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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死敌心尖宠-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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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女将军狄瑶灭了敌国后,喜滋滋的率领兵马回国领赏,
怎料途中被人暗杀,一朝醒来变成了敌国太子容璟的心尖肉——祝瑶瑶。
庆国太子容璟,一身玉骨冰肌若雪,被世人称为最美公子,人送外号“水月观音”。
传闻他痴爱祝瑶瑶入骨,但祝瑶瑶却因庆国灭亡,不想跟着容璟过颠沛流离的日子而选择了逃跑。
却在被抓回来的途中染病身亡,芯子换成了狄瑶。
母胎单身的女将军对上痴爱“自己”入骨的敌国太子,感到瑟瑟发抖。
容璟的眼神含情凝睇,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脸:“你为何对我如此无情……”
狄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大,大哥你冷静点!
容璟:无法冷静。JPG。
食用指南:
1V1,女强男强
男主并不是真的爱原主原身,一切都是伪装,但在遇到女主后……???
内容标签: 强强 穿越时空 朝堂之上
搜索关键字:主角:狄瑶 ┃ 配角:容璟;司马晁;闻人琮 ┃ 其它:
第1章 苏醒
早春时节,东风解冻,阳临城依旧是雨。
屋檐上的瓦片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让狄瑶混沌的意识逐渐清晰。她感觉到身骨有些沉重,像是大病刚愈,耳边传来一些陌生的声音。
“公子跟你们交代得清清楚楚,要平安无事地把祝姑娘带回来!这是平安无事吗?!”
“带回府都三天了,祝姑娘还没醒!等公子回来该怎么办?”
“祝姑娘要跑,你就让她先跑,她细胳膊细腿的,又手无缚鸡之力,能跑到哪里去?”
是谁?
狄瑶眼皮微微颤动,她很想睁开眼睛坐起来,但沉重的身体让她连挪动一分都觉得艰难。耳边的声音还在嘈杂对话,空气中可以闻到淡淡的紫檀香……紫檀香?军营里什么时候允许燃香了?
她心中惊诧,脑海猛地回忆起之前自己好像已被暗杀。
她是邳国将军,半年前率领五十万大军奉命攻打庆国。这一场战争打了很久,庆国虽然土地面积不大,但资源丰富、兵强马壮,若不是借着兵力数量远远压制庆国人口,她未必能在半年之内拿下庆国。
依稀记得在攻破庆国国都后没多久,庆王便自刎投降了。她被邳帝召回,率领部分军队准备返回邳国论功行赏,却在途中遭到了刺客暗杀。
难道她没死?被救活了?那现在回去还能领赏吗?
“笃笃笃”。
有敲门声忽然响起,打断了狄瑶的思路。门咯吱一声被打开,她听到有脚步声踏过地面,朝着床榻方向走来。
“公子。”
刚才原本在争执的声音立刻变得恭敬。
“嗯。”
来人的声音十分温和,又带了些低哑,仿佛初春的冬梅微微散落下融化的雪花。
“公子,您还来看她作甚么。一听到庆国亡了,这女人丢下您就跑。”忽然有另一个声音传来,像是一个少年,声音有些稚嫩,却带着明显的不悦,“我看把她丢下算了,反正我们也在阳临城呆不久。”
阳临城?通国的边城?她怎么会在这?
这通国和邳国是一南一北的方向,她返回邳国的路不经过通国啊。
“有差大夫看过吗?”来人似乎并未听进少年的话,依旧柔声问道。
刚才在耳边对话中的一人回答:“回公子,大夫刚才来看过,说祝姑娘身上的寒气已经去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尚未苏醒……”
“那便再留几日吧。”
……
房中的人逐渐离去,狄瑶此时已经彻底清醒,但她意识到现在的处境有些不对劲,她居然不在自己熟悉的军营里。暗杀事件过后,即便她死了,军营内外至少也有几千号人,她的尸首总该运送回国吧?那些暗杀者还没这个本事把她这么一个人明目张胆的运出去,可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而且听刚才那些人交谈,似乎一直在提到庆国……他们是庆国人?
狄瑶没有睁眼,她放缓了自己的呼吸,继续听着留在房里几个人的对话。
“哎,我听说今天公子是去赴阳临城城主的家宴。那城主虽然没有当面讲,但已有驱赶之意了。”
“通国真不要脸!当年这阳临城可是我们庆国的国土,若不是为着那通国公主来和亲,怎么可能把阳临城当聘礼送出去。这下倒好,通国公主不嫁了,阳临城也不归还了。”
“如今庆已亡国,通国自是不会归还了。”
“我们公子堂堂一国太子,竟沦落到无家可归的地步,哎。偏偏这祝姑娘还伤了他的心,公子对她多好,结果这女人一听到庆国亡了,居然偷到了府上的东西逃走,太不要脸了。”
“就是,亏得公子怜惜她,非要把她救回来。”
庆国太子?!
狄瑶眼皮猛地一跳。
她当然听过庆太子的美名,相传这庆国太子容璟,生得冰肌玉骨、面如冠玉,被世人称为世上最美公子。民间见过他的人都尊称他为“水月观音”,兰麝绕香,佩环戴悦,游丝牵惹桃花片,珠帘掩映芙蓉面,若不是拥有天上人间的俊美仪容,世人又怎会冠以如此之名给他。
在她率军破了庆国皇城后,庆王自刎身亡,而庆太子已在三天前被人送出了庆都。狄瑶并没有派人追击,不过是一个亡国太子,还不至于掀起多大风浪。后来听说是逃到了中立国,就是现在的通国……
后背的冷汗一阵阵冒起,她为什么会落到庆太子的手里?
而且这些人交谈中似乎将她认成了祝姑娘?庆太子因为名声在外,她也曾听过他的一些绯事,相传这位冰肌玉骨的庆太子有一位琴瑟相合、情意相融的心尖人,甚至为了她拒绝了通国的和亲公主,让和亲公主丢了颜面,庆国才不得不以阳临城为聘,求得公主改与另一名皇子定了婚约。
这名女子姓甚名谁她并没有太关注,不过是一些桃色绯事,她身为将军,可没有时间把心思放在这种儿女情长上。但偏偏她现在的处境,却与那女子联系在了一起……
她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隐忍着,等待房中的人相继离开后,才缓缓睁开眼睛。
这是一间比较普通的府邸,有些破败,四周家具都是陈旧的,空气中还能闻到房梁木柱散发出的朽木味。庆亡国后,庆国太子流连失所,连居住的地方都如此破旧。
这也难怪那位祝姑娘不愿留在这里,毕竟从前是锦衣玉食,现如今是布裙荆钗。
她一个侧身跃到地上,却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而四肢有些发麻。伸手去按经脉穴想要疏松一下时,却忽然震住……这手……柔若无骨、肤白如玉……与从前在战场上自己拿刀握剑的手完全不同,这是一双被保养的很好,只有闺阁女子才会有的手!
几乎是条件反射,狄瑶伸手摸上了脸,脸上的皮肤光滑细嫩,同样没有风吹雨淋留下的痕迹,她虽现在看不到自己,却能推断这副身体与从前的她截然不同。
她应该已经死了。
死的时候是一剑穿心,几乎没有让她挣扎太久,暗杀者动作很快,连续补上几刀,让她当即毙命。而此时此刻,她却苏醒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变成了这副身体的主人。
“祝姑娘还没醒吗?”
门外忽然响起声音,狄瑶迅速反应过来,翻身躺回床上。
外面只有对话声,人并没有进来。狄瑶等待了片刻后,再次从床上坐起,她目光环视了一圈,落到一扇木窗上。
木窗外透着光,她靠近后朝外看,发现这府邸的守卫竟十分严密,有巡逻护卫一直在巡视。庆国虽亡,但这太子似乎并不羸弱,那些护卫气息平稳、孔武有力,远远比她当日破城时遇到的士兵守卫精干。能招揽这些人在麾下,庆太子可不只空有俊美容貌而已。
她是逃不出去的。狄瑶当下做了判断。
她返回床上,故意弄响了声音,装作悠悠转醒的样子。
门外的人听到后,立刻惊喜的推门进来,是一高一瘦的两个青年:“祝姑娘,你醒了?身体可有什么不适?我立刻让府上的丫鬟过来服侍。”
狄瑶沉默不言,她知道这个身份之前逃跑过,又被抓了回来,情绪不稳定也是可能的,既然怕露出破绽,倒不如不说话。
门外很快来了两个丫鬟,似乎也是练家子,却恭敬的为她端茶送水,擦脸更衣。狄瑶眉头微微皱起,这庆太子身边竟然有这么多深藏不露的高手?
因为她的苏醒,门外的人来来去去,变得繁忙起来。
有一个墨黑色长发,身着螺纹烟云长衫的男子从门外跨了进来,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十五六岁穿着雨花锦夹袍的少年。男子气息沉稳,态度随和,看到狄瑶醒了,便上前朝她一拜:“祝姑娘。”
这声音与之前听到庆国太子的声音不同,二者并不是同一个人。
另一边的少年似乎对她有些不喜,进了屋也不打招呼,还鼻子一哼颇为不屑:“有本事逃,怎么不逃远一点?回来还得要人照顾,真麻烦。”
“飞尘!”身旁的男子冷冷一声呵斥。少年瞬间闭嘴了,但心下还是有些不满,直接侧过身去不说话。
“祝姑娘,身子可还好?你离开这些天,公子十分担忧。”这男子看似呵止了少年,但之后并未指责,而是转了话锋,文质彬彬与她交谈。此人看似随和,却与那少年无意,对她并不恭敬,只是装出来的样子,或者这人一贯如此,心面不一。
狄瑶没有选择回话,而是垂下眼,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的眼神。眼神是非常容易暴露情绪的,神态和表情若与前身不同,就有可能露出破绽。
那男子见她不语,也不逼迫,而是转身坐到了房内那张八仙桌旁,抬手握起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祝姑娘便是厌弃公子,也应当过些时日再走。如今庆国破败,外面有多少人想悬赏公子的项上人头,祝姑娘与公子在一起那么久,外面的人自然知道姑娘在公子心里的地位,公子请祝姑娘回来,也是怕外面的人误伤了姑娘。”
他的话听起来全是为了她考虑,但言语中明显是有威胁之意,他的意思就是说如果再逃走,指不定会被外面什么人给杀了。
这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四五,却有如此心机。
第2章 太子容璟
狄瑶能坐上将军之位,可不只有纯粹的武力。没有脑子,是没办法打仗的。
眼前这黑发男子彬彬有礼,一言一行都有君子风范,行为举止更是儒雅之至,但是从进来到现在,他对她的恭敬都是伪装出来的,说是伪装,倒更像是他待人一贯如此。微笑着面对众人,却将局势掌控在自己手里。
他称庆国太子为“公子”,既地位是在太子之下,他握着茶杯的手上并无茧,身形也极为纤细,不会武——此人是庆太子的幕僚?
“易哥,公子应该等急了。”另一旁的少年似乎有些不耐烦起来,他原本就不喜欢这个柔柔弱弱的女人,偏公子还当她是个宝贝。
易子修放下了茶杯,微微一撩衣摆,从椅上站了起来:“祝姑娘好生想想,若想不明白,可以随时来找易某叙旧。”
他放下衣摆,跨出了屋门。
那少年随即也跟了出去,在离开前扭头看了一眼屋内坐在床上的狄瑶,露出个鬼脸,一副对她不爽的模样。
门已合上,站在门外的易子修一步一步迈下石阶,到了最后一阶时,他忽然停了下来,转身望向屋内。此时门已经合拢,看不见里面的人……他微微蹙了一下眉,不知怎么觉得有些异样感,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异样。
“我看那女人都已经被吓傻了。”做了鬼脸后跟下来的蓝飞尘百无聊赖道,“以前她那么呱噪,又仗着公子宠她总是趾高气扬的,你看她现在,吓得跟鹌鹑似的,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易子修单手一负,袖中一枚暖玉落入手掌,指腹微微磨蹭思索:是因为在外面受了惊吓,所以性子有些不同的缘故吗?
屋内的两人一走,狄瑶便起身下了床榻。她推开一侧紧闭的木窗,看到外面雪后的桃树散落下来的片片瓣叶。这座府邸并不大,廊与廊之间仅隔几步远,每隔一盏茶时间,便有巡逻守卫从这窗外走过,守卫如此严密的情况下若要逃,着实困难。
而且她察觉到这副身体与从前相比太过羸弱,即便能逃出府邸,恐怕也走不远。更何况已经有过一次前车之鉴,看守恐怕更加严密了。
她放下手,坐回榻,边上一顶香炉正徐徐燃着青烟。
现在只能暂时以这个身份留下来,但她对这女子的事知晓甚少,总不能次次都装聋作哑,万一身份被人拆穿,特别是被那庆国太子……如果得知自己就是灭了他整个国家的邳国将军,她恐怕会被碎尸万段。
狄瑶缓缓合上眼。
她一旦陷入困境时就会保持这样的静坐姿态,她需要思考,思考如何脱离困境,如何解决眼前的难关,所有思绪都必须一条一条捋清楚。至少在这府邸里,面对的庆国太子并不像她之前所想的那样简单。
亭阁暖室。
易子修带着蓝飞尘入内。正前方一扇敞开的牖下,坐着一名白衣黑发的公子,他的身旁还摆放着一盏茶壶,茶杯里落入一片桃花花瓣,漾开在水面上,泛起淡淡涟漪。
“公子。”易子修抬起双袖,朝他躬身。
那人抬起了头,绣着竹叶花纹的绸衫与他发间的羊脂玉簪交相辉映,有风从牖外的庭院中吹拂而来,撩起了他的衣袂和发丝,庭内池水所泛起的微光映照在他身上,让他的肌肤如有光泽流动,隐隐闪烁。
芙蓉月下,玉影娉婷,用来形容眼前这人,再为不过。
“子修,不必多礼。”他轻轻开口,握起一只倒卧的茶杯,将它推至眼前,斟满茶,“坐。”
易子修上前两步,却并不与那人并肩而坐,而是坐于他台阶之下的地板上,恭敬的将茶接过:“公子,我已去见过祝姑娘,她身体已无大碍。阳临城城主既已下了逐客令,我们留在此地亦是图惹是非,不如及早离去。荆州刺史王忱与我有些往来,昨日他来信时提到愿为公子提供庇所,就在江陵。”
荆州是通国的领地,而江陵在荆州的管辖之地内,属于通国境内领土,远比边界的阳临城安全。
公子慢慢饮下一口茶,长长的墨发从胸前滑落下来,拂过如玉修长的脖颈:“也好,听闻江陵景色宜人,比庆国都城还美上三分。”
“有公子在的地方,哪儿都美。”蹲在边上托腮的蓝飞尘随口插了一句。
易子修狠狠一个眼刀过去,蓝飞尘瞬间闭了嘴。
但公子只是微微一笑,并不怪罪,他笑时眼眸中仿佛有千万道光辉闪烁,绝美至极。蓝飞尘都看呆了,只觉得自家公子居然会看上那个趋炎附势的祝瑶瑶,怎么瞧怎么不配,他委屈的噘了一下嘴:“公子,祝姑娘这次回来好像有些变傻了,你回头瞧见若是不喜欢了,干脆就把她丢在阳临城算了,反正府上没有人喜欢她。”
易子修眼皮微微一跳,整个府邸上下,就蓝飞尘最口无遮拦。他恐公子不悦,便连忙接过话道:“祝姑娘此番被带回应该受了不少惊吓,我与飞尘前去探望时,她未曾对我们说一句话。”
牖下的人半抬起眼眸,望向庭外纷飞的桃花花瓣:“她若怨我将她拘在身边,我不怪她。”
易子修与蓝飞尘互相对了一眼,便安静的退了下去。
走出暖室,蓝飞尘还是有些不爽,他侧头问易子修:“易哥,你最早跟着公子,你跟我说说,那个祝瑶瑶到底有哪点配得上公子的。公子怎么就瞎了眼看上她呢。”
易子修抬手敲了一下他的头:“不许说公子瞎了眼。”
蓝飞尘委屈:“我只是实在看不下去嘛,那祝瑶瑶有什么?她长得虽好看,但也比不上公子啊,若论文采,公子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祝瑶瑶也不过半吊子水平而已。我随便入个花楼,里头的姑娘单拎出来也跟祝瑶瑶半斤八两,偏偏公子喜欢她。”
“呵呵,”易子修斜眼一瞥,抬手拎起他的后衣领,“你小小年纪就去过花楼了?”
“我,我只是路过,没踏进去!”蓝飞尘狡辩。
“没踏进去就知道里面的姑娘和祝瑶瑶半斤八两?”
“哎,易哥,我只是猜测!啊啊啊啊,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我就只是去看看而已,什么都没有做啊。”
二人就这样踏过院中的鹅卵石道,路旁桃树上最后一朵雪花落下,融化成水。
围墙另一头的屋室内,狄瑶翻看着架上笔墨已干的诗集,在诗集第一页,看到了祝瑶瑶的名字。
祝瑶瑶便是她现在这副身体原来的主人。
诗集厚厚一本,每翻一页,就可以看到一首诗,诗的下方有批注,批注的字迹更苍劲有力,与诗集上娟秀的字迹不同。若这诗集是属于祝瑶瑶的,那写批注的人,难道就是庆国太子?如此看来,外人所传竟是属实?庆国太子容璟待这女子极好,甚至是将她放在了心尖上,否则为何会如此仔细的为她批注。
狄瑶有些想不明白,男女之间的事她极少接触,也不甚了解。
此时屋外已有丫鬟进来,将一碗汤端到了八仙桌上:“祝姑娘,这是公子特地命厨房为您熬的养生汤。易先生刚刚吩咐府上的人收拾东西,可能再过两天我们就要启程了,姑娘得在这几天里把身子养好。”
狄瑶一怔,抬起头来:“我们要去哪儿?”
“听说是江陵。”那丫鬟答道。
江陵,通国主城之一荆州的治所之地。狄瑶从前曾去过一次,但已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而且当时也是路过,并未久留。庆已亡国,身份尊贵的庆国太子现在也已经成了落败之犬,不受地方官员待见。阳临城是个边界小城,一旦发起战事便会受到牵连,城主估计是担忧他们收留了亡国太子而遭到邳国报复。
她耸耸肩,现在她这个邳国主将已经变成了亡国太子府上室姬,连妾都不是,要来报复怕是不可能。
是的。通过狄瑶的打探,她大概知晓了这祝瑶瑶的来历。
祝瑶瑶是太子容璟在外游历时遇到的,相识不过一年多,那时邳国与庆国局势紧张,但并未开战。众人说因为太子容璟对祝瑶瑶一见钟情,便邀请为客,带回庆都,留在了太子府。
府上的人都以客待之,称她为祝姑娘。她既不是太子妃,也不是侍妾,二人之间也格外纯洁,弹弹琴、做做诗,就像真的知音知己一样。但偏偏这种关系又比知音知己更多一层,祝瑶瑶在府上的吃穿用度也全依赖太子容璟,就如同被豢养的歌姬舞姬,并无区别。
世人皆说太子容璟将祝瑶瑶放在了心尖上,但具体到底如何,狄瑶却是不知。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祝瑶瑶并不自由。
夜晚,府邸里更加静谧。除了一些巡逻的守卫,整个庭院几乎听不到一点声音。
狄瑶原本躺在屋内想事情,但因为实在无法入眠,就干脆起身推开门,坐在了廊道的木板上。脚下是冰冷冷的台阶,远处的鹅卵石路被清扫过,枯萎腐烂的杂草都被清理了干净,但仍能闻到味道。
她就这样坐着,看着远方云层中的月光若隐若现。
她不是祝瑶瑶,也不会继续维持这个身份。待启程去江陵,她可以寻找机会在路途中逃走。但若回邳国,她就不再是将军的身份,也不是狄瑶……那今后她会是谁?
似乎有些茫然,她就这样怔怔坐着。
就在此时,忽然身后有一件温暖的大氅披了下来,大氅带着体温,有几缕柔软的青丝从她耳侧拂落,让狄瑶一惊。
她仰起头,忽然撞入了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是淡淡的浅灰色眸瞳,映着月色,仿佛如湖面泛起的盈盈涟漪,撩人风情,勾魂摄魄。
这是一个美得仿佛不属于人间的男子,他身着雪色长衫,墨染的黑发滑过她的面颊,修长的脖颈下是白皙胜雪的肌肤,朱唇轻启,呵出的暖气如兰花盛开:“瑶瑶。”
第3章 那个女人
狄瑶的神志在那一刻几乎被眼前之人所夺走。她身居高位,所见的美人数不胜数,男子也好,女子也好,却没有一个能与眼前之人相比。脑海忽然显现那句世人形容他的话……
「游丝牵惹桃花片,珠帘掩映芙蓉面。」
便是如此诗句,都无法比拟他的容貌。
狄瑶几乎是条件反射转身站起,脚步往后退了两步,却不料忘了脚下是石阶,整个身子往后一斜。
眼前之人顷刻伸手,一把将她的手腕拉住,把她整个人带回了身前。
“瑶瑶。”声音悦耳动听,沉稳如林中湖泊,又如泉涌倾泻,清冽温润。
狄瑶猛地一激灵,只觉得身上汗毛刷刷竖起,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她赶紧从台阶上下来,离他隔了一段距离。
是庆国太子——容璟。
冰肌玉骨、面如冠玉,果然不愧是世上最美的公子。
狄瑶不是祝瑶瑶,她不知道二人之间的称呼,只能选择沉默的站着,没有开口。
立在廊道上的人就这样静静与她对视,相望,如此近距离的看他,让狄瑶内心更加震撼,眼前这人不仅仅只是容貌俊美,他身上仿佛汇聚着天地灵韵,哪怕只是如此素色的雪衫,穿在他身上都熠熠生辉。
“昨日晨时,屋里的海棠开了,可惜瑶瑶未醒。”他温和一笑,任这夜空明媚三分。
狄瑶后背是密密麻麻的汗,面对这庆国太子,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以前祝瑶瑶和他是怎么相处的?两人关系亲密到什么程度?她能打探的只是皮毛身份,却没办法了解到二人之间更私密的事。
她不敢贸然开口,只能选择继续沉默。
太子容璟眼眸如水光流动,显露出一丝悲伤:“瑶瑶不愿与我说话,是否是在生我的气?”
他缓缓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的贴近她的侧脸,几乎要抚上她的脸颊……狄瑶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顿得崩开,她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
手就这样停顿在空中,容璟眼帘微垂,随后将手慢慢移到她的身前,勾起那件大氅的绳结,仔仔细细的系上:“院中太冷,瑶瑶风寒刚愈,还是早些回屋休息吧。”
他说罢,系好绳结,便从狄瑶身边擦肩而过,长衫扫过地面散落的花瓣,荡起淡淡幽香,在这个庭院中,显得格外落寞。
狄瑶转过身,看着他自鹅卵石小路走到尽头的拱门,消失在了围墙边。身上的大氅还能感受到他的温度,像是一直陪伴在她身边……这个容璟,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阿嚏!”
嗯?什么情况?她又受寒了?狄瑶立刻拉紧大氅将整个人裹住,然后钻回了屋内。
这副身体真的太弱了!
狄瑶在屋里呆了两日,身子骨总算稍微养好了一些。她既然准备在前往江陵的途中找机会逃走,就不能让这副身体出差错,要是病怏怏的,别说逃走了,能活着走到江陵都是个问题。
这两日府上的人都在准备启程的事,狄瑶因为养着病,所以没有人来打扰,这让她舒坦了不少,至少不需要伪装自己,也没必要绞尽脑汁想着如果是祝瑶瑶会怎么做,如果是祝瑶瑶会怎么回答。
她唯一说上几句话的是侍奉她的两名丫鬟,这两名丫鬟都有些拳脚功夫,不过性格直爽,也没有什么心机,大约是太子容璟放在她身边看守她的,毕竟祝瑶瑶之前有逃走的前车之鉴,放两个眼线总是好的,而且祝瑶瑶本身身子羸弱,两名丫鬟就可以将她看守住。
前往江陵的路线是由易子修规划的。狄瑶后来才知道,那日她所见的这名男子,竟然是庆国第一谋臣。
庆太子容璟曾广纳门客,他的府上入住了不少谋略之士,但并不包括易子修。易子修当时还在朝中为官,是庆王手下的谋臣,但他却在几年前突然辞官,转入了太子容璟的府上。众人都不知是何意,或许只有易子修自己知晓。
第三日,终于踏上了启程之路。
狄瑶被两名丫鬟扶上了一辆马车,在放下帘子时,她看到了从府门内出来的太子容璟。
他穿着一身雪白锦衫,修长的身形映照着身旁竖立的暗红石柱,如同梅上春雪,清雅宜人。他正与易子修交谈,似是察觉到狄瑶的目光,清澈的水眸朝她望了过来,狄瑶瞬间一惊,把帘子合上。
易子修察觉到容璟的目光,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前方祝瑶瑶的马车:“公子,可是担心祝姑娘会在途中逃跑?”
容璟低敛眉眼:“无妨。”
他踏下石阶,上了另一辆马车。
石阶上的易子修微微蹙了一下眉,正好蓝飞尘从身边走过,他抬手直接拎住了他的后衣领:“飞尘,你去守着祝姑娘。”
蓝飞尘本来就讨厌那女人,一听差点炸毛了:“我才不要去!那女人要跑就让她跑好了,省得在公子眼前晃悠!”
“你若听话,我就把越影送给你。”易子修的这句话,让蓝飞尘眼睛一亮。
越影是易子修的坐骑,体型优美、四肢修长、步伐优雅,能日行千里,上天入水都如履薄冰,蓝飞尘肖想了好久,但一直都不敢下手。这次听到他说会把越影送给他,眼睛瞬间一亮,目光朝着远处立在马车旁的越影看了过去。
越影似乎感觉到有一道猥琐且不带好意的目光,吓得马蹄在原地不安的来回踩了几脚。
“咳,其实坐骑不坐骑的,我是无所谓的,只不过我觉得那女人要是跑了,公子肯定会不高兴。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替你们看守一把。”蓝飞尘佯装轻咳了两下,然后兴奋的扭头就朝越影扑了过去。
越影:“……”主人你特么就把我卖了?!
易子修见蓝飞尘应诺了,稍微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日见到被带回来的祝瑶瑶之后,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又不知道具体是哪里不对,蓝飞尘虽年幼,但武艺却是传承于宗政蓝氏,在他们一行人之中,算是最高的。
马车已经开始动了,狄瑶闭眼静坐在车内,思考着从阳临城到江陵这段路上,应该选什么时候逃跑。
就在这个时候,马车车身上突然传来“砰砰”两声,像是石子砸在了车壁上。
狄瑶睁开眼睛,她抬手掀开车窗帘,看见蓝飞尘骑着马慢悠悠的跟在马车旁,手中握着一串石子,正气焰嚣张的上下抛掷:“啊呀,不好意思,手滑了。这石子乱蹦,砸了祝姑娘的车。”
这个少年是之前跟在易子修身边的,他似乎有些功夫,手掌有茧,腰间佩剑,应该是个剑客。剑术到底如何,没有比试过,狄瑶不敢妄加猜测。
她以为这人是护卫不会武功的易子修的,现在居然被派到她的马车边上……难道是易子修猜到她会逃跑?
狄瑶眯了眯眼睛,易子修是发现了什么吗?否则以祝瑶瑶羸弱又不会武功的身子,两个会武的丫鬟看着就足够了,何必再派这少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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