他只有特别生气才会在她面前自称本王,若是心情愉悦时,他一口一个我,那淡漠的温柔,让她弥足深陷。
  弦歌眼睛酸涩,心里顿时迷茫无措。
  为什么会这样?
  他怎么能这样会演戏?
  如果她不曾知道他的秘密,那该多好。
  “覆水难收。”弦歌轻轻撇开头,眼神凝着屏风,淡淡道:“冰清的命在你手上,我若是说了违心的话,也定是为了她,我也知道顺着你的话才是最好的,可是我真的不想骗你。”
  “毕竟,你也曾经救过我很多次,早就抵消了我在冷宫救你的那次。”
  “好,你很好!”修离墨松开她,冷冷地睨着那张熟悉的脸。
  弦歌咬咬牙,淡然地与他对视,他却突然转身。
  那颀长的身影似乎顿了一下,莫名悲凉。
  弦歌松了一口气,赌赢了么?
  “哐啷”一声巨响,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
  弦歌猛地抬头,便见他将桌上的茶具掀翻在地,屏风被他一掌劈碎,桌椅断裂。
  一室狼藉,他站在凌乱的断木中间,袍角被茶水染湿,鲜血顺着莹白的指尖流落在地。
  眉眼狠厉,带着嗜血的疯狂,恨不得将她撕碎。
  在他慑人的眼光下,她浑身一凛,齿间打颤,周身透露彻骨的寒意。
  夜晚冷风吹拂都没这般冷。
  腥甜的味道散发在空气中,她一凝,目光落到他的手上,心中一痛,就再也移不开视线。
  “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那本王也不用怜香惜玉了。先帝的陵寝已修好,三日后回京,你若再敢逃跑,本王不介意打折你的腿,将你一辈子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
  弦歌脑中昏昏沉沉,迷迷糊糊记得他留下这么一句话,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间。
  她怔怔地看着地上那一摊鲜血,眼泪喷涌而出。
  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那一夜,她被关在客栈里,直到天际泛白,他都没有再回来。
  而她,一夜未眠。
  第二日清晨,圣音打开房门,便见她缩在角落里,头埋进肩窝。
  扫视一圈,屋内凌乱不堪,她暗叹主子火气不小,也不知昨夜是不是伤了公主?
  圣音上前扶起弦歌,弦歌怔怔抬眸,以为是那人回来了,心里莫名一喜,却在瞧见圣音那刻,眸间闪过失落。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她竟然在地上坐了一夜。
  腿僵硬得站不稳,连四肢都冰冷刺骨,她连打了几个喷嚏。
  简单梳洗之后,面对满桌膳食,她竟一点胃口都没有。
  随意用了几口,弦歌放下碗筷,哑声问道:“我的婢女怎样了?”
  圣音摇了摇头,“属下不知道。”
  属下?
  谁的属下?
  弦歌轻轻一笑,眉眼淡然,“他呢?”
  “主子昨夜回西陵城了。”
  弦歌一怔,回去了?
  昨夜发了一通怒火之后就回去了?
  连夜。
  看来她这次真的把人惹恼了。
  “他不怕我再逃么?”
  圣音想起昨夜主子离去前留下的话,犹豫了一下,瞧见弦歌随意淡然地靠在椅背上,似乎什么都不在乎。
  “主子说了,公主若想逃,主子只好杀了您的两个婢女,然后再打断您的腿。”
  果然,这种事也只有他做得出来。
  修离墨连夜赶回西陵城,三日后就要回京,他第二日一早就随夙玉庭出门。
  这西陵的事情,他要交代清楚,也要防止被有心之人泄露了秘密。
  夙玉庭私养兵马的地方是一处山谷,地形崎岖,常年瘴气笼罩,西陵的人根本不敢靠近此处,是以多年来都未曾有人发现谷底兵马聚集。
  弦歌回到西陵王府两日,冰清身上的毒素已清,身子尚且虚弱。
  三人还是宿在锁玉轩,修离墨却从未出现过,从那天夜里之后,他就好像人间蒸发了。
  可是弦歌知道他不会放过她,安然度过两日,她也怕再次面对他。
  离开京都四个多月,她先前打算逃跑,希望还是落空了。
  灵都,朝堂风起云涌,后宫明争暗斗,她该如何自处?
  后日就要离开西陵,这个让她惊喜,也让她难过的地方,她心里隐隐察觉不安。
  她总觉得这次回京之后,她的生活将会经历翻天覆地的变化。
  皇帝让她监督修离墨,她没有给他传递过信息,也不知道他会如何处罚她?
  这天夜里,冰清突然高烧不降,人迷迷糊糊陷入昏迷。
  请了太夫之后,烧也没能退下。
  弦歌急得不行,担心余毒未清,就让吟夏守着冰清,她自己去落瑜轩找左战。
  急匆匆来到落瑜轩,恰好夜里修离墨已经回了西陵王府,不然她这次就白跑了一趟。
  左战和叶落在院门口守着,见她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样子,叶落迎了上来。
  “我说公主,后面有鬼在追你吗?跑得这么急。”叶落揶揄弦歌,弦歌绕过他走向左战。
  见人家没理自己,叶落脸色顿僵,无趣地摸了摸鼻子。
  “左战,冰清突然高烧不退,你能不能去瞧瞧她?”弦歌站在左战面前,低声道。
  她跟这人不熟,仅仅知道他的名字。
  而且他对她态度冷落,非常不喜她,每次看到她眼里都闪过冷意,她不是看不出来。
  如果可以,她宁愿找的是叶落,他倒好说话。
  秋月高悬,挟裹冷意,左战淡淡瞥了她一眼,她皱了皱眉,以为他不愿意。
  刚想再说,却见他大步往外走。
  叶落笑道:“他这人就是木头,公主别放心上。”
  弦歌点了点头,转身就要跟上,叶落却挡在她面前,“有木头在,你那婢女不会有事。
  “有事的是里边那位。”叶落轻点下巴,弦歌顺势看去,却见落瑜轩偏殿灯火幽暗。
  “公主,我们替你救了你的人,我们主子就可怜了,没人救。公主懂我的话么?”
  弦歌一凝,“他怎么了?”
  那天他发了很大的脾气,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她记得他的手流血了,应该包扎好了吧。
  叶落摇摇头,俊俏的脸垮了下来,“不好,非常不好,你自己去看看吧。”
  不好跟她有关系么?
  弦歌收回眸光,淡淡道:“不好就看太夫,跟我说有用么?”
  她不会治病救人,更不是他心里的人,又怎能让他好起来?
  叶落瞪着弦歌毫不犹豫离去的背影,又狠狠地看向偏殿,索性沉声道:“公主,别怪我不提醒你,你不去看看,将来别后悔。”
  后悔么?
  她进去才会后悔吧。
  抬头望了望遥远的天际,那轮明月皎洁清冷,她的心却因为叶落的话打破一池静水,涟漪朵朵。

  ☆、第二百零五章 你会孤一辈子的

  叶落冷笑着走出落瑜轩,弦歌咬牙往外走,才走了几步,又猛地转身。
  她终究放不下,既然叶落让她去看看,那她就去看看。
  站在偏殿门口,她转首看向主殿。
  弦歌疑惑,好好的主殿不住,偏要住来偏殿作甚撄?
  烛火幽暗,里间似乎有人在说话。
  弦歌抬起的手旋即放下,凝眉细想,这叶落难道不知里间有人在?
  既然有人在,那她来作甚,闹笑话么?
  她以为叶落搞错了,刚想转身离去,却听得里间传来夙玉棠娇媚的声音偿。
  “王爷,妾身好歹将这清清白白的身子给了您,您就半分情面也不留么?”
  弦歌猛地震住,脚下竟迈不出半步。
  夙玉棠!
  她怎么忘了,他跟夙玉棠已经。。。。。。
  现在夙玉棠来他房里又有什么奇怪的?
  以前是她一厢情愿,却忘了这时代的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
  他允她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饮,不过是要让她死心塌地随了他。
  可笑。
  这两日她还在担心他是不是很生气,她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却原来人家根本就不在意。
  美女在怀,玩得不亦乐乎呢。
  她不断说服自己,该走了,不然人家待会儿上演活春宫,她难道要听墙角么?
  可是心里却有一个叛逆的声音:听吧,听吧,只有心死了,就不会再爱了。
  屋内,夙玉棠媚眼如丝,身上穿着薄薄的纱衣,秋天的夜晚凉意透骨,她为了这个男人,却豁了出去。
  修离墨斜靠在椅子上,眉眼未抬,玉手缠绕着白色纱布,嫣红的血珠染红了纱布。
  那手拿着书籍,他就恍若无人一般,每看完一页就翻页。
  夙玉棠冷得直哆嗦,这男人从她进门到现在,压根就没看过她。
  连她说话,他都没理。
  她知道是这个男人毁了她,为了报复她给他下药,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给她下了更狠的药,将她丢到万花楼。
  她名节尽毁,被迫嫁给她一向厌恶的杨天德,那个老男人就是一个变态,喜欢虐待女人,她再也忍受不了,跑回了西陵王府。
  老天开眼,竟然让她撞见这个男人,可恨的是,她竟然还爱着这个男人。
  得知他后日就要离开,她不甘心,想要让这个男人带她离开。
  既然她的身子最初给了他,那他就要负责任,不然闹大了,谁的颜面都不好瞧。
  “王爷,你当真这般无情?”夙玉棠冷笑,威胁道:“你便不怕我将你侵占我身子的事传出去么?”
  明明是她自己勾引修离墨,她却扭曲事实,这女人脸皮够厚,可她遇上的是修离墨。
  他又怎会被她威胁?
  “噢?”修离墨拉长语气,仍旧未抬头,似乎手上的书比眼前的美人还好看。
  他淡淡道:“本王怎么不知道,本王何时占了郡主的身子?”
  夙玉棠脸色顿变,“琉玥王,难道你想耍赖不成?”
  修离墨“啪”地将书扔在桌案上,冷厉地看向搔首弄姿的女人,讽刺道:“本王若真做过,自然会担当,可本王分明没碰过你。”
  夙玉棠脑子轰地炸响,她怎么也想不到修离墨会否认。
  一下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白白赔了清白之身不说,还被他毁了一生,他竟然连承认都不承认,就好像是她诬陷他一样。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狠?
  “郡主,本王原想给你留最后的一丝尊严,没想到你这般胡搅蛮缠,既然你要赖上本王,本王索性也打开天窗说亮话。”
  夙玉棠看着他一派闲适,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你当真以为那晚是本王?”修离墨冷笑道。
  “你什么意思?”夙玉棠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那晚,她没有看清他的脸,她只记得他将她抱到床上之后,她似乎昏了过去,再醒过来,身子就被剧烈贯穿。那刻骨铭心的痛,她至今想起来都寒毛直立。
  修离墨见她脸色煞白,一向能将人看穿的他,一眼就知道她猜出来了。
  “郡主果然聪明,可惜了,用错了地方。”
  “那个人不是你?”夙玉棠崩溃地尖叫出声,“怎么可能。。。。。。你骗我。。。。。。你在骗我。。。。。。”
  夙玉棠泪流满面,身上那股妖娆消退,她紧紧地抱住头,使劲摇头。
  发丝散乱,妆容尽毁,这一刻的她,再也没有美人的风采。
  修离墨就冷眼看她失去理智,然后瘫软在地,自始至终都没有心软。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夙玉棠喃喃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难道我爱你也有错么?”
  修离墨冷笑,睥睨着她,眼中满是厌恶。
  “你很聪明,可是你不该算计本王。下药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本王不知道遇见多少次了,又怎会上你的当?本王从来不是心慈手软之人,你既然敢得罪本王,那就该付出代价。”
  “所以你不仅让别人毁了我的清白之人,还让人把我丢到妓院?”夙玉棠大吼,眼孔猩红,“你就是恶魔,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现在才知道,晚了。”修离墨收回视线,她这话耳熟得很,似乎某人也这么骂过他。
  夙玉棠爬了起来,狠狠攥紧拳头,她当初是怎么爱上这个可怕的男人的?
  “那你当初陪我出去游玩,都是假的么?”她恨,后悔,可还是忍不住想要一个答案,“还是因为我后来给你下药,所以你才生气?”
  修离墨永远不懂女人的心思,他都这般无情了,为什么这女人还纠缠这问题,有意义么?
  “一开始就是接近你,你是西陵王的女儿,懂了么?”既然想要答案,那他给便是。
  “哈哈哈。。。。。。”
  夙玉棠仰天大笑,那个无情的男人,毁了她一生的人,原来一开始就在利用她。
  眼泪止不住往下滴落,她那一身薄薄的纱衣,似乎在嘲笑她的愚蠢。
  那疯狂凄厉的笑声挟裹着绝望,在夜里显得阴森恐怖。
  修离墨皱了皱眉,低声道:“够了,滚出去。”
  他讨厌女人身上的胭脂粉味,特别是这种心机叵测的女人。
  怨得了谁,他给过她机会,是她自己往绝路上走。
  没杀了她,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夙玉棠倏地顿住,脸上浮起悲怆的表情,“你是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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