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嚣张女捕悲催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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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巧儿摇摇头。
“那你告诉姐姐,昨天晚上家里发生了些什么?有没有看到些异常?”洛依拍拍女孩的肩膀,微笑着说。
“晚饭后爹爹去刘大叔家了,我…我很早就睡了。”李巧儿歪着头想了想:“至于姨娘在做什么,我没看见。她前段时间一直怪怪的,总说在家里能看到白衣的女人飘来飘去。我猜她可能是撞见我娘亲的鬼魂了吧。”
“巧儿!”李二金呵斥了她一声,“洛大人,别介意,小女孩家乱说的。”
“我才没有乱说,你答应过我不再娶二娘的!”李巧儿倒是小孩子,虽然伶牙俐齿,眼里的恨意却是丝毫也掩盖不住。她死死得盯了李二金一眼便跑回后房了。
“洛大人,您看这…这孩子从小没了娘,也怪我把她宠坏了…唉…”李二金陪着笑脸,横生几道皱纹。仅仅一天的时间,他似乎苍老了不少。
洛依摇摇头:“无妨,我们先进去吧。”
☆、第五章 连夜赶礼物实在很辛苦
李二金和李桃扇的卧室位于大厅正后方,里面的布置似乎还维持着今晨事发的原貌。李二金听得李福的呼喊便冲下了床,枕头横乱,被褥未铺。
洛依四下打量一番,粉红的帐子斜在一边,梨木雕刻的梳妆台上还放着贴红喜字的红木漆盒。想是这新婚燕尔的置办还在,人已去睹物思,徒增了不少悲凉。
洛依往床榻上坐了下来,伸手在被褥里摸了摸,早已没有了体温。
“李掌柜,你说你回到卧房的时候虽然不记得是什么时辰,但却记得令夫人仍旧睡在里榻对不对?”洛依拿起一只鸳鸯枕,仔细得摩挲着上面的花色。
“对…对,可能我实在喝得太多,完全没有感觉到她之后是怎么下地的…唉…”李二金低下头,不敢去看洛依的眼睛。
“可见你并不知道刘掌柜是怎么说的…”洛依将枕头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眉头微微轻蹙:“他说,你在昨晚丑时近寅时的时候离开了他家。如果我们假设他说的是实话,那么那个时候——令夫人应该已经身亡了。”
“你说什么!”李二金当场就吓白了脸:“可我…我明明…”
“昨晚躺在你身边的,该不会已经是她的尸体了吧。另外,刘掌柜还说,你在刚过子时的时候曾经借口腹痛去解手。那半个时辰的空隙足够你在两家之间跑两个来回了吧——”洛依冷笑着站起身:“李掌柜,不管你这宅子里是闹凶还是闹鬼,看来是有必要请您回衙门一趟好好聊聊了。”
李二金哆嗦着嘴唇瘫在地上,只有大颗的汗珠往下掉,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面瓜,把他带回去。”洛依吩咐着:“我随后就来。”
“爹!爹!”李巧儿红着眼睛追到门口,怒气冲冲得对着洛依道:“我爹犯了什么法,你凭什么抓他?”
“李家小妹,你爹若是清白的,官府一定不会冤枉他。”洛依看了她一眼,轻步在她身上绕了半圈:“告辞。”
夜半提审李二金,才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他就认罪了。
“是我杀了桃儿,我从刘掌柜家借口去茅厕,偷偷从后门溜回来的。”李二金喃喃得说:“那时她已经睡下了,我就用绳子把她勒死。”
“然后呢?”洛依冷着面孔,侧耳听着。
“我把她吊在正厅的房梁上,想伪装成自杀的假象。”李二金继续说:“谁知绳子不结实,一下子就断了…我没办法,怕李福或者巧儿突然出来看见,于是就先把她立起来藏到屏风后面。然后回到刘家又喝了一个多时辰。回家以后先把她的尸体摆在房梁下,就假装神不知鬼不觉得回房睡觉了。”
“你曾把她挂到过房梁上对么,说说你是怎么做的?”洛依用笔在文案上记录着,听他说完便抬起头追问了一句。
“我踩着红木板凳,将绳索穿过房梁打了个死结。”李二金回忆道:“然后抱着她,将她的脖子套在绳索里荡下来。然后忽然就断了…”
“你确定是挂上去以后才断的?”洛依犀利的目光逼得李二金坐立不安。
“确定。”
“动机呢?”洛依点着笔尖:“你跟李桃扇成亲不过三个月,据街坊邻居说从没见得你们有过争吵。缘何要亲手杀了她?”
“她…她不检点,背着我勾三搭四…”李二金的头埋得更低了。
“李掌柜,你知不知道她已经怀了两个月的身孕?”洛依放下笔,将准备好的印泥呈上来。
李二金不可置信得抬头,一瞬间泪水决堤,竟像个孩子一样失声痛哭。
洛依看得心酸,面上却呈现出诡异的笑容:“你哭什么?既然说她不检点,那怀了孩子也多半是个野种…你杀了她不也正希望将那耻辱一并除了?”
李二金摇着头不说话,喉咙里发出压抑绝望的嚎声。
“画押吧,等后天知县大人从乡里回来后就会升堂,怎么判你就不是我说了算的了。”洛依将印泥端在他面前:“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李桃扇纵然对不起你却也是你明媒正娶的续弦。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倒是如何下得了手?”
洛依站起来打了个哈且:“小面瓜,把他押送牢房,我先回去了哦。”
“小姑奶奶!”小面瓜叫住她:“今天忘了告诉你,下午收到了肖捕头的关文他已经到东仙镇了,明天就回来。”
“什么?不是要这个月底的么?”洛依吃了一吓,接着便是一阵喜悦之情涌上眉眼。
“听刘主簿说是京城那边事情比想象的顺利,于是肖捕头还顺便回老家省亲了一趟,并提前回来了。”小面瓜说。
“东仙镇…那最迟明天下午也要到了对不对?糟了糟了!”洛依丢下小面瓜头也不回地往外跑。
到家的时候已经快破晓了,洛依又饿又累于是跑到厨房抓了一块冷馒头。三下五除二填到肚子里,又去院子里打了盆井水洗脸提神。
休息了一炷香时间,她偷偷摸摸得回房从柜子最底层拽出来一双完工大半的黑色布靴。粗陋的针脚,扭曲的布艺。堪称一代惨不忍睹的心意,却是她在肖云边临出发前承诺的生辰礼物。
肖云边意外提前归来,这可苦了拖延症爆发了大半个月如今不得不临时抱佛脚的洛依。
她点起煤油灯,别别扭扭得穿针引线,一点一点得纳着底。
即便身为捕快整天舞刀弄剑得跟男孩堆里厮混,暗恋和幻想却依旧是每个少女都有的权利。
“丫头!大半夜的不睡,搞什么呢?”洛青柳起来解手,看着女儿的身影正映在窗棱上,于是叫了一声。
洛依一惊,生怕爹爹闯进来。瞬间把靴子往被褥底下一塞,接着哎呀一声惨叫——这已经是她今晚第三次扎到手了。
“没…没什么,我在研究剑法——”洛依抓起桌案上的剑随便比划两下,反正老爹也不懂武功。
“哦,吓我一跳…”洛青柳悻悻道:“我还以为你鬼上身了,学人家姑娘绣花呢。”
☆、第六章 父爱如山如隔山
“小姑奶奶,那案子不是结了么,李二金都认罪画押了你怎么还带我们来这儿?”站在花鼓巷子外,大蟾蜍跟小面瓜面面相觑,弄不明白洛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小面瓜名叫林满,长得跟洛依差不多高。面皮白得病态,身形却珠圆玉润。大蟾蜍倒是高大健硕,只是一张大嘴加上两只一瞪便凸出的大眼珠,配上这外号简直形神兼备。以至于人们几乎忘了他有一个又文雅又高贵的名字,孟千之。
“李二金的案子里破绽多得好比他身上的虱子。”洛依看了巷口的乞丐一眼。自昨天李二金入狱后,李家的院子就给彻底封了,李巧儿和李福都被送到驿站暂住。洛依踏进那空荡荡的院子,在大厅里踱了几步。
“破绽?”小面瓜屁颠屁颠得凑上来:“小姑奶奶,难道人不是李二金杀的,那他干嘛要认罪?杀人可是要偿命的啊。”
洛依绕过屏风,走到西厢房。那里是李巧儿的闺房。陈设以粉紫色调为基,雕花红木漆的闺床上还留着刚刚描好的刺绣花样。洛依拿起来看了看,心里多少有些嫉妒——怎么人家小小年纪绣起花来都这么熟练。她捏了捏自己被勒得生疼的手指,昨晚赶活到黎明,总算完成了。想着肖云边接到礼物的样子,不由得发呆走神。
“小姑奶奶?你想什么呢?”小面瓜用手肘碰碰她,想来是洛依一副花痴的呆笑把他吓到了。
“没什么,”洛依晃晃脑袋,脚下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下。低头一看,竟是个炭火盆。
“初夏之际,炭火盆怎么会摆在这么明显的地方?”洛依蹲下身来,用匕首划拉几下。里面多数是些焦黑的残渣,偶有些红的白的布碎。
“从这房间的布置来看,李巧儿是个相当讲求精致整洁的姑娘家。”洛依又扫视了一圈:“看来写错的字,画糟的画,依旧绣得不尽心意的花样都被她焚烧了吧。”她的目光落在李巧儿床头边的梳妆台上:“这女孩的胭脂水粉倒也不少,不过…似乎和她后母喜好大不相同。李桃扇的胭脂和香粉都是望碧轩的,而这李巧儿的却多来自谢粉蝶铺。”
“小姑奶奶,从来不见你擦胭脂唉,这都知道?”大蟾蜍啧啧咋舌,对洛依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这有什么?我不用我爹要用的嘛。”洛依沾了点胭脂在指尖,凑到鼻子下闻了闻:“爹说谢粉蝶铺的东西香味十分特别,且能经久历长,很难为其他的香粉盖过。尤其是在人激动出汗的时候,那味道更是散发得浓重。因而在炎热的夏季,更是受年轻的小姑娘欢迎。”
“小姑奶奶,你管她们用什么香粉呢。”大蟾蜍脑子有些木讷,不太明白洛依的用意。
倒是小面瓜更灵光一点:“你该不会怀疑是李巧儿杀了她后母吧?这太不可思议了,十几岁的女孩怎么可能把那么大的一个人吊在房梁上呢?”
“也不是不可能,万一她有帮手呢?那个叫李福的家丁,我看着也有嫌疑。说不定啊,这小姑娘与家仆暗生情愫合谋老爹的家产,来个杀人嫁祸一石二鸟——小姑奶奶,咱要不要把他也抓过来问问?”大蟾蜍摩拳擦掌得却被洛依一句话打消了激情。
“你想象力丰富倒是好事。但是不必了,因为李桃扇从来就没有被吊在过房梁上。”洛依道:“小面瓜,你再去审一下李福。问问清楚当天夜里还有什么具体的情况漏了提及。大蟾蜍,你跟我去一下驿站,我们去会会李巧儿。”
“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家?”李巧儿见到洛依的时候倒没有显得很意外,扬了扬清秀的眉毛问道。
“等你爹定了罪,明了责自然会解除对案发现场的警戒。”洛依坐在她身旁,看了看她绣了一半的刺卷:“绣的真好,我在你的闺房也看到过一件。”
“我爹会被定什么罪?”李巧儿低下头,小声问道。
“杀人偿命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能熟读大宪刑纲。你觉得他会被定什么罪?”洛依盯着少女纯净如水的眼睛,直到这一刻,才多少从那与她年纪不相称的沉着冷静中看出一点恐惧。
洛依自认为对付这样未识人事的小姑娘乃是三个指头捏田螺——稳拿。吓唬两句便能击溃她幼嫩的心理防线,却没想到那恐惧与惊慌只在转瞬间便消失在残忍的笑意之下:“大姐姐,我可听说是姨娘对爹爹不忠在先,爹就算杀了她也属维礼锄奸的范畴,罪不至死。这熟读大宪刑纲的,可不止你一个人吧。”
“有没有奸情可不是你们说了就算的,”洛依强压着抑郁的火气:“街坊邻里的眼睛又不瞎,李桃扇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何是你们诋毁的了的?”
“她不出去,别人就不能进来了么?”李巧儿小嘴一抿,轻口笑道:“这两个月来,她像失了心疯一样常常嚷着在家里能见到鬼。爹不信她就闹,光从外面请来那不三不四的和尚道士就够不上她的清白了吧。”
“白衣红裙,黑发女鬼…李巧儿,你房间里的炭火盆好像忘了收收好吧。”洛依哼了一声,女孩脸上却依旧没有出现她渴望的惊慌失措。
“红红白白的碎布,谁家女红没有?大姐姐,你不会因为看我烧了几块红白布,就怀疑是我扮的鬼吧。”李巧儿冷哼一声,手里的花线熟练得打了个结。
“我没有怀疑过你扮鬼,我怀疑…你本身就是个鬼。”洛依的按住李巧儿瘦削的肩膀:“你趁你爹去喝酒的时候勒死了正在卸妆的李桃扇对不对?明知自己的力量无法把成年人的身体挂在房梁上便干脆将计就计,就用匕首磨蹭绳索再用力拽开营造出不禁负重而断开的假象。你知你父亲从不会贪酒过分,但只要回了床便会倒头熟睡。所以不敢在他回家之间就把尸体布置在现场。如果我猜的没错,你父亲回家上床后睡在内侧的人其实是你才对。等你父亲熟睡你再悄悄跑下床回到大厅放好尸体。你的确够聪明,故意把她的衣物除去首饰摘掉,让人以为她已是在就寝之后再起身上吊。可你忘了帮她卸掉脸上的脂粉…只凭这一点,就完全可以排除她自杀的可能!”
“大姐姐,你故事编的真精彩。”李巧儿嫣然一笑:“证据呢?”
“你跟李桃扇用的胭脂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味道,案发后遗留在李桃扇枕头上的香粉味我搜遍她所有的妆品都没发现…却在你的闺房里找到了这盒凝脂膏。”洛依将一个翠色陶瓷瓶拍在李巧儿的眼前。
“我是说证据呢?”李巧儿斜眼瞄了下:“枕头上的气息,你能保持到升堂作证物么?或者说,我将自己的凝脂膏借给姨娘用了用这也说不通么?退一万步讲…我爹都已经认罪了,凭你这几句无凭无据的猜测,怎么翻案?”女孩挑衅的神情几乎让洛依控制不了挥拳头的冲动:
“你的手段一点都不高明,破绽多得让我都提不起精神来把这当成一场大案来倾尽心力。但你算准了不管你做了什么,只要你爹咬准了肯为你背这罪名,你就可以逍遥法外是不是?真的以为我找不到证据么!”
“大姐姐,如果你有证据,还会站在这里跟我废话么?”李巧儿理了理柔顺的发辫:“没什么事的话,我要休息了。”
“李巧儿,”洛依大步踏至门口,猛然转身:“我跟你一样自幼丧母,是我爹含辛茹苦把我养大。他为了我不受委屈,这些年也没曾娶过妻。我相信,如果今天是我做了和你一样的事,我爹他一定也会为了我义无反顾的牺牲。但不同的是,我爱我爹,绝对不会亲手毁了他的幸福。杀他妻,害他子,最后还看着他为我抵罪送命。如果你还有良知,该知道要怎么做!”
洛依出门撞见已在外面等候好久的大蟾蜍和小面瓜,她那张比过期的煎饼颜色还难看的脸让本想上来问问情况的两个小兄弟吓得退避三舍。整个醍醐镇县衙人人都知道,当洛依摆出这样的一副面孔之时,便是人神不得接近的状态。
☆、第七章 看热闹的人都是自作自受
正午的太阳闷哄哄的,一想到刚刚在那个比自己还要小三四岁的女孩手中吃了个大瘪,洛依十分沮丧,这一路上心情将至冰点简直比月事来了还要烦躁。
偏偏不法分子完全不识相,专拣这样的时候惹是生非给她添堵。刚刚抓了一个抢荷包的小贼被洛依差点一脚踹下去半条命,要不是大蟾蜍死死拦着她还指不定闹成什么样子呢。
这会儿距离集市中心不足百步的练摊那人群围了有里外三层。凭洛依的直觉,恐怕又出了什么棘手的事儿。
这里本是醍醐镇的一处练摊,也就是些舞枪弄棒的,驯兽杂戏的,戏法卖药的外乡艺人。他们游走到此地都会先去衙门备个案,然后在此处人群最为集散的闹市支个摊子。杂耍这东西大家都是图个新鲜,个把月的也就腻歪了,于是再换下一批人。虽说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但衙门也不能事事晓以大矩,多半还是靠大家伙自觉商量合计。虽然难免遇上难以调节的争摊抢位导致冲突不断,但像今天这样大打出手的也实数少见。洛依一挤进去,只见满地狼藉,一胖一瘦两个汉子还在地上翻滚骂娘。
那胖子是个玩气功的,旁边散乱着大锤碎石刀山火盆之类的道具。那瘦子是个耍猴的,别看个子小,耍起横来倒是不输那一身横肉的对手。加上那只小猴子在两人身边上串下跳,吱吱助威,眼看着就骑在胖子身上占了上风。
洛依气不打一处来,这光天化日之下打架斗殴,明摆着没把醍醐县衙放在眼里嘛。她大步上前一脚踏住胖子肥腻腻的肚子,同时劈手捉住了瘦子正要落下拳头的手腕!
“都给我住手!”洛依柳眉倒竖,气势汹汹。胖瘦二人不约而同得望向她,一见这捕快打扮的女子浑身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那凶神恶煞的表情就双双瘫软下来。
“捕快大人!您可评评理,我…我差点被这个畜生打死啊!”那胖子一张脸扭得跟烧卖一样,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洛依将骑在胖子身上的的瘦子扭下来,早已准备好的小面瓜和大蟾蜍各自压住了两人。
瘦子抹了抹脸上的鼻血,冲胖子啐了一口:“你少恶人先告状!”
“都闭嘴!”洛依喝道:“一个一个说!”
“捕快大人,我先说——”胖子争先恐后:“我叫朱大常,河西人氏,七天前就在这儿支了摊。邻里邻居的都能给我作证,我昨天偶染小疾加上天气不好就没起来。结果今天一早就看到这家伙带着猴子给我抢了地儿!”
“捕快大人!我昨天一早到了醍醐镇,先去了衙门画押备案。那个文书官白字黑纸得给我批了这么一块地,这死胖子上来二话不说就要赶我走!凭什么啊?这脚下黄土,头顶青天——是你家的地儿啊!”瘦子一步不让。
“就你有文书?老子七天前就去过衙门了,于情于理那都是有先来后到的!”胖子一瞪牛眼:,摸了摸被拽的血淋淋的耳垂。
“你们两个,是谁先动的手?”洛依听明白了大概。这种事若论情理本就不好公断,但先动手的那个必然理亏。
“他!”两人异口同声指着对方。
“胡说,我一上来明明就跟你先讲理,一根指头都没动你!”胖子叫道。
“是你先抓我衣领,破口大骂的!”瘦子怒道。
“我抓了一下就松开了,低头收拾我的东西你又拿石头丢我!”
“放屁,你那只眼睛看到我用石头砸你?!”
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混乱不堪。洛依捏了捏粉拳,真想左右各开一拳砸在他们已经花花绿绿的脸上。
“姑娘若是觉得为难,在下倒可作做个证。”说话这声有点熟悉,一只手同时轻轻拍了拍洛依的肩膀。
“是你?”洛依一回头,只见一张白净英俏的脸上挂着笑容和三道尚在恢复期的伤痕。原来正是昨日在秋海棠与洛青柳发生冲突的方南逸。
“捕快大人,在下在这醍醐镇也逗留了数日有余,今天更是目睹了整个事件过程。您若是信得过在下——”方南逸今天穿了一身月白的衣衫,青色衿带,环状玉珏。低调华贵又不失身份。
“那就有劳方公子了。”洛依点点头,心想着得等个没人的地方把昨天老爹讹他的银子先还了去。
“我几天前经过这里,确实曾见到这位猪大肠…猪…噗嗤——不好意思,朱大哥,您这名字——”方南逸在朱大常变脸色之前赶紧捂住嘴。
“说重点!”洛依皱着眉头看着眼前几乎笑得花枝乱颤的方南逸,心想如这小子一般不谙世事又轻浮可笑的世家公子,双亲是怎么放心让他一个人出来乱晃的?
“这位朱大哥在这里摆练摊有好几天了,但昨天我从秋海棠出来后确实就看到这位——这位…”方南逸轻咳两声,收住笑容。
“在下刁库当。”瘦子哼了一声报上名来。
这回别说方南逸,连洛依都险些秉不住笑。今天真是撞邪了,一个猪大肠一个掉裤裆。如今世风日下,民众学识浅薄到什么地步才能把名字给起成这样啊。
“刁刁…大哥确实是从昨天起就抱着猴儿来这边的。”方南逸用扇子挡着嘴。
“这我都知道了,我是问今天到底是谁先动的手…”洛依道。
“它!”方南逸伸手一直,循着目光过去,他竟指着那蹲在地上磕花生的猴子。
“方公子,你不要开玩笑好不好!”洛依的脸色晴转多云,一低头,看那猴子一脸无辜得瞅着自己。
“这二位大哥推推搡搡了几下就松开了,朱大哥一低头那猴子立刻捡了块石头丢上去。然后两人就打起来了——”方南逸微笑着说:“我这人没别的本事,就是眼神好。”
“你看看你看看!这小公子都作证了,”朱大常一听证词有利己方,立刻来了精神:“你的猴子不管好,这叫什么?纵…纵子行凶!对,就是纵子行凶!”
纵子行凶…洛依差点笑出声来:“刁库当,你怎么解释?”
“我。我不相信!我家赖宝最乖顺,不可能攻击人的!”瘦子变了脸色,却是连连否认:“看这公子面相不错,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们没招你没惹你,红嘴白牙不能血口喷人!”
“在下的确亲眼所见,”方南逸上前略微倾身,伸臂指了指那一脸无辜的小猴子:“正是这位小友出手伤人在先…”
话音刚落,那猴子吱呀一声怪叫,抬爪就是一块瓦片直接丢出。
方南逸哎呀一声,不偏不倚被它打中面门。
这下子倒好,人赃俱获无可抵赖,洛依和她的两个小伙伴都惊呆了……
☆、第八章 我的心意你到底懂不懂
“刁库当,你还有话可说!”洛依简直气不打一出来。光天化日下竟在身为捕快的自己面前蓄意伤人,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方公子,你要不要紧?”眼看着面孔扭曲的方南逸蹲下身去,她立即俯下身来扶着他。
“我…这…这…”方南逸呲牙咧嘴得叫着,低头一看手心竟满是鲜血:“这…血!血!”咕咚一声,两眼翻白,当即栽倒在洛依的脚下。
“刁库当,你携带危险牲畜游走于集散之地,我现以蓄意伤人扰乱治安的罪名将你逮捕。小面瓜,大蟾蜍!把他押回去!”
“小姑奶奶,”大蟾蜍面有难色:“我好歹也是堂堂七尺捕快一枚,你能不能不要在执勤的时候叫我外号?”
“对不住了,林满,麻烦你将他带回去押后待审。”洛依将方南逸扶在膝盖上,用力掐了掐人中,头也不抬得说。
“小姑奶奶哟!我才叫林满…”小面瓜嘟囔一声。
“唉…随便啦!”洛依见方南逸半天不醒,倒有些焦急:“这人怎么办啊?竟被猴子打坏了脑袋…。”
“他看起来只是晕血罢了。”一个身影在洛依身边蹲下,搭了搭方南逸的脉象。
洛依一转头,脸上所有的棱角眼里所有的犀利一瞬间缴械投降。她温婉的笑容如同二月春风,羞赧的红晕爬上玲珑的腮侧。她低下额头,轻唤了一声:“肖大哥。”
“喂,”小面瓜碰了碰大蟾蜍:“我说的吧,只要肖捕头一回来,咱们小姑奶奶的毛立刻就顺了。”
大蟾蜍一边压着刁库当一边冲小面瓜咬耳朵:“你说像咱哥俩这么笨的脑子都看得出小姑奶奶喜欢肖捕头,他自己难道一点都看不出来?”
“别瞎操心了,人家肖捕头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不了解小姑奶奶的心意。多半呐,是害羞罢了。”小面瓜轻声说,但他天生与身材极不相称的大嗓门饶是压低了音韵还是能被蹲在地上的两人听得清清楚楚。
洛依眼睛一瞪,搓着手心冲肖云边尴尬的笑笑:“肖大哥…你别听他们胡说…”
“什么?我,我什么都没听见…”肖云边依旧面不改色。
“我都听见了你还没听见?他们说这位姑娘对你——”谁会想得到方南逸会在这当口突然清醒说话,洛依的应激反应让她本能得一掌劈下去。方南逸的话咽了一半,两眼翻了翻,头一歪就没动静了。
“喂!”洛依花容失色,一手垫住方南逸的后枕,一手拼命得摇着他:“你醒醒啊!”
肖云边探了下方南逸的鼻息,虽然保持着一贯处变不惊的神色,却难以掩饰眼中难能一见的焦虑。他无奈得摇了摇头,冲紧张的女孩叹了口气。洛依只觉得体温一下子降到冰点。
“小姑奶奶,你不会是打死他了吧?”小面瓜怔怔得说,抬头跟大蟾蜍面面相觑,最后目光落在肖云边的身上。
街上的人议论纷纷,连刁库当和他身边的猴子都傻了眼。
洛依轻笑一声:“肖大哥,今天既然是我打死了人,那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偿命便是了——”说着呛啷一声从腰间拔出一把精巧的匕首。
“小姑奶奶,你要干什么啊!?”大蟾蜍和小面瓜急得跳脚,却见肖云边一动不动得看着洛依。
“丫头放心,你爹以后有我来照应——”肖云边一本正经得说。
“恩,有你在,我走的也安心。”洛依把匕首按在方南逸的胸口上:“回去就跟刘大人这么说,这位淫魔公子当街调戏我爹,我一时气愤不小心一刀宰杀了他。事后用此刀自行了断,绝不拖累你们任何人——”洛依望着方南逸那几乎憋出内伤的猪肝色脸庞,往着他心口一刀捅下去——
“喂喂喂!”方南逸双手抓住洛依的刀把:“你要干什么?”
“你不是死了么?死人就该有个死人的样子,不戳你个三刀六洞你都不好意思投胎吧——”洛依捉住他的手腕往后一带,当场卸下了他一条臂膀。伴随着脱臼而来的那恍如隔世的痛感,导致方南逸一阵响破云天的惨叫在集市上空炸开。
“丫头,别闹了。”肖云边皱皱眉头,他将呲牙咧嘴的方南逸扶起来,咔嚓一声安上了他脱臼的肩关节。“这位公子,恶作剧这种事骗骗小儿家就好。欺瞒官差可就有妨害公务的嫌疑了——”
“你无缘无故打我一掌还不许我装装死啊!”方南逸委屈得紧,冲着洛依叫道:“再说我也是好心帮你作证,现在怎么办?我被这畜生砸破了相,可得算是公家来赔吧。”
洛依揉了揉太阳穴,看了肖云边一眼。然后抓起方南逸的袖子就把他扭到一棵大树下:“这钱是从我爹那搜出来的,尽数还给你!我警告你,我洛依在这醍醐镇上也是有名有姓的人,再敢纠缠不休我要你好看!”她将那三两多碎银子塞到方南逸手上。
“谁纠缠你了?我今天也是好心——算了算了,这么都变成这幅模样了?”方南逸摆弄着手上的扁平银箔:“要几两赃款还需要跟你爹大打出手么?真是的,不用跟钱过不去啊。”
“少管那么多!”洛依一手按住他的肩膀:“还你的银子是看在我为人正派的原则上,我爹跟你本就是愿打愿挨,这银子远远称不得赃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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