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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欢,错惹兽将军-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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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宋东离做汤给宁氏的这番孝心,唐初九确实没有起疑心,可是在接过鸡汤后,在夕阳之下,对着那汤起了疑心。

众人只知世上有无色无味的致盲药,却不知致盲药不管下在酒里还是汤里还是水里,在夕阳照射之下,会隐现出一种淡紫之色来。

恰恰就那么正好,在月寻欢的医书之上,有记载这个。而唐初九,刚刚看完这一节没两天,正记忆深刻。

天时,地利,人和,唐初九对那鸡汤起了疑心。

心里大惊,勉强维持住脸色的平静,深吸了一口气,做出闻那鸡汤香味之态,其实是在吸气压惊。

宋东离目光紧瞪着唐初九的动作,不知不觉中就屏住了呼吸,带了些急迫,很是希望下一秒,唐初九就把汤喝进了肚子里。

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惜,伴随着希望的,除了叫如愿外,还有一种叫绝望,唐初九放下了碗:“这汤挺好的,老夫人肯定喜欢。”

宋东离再接再励:“你不尝尝么?”

唐初九把汤放回篮子里:“不用,这味我一闻就知道。我也有些日子未见老夫人了,正好,和你一起去问候一声。”

话落,把篮子提在手上,往宁氏的住处走去。

宋东离变了脸色,这汤,万万喝不得。

可篮子提在唐初九的手里,她又快步走在了前头,宋东离一咬牙,追了上去。有心把篮子打翻,却一路上都没有寻着机会,唐初九虽然走得又快又急,却每一步都走得稳稳的。

唐初九当然不会给这个机会!!!

提着汤,来了宁氏的院子。

宁氏正歪在榻上,烤火取暖。人一上了年纪,对于漫长的冬天,就是一场煎熬。所有的病痛,都找了过来。熬过去了,就又是一年好活,熬不过去了,就是年难难过,成一坏黄土,一堆白骨。

看着唐初九提着东西过来,宁氏微愣了一下后,舒心的笑了,以为初九拿乔够了,现在终于恢复成以前的贤良了:“初九,你来了,来,烤烤火,暖暖手,莫要冻着了。”

唐初九把篮子放到桌上,把冒着热气腾腾的鸡汤盛了一碗出来。

正在这时,宋东离气喘吁吁的踏门槛进来,满身的狼狈。刚才在院子门口时,因着走路心不在焉,扭到了脚,摔了一跤,正好摔在上次的尾骨上,引得旧伤复发,痛得冷汗直流,却顾不上这么多,咬着牙跟了上来。

唐初九端着汤,似笑非笑的看了宋东离一眼:“这是东离熬的汤来孝敬你老的,特意拿去我那里试味道呢。”

宁氏笑容满面,慈爱的看了宋东离一眼:“一片孝心,那我倒是要好好尝尝了。”

宋东离脸上强撑着笑意,僵着腰,强从唐初九手上接过了汤碗:“娘,这汤还有些烫,让我吹吹再喝。”

本是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宁氏笑着摆手到:“不用,不用,烫着点喝好。”

说着,就伸手去端那鸡汤,宋东离被逼得没办法,只得手一松,本想把那碗鸡汤做成失手的样子打翻在地上,哪曾想宁氏会,飞速的伸手往前一探,想要接住那汤,最终还是慢了一分,手够着了碗,却没有接稳……

于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一碗鸡汤全都倒到了宋东离身上,顺着胸口往下滴,还有一些溅到了脸上,手上。

宋东离从小‘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这鸡汤又是刚出锅没多久的,自是烫得很。今天又爱俏,穿了件‘暖裘衫’,虽然很薄,收腰,可却不防烫。

宋东离被烫得“啊……”的惨嚎一声,直冲九天云霄,叫在跟杀猪般的。

宁氏吓了一跳:“东离,东离,可烫着了?快,快,快传大夫。”

唐初九嘴角微不可见的勾起了抹笑,心里几分痛快。瞧,这就是报应,而且是现世报。

钟无颜回西院,见唐初九不在,找了人一问,才知去了西院。

没管她,去了月寻欢的院子,东翻西找,把他的医药箱找了出来,提着回房时,刚好遇着奴婢急冲冲在嚷着要传大夫,说是东离小姐烫伤了。

想起唐初九在西院,钟无颜兴致一起,脚步一转,去了宁氏的院子。

宋东离正痛得脸色扭曲变形,直叫唤着‘痛痛痛’,更担心毁容,见着钟无颜进来,立即说到:“快点,快点,本夫人要是毁容了,可饶不了你。”

敢这样跟钟无颜说话的人,以前没有,今天终于有了。不得不说,宋东离勇气可嘉。

初生牛犊不畏虎!!!

钟无颜的媚眼,飞速闪过怒意,看了宋东离一眼后,一掌把月寻欢的医药箱拍开,从中随意拿了瓶看起来比较顺眼的绿色药膏,递了过去。

那瓶药膏,唐初九识得,叫‘情欢’。因是亲眼见着月寻欢制的,而且那天可能他心情极好,难得的说了句此药的药效:“猛于虎也,无男不成解。”

之所以说是无男不成解,是因为此药的药性契和‘天地阴阳’,对男人一点作用都不起,可是女人一旦用了,就会成为烈性春药,无男不成解。

那时,月寻欢还额外多说了句:“如果不是遇着一夜七次郎,那最好是备有八男。没有?那自求多福吧。”

看着宋东离迫不及待的用食指挑起药膏,往脸上抹去,唐初九几番挣扎后,秉着人性本善,清了清喉咙,张嘴想要提醒……

却在这时,这时,宋兰君挑帘走了进来。

唐初九突然就有一股非常强烈的冲动,如果把这碗汤,给宋兰君喝一碗……

宋兰君酒醒后,去西院找唐初九不着,叫来人一问之下,原来是来宁氏这里了,才匆匆赶了过来的。

路上还在奇怪,自从初九回臣相府以来,还从来没有主动去那边侍候过呢,今天怎的过去了?

一路奇怪着,到了地方,一掀帘子进去,就看着唐初九跟以往一样,低眉顺眼的站在宁氏身边。

这一幕,就好像这一年多的挣扎痛苦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好像和初九之间,从来没有矛盾,没有古清辰,回到了从前的家和万事兴。

那时的初九,对十七一心一意,死心踏地,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夜夜,从不会说一个‘不’字。那时的初九和十七之间,从无他人。

看着这一幕,让宋兰君无端的就觉得满足,嘴角勾起了抹笑,使得惊世的容颜,更是眉目如画。

正文 116 成千古恨

宁氏看到宋兰君过来,问到:“酒醒了?”语气中带了严厉。殢殩獍晓当年,老头子就是喝酒误事,最后连命都没了,壮年早亡。所以宁氏对于醉酒,一向都是不喜的。

宋兰君笑了笑,没作声,却走到了唐初九的身边,并排而站。

看向唐初九的眸中,不自觉的就含了笑意和欢喜。

唐初九别开了视线,侧首看上了窗外。

这一看后,从此天地变色缡。

全因着钟无颜看上了那锅鸡汤。

乌鸡汤养颜,是钟无颜的最爱,而且到现在还没吃晚饭呢,也饿了。

钟无颜手一伸,那装有鸡汤的保温瓶就变戏法般的从宋东离身前的红木桌上到了她手中,挖起一勺子,也不怕烫,直接喝了醢。

看着钟无颜喝鸡汤,宋东离擦药膏的手顿了顿后,什么都没有说,继续擦药。

而唐初九却因着侧首看上窗外,并没有看到钟无颜喝鸡汤。

钟无颜喝了一口,就扔掉了勺子,撇了撇嘴,满是嫌弃,也不知道谁熬的!如此难喝!咸得要死!这样的手艺,糟蹋了乌鸡!以后肯定嫁不出去。

看了眼把脸擦得惨绿的宋东离,觉得不堪入目,提着月寻欢的医药箱子,扭着盈盈不堪一握的细腰,步步生花妖气横生的走了。

宋东离因着烫伤,要上药和换衣,也走了。

唐初九也想走,可宁氏却不放人,拉住了唐初九的手,语重生长的:“初九,现在你和十七重圆了,趁早要个孩子吧,我的身子骨你也看到了,是一日不如一日,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抱大胖孙子……”

宋兰君两眼亮晶晶的如日月生辰般的看着唐初九,神色醉人的温柔。

说起孩子,唐初九心里却是一片刺痛刺痛,一语不发,转身就走了,脚步有些踉跄。

宁氏皱了皱眉,眼里闪过不喜和责怪,这初九怎的还是如此不晓事!在长辈面前,说走就走!没个样子!!

宋兰君看到了唐初九眼中的心痛,叹息一声,肯定是为那个无缘的孩子,正了神色,跟宁氏说到:“娘,以后莫要在初九面前提孩子,徒增她心伤,难受。”

在朝中为官,又是一朝臣相,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左右着无数人的生活,神色一旦严厉起来,那种长年累月积存下的上位者的官威不自觉就排山而来,逼人得很。

宁氏愣住了,这是宋兰君第一次以这种语气和表情跟她说话,心里起先是底层老百姓对上位者的俱怕,臣服。略一会后,脸色也沉了下来。养了他二十几年,现在,竟落得如此境地么?!

难怪都说给别人养儿子,养得再好也是白费,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宋兰君说完,就追着唐初九出去了。

唐初九走得并不快,宋兰君一会就追了上来。

看着娇颜上的悲痛欲绝,宋兰君心里也不好受。

当年那个孩子,一失足,成千古恨。

唐初九深一脚,浅一脚的回了西院,也不进屋子里去,坐在梅花树下的秋千上,看着院中的那方空地,怔怔失神,面色凄怆。

宋兰君站在唐初九身边,不说话,默默相陪。

一夜到天明。

夜霜打湿了二人的发。

憔悴了容颜。

直到隐隐日出,公鸡开始打鸣,唐初九才僵硬着身子,走回了屋里去。

躺在被窝里,暖不到心里。

宋兰君暗叹一声,去上早朝。

一路上,脸色有些肃杀。

今天的早朝,出了件大事,天翻地复,改变了不知多少人的命运。

唐子轩私盐之案,引起轩然大波。

因着投胎转世得好,唐子轩生在了大户人家,受尽万千宠爱,过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随心所欲至极。

京城无人不知唐子轩风流成性,经常醉卧花丛柳巷。

原本已经到了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境界。

只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去年年初,唐子轩看上了一个寡妇,这以他的一向风流,并不算什么新鲜事。哪天要是他不醉卧美人窝温柔堆了,才是大事。

那寡妇刘美人,不禁风***入骨,还深谙欲擒故纵之道,次次勾得唐子轩心痒难耐,却又不让他得逞所愿。直吊了唐子轩大半年的胃口,最后才让他偿到了甜头。

唐子轩刚开始是因着赌注,才对刘美人穷追不舍,因着一向没被人拒绝过,所以反而越挫越勇,后来,后来倒也有了几分真情,因着刘美人娇滴滴的美人恩,受不住枕边风的软磨硬泡,唐子轩送了三间铺子给她。

刘美人有个弟弟刘大奇,本就是立山为王的恶霸,因着唐子轩的身份,连带他的气焰嚣张也水涨船高,为所欲为,更加放肆,竟然打着唐子轩的名号去做了私盐,而那三间铺子就成了掩人耳目之所。

那三间铺子,床弟上是唐子轩送给了刘美人,可是名义上,却是候爷府名下的产业,确实很好掩人耳目。

如今东窗事发。

私盐都是国家禁止的,因着暴利害人,律法只有一条,那就是‘违者斩’!!!

此次上折参本的是判官,他为官四十余载,一向清正廉洁,非常受百姓的爱戴,三年前他本来已经辞官,回归家乡颐养天年,却因着家乡百姓个个对私盐之事叫苦连天,暗地里一查之后,如今特意回京上折。

圣上看折后非常震怒。

文武百官都看上了宋兰君。

毕竟,现在那唐子轩是他小舅子。

就连当今圣上,震怒之中,也是首问宋兰君:“臣相以为何?”

宋兰君毫不犹豫,掷地有声:“依法处置!!!”

众人齐齐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气魄,这狠心,这翻脸无情,天下无人能及!!!

要知道,在朝堂之上,可无一妄言。文武百官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无不千斟万酌,就怕祸从口出。

因为天子面前,出口的每一字,都无反悔余地。九族的荣辱与共,都在嘴上。

这臣相大人,如此大义灭亲。

这天下第一美人,嫁了个狠心郎!!!

一字都未求情。以宋兰君如真的身份地位,他的话,圣上还是很看中的。如若求情,肯定最少也会卖三分薄面。

所以此事的转寰余地,全在宋兰君的身上。

却没想他如此……郎心似铁!!!

老候爷老年得子,对唐子轩一向溺爱有加,才会养成他越来越无法无天,如今若真白发人送黑发人,还不得要了他半条老命?

更何况唐子轩风流虽风流,可他却并未有一儿半女,后继无人。又隐有传言,说那第一美人身有不孕之症,那老候爷府这下,真要断子绝孙了不可。

除非年已过稀古的老候爷能重振雄风,再一次老年得多。

当今圣上,盯着宋兰君看了好一会后,才下圣旨:“杖责唐子轩八十大板,入罪身。”

短短一句话,定了人从天堂入地狱的命运。

八十大板下来,不死也去半条命了,更何况,入罪身,就是贱籍。圣上亲下贱籍,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但是文武百官都知道,对于这个结果,确实是开了恩的。要不是看在老候爷一心为朝,满身功的份上,只怕真要老来丧子了。

圣旨一下,立即有人领命而去,而文武百官还在早朝之上。

看来当今圣上之意,是要当众行刑,杀鸡给猴看,以儆效尤!

唐子轩后半夜才从刘寡妇的床上爬起来,酒意还未醒,正好梦好眠呢,就来了圣旨。

如横祸天降!如晴天霹雳!

老候爷脸色颓然,一下子苍老了十多岁。看着那明黄的圣旨,不敢置信。

林静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颤声到:“老爷,你快点想想办法啊。”八十板下去,只怕是魂都没了:“轩儿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办法,能有什么办法?!圣旨已经下了,圣上还在早朝之上等着,此事已无转寰余地。

眼见着唐子轩被禁卫军带走,林静雅哭得瘫软在了地上。

早堂之上,唐子轩被当众杖责,板子打在肉身上‘啪啪啪啪’之声,声声入耳,声声让人胆颤心惊。

随着板子的不停落下,带了红色,竟是打得皮开肉绽。

唐子轩咬着牙,一声未哼,倒是挺有硬骨。

到最后,到底是禁受不住剧痛,晕死了过去。

此时,才打了五十八大板。

圣上没有叫停,施刑也不敢停。

直至打满八十大板为止。

唐子轩已经是奄奄一息,进的气少,出的气多,整个人也成了血人一个。

整个过程,无数人偷瞄当朝臣相大人的脸色。

可宋兰君都是面无表情,略垂了眸。

文武百官见之,无不动容。

行刑后,早朝才退。

文武百官如潮水般退去,眨眼间,走得干干净净。

如今这当口,谁也不敢多言。

宋兰君一人慢慢走到了午门,阳光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那背影,竟错觉般的,透出几分孤寂,悲壮。

出得午门,宋兰君略站了站后,去了候爷府。

府里正一片兵荒马乱。

唐子轩已经被送了回来,大夫正在上药。

看着一向视为心肝,唯一的儿子如今成了个血人,林静雅当场晕厥了过去。

唐诗画也得了信,已经回了娘家,正侍候着林静雅。

老候爷脸色极其不好看的,坐在一旁,看着大夫上药。

看着宋兰君回来,众人目光都看了过来。

唐诗画眸中带了泪,叫到:“兰君……”

语气带着丝丝缕缕的怨气。

朝堂之上,宋兰君的冷眼旁观,早就传了出来。

情何以堪!!!

出嫁前觉得千好万好的良人,觉得可以托付终生的良人,却在家人最危难的时候,选择了——明哲保身。

大夫已经上好了药,躬着身退下了。

唐子轩依旧昏迷不醒,情况堪忧。

老候爷站起了身来,威严到:“兰君,跟我来。”

宋兰君跟着去了书房,脸色沉着,脚步甚至带了迫不及待。

今天之事,老候爷反复思量了成千上万次,都觉得事有蹊跷,如此无声无息,突然而来,任何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没有,怎么可能?这两年身子每况愈下,有很多事很多产业都是兰君在帮着打点,以他的人际关系网和地位,不可能事前一点风声都没闻到!!!

面对着老候爷的质问,宋兰君从容不迫,能做到这一步,早就有了万全之策。如今,正好。

终于,盼来了今天。

星眸与老候爷对峙,承认到:“本相是早就收到了风声。”

本相!!!

这称呼,隐现出血雨腥风。

老候爷一生官海沉浮,岂会听不出这其中的千差万别来,看上了宋兰君,脸现厉色。

宋兰君站在窗前,背着光,半明半暗,脸上似笑非笑,直呼其名:“唐天豪,本相为什么要告诉你?”

话中的恨意,直冲九天云霄,就好像是血海深仇一般的。

宋兰君从窗前走来,一步一步的逼近老候爷,每一步,就像是踏着满地尸骨未寒一般:“唐天豪,你可还记得十八年前?蓝家上下一千零八口,皆因你而丧命,你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老候爷闻言,脸色大变,声音不可抑制的颤抖:“兰君……”

宋兰君化身为地狱而来的勾魂使者,如黑白无常一般的索命:“叫我兰君多年,就一直没有想到蓝家的蓝钧么?还是压根就没想到蓝家还会有活口?”

“还是没想到,蓝钧明明死了,被你亲手用剑刺进了胸口,斩草除根,怎的又活了?”

老候爷本来身子就已经是风烛残年,如今十多年前的惊天隐秘,一下子翻了出来,感觉嘴角发甜,竟是一口血吐了出来:“蓝钧……!!!”

又岂会不知蓝家的嫡子!蓝家的第十七子。自幼生出来就较常人体弱三分,但却又拥有过目不忘的好本事。三岁能诗,七岁能赋

,但也七岁身亡。再也没了八岁之说。

当年蓝家,可是诛连九族!!!

宋兰君最后一步,带着雷霆万钧之势,逼近了老候爷,眼里一片血红:““唐天豪,你风光多年,可知道,也会有今天?”

老候爷倒退一步,脸色惨白,又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蓝钧,兰君……”

宋兰君脸上的笑容,都是带着血腥和仇恨:“想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是不是?你那一剑,确实穿透了我的左胸,可惜我出生就与常人不同,心脏在右。所以,我活了下来。从堆积如山的尸体中,挣扎着爬了出来,活了下来。”

后来,在只剩一口气的时候,得老天垂怜,遇上了下山化缘的无智大师,救了那时只有七岁奄奄一息的蓝钧。

无智大师年少时,和蓝家有一番渊缘,是因着蓝家老祖母才出家的。

因着失血过多,以及目睹亲人惨死,蓝钧虽然被救,却一直高烧不退,病中也念念不忘要报仇血恨。

在寺里住了一年,蓝钧才养好了伤,但也没了七岁以前的记忆,被人为压制住了。

无智大师一番深思熟虑后,决定送蓝钧下山。给找的人家是他出家前的远房亲戚,姓宋。

也因此,取名为宋兰君,字为十七。

宋家是小门小户,当时唯一的儿子,也唤十七,却又因为意外,身亡。

宋家陷入了一片悲痛欲绝,特别是宁氏,整个人都快疯了。宋家男人,因为一次醉酒,半夜归来时,被狗咬在了私处,从此不举。这也就是说,宋家,相当于断子绝孙。

宋兰君的到来,如黎明的曙光,照亮了宋家,安稳了宋家。

因着宋兰君长得聪明伶俐,又有几分神似已经逝去的十七,虽然比他大了近一岁,可是却因着重伤一年,身型较瘦小,看起来也差不多大,见到宁氏的第一句话,脆生生的说:“娘,我是十七。”

十七二字,彻底的掳获了宁氏的心。

从那之后,把宋兰君当成了亲生儿子来宠爱,把所有的心思,希望,全都寄托在了他身上。

而宋兰君因着无智大师的说词,一直以为他是被宋家从小送上山的孩子。

这种以为,直到几年前因着‘漫夭果’的药性,才冲破了那段被人沉封的记忆。

也是从那时起,宋兰君一步一步,计划着接近了候爷府,从人为的故意偶遇唐诗画开始……

到如今,全部掌控了唐家!!!

老候爷铁青着脸,全都明白了过来:“今日我儿之事,是你一手操纵?”

宋兰君仰天狂笑后,道:“是我,那又如何?!唔,还有你女唐诗画,知道她为什么嫁人近两载,却一直没有身孕么?因为我故意为之!她不配怀有我蓝家的骨血!你的身子为何一日不如一日?因为我送你的补药中,含有我蓝家一千零八口的冤魂!!!”

老候爷一脸震惊,对宋兰君怒目而视:“你,你,你……”又吐出了一口血来,如今,形势比人强。

宋兰君用了一千个日日夜夜,把唐家逼到了绝境,再也不能逢生。

老候爷悔不当初。

如果当年……

可惜没有如果。

老候爷颓然至极,心如死灰,现在只求:“子轩和诗画是无辜的,你……”

宋兰君咬牙切齿的打断了话,冷笑:“无辜?当年你丧尽天良之时,可曾有想过,蓝色有多少无辜?你踏着蓝家一千零八口的尸骨,做了那人上人,我为什么不能践踏你儿你女入泥土?”

正文 117 美人如画

“怎么?现在知道心痛了?知道求饶了?当初我娘是怎么跪下来求你的?只求你看在两家相交十多年的情份上,给蓝家留后!可你是怎么做的?你当着我娘的面,一剑刺出,毫不犹豫,斩草除根!”

那一幕,时隔十八年,可宋兰君却记得清清楚楚,记得那利箭刺入胸口肉里的声音,记得那痛彻入骨,特别是娘亲脸上绝望的泪水,和那声凄厉的呐喊:“不……”

十八年前的蓝家,血流成河,家破人亡,唐天豪却一夜封候,荣华富贵,风光到老,可惜却不能到死。殢殩獍晓

唐天豪胸口起伏得厉害,那些不堪的双手染满罪恶的往事,已经尘封进了黄土,刻意遗忘,如今猝不及防的面对,喉间感觉腥甜腥甜,痒痒的,忍不住弓起身子咳嗽。

被病痛折磨得已是花白的头发,枯瘦如柴的身躯,因着咳嗽,呼吸不继,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响声缢。

青筋布满干枯的手,紧紧的抓住红木桌子,支撑着病重无力的身子,才没有瘫软在地上。

宋兰君冷眼看着唐天豪的痛苦,神色即冷又狠:“唐天豪,这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本相想了成千上万种对你的报复,无数种你的下场。”

“想把你砍了手脚做成人彘,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想过把你千刀万剐活剥皮不得好死;想过让你也被诛连九族不留活口;想过……炳”

每说一种,宋兰君脸上的恨意就多一分,眼里的血红更是腥浓,而唐天豪,却每一句都是煎熬,就好像真的被宋兰君砍了手和脚,真的被在千刀万剐一样。

“你知道最后我选择了哪一种?我要让你眼睁睁的无能为力的看着你所看重所骄傲的一切,都一一被摧毁!变得一无所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连死都不成!!!”

“老年得子,宠爱入骨是不是?可你看,现在,唐子轩已经是罪身,圣旨亲下的罪身,这辈子他都没有指望翻身了!一辈子只能是那贱籍!命很大呢,八十大板还没死。不过,相信本相,死了比活着好。”

“天下第一才女,引以为傲是不是?那本相就让你睁眼好好看着,她是怎样被天下人唾弃!得一世骂名,成那横眉冷对千夫指!”

那声音,一字一字,冷得结成了冷,化成利箭,直直扎入了唐天豪的胸口,喉间的腥甜化成血,再也忍不住吐了出来,紫黑紫黑的血,格外的解目惊心。

唐天豪感觉眼前阵阵发晕,张着嘴想呼吸,胸口却跟要爆裂开来般的,随即身子直挺挺的倒下,摔在地上,发出好大一声响,全身不停的抽搐,牙齿咬得格格响,双眼直直地盯着宋兰君;失去血色的嘴唇随着身体的抽搐;在艰难地蠕动;像是要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

宋兰君蹲下身子,冷眼看着唐天豪受着折磨,脸上带着笑容,如春花般的灿烂:“很痛苦是不是?我却觉得很痛快呢……”

说完,站起身来,缓步跺到桌前坐下,倒了一杯茶,拿在手中,不喝,在热气腾腾冉冉上升的热气中,笑看着唐天豪的痛苦和狼狈。

虽然带着笑意,可脸色神情却有些扭曲,特别是额头上的青筋,不停的跳动。

这是上千个日日夜夜,苦苦压抑着深仇大恨后,一朝不再压抑后的激动。

唐天豪面上越来越青紫,嘴里甚至吐出了白沫来。

宋兰君脸上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深。

一柱香的时间过后,唐天豪才停止了抽搐,花白头发凌乱披散,汗湿湿的贴在惨白的老脸上,紧闭着眼,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只余胸口间微微起伏。

宋兰君一口饮尽杯中早就已经冰冷了的茶水,重重的冷‘哼’一声,站起身来,俊颜上隐现痛快,打开了书房的门,大步离去,头也不回。

身后暗处的唐诗画,脸上血色尽失,泪流满面,不敢置信,看着宋兰君离去的背影,重重的狠狠的咬住了红唇,出了血,很痛,却也止不住它的颤抖。

脑海中不停的盘旋着宋兰君的那些话,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三月天,桃花盛开时,初见他惊世容颜,脸含浅笑,星眸顾盼神飞,让无数千金小姐芳心暗许。

可他唯独龙飞凤舞写纸一书,在所有人皆羡慕的惊呼中,命人传了过来:“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那时的唐诗画,只羞红了脸,并没有动心动情。因着她一直想要嫁的好儿郎,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举岸齐眉。可那时,宋兰君身旁伴有妇人,唐初九,据说青梅竹马。

那时的宋兰君,在唐诗画的眼里,并不是良人。虽是翩翩佳公子,玉树临风,位高权重,风光无限,可他,毕竟是已在她人榻上。

那时的唐诗画固执的认为,在这个男人三妻四妾是平常,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天方夜谭,如果不能保证此生只能做男人唯一的女人,那么最少,要做他的第一个女人。

所以,宋兰君是不合心意的。因着他,唐初九才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在否决了宋兰君是良人后,可是,从那之后,他却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不管是去寺里上香,还是梅亭会,或是上街,有时是府里宴会,他总是会出现在身旁,眉目如画,含笑相看,含情相望。

最特别的是,每天都会有一只信鸽,飞来窗前,带来一幅丹青,画上的美人,全是同一人,豆蔻年华,或浅笑,或锁眉,或低头,或回眸……

美人旁,宋兰君总会龙飞凤舞题诗一首,从‘生平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开始。

最后是为依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着相思。

总共画了365幅画,每幅画上虽为同一美人,可是神态,衣着,题诗,全然不同。

美人如画,画中美人,栩栩如生,惊艳了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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