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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门嫡女-第2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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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她收到了顾凤麟的第一封信。
他一路进展顺利,身体也很好,让她不要担心。
第十一天,边境传回战报,蒙嘉与齐国大军发生了摩擦,战况胶着,难分胜负。
京中陷入微妙的焦灼之中,加之天气炎热,众人更多了几分心烦气躁的理由。
短短三天之内,就发生了二十多起打架斗殴事件,导致京兆府忙得不可开交。
入夜,慕云晗在噩梦中惊醒过来,再也睡不着。
她又做了那个全城缟素的梦,醒来时全身冷汗,小黑点儿着急地趴在她胸前,咬着她的衣襟“呜呜”地叫。
是它叫醒了陷入噩梦的她。
她温柔地抚摸着小黑点儿:“真是一只乖狗狗。”
小黑点儿舔舔她的手,乖巧地趴在她怀里,眼巴巴地看向窗边。
“玄金跟着大人出门了,过些天就回来啦。”慕云晗笑起来,这黑猫和白狗平时斗得厉害,其实彼此感情好着呢。
因为睡不着,她就去了神殿看望葵花。
葵花的年纪越来越大,最近已经很少飞出神殿,多数时候都是窝在殿内睡觉养神。
那天知道顾凤源殁了之后,它蹲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发了很久的呆,之后更加沉默,饮食更少。
她很担心它的身体,即便让鸟奴更加精心,她自己也是一天去看好几回陪它说话,它也没什么好转。
推开殿门,葵花并不在内,一扇窗子开了大半。
听说有灵性的动物,都会在临死之前悄悄离开家,找个地方静静死去。
慕云晗有些着急害怕,大声叫来鸟奴:“葵花呢?”
鸟奴睡眼朦胧,一下子被吓哭了:“奴才不知道,睡着之前葵花大人还在那儿睡着了呢。”
“找,赶紧安排人手找。”慕云晗在顾星的神像前拜了一拜,祈求他保佑顾凤麟,保佑葵花。
她自己也没闲着,让人打了灯笼,小心地沿着墙根寻找。
与此同时,宫中。
一个宫人跪倒在皇帝面前,痛哭流涕:“陛下,奴婢但凡还有生路,就不敢把这事儿说出来……皇后娘娘她行为不检啊!”
赵兴脸色苍白似鬼,僵直地坐着:“你说,若是有半个字造假,朕夷你九族!”
宫人抬起头来,双目犹如鬼火:“二月里的一天,轮着奴婢当值。夜里倒春寒,奴婢冷得受不住,偷着回去加了棉衣,回去后发现与奴婢一起当值的宫人倒在地上,娘娘房里有奇怪的声音发出来……”
第2488章 孩子不是他的
“……自那之后,又有好几次,奴婢曾听见娘娘屋内有奇怪的声音,还看见有人影从中飘出,快得就和闪电似的。”
宫人惨白着脸,连连磕头:“奴婢本不敢说,但秀儿莫名其妙就被娘娘下旨处死,和她交好的宫人也接二连三失踪不见。
奴婢害怕哪天再也醒不过来,反正都是死,不如向陛下检举此事,或许还能博得一线生机。”
赵兴藏在袖中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很不想承认这是真的,毕竟邹皇后有孕之前,正是她生病复宠那段日子。
他的确和她行过夫妻之礼,这是深宫之中,可是,可是……
这是来自齐国的木牌党猖獗横行,漏洞百出的皇宫。
那些木牌党能杀人能换人,当然也能出现在邹皇后的宫中。
一些久远的事情控制不住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在齐国时,他病得快要死了,没有钱医治,走投无路。
邹清婉有很多次背着他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出门,回来就能给他带来食物、银钱和药材。
跟随他们的侍从中有一个嬷嬷是他的乳母,曾几次在他面前委婉提及,说邹清婉这些东西来路不正。
他想着自己没本事,她一个女人在家时也是娇滴滴的,十指不沾阳春水,跟着自己去国离家,来到这异国他乡吃苦受罪已是很可怜。
而她还要照顾他,养活这些侍从,是真的非常不容易,她就算做了什么,也是他没本事,怪不得她。
于是他严厉禁止侍从再提此事,只是心中难免痛苦。
是邹清婉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她很小心很温柔地向他解释,说她并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她是去拜访权贵之妻,以及齐国的皇后、公主什么的。
她还告诉他这些人怎样刁难她,其中有一件便是齐国长公主因为驸马死在齐赵大战之中,无比痛恨赵国,当众将金银扔在地上,让她爬着去捡。
邹清婉哭着说,妾身想着士可杀不可辱,不如死去算了,可是妾身不甘心这样默默无闻的,屈辱的,软弱的死去。
更不想殿下因为妾身忍不得而死去,不想那些支持殿下的人,还有母后因为殿下有个三长两短而难过。
她说,不管有什么难的烂的臭的,都让我来吧,殿下只需要安安静静地做赵国的太子殿下就好。
所以他一直都觉得亏欠她,即便曾经看到过她和齐国皇子眉来眼去,也假装自己不知道。
因为她对他真的很好,他也是真的很想活下去,也想有朝一日能回到齐国,报仇雪恨。
可是在这一刻,他真的生了疑心,甚至怀疑她腹中的那个孩子不是他的。
他嫉妒得发疯,恨不得立刻冲到中宫抓住邹清婉问个明白。
宫人还在喋喋不休:“最近宫中整肃,奴婢再也没有见过那人影,皇后娘娘整日神思不属……”
“住嘴!”赵兴忍无可忍,嘶声道:“拖下去。”
金太监早已死去活来好几次,闻声一个急跳,将宫人堵住嘴拖下去,当场处死。
第2489章 朕才是天子
一阵冷风吹起,带来一股潮湿的泥土气息。
天边传来一阵闷雷声响,有闪电撕裂漆黑的天幕又很快缩了回去。
烛火“突突”地跳动着,在赵兴寡白的脸上投下一层阴霾。
他撑着额头,坐在御案之后,半闭着眼睛,呼吸紊乱,一动不动。
金太监低头弯腰藏在阴影里,恨不得自己不存在。
突然,赵兴猛地站了起来,大步往外走。
“陛下!”金太监喊了一声,着急地追上去“陛下要去哪里?要下雨啦!瞧这风大的……”
他一边吼,一边让伺候的宫人赶紧备辇备油衣雨伞等物。
赵兴却是恍若未闻,埋着头大步往前走。
金太监顾不上别的,只好勇敢地追上去。
却见赵兴停下脚步,猩红的双眼冷冷地瞪视着他“滚!”
金太监吓了一跳,呆呆站在原地看赵兴一头走进黑暗之中。
他隐约猜到赵兴去了哪里,仔细一想,便往沈太后的居所跑去。
真要命了,陛下这是要去找皇后娘娘对质啊,以皇后娘娘那个性子,说不定二人一架吵起来,被杀了都有可能。
可他没跑多远,脚下一绊,摔倒在地。
“咔擦”一声轻响,剧烈的疼痛自小腿骨处袭来。
他痛得失去了意识。
黄豆大小的雨点从泼墨一般漆黑的天空洒落下来,顷刻之间,皇宫就被湮没在一片漆黑冷湿之中。
邹皇后将手中的婴儿鞋放下,命宫人收了针线,疲惫地伸了个懒腰。
胎儿在她腹中翻了个身,轻轻蹬了她一脚。
她怔住,好半天才将手轻轻放在腹部,神情复杂万分。
这个孩子不是赵兴的,见不得光,她并不那么期盼他的出生。
她明明也小心提防着的,可还是有了他。
他在她腹中一天天长大,每一次胎动都会让她思绪万千。
本以为有了他,多少能得赵兴多些眷顾,可男人变了的心,正如泼出去的水,难得收回来了。
“睡吧。”她看一眼冰冷的床帐,惆怅地准备睡觉。
外间传来拍门声,隔着风雨和这么远的距离她都听见了,可见拍门的人很用力。
“去看看,怕是出了什么事。”她吩咐道。
不一会儿,宫人的惊呼声此起彼伏“陛下,娘娘……”
赵兴狂奔而入,浑身都在流水,每行一步,脚就在地上落下一个潮湿的印子。
他恶狠狠地盯着她,仿佛择人而噬的恶鬼。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邹皇后吓了一跳,心里浮起不祥的预感。
赵兴很是注重体面,断不会因为一般事情就冒着大雨独自冲到她这里。
所以他这是遇到了什么大事……
她下意识地将手护住凸起的腹部,不进反退“陛下,发生什么事了吗?您全身都湿透了,臣妾让人伺候您沐浴换衣……”
“滚出去!”赵兴猩红着眼睛大吼了一声,宫人噤若寒蝉,纷纷看向邹皇后。
赵兴看到这一幕,更加愤怒,恶声道“滚!不得允许不准入内!朕才是天子!”
第2490章 演戏
话说到这份上,还能怎么办呢?
邹皇后苦笑着,挥手示意宫人尽数退下“中宫殿二十步之内不许留人,违者死。”
宫人顷刻间退得干干净净,她打起精神,谨慎又小心地试探着朝皇帝迈进两步“陛下,臣妾扶您到这边把衣服换了如何?不然伤了龙体如何是好?”
赵兴一言不发,恶狠狠地盯着她,在她的手触及他的手臂时,他突然发力,狠狠将她推开。
邹皇后早有防备,技巧地扶住椅子稳住身形,再趁势滑坐在地上,装作狼狈万分又惊恐害怕的样子“陛下,您这是怎么了?臣妾做错了什么?”
不等赵兴回答,她痛苦地皱起眉头,扶着小腹低声呻吟起来“啊……”
她赌这个男人会心软,无数次,他都在最关键的时候原谅了她。
同时,借胎儿生事,也是为了试探,看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来。
赵兴却是一直垂着袖子站在那里,冷漠地看着她。
地上冰凉,邹皇后的心更凉,然而自己演的戏,无论如何也要跪着演完。
她呻吟得更大声了“好疼,陛下,您对臣妾有看法不要紧,可皇儿是无辜的……”
“皇儿?”赵兴冷笑一声,神情痛楚又自嘲“这个孩子真是我的吗?清婉,咱们夫妻多年,你和我说实话,这孩子是我的吗?”
彷如一声炸雷,“咔擦”一声打在邹皇后头上,炸得她头晕目眩,瞬间失声。
他知道了!他知道了!
他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他的?
他手里有没有证据?他知道多少?
“我……陛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邹清婉突然反应过来,愤怒地吼叫起来“陛下这是听谁胡说八道,非得往自己头上扣绿帽子呢?这孩子不是你的,那是谁的?”
她仿佛被愤怒刺激得失去理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朝皇帝冲过去,张着两只手臂想要抓住他。
她声音嘶哑,大声痛哭“俗话说得好,卸磨杀驴,可以同贫贱而不能共富贵……”
“陛下早年穷途末路的时候,怎么不嫌弃我这个糟糠之妻呢?
现在你风光发达了,满宫的美人等着你宠幸,看我不顺眼了是不是?”
她抓住他,胡乱地在他身上撕打,哭得鼻涕连着口,仪态全无。
“你嫌我人老珠黄,你嫌我早年看够了你的卑微无能,你嫌我匍匐在齐国人面前乞讨求生丢了你的脸。
你嫌我冷硬不懂温柔,贪财爱权,可你不想想,我为什么会这样?
是我蠢,竟然想与你双宿双飞,缠绵一生,你是帝王啊,天下最无情的帝王啊,是我痴心妄想!
赵兴,你这条忘恩负义的狗!你不是东西!给我泼这种脏水……”
赵兴一动不动,任由她厮打辱骂,又是一声炸雷响起,惊醒了他。
他猛地将邹清婉一推,说道“你别演了,朕再不会心软上你的当。此次朕有人证物证在手,却不是冤枉你!”
邹清婉吃了一惊,不敢确定。
第2491章 死不瞑目
赵兴昂了昂头,冷冷地看着邹清婉“你仔细想想朕的脾气,没有确凿证据怎会贸然来这里与你对质?
难道这而绿帽子好戴得很吗?清婉,你与我是同甘共苦过的,你是炎儿的生母,是赵国的皇后。
朕不想和你走到那一步,你老老实实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说出来,这件事,朕愿意忘了,你还是皇后,你若不说,朕必然……”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有暗红色的血顺着邹清婉的裙子流了出来,瞬间在地上流了一淌。
邹清婉抱着肚子跪倒下去,脸色苍白似鬼“我……我……孩子……陛下救命……兴哥哥救命……我疼啊……”
她看着他,泪眼模糊,叫得声嘶力竭。
那时候,他们刚成亲,少年夫妻相得益彰,私下底有了彼此的爱称。
他叫她“婉婉”,她叫他“兴哥哥”。
后来在赶赴齐国为质的路上,她失去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冰天雪地里,她躺在破烂的驿站之中,眼泪都流干了,也是一直在叫他“兴哥哥,兴哥哥,我疼,救命……我们的孩子……”
赵兴突然大哭起来,他看着跪在血泊中的邹清婉,想起那个风雪连天的驿站,想起那时候的悲苦无助和赌咒发誓。
一定要对她好,是他对不起她,将来有朝一日,他要让她过上天下人都羡慕嫉妒的日子。
可是为什么,他们回到了澜京,当上了帝后,站在权力的顶峰,几乎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却渐行渐远,走到了今天呢?
他跪下去,看着邹清婉渐渐苍白的脸,想要将手去摸她的肚子,想给她堵住那汩汩而流的血。
“清婉,我不想……”他想说,我不想追究了,这个孩子没了就没了吧,我不想要你的命……
可是他看到邹清婉的眼睛骤然瞪大,随即,脑后风响,头部传来一阵剧烈的钝痛。
他艰难回头,看到喜福站在他身后,手里高高举着一个沉重的金如意,金如意上鲜红夺目,那是他的鲜血。
他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却见喜福面色狰狞,又将如意狠命往他的头上、脸上砸下来。
好痛,无数温热的血争先恐后地往外流,湿冷的衣服终于多了几分暖意,可随即,他更加寒冷。
他倒在地上,挣扎着,抓住邹皇后的手,很小声地说“婉婉,我好痛……”
一把剪刀刺入了他的咽喉。
他死不瞑目。
冷风吹得烛火摇个不停,满室血腥。
邹皇后终于醒过神来,她想要尖叫,可是恐惧到了极致,她一个字都叫不出来。
她只能趴在地上,艰难地抓住赵兴的手,野兽一样地哭“陛下……陛下……”
喜福冷静地将沾满了鲜血的如意、剪子扔到她面前,拉起她的衣服擦了擦手,说道“娘娘不要害怕,奴婢已为您除去威胁,您再不必担心被废丢命了。”
邹皇后愤怒地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喜福淡淡一笑“为了娘娘啊,奴婢与娘娘主仆情深,见您陷入危机,肯定要帮您。”
第2492章 她是刺客
邹皇后从喜福的笑容中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但在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别的了,抓住喜福的裙子央求道“快去,宣太医,救陛下……”
喜福冷漠地看着她“来不及了,陛下已经殡天。”
邹皇后张口大叫“来人啊,来人啊,有刺客……”
可是风声雨声雷声轰鸣不已,当值的宫人全被要求站得远远的,不许靠近。
而她因为失血和疼痛,声音就和猫叫似的。
一时间,并没有人回应她。
喜福并不害怕,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往外冲,边跑边凄惨地尖叫“来人啊,来人啊,出大事了……”
宫人们乱作一团,冲了进来。
满室血腥,帝后二人皆都倒在血泊之中。
皇帝已经生死不知,皇后还在嘶声哭喊“抓住她,抓住她,她是刺客……”
众人全都吓傻,颤巍巍地看向喜福。
喜福跪在地上,惊魂未定“娘娘,您说是奴婢就是奴婢吧,谁让您是奴婢的主子呢……”
恰在此时,外间响起一阵拍门声“开门,开门,太后娘娘来了!”
宫人这才像是突然找到了主心骨,一窝蜂地上前将喜福和邹皇后团团围住,又跑出去开门。
沈太后坐在软轿里,隔着雨帘看向灯火昏暗的正殿,声音威严“陛下和皇后呢?”
却是金太监摔倒以后,他的徒子徒孙及时赶到,忙着将他救醒过来,向沈太后传了信。
宫人不敢出声,惨白着脸跪倒在雨里。
沈太后脚底心发凉,颤抖着道“快说,陛下怎么了?陛下在哪里?”
一个掌事姑姑没忍住,尖声道“太后娘娘,陛下遇刺!”
沈太后晃了晃身子,险些从软轿里栽倒出来。
好不容易稳住了,她哑着嗓子道“快,快,抬我过去!”
软轿在殿前停下,她连滚带爬地跑进殿中,看着面前的一切,眼前便是一黑,踉跄着倒在地上。
“娘娘,娘娘……”宫人又是一番忙乱。
卢嬷嬷临危不乱,着人给沈太后喂水掐人中,又上前探过皇帝鼻息,再叫人把整个中宫的人全部控制起来。
邹皇后这个时候已经快要昏迷了,她艰难地朝卢嬷嬷伸手“救救陛下……”
卢嬷嬷皱了皱眉,命令宫人把她抬到一旁软榻上去躺着,又叫宣太医。
不管怎么样,即便皇帝已经死了,该做的样子仍然得做。
至于邹皇后,真相未明之前也暂时不能让她死。
还有沈太后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也要随时留用太医。
没有多久,沈太后醒过来,她老泪横流,由人扶着去看皇帝。
看到自己白白胖胖的儿子变成这副血肉模糊的样子,她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陛下,兴儿,你醒醒啊……”
金太监忍着疼痛被人抬来,劝道“娘娘节哀,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
国不可一日无主,尤其是在这种风雨飘摇之际,稳不住就乱了。
沈太后一个激灵,嘶声道“传顾凤麟入宫……”
金太监流下了无奈的眼泪。
第2493章 逃不掉
卢嬷嬷不忍心地道:“太后娘娘,神官大人奉旨去北方平乱,距此千里之遥。”
沈太后仓皇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本来也不擅长打理政务,日常也不轻易插手这些事。
丈夫倒下的时候有儿子在,现在儿子不在了,她不知道该找谁。
“谁可以信任?”她问金太监,当务之急就是全城戒严,控制住局势。
金太监道:“娘娘此刻可以召见御林军统领卢子阳,就说陛下突然生了病,让他全城戒严。再秘宣承恩侯入内,令他统筹全局。”
这是第一步,接下来才好做其他布置。
儿子已经死了,再也救不回来。
她要防的不止有臣子,还有寿王。
沈太后擦干眼泪,命人封锁中宫,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裙去了御书房,紧急召见御林军统领和自家兄弟。
邹皇后自梦靥中幽幽醒来,她声嘶力竭:“喜福那个贱婢呢?我要见太后娘娘!”
宫人冷幽幽地道:“娘娘请自重,太后娘娘这会儿忙着呢,没有空闲见您。”
强烈的求生欲望支配着邹皇后,她知道今天的事她是百口莫辩,等到沈太后缓过来,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她。
可是她冤枉啊,她不想死,她将头上的簪钗拔下来往宫人手里塞:“是喜福干的,你告诉太后,告诉金大忠,这里面有阴谋……”
宫人哪里敢要她的东西,忙不迭地推开,躲得远远的:“皇后娘娘别着急,冤枉不了您,太后娘娘有空就会来看您的。”
邹皇后绝望地软倒在榻上,摸着已经瘪了的肚子,万念俱灰。
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她?
喜福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轻声道:“那喜福呢,喜福在哪里?她说了什么?”
宫人同情地看着她,犹豫很久,才小声道:“喜福一直在说是娘娘与陛下发生争执,失手弑君……”
邹皇后绝望地看着房梁,整个人都冷透了。
她知道她在劫难逃了,喜福是她的心腹,一直以来都得她宠信,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喜福作为当天晚上唯一一个在现场出现的宫人,说的话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就算证明是喜福干的,她也难逃其咎。
而这之前,皇帝怒冲冲跑到她宫里质问她,不单是金太监知道,她宫里看到的人更是无数。
她逃不掉了。
她先是哭,然后疯狂地笑起来。
她这一生,命怎么就这样苦啊,苦苦挣扎,就是为了不跌回泥淖之中,可是为什么……
她突然停下来,期盼地看向窗棂。
他会来救她吗?
他那么厉害,身手那么好,只要他愿意,总能带她逃出生天。
她什么都不想要了,只想活着,好好筹谋,也许还有重新站起来的那一天,毕竟,炎儿是她的孩子。
可是窗子始终紧紧闭着,她想看到的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
反倒是关押喜福的地方传来一阵尖叫,喜福躺在地上,大口地吐血,只是一会儿功夫人就死了。
一道惊雷响起,闪电劈亮半个京城。
第2494章 冷雨夜
御林军统领卢子阳被人从睡梦中叫醒,满头雾水地出了门,冒着大雨跟着宫使往宫里赶。
风大雨大,还有冰雹,城里糟糕的下水道被堵住,大量腥臭乌黑的水流了出来,淹到人的膝弯处。
卢子阳骑着马,艰难地在污水里跋涉着,试图从宫使嘴里打听点内幕出来:“公公,到底发生什么事啦?”
宫使一边咒骂这该死的天气,一边苦笑,他也不知道啊,他只是个传令送信的小宦官。
几人前行到一处狭窄的街道,走在前方的长随突然发出一声惊呼,一头栽到了污水里。
卢子阳武将出声,立刻警惕地勒住缰绳,高声问道:“谁?”
一根弩箭穿透雨雾,将一颗晶莹的雨滴刺得四分五裂,来到了他面前。
他大吼一声,拔刀俯身一气呵成。
可是没等到他找到敌人,两根弩箭已经重重地撞上了他的背脊。
一箭穿心。
他轻叹一声,从马背上滚了下来。
宫使尖叫起来,却被人抓住从马背上拖下去。
大雨之中,斗笠遮住寿王大半张脸,他冷冷地道:“带路入宫!”
另一边,沈国舅坐在轿子中,一迭声地催促轿夫:“快些,快些。”
这么大的雨,宫中紧急传召,必是发生了不起的大事,他心急如焚,只想快些赶到宫中。
长随为难地道:“侯爷,雨太大了,前方被水淹了,轿子过不去,还请您骑马吧。”
沈国舅厉声道:“拿蓑衣来!”
穿好蓑衣,他抓住马鞍,翻身上马。
人未坐稳,“叮”的一声轻响,他回头看去,一根弩箭直奔面门,正中眉心。
林有方缓步而出,看着他的尸体微微一笑,往皇宫而去。
沈太后着急地在御书房里来回走动,她已经急得上火哑了嗓子。
偶尔想起惨死的儿子,又是一阵悲痛难过到发抖。
金太监痛得满头冷汗,惨白着脸提醒她:“太后娘娘,还请您节哀顺变,稳住。”
沈太后擦去眼泪:“是。”
金太监突然叫了一声:“老奴才想起来,还请太后娘娘立刻命人封锁寿安宫!”
太皇太后已经是被软禁在寿安宫很久了,这些日子从未出来露过脸,但并不代表她这个人就不存在了。
从前那林家权势不小,现在也还有好几个子弟任着地方要职没解决呢。
若是有人要生事,难免会拿太皇太后说事,得赶紧控制起来才好。
沈太后忙道:“快去处置。”
金太监连忙安排御林军去控制寿安宫,又连声催问:“承恩侯和卢大统领呢?怎么还没来?”
他的徒孙走进来,脸色难看地小声禀告了喜福突然毒发身亡的事。
金太监一个脑袋两个大:“哎哟哟,这个时候顾不得这些,先看好了,别叫皇后也出事啊。”
沈太后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金太监不想在这时候扰乱她的情绪,便道:“中宫那边闹得厉害。”
沈太后眼里闪过一丝恨意,却是什么都没说。
忽听宫人叫道:“来了,来了!”
第2495章 臣子的本分
卢嬷嬷道:“谁来了?”
宫人道:“卢将军与国舅爷。”
沈太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快请!”
却听外间宫人失声叫道:“你是谁?”
沈太后惊觉不妙,害怕地看向金太监。
殿门被人猛地推开,冷风“嗖”地席卷进来,险些吹灭火烛。
一个人站在门口,慢慢地将头上的斗笠取下来,抬眼看向沈太后:“太后娘娘,儿臣有要事求见陛下。”
竟然是寿王!
怎会是他?!
沈太后方寸大乱,失声道:“你如何入得这宫门?”
这宫门可不是那么好进的,需得腰牌加上令牌,才能顺利入到宫中。
寿王坦然拿出一块腰牌并一块令牌,说道:“臣有紧急军务求见陛下,冒雨赶往宫中,途中惊见御林军统领卢子阳倒毙于地上,一旁宫使昏迷不醒,显然是出了大事!
臣便取了卢子阳腰牌与宫使令牌,将宫使救醒,命他随臣入宫面圣,说明此事,以便及时处置。还请太后娘娘容臣叩见陛下!”
沈太后又惊又怒,知道寿王此来狼子野心,决然不怀好意,若是让他知道皇帝已经殡天,肯定难以善了。
当即怒道:“寿王,你这是想要谋逆么?未经宣召私闯御书房,该当何罪?来人,把他抓起来!”
却见寿王正义凌然:“太后娘娘,我是先帝亲封的王,是皇兄的手足,陛下命我协理政务,遇到要事面君相商,乃是本王身为臣子的本分!太后娘娘为何拦我?莫非……”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沈太后和金太监等人,一字一顿:“莫非尔等在行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诡计?陛下!是臣弟啊!陛下!您快出来!”
赵兴已死,哪里又能出现呢?
金太监给沈太后使个眼色,表示应该当机立断,将寿王扣押下来。
这是最好的时机,既然寿王自己送上门来,那就最好不过了。
沈太后便道:“你别嚷嚷,是这样的,陛下突发疾病,有些不大好,你随本宫入内拜见陛下。”
寿王不疑有他,坦坦荡荡地跟着她往里走。
走到内室,哪里有什么皇帝,沈太后转身就往外跑,大声道:“拿下寿王!”
却被寿王出手如电,一把擒住,她还未曾反应过来,已有一物被塞入口中。
寿王一推一送,她便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去。
“你做了什么?你给本宫喂了什么?”沈太后叫喊起来。
寿王冷冷地道:“当然是好吃的东西,皇兄呢?”
“御林军!御林军!”沈太后什么都顾不得,嘶声叫喊。
沈太后被寿王捏着衣领拖拽到门口,声嘶力竭,字字泣血:“尔等食君之禄,竟要行此谋逆之事吗?”
寿王冷声道:“本王收到密报,太后与奸人协同谋逆害了陛下,还请诸君与本王协同平乱,待陛下出来,我等便都是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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