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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迎门[榜推]-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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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着感谢,北雪借机问道:“敢问官爷,你们风大人的全名叫什么?”
    其中两个衙役面面相觑,一时不明白北雪的用意。另一个健谈的刘大却笑道:“姓风。名清扬。”
    风清扬?
    北雪的脑袋嗡的一下,一瞬间就成了糨糊。
    缓了两秒钟赶紧追问,“是刮风的风,清水的清,飞扬的扬?”
    这一回那位自称刘大的衙役却红了脸,支吾道:“我,我不识字。分不清楚是哪几个字。”
    另一个衙役却自告奋勇,微微一笑道:“正是您说的那几个字。”
    北雪一听,手中的茶壶就有些不稳。不过她还是慌乱掩住神色,对几个衙役笑了笑。就转身回屋换茶水去了。
    天哪!北雪在心中惊呼。
    风清扬不就是自己与娘亲哥哥等人在凇州城救的那个捐官的书生吗?当年在船上一别,也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自己一家就糊里糊涂地下了船。从此一别,音讯皆无。没想到兜兜转转中,他竟然到泾水县做了县令,这要是让娘亲知道了,还不知道有多激动呢!
    不过转念一想,虽然风字姓氏特殊,可也不见得不会有重名重姓的。
    利落地换完茶水,又送到了夏承恩和几个衙役跟前。他们看着北雪的目光就有些好奇,其中那位健谈的刘大便忍不住问。“敢问这位嫂子,您认识我们风大人?”
    北雪一怔。却不知道怎么说了。只好如实道:“早年我和娘亲、哥哥等人从南方一路回来,在路上曾经遇到一个叫风清扬的书生。我们一路互相搭救上了船。结果在船上的时候却失了联络,一直到这么多年也没有消息。”又道:“所以听到你们说风大人,就想详细问一问他的姓名,想知道是不是我当年认识的那个人。”
    “原来是这样。”那刘大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了。
    北雪做好了午饭,摆到了正房。夏承恩先是招呼几个衙役进来吃饭,他们摇头不肯。他便自己坐下吃了,薛氏没吃,先准备照顾两个孩子吃饱。可轩儿就是闭嘴不肯吃,直到北雪端起饭碗去喂,他才算眨着眼睛张开嘴。
    薛氏就笑道:“小孩子也欺负人,我喂你和你娘喂你,就两个滋味了?”
    轩儿不说话,在北雪跟前却吃得很香甜。
    喂饱了轩儿,北雪则和夏贞挤着吃了一口,就将装好的食盒准备送到伞具店去。
    中午的大街上行人渐少,夏昱正坐在店铺里摆弄着一个竹制的伞柄。见北雪提着食盒走来了,就笑着站起来接了过来。
    “饿了吧?”北雪笑道:“今天因为煮了骨头汤,所以饭就有点晚。”看夏昱不说话,又道:“轩儿又非让我喂饭,我就把轩儿喂饱了才来的。”
    “不晚,刚有一点饿的感觉。”夏昱净了手,提过食吃就大口地吃了起来。
    北雪看他吃得香甜,也不说话。就去一边摆弄那些伞,“看来这伞的销量还不错,明儿开始还得抓紧时间做几柄出来才是。”
    “你和贞姐做伞面,我和二弟做伞柄,除了绣花的慢一点之外,其它的都好说。”夏昱一边吃一边嘟囔着。
    “嗯。”北雪点点头,再抬眼时就看到夏季来了,“二弟,你怎么来了?”
    夏季大咧咧地一笑,“吃了饭,我到庄稼地里走了一圈,看着地里的种子都冒了芽。转了一圈也无事可做,就想着到大哥的店铺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帮忙的。”
    夏昱却不客气,“正好,吃完饭咱俩一块做伞柄。”
    “这!”夏季有些犹豫,因为他知道这做伞的门道可都是手艺,而且还是大嫂从她舅舅那里学来的手艺,若是就这么告诉了自己,那岂不是偷了人家的手艺。就犹豫着看了北雪一眼,转头又对夏昱道:“大哥,帮忙倒没什么,我多的就是力气,可是这做伞的手艺可是大嫂千辛万苦学来了,你这样让我伸手,我不是就学会了。”
    北雪“扑哧”一笑,歪头瞪着夏季,“二弟,就是你学去了,你还能拿出去卖不成?”
    一句话,倒是把夏季逗笑了,抓着脑袋憨憨地道:“我这不是想,不是想……”支吾了半天,一时就找不到恰当的词语来形容了。
    夏昱放下筷子,“一家人就别说两家话了,我和你大嫂还能瞒你不成。”
    “对,咱们是一家人,要富一起富,要穷一起穷。”
    北雪的几句话,竟然把夏季说得心里酸酸的。一想到高芳茹那么对待北雪,差点就害了她的一辈子。她现在还能反过来这样诚恳的对待自己。而且今天中午他还隔着窗户看到北雪在给宇儿喂饭,这心里就越发的感恩和愧疚了。
    收拾好了,三个人坐下来开始干活。
    夏昱不时起身招呼一下买伞的客人。
    北雪看着夏季一声不吭,就想到薛氏和自己说的话。成与不与自己尽力一试吧,也算是许人之诺,成人之事。
    “二弟。”北雪抬头睃了他一眼,声音不急不缓地道:“我看着宇儿这两天想他娘,好像是有点上火了。从昨天开始饭量就不好,一顿饭也没吃上几口,睡醒了总是哭着喊娘,孩子可是怪可怜的。”顿了顿又道:“而且二弟妹那边还不知道怎么想宇儿呢,一个想娘,一个想儿,这两人的日子恐怕都挺苦的。”
    夏季就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高芳茹是自己活该,她自找的。至于宇儿,总得有一个适应的过程,暂且没有娘在身边肯定不适应,过些日子就好了。”
    “你倒是想得开,宇儿毕竟是孩子。哪能像大人一样忍一忍就过去了。”北雪叹了一声,轻声道:“二弟,要不然你就把二弟妹接回来吧,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人这一辈子谁都会犯点错,知错能改就好了,宇儿毕竟还是需要亲娘的。”
    夏昱听北雪这样说,就微微有些诧异。他觉得最恨高芳茹的人应该是北雪,可北雪又怎么会替她求情呢!
    北雪自然也在心里不舒服。可是看着夏靖宇没有娘亲在身边实在可怜,还有就算是感念薛氏怕孙子没有亲娘的心情吧。若是高芳茹真能回来后知错大改,那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古人不是都讲究修善其身吗?北雪不为积德修福,只为那个可怜的没娘孩子日子过得好一些。别人对他再好,毕竟也取代不了母亲。
    然而,她却没有想到,夏季竟然如此坚决。
    “大嫂,您就别劝了。”他语气沉着有力,“我对那个婆娘早就死了心,实在是让人既伤心又失望。她做过那些事儿我都不想提了,宇儿就算是和他这个亲娘在一块,也学不到什么好处去。”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北雪也不能厚着脸皮再劝了。
    人各有志,毕竟人家才是夫妻,外人看在眼里的东西,不一定是真实的。毕竟鞋子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不过话已经说了,北雪也总算是能向薛氏交差了。  

  第119节:故交(中)

北雪闭嘴不言,夏季就转了别的话题,“大哥,大嫂。我看庄稼地里那些种苗长得好的人家,都开始拿着锄头开始铲草松土了,不知道咱们家的用不用也这样弄一弄。”
    这夏家兄弟虽然看起来是农夫,可是个个对种地都不在行。
    夏昱一愣,抬了头。瘪了瘪嘴没说话,却是求助一般地看向北雪。
    其实北雪对这种地的事儿也不在行,早年她和哥哥都是听着庄志的指挥。庄叔说该铲草了,就铲草。庄志说该扶苗了就扶苗。到后来北焰天天和庄叔混在一起,倒是把庄稼地里的活计学了不少。
    “我,我也没去地里看。”北雪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而且就是看了,也不是完全懂。要不然让我大哥或者庄叔去咱家地里看一看吧。”又道:“种苗出来后确实需要松土,但是我听庄叔说若是秧苗太小的时候不好松土,因为秧苗还比较脆,锄头不小心碰到了,苗就容易断。若是地里有土疙瘩倒是可以敲一敲,这样也可以起到松土的效果。”
    “有,确实有很多土疙瘩。”夏季眼睛一亮,“没想到这地里的活大嫂也懂,上次犁完地之后就有很多,我还奇怪呢,这地块怎么就起了疙瘩,正愁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
    北雪一笑,“季节还早,不如我们等两天吧,不是很坚硬的土疙瘩,下雨一浇自然就松动了。太坚硬的只能动手用锄头敲开。”
    夏季大大松了一口气,“行,就听大嫂的,咱们等两天,若不下雨就进地里敲疙瘩。”又道:“那我这两天就帮着大哥做伞柄。”想了想又道:“过两天也不用你们下地,你们就专心经营这伞具店。包括大嫂那些地,我也帮着照顾着。”
    北雪一笑,“二弟。我那里有几十亩呢,你一个人可顾不过来。”
    正说着。夏骆来了,他推门便道:“大哥,大嫂,爹让你们早点关店铺,早点回家。”
    夏昱看着天色尚早,就抬头问他,“三弟,这时辰还早。难不成是家里有事?”
    “我也不知道,爹就这么让我说的。”夏骆显然是对这做伞之事没什么兴趣,屋里摆着那么多花花绿绿的伞,他看也不看一眼,说完了话转头就要往回走。
    紧接着夏昱等人就开始收拾东西。
    夏季快走了几步追上了前面的夏骆,夏昱则和北雪并肩走在后面。
    北雪不时瞄着夏昱的神情变化,又在心里暗暗猜测着,难不成是萧王那边这么快就有了动静?就算是有了动静,那从边塞回京城也不是个三天两早晨的事吧!北雪不由暗暗摇头,一定不是这个事儿!
    可不是这个事儿。家里还能有什么事儿呢?
    北雪一边走,一边瞟着夏昱,不由在心里哼了哼。“真是个闷葫芦,怎么就不爱说话了呢!”
    兄弟几人前后脚到了家,薛氏正在厨房烧饭,夏承恩在院子里看着两个孩子追跑着,脸上的表情均是淡淡的,倒也不像是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样子。
    薛氏腰间系着围裙,从热气腾腾的厨房钻了出来,看见夏昱和夏季一脸困惑的表情,忙擦了擦手道:“也没什么大事儿。今天不是你爹的生辰吗?本来想着家里不宽裕,也就不张罗这个事儿了……”笑了笑又道:“如今不一样了。我和你爹商量着,还是做几个菜。你们爷几个坐在一起喝几盅。下一次,还不知道……”
    夏昱和夏季这才恍然大悟,均是一拍脑门,“哎哟!爹的生辰,都给浑忘了。”说着,脸上都有了几分歉意。
    北雪刚刚过门不到半年,不知道这个事也是应该。可薛氏的话,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如今不一样了?是啊,确实不一样了。
    薛氏的意思是,也许这是全家人能在一起给夏承恩过的最后一个生日了。毕竟夏昱总要认祖归宗的,以后主仆身份,那可与现在完全不同了。别说是过生辰,就是坐下来一起吃顿饭,恐怕也不容易。
    夏昱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但眼中却有一层蒙蒙的雾气。
    北雪就笑着扯了一下他的手臂,“快去洗洗吧,今天爹过寿,我去厨房帮娘炒菜。”说着,也不看夏昱的表情,挽着袖子就进了厨房。
    轩儿迈着小短腿,在身后就追了上来,“娘,娘!”
    北雪转身对轩儿一笑,蹲下身子正要搂他,就见他手里捏着一块粘乎乎的糖块,直接递到了北雪的嘴边,并甜糯糯地说了声,“娘,吃!”
    虽然那糖对北雪来说并不是什么美味,而且上面还被轩儿的小手抓了又抓,但她还是笑着伸出舌头尝了一下,并且摸摸轩儿的脑袋,笑道:“真甜!”
    轩儿就眯着黑闪闪的眼睛,咯咯笑了起来。
    转身之际,北雪就看到夏靖宇手里也捏着一块糖,可是他却不能喊着让娘尝一尝。
    北雪就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宇儿,和弟弟一起玩。要帮大伯母看着弟弟,不能让他摔跤,大伯母和奶奶在厨房给你们做好吃的好不好?”
    夏靖宇的目光立刻有了光彩,似乎得到了大人的信任是一件很荣耀的事情一般,摆着小脑袋就重重地点头,“知道了,大伯母。”声音中竟然有几分小男子汉的担当。
    北雪就眉眼弯弯地看着他,心里也不由感叹,多好的孩子,若是好好教养,长大了定是一个像他爹一样憨厚磊落的男子汉。若是再能多读诗书,从小明辨是非,长大了定是个有出息的人。
    想到这,北雪又回头看着轩儿。说来也怪,自从那次被左安林的人抢走而受了惊吓之后,这孩子的精神头反而是一天比一天好。估计这也是一个巧合,佟老先生那边说他的病该有起色了,结果真是如此。
    晚饭煮好了,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夏承恩又让夏骆把苏牧何送来的状元酒拿了出来,不但给自己满上,给夏昱和夏季也倒了一杯。
    看得出夏承恩也是一个好酒的。只有家贫,没有那个买酒的闲钱,再加上可能心情也一直不大好。如今希望就在眼前,他是高兴。
    父子几个连喝几杯,夏季面不改色,夏昱的脸颊稍稍泛红。而夏承恩却有几分微熏。不知道人是在高兴的时候容易醉,还是不高兴的时候容易醉,总之夏承恩心里的起伏变化比较大,所以第一个醉的就是他。
    他端起酒杯,不看夏季,却一个劲地和夏昱说话,“大郎,你看到黑将军了吗?想当年,我们是在一个军营的。若是来了新兵,那我们就一起去教场,他在左面,我在右面,比赛一样的训人……”他自嘲地笑了笑,“如今他都是将军了,我却沦落到了到乡下种田的地步。”
    “爹!”夏昱望着夏承恩,内心复杂,一时竟不知道从何说起。其实他心里何尝不明白,夏承恩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完全就是因为自己。如果不是为了保护自己,他一定会有一个更好的发展。如此一想,那是不是说只有自己有出息了,才能有机会报答眼前爹娘呢!
    一时之间,夏昱有些茫然了。
    薛氏就搡了夏承恩一下,“你可真是,喝点酒就变样,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说那些干嘛!”
    夏昱已道:“娘,爹说得没错。你们都是因为我,才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叹了声又道:“小时候的那些事儿我都记得,在京中住着的时候,邻居徐老六欺负咱们,爹明明是会些功夫的,却不出手打回去。还有明明知道有谁抓了咱家的鸡,你们却也不报官,现在想一想那些隐忍应该都是为了我。”
    “大郎……”本来不想提这些的薛氏,却是心念一动,眼泪就落了下来。“本以为咱们一家人就这么过下去了。我们在京里等了你亲爹亲娘那么多年,他们是人不回来,信也没有。若不是我和你爹不抱希望了,也不会跑到这三河镇上来。当时就怕宫中变故伤及无辜,再者那会儿就想着我们一家人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好好过日子,你就是我们的儿子。可万万没想到,该回去的,还是要回去的。”
    夏昱没说话,薛氏继续道:“大郎,你心里不要有什么疙瘩。在那之前你爹爹根本不知道你这个孩子的存在,你娘也是为了保全你,才将你千辛万苦地产在府外。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你的爹爹和萧王一起推倒皇长孙这件事情不成,就算你恢复不了荣华宝贵大少爷的身份。就算是你爹变成了阶下囚,你也要回去认祖归宗才对!”
    一段话说得语重心长,外加眼泪鼻涕,所见之人无不动容。
    可是这席上的空气也顿时紧张起来。薛氏抹完了泪,大家都望着夏昱。
    过了好半晌,夏昱才淡淡地道:“娘,我知道了。”又对夏承恩道:“爹,你放心,我都明白。”
    北雪微微侧目看着夏昱,心想:他这是明白了什么?明白了夏氏夫妻对他的付出吗?还是明白了夏氏夫妻希望他怎么做。
    摇摇头,如今的夏昱真是有点让人琢磨不透了。  

  第120节:故交(下)

千辛万苦将一个孩子养大,并且帮他娶妻,又生了儿子。这其中还要防着他被发现身份惹来杀身之祸。这确定是需要付出一定辛苦的。而夏承恩的身份,如果不是隐居乡野,他也定会和黑将军一样一路青云。
    这些无疑会给夏昱带来了一定的压力。
    北雪看得明白,这也算是夏家夫妻的一步棋吧!
    仔细一想,这算不算是一种悲情牌的打法,但是这方法绝对不是直来直去的夏承恩想出来的,多半是薛氏。北雪就飞快地睃了薛氏一眼,她眼角依旧红红的。
    私心谁都是有的,付出了那么多,任谁也不能一点收获也不图。
    薛氏和夏承恩为渤海侯府养育了长子二十多年,这是多大的恩情。薛氏恐怕自己就不图什么了,可眼下两个亲生儿子,一个亲生女儿的出路,恐怕那郑姨娘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吧!
    再回头看夏昱。
    看样子,夏昱的心里防线算是松动了。真是知子莫若母,就算不是亲生的儿子,薛氏对他的了解也不是星星点点的。
    正在薛氏想破涕为笑,让大家尽情吃喝时,外面的衙役却走了进来。
    夏承恩一见是那个能说会道的刘大,赶紧招呼道:“刘兄弟,快来,快来。有饭有菜还有酒,咱们一起用一点。”
    姓刘的衙役微微一笑,指着身后道:“夏前辈,我就不用了。我刚从县里赶来,还带来了一个人。”
    “谁?”夏承恩不由警觉起来。
    刘衙役微一闪身,就走进来一位年约三十,五官端正,穿着一身暗灰色宽袖长袍的男子。
    全家人俱是一怔。唯有北雪忍不住“呀”了一声。
    大家都望向北雪,包括进来的那个男子。
    “您,您。您是风大人?”北雪激动得有些不礼貌地用手指,指着那男子。双眼瞪得溜溜圆。毕竟这一幕太过于突然,让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男子目光闪烁中带着惊喜,他仔细在北雪的脸上瞅了瞅,略带迟疑地问,“难不成你是北雪?”
    这样一说,自然就是没错了。
    北雪忙靠近了两步,低着身子道:“风大人,是。我就是北雪。船上一别,数年不见,我娘亲还时常念叨您,说不知道您过得好不好?”
    风清扬也颇为感慨,声音异常激动,“数年不见,北雪都长成大姑娘并且嫁人了。我还以为今生今世都寻不到你们了,当时在船上你们只说家乡在泾水县,我有机会来泾水县任县令,可真是明察暗访好些日。本以为你们已经搬离这里了。没想到真是机缘巧合,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见了面。”
    那边夏承恩也被这么一吓而醒了酒,赶紧起身笑道:“快。快迎县令大人屋里坐。”
    “是,是。”薛氏也赶紧收敛神色,给风清扬搬来小椅,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风大人用了晚饭没,家里寒酸,没什么东西,风大人若是不嫌弃,倒是可以在民妇家一用。”
    “对,对。”夏承恩笑道。“风大人,草民家还有酒。”
    北雪抿着嘴。看着夏氏夫妻的样子,就有点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冲动。
    风轻扬倒也磊落大方。一挥手就命人将事先准备好的礼物搬了进来,呵呵笑道:“饭就不吃了。连夜赶来我也是想见一见当年的恩人。这是北雪的婆家,我还要去她的娘家看一看。”说着,就看向北雪,“不知道北雪可否带我一起去你的娘家?”
    由于天色已晚,一个女人家到大街上走动毕竟不太妥当,北雪就看了夏昱一眼,一是问他的意思,二是向他求助。
    夏昱眉眼一挑,“要我一起去?”
    北雪脸一红,“外面天已经黑了,而且晚点还要回来,我可害怕一个人……”
    风清扬就扬头大笑起来,“少年夫妻,琴瑟和谐是件好事。”说着提袍往外走,“那就你们夫妻一起带本官去。”说完又回头对夏承恩夫妻施一礼,“天色已晚真是讨扰二位了。”
    夏承恩和薛氏哪敢受了这礼,赶紧还礼道:“不会,不会。大人能来我这贫困人家,是我们家的福气,求都求不来的。”
    说笑着,几人就出了夏家。
    北雪就在一边歪头对夏骆耳语几句,夏骆一溜烟地就跑了出去。
    接着就由白天跟着北雪的那个衙役走在前面掌灯带路,风清扬跟在后面,再后面是夏昱和北雪,而走在最后面的则是刘大。
    北雪不由在心里暗暗佩服起这个不识字,但却头脑灵活的刘大来。
    也不知道他怎么有这样快的腿脚,就这么一个下午的功夫竟然就把风清扬找来了。换做旁人,听北雪说完,听过也就算了。或者最多也就是在方便的时候向风清扬提一句。
    而这个刘大居然特意跑回县城,将这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风清扬。
    一来他是在讨好风清扬。就算是认错了人,或者风清扬对这事儿不予理睬,他倒也没什么过错。但若是恰恰投了风清扬心中所想,那岂不是美差一桩。再者这夏家可不是普通的农夫人家,黑大将军亲自差人让县衙出人日夜保护,想来不是非富即贵那么简单。
    所以他跑这一趟,怎么说都是有好处。
    北雪不由在嘴角翘了翘,聪明人就是好办事,能识时务者,方为俊杰。不需要太多的言语,一点就透的明了。身边要是多点这样的人,那办起事来该省了多少麻烦。
    风清扬等人到了北家时,北家已经收到夏骆提前跑去报信的消息。
    此刻的北家,不止几间屋内烛火灿亮,就连院内也是烛火通明,亮如白昼。苏氏带着两个儿子,一个媳妇,外加上胡桃,已经穿戴整齐,满脸喜悦和激动地等着风清扬的到来。
    “娘,您看谁来了?”北雪首先推门报信。
    声音进来,人也到了。北雪门推开的那一刻,风轻扬便带着身后手提礼盒的两个衙役走了进来,风度翩翩,气宇不凡。笑容中除了见到故人的激动,还有春风得意的自信。
    这一次,真的与凇州一见之时大有不同。
    人哪!士别在日,当刮目相看。现在的风清扬,浑身上下都透着那种志在意满的精气神儿!
    苏氏一激动,嘴唇动了两下,竟没叫出名字来。还是北焰带着弟妹和媳妇上前行了礼,“草民北焰带全家拜见知县大人。”
    风清扬还能准确记住几个人的名字,赶紧一把扶住他,声音沉沉有力,“北焰快快起来。”
    北焰表情严肃站了起来,后面的弟妹和媳妇也都相继跟着站了起来。风轻扬再看苏氏,那眼神就复杂起来,有些激动,有些心酸,还有些感叹,他张了张嘴,声音中带着几分酸楚,“苏大姐,想必这些年你一个人带着几个孩子是过得很不容易了,看您都变老了。”
    “可不,可不!”故人相见,总是感慨良多。苏氏哽咽着抹眼泪,“日子过得太快了,当年船上一见就是这么多年,想不老都不行了。倒是风大人似乎不错,终于圆梦走上了官场。您可是越活越年轻的样子。”
    风大人苦涩一笑,“一言难尽罢了!”
    接着风清扬接过衙役手里的礼盒一个个递了过去,苏氏大方接了,并带着家人一并感谢后,就将他迎进了正屋。
    孙灵芝一见县令都来了,又是高兴又是傻眼。想出去露露脸,又怕在县令面前失了礼数。一时之间到是局促不安得很。
    北雪就在一旁偷笑,这孙灵芝也有裹足不前的时候。
    趁苏氏和风清扬坐下来说话,北雪就扯了胡桃到一旁,借着烛火很细心地察看了她手上的伤痕,又细声细气地问:“这两天怎么样?大嫂没有欺负你吧?”
    “没有了。”胡桃摇头,“虽然见到我也没什么好脸色,不过倒是没再说出什么过份的话来,有什么好吃的也不是背着我的时候往起藏了。”说完又好奇地问北雪,“姐,你对大嫂说了什么,怎么那么管用?”
    北雪心里自嘲一笑,心想:提不到桌面的伎俩罢了。不过对这个孙灵芝倒是还挺管用的。
    那边苏氏还在向风清扬介绍着家里的情况,“……头几年也就这么过来了。这不北焰也成了亲,娶的就是之前他爹活着的时候定下的亲事,亲家姓孙,是个木匠。北雪的婚事倒是有点波折,不过现在嫁过去的人家也不错。”说着,就看了一眼下面坐着的夏昱,夸道:“女婿踏实正直,对我们北雪也好。”
    风清扬就对夏昱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
    “你那边又是怎么样?当年在船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苏氏将茶碗向风清扬那一侧推了推,问起了当年的事。
    风清扬端起茶碗啜了一口,笑道:“说起当年,还真是一言难尽。”顿了一会儿又道:“当年我们不是一起救了一个人,然后跟着这个人上船。”
    “是。”苏氏微微点头。
    “当晚你们被他们安置在一个房间内,我则被那人的手下叫去问话。”  

  第121节:往事(上)

苏氏的目光就复杂起来,不由问道:“风大人,因何问话问了两天还见不到你的人?”
    看着苏氏的眼神有些疑惑,风清扬赶紧解释道:“或许是那些人以为你们不是妇人就是孩子,可能也问不明白什么。毕竟我是唯一的成年男子,问起话来也方便一起,所以才把我单独叫了去。”
    苏氏点点头,没有言语。继续认真地听风清扬说下去。
    风清扬继续道:“当时他们问我的都是一些当天晚上发生的事。比如:在哪里发现了这个伤者,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路上有没有碰到什么人等。当时我都据实以答,他们到也没有为难我。可是后来进来人说那伤者的伤很严重,结果那一伙人就把我关在屋子里,他们赶去看那受伤的人。这其中倒是时常有人进来给我送点吃食。”他苦笑了一下,继续道:“直到他们把我放出屋子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后来我才知道这三天里那个伤者几度昏迷,一直很危险,所以没有人顾上我。”他顿了顿,又道:“也是三天后我就找不到你们了,问及那些人,他们才恍然明白,可能是在码头上添置用品的时候你们趁乱下了船。”
    “是啊,是啊!”苏氏蹙了蹙眉,已是急道:“当时,他们把你叫了去,两天两夜音讯全无,我们急得直跺脚,却也没有办法。”又摇摇头无奈道:“风大人,当时我们是真不知道上了那船是吉是凶,你两天未归,我们就更是慌了手脚。正巧他们停靠码头采购,我们就趁着有些农妇上船送货,随着人流跑了下去。”说完又一脸愧疚。“当时虽然千辛万苦地回到了三河镇,可为了这事我们一家人真是觉得对不起风大人。本来一起上的船,到后来却把你一个人丢在了船上。就连你是否平安都不知晓,真是。真是……”说到最后,已是无限怅然。
    风清扬却是毫不介意地呵呵一笑,“当时找不到你们我也急得不行,不过后来一想你们定会自寻出路的。至于我,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说着,眉宇间就含了一抹神秘,“你们一定想不到,咱们那晚一起救的人。可是一个京中的大官。”
    “大官?”苏氏不觉一愣。当年看那船的架势,就像是个官船,没想到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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