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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药女之妻不可欺-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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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初樱连忙跟上头打了个手势,自己带着奶娘丫头往后面备的休息间去,给昭哥洗了身子,收拾妥当后又喂饱了奶,再穿了皇后娘娘赐的小蟒袍,这才返回前头来。
    执事今天一波三折,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模样,也不管什么时辰了,只扯起嗓子喊道:“吉事已到,整肃衣冠!”也不用喊乐起了,人家很懂地跟本就没停过。
    底下众人都有些不厚道地笑了,可笑归笑,大家还是正色象征性地扶了扶头上的帽子首饰,捋了捋衣襟。
    “大楚宗室、镇国将军楚溆嫡长子命名仪式开始!”亏得他机灵,出口的一瞬间改了口了。
    这个时候担任赞礼的楚老将军宣读告文:……雪域后裔,大楚宗室,楚溆夫妇于……吉时吉日诞育佳儿,满月之日告知先祖,告曰:列祖列宗、传我家命,后人承继、朝乾夕敬,今得子嗣、举族同庆。家有后续、世世永承……
    这个时候,楚溆净手后拈香向先祖牌位上了香,行了叩拜大礼,礼毕,执事又请石初樱母子。
    石初樱抱着昭哥儿走到堂中,众宾客齐齐面向她们母子肃立。
    楚溆向石初樱母子作一揖,接过昭过,看了看儿子正瞪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没有一点要哭的意思,又见石初樱眨了眨眼睛,略一想大概明白儿子已经‘解决’过了,不由心下稍安。
    他端着脸,抱着昭哥儿朝先祖牌位展示了一下,又转身朝天地、四方和众宾客展示后,握起儿子的右手(小孩儿被特地放开了手脚)含笑宣布道:“天赐吾子,吾心喜悦,尔乃楚姓,今命名“舒”。愿尔此生从容舒畅,有志得张。志之,记之。”
    在一旁早坐了大半天的府中书记郑重地在府志上记下楚舒的名字。
    接着楚溆抱着儿子先跪了祖先,再拜了皇帝,然后从曾祖父、曾祖母开始,伯祖父伯祖母、姥姥姥爷、父亲母亲、伯父伯母、叔叔婶婶、姑姑姑父、舅舅舅母、姨母等一流认下来,虽然刚满月的小儿并不会认人,但礼物照收不误。
    更有定王等一串正宗皇子,论起来也是五服内的亲戚,少不得再次表示表示,只要赶这个时候来的,自然不会空手而来。
    认过了亲,执事宣布:“礼成!”
    大家纷纷祝贺,恭喜楚溆和石初樱夫妻二人,又祝福楚舒健康成长。
    这个时候执事又宣布射礼开始。
    楚溆亲自取了弓和箭,登上一处高台,分别向天、地、四方射箭,箭去了头的,射得越高越远,对孩子的期待越高。
    因宗室里头举行射礼前都打听过禁忌,因昌平帝给前太子行射礼的时候射了一百五十步,因此,宗室里在没有人会超过这个射程的,除非你想干翻皇帝自己上位。
    楚溆射了一百零一步,整整好好,当有司喊出数字的时候,所有来宾都有趣地挑起了眉毛:这个爹也是个有意思的。说他谦虚吧,他射个百里挑一,还不要九十九步那种,说他不谦虚吧,人家明明白白还有余力没使出来,不然也不用四个方向都正好这个数字了。
    其实他们不知道,前几天商量细节的时候,楚溆把有关的默认规则跟石初樱说了,也提到了射程问题,原本按他的意思既然不能全力去射,那么射个一百步也差不多了。
    可是石初樱不乐意,凭什么她儿子就必能比皇帝儿子射得远啊。按她的意思,要么把箭射得飞出去找不着,要么就气一气皇帝,让他明白明白,他弓马骑射差了点,耽误人家孩子发展了……
    楚溆只好硬着头皮上了,樱樱和皇帝都不能得罪,只好自己吃点亏了。
    射礼毕,楚溆送了石初樱母子回去,又请了先祖牌位回去,执事宣告礼成。
    大家终于可以吃饭了,好饿啊!
    =============================
    定王等一行人自然不留下来吃宴,只却不能白来,任谁来了这府里也想见见大名鼎鼎的瑞兽白虎。
    石初樱自然有交待,她招来二肥嘱咐道:“二肥乖,今天来了很多人看小弟弟,不顾他们也想看看你。”说着用一种‘你懂的’眼神瞥了二肥一眼。
    二肥秒懂,当即一昂小虎头,“呜嗷!”娘亲放心,不好的东西小宝贝坚决不要!
    好吧,石初樱亲手给二肥挑了他最喜欢的大红丝绒绣银线刺玫花的小斗篷,有玉雪抱着,一路往议事厅去。
    这个时候除了想有幸一观二肥又不怕出血的人,其他人都被劝去坐席了。毕竟众所周知,二肥小虎爷可不白给看的。
    “二肥!”作为老熟人,十二皇子一见二肥的影子就顾不得什么皇子风范了,撒腿就跑了过去,从玉雪手中‘抢’了二肥自己抱着。
    “二肥啊,你好像又肥了,你怎么光长肉不长个儿呢?你这样会变成小肉球的……”
    二肥一脚蹬开这个小屁孩儿,自己一个纵身跃到了地面上,趾高气扬地跑到了院子里。
    议事厅已经整理好了,毕竟招待皇子们可不能一直用厢房,办仪式的时候还好说,现在仪式办完了,自然得把人请到正堂相待。
    岳扬把外头的事交给了别的管事,自己带着人亲自服侍着着几个‘大人物’。见到二肥过来,岳扬连忙蹲下身来,好声好气地商量道:“二肥小爷来了!尊夫人的命,有几位贵客想跟您见见面。”
    “呜嗷~”二肥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四下里转圈看了看,在廊前的一块空地上阳光晒得正好,二肥伸出爪子踩了踩,原地转了个圈不动了。
    “您就在这见客了?您稍等,在下这就叫人铺设铺设。”岳扬一招手,早有小厮小跑着端来了一个单人罗汉榻,又捧来了垫子和褡服,二肥这才轻轻一跃,跳了上去,抬了自己的前爪。
    玉雪赶紧快步上前拿了随身带的布巾,挨着个儿的给二肥小虎爷擦干净脚爪,又换了巾子抹了嘴巴,整了整披风,又塞了颗松香香口糖给它。二肥这才嚼着松香糖,昂起小脑袋虎踞在椅子上。
    “扑哧……”围观的人不由笑出声来。原来二肥一过来,屋子里得了信儿的人就都忍不住出来瞧了,见到这瑞兽跟个大爷似的叫人团团伺候着,不由忍俊不禁。
    这哪里是只小虎,分明是个小爷!
    “咳!”定王负着手走过来,微微俯身看着二肥道:“这……就是小白虎?”
    岳扬恭敬地回道:“回王爷的话,这就是我们夫人的兽宠,叫二肥。”小爷什么的就不好跟王爷讲了。
    定王其实年纪也不算大,许是还有点点童心,当下问:“能摸摸不?”毛茸茸的好可爱呢。
    “这个……要看小虎爷的心情,高兴了可以握握手,摸一下,不高兴了什么都不成。”
    得商量着来,定王秒懂。
    定王弯下腰,尽量温和地商量道:“呃、二肥,本人楚定洲。”说着试探着伸出手去,也不知道他是想握呢,还是想摸一下。
    二肥挑剔地看了看他,虎目一眯,不睬他。连二肥小爷的规矩都不懂,哼!不过,他身上悬的那块玉勉强还看得过去。
    劝人送礼这事,岳扬作为自家人就不好说出口了,他只装做不知道。倒是十二皇子没什么顾忌,直接嚷道:“四哥,你得给二肥见面礼啊,你不给它才不会搭理你呐。”
    定王有些讪讪地一笑,收回手,他也是试探一下,并不是真的不知道。不过显然他的面子也没比别人大。当下招来侍从,取了一块雕兰花的碧玉佩,递了过去,道:“一点小心意,请不要嫌弃。”
    二肥瞥了那玉佩一眼,这玩意儿说起来它的小库里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不过,虽然没什么大用场,但偶尔打扮一下或者将来给弟弟做礼物什么的也还是可以的。
    于是,二肥勉强抬起高贵的虎爪,在玉佩上踩了睬,还成,就那样罢。当下脚爪一挥,这玉佩就收下了。
    定王也知道见好就收,借机握了握二肥的虎爪,手感真的好好啊!
    其他几个皇子见状也跃跃欲试,纷纷拿出礼物来,很快,二肥坐的小榻上就摆满了各种玉佩、金银打的小玩物、金项圈,玉石摆件、还有玉制的玩具等等。
    原本气氛还挺和乐的,围观的人群里也不知是谁突然嗤笑一声,道:“不过是一只小虎,又不是纯白的,弄个瑞兽的名头,这一天也不知道唬了多少人,多少东西去……
    要我说,街头卖杂耍的狗啊,猴的也有虎和熊,驯好了还更聪明呢。”
    原本大家都围着二肥争着和它玩耍,这一声嗤笑传来就相当的刺耳了。
    岳扬作为东家的代表,轻轻一眼瞟了过去,见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正揣着手,颇为轻蔑地和边上的一个男子点评。
    岳扬作为府里的客卿兼大管事,见识自然不少,这个女子身边的男子是大楚赫赫有名的杀场战将安阳侯施震,那这个女子就应该是传说中“貌美如花、心直口快”的安阳侯夫人史氏。
    安阳侯在有威名也不该纵着自己的女人出来乱说话啊!岳扬眯了眯眼,恭敬地上前道:“敢请侯爷借一步说话!”
    安阳侯正在规劝自己那口无遮拦的夫人,此时见大管家来了,只要握了下史氏的手,便随着岳扬往一边走开去说话。
    宗室里没有傻子,皇宫里更加不会有了,便是有那也差不多是装的,因此一串的皇子想看看新晋格的镇国将军府怎么处置这事。反正他们今天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是看热闹的。
    “嗳,八哥,我今天要看完比武才回去啊,谁都别劝我,和父皇要是怪罪下来我自己担着。”
    “八哥,我也和九哥一起看比武……”十皇子也不想回去这么早,他也是难得出来呢。
    自打去年十二弟出了事,小皇舅也被自家接了回去,偶尔才能进宫玩儿。连带着他们这些年岁小的皇子都被看管得更严密了,轻易不能出宫,今天还是一大串结了伴才能来的呢。
    “去去,你个小屁孩儿,跟十一、十二弟玩儿去。大人的事,小孩子少参合。”九皇子今年九岁,亲弟弟十皇子只比十一和十二两个弟弟大一岁,才虚龄六岁,自然被自觉是个小少年的九皇子给归到小屁孩的范畴里。
    八皇子是位十三岁的翩翩美少年,不但继承了楚家人的一副好眉眼,更是深得了萧贵妃的优点,小小年纪就已经相当出挑了。
    他瞟了两个亲弟弟一眼,又瞅了瞅在一边嘀嘀咕咕说话的岳扬和安阳侯,再瞧一眼四哥定王和一边若无其事的左宗令,心里转了好几个圈,面上去依然含笑不语。
    在民爵里侯爷是超品,可在一溜的皇子王孙面前那还真不够看。
    安阳侯夫人这么打镇国将军府的脸面,固然是她无知,可也说明了,这些人在私底下就对皇室宗亲有所怠慢。若不然,再不会在这样的场合说出这样的话来。
    岳扬很是给了安阳侯几分面子,没有当着众人的面说他教妻无方,却提了提他家夫人最看重自己的宠兽,如果夫人知道了消息有什么举措,还请侯爷自己承担了。
    面子是给了,但话也很不客气,不但明明白白说要告状,还后果自负,就差指着人家的鼻子说:“你等着!”了。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本就离得不远,周围的好些人还是隐约听到了些内容,大家都不由兴致勃勃地等着看后续。
    ==========================
    石初樱得到消息自然很快,她正不爽地抱着儿子吃奶呢。
    昭哥儿先头被楚溆抱去剃头了,刚送回来的时候,小宝贝哭声得震天响,浑身都哭得通红,可见用了多大的力气。
    “怎么哭成这样了?”石初樱接过儿子,不满地白了楚溆一眼。
    楚溆无奈,“剃头的时候还好好的,剃眉毛就不怎么乐意的样子。也不知道谁多了一句嘴,说了声‘像个光溜溜的蛋’,这下就了不得了……”
    当时大家都不以为这么小的孩子能听懂,也就你一眼、我一语地逗趣,谁曾想这小家伙竟听懂了似的,放开嗓子嚎了起来……
    这嗓门……
    石初樱很是不高兴地抿了抿嘴,到底没说什么,毕竟大家是为了喜庆,逗个趣,这一点她还是分得出来好歹的。要是人家都含笑不语,那才是没意思呢。
    “好了,我哄哄就是了,你去忙罢。”说着把昭哥儿抱进怀里哄着,亲了又亲。
    昭哥儿因闻到娘亲的气息也安稳了下来,渐渐止了哭声,却还委屈地不时抽嗒几下。
    石初樱见他不大哭了,也不立刻给他吃奶,怕他呛了气。只搂在怀里安抚着。
    又见楚溆还眼巴巴地瞧着她们母子,便问道:“前头宴席开了罢?大嫂她们能忙得过来吗?”石初樱因有各种仪式,招待的事就交给两个妯娌帮衬着了。
    “放心吧,沛大嫂子是做惯了的。这些事再难不倒她。你先歇歇,吃了席只怕师傅和师兄那边还得哄哄。”
    “哄什么哄?打一顿就老实了。凡是不老实的那一定是没打足性了。且等着吧。我也好长时间没活动筋骨了,正好松泛松泛。”
    楚溆赶紧抱拳作揖道:“夫人息怒啊!千万手下留情……”
    丫头们都憋着笑低下头去,石初樱杏眼含笑,乜了他一眼道:“看心情罢。”
    楚溆讨了个没趣,恋恋不舍地走了。石初樱这才把儿子放在膝上,摸了摸儿子光溜溜的小脑袋,嗯,连眉毛也没了,可不就像个蛋么。
    好好儿子的眼线长,是个大眼睛,不然就跟肉丸子差不多了……啧啧!
    石初樱可不记得她小时候有这规矩,虽然满月的事她几乎不怎么记得,但也没听说过要剃眉毛。
    她这里正腹诽这楚家的破规矩,前头就有人来回了话。
    来的是个十岁来岁的口齿伶俐的小子,站在帘子外头把议事厅那边发生的事详细准确地说了,连安阳侯夫人的话和岳管事的话都准确无误地复述了一回,然后道:“岳管事说等着夫人示下。”
    石初樱正一肚子的不满呢,哪里管安阳侯是谁,当即道:“回去说,本夫人的话, 对付个大嘴巴的女子,本夫人不屑。等到演武场上开始,让安阳侯自己来战!”
    打一个是打,打一群也是打。夫人惹下的债,做人家丈夫的就得替还了。
    安阳侯听了传来的话,不由抽了下嘴角,心话,他这是被约战了?!
    安阳侯被新晋的镇国将军夫人约战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飞快地传遍了整个宴席,于是,整个宴席沸腾了。
    打架也分好几种,这么高规格的打架可不是想看就能看到的。今生错过,来生只怕也没这个机会了。
    原本还打算回宫交差的定王和左宗令也咬牙只打发了内监回去,只说他们要围观一下“战绩”,好汇报给圣人。
    到底是看热闹的成分多,还是为了给圣人回报战况就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第二百零八章来战吧!
    
    看热闹的摩拳擦掌,心急如火,可准备打架的人却各个不急不躁的,尤其是安阳侯。
    听了小子的传话,他竟然只是朝着岳扬点点头,微笑着替他夫人道恼:“替本侯跟将军夫人说声对不住。本侯夫人向来没心没肺的,天生如此却不是一时半刻能改的了。以后本侯定当好生约束着,再不让她惹祸。”
    又道:“我这夫人也是宠坏了,实在不该带她去看什么杂耍。她自来养在深闺,所知甚少,至今也分辨不出真玉假玉、金银成色。她看瑞兽跟看杂耍动物只当一样的。不是她有心,是在是少见多怪的缘故。”
    说着,他朝二肥拱手道:“还请二肥小虎爷别跟她一个没见识的妇人计较。”
    二肥藐了他一眼,张开大嘴打了个哈欠,“呜~嗷!”还用脚爪拍了拍嘴巴,又揉了揉虎脸,朝着玉雪比划了一下,跳下榻来跑去找它娘亲了。
    哼,本小爷是不用计较,因为小爷的娘亲会替小爷收拾她的。
    无知不算什么,可明知道无知还放出来乱说话就是你不对了,受点教训也好长长记性。
    说来,这个侯夫人以前一定是受到的教训不够,才会记得不牢,今天怎么也得让她记个三年五载的……
    这么想的可不止是二肥一个。在场的人有不少都撇了嘴,显然对安阳侯的这套说辞颇不以为然。
    八皇子目光却闪了闪,微微一笑,小小少年的脸上顿时皎如明月。他现在多少有些明白父皇为何对安阳侯赞赏有加了。
    这是个极聪明又有成算的人!不但功夫好,战绩佳,做人能上能下,最关键是肯为人周全、也肯担当。
    话说当年的安阳侯,三十来岁,又军功卓著,人也是仪表堂堂,不知道有多少女子为之倾倒。
    有美貌的,有头脑的,有家世的,甚至昌平帝的侄女什么的,都向安阳侯明里暗里提过,可他却偏偏挑了一个空有美貌、没有脑子的娇女。让一干人等大跌了眼珠子。
    而这些年来,尽管安阳侯夫人常常在外头惹些不大不小的口舌,每次都是安阳侯出面替大家道歉赔罪,也可没见他真把夫人禁足或者怎样。
    这才几年,安阳侯积攒下的声威便一落千丈,连圣人都觉得可惜了。
    可见天见了这一幕,八皇子觉得,也许安阳侯本意正是如此。
    想想也简单,天下安定,一个武将还要那么大的声威干什么?与其贪财好色,不如替夫人收拾烂摊子……
    而安阳侯的用心,父皇为必看不出来,所以才更加赞赏。
    八皇子觉得自己真相了。
    果然,关在宫里眼和心都狭窄了,这一出来可不就解了许久的疑惑!看来他得多出来走动走动了。虽然他们兄弟与皇位无干,可也不能傻吃傻玩儿的。
    他低声叮嘱了两个弟弟几句,便举步朝定王走去,含笑道:“四哥,不如咱们也喝一杯?听说今天的酒,可都是镇国将军夫人的私藏好酒,管够!”
    定王也是微微一笑,道:“为兄正有此意。”说着他带头邀了左宗令和安阳侯等人一起去,岳扬赶紧亲自领了他们入席。
    八皇子年纪不大,为人却很周到,他跟定王附耳道:“咱们是去吃宴的,让人家见礼反倒不好了……”
    定王含笑拍了拍少年的肩头,道:“还是八弟想得周到。”说罢,便让一个随侍的小内监去传话:都免礼,该吃吃,该喝喝。
    宴席摆在二进院子里,衬着深秋正午天光正好,上头搭了彩绸和棉布的篷子,不但漂亮还很保暖防风,又不会阳光太刺眼。
    几个皇子自然被让到首席坐了,楚溆又请了祖父,左宗令和副统领楚骁等几个宗室皇亲陪坐。安阳侯则被安置到楚洌陪坐的另外主席上,这一桌上武将不少,还有顾梦蝶等人。
    这个时候就显出兄弟多的好处来,只见每个席上都有楚家的堂兄弟陪坐招待客人,席间显得格外热闹又有气氛。
    主客一到,席间的大菜开始一道道端了上来。因儿子的满月宴,石初樱自然不会吝啬了。
    今年府里不论是荷塘里的鱼、虾、蟹、莲藕等,还是北山野囿上的锦鸡、野猪、狍子、鹿等猎物都收获颇丰,尽管石初樱和楚溆都不是赶尽杀绝的人,但也挡不住这些东西她们府里主子少,平时吃得就不多。
    所以今天的菜单上有:白灼大虾、清蒸湖蟹、酸笋鱼片、韭菜炒蚌肉、香酥锦鸡、红烧鹿蹄筋、糖醋猪排、干焖狍骨棒、竹荪老鸭汤、荷塘莲藕、清甜酿白荷以及各色鲜蔬等等,总计十八道菜式。
    大多数食材并不名贵,甚至都是自家产的,所以大家看了一眼菜单,便只等着上好茶好酒了。
    不过,“啊?这、竟然是真的荷花!?”
    众人闻声看过去,只见上菜的丫头排成一队袅袅走来,手里都擎着一只浅碧色的荷叶状的盘子。盘子里一朵碗口大的洁白荷花还散发着淡淡的荷香,洁白的花瓣里还隐隐若现地有金黄色的花蕊……
    待到近处又听上菜的丫头含笑解说道:这白荷是夫人特地种出来的,平时也没舍得用几朵,今天倒是有口福了。
    这白荷没有挂浆炸,也没有裹面蒸,而是在滚开的水中滴了几滴荷花蕊炸的明油,把洁白的花瓣下入水里滚了两滚,白色不但没有变反而更显晶莹。
    放在冰冷又清甜带着荷香的白荷花凝露中,如此浸泡定型一刻钟后才拿来摆盘,下边上点缀着几片莲藕和一般煮熟的莲子,在淋上带着金色花蕊的荷花露,这道菜可不就荷香清逸,色香味型俱全了?
    众人纷纷伸出筷子,吃一口果然唇齿留香,清甜凉润直入心底,连秋燥似乎都消了几分去,四肢百骸都感觉振奋。
    待到再去夹时,却只能摇头叹息,每桌十人,这一朵荷花恰恰好十瓣,多一片也是没有的。
    不过随之而来的饮品缓解了大家的遗憾:有女子们喜爱的清甜荷花露,令人清甜解腻,神台轻灵;还有果香中夹杂着花香,加了云谷基酒的百花云酿;当然,男人们自有期待已久的烈性‘松露酒’,每桌两坛子哦!
    松露酒一开封,顿时在座的大小男人都深深吸了一口气:窝槽!将军夫人这不是故意的吧?这等好酒只闻一闻都让人陶醉了,能畅饮那得多幸福啊!
    可你们打什么架啊?!镇国将军夫人亲自练战,跟着美酒一样难得,你让大家到底是喝酒啊,还是观战啊?总不能醉醺醺、两眼朦胧的去看吧?与其都不能尽兴,还不如选一样呢!
    于是,很有些人挣扎在如何做出选择的苦恼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心急的客人已经有些坐不住了。这时有人来给楚溆传话:夫人已经换好装,一刻钟后到演武场!
    “哄!”顿时整个宴席热烈了起来,更有那爱起哄的,特地围着准备上场的人敬起酒来,嘴里还呼喝道:“男儿大丈夫,千万长点脸啊!”
    还有的说:“听说夫人功夫高深,千万别耍那些花招,来真格的!”
    这些人酒气上头,倒是真的喧闹,还是楚骁笑着阻止道:“真喝多了,败下场来就是你们的不是!”
    楚溆看看时辰,也无力改变什么,只好硬着头皮叮嘱了几位师兄和安阳侯:“点到就好,无需太过认真了。”又让人带着他们去演武场换装。
    这些人一走,大家也都纷纷跟了过去,宴席顿时空无一人!先前还纠结的人,见此情景早改了主意了。
    后院里
    “……好好的打什么架?那是一群大男人,你算是厉害可也是女子,真有个什么闪失可怎么好?
    便是你打得过,把女婿的师兄弟给、到底不好看不是?”
    白氏实在是说不出‘打趴下‘这样的话。
    她倒是不担心女儿的本事了,毕竟能把人挂城墙上去,都没人摘得下来(他们都以为是石初樱干的),本事绝对有,可些人都女婿那边来的客,亲家的面子上也不好看不是……
    石初樱此时已经换了一身浅绿色的窄袖仙子裙,下着银白的紧腿裤,脚上蹬着同款银白色的小靴子,头发也只在头顶挽了个简单的螺髻,余下的头发辫了几条小辫子和其他头发都散着。虽然不是正经的妇人发式,可习武之人讲得是方便。
    头上只少少簪了两朵粉紫的小花,两根莹石珠钗,耳朵上则什么也没戴,主要是这几天来昭哥儿的小手已经能四处抓了,无意中抓了两回就不松手,石初樱便不怎么戴首饰了。
    石初樱揣好木华,是的,木华跟着无名道长来了些日子了,此前它强烈要求樱樱一定要揣着它,不然挺太小,不好找观战的有利位置。
    石初樱道:“把你甩出来怎么办?”
    木华扶着顶花,瞄了她胸口一眼道:“就现在这深度,绝对甩不出去,而且,你不是在外头裹了两层了么?”
    “你眼神儿这么好,还不自己去找地方观战去?”石初樱嗤笑道。
    “樱樱,你都好几个月没给人家做衣裳了,换一次最好的位置总可以了吧?”
    这倒也是,最近这段时间石初樱事情挺多的,早把给木华做秋冬衣裳的事给忘了,又不能让别人做……
    “好吧,你可得老实些,不然我就把你给泡酒喝了!”
    ……
    因所谓的名门正派讲个套路,楚溆又求了石初樱好歹别让师兄们输得太难看,怎么也得走几招云云。所以,石初樱决定今天用‘云藐剑诀’中的剑法,而不是以往那样一挥手搞定。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套剑法和凌云步法的初级部分她打算教给自己的儿子,现在使出来亮个相正好。
    石初樱抽出‘碧瑶’剑察看了一下,也不用擦了,这剑依旧没有开刃,不过是出于对对手的尊重而以。
    石初樱打扮停当便带着一群丫头浩浩荡荡往演武场去,身边的玉树为难地抱着昭哥儿紧跟着,因为夫人美其名曰:儿子要从小培养。
    镇国将军府里的演武场很大,整个宅子的西路差不多都被演武场占了,以至于别的地方都小了很多。因楚溆和石初樱都是习武之人,可以想象他们的孩子必然也得习武,所以当初修缮这府邸的时候,楚溆就很是重视这演武场,修得很是精心。
    演武场分前后两个部分,前面的部分是骑射区,后半部分是演练区。在演武场左右两侧有几排的厢房,分别用来摆放器械、更衣,沐浴、休息、还有雨雪天气练武的室内练功房等,甚至还分了男女专用的。
    因了这等好所在,楚溆的师兄们一来就都泡在这地方,连跨院都少去了,无名道长的院子也靠近演武场一边。在将军府里,私下都叫西路为‘男院’。
    此时的演武场已经被人群里外三层地围了起来,演练区四周摆了好几排椅子,供围观的人就座,更多的人则喜欢站着看。
    石初樱等人一过来了,围观的人自动让开一条通道,楚溆见了连忙迎上前去,亲自接了儿子在怀里,挑眉道:“怎么把昭哥儿也带来了?”
    石初樱在儿子的小肥脸上轻轻捏了捏,笑道:“让他学着点儿。”
    在场的众人绝倒。这才一个月的小儿,你至于这么拔苗助长么。
    石初樱才不管别人怎么想,她见演武场中间还摆了个三尺高的台子,不由一扬下巴道:“摆这东西干什么?撤了!”
    不然,摔个倒栽葱不是也挺难看的。
    负责演武场秩序的卫讷一挥手,立即上来几个小厮,连搬带抗把这东西给撤了下去。
    大家注意到,这期间,镇国将军除了逗孩子,什么意见也没有……
    果然,镇国将军府里是夫人说了算!
    白氏等娘家人此刻心里既激动又忐忑,只好低下头装没看见了。
    石初樱环视一周,见到无名道长正端坐在另一个一身行装的髭须老者身旁,若无其事地喝茶,对上徒儿的目光,他捋了捋长须含笑点点头。
    石初樱心里翻个白眼,都是师傅自己没干好,把烂摊子留给徒儿处理,自己却大模大样地作壁上观。
    可师傅就是师傅,有什么办法呢!
    又见左前排站了一列穿着不一,但一色短打的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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