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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在上[重生]-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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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嫂的话,朕明白了。”李宴竟然奇迹般地平静下来,看脸色也不太愤怒了。
程殊也放松了紧绷的表情:“陛下明白就好。哀家请陛下千万别忘了,您到底是如何当上这个皇帝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把明天的更惹,明天申请断更一天。本文正文还有两万字即将完结,此外还有不定数番外几篇,最近在反复修改最后的情节。如果不出意外,本文在完结后会完结倒v,本渣渣在此恳请各位大大点一波收藏,收藏的大大们请不要取消收藏,请让我这个小透明吃上一碗拉面吧。鞠躬感谢了~拜托拜托
第50章 不见凶手
似乎是最后这句话起了作用,李宴走的时候已经不见了愤怒。程殊看着李宴走出慈宁宫,就低声骂了句“白眼狼”。
福顺刚站起来,腿就再次软了下去:“我的娘娘哎,您可千万慎言啊。”
程殊将小皇子接过来抱着,怀里香香的小人给了她一点安慰。怪不得人们成亲后都想要个孩子,原来孩子有时候可以让人忘记烦恼。
小皇子完全体会不到剑拔弩张的气氛,嘴里叼着小布狗的尾巴,吧嗒吧嗒嚼得都是口水。
程殊看着小皇子,幽幽叹了口气:“委屈你再跟哀家住上一段时日吧。”
小皇子听不懂程殊的话,将手中的玩具一扔,伸着胳膊要福顺抱。福顺嘿嘿笑着抱住了小皇子,一老一小接着玩骑大马去了。
***
程殊一肚子火气没处发,因此见到裴皇后的时候一点好脸色也没有。
裴皇后被叫到慈宁宫时,就已经明白程殊的目的。但她一张脸上是绝对的无辜:“娘娘所说何事,臣妾着实不知情。”
程殊盯着裴皇后看,怎么看都觉得她伪装得很好。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眼神,亦或是她自己派人私下去查,裴皇后都像是与此事无关。但她送去的奶娘得了天花又是不争的事实。
“那哀家不妨直说了,”程殊有点不耐地用指甲敲击着扶手:“皇后送过去的奶娘,缘何到了小皇子身边就出了天花。”
裴皇后早有准备,不卑不亢地说道:“太后娘娘明鉴,臣妾听闻此事后也悲痛万分。且陛下亲派内务府前往查实,那奶娘的确是自己发起了水痘。”
她的一番话中没有一句为自己辩解,但却句句有力,话里话外都是在告诉程殊,陛下金口玉言,即便是太后也没办法改变。
程殊笑了一下:“皇后怕是误会了,哀家并非在怀疑皇后,只是担心皇后而已。”
“臣妾今日身子甚好,多谢娘娘挂怀。”裴皇后还是那样淡淡的,一副不争不抢的样子,就是这个样子,让程殊也差点被她迷惑了去。
“那便好,”程殊言之切切,“前些日子,皇后还和哀家哭诉说宫务繁重,如今德妃能为皇后分担些宫务,皇后倒是可以歇上一阵了。”
裴皇后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缝,她尴尬地笑了一下,试图表现出无动于衷来,但最后还是失败了。
程殊倒没有得胜的快感,裴皇后出身也并非很高,而且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小姑娘。程殊烦躁地送走了她,又陷入了更深的怀疑。
裴皇后表现得未免太过自然了,程殊稍微讽刺她,她的脸上立马挂不住,但提到奶娘的事时,她反而没有丝毫慌乱。
“有哪里不对。”程殊不自觉就说出了声。
知夏听见了她的话,上前说道:“娘娘,奴婢也有此意。奴婢只是在原先奶娘的身份上动了一些手脚,让她出了宫,但奴婢正准备将新来的奶娘换掉时,才发现已经被皇后换过了。这间隔的时候太短了,奴婢也以为皇后没这么大能耐。”
程殊若有所思,但却怎么想也想不通,她甚至怀疑到了李宴身上,但也觉得虎毒不食子,而且李宴对孩子的心意不像是作假。
尚未想通之际,春晓又来了慈宁宫。
之所以说是又来了,是因为近些日子春晓几乎终日待在慈宁宫。明眼人一看就能明白,这是她在个李宴使小性子,而唯一的原因就是因为小皇子。
小皇子如今在程殊这养着,春晓更有理由天天跑来了。程殊也不劝她和主动和李宴服软,每日就陪着她们母子俩玩,和那个因为纪别的事火急火燎的人想去甚远。
慢慢,李宴来慈宁宫的次数也越来越多。毕竟老婆孩子都在程殊这里,他不得不常常见到程殊。但他又对程殊有愧,每次见到程殊都是一脸纠结。
这日李宴又来了,程殊将宫人们都带下去了,给他们一家三口说话的地方。
回头看着三人其乐融融的样子,春晓哪里还有闹别扭的样子,李宴也丝毫不见勉强,完全没有皇帝的架子,此时他们就像是一对再平凡不过的夫妻。
果然有情人之间都是盲目的。
***
纪别在宫外的日子好上了一些。在程殊的半劝说半威胁之下,李宴将所有弹劾纪别的折子留中不发,除此之外却也没说别的。在宫外的纪别“被放假”,没法去上朝,只好天天往大理寺跑。
大理寺的官员从没见过这样的人,明明自己还没洗清嫌疑,却把大理寺当成了半个家,破案的热情比谁都高。但又因为纪别是师茂带进来的,而且大理寺卿也默许过,因此寻常也没人敢多说。
负责这个案子的一群人和纪别已经十分熟悉了,而且不得不说,纪别对他们的帮助确实很大。一开始到现场查看时,纪别从窗户上勾下来的一丝布料判断出此人来自原本齐王的封地,几乎将此案定性为反贼余孽所为。
如此这般种种,纪别的名声已经传遍了整个大理寺。
如今,纪别正听着关于搜查的进展,眉间紧锁,似乎非常不乐观。
果然,几乎整个京城都被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凶手的踪影。就这几天,师茂愁得头发都掉了不少,这案子起初只是个杀害朝廷命官未遂,但先是牵出了叛党余孽,因此牵涉到一众将军的安危,甚至现在连宫里都在密切关注着此案。
“还有哪里没找?”纪别总觉得视线像是被什么东西蒙住了,他们如今所探查到的一切都还浮在表面上,始终看不透内里。
“都查过了,百姓家中,茶馆酒肆,临街店铺,甚至青楼楚馆都找过了,羽林卫也出动了,就是没找到。”
师茂叹了口气:“那怕是已经出城。一旦出了京城,茫茫大梁可要去哪里抓人啊。”
“通缉令呢?下到各地了吗?”纪别也满心烦躁,虽然验尸后大理寺的人已经相信了人并非纪别所杀,但是抓不到真正的凶手,纪别的名声永远洗不清,他比谁都着急。
“早就下发到各地了,各个城中都没有消息传来,这人怕是始终没有进城。”
纪别用力掐着眉心,在房间里踱着步子走来走去,觉得有什么东西就在手边,却完全抓不住。
***
又是疲惫的一天过去,纪别依旧是回了驿馆。驿馆的馆丞和他已经混熟了,见面嘻嘻哈哈打招呼,递过来一张帖子。
纪别打开后,竟然是首辅张中承递来的,让纪别在明日去他府上。
纪别自认和张中承没什么交集,上辈子他入阁时对方早已致仕,而这辈子他一个小小的侍郎更加没有和堂堂首辅相交的机会,因此他完全想不到张中承会和他说些什么。
次日,纪别带着满腹狐疑前去了张中承的府上。张中承的府邸是先帝赏下来的,但内里十分朴素,唯一镶金的摆设就只有先帝御笔亲书的牌匾。府内的下人也不过三五个,偌大的府邸冷冷清清。
纪别被带到书房时,张中承已经等了有些时辰,茶杯中的茶水已经凉透了。纪别连忙谢罪道:“让首辅大人等候多时,是下官之过。”
“无碍,”张中承正在纸上笔走龙蛇,闻言放下笔,让纪别坐在一边,他自己坐在主位上。
“束之最近过得可好?”
纪别苦笑道:“首辅大人莫要打趣下官了。”
张中承哈哈大笑,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他笑起来像个老小孩,额头上挤出来几道可笑的皱纹:“束之啊,还真是苦了你了。”
纪别赔着笑,不知道张中承到底想说什么,他只能坐在椅子边,诚惶诚恐地等着张中承开口。
“想必束之也听说了,老夫已经向陛下上疏请辞了,三劝三请后,老头子可真的告老还乡了。”
“首辅大人老当益壮,乃大梁朝廷中流砥柱……”
纪别话说到一半,就被张中承打断了:“好了,别再奉承老夫了,如今的中流砥柱当是你们年轻人了。这点道理谁都懂,怀阁老他偏偏想不通,还想逆势而为,也不看看他还能干上几年。”
这话纪别更不敢接了,只能打着哈哈,听着张中承继续向下说。
“老夫已经和陛下推举你入阁了。”
纪别闻言一愣,然后腾地站了起来深深一揖:“下官不敢,下官何德何能让阁老如此看重。”
“哎,这就没意思了。”张中承笑看着纪别,“年轻人,别想得太好了,以你如今的年纪,就算老夫推举了,你今年也未见得入得了阁。”
“下官明白,下官知道自己尚有许多不足,能得阁老青眼已是大幸,不敢奢求更多。”
张中承满脸慈祥,丝毫不像是高高在上的阁老:“束之,这一批年轻人中,你确实不同凡响,若你不能在朝堂中大展拳脚,反倒是我大梁的不幸了。”
纪别走出来后,还有些恍惚。这是两世以来,第一个承认他能力的人,尽管是在这辈子,尽管他已经经历了几十年的官场生涯。
张中承最后的话还在他脑中回响:“不管能力从何而来,是天生带的也罢,后来学的也罢,只要能为大梁鞠躬尽瘁,便都会留名青史。”
恍惚间,纪别开始认真感激重活一回的机会。
第51章 绝地刺杀
没想到最终“慧眼识英才”的竟然是张中承,这个纪别一直无缘相较量,甚至还在心里默默视为敌人的首辅。
上辈子张中承致仕后十年左右,朝中对他的评价逐渐定型,基本上是“中庸之臣”这四个字,说他既没什么大功绩,也没犯大过失。但又有谁会想被敲上这个记号,这相当于侧面地说明了他并无什么能力。
张中承说到这里时不免有些失落,他道:“老夫这辈子能耐也就到这里了,大梁的未来还要靠你们这些有志之士。”
一路走回去的路上,纪别都有些心不在焉,直到被一个人迎面撞上,重重地摔倒在地时,才回过神来。
但没等纪别自己站起来,就看见迎面又是乌泱泱一群人跑来。和纪别相撞的那人此时也倒在了地上,追赶的人一窝蜂将他围了起来,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看这群人的打扮像是哪个府上的家丁,他们一边踢打还一边骂着:“让你手脚不干净,偷了主子的东西还敢反过来藏在主子房里。”“偷个东西都偷不明白,还以为自己有多聪明。”
没人管被撞倒的纪别,他只能自己拍拍衣襟站起来。然而就在这一个瞬间,他茅塞顿开,像是天边一道惊雷劈入了他的脑海,他顿时灵台一片清明,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
但在想通的同时,冷汗争先恐后从毛孔中涌出,他拔腿就往大理寺跑去——他知道还有哪个地方没搜查过了。
***
慈宁宫中,程殊每天看着春晓和李宴在她宫中腻腻歪歪,心中已经是波澜不惊。如果说最初春晓躲着李宴还算是情趣,但如今她还在慈宁宫中呆着不走,程殊也不懂是为何。
但程殊倒是不反感,毕竟两个大人也就是占了一点地方,但小皇子却是可爱得紧。如今小皇子和程殊很亲密了,自从不让他找福顺玩骑大马,而安忠因为太瘦骑着又不爽,他就总是要程殊抱着。
程殊每每嘴上都说着“都已经会走了,还总是要抱着”,但还都是要将小皇子抱起来。
在慈宁宫中,每个人都宠着,还有知夏亲手给他做吃的,和春玲缝的小衣裳,小皇子渐渐长开了,长得像个年画中走出来的瓷娃娃,谁见了都要夸上一句可爱。
而这更加坚定了春晓让小皇子留在慈宁宫的想法,如今李宴越来越宠这个唯一的儿子,这样也让落到他身上的视线更多。程殊虽然身份已经不是太后,但她在宫中的积威犹存,也算是能给小皇子多一重保护。
如今慈宁宫是这宫中的大热之地,内务府陆陆续续派来了一些宫女和太监,福顺为了教导他们,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
似乎一件大事过后总是要平静上一段时间,齐王谋反案暂告一段落后,如今大梁境内一片太平,李宴来陪着春晓和小皇子的时间也多了起来。
而程殊和李宴之间的隔阂也少了许多,甚至在黄昏稍微转凉后,会同坐在花厅中喝上一杯茶。
***
这一天和平日似乎别无二致,李宴亲自扶着儿子学走路,春晓和程殊坐在石桌边小口啜茶,随意聊着天。
“今日怎么又热了起来。”程殊拎着帕子扇着,额头上又起了一层薄汗。夕阳正巧在她眼前的位置,她将帕子举高了一点试图挡住晃眼的阳光。
随着帕子一下下扇动着,阳光一下下照着她的眼,但突然间,她感觉被一抹极亮的光闪了一下。
眯起眼睛的一瞬间,程殊脑中突然划过了种种念头,最后剩下的只有一个,那光芒是某种利器反射的阳光。
即便事后再次回想起,程殊都不敢相信当时的自己速度快得那样惊人。
从看到那丝光芒,到程殊反应过来,只用了一瞬。“有刺客!”她下意识惊叫道,然后自己也飞身扑了上去。
最近的侍卫也离李宴有着几丈的距离,且他和小皇子身边还围着不少宦官和宫女。方才突然匕首出鞘的就是这群宦官中的一个,他离着李宴的距离要比侍卫近了一半还有余。
程殊的一声高喊,像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慈宁宫中都沸腾了。但此时,所有人的动作在程殊眼中都像是放慢了的。侍卫缓慢地迈步奔过来,宫女缓慢地捂着头蹲下,刺客的匕首从袖中一点点拔出,随后挥手刺向李宴的后心。
李宴更是在缓慢地回头。
不知道上辈子纪别临死前,看那些刀剑是否也像放慢了一样。
程殊到李宴的距离只有五步,但她此时不知哪来的力气,步子迈得极大,只用了两步就到了李宴身前,借着冲势用力一扑。
然而李宴人高马大,又因为紧张而全身绷紧,程殊这一扑却只是让他踉跄了一下,没有将她扑倒。
刺客手中的匕首已然无法收回,程殊就这样挡在李宴前面直直地面对着白刃。
***
纪别像是疯了一样一路狂奔,方才摔破的腿还在渗着血,但他却无动于衷,只知道往大理寺的方向跑,一路人引起了行人的纷纷侧目。
大理寺门前的侍卫差点没认出来这个疯了一样的人,上来拦了他一下。纪别上气不接下气,从嗓子到肺都像是刀割过一样的疼痛,他徒劳地张口闭口,却发现自己几乎没法发出来声音。
这一会儿的工夫,侍卫已经认出来了纪别,连忙问道:“纪大人是有何急事?”
纪别提着一口气,声嘶力竭地喊道:“快去!在宫里,还有宫里没找……”话音未落,他就爆发出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咳嗽和干呕,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
门口的侍卫先是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纪别说的是什么事。纪别一边猛烈地咳嗽着,一边试图说出话来:“刺客……宫里……没找……进宫了……”
其中一个侍卫猛地明白过来,跳起来就往里面冲:“大人,大人,刺客在宫里。”
宫外的大理寺瞬间也炸了锅,从大理寺卿到最看门的小卒都像是疯魔了一样,派了人去五军营找官兵,剩下的人匆匆整了队就往宫里跑。
此时甚至没有人怀疑真假,一旦纪别的判断有假,那也只不过是被骂上一顿。但万一刺客真的在宫中,就算没刺杀成功皇上,而是伤了别的主子,他们所有人的乌纱帽甚至是脑袋都保不住。
纪别见侍卫进去通报的一瞬间,就失去了全身的力气,靠着门缓缓滑了下来。他用最快的速度跑了约有五里地,只觉得嗓子眼已经被血堵住了,双腿软得像面条,就算别人搀着他都站不起来。
他坐在门口,用尽全力将自己的双腿收回来,以免挡了进出的路。然后没到一炷香的工夫,就见到一批人骑着马飞奔而出,目标正是皇宫,在打头的人中,纪别看见了师茂的身影。
大理寺卿走在最后,见到了乞丐样瘫在一旁的纪别,才想起来要嘱咐人将他强行拉起来,扔到了马上。
五军营的人还没到,大理寺先到了宫门前。
慈宁宫的骚乱尚未来得及传到宫门,侍卫将他们拦了下来:“各位大人可有旨意或是令牌?”
师茂翻身下马,匆忙解释道:“大理寺追查的刺客应当是进了宫,我等一刻也不敢耽搁。且此案中我等有便宜行事之权,还请速速放行。”
那侍卫先是纠结了一下,但他身后就是皇宫大内,不敢因为一句便宜行事就直接放行。他和身边的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而后说道:“请诸位大人在此稍后,下官去去就回。”
“来不及了!”师茂拉着他说,“你快让我等进去,晚一刻,陛下就多一刻的危险。”
纠缠之间,宫内传来了阵阵急切的鼓声,那侍卫一听这声音脸色就变了:“大人,您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第52章 尾声(一)
程殊眼见着刀刃离自己越来越近,全凭着最后一点意志坚持着,没让自己闭上眼睛听天由命。
想救李宴归想救,但救不了的情况下,她也没想过要给李宴挡刀。
这一瞬间,程殊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有没有动。她只感觉肩膀和脖颈相继一凉,然后身边传来了阵阵惊呼,与此同时,刺客已经被死死按在了地上。
两处同时传来剧痛,程殊下意识在下颌处一抹,竟然摸到了满手的血迹,只见福顺以和年龄完全不符的速度冲了上来。
程殊想和他说一下自己没事,开口却发现完全不能发出声音,随后在又惊又痛之下,她眼前开始发黑,直直地向后倒去。
李宴眼疾手快扶住了她,两个宦官连忙上来将程殊抬进了寝殿内。太医赶过来要一段时间,正巧春玲会一些医术,手法专业地给程殊按着穴位止血。
程殊并没有完全晕过去,伤口一疼,她便又清醒了过来。虽然伤势看上去挺重,但她心里却稍松了一口气,起码没伤到要害,命是保住了。
她身量比李宴低了不少,刺客原本刺向李宴胸口的匕首从她的肩膀划过,收回来时因为她已经侧身躲了一下,才带过了她的喉管,但也只是从前面划伤了,没有伤到最大的血管。这一系列的巧合连在一起才让她捡回一条命来。
程殊睁开眼睛时正看见了春玲的脸。只见春玲因为担忧而哭得泣不成声,但手下止血包扎的动作还是不停。
程殊没法说话,朝她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无碍。
春玲哭着说:“娘娘……娘娘放心,都是些皮外伤,只是嗓子伤到了,奴婢医术有限,还要等太医来看才知道伤得如何。”
程殊又眨了眨眼,表示自己明白。
基本整个慈宁宫的宫人都在围在旁边,为首的是福顺。他的脸上写满了自责,怕影响春玲,想上前而又不敢。要是能说话,程殊想宽慰他两句,但现在只能用眼神安慰她一下。
再想偏过头去,就又牵动颈部的伤口了。见程殊露出吃痛的表情,春玲连忙扶着她的脖颈轻轻摆正。“娘娘先别动,再忍上一会儿太医就到了。”
***
寝殿内落针可闻,寝殿外鸡飞狗跳。
御前侍卫尽管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刺客,但被程殊挡了一下后,也没再给刺客第二击的机会。他们训练有素,瞬间分成两队,一部分人在李宴四周围起一道铜墙铁壁,另一部分人迅速地将刺客拿下。
但就在被擒住的瞬间,刺客竟然咬破了嘴里的毒囊一命呜呼了。
从刺客亮出匕首的一瞬间起,到程殊被人手忙脚乱地抬回寝殿,李宴都是呆住的状态。直到刺客口吐白沫断了气,他才渐渐找回了神智。
待确定了已无其他威胁后,侍卫统领跪在李宴面前请罪:“是臣等无能,请陛下降罪。”
身边围着的层层侍卫纷纷跟着跪下,李宴就这样看到了春晓满是悲怆之色的脸。
春晓的神色并非担忧,也并非紧张,而是深深的绝望,在一众人之间十分突出。
李宴疑惑地看着她,却只见春晓盯着那刺客的尸体看,眼中还不停地滑落眼泪。
一瞬间,李宴什么都懂了。
“春晓,”他轻轻唤道。
春晓回过神来,给了李宴一个充满歉意的眼神。眼神交汇之间,彼此心中已然是明了。
李宴几番试图开口,却几度欲言又止,最终他只能挥挥手:“先将德妃禁足在景阳宫,容后再审。”
侍卫们下意识就服从李宴的命令,走到春晓面前,给了她一个请的手势。春晓最后看了李宴一眼,就跟着离开了。
剩下的宫人们心中已然是惊涛骇浪,面上却不敢表现出分毫。他们没看到两人之间神色的交互,只听到了李宴下旨软禁春晓。
还未等他们想明白因果,李宴又说道:“今日之事任何人不得妄议,违者一概杖毙。”
扔下这句话,他就自顾自地进了寝殿。
此番事出突然,也顾不得避嫌之说。见到李宴进来,原本殿内的众人纷纷给他让开了路,只留下春晓还在为程殊按着伤口止血。
李宴本意是趁此时来道谢的,只是此时话到嘴边却怎么说都觉得别扭。程殊也不急,静静等着他开口。
“多谢皇嫂此番相救,朕自会报答。”李宴最后还是没说春晓的事情,只是模糊地说道:“此时朕会彻查,定会给皇嫂个交待。”
程殊试图用口型说:“哀家并非想救你。”只可惜李宴没学过唇语,看不到程殊要说些什么。
“皇嫂您先安心养伤,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朕说。”
程殊有点无奈,如今她完全没办法表达自己的想法。但转念一想,就让李宴误会自己是为他挡刀也没什么不好。
她夸张地做着口型,试图从嗓子中挤出一点声音,但还是失败了。好在这回说的话简单,李宴看懂了,她说的是“束之”二字。
这下李宴犹豫了一下,但似乎是想到了自己刚答应的话,叹着气道:“好,皇嫂放心。”
如今程殊是真的放心了,她不再试图说话,而是闭上了眼睛同伤口的疼痛做对抗。
很快太医就到了,而随着太医一同赶来的还有纪别。刚到宫门前,纪别就听到了杂乱的人声在说着“太后被刺客所伤,皇帝无碍。”
纪别眼前一黑,上辈子最后的场景又浮现在了眼前。如果再看到程殊死去一次,他怕是真的会发疯。
“束之,你去哪里?”
纪别来不及分辨是谁的声音,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去慈宁宫。”
他们是从西华门进的宫,而慈宁宫也在西六宫,其间距离不远。因为宫中禁止策马,纪别只好用剩下的一点力气狂奔而去,内宫中的宫殿鳞次栉比,本没什么风流动,但纪别却感觉风像是刀子一样割在他的嗓子里,他没呼吸一口都要带出来血沫。
刚到慈宁宫,纪别就看见了远远赶来的御医。他不敢想程殊现在的样子,也顾不得搭理御医,直接冲了进去。
慈宁宫内,福顺正站在外面打点,这种时候更需要所有人都有条不紊,不能看慌乱。
见到纪别之时,福顺愣了一下,他显然没想到纪别会来得这样快。纪别一把拉住了福顺:“福公公,阿殊呢?”
福顺下意识就指向了寝殿,然后再看纪别就已经冲了进去。
李宴站在寝殿偏外的位置,但纪别却好似没见到他一样,直接扑到了程殊的床前,见程殊双眼紧闭,他心口狠狠一痛,两滴眼泪就滴落了下来。
“阿殊……”纪别颤抖着双手拉过程殊的手,她将程殊瘦削的手贴到了自己的脸上,似乎隔着一层皮肤,她手上的骨节都如此明显。
纪别眼泪很快流了程殊一手,程殊在混沌之间感受到了手上的冰凉,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拼命朝着纪别眨眼睛,表现自己确实很好,并未受什么重伤。纪别一大滴眼泪还挂在鼻翼上,就这样呆愣着看向程殊,表情莫名带上几分好笑。
程殊这么想了,也就笑了一下。
“阿殊……阿殊你没事!”纪别抹了一把脸,似乎有点不知所措。
春玲在一旁适时地说道:“纪大人,娘娘无碍,就是伤了嗓子说不出来话。”
“好,好啊,没受伤就好。”纪别无措地擦了擦程殊的手背,将她手上的泪水擦掉。程殊因为没法说话,就微笑着看纪别。
两人短暂的浓情蜜意被太医打断了:“纪大人,请让老臣先给娘娘瞧伤。”
纪别迫不得已让开了位置,但眼神还长久地流连在程殊脸上。
“束之,同朕来。”李宴实在看不过去纪别的样子了,他在旁边这样盯着,太医反倒束手束脚。
纪别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李宴走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预计明天正文完结啦,后面还有番外两到三篇
第53章 尾声(二)
李宴和纪别之间没什么好说的,除了得胜归来时李宴设下的筵席之外,两人说的话都少得可怜。
李宴顿时有些后悔将纪别叫出来了,两人之间安静了半天,还是李宴先开口打破僵局。“朕知道束之此战辛苦,只是你也休了一段时日,若是休够了,便尽快回朝吧。”
这话算是李宴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他放过了纪别,不会再打压他。
但纪别却丝毫开心不起来,因为他知道,这是程殊用她的一次受伤换来的。他在离朝期间,没日没夜地帮着大理寺破案,但最终却仍没能占到先机,还是让刺客有机会出手。若不是程殊的反应和勇敢,如今大梁已然翻了天去。
他正在怀疑自己之际,李宴问道:“这次大理寺能来得这般巧,朕想也是束之你的功劳。”
纪别不说是也不说不是:“臣等无能,还是没能及时抓到刺客,险些伤及陛下龙体,是臣办事不利。”
“这和你又何关系,即便朕要怪罪大理寺,也怪不到你的头上,束之不必妄自菲薄。只是多亏了皇嫂,不然朕也没法站在这里同你说话了。”但李宴只要一想到这事还与春晓有关,后背就一阵寒意。
“这事……倒也没法避免,不怪你们。”李宴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
两人又相对无言了一会儿,纪别说道:“陛下容臣失礼,臣实在担心阿殊,请准臣先行一步。”
李宴皱着眉头摆摆手:“快去吧,你们还真是一刻也离开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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