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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主她娇媚撩人[重生]-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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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母亲,之前阿月不守礼数,妄言嫁娶之事,还口出不尊敬父亲母亲之言,实在是不懂事至极。女儿一时冲昏了头,才说出那样大逆不道的话,这些日子在浮翠坞中,女儿静思己过,今日特来和父亲母亲请罪。”
薛楼月跪在宛氏和惠景候面前,小脸儿上梨花带雨,泪痕交加,声泪俱下地说了一番“肺腑之言”。
宛氏见她有悔改知心,当即也消了一腔怒火,抬手叫她起身,“既然知道错了,便还是个好孩子,快别跪着了。”
惠景候放下茶盏,也道,“你身为侯府嫡女,和你阿姐一样,都是为父和你母亲的宝贝疙瘩。等过两年你到了嫁龄,父候母亲定会为你寻一门好亲事——至于嫁给太子的事情,就不要再多想了!”
薛楼月闻言,银牙暗咬,面上却挤出笑容来,笑意盈盈地应了声,“阿月如今才明白过来,对太子哥哥不过是兄妹之间的感情,并非男女之情,至于阿月以后的婚事……”
只见她面上微红,呐呐道,“全凭父候、母亲做主。”
这几日被禁足于浮翠坞,薛楼月心中怨怼,翻来覆去,日夜难眠。她独自想了许久,才明白过来——如今她只是个没有及笄的孩子,怎么会拗的过宛氏和惠景候的大腿?不如先假意妥协,一边暗中打探自己生母生父的消息,一边伺机而动。
说罢,薛楼月又看向一旁的薛亭晚,“阿月也不该平白无故的把怒气发泄在阿姐身上。”
薛亭晚笑着去拉她的手,“傻瓜,阿姐怎么会记你的仇。”
宛氏和惠景候见两姐妹重修于好,彼此相视一眼,也欣慰的点了点头。
那厢,丫鬟婆子们已经把晚膳备好,费妈妈上前道,“侯爷,主母,晚膳已备好。已经派人去漱石坞请世子用膳了。”
因科举考试的步伐一日一日临近了,薛桥辰作为惠景侯府里唯一的考生,理所应当地变成了全家的宝贝疙瘩——每日出门不能吹了冷风,免得染上风寒;一日三餐的膳食要搭配的全面可口,好强健体魄……
这几日,惠景侯府的饭桌上顿顿补汤不断,全都是补心血,宜心脑的药膳,薛桥辰喝的直反胃,求了母亲宛氏几次“不要再做这些药膳了”,宛氏都置若罔闻。
薛亭晚刚落座,还没拿起玉筷,便发现桌上少了一例药膳补汤,却多了一例臭豆腐。
不光薛亭晚惊呆了,薛桥辰也惊呆了。
只见他瞠目结舌,望着宛氏难以置信的问,“母亲,这臭豆腐是……为我准备的?!”
“不是为你准备的还是为谁准备的!?”
宛氏保养得体的脸上没有平时的疾言厉色,而是一反常态,堆着满满的慈爱笑意,只见她一把拍开惠景候伸向臭豆腐的筷子,温柔的冲薛桥辰道,“母亲知道你最喜欢吃溢香居的臭豆腐,特地差人提前排队买回来的!还热乎着呢!快吃吧!”
薛桥辰试探地夹了块臭豆腐放进嘴巴里,心中半是惶恐,半是喜悦。
薛亭晚见状,忍不住开口问道,“母亲,您今天是怎么了?平日里,您不是严禁阿辰吃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吗?再者,今天桌上怎么没有药膳补汤了?”
宛氏无声地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一旁的惠景候叹了口气,放下筷子,缓缓道出了详情。
原来,科考在即,家中有考生的人家皆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备考氛围愈发紧张起来。宛氏和礼部侍郎的夫人宋氏是手帕交,宋氏的儿子宋公子今年也要参加科考。
宋氏是位严厉的母亲,望子成龙的心情比宛氏有过之而无不及,据说,一天十二个时辰里,宋公子有九个时辰都被宋母严加看守在书房里,就连晚上就寝也只能睡上三个时辰,其余时间都用来埋头苦读,准备科考。
本来,宛氏十分羡慕宋氏的儿子懂事理,知上进。整日夸奖宋氏教子有方,夸奖宋公子勤勉好学。
万万没想到的是,科考还没来,悲剧却提前一步发生了。
因为有这么一位严厉的母亲,宋公子打小便性子内向懦弱,不善与人交谈。许是读书读过了头,数日之前,宋公子翻阅古籍,见书中古人为了学习不惜“头悬梁、锥刺股”,竟然起了效仿之心,背着下人寻来一把尖锥,狠狠地扎进了自己的大腿里。
下人们察觉不对,破门而入的时候,宋公子已经血流如注,大腿血脉中喷薄而出的鲜血把书房的地面都染红了。大夫匆匆赶来,在宋公子的伤口上洒了整整两瓶金疮药,才止住往外喷射的鲜血。
据说,锥子刺下去的位置如果再偏那么一点点,宋公子当场就一命呜呼了。
好巧不巧,宋公子“锥刺股”的时候,宛氏刚好在宋府的花厅,正拉着宋氏的手夸赞宋公子敏而好学。宋府的丫鬟婆子匆忙赶来报信儿,宛氏跟着宋氏到了书房,自然也看到了宋公子的惨状。
宋氏抱着浑身是血的儿子嚎啕大哭,满心悔不当初的场面深深震撼到了宛氏。当日,宛氏从宋府回到惠景侯府之后,整个人失魂落魄,不由自主地反思起自己对薛桥辰的管教是否过于严厉。
宛氏整整想了一宿没睡,第二日一早,二话不说便将看守在薛桥辰书房外的下人悉数撤走了,又撤了厨房里备着的药膳补汤,更是差了小厮去溢香阁买了薛桥辰最爱吃的臭豆腐。
宛氏拿丝帕掖了掖眼角的泪,“母亲算是明白了,什么科举及第,功名满身,都是虚的!只有你们三个身体康健,每日喜乐开怀,才是母亲最大的心愿。”
惠景候把宛氏揽入怀里,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夫人就放心吧,这三个孩子定会好好的。”
薛楼月见状,心中五味杂陈,说不清是感动还是酸苦。
凭心而论,过去的十几年,惠景候和宛氏对她和薛桥辰、薛亭晚并没有什么差别,说是平等对待也不为过。可是,自从知道自己并非是惠景候和宛氏的亲生女儿之后,一刻嫉恨的种子便在她心中生了根,发了芽。
她控制不住地去和薛亭晚作比较,控制不住地嫉妒薛亭晚的肆意张扬,美艳姿容,控制不住地憎恨惠景侯府的所有人,憎恨他们的其乐融融,血脉相融。
宛氏抽噎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薛桥辰见状,鬼脑筋一转,试探的问,“母亲,那这次我能不能不参加科考了?”
“不能!”宛氏停下抽噎,柳眉一挑,“咱们全家上下日日为你读书的事情费心费力,如今快要考试了,你竟说出这种放弃的话!这和临阵脱逃的逃兵有什么区别!?”
薛桥辰叹了口气,满面颓然夹起一块臭豆腐,“我就知道!”
第35章 失控
御案之前; 翰林院掌院大学士、礼部尚书、兵部尚书并肩而立。
翰林院掌院大学士道,“皇上; 按您的吩咐; 今年科考会试以大学士王广荫、孙瑞珍为主考官,以邹望颜、李僡、曾鸣鹤等十六位翰林学士为副考官; 另以裴勍裴大人为考务督查; 这是拟定的考官名单; 恭请皇上过目。”
礼部尚书道; “皇上,吏部已经拟定了科考日程安排以及细则; 请皇上过目。”
御前大太监李忠德接了两本奏折; 呈到献庆帝面前。
献庆帝仔仔细细看了; 点头赞道; “不错。如今你们办事越发周全有效率,朕实在欣慰。听说礼部和翰林院为此次恩科的事儿焚膏继晷; 甚至通宵达旦的秉烛议事; 叫朕心甚为感动。”
翰林院掌院大学士、礼部尚书相视一眼; 忙掀了官袍,下跪叩首道; “此乃为人臣者分内之事,臣等何德何能,不敢受皇上如此盛赞。”
献庆帝朗声大笑; 当即抬手叫二人起身。
一侧; 兵部尚书拱手道; “臣有事奏秉,骠骑大将军苏承彦驻守山海关外年限已满,臣已叫人快马加鞭寄去军函调令,如若不出意外,苏将军下月便能抵达京城。”
骠骑大将军苏承彦和献庆帝是年少时的好友,当年苏将军的嫡子苏易简出生的时候,献庆帝甚至有意收苏易简为义子,这份殊荣乃是全大齐独一份儿的恩宠。
这么多年来,献庆帝稳坐九五之尊之位,苏将军也步步高升,朝野自然没少传出骠骑大将军苏承彦恃宠而骄的流言蜚语。不过,幸好君臣勠力同心,年少时真挚的情谊从来没有因外界传言而改变过。
献庆帝颇为感慨,“朕昨日已经接到了承彦的来信。所谓天子安社稷,将军守国门。苏将军镇守山海关已有五年,其子苏易简领龙禁尉统领一职——苏家父子二人皆是虎将,这些年骁勇善战,赤胆忠心,当真是令我大齐国泰民安的国之重器。”
那厢,一小黄门入内传话,“秉皇上,龙禁尉统领苏易简殿外求见。”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献庆帝展颜大笑,“快快宣易简进殿!”
翰林院掌院大学士、礼部尚书、兵部尚书见状,纷纷道,“臣等先行告退。”
苏易简进了御书房,掀了一身金丝轻甲跪于地上,叩首道,“臣苏易简,参见皇上。”
献庆帝笑道,“免礼!易简啊,快快起来!”
只见苏易简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深邃的眉眼间满是坚定不移,“臣今日来,是想请皇上为臣赐婚。”
“哦?”
献庆帝有些惊讶,仍是笑着道,“说来,你们父子连心,昨日你父亲从边疆来信,还提了你的嫁娶之事,说是叫朕帮着参谋一二。不知易简看上了哪家的贵女?”
苏易简脊背挺直,附身下去磕了个头,声音清朗有力,“请皇上为臣和罪臣李氏之女李婳妍赐婚。”
献庆帝闻言,脸上的笑意陡然褪去,整个人僵在了当场,等回过神儿来,已经是龙颜大怒,只见一身明黄色衮服的帝王从九龙御座上起身,一手指着地上跪着的年轻臣子,气的直哆嗦,“你好大的胆子!”
御座一侧,御前大太监李忠德“扑通”一声便跪下了,响头磕个不停,“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献庆帝几乎是怒火攻心,“这些年,你暗中护着那罪臣李氏之女,真当朕不知道吗!朕本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如今你是翅膀硬了,敢明目张胆的求到朕跟前来了!”
苏易简见献庆帝如此暴怒,当即知道赐婚的事情是不可能了,可苏易简的性子素来冷硬,只要是认准了的事情,便不计后果,从不回头。
只见他面容冷峻,跪在那里屹然不动,“当年,李氏受旁支牵连卷入谋逆案中,株连九族的罪行本就是欲加之罪。朝堂诡谲,妇孺何辜?李氏之女李婳妍受其牵连,深陷教坊司泥沼,本就是一场飞来横祸。再者,臣与李婳妍从小定下婚约,臣无法违背本心、另娶他人,做一个无情无义之徒。臣这辈子非李婳妍不娶,臣会等到皇上为臣赐婚的那一天。”
御前大太监李忠德听着这一句句的陈词,心肝都蹦到了嗓子眼——感情这位爷今个儿来御前不是求赐婚的,是放火来了!
苏易简口中字字铿锵有力,听在献庆帝耳中,无异于火上浇油。
只见献庆帝面色阴沉至极,一抬衣袖便将御案上的笔墨纸砚挥落在地,怒道,“苏易简!你胆大妄为!藐视皇威!你恃宠而骄!”
苏易简俯首道,“臣不敢。”
献庆帝气的直咬牙,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脚便踹翻了御案,“你给我滚!统统滚出去!”
李忠德见状,已经吓得两股战战,手里的拂尘几乎都拿不稳了,只见他膝行到苏易简身侧,哀声劝道,“我的苏统领哟!眼下皇上正在怒头上,赐婚的事儿,就下回再说罢!”
苏易简还欲争辩,忽然想起那日端午正阳宴,待霜亭中,薛亭晚劝他“欲速则不达”的话语,略一沉吟,终是起身行了一礼,“皇上息怒,臣先行告退。”
英武的年轻臣子前脚出了御书房,后脚献庆帝便砸出来几个花瓶,一阵噼里哐啷的瓷片碎裂声,把殿外守着的宫人吓得纷纷跪下叩首,“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光阴不停转,日子一天天过去,春日芳菲凋去,夏日硕果已尽,转眼便到了科考会试那日。
所谓会试,从字面意思来看,便是共会一处,比试科艺。
会试当天,考生齐聚京城东南方的贡院。贡院的正门之前前,云集着一群乌泱泱的考生,在监考人员的指点下分为三列,依次按顺序入内。
会试由礼部主持,共考试三场,三场所考的科目各有不同,各省的举人及国子监监生皆刻意报名参加考试。此次会试共录取前三百名,被录取者称为“贡士”,贡士第一名称为“会元”。
然而,在进去贡院之前,还有一道搜身的环节。
搜身乃是为了严防考生作弊。历朝历代的科举考试中,作弊之人都层出不穷,朝廷也出台了许多防止作弊相应政策——如专门派人用一模一样的馆阁体字迹誊录考生的试卷,再把统一的抄录本送往批卷处统一批阅,再如,用纸糊住考生的名字,防止批卷者认出考生的字迹,从而减少作弊机会,等等。
只见考生们进场的队伍缓缓挪动,两位主考官和十六位副考官端坐于贡院正门后的牌楼之下,场面肃穆庄严。
会试之后,便是科举的最后一道考试——天子殿试,所以会试主考官、副考官以及考务督查等官员,都是由朝中文官重臣担任。
贡院周围不时有龙禁尉巡逻监考,排队搜身的地方,更有巡考的兵吏高声警示,“片纸只字,皆不得带入试场——”
薛桥辰置身于考生队伍之中,踮起脚望了望身前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龙,不禁叹了口气,看向身后的汪应连,“汪兄,没想到进个考场都如此艰难,不知到什么时候才能轮得到咱们!”
说来凑巧,今日考生排队进场,薛桥辰竟然和汪应连站在了一起。
自从那日薛亭晚告诫过薛桥辰离汪应连远一点,薛桥辰把自家阿姐的话听到了心里去,每每遇到汪应连,只是和他点头打招呼,并不和他交心。
汪应连也察觉到了薛桥辰对自己的不冷不热,拿热脸贴了几天薛桥辰的冷屁股,便转移了目标,去逢迎恭维其他世家子弟去了。
这短时间,汪应连和一众世家纨绔子弟打得火热,整日跟在许家的公子许端身旁捧臭脚,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
“薛公子耐心等等便是。”
汪应连敷衍着安慰了薛桥辰一句,又笑着道,“方才薛公子来贡院的时候,可是惠景侯爷和候夫人亲自相送?”
今日考生入场考试,许多家父母都亲自送自家儿子来到贡院,惠景侯府自然也不例外。
方才惠景侯府的马车在贡院门口,一家人下车送薛桥辰的场景,刚好被汪应连瞧见了。
提起家人,薛桥辰面上喜笑颜开,“是啊。父候和母亲昨日便说要送我前来贡院,还有我两个阿姐也一同来了,我都说了不用送了!却还这般兴师动众的,实在叫人难为情!”
汪应连弯唇笑了笑,方才惠景侯府一家人下马车送薛桥辰,汪应连一眼就瞄到了薛亭晚的身影,美人儿仙姿玉貌,身段儿窈窕,让人见之忘俗。
简直是令人神魂颠倒。
汪应连正神思幽幽,那厢,薛桥辰踮着脚东张西望,一眼便看到了和主考官们坐在一起的裴勍。
裴勍一袭朱紫色官服,玉面清隽,身姿英挺,身处一群白发苍苍,大腹便便的老臣中,可谓是及其显眼。
只见薛桥辰眼中满是敬仰神色,“据说裴大人是此次会试的考务督查,专门监察诸位考官的言行举止。若是通过了会试,便是殿试——听说殿试由裴大人亲自代皇上考核各位贡生,从中选拔出进士人选。”
“好在此次会试并没有落榜和上榜之分——参加会试的考生均不落榜,只是从高到低排名,录取前三百名贡生。所以,这次我就算考的再差,也能榜上有名!”
汪应连心不在焉地听着薛桥辰的话,顺着他的目光望向位高权重的清隽臣子,心中暗道——纵使裴勍天赋奇才,若是没有裴国公府的出身加持,他又怎会一路青云扶摇直上,做到这大齐文臣之首的地位?
汪应连心中冷笑,面上却恭维道,“世子年纪尚小,以后参加科考的机会还有很多。不必急于一时。”
薛桥辰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若没记错,汪兄乃是乡试第一名,又是州府亲自推选送入国子监读书的生员,此次会试,汪兄定是贡生第一名的有力竞争者。”
汪应连此人虽然心思圆滑,才华却确实高于普通人,在国子监的庶人生员中也是佼佼者,只见汪应连假意谦让了两句,抬眸望着不远处高大牌楼上楷书的“贡院”二字,心中暗暗下了决心——这次会试的第一名,他汪应连势在必得。
申时三刻,夕阳西斜,一轮金乌映出漫天粉蓝晕染的云彩,更给御前大街镀上了一层金黄的柔光。
此处是京城商铺酒肆最为密集之地,小摊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即使日渐傍晚,仍旧是车如流水马如龙,一派热闹繁华的景象。
街巷人流之中,薛亭晚和苏易简一前一后,从松风万客楼中缓缓步出来。
二日之前,薛亭晚从薛桥辰口中得知了苏易简御前求娶李婳妍,却被献庆帝怒斥一事。
薛亭晚回想起上一世苏易简和李婳妍的悲剧结局心中警铃大作,翌日便派心腹丫鬟约了苏易简在松风万客楼一见,细细商议将李婳妍从教坊司中救出的举措。
只见苏易简冲薛亭晚一拱手,正色道,“多谢永嘉县主。县主为了救出婳妍,不惜拿自己的名节做赌注,苏某惭愧至极。无论此事是否能成功,苏某都深感县主之恩情,来日县主若是有难处,苏某必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薛亭晚莲步一顿,冲他摆摆手,灿然笑道,“你何时也成了这般婆婆妈妈的人?!你且放心,就按照咱们方才商议的计策行事,我保证万无一失,此番,婳妍姐姐出教坊司的事,我胸有成竹。”
苏易简望着薛亭晚小脸儿上信誓旦旦的模样,又思及方才两人在酒楼中商谈的计谋,也缓缓展露出一个爽朗笑意。
两人正在酒楼门口攀谈,不料有一辆马车自街头疾驰而来,擦着薛亭晚的身子便冲了过去。苏易简乃是武将,只见他身形矫健,眼疾手快地伸手拉了薛亭晚一把,才叫薛亭晚免于灾祸。
只见落日余晖洒下金黄点点,美人儿着一袭茜色立领对襟鲛纱长衫,下头是织金五蝠缠枝纹百褶长裙,云鬓鸦青,纤腰一抹,一张如玉花颜艳艳生辉,方才被一身玄色锦袍的男人握住手腕,往身侧一拉,此时正素手抚摸着心口,杏眸含水,娇喘微微。
薛亭晚伸了纤纤玉手抚在胸口,轻喘了两口气,才从惊吓里回过神来,当即冲苏易简弯了粉唇,“多谢苏统领相救。”
苏易简见薛亭晚没事儿,大手才缓缓松开了她的衣袖,“县主不必客气。”
不远处的街角,一辆马车已经在原地停了半柱香的功夫。
侍卫十九往松风万客楼门口瞥了眼,山笑了两声,艰难地开口道,“主子,您和翰林院院首江大人约了晚膳,咱们再不出发,晚膳可就要迟到了。”
马车中,裴勍掀开车帘的一角,望着酒楼门前的一男一女,俊脸上眉头紧皱,赫然结了一层冰霜。
苏易简和薛亭晚有一起长大的情分,裴勍也有所耳闻。此时见两人身处闹市,姿态亲密,毫不顾忌旁人打量的眼光,一颗心当即沉了下来。
思及此,他一惯清润低沉的嗓音也带了三分寒意,“派人去把饭局推了,回府。”
十九听了这冷漠的嗓音,忙应了一声“是”,连大气也不敢出,战战兢兢地调转马头而去了、
车厢里,裴勍面笼寒霜,垂了眼眸,骨节分明的修长右手,轻轻托起自己腰间佩着的锦囊。
锦囊微旧,系着锦囊的多宝璎珞却是崭新的——正是薛亭晚赔他的那条。
裴勍自幼丧双亲,年少便入朝为官,已经在宦海中浮沉了数十年。
他以为,早早尝遍了普通人半生的得失喜悲,自己的心已经波澜不惊,不为外物所动。不料,自从遇到了薛亭晚,他的一切都变得失控了起来。
她是那样与众不同,那样肆意热烈的活着,生动到……叫他这一方沉静死水都泛起了波澜。
她的一颦一笑,一音一容,不知何时镌刻入了他的心中,叫他寤寐思服,辗转反侧。
只见裴勍眉眼之间笼着层坚冰,一双眼眸里深若幽潭,他望着那条多宝璎珞半晌,五指缓缓收拢,将璎珞和锦囊紧紧握入掌中。
他大抵是栽在她身上了。
既然如此……对于她,他势在必得。
第36章 赐婚
会考之后; 薛桥辰卸下一身重负,也终于摆脱了宛氏的唠叨和管教; 和狐朋狗友疯玩了整整大半个月。
再一转眼; 便到了放榜的时间。
这日一大早,贡院大门外的放榜墙下; 人头攒动; 摩肩接踵围的水泄不通。
今日乃是会试放榜吉日; 今天的贡院外; 除了来看榜的考生,还有许多家中有待嫁女儿的父亲。
大齐素来有“榜下捉婿”的风俗; 发榜当日; 有待嫁女儿的人家全家一起出动; 争相挑选高中贡生的考生做女婿。
据说; 前朝榜下捉婿的风气十分盛行,甚至有人直接将看榜的士子五花大绑掳走; 转头便送入洞房成亲的——可谓是剽悍至极。
惠景侯府待嫁的女儿只有薛亭晚一人; 惠景侯本来也想去凑一凑着榜下捉婿的热闹; 却被宛氏好一通训斥。
宛氏觉着,女子嫁人择婿; 最重要的是看男方的品性如何,至于家中是否有权势、财富,以及男方的才学如何……统统都是次要的。
用宛氏的话来说; 便是“找夫君又不是只看考试成绩!古往今来; 功成名就却抛妻弃子的男人不知道有多少!宁可嫁给平庸一些的男子; 也莫要耽误了姑娘的一辈子!”
惠景候被痛骂一番,听了宛氏的话,也觉得颇有道理。
薛亭晚是夫妻二人的掌上明珠,比起将来找个有才学的女婿,他们更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平安喜乐的度过此生——哪怕是嫁给一个一穷二白的庶人小子,只要他对薛亭晚好,他们夫妻二人也就知足了。
惠景侯府,紫筠堂。
宛氏、薛亭晚、薛楼月母女三人正静坐喝茶,那厢,惠景候带着薛桥辰风风火火地进了门儿,两人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里,一人饮了一大盏茶水。
宛氏忙放下釉里红的茶盏,急急问道,“如何?中了还是没中!?”
薛桥辰哭笑不得,“当然是没中了!母亲,您想什么呢?我今年才十三岁,历朝历代,十三岁便通过会试的,说是天纵奇才也不为过了!”
对于薛桥辰此番要落榜的事情,宛氏也算是早有预料,可亲耳听到这个令人丧气的消息,宛氏终究还是有些失望的。
惠景候忙安慰宛氏道,“夫人不必急于求成!阿辰年纪尚小,此次未中,下次再考便是!要知道,打咱们大齐开朝以来,十几岁便一路连中三元,高中进士的,也只有裴勍一人罢了!阿辰如何跟那种文曲星转世的人才比得!”
宛氏心中气消了大半,拿眼睛撇惠景候了一眼,“还不是你这个当纨绔的爹教出来的!人家裴国公府祖上出了多少位重臣阁老,就连老国公爷也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
惠景候讪讪笑了笑,哄道,“是是是!都是本候的错儿!还好这三个孩子都生的伶俐聪慧,像极了夫人!”
宛氏被哄得溢出了笑来,“老不正经的!”
那厢,薛亭晚见薛桥辰落榜了,本想温声软语地安慰薛桥辰一番,不料薛桥辰竟是一点悲伤失落的神色都没有,饮完了一盏茶水,亲亲热热和两位阿姐打了招呼,便托着鸟笼,带着小厮书童一块出去遛鸟去了。
禁廷,御书房。
献庆帝手里捏着本奏折,新鲜出炉的三百名贡生的名册刚看到一半,大太监李忠德便挥了拂尘上前,欲言又止。
献庆帝轻摇了摇头,“有话就说!你这奴才,越发学会遮遮掩掩的了!”
李忠德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捏着嗓子道,“皇上,苏统领他……又来求见了……”
献庆帝一拍桌,冷哼道,“叫他进来!朕还怕了他不成?”
苏易简提步入殿,刚掀了衣袍跪下,便听见献庆帝冷冷开口道,“想娶罪臣李氏之女的事情,门儿都没有。苏易简,若你愿意,便在世家贵女中择一位女子,朕现在就能为你们赐婚。若你不愿意,便无需多言,叩首跪安吧。”
苏易简垂着首,听了这话,唇边浮现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皇上说的话,可当真?”
献庆帝挑眉,“君无戏言。除了李婳妍,你想娶哪家贵女都成!”
苏易简似是面带难色,假装沉思了片刻,一脸为难道,“既然如此,那臣便求娶永嘉县主吧。”
只听“啪”的一声,献庆帝手里握着的奏折掉在了地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你要娶谁?”
苏易简俯首道,“臣,求娶永嘉县主。请皇上赐婚。”
献庆帝见他不假思索便开口求娶,有点反应不过来,“你不是说,你对李婳妍情比金坚……此生非她不娶吗!?怎么这么快就要娶永嘉了!?”
苏易简一本正经道,“凡事不可强求,要学会通达变通。臣现在觉得,不娶李婳妍,娶永嘉县主也挺好的。”
永嘉县主薛亭晚深得太后的欢心,献庆帝对这位表兄的女儿也颇为疼爱。若是这般贸贸然的赐婚,似是有些不妥。
献庆帝抿了抿唇,觉得此事哪里有些不对,下意识想叫苏易简换个贵女人选,可想起方才自己承诺的话,又觉得身为帝王,出尔反尔会丢了面子,当即挥了手,“叫礼部拟旨!朕这就为你赐婚!”
苏易简扬唇一笑,叩首道,“臣,谢主隆恩。”
云来茶馆。
今日,京城中发生了一件大事。不是礼部侍郎的儿子娶了媳妇儿,也不是兵部尚书嫁了女儿,而是——
“你们听说了吗!骠骑大将军之子,龙禁尉统领苏易简,竟是要迎娶惠景侯府的永嘉县主为嫡妻了!”
“此话当真?怕不是坊间小报的传言吧!?”
“千真万确!据说是皇上亲自下的赐婚圣旨!方才宣旨的公公已经赶往惠景侯府了!”
“听说永嘉县主姿容艳绝,乃是大齐第一美人儿,这下苏统领可是有福气了!”
“肤浅!永嘉县主骄奢淫逸,生□□铺张,爱财宝,平日里的吃穿用度,无不攀比。得此妻子,只怕是家宅不宁咯!”
茶馆之中,薛亭晚着一身银色圆领长袍,三千青丝用玉冠束于发顶,俨然是位俊朗多情的翩翩佳公子。
薛亭晚听着耳边鼎沸的议论之声,不急不缓地饮尽了一盏碧螺春,面上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身侧,丫鬟侍书亦是做小厮打扮,听了众人的议论之声,气的火冒三丈,就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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