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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成妃,王爷越轨了-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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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在她嘴里发出极大的声音,她死命灌,筷子清脆地撞击着碗碟。
她吃得狼吞虎咽,没错,她就是故意的。
越想越憋屈,他凭什么这么吼她?凭什么给她甩脸色?
别说他们俩没关系,就是成了夫妻,他也应该收起他的大男子主义,尊重她。
可是他没有,高兴就满眼柔情,不爽就冲她摆脸色。
还要她心甘情愿接受,天下哪有这种理?
“啪嗒”一声,修离墨折断一双筷子,弦歌一顿,眼角余光瞥见筷子掉落在桌上,她嘴角勾起冷笑,又埋头喝粥。
众人禁不住偷偷抬眼看过来,瞧见女子粗鲁的吃香,男子一言不发,嘴角紧绷,冷魅的眸子死死攫住女子,众人面面相觑。
暗叹这女子好胆量,同时又对她粗鲁的行为不敢苟同。
叶落和左战从客栈外进来的时候,嗅到空气中漂浮不正常的因子。
客栈安静得过分,所有的人都大气不敢出,默默吃饭,有人想离开,可是压抑的气氛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惹恼那个浑身冷戾的男人。
“木头,这是怎么了?”叶落察觉到怪异,却没注意到角落里的两人,暗自用手撞了撞左战。
左战没有理他,径直朝修离墨走去。
叶落这时才发现自己的主子端坐在窗边,清风吹拂他的墨发,他一双冷漠的凤眸此刻隐隐跃动怒火。
顺着他的视线,那女人埋头苦干,菜碟凌乱地散落在桌上,腕袖掀到小臂上,露出皓白的雪肌。
叶落眨了眨呀,确认自己没看错,然后环绕四周,突然明白这客栈诡异在何处了。
修离墨并不动筷,他就蹙眉凝着弦歌,这清淡的粥并不能入他的眼,可是那女人似乎吃得特别香。
他恨不得掐死她,这女人就是故意的,好像天生就是来克他的,他的理智在她面前统统消失不见。
他死死忍住自己暴跳的怒火,才忍住呵责她。
左战和叶落走到修离墨身侧,他略略抬眸,又死死盯住弦歌。
叶落、左战本有事要报,可显然场景不适合,不说这里人多嘴杂,单凭这主子现在的心情,他定没心思听处理。
“吃饱了。”弦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无波,没有看对面的人一眼,她抬起衣袖粗俗地擦拭嘴角,然后冷漠地起身。
他没有吃饭,一直在死死瞪着她,怒气隐忍不发,她知道。
可是那又如何,都是他自找的,他活该,憋屈那么久,她也险些爆发了。
出乎意料的,修离墨没有再叫停她,走了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她脚步一顿,又若无其事地转身上楼。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回头,不跟自己过不去。
她饿,所以再气他,她也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已经拖累了禁军一行的路程,她的身体不能再出况状,所以他让她站住,她就默默回去吃饭。
被他气昏了头,她险些忘了自己的胃经不起折腾。
眼不见心不烦,他爱生气让他生气去,久了自然平息。
叶落缩了缩脖子,悄悄往后退。
怒火滔天的男人惹不起,一大早上的,这又怎么了?
又是散发冷气,又是掀翻桌子的,再好的心脏也承受不了这种刺激。
光线越发刺眼,照射在一地狼藉的零碎木桌上,瓷碗碎裂,白粥流了一地。
众人头皮发麻,腿脚止不住颤抖。
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这个男人莫名其妙就出手凌厉地劈烂桌子。
衣袖轻扬,修离墨微微垂目,纤细的手染上了嫣红,他似乎感觉不到疼,这滔天的怒火,他也弄不清究竟是为何。
他狠狠攥紧流血的手心,她没看到,刚才他折断那双筷子时,细小的刺扎进了他手里。
他也没注意,满心都是冷然的女人。
指甲刺进肉里,清晰的痛楚让他脑子暂时恢复清醒,他蓦然转身离去,留下一道冷清顾忌的背影。
他在气她的不在乎,她为什么冷然忽视他的怒火。
她越不在乎,他就越恨。
所有的人都在看他的笑话,他以为把那些人牵扯进来,她就会稍稍示弱,可是没有,她倔强的脾气真的让他无从所适。
弦歌回到房里,一身疲惫地躺在床上,和他闹脾气,比任何时候都累。
静静躺了一会儿,换了一身衣裳,随着冰清、吟夏下楼。
掌柜的显然对方才的事心有余悸,客客气气地送他们出门。
她不经意地扫了一圈,没有看见那人,心下苦涩,好端端地,竟然又在意起他来了。
李君澜已经准备好马车,一名禁军牵着马等待在客栈门口。
这辆马车虽然比不上之前的豪华气派,但确实宽敞。
弦歌撩起帘幔瞧了一眼,三床软榻,白锦铺展,一个小茶几,摆设跟先前差不多。
冰清扶着她上车,吟夏在一旁掀起帘幔,突然腰间一紧,一股清幽的气息灌入鼻中。
她一脚踩空,身子后仰,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天空碧蓝,云朵飘飞,修离墨紧绷唇角,她微微眯眼,望着将她拦腰抱起的男人。
他却是凝着远方,眸空无物,若不是剧烈跳动的心脏贴在她脸庞处,她险些怀疑这人是一尊雕塑。
在一众侍卫惊惧疑惑的眼神中,他足尖轻点,飞身而起,帘幔落下,她已经被他粗鲁地扔在塌上。
这是他的马车,她暗自摇摇头,撑起自己的身子。
帘幔落下前,她微微偏头,冰清脸上一片震惊,手还保持虚扶她的姿势。
帘外寂静无声,所有的人都被这一幕震住。
李君澜攥紧手心,他想阻止都来不及,眼前一道身影掠过,人已经被修离墨带进马车。
“公主……”他皱紧眉头走到修离墨马车前。
一柄剑拦在面前,却是叶落挑衅一笑。
弦歌听见他的声音,张口欲说话,突然脊背一疼,有什么拂过。
然后她发现自己动不了了,话也说不出口,身子微微倾斜在窗口处,手还放在窗幔上。
心下涩然,已然明白是他点了她的穴道。
“启程。”耳边传来他冷厉的声音,撩人的气息渐渐远离她,她感觉到他拉开了与她的距离。
不知叶落跟李君澜说了什么,李君澜深深看了帘幔一眼,徐徐转身,那背影冷傲孤寂,带着生人勿近的冷漠。
车子缓缓前行,他却没解开她的穴道,似乎是在惩罚她。
良久,她身子麻木,手脚冰凉,一阵阵眩晕侵袭而来,暗红色的车壁在她眼前晃动。
倒下刹那,剧烈的痛楚传遍四肢百骸,原来,直直坠地,感觉竟是这般疼痛。
闭眼之前,她看到他眸光遽变,慌乱地将她揽进怀中,死死地抱着她。
她听见他低声嘶吼她的名字,那一刻,淡漠冷静统统不见,发丝散乱拂在她面上,隐隐地,她看见他眸子急速蹿红。
眼前越来越模糊,她轻轻一笑,彻底失去了意识。
红纱缭绕,自床顶铺陈流泻而下,四处散开,随着缕缕清风漫扬飞舞,透过纱幔,隐隐可见女子静静躺在床上,安静的容颜静若三月湖畔边的柳叶。
豪华奢侈的室内,名画挂墙,古董瓷器透出古老神秘的气息,青铜燃香鼎上徐徐升起袅袅烟雾。
弦歌揉了揉头,那痛楚蔓延在四肢百骸,像要生生撕裂了她。
浑身酸疼,她似乎睡了很久很久,久得她脑中一片混沌,模模糊糊记得一些事情。
她慢慢睁开眼睛,眼前古香古色的一切陌生得让她呼吸急促。
☆、第一百七十九章 昏迷了二十天
古代的房间?
现代怎会有如此逼真的古屋?
而且那些杯盏、瓷瓶似乎都是古董,她的手滑过被褥,冰凉丝滑的感觉透过指尖直达心底。
她越发惊骇,都是真的。
眸光落到身下的床榻,指尖细细摸过,竟是百年檀香木偿。
她是珠宝设计师,对古物略有研究,自然清楚这满屋子都是宝贝。
没道理这些珍贵的古董没被国家博物馆收录,目前最大的问题是这是哪里撄?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什么都想不起来?
脑袋疼得愈加厉害,她蹙眉抱紧头,可那疼痛一波一波席卷而来,她痛得身子蜷曲在床塌的角落里,细细碎碎的呻吟声溢出唇间。
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一闪而过,她拼命去抓,只觉得那是很重要的东西,她不可以失去。
心生生钝痛,像被一把刀狠狠剥开,浑身无力地倒在床上,她最终还是想不起那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香汗淋漓,她面色苍白,直勾勾地望着帐顶,红色的帘幔在她眼中盘旋。
三天过去了,她被困在这间屋子里整整三天,期间除了有两个丫鬟进来服侍她、陪她聊聊天,她再也没看到过其他人。
门口守了十几个人,日日夜夜轮流看守,她几次想出门,都被挡了回来。
他们说,琉玥王有令,公主不得擅自离开房间。
琉玥王算哪根葱,她还是公主呢。
可是人家不听她的,锋利的长矛横在胸前,她又不能直闯。
想她堂堂一国公主,竟然被软禁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而那个囚禁她的琉玥王,从她醒来就没有露过面,不知道是不是心虚。
总之她很憋屈,对这人完全没好感。
想起这三天的经历,她还恍然做梦一般。
她竟然穿越到了古代,莫名其妙成为公主,还被派来看守皇陵。
这三日她从冰清、吟夏两个丫头嘴里探听了这位公主的事迹,她只觉得很熟悉,甚至有些事情像亲身经历过一般。
可是她很清楚自己是现代人,根本没有古代的记忆,虽然疑惑,却也别无他法。
听说她现在在西陵郡西陵王的府邸,她昏迷了整整二十几天,三日前才醒来。
他们一行人也是她醒来的前一天才到达的西陵。
“你说我昏迷了二十多天?”弦歌倏地拔高声音。
二十多天啊,那是什么概念?
意味着她不吃不喝,竟然还能活下来。
这也太神奇了。
“是啊,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想起弦歌出事那天,吟夏仍然心有余悸。
马车刚出阳关小镇,琉玥王马车里突然传来一声嘶吼,那痛楚凛然的声音,狠狠敲打在在场的每个人身上。
是那个男人,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有什么能让那么淡漠的男人失去冷静,他们面面相觑,突然帘幔掀起,男人一身煞气出现在眼前,怀中抱着的正是公主。
她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安然躺在男人怀里,男人抱着她的手微微颤抖,他们在场的人都被他这副模样震骇。
一双眼睛冷沉沉,血丝充斥眸子,浑身透露邪魅妖冶的气息。
众人没回过神来,他只冷冷睨了他们一眼,瞬间踏空离去。
不留只言片语,他离去的方向赫然是阳关小镇。
不是刚出城吗?
众人不解。
晌午时分,日头高挂,琉玥王抱着公主出现在众人面前,在众目睽睽之下径直上车,没有任何解释,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只知道,公主陷入了昏迷。
所有人都以为公主身子不爽,所以这二十几日都在车内休息。
只有她和冰清知道,她昏迷了,二十余日从未醒来。
这下把她们急坏了,可是琉玥王却不急,一路也不请太夫瞧瞧。
好像那日疯狂的人根本不是他。
一直到前几日,他们来到西陵王府,琉玥王将公主抱下马车,安置在这锁玉轩,派兵重重把守,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公主醒来,竟什么都不记得。
她们派人去告知琉玥王,他只让人回了一句话:知道了。
那么理所当然,似乎他一点都不担心。
吟夏将被褥叠整齐,转身走向弦歌。
弦歌正仰躺在临窗的软榻上,双腿微曲,薄纱衣裙裹住她妙曼的身躯。
现在正值夏日,烈日炎炎,聒噪的蝉鸣扰人心烦。
锁玉轩背靠玉湖,凉凉的水汽随风破窗而入,屋内颇为凉爽。
院落里高树遮蔽,环境清幽,可弦歌习惯了现代的空调,哪里受得这燥热。
绿色的衣襟被她扯开,露出漂亮的锁骨,红色的肚兜若隐若现,她轻摇折扇,驱逐闷热的气息。
一盘葡萄放置在窗上,她伸手捏起一颗,听到吟夏的回话,手顿了一下,然后将葡萄放入嘴中。
“那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昏迷二十余天,究竟是何原因,她又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为何一点记忆都没有。
吟夏摇摇头,“这二十几日,您一直在琉玥王的马车上,我和冰清都未能接触过您。”
弦歌眯了眯眼,又是一颗葡萄入嘴,“你们不是我的丫鬟吗?他做什么不让你们靠近我?”
吟夏蹲在她身侧,替她细细捏腿,听到她这话,面色有些不自然。
公主似乎忘了琉玥王和她关系不一般,可这话,她怎么跟她说呢。
想了想,她干脆闭口不谈,“奴婢只是下人,主子的事,奴婢不清楚。”
“是吗?”弦歌拿起窗上的帕子,细细擦拭指尖紫色的葡萄汁,一双眸子却锐利地凝在吟夏身上。
她尾音故意拉长,摄人的气魄自头顶压下,吟夏低垂着头,捏在她腿上的手微微颤抖。
这公主醒来就像变了性子一般,一双眸子高深莫测,她们竟瞧不出公主究竟在想什么。
而且她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气质,像极了琉玥王,冷了声音,她就止不住害怕。
以前的公主,从来没有这般深沉过,也从未给她们摆过架子,可这几日,她们伺候得小心翼翼,生怕惹恼了她。
吟夏正暗自纳闷,突然头顶传来一声冷厉的呵斥,“好大的胆子。”
伴随这一声的,还有飘落在地的帕子,紫色染透白锦,荡开一朵花。
“公主?”
身子一抖,吟夏“噗通”跪在地上,弦歌徐徐起身,冷眼看着瑟瑟发抖的丫头。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三日她暗中观察,这两个丫鬟神情躲躲闪闪,似乎隐瞒她什么事情。
可是她一问,她们死死咬住牙关,愣是什么都不说。
她讨厌这种被人捏住命脉的感觉,什么都不记得,只能任人宰割。
“你还不肯说是吗?”弦歌冷声道。
“说……什么?”吟夏略略抬头,对上弦歌阴沉的脸,立马又低下去。
“呵!”弦歌冷笑一声,“琉玥王堂堂一个王爷,难道不知男女避讳?他竟把我留在马车整整二十余天,孤男寡女,他是在毁我名声,我昏迷不醒就罢,可你们也放任他这般作为,有没有把我当主子看?”
起初她以为琉玥王是她兄长,便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可是她后来才知道不是,而吟夏又说露了嘴。
“公主……”吟夏慌了,冰清说过,暂时不要让公主知道她和琉玥王不清不楚的关系,可是公主这般咄咄逼人,她快招架不住了。
“说!”弦歌蹲下身子,挑起她的下颌,“如果不说,你以后也别来伺候我了,像你这般有主见的丫头,我这里供不起。”
吟夏一听,立马慌了神,伸手拉住弦歌的衣摆,“别,我说。。。。。。我说。。。。。。”
“公主,您喜欢琉玥王的,这些您都不记得了吗?”
她虽然性子大大咧咧,可这一路都看在眼里,公主的喜怒都和琉玥王脱不了干系。
琉玥王对公主呵护备至的关怀,偶尔流露的柔情,她都感觉得到。
可是公主忘了,现如今竟逼她说出来。
琉玥王不是良人,她和冰清很清楚这一点,可是那时公主已经沉沦了,况且琉玥王强势霸道,她们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
这几日,琉玥王明知公主醒了,竟都没来瞧过。
她听府里的丫鬟说,琉玥王瞧上了西陵王的女儿,这几日一直陪她出去游玩。
难怪冰清也说既然公主忘了,那就忘吧,总好过知道琉玥王负心后,伤心欲绝。
所以她们一直隐瞒,没想到被公主戳破了。
“我喜欢琉玥王?”弦歌大声道,迅速站起身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原因
因为她喜欢琉玥王,所有她们就放心把她交给那个男人。
也不对,不能说是她喜欢琉玥王。
她是韩思颖,喜欢琉玥王的是沐弦歌。
她不是沐弦歌。
………题外话………抱歉啊!今天二更晚了。最近太忙,所以可能会少更一些,但是素月保证,每天至少会一更~~~~~
☆、第一百八十章 让修离墨滚来见我
那个将她囚禁在这里的男人?
三天连个鬼影都不见,沐弦歌居然喜欢他?
“是……是的……”吟夏嚅嗫道。
弦歌抚抚额,有些急躁地走来走去。
绣花鞋踩踏在白玉石地板上,发出“踏踏”的清脆声偿。
她突然顿住脚步,眸光直逼吟夏,“那他喜欢我吗?”
老天,千万别是郎情妾意,不然她一个魂穿的人,该怎么去面对那个男人撄。
她可是对这人一点好感都没有。
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被人囚禁了,能有好感才怪。
“奴……奴婢……不……知道……”吟夏猛地摇摇头,说话磕磕巴巴。
弦歌咬咬唇,转身坐到塌上,绿色的纱裙轻轻荡开,一下铺展在软榻上。
“算了,你起来吧。”她摆摆手,吟夏对她突来冷厉的气势颇为心悸,哪里敢起。
见她依旧跪着不动,弦歌厉声道:“我再说一遍,起来。”
吟夏身子抖了抖,偷偷睨了弦歌一眼,然后又迅速低下头。
再不敢违抗她的命令,迅速起身站到她身侧。
空气中漂浮闷热的因子,弦歌热出一身汗,黏黏地沾上身上的衣服。
她扯了扯衣襟,撩起袖子,两节白皙的藕臂暴露在空气里。
吟夏见状,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公主……”
又见她拿起塌上的扇子,使劲扇风,吟夏连忙抢过扇子,讨好道:“让奴婢来。”
弦歌睨了她一眼,旋即松手,“那我这二十几日,衣服没换过?澡也没洗?”
夏天炎热,本来容易出汗,她不敢想象,如果二十几天没洗澡,那她身上的味得有多重?
如此想着,仿佛身上长了虱子,她浑身不舒服,手就着衣服抓挠起来。
露在空气中的脖子、手臂一下子被抓出红色的印迹,吟夏扔下手中的扇子,抓住她的手,不让她再挠。
“公主,您有沐浴的。”吟夏急急道。
手一顿,弦歌凝向她,咬牙切齿道:“谁给我沐浴?”
她刚才不是说那个琉玥王不让她们接触她?
那这二十几天,谁替她沐浴、替她换衣?
吟夏暗叫不妙,眼见弦歌脸越来越黑,就像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转身就想开溜,弦歌一把抓住她的衣襟,将她狠狠拉到眼前。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所有的怒气聚集到心口处,然后手上仿佛拥有了无穷的力量。
“快说!”她恶狠狠地瞪着吟夏,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吟夏哭丧着脸,又不敢推开弦歌,只好闪烁其词,“是……奴婢和冰清……”
“是么?你确定不是琉玥王?”弦歌眯了眯眼睛,风从窗口灌入,掀起她披散的发丝,配上她冷森森的脸,如同刚钻出地狱的鬼魅一般。
吟夏一下子怔在原处,被她一身强悍的气息蛊惑,讷讷地点头,“……是……是琉……玥王……”
弦歌冷冷一笑,五指越收越紧。
果然,那个男人!
她要杀了他!
即使她不是沐弦歌,但她现在附在这个身体上,这个身体就是她的!
他竟然将她看光光了!
怪不得他这几日都不见人影,是怕她找他算账么?
吟夏猛然醒悟,天,她都说了什么?
再捂嘴已经来不及,弦歌松手,将她狠狠推开,她踉跄了几步才站稳脚跟。
“我跟他发展到哪一步了?”
连澡都替她洗了,衣服也换了,该看的都看了,她究竟摊上了什么烂摊子?
这沐弦歌以前该不会行为浪荡,随便与人瞎搞关系吧?
那她这副身子岂不是很脏?
“啊?”吟夏楞楞地看着弦歌。
弦歌不耐烦地丢给她一个白眼,红着脸道:“就是……我的清白之身,还在不在?”
吟夏听懂了,可是她怎么知道?
公主私底下跟琉玥王在一处,她们又不能时时刻刻陪在一旁,自然不知道两人究竟没有没做出出格之事。
“没有?”弦歌见她面有疑虑,心中打鼓地问道。
吟夏摇摇头。
“那就是有了?”弦歌抖着声音道,那眼神就像吟夏敢说有,她一定一把掐死她。
吟夏又猛地摇摇头。
“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啊?”弦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跟她说话简直就是鸡同鸭讲。
“奴婢……不知道啊……”
“你……”弦歌气得说不出话来,颤抖着指尖指了指吟夏,然后狠狠闭上眼睛。
冲到桌边倒了一杯茶,猛地往嘴里灌,那浮躁的怒火才被她压下去。
她向来性子沉稳,鲜少有沉不住气的时候,可是这三天太憋屈了。
她努力维持笑脸三天,今天终于爆发。
其实她也知道不应该怪这两个丫头,她们这三日尽心尽力照顾她,她能从她们的言语中感受到她们真心诚意。
可是她们有事瞒着她,不发火,她们就不会说出来。
要怪就怪那个该死的男人!
一想到他,她心里憋屈的怒火又蹭蹭冒上来。
“去,叫修离墨给我滚来!”她把茶杯重重放在桌上,“嘭”地一声巨响吓得吟夏身子一缩。
吟夏讷讷地点头,转身就往外走,走了几步,她顿住脚步,不确定地问道:“公主……要找琉玥王?”
瞧她这副要杀人的样子,吟夏不禁担忧起来,两人会不会打起来。
“快去!”弦歌狠狠一瞪,吟夏赶紧提起裙摆往外跑。
门“嘭”地关上,弦歌疲倦地走向床边,身子重重倒下去。
绵软的被子垫在身下,她使劲翻滚几下,最终筋疲力竭地躺在床上。
一动不动地瞪着红色的帐顶,被子被她踢到床下,白色的绣花鞋也没脱。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很久,她偏头看向沙漏,细细的流沙一点一点滑下狭小的瓶颈。
看着看着,她突然笑出声来。
这是跟谁置气呢?
不管怎样,她再生气,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这时,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道颀长的影子缓慢移向客厅。
弦歌循声望去,奈何屏风挡住了视线。
琉玥王?
她勾唇一笑。
很好,该算的账,她一一跟他算清!
弦歌走出内室,就在珠帘处与来人撞了个正着。
她不动声色地后退,来人也迅速后退,可那结结实实的一撞,撞得她肩膀都麻了。
“公主!”来人惊呼出声,然后手上一暖,弦歌被人扶住。
不对呀!
怎么会是女人的声音?
她龇牙咧嘴地抬头,蓦地脸色遽变,“怎么是你?”
来人不是修离墨,却是冰清。
她越过冰清的肩头朝外看,门已经被关上,再巡视一圈,哪里还有其他人影。
“人呢?”弦歌推开冰清的手,“不是让吟夏去找那个该死的男人了吗?”
她实在气得不行,说话也不管不顾,什么端庄典雅,都统统见鬼去,跟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公主是说琉玥王?”冰清轻声道。
“又没来?”
三天了,那个死男人躲了她整整三天。
不是说他跟沐弦歌是情侣关系吗?
为什么把她扔在这里不闻不问?
“公主……”冰清略略低眉,“您就安安心心休息吧,琉玥王也是为你好。”
冰清刚才出去替弦歌准备膳食,回来的时候没碰上吟夏,根本不知道吟夏已经把不该说的话都说了。
“为我好?把我关在这里就是为我好?”弦歌冷哼。
冰清不解地看着她,不明白这两日一直安安静静的公主,今日怎么这般凶悍。
她失忆之后,虽然防备她和吟夏,可是未曾说过重话。
冰清还在恍惚,弦歌已经推开门走了出去。
两把长矛“唰”地横在眼前,寒光凛冽,十余名侍卫纷纷转眸睨向她,铁面无私。
他们分成两批,一左一右排开,一直延伸到院落口的拱形门。
“你,速速去找修离墨,就说本宫要见他!”弦歌指向最后边的一名侍卫。
皇家公主天生自有一股威严,加上弦歌前世混迹商场,气势压人,懂得如何将气势运用到最佳之境。
随后跟来的冰清愣在当场,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公主,沉着冷静,隐隐透露一股王者霸气。
这种气魄,她只在三个人身上看到过。
一个是琉玥王,一个是皇上,还有一个就是太后。
想不到今日竟在自己的主子身上重现。
一众侍卫也骇然至极,面面相觑,可很快又恢复正常。
他们毕竟不是普通人,在这西陵王手下呆了十余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好啊!
都不听她的,她这公主当得可真够窝囊!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弦歌微微一笑,伸手推开眼前的长矛,“好,今晚修离墨如果不出现,那本宫就一把火把这锁玉轩烧了!”
锁玉轩?
这哪里是锁玉?
分明就是锁她的!
☆、第一百八十一章 将你关起来是为了你好
月上柳梢头,湖畔清风徐徐,皎洁的明月倒映在湖面上,层层涟漪,波光粼粼。
如此美景,弦歌却无心观赏,百无聊赖地趴在窗口上,眼睛直直瞪着月光淋漓的湖面。
屋内燃着一盏烛火,明明灭灭,拉长她的影子撄。
白日她放了狠话,说要烧了锁玉轩,可是那个男人竟然丝毫不理会。
他让侍卫回话:爱烧便烧,锁玉轩是她住的地方,若真的着火了,你们也不必理会,但切记,就是死也不能让她出来,不然就算你们渎职。
算你狠!
当时听到侍卫的回话,她险些气炸。
怎么会有人这么无耻?
以为她有多愿意见他,她只想要自由而已,偏偏她的自由掌控在那个男人手里偿。
现在她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束手束脚,无聊透顶。
他就是算准了她不会烧锁玉轩,她确实不敢,倒不是怕他。
而是她不想死,那个男人说了,就是死也不能放她出去。
这火一烧起来,没人扑灭,她又出不去,不等死能干嘛?
如果不是他威胁,她真的会一把火把这破地方烧了。
想她堂堂一国公主,竟然憋屈地被人软禁。
他到底要干嘛?
弦歌想着想着,眼睛慢慢合上。
融融的月色渐渐模糊,她刚刚一点都不困的,现在怎么浑身疲软,脑子浑浑噩噩。
头重重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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