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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死敌心尖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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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是不外露表情,再生气也只是压在心里,但这一次如此直白的表现出来,难道是因为宴会上发生的事情?宴会上也没什么大事啊。
***
刺史府竹院,太子容璟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易子修送了狄瑶之后便立刻赶来,太子依旧是淡然的表情,似乎并没有因为宴会场上的事而困扰。但易子修却已经十分情急了:“公子,通帝提前离场,并带离了所有他的人,这就表示他并不想许可我们留在通国,我们要早做打算了。”
不许可背后还有一个含义,就是禁止和驱逐。
不知何处吹来一阵冷风,拂开了太子容璟额前柔顺的青丝,他眼眸映着茶上映出的烛光,仿若子夜中的黑曜石:“通帝要杀我。”
那一瞬间,易子修只觉得背脊梁一阵冰寒,他猛地抬起眼帘:“公子?!”
“我们身在通国,通帝若是要杀我,怕是在劫难逃。子修,你连夜安排好路线,待明日天亮,便将瑶瑶送走。”容璟依旧是温润的,如同千年古玉,无暇且平静。
“公子随祝姑娘一同离开,我现在就去安排!”易子修焦急道。
容璟缓缓摇了摇头:“我们怕是被请君入瓮了。”
请君入瓮,即代表容璟来到这江陵刺史府,背后可能是□□纵的。否则原本巡查南阳、江夏两郡的通帝为何会如此快的返回江陵,这不是很奇怪吗?
一旦是通帝布的局,他又如何会放自己离开,刺史府的周围怕是四处都有着埋伏。
易子修是明白人,在听到“请君入瓮”四个字时,瞬间意识到公子怕是出不去了,因为通帝的人会一直盯着他。所以公子才会说先将祝瑶瑶送走,只要他还留在刺史府内,祝瑶瑶就有机会逃走。
但他不想这样,他不想容璟为了一个毫无价值的祝瑶瑶涉险!
“我替公子留在这里,请公子随祝姑娘一同离开!”易子修坚定道。
容璟侧过目,他脸上原本淡然的表情缓缓收拢,清澈的眼瞳在这一刻刹那间变得严肃又冷漠,像是荒漠上生长的荆棘,寒冰锋利:“这是命令。”
易子修浑身一震,他意识到自己僭越了,垂了眼帘,拱手应下:“是。”
“去吧。”容璟不再言语,他抬手饮了一口茶,不再多言。
易子修深深望了他一眼,随后转身离开了茶院。
院中的竹叶还在随风摇曳,竹影在墙上随着烛火的照耀微微晃动。不知道过了多久,那黑影下竟缓缓走出来一人,黄衣宽袖,眼睛微微弯起,露着爽朗的笑容:“殿下未免也太谨慎了,对身边信任的人都如此。”
容璟背对着他,脸上映着烛光,忽明忽暗:“我所走的这条路,没有任何信任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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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拔剑
狄瑶被送回屋中休息,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今日的宴会实在太奇怪了,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又好像发生了什么。容璟赠了她那身飞烟玄云衣,按道理应该是有些原因或有什么含义的,但就好像落入掌心的雪,瞬间融化消失,什么都没有出现。
她翻了一个身,外面的雨似乎已经停了,只听到偶尔有雨水从屋檐滴落下来,落入水坑中的声音。忽然的,有枯枝发出轻微的“咔嚓”声,狄瑶一下子惊醒。
她坐起,披上了外衫,看着门缝外微微摇曳的树影,走上前推开了门。
门外,太子容璟竟坐在廊道上,他靠着身边的一根木柱,背对着她,仰头看着逐渐散开的云层外,那一轮明亮的月,云雾遮掩,若隐若现:“如果庆国没有亡,瑶瑶会不会和我一起就这样过下去,一天又一天,就我们两个人,直到慢慢老去……”
狄瑶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出现在屋外,又忽然说这样的话。
她没有回答,容璟却忽然转过了身,他脸上扬着一个笑容,干净又单纯,那双如墨的眼睛映着月光,犹如水波流动,脉脉浅盈:“我怎么会说这样的话……明明庆国已经亡了,瑶瑶也想要从我身边离开。”
他以手支撑着木柱,缓缓站了起来,来到狄瑶面前。容璟比她高出许多,宽大的袖袍在空中轻缓拂动。
狄瑶被眼前这样的容璟怔住了,她一动未动,待回过神来,他的手已经抚上了她的脸颊。
“有时候许多事情,无法如我们所愿。”
他的声音如春风拂面,轻软绵长:“既无法所愿,便不再去愿……瑶瑶,从此以后,我放过你……不会再囚着你、困着你、锁着你……天地之大,去你想要去的地方吧。”
狄瑶感觉到他的手微微传来一丝冰凉,抬起头,他依旧是微笑的样子,但这样的微笑却不知怎么的让她的心仿佛被扯了一下,有些说不出的难受:“你……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容璟抚在她脸上的手慢慢揉到了她的头发间,“明日天一亮,你便随蓝飞尘离开刺史府,他会护送你离开江陵。”
“你准备放了我?”
“嗯,出了江陵后一直往南走,飞尘会一路保护你,有他在,你不会有事的。”
他说这样的话,就好像在交代着什么,狄瑶怔住了:“你呢?”
“我留在江陵,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处理什么?”
她再问时,容璟已经没有再回答了,他只是十二分温柔的微笑着,有叶从他面前拂过,缓缓落入地面的木板上。
***
天明时,蓝飞尘果然来了,他脸色不太好,一进屋就催促狄瑶收拾行李:“动作快点,我们只有半刻钟的时间。”
狄瑶没什么行李可以收拾,直接跟着蓝飞尘出了院子。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忽然要我们走?”
“我怎么知道!”蓝飞尘愤愤道,“昨夜易哥选的路,他已经安排好了,你只要跟着我走就行了。这是公子吩咐的。”
二人出了院子,便从后门两个被买通的门卫那通过,外面早已停了一辆马车。蓝飞尘翻身上马,让狄瑶赶紧上车。狄瑶站在原地停顿了片刻,最终没有再犹豫,直接爬上了马车。
随着一声“驾”,马车便扬起一阵尘土,飞快的离开了刺史府。
她是觉得有些奇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是太子在故意试探她?还是刺史府发生了什么变故?她什么都无法知道,只能茫然的跟着。
蓝飞尘的驾驶技术并不怎么好,他平日里骑马惯了,也不会考虑马后面还有一辆车,马车车身在路上横冲直撞、左摇右摆,狄瑶死死抓住窗沿让自己贴着车壁,才勉强稳住身形。她要出声提醒蓝飞尘放慢速度,却忽然看到窗外有几道身影追赶上来……是追兵?
紧接着一声急促的马鸣,整辆车一下子撞击在了边上的巷道上,狄瑶整个人被甩到了左侧的车壁,整个人从车窗翻跌了出去。
她的手臂被擦出一大块血印,抬起头时看见他们所在的巷道已经被前后夹击,三十多个士兵模样的人围堵在前后两方,阻拦了他们的去路。
蓝飞尘猛地抽剑,护在了狄瑶面前:“你躲在车底下别出来!”
他的声音带着微喘,似乎有些焦虑。他们才出门,竟然就有追兵追上来,简直就像早已在此地埋伏一样!
狄瑶没有钻入马车,她只是侧身靠在墙上与马车之间,这个位置比较安全,能够观察到整个巷道的情况。现在这个状况是始料未及的,否则蓝飞尘不会如此焦虑。
“你们是什么人?!谁派来的?!”蓝飞尘握着剑,剑身沿手背侧着,线条却与他手臂保持一致方向,便于一瞬间的出击。
前后夹击的士兵根本没有任何回复,他们一步步靠近,显然是要对他们下手了!
蓝飞尘心一横,猛地率先出剑。
最前方的士兵与他交战在一起,后面齐刷刷来了数十人冲了上来,将他围攻在内。蓝飞尘剑术不错,他快速横扫,挡开了他们的群起而攻,并一个翻身跃上了其中一人的头顶,一剑割破了他的喉咙。
他的动作快如游龙,长剑在人群间穿梭,仿若一道闪电。
但围攻的士兵太多了,蓝飞尘纵然剑术再高,也无法抵挡如此多包含杀机的士兵。他身上开始出现伤口,并且越来越多,其中一个士兵一剑刺入他的肩胛骨,他吃痛一声,然后猛地将那人砍倒在地,后退了几步。
鲜血瞬间映出他的衣襟,他痛苦的靠着墙,不断深吸着气。
狄瑶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蓝飞尘受了重伤,周围却还有十多个士兵步步紧逼,这狭窄的小巷根本无法逃脱,除非把他们都杀死!
说时迟那时快,有一个士兵已经朝着蓝飞尘冲了过去,他手中的刀眼看就要落在蓝飞尘的头上,靠在墙上的狄瑶猛地一跃而起,她一把抓住地面一个死去士兵的剑,从下方直刺上来,“锵”一声挡下了那一刀!
她的动作既快又利落,在挡下那一刀后迅速回转身,剑尖直接划开那士兵的脖颈,鲜血一下子喷涌而出,溅了她一身。
她没有转身,背对着身后靠在墙上的蓝飞尘,蓝飞尘整个人都怔住了:黎明金色的光芒照在她的身上,鲜血、白衣、随风飞起的青丝,她的表情与之前截然不同,就像是一棵屹立在悬崖峭壁上的苍松,身姿挺拔、气吞山河。
她的手腕凌空轻轻一转,剑刃在空中划开了一道光,前方的士兵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出手,竟都停顿了一下,随后才将注意力放在眼前这女子身上。
刚才那干脆利落的一击,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普通女子可以使出来的,她会武功?
蓝飞尘也如那些士兵一样,瞪大的眼睛表示出他的难以置信:祝瑶瑶会武功?祝瑶瑶怎么可能会武功?那个整天只会吟诗作曲的祝瑶瑶怎么可能会武功?
回应他的,是狄瑶举剑斩杀那些士兵的身影!
她的速度非常快,动作连贯又流畅,血珠仿佛被停留在半空中,唯独看到她的身形在穿梭。剑刃几乎是以无法判断的速度割开一个又一个士兵的脖颈,有些人抓住了狄瑶的手臂,却被她一个跃身勾住了脖颈翻到背上,一个侧身拧断了脖子。
她杀了一个又一个,一个又一个,与会尽量留下敌人性命的蓝飞尘不同,她毫不心慈手软,剑剑致命。
狄瑶在战场上太久太久,她深刻的知道,如果给敌人留下喘息的机会,就等于把自己送到死神的手中!
最后两个士兵已经不敢再上前,他们转身就要逃,狄瑶一把将剑射了出去,剑身直接插进其中一个士兵的后背,让惨死在地。
另一个士兵如同见到了可怕的阎罗王,他吓得拼命往前跑,不敢回头,狄瑶追上去时一脚将他踹倒在地。抬手拔出那个惨死在地的士兵身上的剑,她准备把最后一个人也杀死时,却被蓝飞尘微弱的声音止住:“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狄瑶淡淡瞥了他一眼,随后走上前将那倒地的士兵扭住手臂整个人从地面带了起来:“你现在似乎应该问一下别的事,你不想知道我们是被谁埋伏的,刺史府里发生了什么吗?”
她将那士兵从地上拎起,一路拖到蓝飞尘面前。蓝飞尘这才意识过来,现在最重要的是刺史府里的公子,其他事情都是次要的。
他捂着伤口的手一下子松开,一把掐住眼前那士兵的脖颈:“说,刺史府现在什么情况?!”
那士兵几乎被掐得无法喘过气来,他艰难道:“我,我们只是接到命令……所有离开刺史府的人都要抓捕……其他的我都不知道。”
“谁的命令?是谁派你们来的?”
“陛下……是陛下……”
通帝!
第17章 死亡
通帝司马晁,四岁被封王,十一岁登基,十二岁处理辅政大臣桓温,十六岁借助陈郡谢氏从崇德太后手中夺回朝权,其后又在谢氏一族庇护下击败了当时敌国大军,保全了通国王朝的国运。
谢氏一族权力越来越盛,但因之前的战事死伤了无数谢氏族人,通帝司马晁便利用其族人匮乏的断层期,不断提拔司马皇族之人,又扶持了七皇弟司马道子,恢复司马氏皇权平衡朝局。
一层一层,一步一步,这样的通帝,又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毫无本事的帝王。他的手段和心计,远在许多人之上!
狄瑶一剑对穿了那士兵的胸膛,随后猛地抽出:“如果我没有猜错,我们来到江陵,应该是通帝设局安排的。”
她用袖子缓缓将剑上的血渍擦净,剑如果脏了,可是很容易生锈的。
蓝飞尘简直有些难以置信:“通帝怎么可能知道我们要去江陵?他,他如何会有这样的本事?便是知道公子要向他求留在通国的许可,也可能是其他地方,也可能是别的郡县。南阳?江夏?绛州?有那么多地方,他如何知道我们会来江陵?”
“因为他在江陵。”狄瑶目光扫过蓝飞尘,因为通帝在江陵,所以他知道他们一定会到江陵。
这一句,让蓝飞尘哑口无言。他身上的伤不浅,血一直在涌动,但因为经历了这一场战事,他现在完全没有注意自己的伤。
狄瑶从一个死去的士兵身上找到了一瓶药,打开瓶盖嗅了一下,是金创粉。她将瓶子丢给蓝飞尘:“给伤口止血,然后去最近的驿站租匹马,离开江陵城。”
“离开江陵城?”蓝飞尘抬起头,“公子怎么办?公子还在府里。”
“我们现在已经自顾不暇了,他到底如何可不在我的管辖范围内。”狄瑶找了一个剑鞘,将剑收入后悬挂在腰间,“既然已经出来了,我就不打算回去。你如果要回去,我不拦你。”
她起身准备离开巷道,蓝飞尘见她如此冷酷无情,气得狠狠骂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公子待你如此好,你竟见死不救!”
“他若是好,就不会让我们出来送死。”狄瑶头也没回。
蓝飞尘怔住了:“你什么意思?”
狄瑶停下脚步,她背对着他:“他既然猜到通帝要在刺史府埋伏他,就应该知道只要有人逃出刺史府,便一定会遭到追击和围捕。既如此,他又何必要送我们逃出来,不过是想要以我们作饵,给他留另一条路罢了。你信不信,没准等你杀回去救他,他或许逃得比我们还要快,没准易子修早已带着他逃出城了。”
“不可能!”蓝飞尘几乎是直接了当的否决了狄瑶的说法,“公子不会以我们为饵,他一定还在刺史府里!”
狄瑶回转身来,她看到蓝飞尘的目光,倔强又坚定。
“他在不在刺史府里已经与我无关了,你若要救,就自己回去救。”最终,她落下了这句话。
看着她逐渐离开的声音,蓝飞尘远远怒骂着:“祝瑶瑶!你根本就是自己怕死!你是因为怕死,所以才诋毁公子,不敢回去救他!”
“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公子对你这么好,他把象征着太子身份的玉簪赠予你,把他母后唯一留着念想的飞烟玄云衣赠予你,把他的心都捧到你手里!你却不敢回去救他!你这个胆小鬼!你背信弃义!恩将仇报!过河拆桥!”
他的骂声在背后不断传过来,歇斯底里。
狄瑶的脚步却没有停止。
“公子那么喜欢你,比任何人都喜欢!比任何人都小心翼翼守着你!”
「昨日晨时,屋里的海棠开了,可惜瑶瑶未醒。」
“你和他发生的一切,所经历的一切,公子都放在心里!”
「那时你曾说,一盏清茶,一壶薄酒,朝朝暮暮,年年岁岁,都愿与我在一起……瑶瑶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
“就算当初庆国灭亡时,你背信弃义逃跑,公子也从未怪过你!”
「如果庆国没有亡,瑶瑶会不会和我一起就这样过下去,一天又一天,就我们两个人,直到慢慢老去。」
“是!我看不起你,觉得你配不上公子,觉得公子看上你就是他瞎了眼!但我知道公子喜欢你,我以为总有一天你会与公子成婚的!我那么相信着,可是你却这样对待他!”
「一堂缔约,良缘永结……他日桃花灼灼,瓜瓞绵绵,青丝鸿笺,永不相负……只要瑶瑶愿嫁,我便愿娶。」
“祝瑶瑶!祝瑶瑶!!!”
忽然的,狄瑶的脚步停了下来,她握着剑柄的手缓缓紧了紧,然后整个人猛地转过身,黎明下,她的眼眸映照着金色的光辉:“我会去救他,但不是因为他对我有多好,而是因为祝瑶瑶欠了他。”
她占了这具身体,就在彻底离开前,替祝瑶瑶还了这份情。
狄瑶一推剑柄,剑身迅速从剑鞘飞跃而出,握在了她的掌内。她回头看了一眼靠在墙上的蓝飞尘一眼:“救出他后,我与你们之间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蓝飞尘整个人都震住了……巷道的投影如一层黑幕般落在面前那女人的身上,明明四周都是黑暗,但她的双眸却烈火灼烧,熊熊肆虐。
这样的祝瑶瑶,是他从未见过的,比之前她挺身战斗,比那些血珠在空中肆虐时,更震撼。
她快速动身,朝着刺史府方向冲了过去。
而此时的刺史府内,血洗的屋檐下,易子修单手捂着流血的胸膛,竭尽全力支撑着身躯半跪在地,他的目光全是震惊与难以置信,他看着正前方,那在屋檐下的太子容璟。血红的梅花在容璟身边盛开,他手中握着匕首,指腹细细拂过匕首上的血污:“子修,你为何不遵从我的命令,与他们一同离开。”
“公子……我已宣誓,这一生都会效忠公子,所有人都可以走,唯独我……我必须留在公子身边。”易子修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容璟刺中一刀的,他身上都是血,伤口的剧痛让他每讲一个字都痛不欲生。
但最让他痛的,却是容璟的行为,他如何也不敢相信刚才所发生的一切,而且这把匕首……公子身边的吃穿用度都是他一手准备的,他从不知道容璟还有这样一把匕首。
这匕首上的纹饰是龙纹,却不是庆国皇族的庆龙图腾,而是……通帝之物?!
他的眼瞳难以置信微微一缩,却在这时一个轻笑声从红柱后面传来:“殿下没想到吧,你居然有这么忠心的人。这下可怎么办?”
那人缓缓从阴影处走出来,黄衣宽袖,脸上微笑的眉眼微微一压,顷刻展现出了高位者的威慑力,正是通帝司马晁。
所有之前的种种仿佛在这一刻全部席卷入易子修的脑海!
「子修,我听闻你的旧友王忱已经被任命为了荆州刺史。」
「听闻江陵景色宜人,比庆国都城还美上三分。」
「庆国已经亡了,何来太子身份。」
「我们所走的路,如身在荆棘。停下,便被荆丛淹没;前行,则鲜血淋淋。」
公子竟早已与通帝结盟!他要假死彻底消了自己太子的身份,所以才设局引导他带他们来到江陵,并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是真的被通帝所杀,设下一个又一个能够为他见证“他已经死去”的证人,司马道子、王忱、蓝飞尘、祝瑶瑶……甚至是他!
如果失去了庆国太子的称号,他便不再以庆太子之命光复庆国……他要用一种更快,更捷径,却更残忍的方式去夺回从前失去的一切,他要为那些流离失所的庆国子民一片可以安详的土地,却要将所有罪责都肩负在他一人身上!
“殿下!”易子修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喊出了这一声。
通帝司马晁一个眼神示意,数十名暗卫瞬间一涌而出,将周围层层围住。
司马晁一改之前爽朗的笑意,眼神锐利又残酷:“你留下更好,世人都知道庆国太子身边有一个谋士,能力出众又忠诚,庆国太子‘死’的时候,你如果不在身边,谁都无法相信呢。”
暗卫的剑已经抵在了易子修的脖颈边,准备给他最后致命一击。易子修到了这样的地步,已经无惧生死,他将视线转向了面前自己一直侍奉的太子容璟。容璟依旧是那副模样,风轻云淡,翩然出尘,他的脸上里看不到半丝悲痛或怜悯,有的只有那一双宁静安详如如水雾般的眼眸。
这一刻,易子修忽然仰天长笑起来,随后他缓缓合上眼帘:“既是殿下所愿,我易子修万死不辞,只可惜我有生之年,无法得见您君临天下!”
司马晁挥下了手势。
长剑瞬间划过了易子修的脖颈。他倒下时,有屋檐上的水顺着瓦片滴落下来,透过漫漫黎明之光,坠落在他眼眸上。
水雾弥漫,他仿佛回到了过去,看到那满树梨花下,白衣苏锦、简挽玉簪的太子容璟。
——你是易子修?
嗯,我是。
第18章 救你出去
“陛下!有人闯入了刺史府!”
地面已是一片血泊,血水不断渗着昨日落雨的水坑向外扩散,一个士兵匆匆从外面跑进来,跪在竹院茶室的司马晁面前。
司马晁微微挑了一下眉,颇有深意的瞥了一眼跪坐在血泊前廊道上的太子容璟:“还有人为你冲锋陷阵?殿下,我真是有些羡慕你呢,你的国家虽亡,但愿意守护在你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不像我……”
他仰起头,望着天上那徐徐升起的朝阳:“连一个能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
“不可惜吗?这些如此忠心于你的人,为了你的计划和野心,一个一个都葬送了性命?”
他这句话落罢,跪坐在廊道上的太子容璟缓缓睁开了眼帘:“我所走之路,早已鲜血淋淋,脚下堆砌的白骨,也累累聚塔,没有什么是我不能葬送的。”
“是吗?那位祝姑娘也是?你原本不是想让她死在这刺史府中,作为你真正‘死去’的证据吗?”司马晁勾起嘴角,目光看向他,“从外界传出你有一个心爱之人开始,让世人看到你有多爱她,多在乎她,让所有人都相信除了她,你便不会再爱其他人。这样你‘死’的时候,有她陪在身边,才是最真实的不是吗?”
世人不知道,司马晁却一清二楚。
从太子容璟找他结盟开始,从这个计划启动开始,他就知道那个祝瑶瑶是他留在身边的一个幌子。容璟要假死,想要瞒天过海让世人都能相信,就需要这么一个能陪他一起死的人,而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是祝瑶瑶。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最终选择放她离开,还让那个蓝氏家族的剑士护送她逃走。
不过到底能不能活着逃出去呢,为了能让这场假死的盛宴逼真无误,司马晁可是在刺史府周围下了死命令:无论谁逃出去,都要将人抓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容璟没有回答他,他只是伸出手,廊下的血泊中,有一支木簪躺在那儿,沾满了血。他缓缓将木簪握住,收进了手心里。
或许是因为……他仍留着一丝私心,当他选择丢弃庆国太子这个身份的时候,他希望能够有一个人,记得他,记得他的过去,记得他的存在。
哪怕有一天他在黑暗里再也无法爬起来,至少还有人能回忆起他光明的那一面。
“轰!”
忽然,一声巨响在院中炸开。司马晁一怔,他从靠着的柱上直起身,看向了院中飞扬而起的烟尘:“什么人,竟然突破了我的护卫队?”
虽然已得知有人闯进了刺史府,想来是太子容璟的什么手下,跑来送死的,便没有太在意。原以为护卫队就会把那人收拾掉,却不料对方竟然有能耐直接闯到这个地方!
院中,滚落在地面的是一个巨大的石桌墩,地面因为强烈的撞击而凹下巨大一块,有一个身影站立在石墩之上,烟尘随着风在空中肆虐飞舞,他看到一个女子立在那而,手中的长剑沾满了血,横握在她的手中,飞扬而起的长袖拂起了剑身上的血,映红了整片天空……
竟然,竟然是那个祝瑶瑶。
狄瑶看到的是倒在血泊中的易子修,还有双手鲜血淋淋,握着木簪的太子容璟……她眼神一敛:通帝果然痛下了杀手!
站立在两侧的暗卫发现有人闯入,立刻一拥而上,将她包围在了院子中央。
对面,立在廊道上的司马晁第一次露出了震撼和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一直以来把所有的东西都掌控在自己手中,无论是与庆国太子的结盟,还是通国历代以来的朝局,这是他第一次,第一次有一件东西从他眼前失控。
那个明明消瘦、孱弱的祝瑶瑶。
祝瑶瑶跃下石墩,她朝着廊道上的太子容璟一步一步走去,周围环绕着她的一排暗卫已经透出了杀气,他们准备群起而上,直接将她斩杀!
祝瑶瑶手中的剑一直横在身侧,她看到那十几个暗卫已经开始调整双方之间的距离位置,就代表他们准备动手对她展开围杀攻势。既然祝瑶瑶能一路杀到竹院,就代表她实力匪浅,所以暗卫不敢放松警惕,完全是以对付高手的姿态对付她。
其中一名暗卫还有些稚嫩,他不太理解为什么这看上去瘦弱纤细的女子竟能让身边的同事如此如临大敌,那女子纤细至此,甚至仿佛只要盈盈一握就可以把她的腰折断。
他率先动手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去。周围其余人一看他已动手,便纷纷一拥而上,拔剑向那女子刺去。
只见剑花在祝瑶瑶身前划开道道涟漪,她一个纵身跃上交织在身前的剑锋,长剑猛地一扫,将那剑花扫开。其中一柄剑被巨大的力量击打出来,直接刺中了一名暗卫。那暗卫痛得大喊一声,还来不及捂住伤口,忽然觉得脖颈一阵冰凉,随后有什么东西从颈上流了下来……是血?!
那人来不及反应,已直接栽倒在地,彻底断了气。
其余暗卫立刻分散开来,以狄瑶为中心点,警惕着包围靠近。狄瑶剑身一抬,猛地朝着另一个人冲了过去。那暗卫便是之前率先动手的那人,他完全没料到对手竟如此快速,他甚至不敢应敌,往后退了两步,来不及反应时自己胸前已经中了一剑,血瞬间从衣襟里疯狂喷涌而出。
与此同时站在他边上的人手中的剑也已咣当落地,又倒下了一个。
那暗卫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看上去消瘦纤细的女子,根本一点都不孱弱,她的动作快速而利落、判断准确且强大,就像是已经在战场上杀了无数人的战神!
胸前的疼痛已让他无法站立,他视野模糊,身躯缓缓跪倒在地,眼睁睁看着前方那个女人不断杀死其余共事的暗卫,一个又一个,一个又一个,她完全没有留给他们喘息的余地。手中的剑就像切割生命的死神的镰刀,不断屠戮着生命。
只短短眨眼的功夫,原本十几名暗卫已经大部分变成了尸体,只有几人还残活着,但大多都已经没有了战斗力。
狄瑶一剑穿透另一个倒地的暗卫胸膛,然后缓缓抬起头。
有风从她发间穿过,撩起了根根青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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