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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门嫡女-第3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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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顾氏、慕氏真有法子解了慕云晗的难题,顾凤麟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可她不想承认自己的错误,咽了一口口水,艰难地道:“再退一步说,即便不是慕云晗,难道就不会有其他慕氏女了?
  听说慕云晗有个妹妹,或许是那个小丫头混进来了也不一定呢,虽然没听说那丫头有天赋,或许是故意隐瞒呢。
  总有原因的,本宫是为了查案,也没把他们怎么着,吓着了磕着了还派了太医,还要怎样?”
  老宫人不出声,低着头只是叹气。
  齐皇后的声音越来越小,她将手盖住脸,沉默下来。
  老嬷嬷说得对,她太急了些,齐皇不高兴了。
  虽然他叫她去查,实际一直都在冷眼旁观,看她怎么做,在做些什么。
  他在她想对慕二娘子和新生下死手的时候阻止了她。
  他让苟宦官传话,让直接取邹氏姐妹的血送去碧云宫。
  从而将慕二娘子、东阳侯从这件事中暂时剥离出来,不叫那二人跟着受罪。
  她想起了齐皇的多疑,想起他冷冷淡淡的表情,深不可测的眼神,忍不住寒从心起。
  “可我真的觉得我没错,我的直觉告诉我,就是那个香囊出了问题,就是慕氏女在中间捣鬼。我是为了陛下着想,我没有其他坏心。”
  齐皇后抓住老嬷嬷的手,不安又委屈:“嬷嬷,但愿江家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保佑我,证明那两管血有问题,证明我是对的。”
  老嬷嬷轻轻将她拥在怀里,低声道:“可怜的娘娘。”
  生在那样的人家,背负这样的姓氏,注定这一辈子都不会得到齐皇的真心和宠爱。
  与此同时,碧云宫内。
  污浊潮湿的空气如同一层厚重粘稠的浆汁,紧紧地包裹在人脸上、身上,黏糊糊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关押顾明月的牢房内灯火通明,牢房外面站满了人。
  碧云宫总管事和田四季等人俱是面色沉重,小心谨慎地立在一旁看蔓芬做事。
  蔓芬亲自将血液分成两份,倒在敞口的瓷碗中,放在铁栅栏外,拿了扇子使劲地搧。
  铁栅栏内,顾明月拖着镣铐,死了一样地平卧在地上,厚厚的绷带缠满了她的胸部。
  蔓芬搧了一回扇子,见没什么动静,忍不住焦躁起来,用扇柄使劲敲铁栅栏,发出“哐哐哐”的声音。
  作为齐皇后的心腹大宫女,她当然晓得这两管血有事没事,对于主子有多大的影响。
  终于,顾明月不堪骚扰,眼皮睁开,眼珠子迟滞地转了两下,看向蔓芬。
  蔓芬一喜,将瓷碗往栅栏中递,叫道:“顾娘娘,顾娘娘,奴婢给您送解药来了!”
  “哗啦”一声,铁链暴动,暗红色的影子风驰电掣一般直扑过来。
  蔓芬只觉得眼前一花,手臂便是一阵剧痛,身不由己往前扑去。
  再接着,一声脆响,手中瓷碗跌落在地,脖颈已是被一只冰凉冷硬的手紧紧攥住。


第3028章 失败
  蔓芬使劲掰扯着顾明月的手,双眼凸出似要掉落,喉间“咯咯”作响,双腿乱蹬,是要殒命的姿势。
  “救命,救命!”跟着蔓芬来的宫人急得只是大叫,不停催促田四季等人赶紧救人。
  田四季等人却是犹豫不决。
  白天的时候,他们还是顾明月的手下呢,这到了晚上,形势就整个颠覆了,他们还没适应没想明白要怎么办。
  认识顾明月几十年了,都晓得这人翻脸无情,手段狠辣无比。
  这会儿她瞧着是落魄了,可万一给她翻身了呢?
  对不起她的,全都要死,而且会死得很惨。
  宫人气得要命,抢过一个侍卫的刀去砍顾明月的手,厉声道:“们听着,这差事是陛下让办的,办不好还死了人,们统统都要死!”
  田四季等人这才如梦初醒,指挥专门的护卫上前解救蔓芬。
  他们对付这种人和事自有经验,一番忙乱之后,总算逼得顾明月松开蔓芬,把人拖到安全的地方。
  可是一看,人的颈骨早就被捏碎了,死得透透的。
  顾明月靠坐在石墙上,勾着嘴唇冷笑,气息奄奄,人瞧着倒是清醒了。
  “夫人,您感觉怎么样?”田四季很小心地探着头问。
  顾明月瞥他一眼,和宫人说道:“告诉陛下,我清醒了,刚才的事是意外,我要面圣。”
  宫人看着蔓芬的尸体,冷汗湿透衣衫,只管敷衍:“是,是。顾娘娘,您看地上那个药……”
  她指的是被打翻在地的两滩鲜血。
  顾明月轻蔑地扫了一眼,闭上眼睛。
  看来是失败了。
  宫人不甘心,站起身来拉着田四季小声道:“去另一间牢房。”
  还有顾凤麟那里,总得试一试才行。
  宫人离开,顾明月死死咬住嘴唇,全身颤抖成一团,眼睛渐渐充血发红。
  “们怎么来了?”医长老打个呵欠,不情不愿地从栖身的角落里爬起来,目光不善地看向田四季等人。
  田四季心里有事,不想和他计较,只将宫人领到铁栏前:“就是这里了。”
  顾凤麟全身锁着镣铐,安静地躺在地铺上睡觉,就像一枝红艳艳的红珊瑚。
  有蔓芬的前车之鉴,宫人不敢太过靠近,只将剩余的另一半鲜血放在铁栅栏边,拿了扇子使劲往里搧。
  见他没反应,就又拿棍子敲铁栅栏。
  “吵死人了!”医长老大声喝道:“哪里来的白痴!他要是感兴趣,隔着十里八里闻风而动,不感兴趣,把他拖到面前也还是不感兴趣,什么人啊,懂不懂?”
  宫人脸色煞白,低着头退了出去。
  田四季心思杂,总想着要打听点有用的情况出来,和碧云宫总管一起追着办差的宫人出去,叽叽咕咕说个不停。
  医长老收了神色,走到那两份鲜血面前,悄悄滴入两滴透明液体,再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探着头观察顾凤麟的情况。
  见顾凤麟始终安宁,他便又转身往外走,去看顾明月。
  有人拦着不叫他进去,他大声嚷嚷:“我瞧瞧怎么了?不给我看,到时候又怎么了别叫我啊!”


第3029章 惬意
  看守无动于衷,始终不肯放医长老进去。
  却听里头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是顾明月在惨叫,叫得特别凄厉可怕。
  光是听着就让人打颤了,看守面色发白,手心冒汗——在当值的时候,人犯出事甚至死了,他们也要倒大霉的。
  “让我进去!”医长老使劲推开看守,气势汹汹:“这么多人盯着,我能做什么!”
  看守顺势让开,反正顾明月不对劲,请大夫看了,真要出事,也让大夫背锅吧。
  医长老走进去,但见顾明月抱着头,将头使劲往墙上撞,一边撞一边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他心里十分痛快:“顾明月,你也有今天!我早和你说过了,人呢,最大的敌人不是别的,而是贪婪!看把你能的,哈哈哈哈哈……”
  他笑着,将两滴液体弹到地上的血迹上。
  顾明月听到响动,猛地回身,疯狂地朝他冲过来,身形快如闪电,镣铐“哗啦啦”乱响。
  然而她刚冲到铁栅栏边,就被铁栅栏拦住了,整个人撞得“轰”的一声响。
  她被激怒,抓住铁栅栏疯狂地晃动,吓得一干看守面如土色。
  医长老却是不怕的,慢吞吞地袖着手,示意看守:“谁把她的锁链放这么长的?难怪能杀人,收紧收紧!”
  这种监牢是特制的,人犯身上的锁链有机关,可以用绞盘收放,目的就是为了最大限度地控制人犯,不叫伤人。
  看守一边收紧绞盘,一边讷讷地解释:“是刚才那位姑姑让放的,说方便夫人取解药。”
  其实就是为了看到顾明月激动失控的样子,好证明齐皇后是多么的睿智。
  医长老冷笑:“自作孽不可活。”
  解药?呵呵……只要有他在,不存在的。
  慕云晗不是有勇无谋的人,决定做这件事之前,通过小蔡和他就细节反复作了沟通推敲。
  他这些年大有所获。
  其中一件是通过特制的药物,让人暂时失去嗅觉。
  这是针对顾氏男儿对慕氏女血液的敏锐性特制的,但缺点是维持的时间不太长。
  所以他又研究出了一种药液,滴在慕氏女的血液中,可以让血液失去功用,也就不再吸引顾氏男儿。
  顾明月刚被送来时,田四季等人全都慌了神,他趁乱给她服了失去嗅觉的药,功成身退,又去给顾凤麟喂了同样的药。
  再之后,往送过来的血液中滴入药液,叫它们失去功效,就不怕再出其他幺蛾子了。
  医长老踌躇满志,自觉还可以再活个二三十年,做就一番大事。
  顾明月身上的锁链被收紧,刚好够她站在栅栏边张牙舞爪,再想有更进一步的行动却是不行。
  医长老从腰间解下一根挠痒痒用的孝顺子,探进铁栅栏中,将耙齿对准顾明月的脸,“啪啪啪”一顿抽打。
  打得顾明月愤怒嘶吼不已。
  她全身撕裂般疼痛,偏还有些残存的清醒意识在里头,又恨又怕又痛又愤怒,简直堪比十八层地狱。
  医长老同情道:“大小姐,你的皮肤在变红,你的头发在掉呢……”


第3030章 清明
  医长老的话比什么都管用。
  顾明月静默片刻,颤巍巍地伸手去抓自己的头发。
  果然有几缕头发应声而落,她再看自己的手背,昏暗的灯光下,瞧着确实是有些发红。
  她慌张起来,张着两只手,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医长老还是那副同情的样子:“瞧,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承受这种痛苦的,先祖有遗训,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我们都以为是为了警告顾氏后人不要妄想染指皇位,其实,是说每一件事,想要得到它所带来的风光,必须承受它所带来的痛苦。
  顾氏亏欠了你,这不假,你想做出一番大事业给人看,也没错,但是,残害无辜的亲人、族人、国人,成就你所谓的大事业,就特别无耻了。
  你总觉得你是怀才不遇,那么现在呢,你终于得到了这种能力,应该高兴才是啊,害怕什么?难过什么?”
  也不知道顾明月听进去没有,她将手紧紧抱着自己的头,疯狂大叫起来。
  “怎么了?你对她做了什么?”田四季等人打发走宫使回来,看到这情景难免不淡定,着急着慌地追问。
  “我能做什么?不过教她做人而已,真惬意啊。”医长老笑着,瞅了顾明月一眼,施施然走开。
  他刚才做在明面上的一切,对顾明月的打击报复,都会被报上去,但那又如何?
  这只是开始而已。
  等到顾明月冷静下来,她肯定还会努力向齐皇表示忠心,证明她很有价值,从而改善境遇。
  但又如何?
  从哪里开始的,就从哪里结束,他会让顾明月得到应有惩罚。
  医长老走回顾凤麟所在的牢房。
  夜已经很深,接连出事,看守们又累又紧张,牢房里显得格外安静沉闷。
  地上的鲜血已被打扫干净,顾凤麟仍然安安静静地躺着,还是之前的姿势。
  医长老走到铁栅栏前,轻声道:“阿麟,阿麟。”
  顾凤麟没有任何反应。
  看守们对此见惯不怪,若是顾凤麟能给出回应,那才是有鬼了呢。
  医长老不再说话,只沉默地看着顾凤麟。
  过了不知有多少时候,顾凤麟的眼皮轻轻动了动。
  他睁开眼睛,静静地与医长老对视,眼神清明。
  医长老迅速做了个手势,表示一切平安。
  顾凤麟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田四季骂骂咧咧地走进来:“你还在这发什么呆?还不赶紧干活?我跟你说,出了这个事儿,陛下很生气,再拿不出行之有效的东西,等着去死吧!”
  医长老气势汹汹地回了几句嘴,转身走开了。
  圆圆的月亮就要坠落下去了,慕云晗觉得自己也要倒下去了。
  等待是焦灼的,哪怕就是事前经过万千筹谋,不到尘埃落定,始终也是不放心的。
  有非常轻微的门响声、脚步声由远及近。
  小米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汗津津的手下意识地抓住慕云晗,嘴唇颤抖:“姐姐……”
  慕云晗反手握住她的手,深呼吸。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半个时辰过去。


第3031章 记情
  “怎么会这样?”齐皇后颓然作倒在椅子上,眼神茫然。
  她直觉就是慕氏女的血在捣乱,可临了,不但证明她错了,还陪送了一个蔓芬。
  宫人办的是齐皇的差,并不会因为担心她难堪,就不去告诉齐皇。
  相反,齐皇是第一个知道这消息的,但他没有作出任何反应,这就是在等她去解释,去认错。
  齐皇后苦笑起来,起身整理衣衫,说道:“把东阳侯和他那两个手下放了吧。”
  至于她,要去向齐皇请罪。
  正殿之中,灯火通明,齐皇还端坐在那里批奏折。
  他神色肃穆,认真又投入,只是因为之前受了伤和惊吓,脸色难免有些惨白发黄。
  “陛下。”齐皇后不敢贸然进入,远远地站在殿门外轻声道:“臣妾给您熬了补血养胃的粥,您现在要进么?”
  齐皇抬头,淡淡地看向她,不发一言。
  他一句话未说,气势却压得齐皇后不敢抬头。
  “送进来。”齐皇终于开了口,声音平稳,听不出半点喜怒。
  齐皇后松一口气,低着头亲自端了粥碗进去,跪到地上,将托盘高高举过头顶,是匍匐请罪的意思。
  以她皇后之尊,太子生母的身份,做到这样的低姿态,也是难得了。
  但齐皇只是淡漠地看着她,沉默片刻之后才道:“皇后,你还记得当初的事吗?”
  齐皇后微微怔忪:“记得。”
  那时候,他只是一条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
  而她的娘家江氏,当时也处于不上不下最尴尬的时候——子弟青黄不接,难有建树,不为老齐皇信任,被章太后母子嫌弃防备。
  她的父兄看上了他非凡的才能,笃定他能成为一代霸主,带领江氏走向辉煌,达成那个祖上传下来的宏愿。
  于是双方一拍即合,成了盟友。
  天下间,最稳固的盟约莫过于婚约。
  她比他年龄大很多,他高大俊美聪明出众,无论胆识武力手段都非同凡响,她却相貌一般,聪明才智也只是一般。
  她甚至不是江氏唯一的女儿。
  但他们成了夫妻。
  没有光鲜亮丽、昭告天下的婚礼,有的只是雨夜里的一对红烛,一床喜帐,一对鸳鸯枕头。
  他还只是个少年郎,明明身在末路,却临危不惧,待她周到又细致,把他所有的美好都毫无保留地展现给了她。
  大约是他的沉稳出众震慑了她,也或许是他的温柔体贴貌美吸引了她。
  她心甘情愿与他草草成亲,看他远去赵国,一去多年,心甘情愿等他回来。
  后来,经过很多很多的事,他终于登上帝位,他大权在握,她的父兄先后死去,他将整个江氏捏在手中,只剩下一些为他所用、不成威胁的人。
  外有顾明月,内有李贵妃。
  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以为自己唯一的儿子也一定会惨死。
  可他并没有那么做。
  那个夜晚,也是八月十五仲秋夜。
  月亮特别的大,明亮无比,特别的美。
  宫宴之后,他来到她宫里,他说:“江氏,我是个记情的人。”


第3032章 富足
  “我与你成亲,是你父兄的主意,是交易,他们想从我这里得到权势财富甚至更多。
  但你不是,这些年你一直都很好,我觉得这样很好,那就一直这样吧。”
  齐皇从始至终都是自称“我”,而不是自称“朕”,这让她看到了希望,也分外感动感激。
  齐皇后心想,他是爱她的,多年夫妻相伴,便是一块石头也捂热了。
  她心甘情愿退居幕后,心甘情愿为他驱使,心甘情愿为他做很多很多的事。
  可是现在想来,他当时的话其实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在里头。
  “你一直都很好,那就一直这样吧。”
  其实是在说,她一直都很老实,他觉得这样很好,毕竟再换一个皇后,也未必比她更省事更合适。
  可是今天晚上他突然提起这件事,就是在说,她不老实。
  齐皇后的嘴唇动了动,想要为自己辩解,最终化作一丝淡得看不出来的苦笑。
  她越发恭敬地低下头,轻声道:“是,陛下,臣妾知错,以后再不会犯了。”
  她不敢抬眼看齐皇,却能感觉到他冷漠的目光落在她头上,重逾千斤。
  她想,他最生气的是她动了赵虹茹呢,还是东阳侯?
  她不得而知。
  不过想来,都不是,只是因为她让他不高兴而已。
  手里一轻,粥碗终于被接过去了。
  “起来吧。”齐皇淡淡的道,“锦绣馆那边如何了?”
  齐皇后心里一松,知道这次的事算是过去了,她忙着道:“没有大碍。”
  齐皇不置可否,半晌,道:“回去。”
  齐皇后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要回他自己的宫殿了。
  苟宦官忙着安排肩舆,齐皇后要送他出去,却被制止。
  她只好站在那里,静默地目送御驾远去,再回头,看到那碗精心熬制了许久的粥,还原封不动地放在案头。
  老宫人轻手轻脚地走进来,问道:“娘娘,怎么样了?”
  “啊?”齐皇后茫然抬头,盯着老宫人看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哦,陛下是个记情的人。”
  老宫人不太懂得这话的意思,沉默片刻后才道:“哦,那好,只要陛下还记情,那就好。”
  齐皇后道:“他去了哪里?有没有去锦绣馆?有没有见东阳侯?”
  老宫人摇头。
  齐皇后又陷入沉默之中,良久之后,她轻轻笑起来:“嬷嬷,你有没有觉得,我们都像是多宝格上陈列的物品啊。”
  老宫人一片茫然,不懂得是什么意思。
  齐皇后也不指望老宫人能懂,看着那碗粥陷入沉思之中。
  李贵妃、顾明月、赵虹茹、她自己,还有那许许多多的男宠,都只是晏有道的多宝格里的陈设。
  但凡有过交集的,有那么一点点让他喜欢感兴趣,难以忘怀的,他都收集起来。
  未必是有多么的喜爱,多么的念旧情,只是为了让他满足,让他觉得,自己真富足,不是那个一夜之间失去所有,惶惶然如丧家之犬的可怜虫。
  齐皇后突然笑了:“他不会爱别人的,不要痴心妄想了。”


第3033章 达成
  “你们可以走了。”
  宫人打开门,和慕云晗、小米说话的时候,没有一点点火气和倨傲,还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息事宁人。
  慕云晗和小米交换了一个眼色,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庆幸与欢喜。
  她们互相扶持着站起来,揉着麻了的腿脚膝盖,问宫人:“姑姑,我家公子呢?”
  宫人正要回答,就听尖利的男声吼起来:“不走,不走,我不走!你们说我是刺客,我就是刺客,说不是就不是?
  就算是误会,总要有个来龙去脉。何况是打了人?陛下,微臣冤枉!皇后娘娘,微臣冤枉!”
  是东阳侯的声音。
  他难得发飙,却是在这种时候。
  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胆子。
  “去劝劝?”小米小声问慕云晗。
  齐皇遇刺,具体原因未曾找到,正是水深火热的时候,这一闹未免太不明智了些。
  慕云晗不动声色地拉住小米。
  东阳侯这么闹,瞧着是不知天高地厚不懂事,可转念一想,对于不明情况的她们来说,何尝不是有效的试探?
  并没有人出声喝止东阳侯。
  倒是放她们走的宫人好言好语:“不是娘娘要针对谁,出了那样的大事,肯定要严加盘查的,受点委屈也是常有的事。
  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二位过去见着东阳侯呀,好生劝一劝他,闹得陛下不高兴了,对他也不好,何必呢?”
  “姑姑说得是。”慕云晗低眉顺眼。
  宫人对她的态度很满意:“我看你们姐妹都是聪明人,懂事。”
  正殿、偏殿从始至终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慕云晗便猜着,齐皇应该已经不在这里了,而齐皇后,必然是受到了很重的打击。
  也就是说,她的计策顺利达成。
  她轻轻吁一口气,想起慕二娘子和新生,喜悦便淡了许多。
  东阳侯躺在地上撒泼,哭得眼泪鼻涕一把抓,全无形象。
  几个含章殿宫人站在一旁,都是无可奈何又微带鄙夷。
  慕云晗上前去,和小米一左一右拉住东阳侯的手,要拽他起来:“好了,公子,陛下平安无事,这就是最好的事了。
  何况陛下这么圣明,这样快就洗涮干净咱们的冤屈了,您得赶紧收拾了,去给陛下谢恩问安,伺候陛下才行。”
  东阳侯这才安静下来,噘着嘴起了身,擦着眼泪跟着她二人走了。
  回到住处天已经麻麻亮,三个人都没力气说话,也没讲什么规矩,各自找个地方坐了发呆歇气。
  半晌,远处传来当值宫人的声音,东阳侯才轮了轮眼珠子,轻声道:“你们还好吧?”
  慕云晗道:“还好,就是被按着用奇形怪状的针扎了血,吓人的很。公子知道那是干什么的吗?”
  东阳侯显然是知道的,但他没打算说,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没事,既然放咱们回来,我那样闹也没出声,说明咱们没事了。都去歇着吧。”
  三人简单地洗了洗,各自歇下。
  小米和慕云晗挤到一张床上,小声说悄悄话:“怎么回事?”


第3034章 避讳
  慕云晗简单说了一下经过,小米只是扯着嘴唇笑:“真好,幸好,吓死我了。”
  也没问为什么不告诉她这事儿,有的时候,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她只需要完全信任慕云晗,听从慕云晗的安排行事就可以了。
  才经一场恶战,松懈下来,整个人都瘫了,全身无一处不疼,无一处不酸。
  慕云晗很累,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回想着之前的事。
  虽然不知具体细节,但她知道,慕二娘子知道她来了。
  而且齐皇后让新生闻味辨人的法子之所以失效,也是因为慕二娘子提前和新生有了交待。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慕二娘子和新生满身是水的凄惨样子。
  多年不见,慕二娘子老了很多。
  这种老不是外表上的,而是那种发自内心的老。
  新生也从一条正当壮年、活蹦乱跳的大狗变成了一条老弱的狗。
  慕云晗一时心酸难过,一时愤恨不已,辗转反侧,只是睡不着。
  小米晓得她的心事,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道:“会好起来的,已经见了面,说明一切都在好转。”
  慕云晗道:“不,还有小樱没消息呢。”
  这个臭丫头,不知道是跑哪里去了。
  小蔡混进碧云宫这么久,也说完全没有小樱的消息。
  看来,得另辟蹊径才行。
  想到这里,她又想起了顾凤麟。
  不知他服用她那些药丸,是否有所好转。
  “睡吧,得养足精神才不会出错。”小米给慕云晗按捏着穴位,她渐渐地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有些久,醒来已经是傍晚时分。
  小米不在房里,慕云晗收拾妥当走出去,看到东阳侯正在那里练字。
  他心浮气躁,写不了几笔就毁了一张纸,抓起来揉成一团扔出去,再写,如此再三,反反复复。
  小米在一旁点了艾草熏蚊子,见她来了就放下艾草:“姐,我给你拿吃的。”
  东阳侯噘起嘴:“蕙娘,陛下不肯见我。”
  “这不是正常的吗?”慕云晗道:“才出了那样的事,陛下心里肯定不高兴。”
  东阳侯道:“但是我受了委屈,而且我还救了驾……”
  “其他人都放出来了吗?”
  “李贵妃出来了,其他人还没。”
  “所以事情没完,陛下肯定很忙。”
  慕云晗耐心地安慰东阳侯,哄得他高兴了,就道:“不知锦绣馆主如何了,属下想去看看她。”
  东阳侯吓了一跳:“你去看她做什么?”
  慕云晗道:“当时遇到那件事,含章殿那位明显就是想让她做点什么害咱们,人家一直没有。”
  她轻描淡写,将东阳侯的怨气挑到皇后身上。
  东阳侯果然很生气:“江氏的人果然都狠毒,咬人的狗不叫,说的就是他家的人。”
  慕云晗挑眉:“皇后娘娘也姓江?”
  东阳侯压低声音:“对,宫里平时很不乐意提这个,具体是为啥,我也不知道。”
  堂堂皇后,竟然避讳人提起姓氏,平时也是深居简出,偶尔出一次手,还铩羽而归。
  慕云晗瞬间脑补了一出大戏,或许,可以借这个做点什么?


第3035章 告密
  见慕二娘子的事没那么快,这中间牵扯到很多细节。
  齐皇晏有道本身是个多疑的人,怀疑天怀疑地,怀疑一切,怕是就连他自己也不是完全相信。
  出了这样的事,宫中人人自危,镜姑姑没再过来教授绣技,慕云晗其实担心她也被隔离起来审查了。
  毕竟之前镜姑姑在这来回多少遍,倘若她真和慕二娘子有了勾搭,这就是渠道。
  五天之后,尚衣局那边死了几个宫人,气氛越发紧张。
  东阳侯这样的人瞧着是不厉害,但他自有渠道,小声和慕云晗、小米说起这件事。
  是从齐皇当天穿的衣服上查出的问题。
  齐皇不知是怎么想的,居然召了那位江公子来查这桩案子。
  这位江维江公子坚定地认为,是衣服的熏香有问题,就从尚衣局下手。
  这一查,还真查出事来。
  几个宫人联手调制了一种熏香,久而久之会使用香的人混沌糊涂,暴躁易怒,折损寿元。
  同时还悄悄进行了巫蛊之术,诅咒齐皇不得好死。
  再查,这几个宫人或是与章太后母子有关联,或是有家属亲眷因为齐皇死去。
  总之都是与齐皇有着血海深仇的。
  按说,这都是对齐皇的戕害,不至于引起顾明月如此疯狂失常。
  江公子给出的解释是,顾明月本来就情绪不稳,行走在失控边缘,乍然嗅到那种毒香,没控制住就爆发了。
  这解释合情合理,齐皇停下对慕氏女的怀疑,把愤怒冲着那些所谓的本国余孽去了。
  于是宫里宫外掀起一股告密之风,人人惶恐不安,看谁都像是坏人,看谁都可能害自己。
  这么一件事,滚雪球似地越滚越大,牵扯到的人越来越多,甚至几个皇子都遭到了申斥。
  东阳侯对着镜子左顾右盼,唉声叹气:“嫉妒我美貌受宠的人那么多,想来肯定会有不少人告我,这可怎么好?蕙娘,你说我要不要去找陛下申辩呢?”
  慕云晗奇怪道:“您申辩什么?您不是一直都不懂得这些事的吗?一直都被人暗算打压,好几次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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