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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主她娇媚撩人[重生]-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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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风万客楼能成为京城中老字号之一,菜色当然算不上难吃,但三人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的,筷子一动,便尝出来菜色的诸多问题来。
薛楼月咬着筷子道,“就拿这道荷塘小炒来说,味道尚可,就是没发掘出藕带、豆荚这些食材本身的鲜味儿。”
“阿月说的没错。阿姐,说的通俗点儿,就比如臭豆腐,虽然每家的臭豆腐都很臭,但是偏偏溢香居的臭豆腐有一股清甜的豆香,所以我和父侯都喜欢吃。”薛桥辰咬着鸡腿儿,想着臭豆腐,吃的格外欢快。
薛亭晚想了想,话糙理不糙,是这个理儿一家酒楼的菜色若想做到最好,叫客人吃过便念念不忘,最要紧的是要有别家都没有、叫人眼前一亮的特质。
大齐百姓安居乐业,普通人家也常常下馆子改善生活,眼下正值晌午时分,一楼又进来了几桌食客。
普通老百姓没有“食不言,寝不语”这般严苛的规矩,酒楼一楼人声嘈杂,食客们或是聊着家长里短,鸡毛蒜皮儿,或是高谈阔论,议论国家大事。
只听隔壁桌儿一彪形大汉道,“最近我听说了个大事儿,当今圣上要广开女学,叫京中贵女都入国子监上学去”
邻桌的瘦竹竿男子探头,“真的假的咱们大齐虽然出了几个女学士,可历朝历代,从没有女学的先例呀”
薛亭晚闻言眉头一跳,这消息倒是和那日长信殿中德平公主说的不谋而合,当即停了筷子,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竖着耳朵仔细听。
“就是就是那些高门小姐一个个金尊玉贵的,让她们去读书,谁敢教万一犯了错,谁敢罚”
那大汉见自己被质疑,面子上颇为挂不住,拍着胸脯道,“你们还真别不信这事儿我可是敢打包票的知道我从哪儿听来的吗我大姨家的小舅子的三叔公和当朝惠景侯爷有交情这事儿,是他听惠景侯说的”
一侧的惠景侯府三姐弟喵喵喵
“原来是惠景侯,听说当今皇上对这位表兄可是恩宠的狠呢。这么一说,女学的事儿定是**不离十了”
“是啊是啊听说惠景侯一家虽然整日招猫逗狗,闲散惬意的狠却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呢”
那大汉正面有得意色,一扭头,见隔壁桌的薛桥辰正一言难尽的看他,立刻嘚瑟道,“小兄弟,不信啊见过惠景侯吗你”
薛桥辰默默咽下嘴里的鸡腿儿不光见过十来年了,惠景侯还是他爹呢
“什么女学”
宛氏一惊,急急问道,“皇上圣旨都说什么了怎么说的”
“让我喘口气。”惠景侯薛尧满头大汗,喝了口茶,抹了下嘴巴,“方才金銮殿里,我亲眼看着皇上下的口谕,估摸着这会儿圣旨已经出了朱雀门,广布四海了”
今日金銮殿早朝上,献庆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下了圣旨,广诏四海,说国子监太学首开第一届女学,令京中三品以上大员每家至少选送一名贵女入学,为天下女子做典范。
薛亭晚刚走到紫筠堂外,便听到这么个惨绝人寰的消息。
她一直以为女学的事儿不过是空穴来风,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薛桥辰在太学念书,国子监的作息薛亭晚是知道的每日早早起来去念书,傍晚太阳下山才放学,晚上还要挑灯夜战先生布置的课业,
一想到自己未来一年都要过这样的的生活,薛亭晚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旦进了女学,她还有什么时间逛街买衣服买首饰还有什么时间摆弄胭脂水粉还有什么时间打理酒楼铺子
“你们回来了。”宛氏忙招呼三个孩子坐下,“想必你们都听见了,当今圣上广开女学,任命等名士夙儒为师,叫京中三品以上大员家中的贵女整躬率物,十日之后便要入学。”
“真的”薛桥辰双眼放光,“那以后家中就不光我一人去国子监上学了”
“没你的事儿”宛氏瞪了自家儿子一眼,看向两个女儿,“你们父侯刚从金銮殿回来,说是女学课业轻松些,规矩也没有国子监那样严厉,趁着你们还未出阁,多读些书,总归是没有坏处的,也省的外头说惠景侯府娇养女儿、不读书,白瞎了皇家的书香气。”
说罢,宛氏又看向薛亭晚道,“阿月咳疾未愈,年纪又小,阿晚身为长姐这次女学,我和你父亲的意思是送你去读书,你觉得如何”
薛亭晚心中虽然不乐意去读书,可她身为长姐,自然事事要考虑到弟弟妹妹。只见她点点头,“知道了母亲,阿晚明白。”
宛氏笑道,“阿晚一向懂事。听闻德平公主也会去女学,你二人一向交好,以后日日相见,一同读书想必这女学也有些盼头。”
薛楼月知道薛亭晚是向来不爱读书的,不禁满心愧疚,“都是阿月的身子不争气,否则也不用姐姐去女学”
薛亭晚笑着拉她的手,“何出此言阿姐此去女学,能和闺中好友一起上下学,也是极好的我是去上学,又不是受罪你难过什么”
薛楼月性子一向内向敏感,不如阿晚和阿辰跳脱开朗。宛氏看着三个孩子长大,对她们的脾性了如指掌,当即把薛楼月拉到怀中,好生安慰了一番,道,“阿月无需内疚。”
从紫筠堂回了繁香邬之后,薛亭晚坐在铜镜前,一边儿卸着钗环,一边儿把松风万客楼中的见闻和余妈妈说了。
要想把酒楼的生意做的更加红火,一是菜色要做到卓群,二是要有名厨坐镇。若是二者都没有,只怕酒楼的生意不会有大的起色。
思及此,薛亭晚和余妈妈提了要从余杭杏花楼请名厨来坐镇的想法。
余杭杏花楼是江南地界的第一酒楼,更是薛亭晚的外祖宛氏名下的资产。
依照薛亭晚的想法,便是请杏花楼的主厨进京,对松风万客楼的菜色加以除弊更新,同时借名厨坐镇之名再招揽一批客人,好叫酒楼名声大噪。
第7章 殿前听训
“姑娘的主意不错,能看出来,确实是用心去想了。”余妈妈赞了一句,又道,“不过,姑娘打算如何请杏花楼的厨子进京”
薛亭晚一怔,轻启朱唇道,“当然是和母亲说明一番,叫母亲休书一封到余杭外祖家。”
余妈妈笑着摇了摇头,“主母这回叫姑娘学者管家,特意说了叫姑娘全权做主,亲力亲为。此番,姑娘便是松风万客楼最大的东家,办事儿也要像个东家的样子。”
薛亭晚第一次管家,难免还有些稚气,做事情下意识便想叫宛氏出面儿,心里还把自己当个孩子。殊不知,一旦出了阁便是一府主母,若是嫁入高门,光是府宅中就有百十来号下人盯着,一个个都是七窍玲珑的心肠,即使主母年纪小,又有谁会把主母当成孩子看呢
薛亭晚想了想道,“那我便先请示过母亲,然后亲自修书一封致余杭,和外祖母说明借杏花楼厨子的意思。”
余妈妈道,“姑娘想的周全。”
薛亭晚今日为了酒楼的事儿忙了一天,劳心劳神的,卸了钗环妆面,换了身家常衣衫,在繁香邬用了点儿晚膳,便早早的沐浴净了身,斜靠在美人榻上看着侍书和入画忙来忙去。
薛亭晚名下的十个铺子,其中两个点心糕饼铺,两个脂粉香料铺,两个成衣绸缎铺,剩下的四个铺子暂时还空着,宛氏的意思,是叫薛亭晚酌情经营。
点心糕饼店里的种类都是平日里常见,如云片糕、芙蓉糕、海棠糕之类,薛亭晚一一试吃过了,算不上美味,但也无功无过。
成衣绸缎店里的绸缎品级种类多样,薛亭晚也一一看过了,成衣的样式略显老套,平日里在店中购买绸缎又制成衣的人并不多。
入画把瓶瓶罐罐在小桌几上摆了一排,“小姐肌肤娇嫩,用这等脂粉怕伤了皮肉,不如婢子们来试吧”
薛亭晚正捧着琉璃盏喝着白桃蜜水,闻言把琉璃盏递给了侍书,起身道,“哪里这么娇气了咱们铺子里的脂粉用料天然,试一试无事的。”
小桌几上摆着的口脂、脂粉种类足足有二十种,薛亭晚伸了纤纤玉指沾了些许,一一在手背、手臂上试过了,觉得都不尽如人意。
口脂的颜色不是太淡便是太浓,不是油的糊嘴就是干绷绷的,那几盒脂粉的颜色倒是自然,只是清一色的象牙白色,可供不同肤色选择的余地少了些。
这么一看,问题可还真不少。
余妈妈见薛亭晚眉头微蹙,开口解释道,“市面上的脂粉好坏,差别有两处,一是用料,二是工序。这些脂粉主要是在外头市井卖的,比不得小姐在家里用的这般金贵,若是价格上贵了,普通人家的小姐夫人们买不起,会丢掉好多生意。故而只能原料和工序上减功夫,把价格降下来。”
薛亭晚点了点头,思忖片刻,方道,“先把这些东西都撤下去罢。”
今日她为了酒楼之事奔波劳累至极,结果又来了个女学,真真是叫人头疼。
余妈妈也不想叫薛亭晚累着,叫底下的粗使丫头三两下便把瓶瓶罐罐收到匣子里,撤了下去。
薛亭晚阖着一双美目躺在美人榻上,侍书拿了玫瑰膏子给她揉按身子,薛亭晚惬意得很,不由自主地想起女学的事儿来。
听说这次献庆帝为表重视,令大学士王崇古、彭汝砺、重臣裴勍、徐颢等人亲自教授女学,有徐颢的地方,德平公主是一定会去的。
许飞琼是许家唯一的女儿,自然也是会去女学的。
再加个史清婉,怀敏郡主,那简直是好戏连台。
薛亭晚磨了磨牙,真是叫人莫名期待呢。
“姑娘的颜色好了不少,肤色也白嫩了好些。看来每日用着的补气养颜四物汤还是有用的。”
入画往自家小姐头发上抹了些茉莉花精油,一边儿轻轻揉按着,一边儿赞道。
“若论姿容,京中没几个贵女能比得过小姐的。”
薛亭晚掀了眼皮子,粉唇弯弯,笑的纯良无害,“那这几日便多用些膏脂养着肌肤,再多制些新衣服、新首饰,等开学那日,我定要风风光的出场,不亮瞎她们的眼不罢休”
一想起来史清婉、许飞琼那几位嫉妒又不能言的样子,她就开心的不能自己。
侍书、入画两人笑着道,“婢子们领命,小姐就瞧好吧”
自从那日薛亭晚写了一封家信,叫人快马加鞭送到余杭宛氏,这几日天天早上一睁眼,便催着丫鬟婆子问“从余杭来人了没有”。
从余杭到京城少说也有几百里地,就算大罗神仙使法术也没这么快的。直把余妈妈问的哭笑不得,连声道“姑娘活像个三岁的孩子”。
薛亭晚一向是“车到山前必有路”的洒脱性子,这几日纵然为女学头疼,也没把学管家的事儿落下。
她抽空看完了铺子、田庄、酒楼近三个月的账本,和宛氏汇报了这几日管家的诸事宜和自己的心得。宛氏听了,该夸奖的夸奖,该批评的批评,和几个管事妈妈一起手把手的挑错,教导。几日下来,薛亭晚在管家诸事上也算是有所长进。
一转眼,十日便过去了。
这天,献庆帝的御驾亲临国子监太学,视察女学之盛事。
天子仪仗绵延数里,阵势宏大,盛况空前。
大齐国祚数百年,进士及第者、朝中文官之重臣,大多都是国子监生徒出身。故而,大齐历代皇帝对国子监的办学都及其重视。
今日是大齐首届女学开学的日子。国子监邻侧的孔庙中,三千太学生祭拜了万世师表、至圣先师孔子,献庆帝乘坐御撵,率群臣莅临辟雍殿,为三十女学生开宗明义。
辟雍殿中设有九龙御座,宝座前乃是一张楠木御案,背靠一道盘龙云海嵌百宝屏风。
献庆帝高坐上首,下首两侧立着文官重臣、国子监官员等数十人,三十女学生立于殿门外听训。
“自先祖始,国子监太学便是我大齐育才之宝地,自朕亲政,数十年来,朝廷厚廪禄,广学舍,命阁臣大儒为师,以教诸生,期望一日能成为国家栋梁之才。”
“今日,朕开历朝历代之先河,首开女学,望诸贵女通文理、精书算、谙礼乐,敬爱师长,敬畏礼法。此乃顺应天时,为我大齐女子育材养贤之道也。”
“国子监中,女学与太学生一墙之隔,取履行清淳,通明典义者,设老师九位,立院训学规共三百七十二条,俾师生无论男女,一视同仁,皆应遵守。今日特向尔等申明之。国子监祭酒何在”
国子监祭酒闻言,忙不迭地捧着一卷院训学规上前,向御座行了一礼,抖开卷轴开始念了起来。
春日时节,晌午时分,日光渐盛,不知不觉便没有了早上的凉爽,贵女们一个个娇气非常,在辟雍殿门外的空地上听训,站了这么久早就筋疲力尽了。
贵女队伍中,薛亭晚正在神游天外,想着手上几个铺子如何打理的事儿,冷不丁听到“三百七十二条院规”,登时便吓得清醒了。
殿内,白发白须的国子监祭酒正不徐不缓地念着院训,写满密密麻麻院训的长卷轴从他手中一直垂到地面上。
薛亭晚看直了一双杏眼,难以置信地拿手肘碰了碰身侧的德平公主,“暧,皇上十日前请各家选送贵女的时候,不是说女学课业轻松,规矩也没有国子监那样严厉吗”
德平公主正踮着脚望着殿内,闻言无奈道,“父皇诓骗人的话罢了,你竟然还当真了”
说罢,又补了一句,“若不是徐颢执教女学,我才不来这劳什子国子监呢”
身后的许飞琼听见两人的嘀咕声,不动声色地看了殿内的徐颢一眼,眸子里满是贪恋。
薛亭晚眼角抽了抽,叹了句“姜还是老的辣”。伸手在额角搭了个凉棚,顺着德平公主的目光向殿内望去,只见献庆帝身侧,男子一袭蓝衣,身形修长,面容温润如玉,不是徐颢又是谁
只是,徐颢身侧那个遗世独立的白衣身影,俊脸清冷,风神俊秀,好像更能抓人眼球些。
“院训第一百三十二条,诸生应谦虚谨慎,勤勉好学,不得忤逆师长”
“院训第一百八十四条,诸生应抱朴含真,俭以养德,不可攀比吃穿用度”
国子监祭酒还在念着冗长的院训,徐颢叹了口气,慢悠悠地环视一周,目光落在身侧一袭白衣的裴勍身上。
徐颢也是朝中年轻一代文官中的出类拔萃之辈,只是俗话说得好,人怕人比人,货怕货比货。单独看其才华倒也不错,若是在裴勍面前一比较,高下立现,难免显得平庸起来。
裴勍之才名,徐颢早已耳熟能详。两人同朝为官,整日低头不见抬头见,再加上都是出身国公府的爵位身份,也算是幼时相识。
此番误打误撞,能和裴勍一起执教女学,徐颢自然是荣幸之至的。
第8章 仙姿玉貌
只见徐颢面带笑意,压低了声音开口道,“上回和裴大人共事,还是三年前侦办大理寺的一宗案子,当时裴大人是案子主理,下官是案子执笔。时间如白驹过隙,一转眼三年就过去了,不知道裴大人是否还记得这事儿。”
裴勍闻言,俊脸上浓眉微皱,似是回想了一会儿,方微微颔首,示意自己还有印象。
以后同在女学执教,往来走动乃是常事,徐颢想和这位未来的同僚早些熟络熟络,不料裴勍点了头之后,竟是目视前方,再无他话。
徐颢见状,暗叹裴大人为人淡漠的传言果真不虚,他不甘心场子就这么冷下去,摸了摸鼻子,又低声搭话道,“圣上此番给我们出了个大难题,这女学可不是好教的。你瞧光德平公主,永嘉县主,怀敏郡主这三位在,就够叫人头大了”
裴国公府祖上出过三位重臣阁老,是先帝亲题的“相门鸿儒”,更别提裴勍生母乃是当世大儒邵雍之独女,如此家境陶冶之下,裴勍自然生的一身好修养,好家教。
天子在上,除了出列启奏,应答之外,裴勍一概面容肃然,从不窃窃私语的。只是今日身侧这位同僚一而再、再而三的搭话,裴勍虽心有不耐,面上却也未显,非常给面子地抬了眼帘,顺着徐颢的手向殿外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正看见薛亭晚和左右贵女交头接耳,蹙着两弯好看的黛眉,苦大仇深地盯着国子监祭酒手中的卷轴。
她穿了一身茜色折枝蔷薇的春衫,玉臂轻挽着团花洒金绡纱披帛,发间的珊瑚多宝金钗坠下三挂长长的金流苏,随着她转头的动作摇摇晃晃,在日光下折射出夺目光芒。
她两手在眉眼处搭了凉棚,不时和左右交头接耳,娇媚的一张小脸儿上,两汪杏眼灵动至极。
再往下看,她的裙摆不知道是用什么名贵的料子制成,远远望去如云似雾,像是仙子踩在九重天的云彩上。
真真是笑春花兮,云堆翠髻。山眉水眼,仙姿玉貌。
裴勍望着殿外凝神片刻,抿了抿薄唇,缓缓移开了目光。
这永嘉县主,是和一般的女子不太一样。
殿外,薛亭晚和前后左右的贵女聊了个遍,抬眼望去,白发白须的国子监祭酒还在念着院训,目光再一瞟,便定在帝王身旁那个飘逸出尘的身影上。
方才总觉得有人在看她许是她看花了眼,裴勍一向是出了名的淡薄冷然,孤傲出尘,目无女色,怎会盯着她看
薛亭晚突然想起来,上辈子裴勍好像是定了亲事的,只是定的是哪家贵女,她却记不清楚了。
薛亭晚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也没回忆起来,暗道,罢了,如此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他娶哪家贵女,与她何干
今日自打进了国子监,史清婉的眼神儿就没从裴勍身上离开过。
此时在殿外站着,史清婉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裴勍看,一双眼睛好像是粘在了他身上。
裴勍早就察觉到这束让人深感不适的爱慕目光,俊脸上冷的能结出冰碴子,猛然一抬眼帘,直直扫向殿外。
人群中,史清婉忙移开目光瞟向别处,双颊霎时羞红,双手绞着丝帕,心头砰砰一阵乱跳。
辟雍殿中,国子监祭酒念完了三百七十二条院训,又叫下头给贵女们纷发了这一年学习课业所用的书籍,以及一套女学之院服。
为了避免生员相互攀比衣着用度,国子监一贯统一着装,这套女学院服制作精良,里头是件贴身的丝麻蓝色交领衫,外头是件月白色银格子纱的直领外衫,下头是条蓝色团花雪纺裙衫。
这院服虽然比不得薛亭晚平日的衣衫奢侈漂亮,倒也别有一番儒雅之气。
惠景侯府花厅里,薛亭晚身着院服,提着裙摆转了一圈,“我穿这个好看吗”
薛桥辰抛了颗松子糖到嘴里,十分捧场道,“好看,阿姐生的美,穿什么都好看。”
薛楼月也笑意盈盈道,“阿姐姿容出众,穿统一的院服也比别的贵女要好看许多。”
“那我就放心了。”薛亭晚听了弟弟妹妹的吹捧,满意地笑道。
京中贵女各大宴会中艳冠群芳的永嘉县主,哪怕到了女学里,也要把这第一美人的名号坐的稳稳当当才是。
“一会子就要用晚膳了,我先去换衣服。”
薛桥辰咽下嘴里的松子儿,望着自家阿姐的背影,纳闷儿道,“为什么女学的院服这样好看,我们男子的却像个灰扑扑的布袋子皇上也太偏心了”
紫檀木宴桌上,薛桥辰的筷子还没碰到鸡腿儿,便被宛氏拍开,“叫你姐姐们先吃。”
惠景侯也责怪自家儿子,“也不知道让着你两个姐姐”
惠景侯府的规矩,一向是女眷优先。纵然不缺权势和金银,惠景侯和宛氏仍旧秉持着“富养女儿穷养儿子”的原则,对两个女儿是有求必应,对儿子就显得严厉一些了。
薛桥辰在国子监读了一天书,饿的前胸贴后背,一脸委屈地抗议,“别人家都是姐姐让着弟弟的”
惠景侯把两个鸡腿儿分别夹到两个女儿碗中“谁家的男眷这么没风度”
薛桥辰嘟囔道,“自然是许家他家的公子许端也在国子监读书,就坐在我的书桌前面听说他家每逢用膳,他姐姐许飞琼都要亲自给他布菜呢”
许家重男轻女的风气在京城中十分出名,平日里,薛桥辰和一众好友很看不惯许端的小皇帝做派,但在鸡腿儿面前,许家确实是支撑他抗议的有力证据啊
宛氏听着儿子的控诉,抬了眼皮子道,“哦那你不如去许家过日子吧。”
薛桥辰的筷子当即拐了个弯,夹起一块排骨,扁了扁嘴巴道“不了,鸡腿儿留给姐姐们吃,我吃红烧排骨也挺好。”
薛亭晚忍俊不禁道,“来来来,姐姐给你布菜吃。”
薛楼月也笑道,“想吃哪道菜尽管告诉姐姐。”
薛桥辰背后一寒,忙护着自己的饭碗道,“不不不,不用了”
开玩笑,他敢当着父侯母亲的面儿使唤两个姐姐,那不是找抽吗
晚膳用到一半,那厢,费妈妈掀帘子进来道,“禀侯爷,主母,余杭那边儿来人了。”
原是上回薛亭晚亲自写信到余杭,外祖母知道自己的宝贝孙女儿正在学管家,二话不说,直接把杏花楼的掌勺主厨派遣来了京。顺道一起送来的,还有外祖一家给薛桥辰的生辰贺礼。
因着薛亭晚在信中说了要去国子监上女学的事儿,外祖父宛氏还专门从私库里给外孙女儿寻了一套文房四宝送来湖州的竹刻花鸟纹毛笔、泾州的紫玉光墨、徽州的水纹宣纸、端州的月池砚,件件是珍品,这一套下来价值万金,不知是多少文人墨客一生的可遇不可求。
三人闻言,放下筷子便跑了出去,薛桥辰抱着自己的生辰礼爱不释手,薛亭晚看着外祖母的回信,亦是欢喜非常。
只是,这满满当一大堆礼物,唯独没有给薛楼月的。
薛亭晚察觉到了这一点,望着手中宝匣里的文房四宝,心里莫名有点酸涩。
自打记事起,外祖一家就非常不喜欢薛楼月,每年外祖母派人从余杭送生辰贺礼来,只有薛亭晚和弟弟薛桥辰的,从来都没有薛楼月的那份。
薛楼月咬着唇,强忍着眼眶的泪,心中有莫大的委屈,想哭又不敢哭出来。
宛氏见了她这模样也心疼很,把女儿搂到怀中道,“外祖母定是忘了,不是有意漏了月儿礼物的母亲明日给阿月补上好不好弟弟姐姐都没有,咱们阿月独一份儿的礼物”
惠景侯也忙安慰道,“对对对听说聚宝楼出了新首饰,绮罗斋出了新料子,阿月明日跟着你母亲去看看,喜欢什么就都买回来”
薛楼月趴在宛氏怀中抽噎着,听着父侯母亲的安慰,过了好一会儿才止住眼泪。
用过晚膳,天色已晚,出了紫筠堂,见回廊里四下无人,田妈妈低声抱怨道,“老太太也太偏心了些姑娘和大姑娘、小世子都是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都是至亲的外孙儿、外孙女儿老太太这待遇也差别太大了”
田妈妈是薛楼月的贴身婆子,自从姐弟三人长到六岁分了院子居住,田妈妈便近身伺候着薛楼月长大,这些年亲眼目睹着外祖宛氏对薛楼月的不喜,油然而生出一腔护主之心。
这不,前脚出了紫筠堂,田妈妈便忍不住发起了牢骚。
薛楼月苦笑了下,启唇道,“无妨的,想来外祖母真的是忘记我了吧。”
这话说出来,薛楼月自己都不信,可是从小到大,外祖一家都不喜欢她,已经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小的时候,她心有不甘,也不是没想过去讨外祖母的欢心,可是任凭她使出浑身解数,外祖母仍是对她不冷不热。而她的长姐薛亭晚呢只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再说几句逗闷子的开心话,别的什么都不用做,便能轻易得到外祖宛氏一家的喜欢。
她什么都比不过长姐。
第9章 撞破秘闻
田妈妈闻言,叹了口气,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身侧的薛楼月。
不同于薛亭晚的国色天香,明艳照人,薛楼月生的柳弱花娇,我见犹怜,另有一番情致。
薛亭晚是惠景侯府嫡长女,又是献庆帝亲封的永嘉县主,自然是尊贵非常。薛楼月虽说没有薛亭晚那样尊贵,可至少是侯府的嫡次女,有惠景侯府的爵位和恩宠在上,将来定能嫁个好人家,这是毋庸置疑的。
惠景侯和宛氏对着三个孩子一向是三碗水端平,不偏不倚,将来薛亭晚和薛楼月二人出嫁,娘家的陪嫁自然是一视同仁,定不会少了薛楼月那份。可问题就在于,这嫁妆除了侯府的一份,还有外祖余杭宛氏的一份。
余杭宛氏财大气粗,富可敌国,外祖又从小喜爱薛亭晚,将来薛亭晚出嫁,外祖给孙女儿的嫁妆必然丰厚至极。田妈妈却怕,外祖不喜薛楼月,若是将来薛楼月出嫁,只怕外祖连一担嫁妆都不会给。
女子嫁到了夫家,手里没有真金白银握着傍身,旁的说什么都是虚的。
再想的远些,主子都过的不宽裕,她这个做贴身妈妈的,跟前伺候的日子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思及此,田妈妈不禁摇了摇头。
薛楼月正黯然神伤,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步子,伸手摸了摸腰间,急急道,“方才用晚膳时,我身上的香囊好像掉在紫筠堂了这香囊还是母亲亲手绣的花样,我和长姐、阿辰一人一个若是被下头的粗使丫鬟清扫了去,可怎生是好”
田妈妈回过神儿,忙道,“姑娘莫急,咱们这就折回去寻一寻”
紫筠堂中,惠景侯来回踱着步子,面上满是焦虑,“岳母大人此举也太不应该了侯府里有三个孩子,每年余杭来人,回回都只送两份礼,眼看着孩子们越来越大了,都明白亲疏了,阿月心里头得多伤心啊”
都是在跟前养了十来年的儿女,虽说薛楼月不是亲生的,在惠景侯和宛氏心中,也和亲生的薛亭晚、薛桥辰没有什么区别。
“你以为我就不心疼阿月”宛氏挑眉,无奈道,“可我有什么办法”
“当年你突然把阿月抱回来,还非要对外宣称阿月和阿辰是双生子,能骗得过别人也就罢了,母亲和父亲怎么会不清楚我怀的是一个孩子还是两个孩子”
“父亲母亲一直以为,阿月是你在外面拈花粘草得来的孩子我问你阿月的生母生父,你又三缄其口,叫我如何为你开脱如此日积月累,父亲母亲为我不平,自然是满腔愤懑,这才不喜欢阿月”
“罢罢罢,”惠景侯叹了口气,“这等陈芝麻烂谷子的家长里短,提起来我就头疼阿月的事儿,本候早晚要和岳父、岳母大人解释清楚,只不过不是现在”
惠景侯脑海中灵光一现,一边儿给宛氏捏肩,一边儿道,“夫人,下回岳母大人再从余杭寄东西来,咱们二人拆开来看一看,顺达添上阿月的那一份儿,再叫三个孩子来拆礼物。这样可好”
“就你点子多。”宛氏白了惠景侯一眼,叹气道,“也只能这样了。”
紫筠堂外,薛楼月脸色煞白,面对着两扇紧闭的房门,准备敲门的手停在半空中,不住地颤抖着。
她竟然不是父侯和母亲亲生的孩子
原来是因为她的出身,外祖宛氏才一直不喜欢她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惠景侯和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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