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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之宫女撩人-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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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公主,也歇了性子,这不知道怎么想的,又想着去北苑了。
“不怕,跟我来。”王明珠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打小她便在君上府(以前还叫漠北王府)和太守府活动,后来,她少女初长成,心有所属,便更愿意待在君上府了,只为见心上人一面。论起来,她对君上府比对太守府还熟悉呢,拦着就拦着吧,她知道有一处秘密通道。
而后两人顺利进了北苑。
这时候的虞烟刚起床,大婚后这都过了几日,漠北王没出现,她又不能出苑,这就是个死局,她被困在这一方小天地里无所事事,等着老死。
通过这段时日来看,虞烟知,徐嬷的地位在府里应当不一般,至少郁夏和剪秋很敬重徐嬷,不单单只是敬重管事嬷嬷那般,是打心底的敬重。所以,那日她接了忍冬的话,也知徐嬷进来了,顺口一出,她也知道,她嘴里出来的话大部分都会转述给漠北王,为何她道了苦衷两字,漠北王却不为所动?
还真是冷漠之人。
到底要她怎么做?才能破了这个死局。
忍冬这几日见虞烟不似前些儿开朗,同她,郁夏和剪秋一道说笑,常蹙眉冥思,不知在思索什么,她刚拿了爽口的早膳回来,放在在桌上,紧接着问:“女君,可有烦心事?”
没应。
似乎想入神了。忍冬上前,加重音色又唤了一声,“女君。”
虞烟回过神来,“怎么?”
“奴婢见女君这几日不开心。”
虞烟摇头。
忍冬四下一看,屋子里没人,又低声说:“是不是因为君上?”
虞烟沉声打断,“别胡说。”
忍冬聪明的不问了,又道:“女君过去用膳吧,今儿个厨房做了皮蛋瘦肉粥,还有爽口小菜,香得很呐。”
虞烟没胃口,而后站起来,“我出去走走。”
忍冬不解,“可女君还没用膳呢?”
“回来再用。”
“清晨寒露重,女君当心身子。”话落,忍冬匆忙找了一件斗篷,上前给虞烟披上,待出了屋子,她低声问:“女君有烦心事?”
虞烟没应,径直往前,却遇到一个不速之客。
王明珠与阿春边说话,边往这边走来,走着走着,便看到一女子,身着素绒锦缎绣花袄,雪霏妆花碧霞云缎裙,披着桃花薄云烟织锦云缎斗篷,衬得小脸巴掌大,白皙粉嫩的小脸未施粉黛,一双眼睛灵动得很,唇色不点而朱,这样一个美人儿,她看了都忍不住晃神,更何况是男人。
这样一对比,她的精心装扮像是小丑般。
王明珠三两步上前,站在虞烟跟前,怒气冲冲的问:“你是谁?”
“你又是谁?”虞烟被一个陌生人拦截了去路,她不得不警惕。这北苑,无非就是徐嬷,郁夏,剪秋,加上她与忍冬,还有几个熟悉却叫不出名字的奴仆。
这女子是很典型的漠北女郎,比她高,比她壮,身着不太适合的留仙裙,肤色算不上白,好看的桃花眼里装满了怒气,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一想到这个女人是皇城那边来的,还生得……一副稍稍用力就能把她捏碎的娇弱样子,王明珠就嫉妒,控制不住的嫉妒,这一刻,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毁了她,决不能让表哥看到,男人天生就强大,保护女人是一种荣耀,而女人得弱,示弱,可面前这个,不用示弱,是看着就弱,能激起男人保护欲的女人。
“我是谁?你很想知道吗?”
这女子对她满满都是敌意。虞烟想,这北苑不让人进亦不让出,这女子是怎么进来的?又是什么身份?
“好了,我告诉你吧。我叫王明珠,是君上的表妹,从小一起长大表妹,我们两情相悦,若不是你,我早已经是表哥明媒正娶的妻了。”王明珠先是得意炫耀,说到最后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哦,这样。虞烟点头。
所以,傅少廷不让她出北苑,是怕惹得面前这个女子不高兴吗?若真是这样,她更愿意与漠北王坦诚了身份,来个金蝉脱壳,出府天地广阔,潇洒自在,总比一辈子困在北苑强。
王明珠很不满意虞烟的反应,蓦地提高声音,“你这女子,怎地没有一丝愧疚之意。”
“要怎么愧疚,我一没有逼着傅少廷举行婚礼仪式,二没有逼着他拜堂。姑娘若心有不甘,大可去找傅少廷要个公道。”虞烟平静的说完这番话。
她越平静,王明珠就越气愤,都被囚禁在此了,有什么资格摆谱,这样子跟她说话,“表哥是迫不得已,你就等着吧,等着老死在北苑,也不会有人来看你。”话落,她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转身就走。
这句话真的戳到虞烟的心上了。
她忽想到什么,厉声,“站住。”
闻言,王明珠转身,抬了抬下巴,一副高傲姿态,“何事?”
虞烟上前,伸手一挥,一耳刮子打在王明珠左脸上,瞬间就起了五个红印子,而后压低低声说:“对,我打了你,去跟你表哥告状吧,让他来找我算账。”
而受了一耳刮子的王明珠还没反应过来,怔怔的看着矮了她一头的虞烟。
话一说完,虞烟便拉着忍冬使劲往前跑,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若是慢了,被王明珠追上来打回去她就惨了,毕竟人家又高又壮,怎么着她也不是王明珠的对手。
若不是漠北王太过绝情。
她又何必出此下策。
第6章 王明珠
阿春实际早反应过来了,但她也只有装作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僵着身子不敢乱动,只有眼睛仁能转转,这皇城来的公主看着弱不禁风,没想到竟伸手打人。
“她打我?”王明珠看向阿春,话里带着一丝不可思议,而后缓缓抚上火辣辣的左脸,还真没一点手下留情,她蓦地提高音量,气急败坏的说:“她打我?”
“她竟敢打我?”
阿春僵着身子,不知作何反应。
王明珠心里的怒火腾升而起,双手放在阿春肩上摇了摇,情绪失控,“她打我?那女人打我?啊啊啊啊啊我要杀了她。”打小父亲兄长,姑母都舍不得动她一个手指头,她是漠北真正的贵族姑娘,被人追捧才是常态。
过了会儿,见王明珠稍平静了些,阿春哭丧着个脸,放软声音说:“姑娘,我们还是回南苑吧,要是被君上知道我们偷偷来北苑了,怕是会不高兴。”
“我一定要打回来。”不理会阿春,王明珠大步往前走。那皇城来的女人,名不正言不顺凭什么打她,况且说话就说话,凭什么动手,她王明珠绝不是个吃哑巴亏的人。
阿春只得无奈跟上。
却不料碰上了徐嬷。
徐嬷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沉声问:“表姑娘来北苑做甚?这不是表姑娘该来的地,赶紧回吧。”
王明珠知徐嬷在傅少廷心中的地位,不想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眼睛乱晃,“我、我、我……”了几下没说出个所以然出来,之后牵强的笑着说:“那徐嬷忙,我先回去了。”
出了北苑。
王明珠气结,转身狠狠瞪了眼北苑,总有一天,她一定会报了这一耳刮子的仇。
身后的阿春缩了缩脖子,大气不敢喘。
两人顺利回了南苑。
阿春匆匆找了药膏出来给王明珠擦上,擦完后,轻声问:“姑娘,还疼吗?”
又说这个,王明珠刚消下去的气“噌”的一下起来了,没好气的回:“你问的不是废话,我打你一耳刮子你试试疼不疼?”
阿春闭嘴不言。
不一会儿,周嬷出现在门口,“表姑娘回来了,老娘娘让您过去陪她用午膳。”
“我这就来。”王明珠忙应声。起身对着铜镜一照,见红印似乎消下去了大半,又抹了点粉,这才满意了,“阿春,走,去姑母那儿。”
“是,姑娘。”
这几个时辰王氏在佛堂都心神不宁,生怕傅少廷一个不高兴,将王明珠砍掉一只手臂或一条腿,这左等又等,终于把完好无损的王明珠给等回来了。
为此,她吩咐周嬷做了一顿丰富的午膳,大半是王明珠的最爱,见人来了,还是精心打扮过的,满意的点了点头,真不愧是漠北数一数二的美人儿,没给她王家丢脸,忙柔声招呼道:“明珠,坐。”
王明珠应声坐下,扫了一眼,眼睛笑成月牙形,“姑母,这都是我爱吃的菜,你真好。”
王氏嘴上浮了一丝笑意,嗔道:“姑母何时对你不好了?我啊就两个儿子,哪比得上贴心小棉袄,你又是个打小没娘的,一年里大半时间跟我待在一块,跟亲生的又有什么区别?”
王明珠笑着应,“姑母说得是。”
王氏笑,紧接着拿起筷子给王明珠碗里夹了不少菜,边夹边说:“你啊,就是太瘦了,来,多吃点,莫得你父亲见了,说我虐待你。”
这一瞬间,王明珠脑子里忽地浮现虞烟的身影,那才是真正的窈窕腰身,一手都能握得过来,她瘦什么,她一点都不瘦,忽地“嘭”地声将筷子放下。
倒是把王氏吓了一跳,忙低声询问:“你这是怎么了?早晨不是去找你表哥了吗?莫不是你表哥给你气受了?回头我说说他,明珠别生气。”
王明珠摇头。
“那是怎么?莫不是……你表哥拒绝你了?”这个结果在预料之中,王氏没有多失望,紧接着脸上表情淡了,象征性安慰两句,“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王家的女儿稀罕的人多了去。”
“表哥没有拒绝我。”王明珠加重音色强调,而后转过身,直勾勾的看着王氏,喜上眉梢,脸颊浮上一丝娇羞道:“姑母,表哥没有拒绝我,昨儿个我就说,表哥是对我有意的。”
闻言,王氏咽了咽口水,眼里闪过一丝急切,追问:“如何有意?”
王明珠娓娓道来:“平日里东苑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表哥还吩咐了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北苑,可姑母你知道吗?今儿个我亲手做了冰糖雪梨给表哥送去,表哥什么都没问就让守门的给我放行了,这不是有意是什么?”
“还有,我勇敢的给表哥表达了爱意。表哥是个英勇俊朗的男子,又是漠北的君上,他又他的骄傲,立即答应我显得轻浮,我不逼他,我会给他时间好好考虑,我决定以后每一天都亲手做东西给表哥送过去。”
王氏欣喜不已:“当真?”
“姑母,明珠何时骗过你?”
王氏细想下,觉得这事兴许有谱。傅少廷冷面无情,又不近女色,若是不喜明珠又怎么可能让属下放行。既然是这样,那就得好好布局了。
“姑母知道明珠是个好孩子,不像你大表哥,三表哥三五天都不来一次看我这老婆子一次。”
“明珠啊,你是大姑娘了,姑母不得不给你说说知心话,咱王家的姑娘金贵着呢,求娶的人从河东排到河西都正常,就算你二表哥对你有意,咱漠北女郎是爽朗,但也得矜持,这事你不能太惯着你表哥了,男人啊,就是贱骨头,得欲擒故纵。”
王明珠轻蹙眉头,低声呢喃了句,“欲擒故纵?”
“姑母的意思是让我不要对表哥太好了吗?”
王氏调整了一下措辞,“这男人啊,若对你有意,勾勾小指头就顺着过来了。哪用得着你大费周章,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又何必天天出现在他面前呢?”
“东西送过来了你就回来,他用的时候自然能想起你,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王明珠细想了下,笑着点头附和:“姑母说的是。”
王氏欣慰的笑笑。
午膳用完,王明珠出了王氏的屋子,嘴角不自觉的往上翘,忽地想到被打一事,紧接着拉着阿春往东苑走,走到半路上才想起,傅少廷早出晚归,这时候肯定还在军营,转念又拉着阿春往回走,恨恨的看了眼北苑的方向,她王明珠与北苑那女人誓不罢休。这一来一回倒是把阿春弄懵了。
“姑娘,我们这又去哪?”她很怕,姑娘一想不开又去北苑可咋整啊。
王明珠收回目光,抬头敲了下阿春的头,没好气的说:“能去哪?回屋休息。”
阿春这才放心了,高高兴兴的跟上。
睡了个半时辰起来,王明珠神清气爽,好不容易熬到点了,这次她不是去东苑,而是直接去府门口,这运气真是好极了,她与阿春刚到,就看到傅少廷同傅荣回来。
“表哥,你回来了?”王明珠兴高采烈的迎上去。
对于王氏,傅少廷说不上多恨,何至于在这等人上浪费心思和时间,不值得。当然,对于这个王氏的侄女更是没多大感觉,不过是看在安分做事的王太守面上,对着她不至于拉脸,这时,他拧眉,看着面前这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王明珠后退了两步,这王太守如何教女儿的,这般跟花楼女子有什么区别,冷声问:“何事?”
王明珠抬眸看着傅少廷,踌躇了一下说:“是有点事。”
“说?”
“表哥能跟我到那边去吗?”王明珠双手绞着衣角,指了指边上,见傅少廷脸色越发不好了,又小心翼翼的补充了句,“是、是正事,跟北苑有关。”
“若是表哥有事,我等着便是,不急的。”
听到北苑,傅少廷递了个眼神给傅荣,让他先去东苑等着,而后抬脚跟着王明珠过去了。
王明珠此刻只觉得心里的糖罐打破了,好甜,甜得她整个人都在冒泡泡,这里只有他们两人,风动情动,她提着嗓子,甜腻腻的叫了一声,“表哥……”
傅少廷眉拧得更紧,沉声问:“北苑怎么了?”
王明珠思量了下,说:“表哥,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北苑有个隐秘通道,小时候我捉迷藏最喜欢藏在那儿了,下人和哥哥们总是找不到我,今儿个我与阿春不自觉走到那了,你猜我看到了什么,我居然看到了一个年轻女子从那偷偷摸摸出来,带着包裹,试图逃跑,还向我求助,后来丫鬟追上来了,我才知道那女子就是皇城公主。表哥如此优秀,那皇城公主都嫁给表哥竟想着逃跑,真是不要脸,还说什么她心里有人了,她是被迫的,她有苦衷……”
王明珠越说越顺,见傅少廷脸色越发不好,心里就越雀跃,只有这样,表哥才会更厌恶那女人,最好囚禁那女人一辈子,让她老死在北苑里。突然想到自己受了那女人的一耳刮子,心里觉得这还不够狠,连忙又说道:“我好心好意劝说了她一道,说女子出嫁从夫,能依仗的也只有自己的男人了,就算她父亲是皇帝,她在京城是高贵的公主,可来了漠北,成了表哥的妻子,就得认清身份,不要肖想些有的没的,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经,哪知道她一耳刮子就打在我脸上,说我痴心妄想,她是高贵的皇家公主,表哥不过是个藩王而已……我当时都被她气哭了,表哥,你看看,我这脸上还有印子呢,那样的女人不配为妻,表哥……”说着说着王明珠眼眶里蕴好的水雾无声无息的滑落下来,看起来还真有几分楚楚可怜。
傅少廷听完这席话依旧很平静,直勾勾的看着她,“当真?”
王明珠一愣,止住了眼泪,不可思议的抬眸,“表哥,你不信我吗?明珠骗谁也不会骗你啊。”
再待下去没多大意思,傅少廷转身就走。
“……”王明珠懵了,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这,怎么就走了?直到阿春戳了戳她手臂,王明珠才反应过来,连追上前,“表哥,表哥,求你了,求你给我做主,我明明说了我是君上的表妹,没想到那皇城公主竟说,一个藩王她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表妹,无缘无故被打了一耳刮子,请表哥给明珠做主?”
傅少廷冷声问:“谁让你去北苑的?”
“……”王明珠。她不是刚开始就陈述了原因吗。
“做主?”傅少廷低敛着眉眼看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王明珠,嗤笑了下,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道:“本君上建议你去打回来。”
从徐嬷和傅荣那得知的信息,北苑那女人绝没有王明珠所说的蠢笨如猪,相反,很有几分心机。
傅少廷走了,回到东苑直接吩咐,去把北苑拦了,务必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平日里见那王明珠是个安分守己,见他来了也会主动退让三分,决不凑上来自找不痛快。
看来这几天是本性露出来了。
……
一连几天阴雨绵绵。
虞烟的心情从开始的欣喜,期待到现在的如天气般阴郁,漠北王没来,即使她毫无理由打了他表妹。她知道,围着北苑的人手又增加了,这是什么意思?
怕她逃了?
她还知道,那日闯入北苑的女郎或许是傅少廷的表妹,但绝不可能两情相悦,甚至到谈婚论嫁的地步,若自己的女人被莫名其妙打了,作为男人怎可无动于衷。
由此猜测,那女郎的话并不可信。
虞烟日常就是想如何才能出入自由,或者让漠北王过来两人好生商量下?她求生欲很强,并不想二九年华便在北苑养老。
等啊等。
依旧没等来一个好契机。
倒是等来了一个虞烟意想不到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这个重要的人是谁?哈哈哈。
第7章 美人有毒
午膳后,虞烟本坐在书案前边执笔作画,边琢磨事情,不知何时开始打盹,忽地,听到外头传来吵闹声,她睁开眼下意识唤了声,“忍冬……”
忍冬从外头推门进来,低声询问:“女君被吵着了?”
虞烟不解的问:“外头怎么了?”
忍冬踌躇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越这样,虞烟越觉得奇怪。片刻,忍冬走过去,轻声说:“好像是君上的母亲在外头闹着要进来找女君,守门兵不放行,就连徐嬷也出去劝了,那老娘娘说今儿个进不来,她就死在那。”
虞烟抬眸,诧异,“君上的母亲?”
忍冬点头。
“当真?”
“当真,听外院下人说这府里有两位老娘娘,一位住在南苑,是君上的嫡母,平日里一般不出门,听说是小时候做了很多对不起君上的事,专门设了佛堂,一直吃斋念佛;外头这位老娘娘是君上的亲生母亲,住西苑,正在外头嚷着要见儿媳妇。”
虞烟蹙眉,抓住一个重点:“儿媳妇?”这君上的亲生母亲不应当是跟君上一条心,对她不闻不问,不理不睬吗,怎么还大张旗鼓的要来见她,还说出儿媳妇这三个字,相当于承认了她的身份。
忍冬忧心的“嗯”了声。
思量了会儿,虞烟起身,“出去看看。”
忍冬忙说:“徐嬷吩咐了,让女君好生在屋里歇息。”
虞烟顿了一下,回:“无碍。”
忍冬不得已跟上。
外头。
秦氏身边侍候的姜嬷也正顶着众人的压力小声劝道,“老娘娘,回去吧,君上这么做肯定有君上的道理。”
秦氏身着藏青色云缎翠纹上裳、流云细丝云缎裙及披着翡翠织锦云缎斗篷,庄重得很,倒像个老娘娘的样子。下一秒却用手帕拭了拭眼泪,悲伤的说:“他做事有他的道理,我过来就没有道理了吗?作为婆母,到现在还没见过儿媳妇,这就正常吗?对,你们不敢说君上,那我这个做娘的都不说,他怎么办?娶了媳妇还一个住东苑,一个北苑像个什么事?都二十好几的人了,你们说我这个当娘的能不着急吗?”
“婚礼不让我出席就算了,这人都娶回来了,不让我见是个什么道理?”
徐嬷敛眸,不由腹诽,你还知道你是当娘的,君上小的时候怎么就没这个觉悟,一天个被人欺负了只知道抱着君上寻死觅活,除此之外还能干什么。
秦氏见众人怔怔的看着她,表情有所微动,继续道:“今儿个我是一定要见到儿媳妇,你们再拦,我就是死在这儿也要见到儿媳妇……”
众人:“……”
徐嬷作为决策人,也是头疼,若是让人强押她回西苑,可秦氏手里拿着小刀,不伤人便伤己;若是就这样由她胡闹下去,可不是让下人看了笑话。
难啊。
秦氏这辈子没什么能耐,就是命好,肚子里蹦出来一个君上,脑子都不需要有了,就可以安然无恙的过完下辈子。就这样还不知足,怕是嫌日子太好过了,非要折腾几下。
须臾间,身后传来虞烟的声音,“徐嬷,这、这怎么了?”
徐嬷转身,压低声音说:“女君回屋吧。”
“可,她、她是谁啊?”虞烟一副什么都不知道样子,眼睫颤了颤,伸手指了指秦氏不解的问。
虞烟一出来,秦氏就注意到了,想必这就是皇城来的公主了,气质都不一样,眉眼如画,肤若凝脂,跟她儿子站在一块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顿时喜笑颜开,提高音量道:“你便是我儿媳妇吧?我是君上的母亲,给公主请安,公主安好。”
虞烟:“……”
徐嬷:“……”
众人:“……”
虞烟先反应过来,又看向徐嬷问:“徐嬷,她真是君上的母亲吗?那为何都拦着她,若真是君上的母亲,那便是我母亲,这样太不礼貌了,快让她进来吧。”
徐嬷苦不堪言,怔了会儿,只好走到虞烟身边低声说:“老娘娘精神不好,怕伤了女君。”
秦氏急切的说:“徐嬷,你快让这些人放我进去,我只想跟儿媳妇说几句话,凭什么拦着我。”
虞烟看看秦氏,又看看徐嬷,柔声说:“没事的,让母亲进来吧,有忍冬,郁夏等人在没事的。”
徐嬷不松口,重了重音色说:“女君回屋吧。奴会把这里处理好。”
虞烟踌躇了几下,见事情没有转机,正准备进屋。
身后秦氏气急败坏的的声音,“你们这些以下犯上的奴才,竟敢拦着不让我进,等我儿子回来了有你们好受的,儿媳妇别走,我有话跟你说。”
虞烟驻步转身,看了眼徐嬷,而后上前两步问:“你有话要跟我说吗?”
秦氏点头,“自然。”
“你是君上的母亲?”
“自然。”
“……”
一连又问了几个问题,虞烟走到徐嬷身边,“看来母亲的情况不算严重,徐嬷若不方便让她进来,我就在这站着听,她说完她想说的话应该就会走了。”
一番话说得徐嬷无法拒绝。
须臾间,徐嬷沉声说:“把老娘娘放进来吧,郁夏剪秋侯在女君身边。”
这事也真是奇了怪了。虞烟满脑子都是疑问,秦氏如愿进来了,旁还跟着姜嬷,郁夏将两人领回屋子,又是沏茶,笑着说:“老娘娘有什么想跟女君说的就赶紧说吧。”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说完了赶紧走。虞烟看秦氏不像精神有问题的样子,这……
秦氏不理会,一把握住虞烟的手,一脸感动的说:“娘终于看到你了,你们婚礼我因某些原因不得已耽搁了,我儿少廷,打小是个不爱说话的,又有主意得很,从不听劝,那性子也不知随了谁,人倒是个知冷知热的,也洁身自好,这都二十多岁了,身边也没个侍候的人,十五岁就上战场,这么年受了不少苦,为娘的也心疼。往后啊,你多心疼心疼少廷,好好跟少廷过日子,早日给娘生个大胖孙子。”
虞烟:“……”就说这些!?
秦氏口干抿了口茶,又委婉的说道:“娘知你身份高贵,是皇城公主,我儿啊固执,有些事得你多引导引导。夫妻本是一体,要相互体谅。”
她早知道,从这漠北王府的牌匾换成君上府起,不管外头,还是里头,都说得绘声绘色,傅少廷计划着攻打进京称帝。从她知道这个消息后,就没一天睡过好觉,这不是造反吗?
是要遭天下人唾弃的。如今京城下旨赐婚,是多大的荣耀啊,她儿怎么就这么想不开,竟然公然与公主分开居住,这不是明着不把皇威当回事吗。
秦氏急啊。她就希望儿子平平淡淡,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生。不要太在意名利和地位,够高了够高了。
她来找虞烟,也是希望公主看在她态度好的面儿上,不要跟傅少廷生气,更不要跟京城那边报信,最后弄得大动干戈,她儿也落不得好。
“娘知道你受委屈了,今儿个少廷回来了,我就训斥他去,你也别生气。往后好好过日子。”
虞烟不知说什么,只得愣愣点头。
她很不解秦氏的动机是什么。
该说的都说完了,秦氏出了北苑直奔东苑。秦氏平日里也是个安静的主,东苑的管事便把她领了进去,陪她在客屋聊天,等着傅少廷归。
差不多半个时辰,傅少廷回了,听说秦氏来找他,眉头一蹙,紧接着加快了步伐。
见君上归了,管事自觉退下了。
秦氏缓缓起身,笑着说:“少廷你回来了,还没有用膳吧?”
傅少廷并不想废话,“你找我何事?”
随即找了个地方坐下,伸手疲惫的按了按太阳穴,他对这个亲生母亲没感情,只记得小时候漠北王常在外打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都不在府里,秦氏被王氏欺负了,没有饭吃没有衣穿,只会躲在屋子里哭,哭累了嗖饭也吃,吃着吃着又哭,从不敢去争。
他不吃,饿死也不吃,是徐嬷去悄悄找东西给他吃,冷了,也是徐嬷将碎布缝缝补补给他穿着保暖,随着年纪大了,他会在漠北王面前告状,王氏也会忌惮几分,再然后,他羽翼丰满,掌管了君上府,王氏等人也受了不少苦。到如今,互不干涉,别来他面前碍眼便成。
秦氏思忖了一下,轻声说:“少廷,你听娘一句劝,既然成婚了就好好待公主,在漠北,你是君上,什么都是你说了算,做人万不能贪心,更不能起造反的想法。”
闻言,傅少廷冷声,“回去。”
秦氏哭着跪下,“少廷,娘求你了,娘今日去了北苑,那公主是个好孩子,温柔知礼,又长得好,哪点配不上你,你要如此冷落人家,人家公主屈尊嫁到漠北来……”
“来人,将秦氏送回去。”
“少廷,娘求你了。”
下人应声,而后将秦氏强送回西苑,屋里终于清净了,傅少廷的情绪却被搅得乱糟糟,眉宇间一片郁色。忽地,门被推开,他瞥过去,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
“君上不必烦恼。”
见是林长吏,他收了眼里的厉色,温声道:“林长吏坐,前来何事?”
林长吏是傅少廷最为欣赏及信任的一个幕僚,五十出头,留了一把胡子,此刻笑着抚了抚胡子,轻声说:“秦娘娘说的话,我无意间听到了。”
“君上不必忧心,既京城送女求和,必是沉鱼落雁,性情温和之人,今已是君上妻,为何不用?”
“美人有毒。”默了会儿,傅少廷敞开心扉说:“更何况是枕边人,林长吏能放心?”
“君上能征服千军万马,还怕征服不了一个女人?”
傅少廷:“……”
过了会儿,林长吏又抚了抚胡子,别开眼,轻咳了一声,不疾不徐的说:“君上到底是个血性男儿,如此清心寡欲不可。”
傅少廷知林长吏话里的另一层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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