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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迎门[榜推]-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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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看北焰平时愣头愣脑的,关键时刻还挺聪明。他猛地上前扶住一名老太太,并接过老太太手里的竹篮,扶着她就那么慢悠悠地走下了船去。
  这么一来,看守的黑衣人居然没有注意,顺利放他们通过了。
  最后没有解决的就只有苏氏和北雪了。两个人既没有卖东西,手里也没有空着的竹篮子,显然非常有难度。但是走到这一步,只好硬着头皮往下走了。
  母女二人互相搀扶着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北雪隐隐感觉到,苏氏的手脚在不停地发抖,若不是有她在一侧扶着,恐怕就要倒下去。
  北雪突然灵机一动,此时此刻,若是母亲倒下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内心非常忐忑不安,但表面上还在尽量装着若无其事的北雪。眼看着一群人鱼贯下了船,当她用眼睛的余光看北川等人时,发现他们已经在岸上了,此时正焦急地望着自己和母亲。
  看到希望的同时,她又发现船下的两个黑衣人一直用奇怪而又猜疑地目光看着她们母女。
  苏氏的手脚抖得越发厉害。
  就在这时,那看船的黑衣人果然一挥鞭子,将她们拦住了,瞪着眼睛道:“上船的时候怎么没见有你们母女俩?”声音浑厚又冰冷,震得北雪心肝都跟着一颤。
  北雪都如此害怕,更别提已经紧张得要命的苏氏了。她当下双腿一软,“哎哟”一声,就跌坐了下去。
  “娘!娘!”北雪呼喊一声,声音中就带了哭腔,“娘,我就说不让您出来卖东西吧,可您偏偏不听,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您却又犯了毛病,这年可还怎么过啊?”
  北雪悲悲戚戚,不胜凄惨。
  那黑衣人眨了眨眼睛,问道:“你娘什么毛病?”
  “也不是什么大病。”北雪满眼雾气,可怜巴巴地抬头望向那黑衣人,咬着牙道:“大叔,我娘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就是……就是早年曾被镇上的疯野狗咬了一口,而后就时不时的犯病,犯病的时候若是咬到了什么人,那人可就……我们家的邻居王二狗就是被我娘咬了一口,结果没坚持几天就……”
  这一番结结巴巴并不顺畅的话语,顿时让准备低头查看苏氏的黑衣人大惊失色。他慌忙收回手,跳到了老远处。瞪着北雪就道:“你,你说得可当真?”
  这一举动,也让岸上握着拳头准备动手的北焰松了一口气。
  “怎么不当真。”北雪又可怜巴巴道:“我娘还没咬上二狗子呢!就是,就是用指甲抓了一下。结果没过多大一会儿,那二狗子就口吐白沫翻白眼了,然后就直挺挺的……”
  “行了,行了!”黑衣人越避越远,赶紧一手掩着口鼻,一手使劲摇了摇,“快,快把你娘弄下船去。我们这船上可都是身份贵重的人,若是被你娘染了病,你们有几个脑袋也赔不起!快,动作快点!”
  看着黑衣人一脸的厌恶之意,北雪在心里偷偷笑了一下。
  但咱是实力派的,这戏还得继续演,“娘,快起来,咱们回家啊!回家找三狗子玩去啊!”
  那黑衣人听得直皱眉,心想:谁家这么倒霉,遇上这么个邻居,二狗子去了,三狗子还得搭上。
  “哎哟,这不是刘大婶吗?怎么着,这是又犯病了?”北焰在船下就嚷了起来,一边说还一边上船来接他们母女,“来来来,我来帮你们一把。有这个病啊,就该回家待着别出来啊!”
  黑衣人巴不得这对母女早点下去,所以对迎上来接他们的北焰也没阻拦。
  北焰顺利上了船,然后和北雪一左一右就将苏氏扶了下来。
  兄妹二人扶着苏氏,后面跟着北川和胡桃。一行五个人,相扶相携着渐渐离开了码头,旋即融入到人流之中。
  谁也没有回头再看一眼那个大船,但是谁的心里都是异常的沉重。
  天色渐晚,家家户户都掌了灯。
  一家人走在兢山县的大街上,苏氏拖儿带女就开始泪水连连:“焰儿,雪儿,你们说我们这是救了风大人,还是害了风大人啊?本来我们供他一顿饭,那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的小事。可是他却为了我救我们雪儿,一同在汪家逃出来了,没想到却上了船,结果我们下来了,风大人却没了音讯。”
  谁也不知道这一天一夜的时间风清扬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苏氏不知道,北雪和北焰自然也就不知道。
  北雪就开始劝苏氏,“娘,吉人自有天相,您就不要挂念风大人了;塞翁失马,岂知非福?”
  苏氏连连摇头:“雪儿,你就不要劝我了。风大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说起来这事都怪我。只是事即如此,已经别无它法了,我们对不起风大人啊!”说完,苏氏也不犹豫,直接从兜里掏出银钱让北焰去给大家买吃的,“都该饿了,吃点东西垫一垫吧!没有钱住店,我们还得连夜赶路回三河镇去!”
  虽然夜已经深了,但是路边还有一家烧饼店没有关门。北焰就给大家买了几张大饼,几碗面汤。一家人热热乎乎地吃了。
  大家正吃着,外面就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雪花。
  “瑞雪兆丰年啊!”大饼店的老板一边擦桌子,一边感叹着,随即又看了北雪几人一眼,说道:“看样子几位客官是外乡人,这是过年了赶着回家去?”
  “是,是。”北焰起身回话。
  “家住何处啊?”
  北焰答:“家住三河镇。”
  “哎哟!”老板抖了抖抹布,皱眉道:“那可不近啊!若是没有马车,可要整整走上一天,而且最近雪大,山路很是难走,你们这老少不齐的,穿得又单薄,可别在山上冻坏了啊!”
  这也正是北雪担心的。在船上的时候,她就听黑衣人说天儿越来越冷,江上结冰,难于行船,要改路上行走了。
  这一下船来,方才知道,从凇州坐了两天的船,已经到了北方。到了这里,几人身上的薄棉衣已经无法御寒,本来北川和胡桃的小脸就冻得煞白了。若是再连夜赶路,山上气温更冷,雪路又难于行走,那么这一家人的处境可真是越来越不乐观了。
  

第025节:雪中借宿
更新时间2014…8…31 7:02:25  字数:2296

 北雪想着,晚上一定不能连夜赶路。别说是从兢山到三河镇根本没有官道,就算是有,这一家人老少不齐。最小的胡桃才五岁,就算能经得起长途跋涉,那也经不住夜里刺骨的寒风啊!
  为了一家人的安全,为了让弟妹少受点苦,北雪必须想个办法,使一家人今晚有个落脚之地。明天天亮之后,太阳出来了,一家人再踏雪而行,那样也更容易一些。
  主意一定,北雪便打起了大饼店老板的主意。
  细看这位老板,五十多岁的年纪,头发有些花白,精瘦的身形,背部有些微微弯曲着。但无论是从面相,还是从举止上看,都是那种极质朴的人,浑身上下透着实在。
  北雪决定赌一赌。
  她笑着上前问道:“老伯,明儿就是年三十了,您不回家过年吗?”
  老汉微微一笑,“就我一个人,过什么年啊!一个儿子不在本地,所以我在哪过年都一样,准确的说,这店里就是我的家。”他望了一眼窗外冷冷清清的街道,有些落寞地说:“你们没看到吗?这一条街上的店铺,家家户户都关门回家过年了,就我老汉一个人的饼店还开着门。”
  原来是一个清苦孤单的老人。
  “这样啊,那老伯您贵姓啊?”北雪再问他。
  “姓苏。”
  “咦!”北雪眼睛一亮,终于被她找到了与这老汉的共通处。不由眨着亮闪闪的大眼睛说道:“原来老伯与我外祖家是本家,我外祖家也姓苏,而且也在这兢山县住过。”
  “是吗?”老汉颇感意外,转头看了苏氏一眼,“你也姓苏?”
  苏氏站了起来,“姓苏。我的祖上一直住在兢山县的望门胡同,一直到我十一岁时,才随着父兄去了三河镇。这样算来,倒也二十几年了。”
  “哦?”老汉又问:“那不知祖上怎么称呼?”
  “祖父苏卓,以做伞为生。望门胡同的“伞生源”店铺,就是爷爷开的。父亲苏子龙……”说到这,苏氏脸现几分难堪之色,尴尬道:“父亲这一生倒没什么作为,不想接着爷爷做伞的生意,又读书无门,赚钱无路,所以碌碌一生罢了!”
  苏老汉寻思了片刻后,突然眼睛一亮,忙问:“你爹莫不就是那个拳打县太爷儿子的苏子龙吧?”
  “正是。”苏氏不好意思地微笑道:“也正是因为那事儿,我们家才在兢山县住不下去,所以才举家迁到了三河镇。”
  “哎哟!”苏老汉一拍桌子,连声道:“原来你爹就是苏子龙,佩服,佩服啊!当年那县太爷的儿子简直就是咱们兢山县的一个败类,老汉我活了这么大年纪,就没有见过这样欺男霸女的人。走在街上看到什么东西顺手就拿,从来不给银钱。就连人家的黄花大闺女,他也可以顺手就抢。那些年,咱们的兢山百姓可被他害苦了,真是多亏了你爹为民除害啊!”
  按苏老汉这样一说,这苏子龙还成了大英雄了。北雪可是从未听自己的母亲提起外祖父的过往。而且从苏氏的口气似乎也听得出来,她对自己的父亲不太愿意多提。
  “哪有为民除害,就是一时鲁莽罢了。”苏氏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微笑。
  “有,有!”苏老汉点头如捣蒜,“当年有多少人深受县太爷儿子的苦,但是身为布衣百姓,敢怒不敢言,有苦无处诉,若不是有你爹这样侠肝义胆的人出来寻个公道,那个败类还不知道要为非作歹到几时。”
  苏氏又笑了笑,显然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那苏老汉也就只好收敛了兴奋之色,瘪了瘪嘴没说话了。
  北雪却不想因此而冷场,忙上前对苏老汉道:“苏老伯,既然咱们是本家。您能不能今晚就收留我们母女几个,不用床不用铺,我们就在您这店内待一待避一避风寒就好,明天天一亮,我们立马就走。”
  苏老汉望了北雪一眼,一点犹豫都无,就笑道:“怎么不行?我平时也在店铺后面住,后面还有两张伙计住的床,现在他们都回家过年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其余人可以将桌子拼在一起,铺点被褥委屈地躺一下也好。”
  没有想到苏老汉答应得这么痛快。
  此时北雪的小嘴就像抹了蜜似的,一会儿夸苏老汉心地好,一会儿又夸他年轻,紧接着又说好人有好报,苏老汉的大饼店明年的生意一定红红火火。
  虽然知道这小丫头都在在拍马屁,但一直没有儿女在身侧的苏老汉还是眉飞色舞,很是高兴。
  晚上,苏老汉临睡前给他们安排了住处。
  北雪带着胡桃一床,苏氏带着北川一床,分别睡在以前伙计睡的床铺上。苏老汉怕她们嫌弃,还特意拿来干净的床单,以供他们换上。
  而北焰则像值夜的人一样,睡在了前厅。床就是几张桌子拼凑而成的。铺上一层厚厚的稻草,上面再铺一层棉褥,倒也舒服得很。
  刚躺下一会儿,北雪就听到胡桃和北川都传出均匀的呼吸声。而苏氏那边传来的,却是时深时浅的叹息。
  “娘,睡不着吗?”黑暗中,北雪侧转身子,面向了苏氏那一侧。
  苏氏又叹了一声,“是啊!睡不着。”话语中似乎满是心事。
  “是换地方不习惯?还有在想什么事?”
  “都有了吧!”苏氏也转了转身子,又为北川盖了盖被子,才道:“明天就是年三十了,我们一大早晨就出发,也不知道天黑之前能不能赶到三河镇。桃子和川儿年龄小,走得慢,也不知道这山路好不好走。再者……”说着说着,苏氏就没动静了。
  “再者您是不是怕没法和爷爷奶奶交待?”
  “是啊!”苏氏烦躁地又平躺了身子,“这可怎么让我向他们开口。你爷爷若是怪我,我也无话可说。你大姑虽说守了寡,可二十几岁的年龄,一朵花似的。若是好好的回了三河镇,日后还是有望再嫁的。还有你爹,平时壮得像头牛一样,你爷爷恐怕做梦都想不到,他的大儿子会这样一去无回。”
  说到伤心处,苏氏又抹起了眼泪。
  “娘!这样不能怪您呀!”
  “话是这么说,就怕回去之后,情况就不同了。”
  北雪在黑暗中望了望苏氏,转了转眼珠不明白她的意思。会有什么不同?大姑北玉秀那么年轻就守寡,大家觉得可怜。那自己的娘也是一样很年轻,也是一样守了寡,难道就不可怜吗?
  难道她回三河镇之后,不但没有人同情她,还会有人欺负她?
  北雪有些迷茫了。
  

第026节:风雪夜归人
更新时间2014…9…1 7:03:50  字数:2291

 翌日,睡得最晚的苏氏,又是最早醒来的。
  她轻声披衣下床,双目凑近窗格,有些担心地看了看外面的天气。不知何时,纷纷扬扬的雪花已经停了,看样子今天倒是个晴天,想必晚一点太阳就会出来。
  这让苏氏的心情微微好了一些。若是碰上一个下大雪,刮大风的天气,可让她带着几个孩子怎么走回三河镇。
  待她穿好衣服,本想回身叫三个孩子起床。可是想了想又没忍心。一路逃亡到此,他们已经好多天没有好好睡觉了。苏氏就着微弱的晨光,瞅着床上熟睡的三个孩子。过了这个年,北雪十岁,北川八岁,胡桃六岁,都是贪睡的年龄。只见他们红扑扑的小脸上,鼻翼轻轻扇动,呼出好闻的气息。
  以前不管苏氏多劳累,只要看到几个孩子,闻到他们身上的香甜气息,她便如吃了一顿最香甜的山珍海味一般,疲劳顿时烟消云散,整个人便沉浸在莫名的欣慰之中。
  可是如今的处境,已经让她没有精力,也没有心思再去顾及那些细微的感受了。
  一咬牙,她轻轻摇醒北雪,“雪,快起来吧!天亮了,收拾一下我们就该上路了。”
  “好!”北雪揉了揉眼睛,猛地直身坐起。
  可是那两个小家伙就没有那么好对付了。
  “北川,桃子,快起来了!今天是年三十,我们要回三河镇去过年了。”如此叫了三五遍之后,北川和胡桃却只是吭了两声,眼睛不睁,身子不动,一点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苏氏急了,一把将北川从被窝里扯出来,就往他身上套衣服。
  “娘,我能再睡一会儿吗?”北川闭着眼睛央求。
  “不能。”苏氏回答得很果断。
  北川没有再争取,任凭苏氏往他身上套衣服。好不容易把北川的衣服穿好了,他却如布偶一样,“扑腾”一声又栽倒在床上,并且舒服地将枕头抱在怀里,又闭上了眼睛,继续补眠。
  “北川!”苏氏终于失去了耐性,将北川扯起来,对着屁股就用力拍了一巴掌,“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衣服都给你穿好了,你居然还想躺下睡,你知不知道我们要回三河镇,你知不知道还有多远的路要走?”
  苏氏这一举动,顿时把北川惊醒了。在北川的记忆中,这是娘亲第一次打他。他心里委屈异常,“哇”的一声就哭了。
  胡桃见二表哥哭了,看了看凶巴巴的舅母,也跟着小声“嘤嘤”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说:“舅母不要打二表哥,也不要打桃子,我们不睡了,这就起来!”说完,扯过一边的衣服,就往自己身上穿。
  很普通的几句话,可是从一个没娘的孩子嘴里说出来,听着就让人心酸。
  苏氏鼻子一酸,扭过头去不看他们。
  “这是怎么了?”在外面洗漱的北焰和北雪听到哭声同时走了进来。
  北焰见桃子哭成了泪人,一把就将她抱了起来,哄道:“桃子不哭,大表哥一会儿带你出去玩。若是你没睡够,一会儿大表哥背着你,你在我的背上睡。”
  胡桃眨着大眼睛,使劲地点头,搂着北焰的脖子马上就不哭了。
  北雪也过去给北川抹了抹泪,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笑道:“还小男子汉呢,怎么动不动就哭鼻子。咱娘是急的,万一天黑之前咱们赶不回三河镇,在外面要被狼吃掉的。”
  北川一听,赶紧配合着下了床。不哭不闹,洗脸漱口。
  这个时候苏老汉就走了过来,笑呵呵地说道:“好啦!知道你们今天要走,我就早起烙了大饼,做了面汤。你们热热乎乎地吃上一些后,再把剩余的大饼装到包袱里,然后再上路。饱着肚子上路,走路才轻快。”
  “哎哟!”苏氏望着桌上冒着热气的大饼和面汤,搓着双手,表情尴尬。
  北雪只好上前扯了扯苏老汉的衣角,仰着脑袋小声道:“苏老伯,我们没钱。”
  那苏老汉听完呵呵一笑,爱怜地摸了摸北雪的脑袋,蹲下身子道:“北雪呀,苏老伯我不要钱。这一餐就是送给你们吃的,谁叫咱们是本家呢!”
  “那我们可怎么报答苏老伯呢?”这确实是北雪的心里话。
  “报答嘛!”苏老汉想了想,笑道:“若是有朝一日苏老伯我吃不上饭了,就去三河镇找你们。到时候你们可不要说不认识我,把我拒之门外就行。”
  “大叔,瞧您说的。您就是我们一家子的恩人,昨夜容我们留宿,今天还有热气腾腾的早饭,这实在是,实在是……”苏氏激动不已,拉着几个孩子就要给苏老汉磕头。
  “哎哟!这可使不得。”苏老汉忙拦下他们,推着一家人就坐到了饭桌前,“快吃,快吃!吃饱了就上路,腿脚快一点,或许还能赶到家中吃年饭。”
  告别了苏老汉,背着他赠送的沉甸甸的大饼,一家人就上路了。
  兢山县与泾水县以邻而居,虽然相距不远,但以山路居多。而山路上的积雪又颇厚,所以深一脚浅一脚的踩下去,给行走带来了很大的困难。
  尽管山路难走,但北焰依旧履行诺言,将胡桃背在肩头,让她美美地睡了一觉。直到冷风将她吹醒,苏氏担心这孩子会受了风寒,才让她下来奔跑一会儿,让体内聚些热气,来抵御天气的寒冷。
  这一整天下来,一家五口马不停蹄。
  饿了就扯一块苏老汉送的大饼,渴了直接含两口晶白的积雪,然后继续赶路。
  一天下来,他们翻了两座山。过了一条结冰的河,又路过六七个村庄。闻着每家每户院中飘出来的年味儿,然后咬着牙又加紧赶路。
  脚下不停,眼睛盯着西去的太阳。
  终于在三河镇响起炮竹那一刻,他们看到了三河镇的影子。
  “到了,马上就到了。”苏氏回头给几个筋疲力尽的孩子加油。
  北雪直觉得那双腿似乎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又酸又麻又没知觉。可是眼看着到家了,除了坚持,还能怎么样?
  终于,在一阵阵孩童的欢呼与炮竹的炸响中,他们来到了镇子东端的坊间,那是一座三进的院子,红漆大门已经斑驳。大门上贴着一副对联: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顺着对联向上看,门框上钉着一块木盘,勉强能看得出上面写着“北宅”二字。
  院子还不小,难不成北家祖上也曾风光过?
  北雪正自想着,苏氏就开始伸开巴掌拍门。
  不一会儿,就有脚步声,并且带着嘟嘟囔囔的声音走了过来。
  

第027节:亲情淡薄
更新时间2014…9…2 7:03:44  字数:2450

 “来了,来了!”脚步声越来越近。
  此时,北焰抱着似睡非睡的胡桃,北雪和北川搀着几乎快要晕倒的苏氏,等着门内那个脚步声越来越听,越来越近,直到有开门闩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个小缝,伸出头来的男子看样子有十八九岁的模样。他先是一愣,紧接着又将门开大了一些,大家才将这人看了个真切。五官清秀,瘦瘦高高,似有若无地带着那么一点儒雅之气。
  他一见门外的几个人,显然有些发愣,有些摸不着头脑地轻声问:“你们找谁?”
  “三弟!”苏氏大呼一声,眼泪就下来了。
  身后的北焰也跟着喊了一声:“三叔!是我们。”
  来人看了看苏氏,又看了看北焰。这才一脸惊觉地说道:“难道这是大嫂和焰儿回来了吗?”
  “三弟,正是我们。”说完,苏氏身子一晃悠,当即栽倒过去。
  “大嫂,大嫂!”
  “娘,娘!”
  一连声的惊呼,惊扰了院内的人。紧接着院内就传来了一阵阵咳嗽声,“玉湖,你这大呼小叫没好声的喊些啥呢?这大过年的也不消挺。”
  “娘,您快出来,快看谁回来了!”
  这位被称为玉湖的人,正是北玉山的三弟北玉湖。他是北家掌家人北信的第三个儿子,与北雪的父亲同父异母,是北雪现在的祖母所生。秀才两次落榜后,也就没有再读书,平时随着家人种一种地,北玉山和苏氏离开三河镇那年,北信和姜氏正在张罗着给他定亲,想必现在已经成婚了。
  “啥?”屋内又传来了姜氏的声音,“老三,你喊些啥?”
  “娘,您快出来看看,大嫂带着几个孩子回来了!”北玉湖喊完,就一把将胡桃从北焰的怀里抱了过来,“这是桃子吧?现在都这么大了,又一把摸了摸北川的脑袋,川儿也长这么高了。”最后才看了看北雪,笑道:“北雪都长成大姑娘了。”
  北川和胡桃有些眼生,怯怯地没敢说话,北雪冲他笑了笑,甜甜地叫了一声:“三叔!”
  “嗳,嗳!进屋,快进屋,这大冷的天,你们穿得这么单薄。”北玉湖说着,正要闪身让大家进院。突然他目光一转,咧嘴就问:“大嫂,怎么就你们几个人?大哥和大姐呢?”
  他口中说的大姐,自然是北家的长子北玉山和长女北玉秀。
  不问还好,结果他这么一问,刚刚恢复些精神的苏氏是完全站不住脚了,甚至是北雪和北川两个人扶着都扶不住了。那眼泪就止也止不住了。
  北玉湖一惊,忙又追问:“大嫂,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这个时候,院里的人就纷纷走了出来。一家人见到他们的第一眼,俱是一惊。紧接着又是奇怪,最后又都不约而同地问北玉山和北玉秀怎么没一起回来。
  苏氏咬了咬牙,挺着摇摇欲坠,脚步蹒跚的身子,脚下一软就对着北信和姜氏跪了下去,“爹,娘,我对不起你们,不能将玉山和玉秀带回来了!”
  “啥?”本来北信听说苏氏回来了,还带着一脸喜色地迎了出来。结果听她这么一说,脸上的线条顿时僵住了,颤抖着声音问道:“这,这是发生啥事了?”
  这时几个孩子见苏氏都跪下了,也忙跪在了苏氏的身后,整整齐齐地叫了声:“爷爷,奶奶!”
  “起来,起来!”北信没有时间看几个孩子跪着,那眼神就在四下寻找,“玉山呢?玉秀呢?怎么只有你们几个。按日子算来你们不是秋收后就可以回来吗?这怎么一拖就到了过年?”
  对于北信的连连发问,苏氏不知如何做答。想着北玉山和北玉秀的惨死,不由悲从中来,痛苦失声。
  “哭,就知道哭!”姜氏那边不耐烦了,“今儿可是过年,瞧瞧你们几个,一个个弄得灰头土脸的,就像那街上行乞的人一般,这般不顾体面地回到了我们三河镇。被左邻右舍看了去,你们不怕人家笑话,我可还想要这张老脸呢!”
  姜氏不问北玉山和北玉秀的死活,却是先顾着自己的面子。既然顾着颜面,却为何让苏氏带着孩子跪在这里,不肯让进屋去,这样岂不是更丢脸。
  看样子这位祖母是不欢迎自己的爹娘回家的,一切指望就在这位祖父身上了。
  看到如此样子,北雪觉得自己不出马不行了。
  反正如今自己这副身体算是才十岁,撒个娇,卖个萌,装个可怜什么的,倒也不为过。
  她不由一把抱住北信的大腿,哭着说道:“爷爷,爷爷,我们和娘亲一路逃难回来,受尽苦楚。现在是又冷又饿,您先让我们进屋,再行详细说吧!别让我们在这里受寒风吹了,桃子妹妹已经快受不了。”
  北信这才恍然大悟,赶紧点头,“对,进屋,进屋。”
  一大群人呼呼拉拉的就往院里走。三进的院子果然不小,虽然各种装饰都已经很阵旧,但依旧能想像得出当年还是很气派的。
  北信带着一群人,不去别的地方,经过大门,路过垂花门,直接进了内宅。
  进了屋,大家纷纷落了座。就有一位十三四岁的姑娘,端了一个火盆过来,放在苏氏的身边,轻声道:“大嫂,快烤一烤火吧,你们都冻坏了吧?”说完,还挨个看了看几个孩子,脸上始终带着笑。
  “玉瑶都出落得这么漂亮了。”苏氏望了自己的小姑北玉瑶一眼,勉强笑了笑。
  北雪也不由多看了北玉瑶几眼,纤瘦的身材,胜雪的肌肤,浓密卷翘的睫毛下面,躲着一双水汪汪亮闪闪的大眼睛,当真是很美的。
  看完了北玉瑶,北雪这才环顾这个屋子。原来北家此时正想吃年夜饭,里外屋摆着两个桌子,一个在临窗的大炕上,一个摆在四角木桌上。据北雪目侧,桌上大约摆着八道菜,有荤有素,搭配得宜。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姜氏坐在北信的身侧,嘴角微微抽动了两下,目光便一瞬不瞬地盯着苏氏看。
  北雪就奇怪了,做为爷爷和奶奶,他们怎么就没有见到孙子孙女的亲热感呢!不但没有,反而是冷冷冰冰的。不但对自己的哥哥弟弟如此,对胡桃也是如此。
  当真是亲情淡薄地两位老人。
  苏氏顿了顿,还是咬牙说:“爹,娘,玉山和玉秀出事儿了!”
  北信身子一僵,脸色发白:“他们出了什么事?”
  当苏氏断断续续将北玉山与北玉秀的事说完之后,全家人都傻了。
  好半晌,北信终于大喊出声:“玉山,玉秀,我的孩子!”言罢,老泪纵横。
  一儿一女就此命落高岭村,对于北信来说,过年倒成了难日。
  姜氏没哭,但脸上的表情绷得紧紧的。
  而北家的老二北玉河和媳妇凌彩凤则是面面相觑,没有出声。一旁挺着肚子站在一侧的北玉湖的媳妇姚香云,则是吓坏的样子,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半天没有回过神儿来。
  北玉瑶则扯出帕子开始抹眼泪。
  

第028节:凌氏的意图
更新时间2014…9…3 7:05:39  字数:2247

 气氛一下子就僵在了这里,似乎压抑得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特别是在这个时候,这可是年夜饭,一年到头最好的一顿。
  北信坐在一桌子平时吃不到的美味面前,早已经没有了摸起筷子的心思。他这位一家之主不吃,谁又敢上桌子大块朵颐。即便是年夜饭,即便是今天有了平时吃不上的好吃的,那也是不行的。
  一家人就那么围在一起大眼瞪小眼的你看我,我看你,相对无言。
  就在这时,北玉河的小女儿北湘,终于忍不住桌上美食的诱惑,偷偷伸手摸了一块肉放在嘴里吃了。北玉河的妻子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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