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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主她娇媚撩人[重生]-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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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楼月笑着转了转手上的戒指; “当年史小姐对裴国公一片痴情; 我还以为史小姐会嫁如裴国公府,没想到……到头来,竟是便宜我那个阿姐了。说来可笑; 史姐姐在天牢里呆了短短一年,外头竟如同隔世——恐怕你还不知道; 我阿姐薛亭晚和裴勍二人举办的盛世大婚,如今堪堪数月过去,两人竟是连孩子都有了!真是弹指一挥间!”
当日史清婉意欲毁掉薛亭晚的清白,不料多行不义必自毙,人证物证俱在,被献庆帝一张圣旨送进了大理寺天牢。她心慕裴勍多年却不得,此时听闻短短一年的功夫,裴勍已经另娶她人,和薛亭晚连孩子都有了,下意识尖叫一声,跌坐地下,浑身发抖地厉声咆哮道,“不可能!绝不可可能!你在骗我!”
她心仪的男子,竟是娶了她最憎恨的女子!
她的嗓音嘶哑如锯木之声,昔日娇嫩的容颜也衰老如三十妇人。堂堂史氏大小姐,身上贤淑文雅的气度已经消失殆尽,只剩下如泼妇疯婆一样的痴狂怨妒。
史清婉的父亲史太傅乃是当朝一品大学士,官拜太子太保,自持诗书传家,去年重阳宴上史清婉被献庆帝下了天牢,史太傅嫌她丢了自己的人,毁了家族声望,二话不说便送去天牢中一封书信,以断绝父女之情。自此之后,史太傅果真狠得下心,没有踏足过大理寺天牢一次,史母心疼女儿,花重金打通其中关节,来狱中探望过她三两次。为了不刺激史清婉,史母并没有告诉她裴勍和薛亭晚成婚的事情。
薛楼月有意激怒她,“怎么不可能?当日薛亭晚亲手将你送进天牢,遭受烙刑,裴勍不娶出身显贵的永嘉县主,难道要娶万人唾骂的女囚徒吗?”
史清婉神色惊惶,口中喘气声嘶哑无比,她双手抱头喃喃低语,显然是难以接受这晴天霹雳一般的事实。
薛楼月冷眼旁观了一会儿她的癫狂之状,上前亲手把史清婉扶起来,“姐姐莫怕,今日我将姐姐从天牢解救出来,便是为了和姐姐共商大计的。薛亭晚陷害你到如此惨境,姐难道姐就不想报仇吗?”
史清婉咬牙恨声道,“我在狱中三百多日,无时无刻不想着报仇雪恨!我要她尝遍我受过的苦痛,受尽我受过的酷刑!我要让她容颜尽毁,看她还拿什么勾引裴勍!”
薛楼月笑道,“这就对了!明日趁着两军交战的乱局,我会将你偷偷送入京城,到时候你混入裴国公府,便可以亲自手刃仇人,报仇雪恨!”
史清婉并非痴傻之人,见她一味诱导,顿时心生警觉,冷笑道,“薛楼月,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好心?说吧,你到底为何帮我?”
薛楼月索性全盘托出,“我并非圣人,此番并非白白帮你。想必你已经知晓我的身世,惠景侯府苛待我多年,宛氏和宛老太太将我毒打,害我作为德平公主的替身嫁入勇毅王府。皇上是我生父,却视我为弃子不管不顾!如今,我和他们反目成仇,恨不得将惠景侯府和献庆帝统统除掉,不除去薛亭晚,我食不下咽,不除去宛老太太和宛氏,我寝不安枕!”、
“明日两军交战,京中各高门于府前设哨卡,薛亭晚会带着亲兵守卫在裴国公府之前,因着薛亭晚怀孕,宛老太太此时也在裴国公府小住。我要你混进裴国公府中把宛老太太杀了,薛亭晚和宛老太太一向亲厚,得知宛老太太死讯,必会大动胎气,一尸两命!”
此计一石三鸟,何其毒也!
史清婉听闻明日京中大乱,薛亭晚不仅不避难,还要带亲兵镇守裴国公府,面上有一瞬的愣怔。
当年永嘉县主出了名的骄奢淫逸,娇气跋扈,如今竟然能这般受苦受累,独当一面!?
史清婉内心的自愧不如之感,只闪现了片刻,便消失于无形了——只要想到薛亭晚抢走了裴勍,怀上了裴勍的孩子,她就妒火中烧,理智全无!
如今,既然能除去薛亭晚,除去薛亭晚腹中孩子,又何乐而不为呢?
史清婉点头,脸上满是孤注一掷的决绝,“我答应你。只是,事成之后,你要保我全身而退!”
薛楼月闻言大喜,亲自上前把人扶起来,“这是自然。”
等史清婉被婆子扶下去,怀敬方从内帐中行出,抚掌大笑,“来人,修书一封,送到史太傅府邸,就说史清婉在本王手中捏着,叫那老迂腐准备好京城布防图,明日两军交战,京中鱼龙混杂,我会派心腹趁乱进京拿布防图,有布防图在手,此战必胜!
“妇人此计,既能借史清婉之手搅乱裴国公府,又能以史清婉为人质,逼迫史太傅和咱门里应外合,这一场连环计,实在是妙啊!”
薛楼月笑意淡淡,“王爷谬赞,妾身身为王妃,自然要为王爷打算。”
同夜,一只闪着寒光的箭矢射进史太傅卧房,史太傅两股战战,双手颤抖,解开上头绑着的匿名来信,粗略一看,脸色顿时煞白。
“布防图,怀敬那厮竟然问我要布防图!我身为太子太傅,如果将京城布防图给了他,还有何颜面面对东宫太子殿下啊!”
史夫人夺过信纸一看,当即哭嚎道,“我那苦命的女儿啊!在天牢遭受了一年的折辱,如今又被反军掳去!姓史的,你不配为人父!这一年你顾及面子,从未去大理寺探望女儿一次!如今你竟然还想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女儿断送在反军手中吗!?”
史太傅怒道,“你区区妇人之见!她做下蛇蝎之事,侮辱我史家门楣,不配为我女儿!那惠景侯府是好惹的?当日有裴国公在旁据理力争,人证物证俱在,如果不壮士断腕,送她下狱,咱们整个家族都要受牵连!”
史夫人还在抹泪痛哭,“那是我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女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怀敬心狠手辣,目无纲常,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难道叫我眼睁睁地看着清婉死在他手中吗!”
史太傅听闻此言,脑海中闪过一丝惊世骇俗的念头——眼下两军对垒,到了决一死战的时候,谁胜谁负还不一定!他何必跟着裴国公他们一块拼命送死?
不如趁此机会卖给怀敬一个人情,倘若怀敬有真龙命数,来日登上金銮御座,他们史氏也有一条发达富贵之路!
史太傅心中翻江倒海,面上却不动神色,“罢,为了清婉的安危,老夫答应怀敬便是!”
反军兵临城下,将至濠边,京城三军皆枕戈待旦。
恶战将至,苏易简记挂心上人,准备将苏府亲卫派遣到李婳妍身边,次日一大早,趁着战事未开,苏易简带兵来到松墨巷子中,敲开了李府的大门。
李婳妍见了一身金甲的苏易简,二话不说,便将他拉到内室里,伸了双手开始解他的衣襟。
她鬓边簪着朵海棠,眉目秀丽,人比花娇,苏易简看着她失了神,等察觉到她的动作,猛地按住她的素手,“婳妍?现在不行,等我们成了亲……”
他侧脸轮廓深邃,长眉斜飞,正经中带了几分窘迫。
“你想到哪里了!”
李婳妍面上飞起红晕,抽出素手,从旁边的紫檀木高几上拿过一叠亵衣,“前些日子我在天龙寺求了一道平安符,索性将平安符缝在了我亲手做的亵衣里,今日交战,你带着平安符去,我才安心。”
亵衣布料透气,针脚平整,衣襟处还绣着一支胭脂色的秋海棠。
苏易简知她绵绵心意,当即解了甲胄,重新换上一身亵衣,然后一把拥住她,“海棠在身,如你伴我身旁。婳妍,等我凯旋,我们就完婚。”
李婳妍点点头,两人四目相对,时间也忘记流淌,她踮起脚,一句一句绵软的唱,“将军征战为家国万里,妾愿做清风迎战旗。”
“苏郎,你快去快回,我盼着凯旋那日,亲自为你卸甲洗尘。”
屋门之外,副将催促连连,苏易简只得和心上人告别,“婳妍,我留一队亲卫护你,若京中突生事变,你去裴国公府寻永嘉县主,今日县主镇守裴国公府,她会护你周全。”
他目光深沉,望着爱人许下一生诺言,“婳妍,等我回来。”
裴国公府。
正房之外,一众部下们已经严阵以待,
裴勍迈下台阶,他金冠束发,身着甲胄,腰佩宝剑,周身气宇轩昂,宛如天神临人间。
京畿布政使李戍言见状,忙迎了上去,愁眉苦脸地详述了一番。
先前令京中高门显贵之家调拨府中亲兵,于府邸前设立哨卡,为防止反军偷偷潜入京城,过路之人要出示象征身份的官印才能放行。
不料昨晚,禁军副统领从城东去往城西和苏易简商议军机要事,一时疏忽,忘带官印,被京城都统宋竹筠府前的哨卡拦下,整整扣押了一个时辰,直到禁军副统领的家眷派人送来官印,才算化解了一场乌龙。
这小小的端倪暴露了哨卡的大大弊端,战场瞬息万变,军报十万火急,哪里容得一丝一毫的拖延耽误。
可若撤掉哨卡,反军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京师重地,挟天子以令诸臣,丢了龙脉,丢了江山,便真成了覆国之祸。
裴勍眉头深锁,奈何校场集合在即,只得点了一旁的亲卫,“派人去千机丞,问一问薛司丞有没有什么好主意可解此局。”
亲卫领命而去,裴勍立于原地深思片刻,终是忍不住转身回到正房里,一把将薛亭晚捞到身前,握住她肩头,言辞恳切,“阿晚,你还是和祖母一起回惠景侯府呆着。你怀着身孕,还要在府前镇守哨卡,我不放心。”
薛亭晚一直立于房门处望着裴勍的背影,见他折返,知道他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轻轻摇了摇头,绽开一个抚慰的笑,“我若回侯府去,府上的亲卫见主母都临阵逃脱了,哪里还有斗志?京中多一处哨卡,贼人就少一份机会。我是女子之身,无法同淳郎上阵杀敌已经是人生一大憾事,也只能在京城的哨卡上略尽绵薄之力了。”
她目光清亮,满是坚定,“淳郎,这河山不只是男人的河山,也是我们女子的河山。先前咱们说好了的。我不要做你的累赘,我要做你的臂膀。我不要永远被护着、永远躲在你身后——我想和你并肩而行。”
她小脸儿上满是坦然,一双杏眸熠熠生辉,裴勍被她神色镇住,看得挪不开眼。
她总是让他感到惊喜连连。
从松风万客楼外对乞儿的一饭之恩,到国子监女学里为同窗拔刀相助,再到十里长亭外挥鞭红颜一怒,她有情有义,有胆有识,纵使这千里河山万里苍茫,一朝风云乍起烽火骤生,她也丝毫不畏惧,要以女子的单薄臂膀扛起家国的重量。
裴勍拉她入怀,在她额头深深一吻,“原来阿晚并非俗粉,而是巾帼红颜。”
她娇娇轻哼一声,拿美目嗔他,“原来淳郎今日才知道,实在该罚。”
今日和反军开战,薛亭晚要坐镇府前哨卡,特地把宛老太太和辛佩玖安置在兰雪堂中。
送走了裴勍,薛亭晚吩咐十九将亲卫在府前排兵布阵,带着丫鬟婆子去了兰雪堂。
宛老太太满心期待薛亭晚腹中的重孙出生,无视孩子只有一个月大的事实,命燕妈妈和余妈妈从库房拿出一批料子来,准备亲自给重孙做几个漂漂亮亮的小襁褓。
薛亭晚迈着莲步入了兰雪堂,见宛老太太正在和辛佩玖一起看料子,劝道,“小儿的穿戴之物都有丫鬟婆子们去做,祖母何苦要伤身劳神地做这些?再说孩子才刚一个多月,祖母也太心急了些!”
宛老太太不以为然,笑道,“重祖母亲手做的,和旁人做的总归是不一样的!虽说孩子现在小,九个月一转眼就过去了!早晚用的上!”
辛佩玖起身向薛亭晚行礼,“小女孤身在京,多谢县主的庇佑之恩。”
先前国子监房舍被毁,辛佩玖随着庶人监生前往天龙寺中避难。薛亭晚考虑到她是女子之身,在天龙寺中和男监生们同吃同住不方便,特地和裴勍说了,将辛佩玖接到府中,略尽照应之责。
薛亭晚不是小肚鸡肠之人,既然裴勍已经向她坦白和辛佩玖并无男女之情,她自然会把辛佩玖当做自己的朋友以礼相待。
薛亭晚叫辛佩玖免礼起身,辛佩玖笑道,“早就听闻县主县主并非一般俗女,如今一见,只恨没有早日和县主结识!县主花容月貌,情深义重,淳之多年清冷内敛,一朝为县主动了心,实在是理所当然!”
薛亭晚听着这直白的夸奖,桃腮微红,“辛小姐谬赞了。曾听淳郎提及辛小姐之大志,这世道女子不易,行走仕途更是难上加难。希望有一天辛小姐能够求志达道,扬名文坛,独步朝野,不被世俗束缚,在闺阁之外活出另一番天高水阔。”
辛佩玖心有壮志,可比肩男儿,奈何一直得不到辛父辛母支持,同龄女子中能体味她心志之人也少之甚少,此时闻薛亭晚诚恳祝福之言,整个人颇受鼓舞,当即把薛亭晚划到了交心好友那一栏里,躬身道,“佩玖借县主吉言了。”
宛老太太还在和燕妈妈比对手上的料子,辛佩玖指着那匹朱红织金料子,笑道,“未到京城的时候,便听闻县主是打理后宅内务的一把好手,主手下几个铺子生意红火、日进斗金,如今看了这珍缎斋的布料,方知道什么是人间真品!这料子花纹新奇,质感上乘,更别提那复杂的刺绣工艺,只怕全天下也找不出第二家!”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朱红织金綉百鸟朝凤的缎子布匹,是薛亭晚为着珍缎斋开业特别定制的贵重布料。采用的双面绣织綉工艺,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方才目送裴勍出门,京畿布政使李戍言禀报的事,薛亭晚听得一清二楚。
既然官印作为哨卡通行的暗号多有不便,那便用此布料裁成长条,做成腕带,发放三军,一人一条,缠绕在手腕上,作为通行哨卡的新暗号。
这布料两层绣线中夹着一层若隐若现的金线,华贵无比,独一无二,却也结实耐磨,更不用担心别人伪造出一模一样的腕带。
当日薛亭晚采用这种的复杂刺绣工艺,只是为了赢得京中贵女小姐们的喜爱,没想到竟是此时派上了用场,解了燃眉之急。
薛亭晚抚着金光粼粼的朱红织金缎子,喜出望外道,“辛小姐帮我解决了大难题!”
辛佩玖正云里雾里,不知此言何意,又听薛亭晚吩咐余妈妈,“命人将库房中所有朱红织金的缎子布匹取来,悉数裁成腕带。”
说完,她又行出兰雪堂,向檐下亲卫低语一番,“立刻命人前去,将这个法子告知国公爷!”
第121章 慧眼如炬
决战在即; 校场中; 三军队伍一眼望不到头; 皆黑色甲胄披身; 手握玄铁长枪,威风凛凛; 整装待发。
一声令下; 将士齐齐举杯,饮尽玉液壮行酒; 然后纷纷将酒碗砸到地上,瓷片迸碎,声震霄汉; “提携玉龙为君死,功成名就再举杯!”
裴勍接到府上亲卫来报; 对薛亭晚用腕带作为哨卡暗号的提议点了头。
裴国公一声令下,京城之中八纵八横十六条主干道; 三百步一哨卡,见来者腕间红缎带; 方能顺利放行,将四九城围的如铜墙铁壁; 密不透风。
城墙之外,寒风怒号,旌旗闪闪; 金鼓连天震地; 两军正无声对峙。
献庆帝昏迷多日; 昨夜悠悠转醒,奈何毒至心肺,口不能言,三军不可无主,依旧以东宫太子为帅。
太子高居点将台,与裴勍商议多时,指了麾下四名大将齐齐上阵,与反军四将纵马厮杀,分别斩下对方两将首级,方拍马而归。
徐颢见战事胶着,不想和反军过多拖延,持一长缨,自请出战。
徐颢与怀敬麾下的散骑常侍交战三个回合,胜负未定,难分伯仲,二人皆收兵换将,不料散骑常侍从背后追上来,狠狠劈来一刀。
刀至身前,纵使徐颢眼疾手快,闪身一躲,左臂上仍被刀划出一道淋漓血口。
散骑常侍偷袭得逞,欲见好就收,回马收兵,不料徐颢大怒,不顾自己左臂的伤势,打马向前,手握长缨,敢缚苍龙,一枪将散骑常侍挑下马背,将长缨刺入其心口,了解了他的性命。
苏易简久经沙场,见徐颢被人偷袭,当即激起满腔血性,忍不住拍马上阵应敌。
他手持双刃,身如闪电,所向披靡,一连斩杀怀敬麾下三员大将,可谓是气势如虹。
战事伊始,众将以热血祭国,震慑了怀敬麾下反军。我军士气高亢,反军士气渐馁,这场决战是胜是负,似乎已初现端倪。
城外千钧一发,战事正酣,有三人手持官印,披着黎明湿露混入京城。
有官印在手,哨卡纷纷放行,他们一路畅通无阻,直奔史府门前。
显平伯勒马,掀开兜帽,露出一张贴着络腮胡和痦子的脸,他显然是乔装打扮,特意戴着兜帽,试图掩盖自己的真实容貌。
周侧妃是显平伯送到怀敬身边的人,奸细的身份曝光之后,怀敬开始对显平伯持怀疑态度,先是夺了显平伯的实权,又将其踢出了商议军机要事的心腹之列。
显平伯急于表现忠心,听说怀敬需要一人趁乱混入城中,当即恳切自荐,再三保证定不辱使命,从史府取出布防图,全身而退。
史府。
史太傅早已在花厅等候多时,见三人上门,忙双手递上一份羊皮卷,“老夫熬了一宿,才绘制出来王爷要的布防图!这图细致周全,和京中布防丝毫不差!还请王爷莫要忘了老夫这份苦心!”
显平伯接过羊皮卷展开一观,满意点头,大笑道,“没想到你这迂腐的老匹夫竟然如此识时务!放心!等王爷登上御座,执掌江山,少不了你们史氏满门的富贵荣华!史太傅,本伯爷先恭贺你荣宠绵延两朝了!”
说完,显平伯将图纸塞入衣襟,转身欲行,却被史太傅叫住,“伯爷有所不知!半个时辰之前,京中各哨卡更换了通行的暗号,不再以官印为通行暗号,而是要将红绸缎绑在左腕,才能顺利放行。”
说罢,史太傅命下人呈上一根腕带,“还好府上的库房里尚有一匹御赐的红丝绸,老夫特地命人裁出一条腕带,助伯爷出城通关!”
“幸亏史太傅想的周到!”
显平伯大惊失色,忙拿了红腕带系在左腕上,冲史太傅一拱手,带着身后两个随从转身而去。
史太傅望着显平伯的背影,仿佛看到了日后怀敬上位,史氏鲜花着锦的富贵情形,畅想了许久,史太傅方回过神来,褪去脸上讨好逢迎的笑意,厉声呵斥身旁的下人,“都把今日所见之事给我瞒紧了!”
徐国公府前哨卡。
太医正为徐颢包扎左臂上的刀伤,旁边铜盆里的清水被染成血水,白色汗巾也被浸染成鲜红一片。
德平公主望着那狰狞伤口,忍不住背过身去,独自垂泪。
刀伤极深,依稀可见森森白骨,方才裴勍见此伤势,执意叫徐颢回城中修整,徐颢翻身下马的时候,整条左臂已经动弹不得,太医清创上药,彻骨的苦痛直冲头顶,叫人恨不得一头栽倒在地晕死过去。
徐颢愣是一声不吭,一直忍到等太医包扎完毕,方伸了完好的右臂把德平公主拉到怀里,护着她已显形状的孕肚,“德平,这只是小伤,不碍事的。”
徐颢强忍着痛意笑着安慰她,口气越不以为然,德平的眼泪就流的越凶,
偏偏还有不长眼的副将上前请令,“爷,军鼓已擂,咱们是否要速归?”
德平公主怒气上涌,张了张嘴,想呵斥那副官,却想起献庆帝卧床情状和京中群狼环伺的局面,竟是未语泪先流。
徐颢知她身为公主的苦楚悲怆,将她抱在怀中连声安慰。
德平埋在他的怀中啜泣不止,过了许久,方擦了泪,抬头看他,“徐颢,我心慕你许多年,你可知道我为何心慕你?”
整个大齐的人都知道,德平公主心慕徐国公府的世子徐颢,这仿佛是一件生来就理所当然的事情。
她在他身后追赶了数十年,不畏惧流言是非、不畏惧旁人口舌,一朝得偿所愿,等到了他亲口说心慕她,等到他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将她娶进门。
成婚之后,徐颢日日呵护周全,真心以待,忧德平之忧,喜德平之喜,却从来没想过,她对他十几年的肆意喜欢,是有原因的。
徐颢眼神放柔,洗耳恭听,“为何心慕我?”
德平公主眸光如水,声声道来,“我心慕你不趋炎附势,拼力直谏父皇的样子,心慕你惩奸除恶,将案子查到水落石出的样子,心慕你一身疏朗,为人师表的样子,还心慕你手握长缨,敢缚苍龙的样子。徐颢,我身为公主,先有家国天下,才有风花雪月。”
“可是自从嫁给你,这两件事就变成了一件事。”
就像现在,他过家门而不入,草草处理刀伤,就又要上阵杀敌,他一身是胆,可昭日月,是为万里河山,是为万家灯火,也为一个她。
徐颢低头吻她,无比虔诚,“德平,你在我心里,和无垠山河一般重要。”
有情人四目相对,含泪带笑,缱绻难分,副将却在旁边一请再请,大煞风景。
徐颢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大踏步而去,他翻身上马,左手持长缨,身下宝驹颇通灵性,不需要缰绳和策马金鞭,便能感知主人号令,扬蹄疾奔而去。
徐颢刚离开半柱香的功夫,便有三人策马行至哨卡。
徐国公府亲卫按流程将其拦下,查看暗号,为首那人戴着兜帽,满面络腮胡和痦子,冲当家人的方向高高扬起左腕的红缎带。
德平公主远望一眼他腕间的一段红,方冲亲卫点了头,示意可放行。
显平伯怀揣羊皮布防图,心如擂鼓,万般心虚,见瞒过德平公主,被徐国公府的亲卫放行,忙一扯缰绳,急不可待的狂奔而去。
宫人嬷嬷给德平公主端来一盏安胎药,她一抬眸,望见宫人嬷嬷身上露出一截红色的交领衣襟,心头大惊,失手将安胎药打翻在地。
她颤声道,“不对!”
今早城中更换哨卡暗号,每人发放一条朱红织金的红缎带缠绕左腕,这腕带出自薛亭晚的珍缎斋,双层织綉的工艺,中间还夹着一层金线,每每抬腕,都会在日光映照下闪起粼粼金光。
方才过哨卡之人手腕上戴着的红缎带,不过是寻常的红色丝绸罢了。
德平公主神色大变,“方才的三人行到哪里了?”
“秉公主,照马匹的脚程,此时应通过了两道哨卡,还未出城!”
已经过了两道哨卡,再过一道哨卡,便是裴国公府。
德平公主忙道,“速速去裴国公府告诉永嘉县主,方才三人的腕带有异样,务必将他们扣押拦下,绝不能放他们出城!”
城外两军厮杀,刀剑无眼,俨然是杀红了眼,一担担伤兵送回城中,死伤不知其数。呐喊声一连数个时辰不绝于耳,叫人惶恐不安。
薛亭晚刚听闻徐颢左臂中刀,又听闻江含霜之父亲被流矢射中,丧命阵前。她心中不安,指了一名亲卫去阵前打探裴勍的安危,再一抬眼,有三人纵马而来,已经行至哨卡前。
薛亭晚坐在主位,望着那络腮胡看了半晌,觉得他的眉眼颇为眼熟。
显平伯一路过了三家哨卡都没有被识破,见薛亭晚默然不语,仔仔细细打量他,不禁心头大骇。
薛亭晚端着只玛瑙茶盏,纤纤玉指滑过温润杯沿,看了眼他左腕间的红缎带,略停顿片刻,移开了目光,“放行。”
显平伯松了一口气,行过裴国公府门前,准备迅速脱身离去,不料,薛亭晚突然抬手示意,潜伏于屋顶的弓箭手得令,立刻左右开弓,将显平伯□□马匹射倒在地。
其余亲卫身手敏捷,飞身上前,将显平伯双手反剪,押跪在地下。
显平伯本来还在为骗过了薛亭晚而洋洋得意,不料局势直转急下,一眨眼的功夫,连人影都没看清楚,便被穿着铠甲的亲兵一把摁在了地下。
薛亭晚施施然起身,行到显平伯面前,居高临下地淡淡打量他。
“县主定是误会了!下官奉张阁臣之命出城向太子殿下禀报军机要事!此事十万火急!不可延误啊!”
显平伯贼心不死,压低嗓音为自己辩解,甚至抬起左腕,让薛亭晚看他的红缎带,“今晨国公爷传令三军,以红缎带为哨卡的通行暗号,下官的红缎带在此!县主,下官真的是有要事在身……”
“撕拉——”
薛亭晚压根不听他的能言巧辩,一扬手便撕掉了他粘在脸上的络腮胡,望着那张熟悉的脸,薛亭晚冷笑一声,“原来是显平伯。”
“显平伯不是在反贼麾下高就吗?此时两军交战,你不为怀敬出生入死,到京城来做什么?其中定有诡诈奸猾之事!来人,搜他的身!”
显平伯见事情败露,手足并用地挣扎了两下,被亲卫踹了两脚,死死按在地上,一名亲卫为他搜身,果然从衣襟里搜出一张羊皮布防图和一只官印。
今晨显平伯入京城的时候,哨卡还未更换暗号,想必他便是靠着这只偷来的官印混过的哨卡!
薛亭晚接过羊皮卷展开,望着上头详细绘制的一街一巷一兵一卒,顿时背后一寒、
幸好!
幸好她将此贼人拦下,若是怀敬拿到这张京城布防图,岂不是奸计得逞,如入无人之境?
显平伯被亲兵摁在地上动弹不得,侧脸贴着地面,狠狠咬牙,“入城一路,哨卡悉数放行,我的伪装明明万无一失!到底哪里露出了破绽?”
薛亭晚命人生了一只火盆,亲手将羊皮图卷丢入盆中,看着图卷烧成灰烬,才转身看向他,“我也不怕告诉你其中关窍。人手一条的红腕带,所用的朱红织金布料是本县主的珍缎斋特制的——双面织綉工艺,中间夹一层金线,独一无二,绝无仿制的可能。别人或许瞧不出真伪,我这个东家却一眼就能看出来。”
“显平伯,你拿着一根平平无奇的红绸缎做腕带,糊弄谁呢?”
显平伯没想到缜密计谋竟是毁于一条腕带,长叹一声自掘坟墓,嚎道,“史太傅那老贼坑我!”
薛亭晚闻言,暗自给史太傅记上一笔账,玉面上冷若冰霜,“显平伯爵府祖上勤勤恳恳,方得到爵位恩荫护体,你身为子孙人臣,丢赤胆,扔忠心,不惜失节为稻粱谋,和反贼狼狈为奸!今日本县主杀你,是为民除害,是帮伯爵府除不孝子孙!来人!”
显平伯见薛亭晚不给他一点喘息机会,当即就要处死他,登时倒吸一口冷气。
他以为,就算永嘉县主嚣张跋扈,也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区区一介妇人坐镇哨卡,定是软弱好糊弄,显平伯还在谋算如何从中脱身,没想到薛亭晚竟然如此果断,连向裴国公请示都不曾,二话不说,就要把他当街处死!
当家主母一声令下,亲卫谁敢不从。
薛亭晚背过身去,扶着丫鬟侍书的手走向楠木八仙椅,自有亲卫提剑上前,只听一声惨叫,显平伯和两位同伙身与名俱灭,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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