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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主她娇媚撩人[重生]-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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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平公主委屈巴巴道,“我又没说错!实情便是如此——国子监规矩森严,就连守门的侍卫、上师随侍的书童都清清楚楚的登记在名册上,她那夫君又怎会在国子监中人间蒸发?要我说,她那夫君极可能是已经登科及第,官袍加身,刻意躲着她这位糟糠之妻,不叫她寻到罢了!”
  李婳妍听了,略有些讶然,“不能吧?听柳红玉方才所说,她虽出身风尘,却一心从良,不仅自行赎身嫁给身无分文的王兴车为妻,甚至还拿出自己攒下来的盘缠供王兴车进京赶考,如此因爱而生的义举,真真是叫人感喟——若是王兴车真如公主所言,是个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之徒,也太衣冠禽兽了些!”
  德平公主冷哼一声,“古往今来,话本子里这些故事多的是!书生进京赶考,得风尘□□青眼相待,倾囊相助,等金榜题名,官爵加身,书生迎娶高门贵女,宦途通畅顺遂,自然便把曾帮助过自己,同枕而眠过的风尘□□远远地抛到脑后了!”
  李婳妍哭笑不得道,“公主平时都看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书!竟都是这些讲男人始乱终弃的故事么?”
  德平公主一本正经道,“天下男人大都经不起诱惑,不为名利所诱,不为美色所动,一生只爱一个人的男人,更是少之甚少。可巧,这辈子给我碰见了一个——我家徐颢,便是这样的坚贞可靠的男人。”
  薛亭晚听了这赤裸裸的炫耀,一手扶额,简直无奈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李婳妍掩面笑道,“早就听闻公主对徐国公一往情深,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对了,听说皇上早已经为公主和徐国公赐婚,不知这婚期定在何日?”
  德平公主面色微红,略扭捏道,“定在五月二十八,到时候你们可都要来捧场。”
  李婳妍点头道,“那是自然,”
  薛亭晚略一沉吟,启唇道,“李姐姐,那柳红玉的事情,姐姐打算怎么办?”
  李婳妍微微皱了眉头,“这母女二人无辜可怜至极,我既然叫她们安置在了府中,便打算帮人帮到底,差人去寻一寻她那夫君的下落。”
  薛亭晚面上绽开一朵笑来,“姐姐心慈。所谓送佛送到西,咱们便帮着柳红玉寻找夫君的下落,若那王兴车真如公主猜测的那般,存心抛弃糟糠之妻和稚嫩幼女,另攀高枝儿,咱们也好帮这母女二人讨回公道,叫那寡廉鲜耻、禽兽不如的男人吃不了兜着走!”
  德平公主一拍手道,“甚合我意!一会子本宫便叫人去查,这朝中是否有名为王兴车之人!在这巴掌大的京城地界,就算她那夫君王兴车化成了灰,本公主也能掘地三尺把他找出来!”


第64章 名讳
  自大齐开朝以来; 于五条行道下属的州郡设立钱监; 归吏部主管; 钱监掌管货币铸造,往来流通; 最高官职为司监,官拜正四品。21GGD 21
  京东东路,恩州; 钱监。
  几名穿着督办官袍的人捧着成摞的文书一路穿堂而入,战战兢兢地进了正堂; 于下首跪拜道,“去年和今年钱监铸币所耗费的金、银、铜、煤炭、器具等原料的来源、开支都在此处了; 请、请两位国公爷过目。”
  上首的裴勍一袭朱紫色官袍; 一副闭目养神的模样; 面上没什么表情,周身气场却散着一股子凌厉逼人的味道。
  掰着指头算算; 自前天裴勍和徐颢下榻恩州; 两人已经为着恩州假银一事忙碌了整整两日了。这两日里,两人与京东东路各色官员表面寒暄; 暗中交锋; 奈何却没有探寻到假银案幕后真凶的一点蛛丝马迹。
  今晨一早; 裴勍和徐颢召集了京东东路的巨商富贾们面谈,这些商贾们皆深受假银祸害; 见裴勍和徐颢两人乃是御派的彻查此案的重臣显贵; 纷纷一五一十地交代出了手中假银是从何处得来的; 自己因假银损失了不可计数的钱财和信誉云云。
  前段时日在恩州猖獗一时的假银,用铸假币的行话来说,便是“漂白银”。
  ——官铸的真银是用纯银锻造而成,而漂白银,则是在锻造过程中,在银中加入一定比例的白铜,令两种金属相融,以此铸造为“漂白银”。
  漂白银外观看似和真银没有什么区别,但因其银含量远低于真银,为铸□□者谋取了极大利润。
  但假的真不了,假银伪造的再逼真,依然有难以掩盖的破绽——漂白银中加了铜,硬度比真银更大,用牙咬咬不动,此为破绽一。若用试金石摩擦验之,漂白银与试金石摩擦出会出现乌黑青色痕迹,而真银与试金石摩擦,则只出现灰白色痕迹。此为破绽二。
  昨日,裴勍和徐颢一早便令鉴别金银的老师傅验过了,那漂白银中确实含有大量的白铜。
  大齐的盐铁金银铜矿皆为官采,严禁民间私人开采。而钱监中铸币所用的金银铜等原材料的进出消耗,皆是登记在册的。若是有一定量的白铜伪装成别的金属进入钱监,账目文书上定会留下些许漏洞。
  故而,裴勍当即下了令,命司监派人将今年恩州钱监的账目文书呈上前来。
  几名督办将一摞摞账目文书放在八仙桌上,皆是肃手立于一旁,垂着头不敢乱看。
  司监崔广益拿着块白手帕擦了擦额上滚落的汗珠,忙不迭地开口道,“请各位上官查验!”
  裴勍闻言,缓缓睁开双目,淡淡扫了个眼神,立于其身侧的下属当即上前,仔仔细细地查验几位督办搬来的账本文书。
  一时之间,偌大的公堂之上,只闻“沙沙”书页之声,在场的众人各怀心思,皆是心急难耐。
  整整过去了一个时辰,下属方行至裴勍面前,附耳道,“秉裴大人,小人们将恩州钱监这两年的账本文书仔仔细细的翻阅了一遍,只有一处对不上。”
  说罢,下属将手中账本递上,接着道,“去年十一月,恩州钱监进银矿一百石,十二月消耗银矿三十石,一月消耗银矿四十石。如此算来,一百石的银矿消耗了七十石,应当还有三十石才对,然而,二月初的账目上却记载,钱监中银矿已经耗尽,并向京东东路的琢山银矿申请再拨银矿一百石。”
  裴勍翻阅了两下手中账本,闻言,清风霁月的俊脸上泛上三分阴沉。
  他薄唇微抿,将手中账本重重扔到下首战栗不止的司监崔广益怀里,声如寒霜,“说说吧,崔司监。”
  崔广益两腿一软,“扑通”一下便跪下了,“大人,大人小人不知啊!大人明鉴,我虽为这恩州钱监一职,却手无实权,形同虚设,自打去年年底起,便有京中吏部特派的官员到恩州来,包揽了钱监铸银之事,下官人微言轻,不敢过多询问,如今出了这等祸事,裴大人该责问的是那吏部特派的官员,而非卑职哇!”
  徐颢闻言,不禁皱眉,“各行道钱监各司其职,互不干扰,皇上也从未下过吏部特派官员管辖钱监的旨意,你这大胆司监,在这儿说什么胡话!莫不是想诓骗我们?!”
  崔广益听了,急于自证,一手哆哆嗦嗦地指着几位督办道,“大人若是不信,便问他们,他们也见过那位吏部特派的官员!”
  诸位督办见状,忙伏地叩首,“司监大人所言句句属实!还望两位大人明鉴!”
  裴勍略一深思,问道,“那吏部特派官员姓甚名谁?”
  崔广益忙道,“名叫王兴车!王大人!”
  裴勍闻言,心中疑窦丛生,只摆手道,“今日便议事到此,你们都退下吧。”
  等众人退下,屋门合上,徐颢方狐疑道,“裴大人,若是我没记错,吏部官员中并没有王兴车这个名讳!”
  裴勍点点头,“想来,这‘王兴车’只是混淆视听的假名而已。”
  徐颢略一深想,面上惊怒交加,“胆敢在钱监之中偷天换日,以假乱真,真真是胆大包天!只是,这王兴车是何方神圣,那些督办如此听令于他,就连崔司监也三缄其口,只怕那王兴车大有来头!”
  裴勍顿了顿,骨节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两下,“从京城不远千里来到恩州,铸造假银,以身试法,想来是有详尽周密的筹谋,更有高人里应外合,瞒天过海。”
  他接着道,“此番假银之案,你我皆以为是恩州之乱,不料,如今看来,祸根却起于京城吏部老巢——竟是一场‘灯下黑’。”
  “即刻打道回京,我倒要看看,这王兴车的后台,是哪位重臣显贵坐镇!”
  御书房。
  “勇毅王爷怀朴、骠骑大将军苏承彦、龙禁尉统领苏易简率军抵达边疆,翌日,于坎儿山击败高兰大军,再日,乘胜追击,将高兰大军击退出大齐国界。”
  “三月初八,高兰再次挑衅,勇毅小王爷怀敬下令追击,带兵直入高兰,高兰于当日向大齐宣战,时至今日,已血战两日之久。”
  大太监李忠德立于御案一旁,读完了奏折,不动声色地瞟了眼献庆帝。
  献庆帝果然已经盛怒,伸手便拂落了桌上的镇纸文书,“放肆!未得朕之令,便草率挑起两国战事!他勇毅王府意欲何为!”
  御案下首,惠景候正品着一盏上好的君山银针,见状吓了一跳,忙劝道,“皇兄息怒!”
  “叫朕如何息怒!他勇毅王府本是庶人出身!朕感念其功勋,封其王爵功勋,封其女儿为怀敏郡主,如此恩宠傍身!他们却得寸进尺!如今怀敬不曾禀报,便擅自挑起两国战事,朕的三军将士怕是只识勇毅王爷,不识九五之尊了!”
  惠景候笑道,“皇兄!此言差矣,俗话说得好,‘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许是当时战况紧急,勇毅小王爷来不及修书一封禀告皇上,也是极有可能的事!”
  献庆帝龙颜大怒,压根儿听不下去此番劝慰之言,怒目道,“骠骑大将军苏承彦、龙禁尉统领苏易呢?!他们为何不阻拦勇毅小王爷!”
  大太监李忠德闻言,躬身拿了另一封奏折,尖着嗓子念到,“骠骑大将军苏承彦、龙禁尉统领苏易欲劝阻勇毅小王爷,奈何勇毅小王爷一意孤行,趁夜色夺虎符而去,号令三军,如今战事正酣,三军大半已被勇毅小王爷归于麾下,大有大权在握之势。”
  “他姓怀的一家子是想握谁的权!?”
  献庆帝几欲暴跳如雷,“叫礼官来拟旨!即刻召勇毅王爷,小王爷止战归京!”
  惠景候一惊,“皇兄三思!”
  大太监李忠德俯跪道,“皇上三思啊!”
  惠景侯放下茶盏,一脸凝重道,“临阵换帅,必将折损三军士气,既然如今战事已开,只能将错就错下去——那高兰嚣张至极,不如趁此机会,灭一灭敌军的威风,涨一涨我大齐之志气,也是极好的。”
  “再者,若是皇上忌惮勇毅王府居功自傲,不如借此战事试探一番其忠心。若是勇毅侯的确生出了忤逆之心,等战事结束,班师回朝,皇上再和他们算账也不迟。”
  献庆帝闻言,心下衡量了其中利弊,也觉的惠景候所言颇有道理。
  他这个表兄,虽是个闲散侯爷,平时遛鸟下棋,纨绔成性,倒也乐的自在。可关键时刻,却总能拨开迷雾,直指要害,叫他满心宽慰。
  献庆帝大手一挥,“来人,拟旨——暗中派人八百里加急,赐苏易简父子尚方宝剑,另赐其阵前斩将之权,以保战事万无一失。”
  说罢,献庆帝又道,“再去热一壶上好的瑞酿来,朕要与皇兄小酌一二。”
  大太监李忠德闻言,忙笑着应了是,转身行出了殿外。
  御书房外,德平公主带着宫婢悠悠而至。
  她一边迈着步子,一边若有所思。
  前几日在松墨巷子的李府里,听了柳红玉母女的哭诉,她答应薛亭晚和李婳妍要帮忙查出其夫君王兴车的下落,不料这一查却傻了眼——国子监儒生之中、满朝文武百官之中,压根就没有叫王兴车的人。
  德平公主满心的难以置信,好生生的一个大活人,进了国子监却成了查无此人?难不成是撞了邪了!
  德平公主今日来御书房里,便是想将此事询问献庆帝一二,不料走到御书房跟前,守在门口的大太监李忠德回禀道,“请公主留步,皇上正在里头和惠景候爷小酌。”
  德平公主点了头,正欲转身离去,想起来大太监李忠德乃是这禁廷里一等一的精明人物,当即张口问道,“李公公,本宫有一事不解——你说,若是一个儒生数年前进了国子监太学,如今无论怎么探查,都找不到他的消息,如此平白消失,莫非是被歹人杀害了?李公公可能猜测到其中缘由?”
  李忠德听了,忙“嘘”了一声,捏着嗓子道,“咱们大齐天子脚下,民风良好,路不拾遗,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若是有人敢对国子监的监生做下杀人灭口之事,怕不是要被龙禁尉大卸八块!要我说,指不定是那儒生入太学之前,便改换过名姓!”
  “嗨,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过!十几年前,有个新科进士本名叫贾朱卷,他嫌弃自己的名字和“猪圈”谐音,总是被同窗取笑,金榜题名的第二日,便拿着户籍文书去了户部,给自己改了个好听雅致的名字……”
  德平公主心头一跳,打断道,“若是儒生进太学之前便更改过名姓,那又该如何查出他的本名呢?”
  李忠德想了想道,“大齐疆域广阔,全国共设有十八行路,下头更有百州郡有成,乡里上千,若是儒生进国子监之前,便在自己家乡更改了户籍文书上的名讳,只怕要亲自去其家乡的户部查验,才能得知其原名。”
  “本宫明白了!”
  德平公主了然一笑,冲李忠德道,“多谢公公解惑。”
  李忠德忙摆了摆手,一甩拂尘道,“公主严重了!老奴不敢当!不过,公主问这改名换姓的事儿做什么?莫非是哪个监生惹了公主不快?公主要找他的麻烦?”
  “非也非也,”
  德平公主笑道,“乃是永嘉县主为本公主出了一个难解的谜题,如今听了公公这番话,本宫受益匪浅,这谜题已经有些头绪了!”


第65章 筹谋
  夜色浓稠; 新月高悬; 群星隐匿于层云之后。
  许府,书房。
  汪应连神色郁郁,冲上首的许父拱手道; “岳父; 皇上令裴国公、徐国公两人前往恩州彻查假银一案,已经有一个半月之久; 大有不查个水落石出不罢休之势啊!”
  许青振正不紧不慢地喝着一盏大红袍,闻言微微一笑; “那你可听说他们查出什么来了?”
  汪应连一窒; 只得讪讪笑道; “恩州至今还没有传出什么消息来。”
  许青振将茶盏拍于桌案上; 斥道; “别人还没查到你的身上,你便如此自乱阵脚; 惊慌失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汪应连听着这毫无遮拦的呵斥; 面色一白; 脸上挂着的恭维讨好的笑意也褪下去了大半。
  汪应连和许飞琼成婚之后,许青振虽然对他这个女婿照顾有加,甚至还提拔了他的官职; 然而心里却是顶顶瞧不起汪应连的; 诸多维持面子之举; 不过是念在汪应连有几分可以利用的价值罢了。
  许青振本欲把女儿许飞琼嫁入高门; 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自家女儿竟是被汪应连这个低贱的庶人占了身子!许青振纵然百般不愿,奈何木已成舟,也只能松口接纳这个女婿。
  许青振本就瞧不起汪应连的出身,四下无人,翁婿密谈之时,更是对汪应连疾言厉色,说尽了令他难堪之言。
  那汪应连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被许青振如此对待,早已经怨怼在心。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眼下汪应连还需要岳父许青振的提拔,自然要曲意逢迎,任嘲任骂。
  只见汪应连面上白了白,旋即恢复了如常的神色,笑道,“岳父教训的是,小婿出身贫寒,如今身在官场,人情世故往来上多有不懂之处,还要劳烦岳父多多提携一二。”
  许青振冷哼一声,抚了抚胡须,叮嘱道,“那裴勍年纪虽轻,却是个心思深沉的老狐狸,至于徐颢,乃是个性子比石头还硬的愣头青。两人初到恩州,光是京东东路的官员来往,就够他俩忙一阵的了!至于钱监假银一事,他们暂时还发现不了什么端倪!”
  说罢,许青振又撇了汪应连一眼,“这几次你亲去恩州钱监办事,没有露出什么马脚吧?”
  汪应连闻言,心中一阵发虚,忙打包票道,“小婿皆是按岳父的吩咐行事,每次前去都以面纱遮面,且和钱监司监会晤皆是用的假名讳,绝不会露出马脚。”
  许青振点点头,“不过是个假名讳而已,他们知道了也不会有影响!你记住,只要你身上不出纰漏,就算来日东窗事发,也查不到咱们翁婿二人的身上来!哼!老夫筹谋详尽,凉他裴勍掘地三尺,也寻不到什么蛛丝马迹出来!”
  汪应连闻言,又赔着笑脸恭维了许青振几句,这才告辞,从书房里走出来。
  望着漫天深沉月色,汪应连脸上的笑意渐渐褪了个干净。
  许青振这老贼狗胆包天,身为吏部侍郎竟敢监守自盗,他筹谋了恩州假银一事不说,还指使汪应屡次去恩州行事,逼迫着他一起狼狈为奸。
  当日,汪应连一时迷了心窍,牵扯到了许青振一手谋划的假银案之中,如今事态愈演愈烈,汪应连和许青振休戚相关,无法抽身,只能和这位黑心黑肝的老丈人一同进退了。
  只见汪应连面色青白一片,眸中满是化不开的阴狠,眉间一点红痣更显诡异。
  前去恩州的时候,他一时得意忘形,随手拈来的假名讳,乃是他的曾用名……不过,那个名字承载的过往不堪回首,他早已更名换姓,恐怕不会有人查出那名字之后的端倪。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
  要紧的是,刚才许青振的陡然发问,让汪应连恍然记起来,他曾在恩州钱监面前阴差阳错地露过真容,也就是说,那恩州钱监崔广益,曾见过他的长相。
  思及此,汪应连抬手召了心腹属下上前,冷声道,“即刻派杀手前去恩州,取钱监司监崔广益的项上人头。”
  “另,派人前去荆湖北路的辰州,想办法将辰州户部四年前的户籍文书备案毁之一炬。”
  同夜,裴国公府。
  松风万壑阁中深夜秉烛,人影绰绰。
  从恩州到京城,车马一路奔波。
  今天下午一到京城,裴勍便换了官袍直入禁廷,在御书房和献庆帝汇报了恩州钱监假银一案的大致情状。
  只是,因手头证据不足,并不能指认吏部官员监守自盗,故而,裴勍特意关于吏部官员‘王兴车’一事掩下,并未直接告知献庆帝。
  徐颢正在书房来回地踱着步子,“裴大人,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出那位三番两次到恩州钱监作怪的‘王兴车’王大人是何方神圣,只要‘王兴车’的身份告破,此案便迎刃而解了!”
  “不错,‘王兴车’的真实身份,乃是此案的关键”
  裴勍思忖道,“但眼下,你我二人手里幷无确凿证据,如此贸贸然地怀疑朝廷命官监守自盗、犯下造假银之罪,无论如何都是说不通的。况且,敌在暗,我在明,咱们只有掌握了如山的铁证,才能将歹人彻底定罪,不给奸猾之人留下一丝一毫苟延残喘的机会。”
  徐颢闻言,颔首道,“裴大人说的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只有一出手便将罪人扳倒,才能永绝后患。”
  两人正密谈之际,一阵敲门声响起,传来侍卫十九的声音,“秉国公爷,崔司监求见。”
  裴勍闻言,颇有些无奈,动了动薄唇,“让他进来。”
  徐颢摸了摸鼻子,“这崔广益遇上咱们,也算是福大命大了。”
  说话的功夫,崔广益已经进了书房,望着屋中两位尊贵的上峰,迎头便行了大礼,“恩州钱监崔广益,拜谢裴国公、徐国公的救命之恩!若非两位国公爷护送我一家老小进京,只怕我们早晚会被杀人灭口,沦为奸人的刀下亡魂!国公爷大恩大德,崔某感激不尽!来生一定做牛做马,结草衔环……”
  “行了,行了!”
  徐颢打断道,“崔大人只要安安生生地呆在裴国公府上,不要到处乱跑,届时到了御前,将你所知道之事据实告知皇上,便是对我等最大的回报了!”
  那崔广益连连应道,“卑职谨遵吩咐!”
  徐颢笑道,“崔大人若是没有别的事,便先行退下罢。我与裴国公还有要事相商。”
  那厢,裴勍思前想后,总觉得漏掉了此案最为关键的一点。
  自打方才崔广益进门,裴勍便觉得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此时望着崔广益起身而去,电光石火之间,竟是忽然想起来,一直以来,他们都漏掉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崔广益刚行到书房门口,却被裴勍朗声叫住,“慢着,”
  “崔司监,你可曾亲眼见过——那王兴车的长相?”
  崔广益回过神来,也是一脸后知后觉,略想了想道,“那位王大人往来神秘,次都由我一人接待,并不面见其他官员。他每次来,都带着一顶黑色锥帽,且以面纱遮挡面容。”
  徐颢闻言,不禁面露失望,不料,崔广益又接着道,“可巧!三个月前王大人来恩州的时候,天下大雨,王大人的衣袍锥帽被大雨打湿,只得在钱监房舍中更衣,下官前去奉上换洗的衣袍,无意间曾见过王大人的真容!”
  徐颢这才回过味儿来,面上又惊又喜,连声道,“快来人!召画师!召画师上前!”
  那厢,裴勍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最关键的线索,往往隐藏在最简单的地方,却被所有人都忽视了。
  他们都以为王兴车往来神秘,默认了他不会以真容示人,陷入了思维僵局中,没想到如今的突然一问,竟是问出了意外的收获。
  画师立于桌前,运笔如风,丹青落纸,笔下渐渐显现出一张俊朗的面容——眼尾微微上挑,眉心一颗红痣,三分风流染在眉梢。
  裴勍望着这张画像,一惯不动声色的俊脸浮上些许讶然。
  那厢,徐颢惊得眼珠子几乎要掉出来,“这、这王兴车的长相,怎么会和新科状元、吏部主事汪应连一模一样!”


第66章 欺负
  今日休沐; 薛亭晚和薛桥辰皆不用去国子监中读书,自然是睡到日晒三竿自然醒; 然后在各自园子里分别用膳。
  惠景侯府,厨房。
  王婆子立于案板前,拿菜刀片着一条鲫鱼,一边儿扭头笑道,“昨个儿大小姐无意间提了一嘴; 说想喝口鲫鱼汤,主母今个儿一早便吩咐了下来,叫厨房早早便把汤炖上!要我说; 咱们大小姐打小生的花容月貌,又得了双亲处处娇养,恐怕比那禁廷的公主还要金贵上三分!”
  “可不是嘛!”
  李婆子掀了蒸锅; 从锅里拿出一盘子热气腾腾的蒸栗子泥来,擦了手道,“前两天大小姐还说想吃牛乳栗粉糕; 这春末的光景,哪是吃栗子的时节!奈何侯爷宠女儿; 硬是不知从哪里的深山上摘回来了一筐栗子来!”
  沈婆子叹道,“哎; 我听说,浮翠坞里的三小姐不知犯了什么错儿; 从年前便惹了主母和侯爷不快; 如今还被禁足在屋中; 就连国子监女学都不去了呢!啧!咱们侯府的两位小姐,可真是同人不同命!”
  沈婆子的话音儿刚落,自厨房外头探进来一个人影儿,定睛一看,原来是薛楼月的贴身婆子田妈妈。
  一厨房的婆子见二小姐身旁的田妈妈突然出现,皆是立刻闭嘴不言。
  厨房里一时鸦雀无声,只能听见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和锅中清水沸腾的咕噜声。
  如今,浮翠坞二小姐薛楼月不得惠景候和宛氏宠爱,就连厨房中的下人也学会了看人下菜碟,这些日子,每每到了用膳时分,热饭热菜总是先往繁香坞和漱石坞送,最后才送往浮翠坞。
  如今春天还没过完,天气算不上温暖,饭菜一出锅,很快便凉了下来。昨儿个晚膳,厨房给浮翠坞送过去的吃食,几乎都是半温不热的。
  薛楼月平日里受着宛老太太的压制,心中万般怨怼憋屈不能言,如今,见厨房里一群粗使的下人也胆敢如此慢待自己,自然又是一阵怒火滔天,在浮翠坞中乱砸了一地的陶瓷器物,才算解气。
  田妈妈脸上也带着些许尴尬局促,赔着笑道,“二小姐近来染了咳疾,日日要用进补汤药,我来看看那川贝雪梨汤熬好了没有!”
  厨房的管事儿赵婆子见了,心中虽然对田妈妈不屑,面上也不好表现的太过冷淡,忙擦了手作势要上前帮忙,“我瞧着是好了!二小姐的吩咐我们一向上心得很,这不,我正准备叫丫头把川贝雪梨汤端到二小姐园子里去呢!不料,说话的功夫,田妈妈竟是特意跑来了!真是劳烦妈妈跑一趟!”
  田妈妈暗啐了一口,又听赵婆子满面带笑道,“这川贝雪梨汤还在火上煨着,妈妈别烫着了手!还是我来把汤药端下来吧!”
  田妈妈闻言,脸色一变,竟是如猫儿被踩到了尾巴一般,忙拔高声音道,“不用!不用了!怎敢使唤赵妈妈!”
  赵婆子听了这高声拒绝,步子一顿,又听田妈妈讪笑着解释道,“这川贝雪梨汤药里还需加一味椴树蜂蜜,我这就把蜂蜜加进去,一会子叫小丫头端下去便是!”
  那赵婆子乃是侯府厨房的大管事儿,方才说想要帮忙,本就是说说场面话而已。这会儿听了田妈妈的话,笑着点点头,也乐得不掺和这端汤送药的粗活儿。
  那田妈妈出了一身冷汗,见赵婆子不起疑心,这才转过身去,缓缓走到炖汤的炉灶前。
  只见那炉灶上放着两把紫陶小汤锅,左边的锅里炖着的是四物养颜汤——乃是薛亭晚每日都要按时喝的养颜滋补之物,右边的锅里炖着的是薛楼月的川贝雪梨汤。
  田妈妈拿起勺子,从罐子里舀了一勺椴树蜂蜜放入川贝雪梨汤中,轻轻搅拌了两下。搅拌完,又环顾左右,往四周瞟了两眼,趁厨房中众人不曾注意这边的动静,田妈妈飞快地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白玉小瓶,拔开瓶塞,往旁边紫陶汤锅中的养颜四物汤中轻轻撒了几下,
  只见田妈妈动作娴熟,一气呵成,做完这一切,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白玉药瓶收回袖中,召小丫头上前捧了那盏川贝雪梨汤,施施然出了厨房。
  田妈妈前脚刚走,厨房中的众人便又立刻“嗡嗡”议论了起来。
  只见赵妈妈插着腰,指着沈婆子道,“你怕不是活腻歪了!主子的事儿,下人一向是提都不准提的!如今你们竟也有胆子议论起二小姐来了!若是这话传到琼园宛老太太耳朵里,你们就等这被扫地出门,发派到庄子上罢!”
  王婆子接了话茬道,“咱们主母一惯御下仁慈,可我听说,这位宛老太太治家却是一等一的威严!”
  几个婆子闻言,又议论了几句早年宛老太太的治家威名传遍余杭的奇闻异事,讲到宛老太太对付府中几个妾侍的高明手段时,一厨房的婆子皆是惊叹连连。
  那厢,大丫鬟入画匆匆而来,刚行到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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