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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娇宠-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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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香院同定北侯府的汀香院差不多,中间大大的厅堂用以待客,两边是供客人休息的花厅。
婆子将温夫人等人带去东花厅,后又说年轻些的姑娘媳妇在西花厅,请齐敏华和张晴去那边儿。
走进屋子时那嘈杂的人声已经有些让张晴觉得不耐烦,此时听见婆子这么说,便搂着温夫人胳膊蹙眉道:“我跟着娘亲。”
走到哪里都是人,不如守着娘亲心里安宁些。
齐敏华请示过温夫人,又问了问张晴,得到的还是张晴跟着娘亲的回答,便自行去西花厅寻她以往的小姐妹们说话去了。
那婆子要引着温夫人去坐下,就有人到跟前与温夫人见礼。
“侯夫人,您来了。”来人上身穿一件杏黄滚边褙子,下身一条秋色马面裙,容长脸,吊梢眉,眼神灵活,三十六、七岁的样子,未语先带三分笑。
温夫人笑着与她打招呼:“许夫人几时到的?”
二人说着话叫身后的孩子给对方见礼。
许夫人身后的姑娘十四、五岁,穿一袭绀青色三镶三滚的襦裙,搭了条莹白色薄纱罗的披帛,眉眼与许夫人肖似,却是瓜子脸。
“见过夫人。”那姑娘笑吟吟的上前见礼,仪态柔美,看着温夫人的目光中满含仰慕。
张晴也上前给许夫人行礼。
待她行礼毕,那姑娘方看着她柔声道:“这位可是夫人的小女儿?”说着看向温夫人。
温夫人点点头,又给张晴介绍:“这位是许同知的夫人,这是她的女儿,你唤她姐姐吧。”
“我的闺名叫茗烟,妹妹唤我茗烟姐姐就好。”许茗烟笑得温柔。
张晴依言叫了人,许茗烟便抬头看着温夫人央告道:“夫人,我带妹妹到旁边清静的地方玩好吗?”
想必她是上次侯府办满月宴的时候从婷婷口中知道的娇娇喜静,温夫人并未多想,看向张晴,也不知道她肯不肯。
张晴只听到说有清静的地方,便点了点头。
温夫人便即放行,“去吧,”又对红鹃和莺语交代:“好生侍候着。”待看到许茗烟郑重的牵起张晴的手,带着她绕过人又替她挡着怕她被人撞着的样子,这才放心和许夫人坐下说话。
张晴跟着许茗烟来到花厅一角,这里果然比方才娘亲她们站的地方清静一点儿,待坐下来,许茗烟才看着张晴问道:“听说妹妹和胡府的九小姐交好,今日怎么没见着她?”
“她大概去公主那里了吧。”张晴猜测道,不然胡珞不可能专程给她发了帖子,却现在还不见她人影。
“妹妹怎么不去荣恩院呢?”
“我娘亲不放心,我也不喜欢。”张晴答道,但却并未说她不喜欢什么。
想必是不喜欢与自己身分高的人见面,公主嘛,还要给其磕头对其跪拜,许茗烟点点头,“姐姐也不喜欢。”说着又叹气:“但是姐姐的母亲希望姐姐能去那儿,毕竟去那儿的人的家世都是这辽阳城中拔尖儿的了。”
张晴对此却有些不以为然,也不知道怎么接口,便没说话。
许茗烟见张晴不接话,又开口道:“妹妹可知道,辽阳城中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么?”
对于这个问题张晴也没法回答,她又没去过,却奇怪许茗烟这么大了还不知道这些。
“姐姐以前一直跟着祖母住在京城,姐姐的祖父就是首辅许阁老。”许茗烟边说边窥着张晴的神色,却并未在眼前的小丫头脸上看到什么吃惊、赞叹之类的表情,还是木木的。
对于“阁老”这个称呼,张晴并不陌生,但是对于官职,她根本没有什么具体的概念,加之她秉性使然,根本不会像其他女孩子那样听到这件事而对许茗烟另眼相待。
再者,她自觉自己年纪小,又没怎么出过门,深知言多必有失的道理,少出错或者不出错的最好应对办法,就是少说或者不说。
没得到相应的回应,许茗烟顿了一刻,却并不气馁,继续道:“是近段时间姐姐的父亲身体不大好,姐姐便跟着……”
“唉哟,二小姐您在这呢!”许茗烟的话还没说完,方才带温夫人来椒香院的胡四奶奶的婆子便乍乍乎乎的小跑着过来,“长公主请您过去呢!”
听了她这话,张晴还没反应过来,许茗烟已经“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后又发现自己失态,忙转头看着张晴道:“妹妹要过去吗?”
她虽然加以掩饰,但眼神中那抹亮色却依然露了出来。
那婆子听了这话却是越发着急了,“唉哟,小祖宗,这个是天大的脸面,您怎么能不去呢?”说着话差点哭出来。
张晴虽然怪僻,虽然骄纵,但却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尤其是这种场合。公主的命令,她没有理由拒绝。
于是她起身去寻温夫人。
温夫人已经听胡四奶奶说了这件事,但她怎么能放心得下?待张晴过来,她弯腰看着女儿的眼睛严肃的叮嘱道:“到了那儿别乱说话,跟着你姐姐行事,知道吗?”
张晴郑重的点点头,“娘亲放心吧,女儿不会任性的。”
总算是听懂了她话意里的劝诫,温夫人长舒了一口气,抬眼见许茗烟红着脸凑过来,看着她请求道:“夫人,我送妹妹过去好么?”
这孩子大概也是想见见世面吧,温夫人淡淡地点头,看着女儿跟着胡四奶奶往外去,许茗烟欢天喜地的跟在她们身后。
荣恩院占地广袤,胡府将原本的五座院落围在其内,又在外围砌了丈许高的围墙,墙头上隔三差五的摆着石雕兽首,对公主们的尊敬推崇由此可见一斑。
到了内里,其亭台楼阁尽显精致辉煌,花色水影也尽其所能的繁华瑰丽。
张晴不及细看,就跟着胡四奶奶往院子正中最大的挂着尚德阁的匾额的院落去。
进入尚德阁的门又穿过一个月亮门,在廊檐下绕了一段路,这才进入一洞四开的大门。
门内就是大厅,厅中已经团团坐了十余人,外围静悄悄立着几十个侍候的。
胡四奶奶喜气洋洋的将张晴请进门,张晴抬头,见端坐在上首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看见她后脸上漾起清柔的笑意。
这位就是安阳长公主。
她开口刚要说话,却在看到跟在张晴身后走进门的许茗烟时乍然变色。
“许茗烟!”她怒气冲冲的尖声喝道:“谁许你来这的!”
原本一门心思要往安阳长公主面前凑的胡四奶奶吓得腿一软便跪倒在地,她身后的许茗烟以及张晴带着的红鹃等丫鬟也纷纷跪了下来。
坐在上首旁边的张暄惊得站起身,紧张的看向张晴。
厅中的气氛顿时凝滞了,围坐一圈的小姐们大气都不敢喘,她们身后的丫鬟更是各个面若寒蝉,恨不能将自己的头缩进身体里去。
张晴倒没吓着,愣愣的只觉得莫名其妙。
许茗烟愣了一下,才懦懦的道:“臣女只是想……”
未想她话还未说完,安阳长公主身后的一个女官就大喝道:“长公主面前,岂容你放肆!”
许茗烟便再不敢多言,慢慢的也跪了下去,低下了头。
张晴看看许茗烟,再看向安阳长公主,咦!这个人她好像见过,她不由得愣住了。
于是她就看着安阳长公主发起呆来,仍旧没有跪下去的觉悟。
第四十六章 胆量
张晴生来便没人比她身分尊贵,在这天高皇帝远的辽东,也没人会在一个孩子面前提起皇帝、皇家、皇权是如何的尊贵威严不可冒犯;温夫人事多繁忙,张暄又是个只知道教她识文断字的主儿。
因此,张晴对于身分地位之类的并没有多少概念,所以对于高高在上的公主的威慑也就没有像张暄、胡四奶奶那样的畏惧。
奇怪的念头闪过,她站在那里没事人似的打量起那位此刻坐在上首恨恨的盯着许茗烟的安阳长公主。
其实也不怪张晴毫无畏惧,安阳长公主的穿着打扮和她身边的这些小姐们并没什么两样。真紫色的右衽大袖绣金线上衣,秋香色百褶裙,腰间坠了块福寿如意下缀罗缨的玉佩。梳螺髻,鬓角插着银杏花簪子,同款的耳塞。一张鹅蛋脸,两弯秀丽眉,凤眼朱唇,长得非常的漂亮。
她站在那儿打量安阳长公主,因为身高在缘故,并没有显得突兀。
况且现在厅中的气氛因为安阳长公主的怒气变得异常紧张,诸多小姐各个眼观鼻观心,尽量不弄出一点声响,跪在那里的胡四奶奶缩成一团,生怕安阳长公主迁怒于她。而许茗烟已经开始小声啜泣。
安阳长公主却没有再说话,似乎叫许茗烟一直跪在那里就是她的目的。
最先打破这个僵局的是张暄,“启禀殿下,臣女的妹妹向来胆小,可否容臣女将妹妹带过来。”她看着安阳长公主柔声央求道。
安阳长公主转头听她将话说完,面色稍稍缓和,对她摆了摆手,又转头看向许茗烟,脸上的怒气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意味深长的探究。
张暄得了首肯,这才从众小姐身后绕到门口,走到张晴身边。
张晴仍在明目张胆的打量着安阳长公主,张暄扯起她的手见她没反应,只好弯腰在她耳边低声道:“妹妹别怕,跟姐姐走。”
“她都长这么大了呀。”张晴低低的嘀咕了这么一句。
要了亲命了!张暄在心里哀嚎,这小祖宗不会在这个时候犯痴吧,她也顾不得许多,生怕安阳长公主将火气发到她姐妹二人身上,牵起张晴的手就往内里走。
跪在张晴身后的红鹃见状便悄悄起身,跟着她姐妹二人。
这个时候提告辞,只怕是不成的,张暄只想尽量的将存在感降到最低。
跪在地上的许茗烟抬头看向张暄,同时两颗大大的泪珠滑落。
但是即便许茗烟再可怜,再如何暗暗的向张暄求助,张暄也无能为力。
幸好张晴并没有抵抗张暄的拉扯,乖乖的跟着她回到她之前的座位那儿,就有安阳长公主身边的女官很有眼色的给张晴加了张椅子。
张暄坐在右手第一位,往下依次是胡五小姐胡玲、齐敏依,再往下张晴便不认得了。
对面首位坐着的人张晴也不认得,见她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长得也很漂亮,只是眉眼低垂,有些怯生生的样子。
左手第二位坐着胡珞,此时正悄悄的对张晴吐了吐舌头,示意她好好坐着,王宝儿在第四个,她和胡珞中间坐着的人,张晴看着有些眼熟,也和她年纪差不多的样子,但她却不记得这个人是谁了。
那个女孩子吓得双手将衣服揪在手中死死的攥住,紧握的双手指节发白。
跪在地上的胡四奶奶早吓得瑟瑟发抖,恨不能在地上打个洞钻进去能躲过这场劫难。
听见张暄起身说话又将张晴带过去,她才鼓起勇气想要为许茗烟求情,可是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哆哆嗦嗦的开口说:“长公主殿下,这位是辽阳府同知许……”
不想她话还未说完,就被安阳长公主打断,只听她冷冷的道:“本宫知道。”
胡四奶奶想了想,啊!对!刚才进门时长公主殿下就已经喊出了许茗烟的名字了,可是,既然认识,怎么就……,唉!这许茗烟的祖父不是当朝首辅吗?她姑姑还是宫里的慧贵妃,这么大的背景长公主都没给一丁点儿脸面……,哎呀我的天爷爷唉,这可怎么整你说。
胡四奶奶心里颠三倒四的想着,正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的时候,听头上的安阳长公主说道:“你去吧,此地之事,本宫自会处理。”
胡四奶奶如蒙大赦,喏喏连声的起身,躬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往后却行,待退得远了,方才猛然转身提起裙子跑走了。
随行她的丫鬟亦步亦趋的跟着她行事,此刻跪在地上的人只剩下许茗烟和她的丫鬟。
厅中安阳长公主不动,其余人等都不敢出声,许茗烟仍跪在地上,哭得双肩直抖。
安阳公主别开眼,再不看许茗烟,怡然的抬手看着自己的指甲,似乎指甲上长出花儿来了般。
相比于厅中众人的战战兢兢,张暄还是比较镇定的,将张晴叫过来,便垂了眼,不看安阳长公主,也不多看许茗烟一眼,其他人不是吓得缩了脖子,就是低下头,眉眼乱晃。
这样的气氛,真让人不舒服。
“公主还是放过她吧。”所有人都屏气敛声的时候,张晴忽然看着安阳长公主淡淡的说道。
有人猛的抬头,看到她即没用尊称,也没有站起身,甚至脸上没有丝毫畏惧之色,似乎端正又似乎随性的坐在那里,小小的一个人,却有一种淡然持重的气势。
旁人倒没什么,此话一出口把张暄吓了个半死,她转头低声喝斥道:“妹妹!”后又局促的站起身对安阳长公主施礼,“殿下请息怒,臣女的妹妹年幼不懂事,冒犯殿下还请殿下莫要怪罪于她。”
张暄现在即害怕又后悔,害怕安阳长公主处罚妹妹;后悔以前她教给妹妹的太少,使妹妹对皇权没有忌惮之心。
可是谁能想到这辽阳天高皇帝远的,堂堂公主能跑到这里?妹妹小小年纪就能与皇家的人碰面?
但是话出口后张暄才发现安阳长公主似乎并没有对张晴的冒犯动怒。
安阳长公主对她挥了挥手,饶有兴致的看着张晴道:“你小小的人儿管得倒宽,你倒说说,你凭什么管本宫的事?本宫又为何要听你的劝?”
张晴见她问,便站起身,不失恭敬的回答道:“这位许姐姐未得公主召请擅自前来的确不对,公主罚她罚得极对,臣女自然没资格管。”语气一顿,环视一周继续道:“但是,在座的诸位姐姐妹妹都是公主请来的客人,公主发落许姐姐,客人们却也跟着受罪了。”
这位公主生的是许茗烟的气,却叫姐姐和依姐姐她们受罪,她想发落许茗烟在没有旁人的时候爱怎么发落就怎么发落好了,别让她们这些无辜之人遭罪。
她说话的时候,安阳长公主也随着她的视线环视一周。
接着张晴指着对面那位看着脸熟的女孩儿道:“公主请看,她吓得衣裳都湿了。”
众人齐齐看向那边,胆子大些的直接看,胆子小的抬起眼睛悄悄的瞄,见是辽阳知府的女儿赵妙芳。
此刻她低着头,恨不能将头埋进胸口,众人只能看见她一个头顶,但她身上那件秋香色交领上衣已经隐隐透出星星点点的水渍,那衣摆也被她揪成一团,皱皱巴巴的的样子十分难堪。
赵妙芳感觉出有视线往她这边看,小心翼翼的悄悄抬头,豁然发现所有人都看向自己,再胆战心惊的往上首看,顿时被安阳长公主那淡然的不带一丝情绪的眼神吓得魂不附体。
她登时腿脚发软,连坐也坐不稳,像一滩水似的从椅子上滑到地上,嘴里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总算她身后的丫鬟有些胆量,一个上前跪倒给安阳长公主磕头,嘴里连连道:“请殿下恕罪。”一个慌乱的将之扶了起来。
第四十七章 逗弄
张晴并未想到自己的这么一句无关紧要的话能把那人当场吓瘫,她不过是想找个证据证明安阳长公主的怒气让在座的人有多么不舒服而已。
她瞪大了双眼看着她们主仆闹腾,后又转眼看向安阳长公主。
安阳长公主大概也没想到能发生这样的事,嫌弃的对身后的女官吩咐道:“胆子这么小,以后就别叫她到本宫这儿来了。”
她身后的女官躬身应命,安阳长公主不耐烦的挥手,继续道:“带下去吧。”
这话是对赵妙芳的两个丫鬟说的,那跪地磕头的丫鬟又连连磕头,这才与另一个丫鬟将赵妙芳半抱半拖的弄了出去。
“你说得也有道理,”安阳长公主看向张晴,脸上竟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接着她转头看向许茗烟,冷冷的说:“别以为你打着什么主意本宫不知道,装出这么一副可怜相难道你就能得了好处?本宫就是再恶毒,你就是再贤淑,他也不会多看你一眼!滚!”
话音未落许茗烟已经哭成了个泪人,她身后的两个丫鬟听了安阳长公主的话,连忙自地上爬起来去搀扶她,她似乎是跪得久了,站起来后便靠在一个丫鬟身上,向安阳长公主欠身施礼后,便袅袅婷婷的被搀走了。
同样是被丫鬟扶走的,赵妙芳却狼狈不堪。
但是安阳长公主却似是很看不惯许茗烟的作派,嫌恶的别过头去不愿多看她一眼。
厅中诸人见许茗烟走了,安阳长公主的脸色也有所转圜,便渐渐不再紧张,同时暗暗松了口气,气氛渐渐缓和。
张晴见状也不等人招呼,自行又坐了回去。
她这一动便吸引了原本鼓着腮生闷气的安阳长公主的注意力,她转头看着张晴问:“还不知道,定北侯府的二小姐闺名叫什么?”
虽然语气温和,那脸上的表情却没有调整过来。
见她问自己,张晴便起身要回话,张暄生怕她方才使安阳长公主放了许茗烟而安阳长公主将怒气发泄到她身上,忙起身笑着道:“妹妹单名一个晴字,年方七岁。”
直接点出张晴的年纪,是想告诉安阳长公主,她只有七岁,您就别跟她一个孩子一般见识了吧。
张暄这辈子也没想到,她还会有对谁笑得如此谄媚的时候。
安阳长公主示意她坐下,“坐下说话吧,怎么你妹妹来了,你反倒拘束了?”
方才张晴和许茗烟未来之前,安阳长公主便和在座的几位言明,不摆身分地位,不讲礼仪规矩,只像普通人家的姑娘见面那般,大家坐下闲话。
还不是您大发神威,我的妹妹又是个胆大妄为的,才将我吓成了惊弓之鸟了?
张暄心里暗自吐槽,面上却不敢泄露分毫,笑着同安阳长公主道谢,坐下后继续道:“只因妹妹她年岁太小,不谙世事,动辄语出惊人,臣女生怕她出了错,惹得众姐妹笑话。”
话里即点出张晴刚才的冒犯是因为她年纪小不懂事,又将自己的拘谨推在怕厅中人笑话妹妹上,却对方才安阳长公主的发怒只字不提。
齐敏依暗暗钦佩,趁势笑道:“长公主殿下不知道,她妹妹向来古灵精怪的,您看她人儿不大,说出的话做出的事儿却怪诞离奇,从小到大闹出的笑话儿,怕是一天一夜也说不完。”
听她这样说,坐在她和张晴中间的胡玲也连忙点头,对面的胡珞也跟着附和。
安阳长公主听了便笑,“听你这么说我倒想听听这小丫头闹出的笑话了,不如你们讲给我听听。”
许茗烟走了,她的怒气消了,又开始以“我”自称,而不自称“本宫”了。
厅里的姑娘小姐们,到此时才算是真正的放松下来。
但是她叫人讲张晴以前闹出的笑话,却又将众人难住了。
在座的人多多少少都听说过一点儿定北侯府的二小姐如何受宠如何骄纵的传闻,那所谓的笑话也略有耳闻,但是她们虽然敬畏安阳长公主,却也知道这位不会在辽阳待多久,等她走了,这辽阳城中甚至是整个东三省身分最高的,除了定北侯张唤不会有第二个,到那时,她们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奉承张氏姐妹了。
而齐敏依和胡玲等人想到的却是张暄前脚刚说完怕众人笑话自家妹妹的话,她们后脚就把她家妹妹以往的事拿出来当笑话讲,平日里姐姐妹妹的处得融洽,到这个时候却为了奉迎安阳长公主而去拆她的台,就忒不成样子了。
即使她们知道张暄方才的话只是推脱之辞。
所以,安阳长公主话音落,厅中的诸人都齐齐看向张暄。
张暄只觉得头大如斗。安阳长公主在上头压着,她不讲这个笑话不行;旁边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她当着这么多人将自己的亲妹妹卖了,那她成什么了?
她正纠结的时候,张晴却不高兴了。
“我又不是那说书唱戏的!”她气鼓鼓的站起来,说完就要甩了袖子走人。
安阳长公主竟然拿她来逗闷子!
张暄吓了一大跳,将她拉住转身要代她向安阳长公主赔罪,见那安阳长公主竟笑了起来,随后对张暄道:“我知道了,你妹妹她只是有趣儿,不是闹了笑话。”说着又看向张晴,“你坐下吧,我们再不说你了就是。”
语气中竟带着些许劝哄的意味。
厅中的人都因为她的这副语气吃惊异常。
张晴却依旧鼓着腮,张暄在旁边又拉拽她又给她递眼色的,胡玲也在一旁拽她的衣袖,她只得又坐了下来。
“你们都退下吧,本宫乏了。”
可张晴刚刚坐定,安阳长公主忽然又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张暄、齐敏依和胡玲、胡珞等人纷纷起身施礼告辞,张晴却坐在那里瞪着眼睛盯着安阳长公主,小胸脯上下起起伏伏。
刚才就放她走好了,何必来来回回的折腾人?
张暄见状哭得心都有,伸手要将她拉起来,想着今日即便是强抱也得把她带走,远离这个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危险场所。
不想安阳长公主却看着张晴“扑哧”一声笑出来,饶有兴味的对张晴道:“既然二小姐不肯走,那张家两位小姐便留下来陪本宫吧。”
张暄恨不得像赵妙芳那样瘫成一滩泥!
齐敏依和胡玲虽然不放心她姐妹两个,却也不敢多说什么,与其他人一起退出去。胡珞倒是想跟着张晴一起留下来,却被她堂姐胡玲给拽走了。
待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安阳长公主对张氏姐妹俩笑道:“我只是想将你们姐妹留下来,看你有趣,才如此逗你的。”
前一句是看着张暄说的,后一句是同张晴说的。
“我也不是小猫小狗。”张晴撇撇嘴,见她语气恳切,心底的气恼总算是消散了一些。
“又不是只有小猫小狗才招人逗,可人疼的小孩儿也招人逗。”安阳长公主也像她一样撇撇嘴,“你的哥哥姐姐难道不逗你玩么?”
这话也有点道理,张晴歪着脑袋想了想,但是又觉得哪里不对,忽然瞪大双眼说;“但是你不是我的哥哥姐姐,况且我跟你又不熟。”
也不知道是谁见了面就莫名其妙冒出一句什么“她都长这么大了呀”的话,像个历经沧桑的小老太太似的,张暄只觉得现在自己是一脑门子的黑线。
听了张晴这话安阳长公主倒并未觉得如何,认真想了想才道:“这话也对,但是我认识你姐姐呀,也许,”顿了一刻才慢悠悠的道:“我还认得你的某个哥哥呢。”
对此张晴并不以为然,开口还要说什么,一个穿着绿沉道袍二十来岁的行色匆匆的男子躬身入内,张晴不禁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这么大年纪的男人怎么能随便进出内院!
第四十八章 回归
张暄知道进门的是个太监,生怕张晴再做出什么惊人之举,手放在她肩上以防她随时站起来,同时凑到她耳边低声解释给她听。
那太监直走到安阳长公主身边,躬身低声说了句什么,安阳长公主的眼角眉梢立刻充满了喜悦,紧接着又被她强行压制住了。
“你们陪本宫出去走走吧。”她起身率先往外走去。
没头没脑的言行,使立在她后头的女官面面相觑,就有一个年龄稍长的女官走到那个太监身边开口要问什么,那太监却已经提步跟出了门,那女官不由气结,后也跟着安阳长公主出去了。
其他几个女官无法,只好请了张暄姐妹俩,跟着一同走了出去。
出了尚德阁,安阳长公主驻足远望,待张暄、张晴走出来,才转头笑道:“胡府的景致虽然穿凿,却尚可一观,你们随我来。”说着也不待两人接话,便提脚前行。
前边有一条曲曲折折的几尺宽的花径,两旁栽着各种叫不出名字的花朵,姹紫嫣红、五色缤纷,在东北这样的季节里,能寻摸到这么多盛开的花儿,可见胡府的良苦用心。
张晴觉得有趣,东张西望的看见远处一座飞檐翘角、雕梁画柱的高大凉亭;近处一块形状奇异、材料古怪的假山;这里一朵颜色新鲜的多瓣花;那里一棵她从所未见的参天大树……
走在最后的张暄却看出安阳长公主并没有心思观景,此刻她虽然看着这些景致,却心不在焉的动辄往荣恩院的大门口看上一眼。
走了一会儿,就有人前来禀:“启禀殿下,定北侯府二公子求见。”
“二哥!”安阳长公主还没说话,张晴已经欢呼起来。
二哥上次走时还说再回来最少要等过年的时候呢,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雀跃着要跑走去迎接张晾,却被张暄给拎了回来。
安阳长公主看向张晴笑道:“请他进来。”眼中的喜悦与得意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住。
张晴被张暄拽着,远远的看见张晾快步走近,瞅准机会挣脱了张暄的束缚,越过安阳长公主飞跑过去,扑进张晾怀中。
“二哥,你这次怎么回来得这么快?”张晴将脸埋进张晾的衣服里,鼻端忽然传来一股泥土和着汗水的味道,脑袋后仰抬头蹙眉看向张晾,双手却没舍得松开。
张晾一改往日的温雅淡然,此次竟有些风尘仆仆的意味。脸上也不似往日般挂着淡淡的笑意。
他知道妹妹娇气又怪僻,每次远道而归都会洗漱过后再来见她。低头见到她即嫌弃又不舍的样子,终于被她逗笑了。
“被二哥熏到了么?”抬手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他柔声道。
说着将她的小手放在他的掌心,牵着她往安阳长公主那里去。
张暄在安阳长公主身后看得清清楚楚,张晴跑过去的时候,安阳长公主便停住了脚,张晾和张晴兄妹二人说话的时候,安阳长公主几次抬脚要往那边去,却又都停住了。
到了近前,张晾松了张晴的手,撩起衣摆要跪,方才进去报信的太监已经眼疾手快的将之扶起来,同时安阳长公主嘴里急急说道:“免礼。”
张晾也不勉强,拱手施一揖礼道:“参见长公主。”
安阳长公主抿着唇怔怔的看着张晾不说话,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
张晾见她不开口,慢慢直起身,眼睫低垂,竟也不言语。
这叫怎么回事儿啊!他们俩怎么像原本就认识的?后边的张暄心下狐疑。
张晴抬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终于捺不住,开口道:“你们在干什么啊?”
被她这一提醒,张晾似是回过神来,又对安阳长公主施礼道:“殿下,草民是来接两个妹妹的。”
“寿宴还未开始,就要回去么?”顿了一刻,安阳长公主看着张晾道。
不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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