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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药女之妻不可欺-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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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两。
    而楚溆的爵禄加上差事薪俸和赏赐,每年到手的,大约有三千两,这些光是用于年节走礼,基本就不剩什么了,客卿仆役的等的月钱赏钱就都靠府里产业上的收入支应。
    好在楚溆和石初樱都不是穷讲究的人,每年也还能攒下些银钱,所以石初樱盘点账目,见盈余有八万多两也不觉得奇怪。
    这些银钱,对于普通人家来说也许不算少了,但对于镇国将军府这样中等爵位的人家来说,只能说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而已。
    倒是石初樱自己的私房钱,嘿嘿,大楚京城谁不知道啊,镇国将军夫人的药一向是千金难求的。加上中间断档了足足两三年,越发的金贵了。
    石初樱圈圈画画,忙了好一通后,唤了现如今身边的管事娘子玉露来。
    “你去让人给玉羽传个话,让她抓紧时间进府来一趟。还有,这些圈上的人,给他们连续吃几顿各样海鲜,吃足了。然后把吃不服的人剔出去,剩下的人再给我瞧瞧……”
    既是要去南外海,少不得要先适应当地的生活,至少不能吃了海物就发疹子,拉肚子什么的。不然还不定谁伺候谁呢。
    玉露瞅了瞅名单,抱怨道:“夫人这是嫌弃我们年纪大了不成?怎么这次带的都是新人?”她们这拨老的都干了十年往上了,新来的才一年而已,跟夫人出远门,还那么久,想想也伺候不好。
    “她们都是生手,刚学的,哪有咱们伺候的周全?到了那荒芜的地方,她们还不为干瞪眼傻了?夫人再琢磨琢磨才好。”玉露家的孩子也不大,她们这批人正好是前后一两年都到了成亲的时候,因此,孩子也都相差不多。
    有些丫头成亲后留在府里继续伺候,有的则被石初樱分派到了铺子里或者庄子上作管事什么的,这样她和楚溆的产业才渐渐稳当起来。毕竟府里的大管事和二管事不能一直留在庄子上照看着,总要有自己人才好。
    石初樱瞧着玉露微微圆润的脸,笑道,“你们都是有家业的不说,孩子也太小了些。那地方每年夏天瘴湿之气很重,咱们这地方的人过去,难免要病一场,我能照管得住将军和孩子,可不一定每个人都照管得到。小孩子娇弱,万一有个闪失就不好了……”
    所以,她们这些人还是留在府里最好。
    玉露想想自己才一岁的小女儿,也确实不合适长途奔波,只好放弃纠结,赶紧去传话。
    玉羽来得很快。她嫁了一个府里的护卫,石初樱把自己置办的一个铺子交给她,开了一间裁缝店。因铺子是石初樱自己的,以接府里和槐树胡同的针线为主,当然也接一些零散的活计。
    最后算收益,玉羽可以分到三成,省下的是石初樱的,这样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玉羽主要是把关活计的质量,涉及到主子的针线也是她做得最多,平日里也不用她亲自呆在铺子,自有府上针线房练手的丫头在照看着,大事才让玉羽拿主意。
    石初樱示意她拿了桌上的纸笔记录,自己说道:“想来你也听说了,这次我和将军要去南边驻守。
    与你想干的,是这次去的人都要做几身行路的衣裳。眼下要紧的,我和将军还有适哥儿他们兄妹先做几套行装,料子不用太好的,要结实耐用,颜色也不用太娇嫩了。”主子们贴身的衣裳还是由府里针线房在做,铺子里接的都是外头穿戴的。
    玉羽二话不说,刷刷刷,拿螺黛笔记了下来,又等着夫人继续说。
    石初樱点点头,继续道:“薄厚披风一定要有两三件,要能防风雨的,最好带个帽兜儿。还有纱帽,海风刮起来不是粘嗒嗒的,就是带着雨水,腥气得很,不要用容易吸味儿的料子。”不然用不了几天就成咸海带了。
    “还有全套的帐幔帷幕,比照府里五间正房和少爷姑娘们房间的数量,各做四套,两薄两厚,厚的要耐潮,不要用绸缎的料子,海风盐分大,一个夏天绸缎料子就失了颜色了……用细布或绵绸的好了……”
    主仆两个细细商量了一番后,玉羽问道:“既是去南外海,那边的花色和样式必然和咱们京城里的不一样,不知夫人是想用什么样的款式?”
    “咱们是去替圣人降恩,震慑一方的,不是去亲和民众,融入当地官民的,自然要事事体现京中的气派……”
    说着,一抬眉梢,玉羽顿时了然。
    她抿了嘴儿一笑,道了声:“奴婢知道了,便是粗布的料子,也一定做得气派高华。”
    ……
    ==========================
    大楚东南西北都有宗室皇族的人在镇守,南边的也有南安郡王一家,不过一来整个南方也很大,南安郡王自然是驻守在内陆州府之地,对于海沿子这种地方难免有照顾不到的,更别说南外海这样的地方了。
    因此,楚溆这次被派过去一是加强南边镇守的实力,二来也是给南安郡王一个警示:不能给圣上分忧不说,还平添麻烦,你还想不想干了?随时可以撤换了你!
    所以说,楚溆这次差事并不怎么讨好。对南安郡王来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谁乐意身边趴一头虎视眈眈的、随时准备取而代之的老虎啊!
    所以,楚溆和幕僚们商议的结果就是做足京城派头,端起钦赐的架势来,把参将署和当地官府拉开距离,以此来表现他楚溆的态度。
    可这端京城的架势说说容易,真要做足了,却需体现在每个小细节上。石初樱这些天来都在仔细安排这些事情。又要少花钱,又要摆派头,还要能适应当地的环境,可真是不容易。
    石初樱想来想去,还真想起点儿什么来。她立时叫了府中的一个书办,特地往内务府跑了一趟,只说“我们夫人让问问,这大老远的从北到南,又要体现皇恩浩荡,这安家的费用可有着落?我们也好掂量掂量……”
    内务府的执掌太监听了这话,嘴都快抽抽歪了,到底也没敢说出心里的不满来,谁让人家镇国将军夫人够牛呢。
    这话原封不动地一层层报了上去,最后转达给了昌平帝。
    昌平帝也抽了抽嘴角,心话,我派了这么多宗室人家出去,还没哪个敢跟我要安置银子的呢!
    这个妇人可真是大胆!
    他气得拍了好几通御案,直嚷着“岂有此理!妇人之见!”就差把“头发长、见识短”的民谚也数落出来了。
    御书房里伺候的太监内侍各个都是人精,此时都垂着头,假装没听见,该干嘛干嘛。
    这可不是他们能插嘴的。
    圣人气了一通,这个人选是他钦点的,总不能这个时候下自己面子,而且,要说斥责镇国将军夫人要安家费这事,他也不大好开口。毕竟,他时不常地还暗示宗人府,从人家手里抠点好茶好酒来着……
    这么郁闷的事,自然不能跟后宫的女人念叨,他找太上皇发牢骚。
    结果太上皇一边儿逗弄自己的小公主,一边儿斜乜着鄙视道:“原本这项费用也是有的,并不是人家平白来要你的。
    你回去瞧瞧朝廷律令,举家赴任超出原地五百里的,给赀费五十贯,超出八百里者,给赀费一百五十贯,超出千里以上者,酌情给赀费两百贯至五百贯不等。宗室则按爵位高低另有加给补贴。”
    说着,像看白痴一样看了自己这个堂弟一眼,鄙夷道:“这么些年你都装聋做哑了,那是人家都胆子小,不敢跟你硬碰。
    如今来了个较真儿的,哼哼,你道便宜是那么好占的么?
    一个不小心,说不定你就的把以前昧下的都给吐出来。哼哼!”
    不是太上皇看不起堂弟,只是这人和他那个死了的娘有一拼了,都是小气巴拉、死抠钱的主!
    想他当年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该大方的时候从来都足够大方(大方过头就是浪费!),最看不起这些小抠了!
    才不要理他们这些小气鬼呢!还是宝贝小女儿可爱,瞧瞧,多爱娇啊……
    昌平帝给太上皇抢白了一通,好像也想起是有这么回事来。其实不是他以前想不起来,而是被他刻意忘记了。所以,时间长了也就没人提这茬了,到最后连他自己都当没有这回事了。
    太上皇忙里偷闲,还不忘提醒堂弟一声:“我听说,这个镇国将军夫人可是把‘宗法大典’倒背如流的,其中可是就有这么两条几款的。别说哥哥没提醒你,别倒时候被人家把法典丢到脸上。朝廷可以丢人,咱们楚家不能!”
    一般的宗室很少有人去研究这些个内容。想想看,摞起来比三块方砖还厚的宗室法典,除了常用的那些条款,谁还记得这些个琐碎的小细节啊!
    当然,那些宗室里专门研究这个的人除外,可人家也不会主动挑事去说着些个。即便遇到自己身上,还得琢磨琢磨自己能不能出头讨这个公道呢。
    像石初樱这样,大咧咧就让人上门去讨要的,仅此一例!
    石初樱才不怕呢,她有理有据!
    果然,还没等昌平帝想好,石初樱就不耐烦了。
    “再去要!适哥儿,你也八岁了,你爹爹和哥哥不在家,你就是顶事的。明个儿请假带人往宗人府那边走一趟。把娘给你抄下来的条例带了去,找掌事的要钱。
    咱们是按律例办事,他们要是不给或者拖着就是违反‘宗法大典’宗旨,你把后头娘让你背下来的那些背给他们听。再不济回来告诉娘!”她就不信,谁敢昧下她该得的钱!
    不光她们娘俩在要钱,楚溆这几天也在兵部跟户部这要钱。没法子,上边说要建参将署和兵营,还要带去三千精兵马,可你得给钱啊!
    没钱顶个屁!
    这两天他一边学习兵备之法,一边往两边催钱,早一天到手,也早一天开始干事,不然都是纸上谈兵。
    所以当他听说了媳妇要钱的法子,不由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嗯,这个法子好!他赶紧召集人手查找有关条例,然后写了折子递上去,要钱!
    ====================================
    适哥儿自然唯他娘马首是瞻的。
    第二天就让自己的小厮流光去宗学里请了假,自己则穿戴整齐,带着小厮云飞、东驰往宗人府去了。
    他也是自幼泡药澡长大的,学得也是他爹娘的功法,虽然没有入山门,可根基也不差了。此时摆出将军府小公子的派头来,也是气势十足的。
    适哥儿骑着‘小白马’,因还没到总角,只在头上顶了个小金冠子,在颌下系了起来,一大一小两个火红的绒球在冠上颤动,很是好看。
    副掌事的见到这么个小人儿前来招呼办事,简直笑得肠子都快拧了,不过当他看到帖子上写着‘端华堂’几个字的时候,笑容就凝固了。
    “这位……小少爷,您是……?”他不得不哈腰下来,跟适哥儿打招呼。这户人家得罪不起。
    “老人家客气了。我叫楚宜适。”说着,小儿双手朝宫中方向一拱,稚声稚气地正色道:“皇恩浩荡,我们家奉了皇命,要去南外海镇守边疆。我娘说,咱们宗室律令周全,叫我今日来领取应得的定边赀费。”说着,还把一张抄写着有关条目的纸递了过去。
    这是他昨晚特地默写誊抄下来的,就是为了今天省些口舌。
    副掌事的接过来一瞧,不由也抽了眼角,这详细哟,他在宗人府干了十几年了也没摸这么透彻……
    这事儿他可做不得主,不过得罪人的事他也不会干。当下好言好语地说:“既有法可依,咱们自当向上头禀报。要么小公子先回去等信儿,有了消息咱们自会让人去知会府上。”
    适哥儿哼了一声,小手把袍摆一掀,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道:“大人您可别骗小孩儿,我就在这里等着了,不然,谁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有信儿?!
    我娘说了,我们家还等着用着赀费安排家当呢。耽误一天,启程就晚一天。南外海的老百姓可心焦了……”
    副掌事尴尬地咧了咧嘴,心话,您本来就是小孩么,不骗你骗谁啊。这家大人也是,怎么让个孩子来办这样的事?要是来个管事,他说不定还能三言两语的给打发了,如今这个虽小,好歹也是男丁,这还真不好办……
    “那您稍坐,在下去禀告上头一声……”
    “您请,您请。我今天宗学里请了一天假,就为了办这件事,不急的。实在不行我明天还请假来这等着。”
    这还赖上了!
    副掌事的后悔今天没调班,怎么碰上这么个差事……
    ……
    “大人,您看……”他哈着腰,把端华堂的帖子双手呈给左宗令,又顺手把那张一看就笔力幼稚的纸也一道送上。
    左宗令掀起眼皮子瞧了瞧,当下两个眼皮直跳。
    他顺手扯了小片纸,粘了点茶水往上贴,哼哼,这可不是什么好意头,还是小心些的好。
    “这么些年,从你手上可走过这样的银钱?”左宗令大人靠在软椅上,微微阖着眼帘,两块大白纸格外凸显。
    副掌事不敢笑出来,强忍在肚子里,面上一片恭敬地回道:“属下确实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事例。”多一句他都不说,他只说事实。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照实回话!”把困难丢给上级的下属,都是屁!
    左宗令心里很是不满,不由琢磨起这个倒霉蛋的过往,想着年中考核要不要给他打个中评,还是差评……
    副掌事看不到左宗令大人的眼神,无法判断他对这件事的看法,但无论如何,这事也不是他能担得下来的,毕竟有法典条律摆在那里。人家不知道的,他还能蒙一蒙,糊弄糊弄,可这小童明显有备而来!
    再说,也不看看人家娘是谁!
    那个女人是他能得罪的么?他还不想被挂城墙上去喂乌鸦!
    “呵呵呵,大人,您看,这不是人家拿了条例来么。属下无能,法典不熟悉,当真第一次知道还有这么几条,这不是拿不准主意,只好来请教您了么?”
    这事坚决不能往自己身上揽。要知道一个案例没处置好,千千万万个案例都会效法,到时候自己成了罪魁祸首,罪恶的源头,他才不这么干呢。
    没用的东西!
    左宗令大人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却连眼皮也没抬,只淡淡说了句:“放这罢。”
    副掌事拧了下眉头,他实在没听清楚,上头到底说得是‘放着罢’,还是‘放这罢’。这两个可是很有讲究的……
    “是!”他退了两步准备下去,不过又想起什么来似的,住了脚,小心地补充道:“那小孩儿还坐在堂里等着呢,说是特地从宗学请了假来的,今天等不到明天继续来等……”
    话音未落,随着一声大吼‘滚!’,一个茶碗迎面飞了过来……
    
    第230章 第二百二十九章烫手
    
    左宗正对这个下属极度不满了!
    憋了半天,敢情儿给他埋了这么个响雷呢,真他娘的瞎了狗眼!格老子的……
    这是让他进退不得啊!
    这笔钱算起来确实不多,可真要是从他手上走了这第一份,估计隔天他就得被各王公府邸的唾沫给淹死。不补上人家该得的那份,他就别想从唾沫里游上来。
    可这钱是他想动就能动的么?舔着脸跟圣人去要钱?!还不如吐他一脸唾沫了!
    格老子的!
    左宗正气得满地乱转了起来。若是楚溆来了,他还能拿个强调,哼哈一番打发了去,若是管事的来了,他完全可以不见直接回掉;可偏偏是楚溆媳妇是个油盐不进的……
    真是又烫又粘手啊,这可怎么甩得掉呢!
    眼瞅着滴漏一刻一刻过去,都到吃午饭的时候了,下头的人偷偷来禀,那小少爷竟然揣了点心,就着茶水吃了起来……
    这是打算长久作战啊!
    小小年纪,跟他娘有得一拼了!
    左宗正早让掌管典籍的掌事去查有关法典内容了,他本人也记不清那些个琐碎的条款,大致知道是有这么回事而已。如今两个掌事前来回话,还抱来了几本法典书册,把相关内容一一指给他瞧了。
    ……
    “王爷,您瞧瞧这条,这都是太宗皇帝时候的条款了,还有这条,这都多少年的老皇历了,这……”左宗正跟康王爷抱委屈。镇国将军夫人可真是好记性啊,这么深的海,居然都能给她挖出宝来。啧啧!
    康王爷年纪大了,悠闲久了难免肠油肥壮,如今挺个大肚子,塞在宽大的扶手椅里,听着左宗正嘀嘀咕咕。
    他抬起眼皮,撩了左宗正一眼,唾弃他道:“海不深能有什么宝?既然人家挖出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怎么就知道圣人不打算给这个钱?
    要我说,以往没给,那也是你们下头的人没往上报!”所以,真要是论起来,圣人也能一推二净,反正错都是下面干活的。
    康王爷说完便阖上了眼睛,微微摇晃着脑袋,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几,很是陶醉的模样,远处正有飘渺的戏曲之音传来。
    京城里不少人都知道,康王爷就这么个爱好。听戏偏不肯好好听,非要这般远远地让人搭了台子唱,不能太远了听不见,也不能近了声音太响,须得这般余音袅袅的,若有若无的才好。
    光是这距离和音量就让人费尽了心思!
    听话听音,左宗正哪里不明白这宗正令大人的意思?说不得这个黑锅必须得有人背了!
    左宗正慢慢地踱回宗人府后堂,一路上把自己下巴上的胡子都快捋光了,也没想出个十全十美的法子。
    认真计较起来,虽然是圣人无耻了些,可他们这些人也不是那么无辜的。毕竟是他们“揣测圣意”,没有上报这些赀费,圣人可以根本不知道这回事!
    这种心照不宣的事,向来都是靠默契的,如今摆到明处去分辨,自然是下头的人背黑锅了。
    因为圣人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不给!当然也没有说过给……
    所以,最后追究起来,只能是下头的人办事不力!
    不管怎么样,挣扎一下总是要的,不然也太没面子了。左宗正眼珠转了转,想出一个点子来。
    ……
    “是适哥儿?”这位新来的掌事揣着手,笑眯眯地说话。
    适哥儿一听这人的称呼,就警醒地打量了来人一番,然后跳下椅子,一拱手,道:“这位大人可是我家亲戚?”
    宗室里都是姓楚的,自然都是亲戚,可亲戚和亲戚还不同,超出三五服的那且有得远了,跟路人也差不多了。没点实在亲戚关系,一般叫不这么热乎。
    那大人点点头,表示孺子可教,道:“你曾祖父和我祖父是堂兄弟。”
    适哥儿聪明,小脑子一绕就明白了,这至少是五代上的亲戚了,这也不能算是很近的亲戚,如此来跟他一个小儿攀扯,只怕……
    适哥儿作了个揖,直起身子道:“这位伯伯可是有事?”
    “呵呵,自然是有事。伯伯恰好在此当差,听说适哥儿来办事,特地来瞧瞧,恩,你小小儿郎已经能为父母分忧,当真不错。”说着,他觑了小儿一眼。
    又道:“你小小年纪能为父母分忧自然是好,可咱们宗室也得为圣人分忧,为大楚分忧啊。你还小,不知道国家艰难……”扒拉扒拉,这位伯伯坐在上首,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真是上下两百年讲得跌宕起伏的。
    最后,他咽了一口茶,道:“所以,适哥儿啊,咱们得体谅上头的不易啊!”总之,意思就是这钱你不该要。
    适哥儿点点头,眯了眯大眼睛,很是钦佩地拱手道:“伯伯好渊博,知道的真多。我娘还说,宗人府里头怕是缺少有知识的人,特地让我背了几条几款的,好佐证。如今伯伯这么有知识,想来是都知道的,这可太好了。
    我娘说了,我们大楚宗法大典最重执行,这几条几款写得清清楚楚,如今又有伯伯这么有知识的人在,想来他们也该公事公办了。
    伯伯说了这么多,钱呢?”适哥儿伸出小嫩手,眼巴巴地盯着那掌事,要钱!
    那掌事的气噎,敢情他白费了这许多唾沫了……
    适哥儿瞅了瞅刻漏,眨了眨眼,小手托了下巴悠悠地说道:“东驰啊,我记得咱们出来有三个多时辰了罢?这天也快黑了,也不知道我娘想我没?要是娘见我这么久还没回去,会不会找我来啊?
    唉,娘这几天忙,脾气不太好,容易发火。要是看我故意磨蹭时间,耽误了她办事,说不定把你挂树上晾晾翅膀……”
    东驰往外头瞅了瞅,这太阳明晃晃的,也就刚偏了难么一点儿,最多是刚到下午晌,离天黑至少得两个时辰呢罢?
    不过见小主子这般作态,他配合第苦着脸道:“少爷,您办事不力,夫人为何晾小的?再说,小的也没翅膀要晾晒啊。”
    适哥儿瞥了他一眼,“本少爷办事不力,自然是你瞎耽误工夫造成的,不晾你晾谁?没翅膀有什么关系,给你胳膊绑成翅膀就行了,嗯,说不定还能当风筝放到天上去呢,多好的视野啊!”说完,适哥儿还向往地往外头的天空看了一眼。
    掌事的心里咯噔一声,虽然‘劝降’不成功,可他也算尽力了,想来大人也不能怪罪于他了。赶紧找个借口溜出去。他还不想飞翔!
    ……
    ============================
    适哥儿骑着‘小白马’,一路翘着嘴角,一双星目顾盼生辉。
    云飞和东驰对视一眼,小少爷真实越来越得夫人的真传了,瞧这坑完了人的得意劲儿,一点都不掩饰啊……
    “小少爷,咱们是回府还是……?”东驰见适哥儿拉转了马头,往右边拐了过去,连忙跟上询问。
    适哥儿拍了拍胸襟儿,“去兵部。少爷我的差事办成了,自然得去爹爹那说一声。娘说了,我爹脸皮薄,要钱这种事,当儿子的也得尽点心力去。走着!”
    六部离宗人府不算远,不过是隔了两条街而已,很快主仆三个便到了下马之处,再往前就是往宫城去的,他还没资格在这条道上打马。
    适哥儿牵着‘小白马’一路引来不少好奇的目光。六部衙门可不是闲逛之地,一个小儿来倒是稀奇了。
    “我找我爹,我爹是新任南外海参将楚溆!”适哥儿一扬下巴,云飞立刻出示一面镇国将军府的铜牌,亮闪闪的白铜腰牌,镌刻着镇国将军府的字样。门前的守卫兵卒见了一叉手,道:“参将大人往户部去了。”
    适哥儿心知他爹这也是要钱去了。几个人转了一圈又到户部,据说他爹又去了器械司了……
    “先回去罢!”适哥儿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他爹这差事可真是不容易。瞧瞧,这才半个多时辰,已经跑了几个地方了?接下来指不定还得去哪儿呢,他还是先回家吧。
    ……
    “娘,您说我爹这么大年纪了,整日里忙这些得多累啊,要不我快点长大,替我爹办差去,让我爹也像张爷爷那样,每天遛鸟看鱼什么的好不好?”适哥儿猴在他娘身边,一脸纠结。
    这孩子有些心疼他爹了。
    石初樱数着儿子带回来的银票,很好,这下连内务府的也一并给了:驻边安家费两千百两、车马费五百两、爵位和诰命补贴加给每人每月十五两、公服及诰命服差补各每年二十两、薪碳火烛贴补每月十五两、车马轿及马料随从贴补每月十两、纸笔贴补每月每人二两、未成年嫡出子女米粮补贴每人每月五两,子女就学补贴每人每月五两……从任命之日起算给。
    这些小钱看起来不多,可细水长流,加起来五年也不少了。
    石初樱心情大好,白了儿子一眼,鄙薄道:“没眼光!什么叫你爹那么大年纪了?!你满大街上瞧瞧去,你爹这个岁数的人,哪个不是大腹便便,满肚肥肠的?再看看你爹,跟十年前比,哪里见老了?”谁见了楚溆不羡慕他十年如一日啊!
    “娘啊,十年前我在哪儿?”适哥儿攀着他娘的胳膊问道。
    “娘也不知道啊,十年前你还不是我儿子呢,娘才不操心那个心呢!”适哥儿被他娘打击得不要不要的。
    石初樱却一笑,把银票往适哥儿手里一塞,指了指桌上的簿子道:“当儿子的该为娘分忧了,把这些细目一样样录上去,上了账,合出以后每月应得的总数,再把大账合来给娘听。”
    “娘啊,您不是有青蒿姑姑么?”这么使唤小孩儿不太好吧?
    石初樱戳了儿子一指,“凡事交给别人干之前,自己必须得先有个数儿,这样才能明察秋毫。即便是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首先也得不能是真瞎。记住了没?”
    适哥儿认命地盘起小腿儿,蘸了墨,一笔一画地录了起来。没法子,别人想做事也许会找许多理由,而他娘向来只需一个!
    这天楚溆回来得很晚,孩子们都已经睡了,他才披星戴月地回了府中。
    “吃饭了没?怎的这样晚?”石初樱迎到廊下,见楚溆略显疲乏地脸上挂着笑容。
    “随便弄些吃的就行,都没吃呢。”楚溆携了樱樱的手着往里走,眼睛扫了扫,问道:“小的都睡啦?”
    “都这个时辰了,可是睡了呗。他俩等爹爹困得东倒西歪也不肯去睡,好不容易才哄走了。悠悠还哭了几声。”石初樱亲手替楚溆解了衣裳,催他去洗漱了,自己张罗着摆了饭上来。
    吃过饭不能立刻去睡,石初樱便陪着楚溆消食,又提了茶壶给两人斟了。云谷壳茶最能缓解疲劳,补充精力,因此,石初樱特地让回雪煮了一壶给楚溆。
    楚溆满饮了一盏,才缓了口气,靠在软枕上,听石初樱说话。
    “……适哥儿还特地跑去兵部衙门去找你来着,找了一圈也没找见。回来还跟我说,想让你早点学张老爷子,提笼遛鸟清闲些呢。”
    石初樱好笑,适哥儿这孩子虽然有些小傲娇,但特别知道心疼人,还一肚子心眼儿,比他爹的心眼儿还多呢。连楚洌都说,这孩子真是楚家的好苗子!
    楚溆长腿一身,舒服地叹了口气,得意地说道:“没白心疼他,八岁就能登堂办事了,比我小时候强。你是不知道,他拿了钱走了,傍晚儿左宗正大人就把我请了去,好一通倒苦水。”
    石初樱眼睛一亮,难怪回来的这么晚呢。“哼,他们有什么苦水可吐的?宗人府和内务府可是一个铜板都没多给。”
    楚溆微微一笑,“我借了你们娘俩的光了,上头已经批了银子下来,估计三天走完程序就能到手了。这几天我也能安心准备了。”
    “对了,过两天张苍和陈天保的媳妇可能会来拜访,到时候你给她们也说说,南外海那边的情况,该主意些什么,让她们也准备起来。”
    “他们俩也跟着你去?还有谁?”石初樱知道楚溆和张苍、陈天保是老搭档了,这次一起去也不算奇怪。
    “张苍和陈天保都是自己要跟着的,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大家有默契,二来,这次去我定然会提拔些自己的人手,到了南边再混个资历,回来弄个四五品的实职应该没问题。
    至于别的人……”
    楚溆抬眉递了个眼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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